這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但絕對是最銷魂的一個。
尉子京的唇舌帶著誘惑的氣息,覆上唯晞柔軟甜蜜的雙唇……
可惡!竟敢叫她魔女……
唯晞還來不及反駁,一種有如電流通過般的感覺使她再度蹙起眉頭,申吟不自覺地從唇中逸出,他的啃咬帶來微疼的酥麻感,未曾有過這種經驗的唯晞幾乎因止不住的戰栗而投降。
「天,別再咬了……」她無力地推著他。
「為什麼?」他笑看她兩頰的嫣紅。「這樣就受不了了?」
唯晞生平最受不得挑釁。
「好,這是你逼我的。」她的唇兒一彎,拋給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笑意,尉子京還來不及沉醉,就感覺在她體內的自己被一股力量束縛住。
尉子京笑不出來了。
要命!這魔女竟然使出這種高段伎倆,她不是處子嗎?
親愛的丈夫忍得滿頭大汗,呼吸變得沉重而紊亂,她覺得好有成就感,竟然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駕馭了他。
像是玩上了癮,她時而放松、時而緊繃地掌控所有的節奏,幾乎逼得他失去理智。
他激烈的咆哮出聲。「你這個小妖女!」
該死的!為什麼就連都要像斗法一樣?
是該給她一點教訓的時候了!
他握住她柔軟的腰肢,深深地沖入她——
「啊!」
唯晞驚呼一聲,他的入侵有如排山倒海的浪濤,淹沒了她每一處感官,不管她在婚前惡補了多少「閨房秘辛」,終究還是個生手,面對尉子京真槍實彈的演練,她只有豎白旗討饒的份。
她作夢也沒想到,外號「循規蹈矩先生」,又受封為「法律界模範生」的新婚夫婿尉子京,本領竟如此驚人,事實證明,她臨時惡補的知識根本不夠用!
隨著他的沖刺加快,她即使咬著下唇,也抑止不了喉嚨深處的嬌吟。
他咬緊牙根,熱汗揮灑,與她氣息交融。
他完全放開自己,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放縱自己與她合而為一。
絢爛歸於平靜。
此刻的康唯晞已經沒什麼力氣逞強,疲累得連眼楮都睜不開;不過……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嬌笑,她能確定的是——她的丈夫,絕對不只會一種姿勢。
尉子京低下頭,憐愛地望著癱軟在他懷中的嬌妻。
「看來,我把你累壞了。」他拂開她的波浪長發,在她的額上印下謝罪的一吻。
她咕噥。「這只是第一回合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日子還長遠得很,大家走著瞧!」。雖然無法威風的說出什麼挑釁之語,但她康唯晞可不會輕易認輸。
尉子京笑了。她呀!是個從不認輸的女人。
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很期待她的「反擊」。
他舌忝吮著她小巧可愛的耳垂,一個構想突然躍上心頭。
「想不想知道,我剛想到一個C計劃……」
「什麼C計劃?」她打了個呵欠,模糊不清地問著。
「C計劃就是……」他反身將她壓入大床中,「親切」地解說他的新計劃。
一分鐘後,臥房內又唱起了「喘息的樂章」。
於是,就這樣,這對在七夕訂下終生契約的新婚夫妻,開始了生命中嶄新的一頁。
結果,尉子京的A、B、C計劃統統沒有實現,他們的「蜜月」幾乎是在臥房內進行的。
「該起來了吧,老公?」她用腳尖踢踢他。
「唔!讓我再睡一會……」他含混不清地說著,大手無意識的一伸,把她鎖進自己的懷里。
唯晞好笑地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丈夫,日光斜斜地灑入臥室內,落在尉子京全果的背部上。
好一幅美男春睡圖!只可惜他的右臉上黏著一張黑桃A,感覺上有點破壞畫面。
唯晞忍著笑把撲克牌拿下來,突然玩心大起,把撲克牌湊到他鼻尖搔他癢。
只見尉子京咕噥了一句什麼,半睜開惺忪睡眼,像揮蒼蠅似的把撲克牌揮開,揉揉鼻子又繼續睡了。
「哈哈!」沒睡醒的尉子京真好玩。
昨晚兩人因為太過無聊打起蜜月橋牌——就是輸了得月兌一件衣服的那種。一開始唯晞沒有很認真打牌,連輸三局,月兌得只剩內在美之後,才發現她的老公是很認真的想把她剝光。
接下來她全力應戰,發揮驚人的賭技……呃!事實上是她偷偷作弊,但她那老實的丈夫竟一點也沒有察覺,就這樣輸得全身光溜溜。
還來不及為自己的勝利歡呼,就被輸家狠狠地報復一頓——在被窩里,於是,他們兩人酣戰一夜,幾乎沒睡。這對身為夜貓子的康唯晞沒有多大影響,但對「心力交瘁」的新郎倌而言,消耗掉的體力可不是開玩笑的,此刻的他,累得像條老狗。
她瞥了一眼壁鐘,下午一點半,她覺得餓了。
一向負責做飯的老公,此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顯然昨晚被壓榨得太徹底。
唯晞決定大方的讓老公繼續補眠,心想︰不過是一頓飯而已,有什麼難的?看我洗手做羹湯!
她滿腦子幻想著尉子京一面享用她的愛心早午餐,一面露出幸福的表情……
「哦呵呵呵呵——」她以手背掩唇,縱聲大笑了起來。
她要讓尉子京知道,他是個多麼幸福的丈夫!
唯晞披著晨縷向戰場……不,廚房出發,至於睡在大床上,不知死之將至的男人在睡夢中突然打了個大噴嚏,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尖,第三度昏睡過去。
咦?有煙味?
尉子京被某處的不明黑煙嗆醒,他頭昏眼花的下床,在看見黑煙來源竟然是自家廚房之後,瞌睡蟲一下子飛到九霄雲外。
「怎麼回事?」
他嗆咳地奔向廚房,在濃濃黑煙繚繞中,看見一個蒙朧不清的雪白身影在那兒飄來蕩去。
女、女鬼?!
他揮舞著雙手,想揮開煙霧把對方看清楚,沒想到女鬼先回過頭來了。
濃霧中,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親愛的,你起來啦?」女鬼的語氣中還帶著笑。
腦袋恢復運作的尉子京立刻就分辨出那嬌媚的聲音。
「唯晞?」
老天!竟然是他老婆!
尉子京沖進去把老婆抱出來,然後立刻關掉瓦斯,拔掉頻頻冒出黑煙的微波爐,然後拿起濕抹布就往幾乎著火的平底鍋蓋上去——他還听見抹布燒焦的啪嘰聲——最後火速打開所有窗戶,讓煙霧散出去。
唯晞見狀,惱得連連跺腳。「噯、噯,你在干麼?」
好好的一道宮保雞丁就這樣被他毀了,她做了好久說!
好!總算控制住了。
尉子京抹去額上的冷汗,又奔回來將老婆上上下下都打量過一遍,確定她沒有燒焦半根頭發,或是燒傷一身細皮女敕肉,整個人才松口氣把她抱到懷里,安撫自己差點衰竭的心髒。
「廚房著火了,你怎麼還待在里頭?要是受傷了怎麼辦?」休息過後,尉子京總算有力氣和老婆算總帳。
「誰說廚房著火了?」唯晞莫名其妙地橫了他一眼,用手指戳戳他不知變通的死腦筋。「我是在做菜!」
做菜?!尉子京一臉茫然。
他剛剛進廚房,好像沒有看到任何長得像青菜魚肉的東西吧?只看到平底鍋里有一堆正紅紅火火的煤炭。
尉子京用手搓著下巴,深思道︰「難道……你想在廚房里煙窯?」
我咧∼∼
「煙你的頭啦!我在炒宮保雞丁!」
「宮保雞丁!」他跳起來,倒退三大步!「你說那堆煤炭是宮、宮保雞丁?!」
唯晞眯起杏眸。「你那是什麼表情?」
不管在法庭上情況有多麼不利,他都不曾像今天這般啞口無言。
「呃,我……」一滴冷汗悄然滲出毛細孔。
「我在為你洗手做羹湯,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侮辱我做的菜?」她這次可是「畢其功於一役」,將畢生所學都投人到這道宮保雞丁里了,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要感恩!
冷汗接二連三的滑下面頰。
「可是,鍋里明明快著火了……」
唯晞小手往桌面一拍!
「你不懂,那是我苦心營造出來的火候!」他根本不知道她為了弄出大火,往鍋里倒人多少橄欖油,竟然在她快要起鍋的時候把濕抹布丟進去,壞了她的杰作!
不、可、原、諒!
震驚到了極點的尉子京,陡然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嬌妻是個家、事、白、痴!
沒關系沒關系!尉子京立刻安慰自己。他的老婆是人,是人就會有缺點,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缺點,他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
「我很抱歉,老婆。」老公守則第一章有教,不管有沒有錯,老公永遠要先認錯。「是我一時疏忽,破壞了你的煤……宮保雞丁,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再送上兩記香吻。
氣嘟嘟的美人果然被他哄轉,眉目一柔,笑意橫生。
「那就算羅!這回就原諒你吧!」攬下老公的脖子,賞給識相的尉子京一記香吻,誤會盡釋。「你去梳洗一下,我再去另起爐灶,重新起油鍋做宮保雞丁。」
「等一下!」尉子京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慌張,連忙用騙死人不償命的穩重笑容作掩飾。「我的意思是,做菜這種小事,讓我來就可以了,唯晞,你到客廳去看電視吧!等我做好飯菜就叫你。」
她顰眉輕蹙,看起來好為難。「這怎麼可以?為你洗手做羹湯是我對你的一片深情啊!」
「老婆,」他露出一個最明亮、最誠懇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將她的小手包入他的掌心中。「根據醫學報告指出,油煙是毀掉女人青春的元凶,對皮膚的傷害尤其大,我怎麼忍心讓你為了我而成為黃臉婆?為女人做菜是男人的光榮,你願不願意把這份光榮賜給我?」
尉子京在心匠嘆了一口氣︰他果然是靠嘴巴吃飯的律師,說起謊來非但不用打草稿,就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奇怪,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練就這一門功夫的?
太座被這番文情並茂的即興演說深深打動,露出春花般的粲笑,同時感動地以縴指拭一下閃爍晶光的眼角。
唯晞拍了拍他的果肩,再掃了眼他很有看頭的,最後媚媚地笑道︰「既然你這麼有心,那,以後廚房的工作,就全∼∼部交給你了。」
尉子京面露僵笑。全、全部?!
「嗯?」她斜睞他,佣懶輕哼一聲,好像在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完全沒有。「謝女王恩典!」
「嘿咻,就是這里了!」短發女孩氣喘吁吁的將行囊放在陽光天廈A棟五樓十號門前,疲憊的小臉掩不住唇邊的笑意。
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她總算飛回台灣了,想到可以跟許久不見的心上人見面,她的皮膚因為過度興奮而冒出一層細微的雞皮疙瘩,
千萬記得要端莊,要淑女……一再告誡自己後,她終於深吸一口氣按下電鈴。
「叮咚!」
她趁著等門的空檔撥了撥頭發,準備以最甜美可愛的姿態見心上人,可是等了好半晌,就是沒有人來應門。
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就不信這個時間沒人在家,我再按!
「叮咚——」
仍是靜悄悄。
哇咧∼∼不會真的沒人在吧?女孩抓了狂,伸出食指猛戳。
「叮咚叮咚叮咚——」
這回,她清清楚楚听到屋里傳來一聲砰然巨響,然後是跌跌撞撞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最後,白鐵門里的那扇防火門終於開啟。
「哪一位?」好事被打斷,尉子京的表情不可能有多好看。
「子京哥!是我呀!」短發女孩興奮地拍著白鐵門,什麼端莊、淑女全被拋到九霄雲外,只差沒有搖起尾巴。
有輕微近視的尉子京半眯起眼眸,總算看清楚來者。「茜茜?」
「是我、是我!」她喊著,「快開門呀!」
尉子京一打開門,杜茜茜就開心地撲上去,撞得尉子京倒退兩大步才穩住。
看著懷中像顆小跳豆似的女孩,尉子京有些微的詫異。「茜茜,你不是應該在美國念書嗎?」
「是呀!」她快樂地宣布道︰「可是我已經休學了,我決定要給自己放個長假!子京哥,你看到我高不高興?」
休學?尉子京瞼色當場沉下來,握住她的雙肩,稍稍推開懷中的茜茜。「你休學?這件事阿姨也同意嗎?」
茜茜心虛地垂下頭。「呃,我還沒有對她說——」
「你來找我的事呢?」
「她也不知道……」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尉子京臉色一沉,抓起沙發上的無線電話開始撥國際碼,茜茜驚呼一聲,奔過去按住他的手,一臉的驚惶失措。「你不會是要打給我媽吧?」
「我當然要告訴她,她現在一定擔心死了!」說著,手上的動作一刻也沒停。
茜茜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搶過來,關掉電源扔回沙發上。「不必打了!」
「茜茜!」
「哼,她才不在乎呢!爹地過世後,她每天跟她那個二十八歲的拉丁情人廝混,哪有多余的精力來管我?」說著,她的眼眶不覺紅了起來。
尉子京終於有些明白茜茜逃家的理由,當他看見她紅通通的眼眶,一顆心也軟了下來。他環住這個小時候老是跟在他後頭跑的小表妹,在她的頭頂心輕吻一下。
「你剛下飛機嗎?」見她點了點頭,他又道︰「先在我這兒住下吧!你一定很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茜茜笑逐顏開,她用力地抱住尉子京歡呼。「我就知道子京哥對我最好了!」
上帝保佑!她的作戰計劃第一步成功了!
「這里怎麼這麼熱鬧?」嬌佣的聲音傳進客廳,接苦一名穿著黑色蕾絲性感睡衣的美女赤果著雙足出現在客廳的一隅。
她在床上等得幾乎睡著,是客廳傳來女孩子的笑叫聲才把她給吵醒。
茜茜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絕世美女,她簡直不能想像女人的五官可以完美到這種程度!
尉子京一見嬌妻,唇邊立刻綻出笑意,將她摟入懷中,為兩個初見面的女人作介紹。「唯晞,這是我的小表妹杜茜茜,她是我姨丈前妻所生的女兒,十五歲那年他們就舉家搬到美國去了;茜茜,這是我的新婚妻子,也是你的表嫂康唯晞。」
換言之,這個小表妹和尉子京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就對了。
「你好,茜茜。」倚在丈夫懷中的唯晞大方地打招呼。
騙人!表哥結婚了?!茜茜滿臉驚訝,仿佛被雷劈中。
「你結婚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收到喜帖?」如果子京哥真的結婚了,身為阿姨的媽咪不可能不知道呀!
一見到茜茜意外又難以置信的表情,同為女人的唯晞敏銳地感應到她瞬間流露出的傷心。
「抱歉,我們結婚結得有些匆忙,所以沒有發帖子,但我打過電話告訴阿姨,阿姨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她什麼都沒有說——」茜茜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激動,連忙以難為情的乾笑掩飾。「抱歉,表嫂,我只是……太驚訝了。」
「我了解。」心上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對於這樣的女性同胞她深表同情。不過,同情歸同情,她的老公她可不會送出去分享的,呵呵!
茜茜的情緒還未從「表哥結婚了」的震驚中回復,只見尉子京已將茜茜的行李提進客房。「很晚了,先去睡一覺吧!要敘舊明天有的是時間。」
是因為結了婚的關系嗎?她總覺得他不再是她熟悉的子京哥了,以前的子京哥總是很有耐心,才不會說不到幾句話就急著打發她,這一定是因為表嫂在的關系吧?這麼一想,茜茜覺得更委屈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個法子!
她突然彎下腰,雙手按住肚子,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這樣會不會裝得太辛苦了點?唯晞實在很想痛快的挖苦這個小表妹,想想還是作罷——就當她新婚期間善心大發好了。
「茜茜,你怎麼了?」尉子京關心的扶住她——也只有像這種心地善良又老實的男人才會上當。
「我……」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看起來楚楚可憐。「我沒事,你知道飛機餐有多難吃的,我只是因為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所以鬧胃疼……」
這個好解決。「我記得家里有胃藥。」唯晞說著,就要去拿。
尉子京勾回她,不讓她去拿藥。「先別給她服藥,我想她需要的是食物。」
茜茜難為情地吐吐舌頭。「是啦!我的確是餓了。子京哥,我好想念你的手藝,你下碗面給我吃好不好?」
尉子京被她嘴饞的模樣給逗笑了。「好,我馬上去煮面。」
茜茜見機不可失,立刻自告奮勇。「我去幫忙!」
「呵∼∼」唯晞打了個呵欠,沒興趣在這出肥皂劇中摻上一腳。「那麼請容我失陪,因為我想睡了。」
尉子京吻吻嬌妻的額頭。「累了就先回房吧!這里的事我來就可以。」
「嗯!」唯晞仰起小臉接受老公的親吻,這才心滿意足地躲回房去偷笑——因為,那一記親吻,已經成功把這位遠道而來的小嬌客給氣得七竅生煙了。
老天爺對她真好,雖然沒給她一個惡婆婆,此刻倒冒出一個難纏表妹來,看樣子,接下來的日子會更有趣!
唯晞臉上帶著惡魔般的甜笑入睡,準備精神飽滿的應付這位小表妹的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