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環宇再次強行扯著失神的霍巧憐下車,大手反制住她的雙手,大刺刺地摟著她在熟悉的大樓疾進。霍巧伶愕然地發覺,他竟領著她抵達當年兩人幽會的住所。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路段,心頭慌亂如麻、心痛無比……不!她不能夠再與他有任何的糾葛,她用力地想掙月兌他鉗制的手。
「放開我。」她輕聲地低喝,語氣中有絲狼狽。四下雖無人,但她著實不想引起注目。
他不容分說地摟著她疾進,直到按下電梯鈕時才停下步子等候電梯來臨,冷漠的目光瞅著不馴的她,暗示她放聰明點。
「我說,放開我,我不要到這里來。」掙不開他的鉗制,霍巧憐身子更加用力地扭動著。
「你再吵、再鬧,信不信我當場要了你?」可怕的字眼從他的口中吐出,將她的手反剪到身後,讓她柔軟的身子拱向他堅挺的身軀。
「你……」清眸中充斥著驚詫與不信,她頻頻搖頭,羞紅了臉,這般狂浪的話語不該出自于他的口中。
電梯抵達,她被押入,直到被推入那間套房時,失去的神志才回歸本位,錯愕地盯著室內的擺設。
一如三年前,仿佛她離去不過短短數日。
他竟保存這里,直到現在……
身後的關門聲、一連串的設定聲結束後,沉重的腳步聲即來到她的身後,雙臂環住她的縴腰,兩具身軀緊緊地密合。
「為什麼?」她啞著聲問。
當年金屋藏嬌所須的物品是她親手購置、親手擺設的,私心想要營造一個屬于他與她的秘密空間。
「我高興。」南宮環宇埋首在她柔細的發絲問,汲取她的馨香,溫柔的嗓音里透出一絲的無賴。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旁,她正想出聲責備他的不當言行時,他冷不防地吻上她……
一股熱浪像電流般地擊向她,猛地震住所有的知覺,嬌軀微微一弓,紅唇逸出沙啞的申吟。熟悉的熱流竄人她的四肢百骸,渾身頓時癱軟如泥,掛在他堅硬的身上。
大手摩挲、探索著她曼妙動人的曲線,點燃彼此間每一簇的火花,感官刺激著饑渴的身軀,雙雙倒入軟床中……
「不……」女子突破重重的迷障,低吟而出。
猛地,不悅和陰霾閃在幽暗的黑瞳深處,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痕,陰狠得令人畏懼。
「不要,真的不要嗎?」男性粗嘎的嗓音譏諷著。他手已經開始掠奪,三年的相思與痛苦,此刻要得到慰藉。
該死!她不是背叛他另嫁他人?不是背著他已經為別的男人生下孩子?
怎麼還會如此?似乎久未雲雨,就像當年他設下計謀騙取她的童貞一般,讓他銷魂忘我。
迷亂中的她無助的手不知何時搭上他的頸肩,緊緊的環著他。
久久未歇……
☆☆☆
南宮環宇癱軟在她布滿香汗的嬌軀上,赤果的身軀與汗水交融,直到她的氣息漸漸平復,小手輕輕地推著他的肩頭。
「很重!」霍巧憐嬌羞無力地埋怨。
她被他大一倍的重量壓得有些呼吸困難,以往歡愛後他通常會翻離她的身軀,怎麼……
「是嗎?」他粗嘎地低問。
慵懶的語調中有徹底的滿足感,卻沒有往常的體貼,利用他龐大的體重欺負她;牢牢困住她的身子,不容她退縮。
邪肆的目光瞅上她時,咧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讓人當下警戒幾分。
「你……」壞壞的笑讓她亂了分寸,心底一慌,想板起臉孔卻落人進退不得的窘況,她著實裝不出嚴厲的神色。
男性氣息噴灑在她的鼻間,手肘弓起撐起冷冽的臉龐,語氣凝重地喝道︰「瞧!咱們之間的賬該如何算呢?」
食指指月復觸感粗厚,輕柔似挑逗地描繪著她嫣紅的唇。雪白的身軀微微一僵,美目不解地迎上他,訥訥地啟口︰「我們之間……哪有什麼賬……要算?」
「沒有嗎?」他不屑地啐道。
幽深的黑瞳射出一抹狠絕無情的光芒,令她芳心一緊,怯怯地瞥開目光。發狠的大手強硬捏緊她的下頜,逼她迎上他的眼眸。
「為何離開?」語調粗嘎得似隱斂著漫天的怒意。
「我……」美目半垂,不敢直視他冷絕的目光,囁嚅地說不出半句話,直至下巴傳來緊擰的痛楚。
「說話!」
「事過境遷──」
「誰同你事過境遷?」怒吼聲頓起,冷厲的眼直視著她,「回來後,查過你的銀行戶頭了嗎?」
「呃……」她不解的看著他。
「三年來,每個月我定期匯款人你的戶頭,當情婦的錢我一分都不曾欠過你,現在你得好好想想該如何還我?」
「錢我可以還給你……」霍巧憐酸楚地低喃著。
她不解他已經結婚了,她也已經遠走他鄉,他為何還要如期付上那筆錢?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她是那種愛慕虛榮、視錢如命的女子?心像被刺入數刀般,疼痛入骨。
「錢……你認為我南宮環宇會欠錢花嗎?我要的是權利,你足足欠了我三年,這筆賬你要如何還我?」他冷哼著。「什麼意思?」睜大眼,心被緊緊地扯痛。
「當年我們之間從沒有談及分手的事,你憑什麼做主?憑什麼以為單方面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他冷殘無情地拋下話。
「我……我以為這樣的結果,對彼此都好……」被他逼到無路可退,她垂下眼,虛弱地應話。
「好!」他嗤之以鼻,「欠我三年,你得還我三年。」
「呃……」她微張嘴,震驚不已地瞪著他,不解他的用意為何?
難道他的意思是,她還得繼續當他的地下夫人嗎?不!她拼命地搖頭,用力掙扎著,再也不接受這樣屈辱的對待。
將她揮動的雙手定在她的頭頂上,神色冷酷地迸出話來,「不贊成嗎?」
「我……我不可能再當你的情婦。」她目光如炬、口氣堅決。
「是嗎?」他冷笑兩聲,低俯著身子如同戲耍貓兒般地笑道︰「那倒也是,畢竟咱們分離三年的歲月……」又冷笑兩聲,讓她寒意頓起,有種落入陷阱的感覺。
「況且你嫁了人,又生了孩子。」從他口中迸出的話語冷得讓人腳底發寒。
「你……知道了……」嬌軀猛然一震,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他根本無法從中得知她已……
南宮家人更不可能向他道出她的現況,莫非……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與卓文昌的晶華之約,頓時明白他何以得知她的下落。
目光變得十分嚴厲無情,臉龐的線條緊繃著,他似閻王般地下令道︰「立刻給我辦離婚手續,孩子給那個男人,懂嗎?」
「離婚?」她怔忡了一下,隨即認真地回道︰「不!既然你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就不該再來與我糾纏不清。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結束?」他嗤笑著,「我們剛剛的火熱纏綿算什麼?招待我這個久未見面的情夫嗎?佔據你體內的又是什麼?」
「這……」她驚喘。
「這是結束嗎?這算結束嗎?」他邪佞地譏諷道。
「這是不對的,我們之間──」
「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結束過,從來沒有!」他失控的怒吼著,發瘋似的將她卷入狂野的熱情中……
良久後,他穿戴好衣服,站立在床前睥睨著蜷縮在一角的霍巧憐。
「有本事你就逃一輩子,讓我找不到。如今既然回來,你想你還跑得掉嗎?聰明的就照我的話做,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拋下幾句狠絕的話語,踩著憤怒的腳步離去,重重的關門聲落下後,她雙眸無助地閉上……
☆☆☆
事到如今,惟一能走的路還是逃!
機位有限,無法提前離境。懷著戰戰兢兢的心緒,草木皆兵地過了兩夜,脆弱的神經幾近繃到頂點,兩天後攜同一雙兒女奔向機場。站在CHECKIN的櫃台,所有的證件和機票欲遞給櫃台小姐時,突然伸出一只寬厚的手,攔截住她手心的所有東西。
霍巧憐臉色蒼白地瞪著平空出現的南宮環宇,震驚得連連後退。
「媽咪。」霍政杰拍拍失神的媽媽,緊張地喚著。
童稚的呼喚聲讓霍巧憐和南宮環宇的目光往下移到小男孩的臉上。
霍巧憐猛地將一雙兒女納入懷中,緩緩地往後移動。
「你以為你跑得掉嗎?」冷冷的話語從緊抿的唇畔中進出,目光像冰雪般凍人。
身子像是撞到人牆,霍巧憐吃驚地往後看,竟見十多個男子虎視眈眈地圍剿她的後路。
南宮環宇像只危險十足的野獸緩緩地靠近。前有追兵後無退路,霍巧憐將自己的寶貝兒女緊緊捉到身側,慌亂地迎向他。
南宮環宇將手中的證件和資料扔給附近惟一的女性,她是霍巧憐離開後經過無數次的人事調動,升格上任的徐特助。徐特助對于霍特助仍有些許印象,她目光狐疑地瞥向怒發沖冠的總裁,不解總裁何以中止重要的會議,直奔機場。
「把孩子給我扔上飛機。」南宮環宇冷冽地下達命令。
徐特助領命接過資料,前往櫃台辦理手續,縱使心存疑慮,但仍聰明地不加過問。
霍巧憐將寶貝兒女緊緊地抱住,無法接受孩子即將被迫離開她的身邊,她無助地喊著︰「不!你不可以這樣……」
「這是你逼我的!」南宮環宇無情地回道,目光不屑地瞥向那對小孩童。這是她同別的男人所生育的孩子,如鐵一般地證明她的背叛,狂肆的怒意令他掄起拳頭。
「不!」霍巧憐想求助機場內的其他人。
可是南宮環宇的人馬將她團團圍住,還將她退至無人的角落。她踉蹌地跌了一下,肩膀被身後的陌生人按住,好心地扶她一把。
「放手!放開我!」她失去理智,放聲嘶吼,身心劇烈地顫抖著,殘忍的現實逼得她心碎成粉末。
「媽咪……」
「媽咪,你怎麼了?」
一雙兒女感受到母親異樣的情緒轉變,小臉全扭曲成可憐的模樣,緊緊地瞅著母親。
而他依舊冷冽無情地環著胸、靜靜俯看著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霍巧憐無助地蹲,雙手顫抖地環抱著摯愛的兒女,無法接受他殘忍的做法。
「我警告過你。」
「不!你沒有資格這樣做!」她哽咽地悲泣著。
「是嗎?」冷眼一挑、眉尾一掃。
兩個人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使用蠻力,欲從她鉗緊的懷中捉走哭泣的孩子,現場亂成一團。
「不!走開,走開……」任憑霍巧憐如何保護,終究敵不過幾個大男人。南宮環宇冷眼旁觀,示意他們把孩子扔給辦理登機手續的徐特助。
霍巧憐心底最深的恐懼立即引爆開來,淚眼朦朧地嘶吼著︰「不!不要這樣!」
腳步凌亂而飄浮,激動地想要搶回自己的孩子。孩子又哭又鬧的身影在眼前晃動,探手想要觸模,卻被一股強勢的力道自腰間摟住,力追猛得讓她的喘息停了兩秒。
片刻後,她遠遠看見徐特助牽著孩子的小手,哄騙著他們登機。她再也禁不住分離的痛楚,放聲尖叫之前身子已緩緩軟下,眼前一片黑暗。
「不!把孩子還給我!」虛弱的呢喃是她昏迷前最後的話語,晶瑩的淚珠從緊闔的眼眸落下。
未完全喪失知覺前,只知自己已被擁入熟悉的臂彎中,耳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一切全亂了。
☆☆☆
兵慌馬亂也不足以形容此時的紊亂,兩個孩童哭得厲害,媽媽已然昏厥,淚珠卻止不住地落下。
「總裁!」徐特助步至擁著霍巧憐的南宮環宇眼前。
冷厲的眼飄向徐特助,手緊緊地摟著那昏迷的人兒,冷冽的心似乎……逐漸地軟化……
「手續已經辦好了,總裁,你真的決定要把孩子送到美國嗎?」徐特助覺得自己似乎該說點什麼,為難地頓了頓才接著說︰「霍特助如果醒過來,知道孩子送到美國,她受得住嗎?」
眸中的銳光斂下,移向哭喊掙扎的一對孩童。
「總裁,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徐特助遲疑著,回想當年總裁找尋霍特助的瘋狂行徑,攪得所有人都心生懷疑,霍特助與總裁是否有曖昧關系,不然怎麼會如此積極地尋找人?
冷眼瞥向徐特助,抱起懷中的人兒,欲往外走去,方邁開一步──
「總裁,是否發現到那男孩酷似你呢?」或許她該試探一下,以免造成遺憾。
亟欲離去的身影猛地僵住,再也跨不出半步。
「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兄妹。」
身形又頓了一下。
「生日是一九九九年三月十日,正確地說是霍特助離開鴻天後,不到九個月所生下的雙胞胎。」
南宮環宇猛地回過頭來,震驚地盯著徐特助瞧,頓時啞口無語。
「如果……如果總裁當時真的跟霍特助是一對,那麼他們也就是總裁的親骨肉呀!總裁真的要把他們送往美國嗎?他們還這麼小……」
目光飄向那對哭泣不已的孩子,冷眼闔緊、大步往外而去的同時,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全給我帶回去!」
☆☆☆
陣陣嘈雜聲斷斷續續地驚擾著清夢。
童稚的嗓音哽咽地喚著媽咪,幾道熟悉的音調刻意壓低,不停地交談著。
好久、好久之後,秀眉微微地攏起,輕聲地逸出申吟,小小的手兒著急地捏著她的手。
童稚的驚呼聲驀地響起,「媽咪動了!媽咪……」
隨後傳來大人的驚呼,幾道人影湊過來,嘀嘀咕咕地發出聲響。
一雙溫熱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肢,讓她半坐起身,依靠在寬厚的臂膀上。霍巧憐虛弱地輕吟兩聲,疲憊地眨了眨雙眸,睜開眼後怔忡地掃視過南宮家的成員,直到看見床前那兩道小小的人影,蒼白的臉才漸漸漾起笑意……
「媽咪……」
兩名孩童驚喜地喚著,小臉蛋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又哭又笑的表情著實讓人心疼不已。
「若雪……政杰。」霍巧憐吃力地抬起手,欲踫觸那粉女敕的臉龐。
兩個小人兒急著靠近,一道嚴厲的目光卻嚇得他們硬生生地僵住,膽怯地瞥瞥媽咪身後的凶惡叔叔。小小的心靈被先前的印象嚇得不敢輕觸虎須,扁著小嘴、委屈地瞅著媽咪。
霍巧憐不用回頭便知道身上這雙強勢的臂膀屬于誰。溫柔地凝睇著寶貝兒女,身子放松地依偎在令人心安的臂膀中,他終究沒有狠心地拆散她與兒女,心安與甜蜜蕩漾在心坎間。
「不要擔心,媽咪沒有事,只是有點累,再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霍巧憐輕哄委屈的兒女。
「是呀!大姑姑和小姑姑帶你們出去跟其他的小朋友玩好嗎?」南官倩茹彎子哄著小朋友,同南宮倩萍牽著他們往外走。
霍政杰臨出門口前,小小的臉蛋轉回來,委屈中帶著強烈的固執,「媽咪,那個叔叔很壞,我們可不可以不要理他?」
「你說什麼?」暴龍的吼聲從身後傳出,怒氣噴向小朋友。
「你是個壞叔叔,我跟若雪都不喜歡你。你要把我們跟媽媽分開,還把媽咪氣昏,你是個大壞蛋。」遠距離讓小朋友拾回勇氣,霍政杰振振有詞地表示意見,霍若雪用力地點頭支持。
暴龍幾乎要跳起來。
「媽咪,我們一直吵著要爸爸,可是我們才不要這個壞叔叔當我們的爸爸。我們不要啦!」霍政杰進一步表明立場。
暴龍氣得喘氣連連,直噴氣。
大小姑姑連忙把氣急敗壞的小朋友拉出去好好安撫,免得他們惹火暴龍而被當場吞沒了。
感受到身後劇烈的喘息聲,心底總算有些踏實,這一切都不是夢呀!她和孩子還在一起……
「傻孩子。」一雙溫暖的手握住她,卓雨潔既驚且喜地開口,「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跟我們提?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政杰和若雪是我們南宮家的骨肉?」
霍巧憐猛地一震,目光驚詫地移向前方的卓雨潔。南宮睿杰和南宮浩天。
緊抿著干澀的唇、眼兒低斂,不知真相是如何被拆穿的?但她已不想再用謊言去掩蓋事實,因為她本就沒有再扯謊的必要……
「對不起!」她低聲道歉。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這句話是我們南宮家欠你的。謝謝你為我們南宮家生了兩個如此乖巧的孫子,我還以為……」卓雨潔哽咽地拭著淚水。」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抱到孫子了……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南宮家有後了,真的有後了。」
霍巧憐狐疑地抬起眼兒,不解地盯著他們激動的表情。「宮本詩識……不!南宮夫人沒有生下──」
身上的力道更緊,霍巧憐登時變了臉色。
「原來……你真的不知道,難怪一走就是三年,一點音訊都沒有。」卓雨潔拍拍霍巧憐的手,在眾人的示意下說起三年前的往事……
一切誤會都澄清後,卓雨潔拉著老公、公公出去看孩子,享受天倫之樂。
「你真的為了我……毀婚?」霍巧憐怔愣許久,輕聲地問著身後的人。
她從未想過事情會轉變成這般,三年前的離開竟然改變了一切……
難道他對自己真的有心嗎?
俊挺的鼻梁從她腦後探出,磨蹭著她柔細的臉頰,低啞地訴說著︰「對不起。」
身子猛地一震,倉惶地偏開頭,迎上他情深意切的瞳孔,清秀水眸閃過無數道的不敢置信,玉手吃力地抬起,觸模著他男性剛毅的臉龐。
溫熱的觸感、熟悉的輪廓,眸底不再是無情與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款款柔情。
他對她,當真有情嗎?
十年了,老天爺真的憐憫她了嗎?
「為什麼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沒有怨過你……沒有恨過你……」她哽咽地說,強忍著鼻尖傳來的陣陣酸楚。
「我讓你受苦了。」南宮環宇粗嘎地低喃,大手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龐。彼此之間不再殘情以對,不再任意創傷彼此的心。
深情地凝視著她,俊顏閃過數道的狼狽,「很久很久以前我曾在感情上受過創傷,因此發誓不再信任感情。直到遇見你以後……一切仿佛獲得得太容易,直到失去了,才驚覺到生命里已經沒有辦法沒有你。再相見時,本是滿心歡喜地想與你重新來過,卻得知你已結婚並育有兩個子女,我……我嫉妒……才會……」紅潮爬上他的臉龐,令他不自在地支吾起來。
心頭的重力已除,幸福在眼前輕舞,笑靨已展現在他臉上。
「你會不會怪我?」
她的回答是投入他溫暖的懷抱當中。
原來幸福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令人欣喜若狂呀!
「真的,真的不怪我?」他不安地再三確認,笑意漾在臉上,展現朝陽般的活力。
她腦海閃過陳太太和羅倩影所提過的往事,當年遭受情傷之前的他,像個頂著朝陽的男孩……
「不怪,真的不怪。」她哽咽得啞了聲。
「那麼……那麼我再坦白一件事情……」他又頓了頓,最後還是繼續說道︰「其實當年在香港,我們在一起的那一次,我並沒有醉……」
「什麼?」霍巧憐震驚地推開他……她一直以為彼此之間的發展源于他的失誤……「當年一群朋友上酒店瘋狂,他們言語間諸多暗示,有幾位甚至……」南宮環宇有些氣惱地撇撇嘴︰「逼問我有沒有跟你進一步的機會。我……氣不過,又……干脆借酒把你給……以確保你會待在我的身邊。」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一天之內過多的驚喜讓她登時傻了眼。
天呀!真相怎麼會這樣?
原以為彼此身份差異過大,以為流水無情……怎知一切盡如人意。
「原諒我……原諒我當時還弄不清對你的感情……才會……」他有些挫敗地解釋著。
只見甜美的笑意漾在她的唇邊。
「你不生我的氣?」凝視著她的臉,緊張緩緩退去。
她用力地點點頭。他狂喜地低聲叫囂,隨即轉頭認真地鎖住她的麗容。
「嫁給我!」
笑意盈盈地思考時,眸底閃動著捉弄之意,霍巧憐淡淡地回道︰「只要外面那兩個小花童贊成,我沒有意見。」
俊顏僵住。
嬌軀依偎在他身上,熟悉的懷抱、令人眷戀的味道,頓時心頭的壓力解除,困倦悄悄地爬上來……
大手將漸漸入眠的她摟在懷里,呵護般地撫著她眼眶底下淡淡的黑眼圈……直到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俊顏這才板起,不善地瞥向大門。
將她放平在床上,踩著憤怒的腳步往外走去。
定要同那兩個小惡魔好好地談判,縱使又吼、又罵、又趕、又打,也要逼得他們當小花童不可。
絕不容他們說聲「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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