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子開回他家的「庭院」後,一跳下車,姚宜均就掩不住驚呼。「哇∼∼你住這里?」
天啊!這里算是高級社區吧?!總共也不過七戶,戶戶都是獨棟雙並,而且都有一個獨立的大庭院。
「嗯。」他熄火下車,走到她身邊。
姚宜均眯起眼楮看他。「你老實告訴我,你晚上真的沒有在兼差嗎?」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怎麼可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
「沒有。你今天也看到了,白天送貨就很累了,哪來的精神與體力兼差?」而且他也沒缺錢缺到要出賣自己的皮相。
不是在兼差,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你和伯父、伯母住一起?」一定是的,這肯定是他父母的房子。
「我一個人住,沒有兄弟姊妹,從小就被領養,養父母也全升天了,目前房子還在繳貸款,每個月要繳三萬多塊。」
他一連串的說明,讓她瞠大雙眼說不出話來。
「可是……既然你一個人住,干麼住這麼大的房子?」她真的是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要住這麼大的房子?即使這里算是郊區,但是房價應該也不便宜,何必讓龐大的貸款壓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除了我本身不喜歡公寓會給我的壓迫感外,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有個地方可以停貨車,而且以後娶老婆後也不必再換房子,這棟就夠住了。」
「這樣講也是有道理。」沒想到他想得真周到,連將來結婚後的事都先考慮到了。
「可以去吃飯了嗎?」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他越來越了解她的個性,只要他比她先一步說出她想問的問題,她就會陷入一陣呆愣,反應不過來。
這樣的表情——很可愛!
「喔,好啊!」她總算回神了,畢竟要消化他那段話總是需要點時間嘛!
但是看見他從卡車旁的車庫中牽出摩托車,又令她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對于她那一連串的夸張表情,他覺得十分好笑。「怎麼了?一副看到鬼的樣子?」
「這、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那種有條件開放,價格貴得可以買一部轎車的重型機車?」她深受這輛線條優美的重型機車所吸引,眼楮根本離不開它。
「嗯,要不要坐坐看?」他引誘著她。
她興奮地高聲疾呼。「要!」
接過他遞來的安全帽,她開心地坐上車。
嘩∼∼過癮,生平第一次坐這麼炫的車!
張煥光帶著姚宜均來到淡水漁人碼頭。
「我的媽啊!風好大!」海風將她原本柔貼的短發給吹亂了。
他抬手想幫她梳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卻又覺得不妥,只好將抬起一半的手再放下。「會不會冷?」
她搖搖頭。「冷是不會冷,就是風大了些。」
「還是我們另外再找別的地方?」剛剛吃飽飯後,她提議想騎車兜風,當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里,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風太大了!
「不用了,這里很好,走,找個地方坐吧!」
「嗯。」他逕自往前走去,雙手還環在胸前。
「我咧……死木頭,就自顧自地走,也不牽一下,這個笨蛋!」姚宜均小聲抱怨著,還不忘趕緊跟上他。
就算爸爸帶女兒散步都沒那麼生疏,他們卻像路人甲、乙一樣,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仿佛彼此並不認識。
姚宜均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待遇,在他身後,生氣得五官全皺在一起,當下決定對他伸出「魔掌」!
一個箭步趕上他,雙手用力地將他環著的手給扯下,然後挽著他,緊緊地挽著。
對于她這樣明顯的舉動,他想裝作不知道也不行了,原本還想不著痕跡地輕輕掙開,沒想到她卻死命地勾著他,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他臂上。
想擺月兌她?門都沒有!她可是跟定他了!
就在兩人暗自較勁,一個勾、一個掙的僵持不下之後,姚宜均先「凍未條」地開口。「你很討厭我嗎?」
「沒有啊。」眼神回避著她。
她怨懟地瞅著他,仿佛他是個負心漢般哀怨。「那你干麼一直要掙月兌我?」
她心里的確希望他們能有進一步的發展。她看得出他是一個老實木訥的人,雖不浪漫,卻絕對是個可靠的對象,既然要等他主動是不可能的事,那她只好自立自強了。
如果他真對她沒有好感的話,她當然也不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他的,頂多只是流幾滴淚,多吃幾包零食,臭罵他沒眼光就算了。
「你……我……」她怨懟的眼神與哀怨的語氣,令他不知所措。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你倒是說說,你是不是真的討厭我?」她真是炮火猛烈,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我……並不討厭你,只是覺得這樣不太好,你是女孩子,總要留點給人探听;況且我們才認識不久,就這樣勾著手,真的太親密了點,容易引起別人誤會。」他的確是為她著想。
「誤會?!你到底是哪個時代的人啊?床都上了,還在乎勾個手嗎?」她真是快瘋了,搞不懂自己怎會看上這個男人?真是木頭一根!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上床的事?你覺得那件事情很光榮嗎?為什麼要一直提?我非常非常不願意听到你再提起任何有關上床的事!」
他真的生氣了,就算風氣再怎麼開放,她也不該這樣毫不遮掩地不斷提醒他這件事!
他是男人,不怕人家耳語,但她可是嬌滴滴的女人,要是傳出去了,對她的傷害肯定遠超過他的。
「你干麼火氣那麼大啊?不勾就不勾嘛!有什麼了不起!」她奮力地甩開他的手。「我欣賞你不行嗎?你了不起,一副清高的樣子,反倒顯得我自作多情!好,我知道,頂多以後見面,我和你保持兩米的距離總行了吧!」她生氣地轉頭就走。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煥光先是呆愣了一下,才趕緊追上去。「等等!」他追上她,欲伸手拉住她,卻被她甩開。
「不要踫我,張先生,你不怕讓人看到,被說閑話嗎?」
「我們好好地坐下來談談好嗎?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吧?!」
「沒有什麼誤會!你剛剛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我也不是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謝謝你的晚餐,還有……便車!」說完,再度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後她又突然回頭,凶狠地對他說︰「回去記得處理傷口,免得得到破傷風,我可擔不起這種罪名。」
說完再度轉身離開。
這次他沒再攔她,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疾步離去……
氣死她了!
她在輾轉搭了幾班車後,才回到租屋處,帶著熊熊怒火的她一進屋子,就馬上拿起冰水猛灌,她需要降降火氣。
一個人坐在沙發床上,越想就越氣!
這個死木頭,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又要顧忌這個、又得考慮那個的,真受不了!
她的思緒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她懶懶地接起。「喂∼∼」連聲音都懶懶的。
「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咧!你到底找到工作了沒啊?」傅佳女劈頭就是一串連珠炮,沒辦法,誰教她已經好幾天沒和姚宜均聯絡。
「還沒啊。」
「還沒?」電話中傳來傅佳女過于高亢尖銳的聲調,令她將手機拿離耳邊好幾十公分遠。
姚宜均受不了地提醒她。「小姐,我沒有重听,請你不要這麼大聲好嗎?搞得像是我在用擴音功能和你講電話一樣。」
「拜托∼∼你怎麼還可以這麼冷靜?你的房租、水電瓦斯,還有生活費該怎麼辦?」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啊不然咧?我又不是沒在找!大家一听到我輝煌的工作經歷後,都賞我一句‘謝謝再連絡’,我又能怎樣?」又不是她在挑工作,是工作挑她好不好!
「你看吧!我不是每次都勸你不要這樣幫人出頭,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是∼∼傅大師教訓的是。」傅佳女的確每次都勸她不要好管閑事,偏偏她就是改不了個性。
「真拿你沒辦法。」傅佳女也不想再逼她,干脆自己轉移話題。「-,最近你都在忙些什麼?」
「能忙什麼?還不就是……」
女人聊天的功力果然不是蓋的,她們從工作直聊到隔壁家老王養的狗,還欲罷不能,直到姚宜均原本電池滿格的手機,傳來嗶、嗶、嗶的警示聲後才結束。
和傅佳女聊過後,姚宜均心情總算有點平靜下來;當然,她剛剛已經把今天的事告訴傅佳女了。
傅佳女知道張煥光並非牛郎,而是貨運司機後,也只是提醒她,不要一下子就陷入,還是再看清楚一點會比較好。
不過她的建議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從姚宜均仍然拚命地夸贊他,簡直把他說成是一個完美男人的情況來看,她似乎打算毫不考慮就跳進去。
她對他唯一的批評就是頻頻罵他是塊「笨木頭」!這哪算什麼批評?根本就是在撒嬌嘛!
看來她的好朋友這次可是來真的,竟然這麼積極、主動?!真是嚇壞她了!
天都還沒全亮,姚宜均就已經很沒個性地等在張煥光的貨車旁。
昨天有听他說起,通常他都是凌晨四點出門,所以四點不到,她就騎著小綿羊來到他家,準備堵他!看到他的貨車還在,讓她松了一口氣。
既然他還沒出門,那她就先坐在車上等他吧!
誰知,等著、等著,竟讓她等到睡著——
張煥光準備好之後,拿起桌上的鑰匙出門,卻沒想到一接近貨車,就看到昨晚說要離他兩米遠的女人,正以很不雅的姿勢坐在摩托車上,頭還靠著他的貨車。
他輕輕地走到她身邊,用手指輕輕地點她的肩膀。
「姚宜均,姚宜均,姚宜均!」不是吧?連喊三聲,她竟然不為所動,還傳來細微的鼾聲?!
「姚宜均!」他加大音量。
好不容易她終于肯把眼皮子給掀開了。「唔……幾點了?」朦朦朧朧的還搞不清楚狀況。
他好笑地望著她。「六點半。」剛睡醒的她,沒有平時伶牙俐齒的犀利樣,看起來迷人多了。
「啊∼∼糟了糟了,被他跑掉了!」這下她可是完全醒了。
他雙手環胸,噙著笑問︰「誰跑掉了?」原來她剛睡醒時,會如此迷糊啊!
「他啊!」她賞他一副「你廢話」的表情後,才發覺事有蹊蹺地瞪大雙眼,食指指著他,抖啊抖的。「你……你……」
「我怎麼了?」她這樣的動作,活像個演歌仔戲的。
「你、你怎麼還沒走?」不是六點半了嗎?
他好笑地看著她。「你靠著我的車,我怎麼走?」
「啊?喔,抱歉抱歉。」她不好意思地趕緊退到一旁。
「我逗你的,今天本來就比較晚。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小心地不提起昨晚她失常的表現。
她憤憤地瞪他一眼後,才咬牙地回答。「三點半!」
今天比較晚?!昨天為什麼不說?害她七早八早的就來這里「站壁」。
看見她如此「怨恨」的眼神,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得罪她了?「這麼早?有事?」
「嗯!我是來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助手!我會幫忙你送貨,還會幫你整理帳務,就連其他你處理不來的瑣事也都可以交給我,我保證絕對物超所值,包君滿意!」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他卻听得心跳加速,一口氣提不上來。
「呃,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其實他應該模模看她有沒有發燒才對。
「沒有啊!」打從她昨天跟他去基隆的時候,她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他了。
雖然昨晚她月兌稿演出,但是她的決定還是沒變!
唉∼∼誰教她老毛病又犯了?看他一個人送貨挺辛苦的,所以只好「委屈」自己幫他嘍!
「唉呀!你一個人送貨多辛苦啊!多個人在身邊幫你,好歹也有個照應吧?我可是看你昨天這樣很辛苦,所以才一時起了惻隱之心喔!」
「嗯……問題是我並不是老板。」她會不會太天真了點?
「你錄用我之後就是啦!」這麼簡單的事都還轉不過來,果真是死腦筋。
「問題是你的勞、健保怎麼辦?還有報稅,薪水該怎麼給的問題,又該怎麼解決?」
「三八才這樣,以後像這種簡單的問題,別再問我了,我會生氣的!」姚宜均開玩笑地拍拍他的肩後,才繼續說︰「你的勞健保從哪來?扣繳憑單從哪來?你的從哪來,我的就從哪來。」
她知道他們貨車司機多半都是「靠行」的比較多,通常一般公司行號都是透過大型的貨運行叫車,再由貨運行聯絡靠行的貨車司機載貨,貨運行則從中抽取佣金。
這寶貴的消息,可是她昨天利用和李嫂短短的聊天中得來的,而且李嫂也跟她確定一件事,就是一般的大貨車司機,即使是淡季,每個月收入也都還有七、八萬跑不掉,誰教這個工作這麼辛苦。
既要出賣勞力,還得先砸大錢下去買貨車車頭,光是車頭就要先花個百來萬,加上後車板等配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不過若是遇到出貨旺季,那可就恐怖了!錢可是會不斷地飛進口袋里,想不賺都不行!
對于李嫂說的,她是百分之百相信。因為她光看李仔和李嫂手指上大得有點夸張的藍寶石鑽戒,以及繁星閃耀的手表後,她就可以理解為什麼這份工作明明很辛苦,他們卻做得很快樂了。
「至于薪水嘛!我的要求也不高,夠付房租、水電瓦斯及生活費就行了,你斟酌、斟酌,如果你覺得我表現得好的話,就多給一點,不然就少點嘍!放心,我不會跟你計較、鬧罷工的。」她說得挺大方的。
他發覺她腦筋真的轉得很快,以前她肯定是個舉一反三的資優生!昨天才和他出一趟車而已,就已經清楚他們大部分的規矩。
「為什麼會想要跟著我?這工作很辛苦的。」
「我知道辛苦啊!但是也很自由對不對?而且……」她突然支吾了起來。
「嗯?」
「而且……而且、而且我對你有好感啦!」橫豎都要死,不如直接說出來。
「好感?」她說的好感是喜歡的意思嗎?
「對啦!雖然你不準我再提起,不過我也只說這最後一次,你听清楚了……」
她低下頭回避他的眸光,若是看著他,她鐵定會說不出口的。
「雖然我和你上了床,但那也絕對是因為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才會這樣,而且你那晚一直表現得很君子……當然,如果我後來沒逼你的話,你一定會一直君子到天亮的。可是如果那天換作是其他真正的公關,我絕不可能會如此放縱自己的,我也是有挑的啊!」
她咽了口口水後,繼續說︰「我真的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我只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而已。那天我一見到你,就好像看見夢了多年的王子走出來,為了掩飾自己慌亂的心情,所以才會有那樣失常的表現,也讓你誤會了……
「雖然我知道自己這樣主動,也許會被別人笑,而且要是失敗了,鐵定是會被女性同胞唾棄的,可是我就是想試試嘛!沒試怎麼知道會不會成功?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試過了啊!我想每天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工作,你不會不答應我吧?」
說完長長一篇後,她抬眼偷覷他,但他剛毅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讓她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意。
要一個女人倒追一個男人就已經有點委屈了,更何況還要做剛剛那樣露骨的表白,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張煥光雖然表情不變,心里卻已經因為她的勇氣而溢滿了感動,沒想到他竟然也可以當「王子」?!
姚宜均見他沒有反應,深怕他會拒絕她,在心中狂喊——不、不、不,不要拒絕我,那真的很丟臉耶!
她光想到自己被他拒絕的話,就覺得自己應該會羞愧而亡,搞不好還先被傅佳女給笑死!
不,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絕不!
「答應我吧!我已經換了十八份工作,我保證這會是最後一份,我會努力的。」帶著懇求的眸光看他,面對面,兩手還抓住他的手,一起放到兩人胸膛之間,簡直像在拍愛情劇一般。
「你都說那麼多了,我不答應行嗎?」他笑望著她。
「Yes!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她踮起腳尖,輕啄他的臉頰一下。
他一愣,低頭以無比認真的語氣問她。「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不會是騙他的吧?
「當然,我發誓!」她打算舉起右手發誓,卻被他給拉下。
他低下頭,深深地望著她,然後緩緩地靠近她,蜻蜓點水般地在她唇上留下一個短暫的輕吻,也算是表明自己的心意。
什麼?!這麼短?那怎麼行!
姚宜均簡直不敢相信他只有這樣的表現,索性一把將他推靠在貨車旁,讓他背靠著貨車,然後整個人撲了上去,攬著他的脖子,主動送上紅唇,還調皮地挑開他的唇,長驅直入,與他的舌靈活地糾纏在一起。
這樣才可以稱得上是接吻嘛!
鄰居的陳太太本來要開門拿報紙,卻被隔壁庭院貨車旁的火辣畫面,嚇得不好意思出門,可是卻又忍不住好奇地躲在窗邊偷看。
ど壽喔!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亂來,大白天的也在做這種事,真是羞死人了!雖然心里這麼想,但她的眼楮,卻一刻也沒從隔壁庭院移開過。
結束這個驚心動魄的「長吻」後,兩人都大口地喘著氣。
「喂,你老實說,你有沒有其他的女人?」雖然看他這副老實樣,應該是不可能有女朋友,不過還是問一下比較保險。
張煥光模模鼻子,笑而不答。
她看他這樣,倒是自己先沉不住氣。「有也沒關系,我會把她們都干掉!」
「哈哈哈……」他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沒有,除了你之外,沒別人了。」
還好這是真的,不然那個「女人」的下場應該會滿淒慘的。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好行情。
「沒有最好!」她假意地瞪了他一眼。
他伸出手牽著她。「走吧!」
「去哪?」她一臉的茫然。
「工作啊!你不會忘了我們要工作的事吧?」他好笑地看著她。
這女人,該不會以為他們這樣對看一整天就會飽了吧?!
「喔,對喔,那走吧!」她開心地朝乘客座走去。
一直到張煥光的車開遠了,隔壁的陳太太才帶著滿頰的紅霞開門拿報紙。
真是看的人,比演的人還入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