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勞基法規定不能以懷孕為由遣散孕婦,難道你不知道嗎?」姚宜均瞪視著黃銘淮;他正準備將部門里即將臨盆的沈姊給辭退,要她休完產假兩個月後也不用再回公司。
雖然眾人都看不慣公司這樣的做法,但是為了保住飯碗,大家也就只好裝作視若無睹,只有姚宜均敢跳出來為沈姊說話,雖然她平常和沈姊並不特別要好。
黃銘淮拍著額頭,一臉的懊惱。「姚宜均,又是你!你到底對公司有什麼不滿?不但三番兩次挑戰我的耐性,而且這次居然還是為別人說項!你自己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有空幫別人?」
自從姚宜均進來公司之後,短短三個月內就不知和他杠上多少次;只要有她覺得不公平的事情發生,她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跳進他的辦公室內據理力爭一番,每每都令他惱怒不已。
偏偏每次確實都是他比較理虧,所以他也只是咬牙忍忍就算了,但是她一再地來到他的辦公室,盛氣凌人地批評他,這實在是讓他這個經理的面子掛不住。
姚宜均挑起好看的眼眉,盯著黃銘淮瞧。「如果不是經理今天下的這道人事命令太過分的話,我又何必自討苦吃的跑來找你!」
「我過分我還給了沈芬芳兩個月的產假,哪里過分了?你一定沒見識過真正過分的事吧!」黃銘淮氣死了。
「那你為什麼叫她休完產假就直接不用來上班?這不是變相資遣嗎?」
她當然知道公司打的是什麼主意,說穿了還不是怕到時沈姊因為有了小孩,就不能配合公司加班,所以干脆先把她辭退,另外再找未婚的年輕小姐進來,也就不會有懷孕、育嬰的問題。
「姚宜均,你倒是很有正義感嘛!既然你這麼愛伸張正義,那我可就不能辜負你了!」
他真的忍無可忍了,就算她反應機靈,工作能力強得沒話說,但他也不得不忍痛「割愛」了……
姚宜均抱著紙箱,轉身看了眼這間她工作了三個月的貿易公司,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是第十八個工作了。從畢業到現在,短短的一年半,她已經換了十八個工作,雖然每次她都提醒自己不要愛管閑事,可是每次都照樣為了好打抱不平的個性而丟了工作。
「為什麼每次都學不乖?笨蛋!白痴!」抱著紙箱無奈地轉身走向自己的小綿羊,將紙箱放在腳踏板上,卻沒有發動車子。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回租屋處去,一個人窩在家里多無聊、多冷清啊!
于是姚宜均拿起手機,搜尋著電話簿,按了幾下後,一個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在這種藍色星期一,大概也只有她不用上班了。
她毫不猶豫地按下撥出鍵,等待對方接听。
就在電話響了至少十五聲,姚宜均正準備放棄時,對方才接起電話。
電話中傳來傅佳女慵懶的聲音。「喂。」她正在修指甲,準備待會兒要搽上深褐色的指甲油,好搭配她剛染的新發色。
「喂,佳女,是我姚宜均,你現在在干麼?」其實她是想直接問她有沒有空的。
「還能干麼?和你講電話啊!」傅佳女將電話夾在耳朵及肩頸間,繼續修磨著指甲。
「那……你待會兒有沒有空?要不要到‘英國茶館’一起喝個下午茶?」
「下午茶!現在?!小姐,你又失業了喔?嗯……讓我猜猜,肯定又是為了別人和老板吵架對不對?」傅佳女太了解她了,從高中到二技,總共七年的同學可不是白當的。
以前她就常常為弱小的同學出頭,想不到出了社會後還是「死性」不改!
在學校,礙于都是學生,大家頂多不和她接觸就算了,但是出了社會,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常常為人強出頭的結果,換來的總是紙箱一只,直接打包走人。
「你就不知道公司有多過分,他們……」話還沒說完,就被傅佳女冷冷地打斷。
「不用說了,我大概可以猜到原因。」傅佳女在電話另一頭翻了翻白眼。「小姐,你可是自己一個人,又不能妄想你那個還在當兵的老弟能當你的經濟支柱,像你這樣一天到晚換工作,行嗎?我看叫我爸認你做干女兒算了,至少還能保你不用露宿街頭。」
說不用露宿街頭還算是含蓄了,因為她老爸傅震豪可是在建築業赫赫有名,雖稱不上家財萬貫,但也夠他們吃五代了,所以傅佳女根本不急著找工作。
「別提這些了,你到底來不來?」姚宜均對著電話大聲嚷嚷,她這人就是沒什麼耐性。
「好,去去去∼∼待會兒見!」掛上電話,傅佳女吐了一口氣。看來,指甲是涂不成了,可是這樣會沒有整體美耶!真是的。
姚宜均簡單交代完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後,無奈的和傅佳女隔著小圓桌對望。
傅佳女被她盯得怪別扭的,干脆打破沉默。「你這樣看我也沒用,我又變不出工作給你。」
「我知道啊!我又沒說什麼……」一臉的沮喪。
傅佳女看她這樣沮喪,也覺得同情,月兌口對她提議道︰「唉呀!工作再找就好了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晚上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什麼地方?」雖然看她一臉的神秘,姚宜均聲音還是懶懶的,因為工作的問題依然困擾著她。
「過來!」傅佳女勾勾食指,示意她靠過來。
姚宜均听話地靠向傅佳女。
只見傅佳女在她耳邊掀了掀唇瓣後,就讓她雙眼瞠大,控制不住地驚呼出聲——
「星期五餐廳!」
這一驚呼,引來店里其他客人的注目禮,讓她趕緊噤了口。
「要死了!小聲一點,不然我的優雅形象都會被你給毀了!」傅佳女拍打她的手背提醒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說要去星期五餐廳的啊!-,你說的應該不是那家連鎖的美式餐廳吧?」姚宜均懷疑地睨著她。
傅佳女刻意壓低聲音,怕被別人听到。「誰跟你說那家餐廳來著?我說的是‘牛郎店’。」
這種店通常都設在隱密的地點,一般人沒有門路是根本進不去的,而她也是因為身處上流社會,常和那些富太太、富千金來往,才會去過這些地方幾次的。
「牛、牛、牛郎店?」姚宜均口吃外加眼神呆滯地望著她。
「別這副白痴樣,很難看耶!」傅佳女推推她的額頭。
「可是……」
「別可是了,雖然我也不喜歡去那種地方,不過看你這副泄氣的樣子,去那邊的話,絕對可以讓你重拾信心。」
「可是……那種地方不是听說都很貴嗎?」她才剛失業,口袋里只有經理突然大發慈悲而多給她相當一個月薪水的遣散費。
傅佳女受不了地眨眨燙得微鬈的睫毛。「小姐,我可是傅佳女耶!和我在一起還怕付不出錢嗎?放心吧,今晚算我的。」
「不要啦!要去我會自己付錢啦!」她從不因為傅佳女很有錢就佔她的便宜,這也是為什麼她會成為傅佳女唯一的手帕交了。
「好啦,隨便你。那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她也知道姚宜均的個性不喜歡佔人便宜,所以也不堅持下去,反正到時候再看著辦嘍!
「嗯……去開一下眼界也好。」其實她還真有點想去看看什麼叫做牛郎店,所以她決定將口袋里多出來的遣散費全部拿出來,買今晚一夜的快樂。
至于煩惱嘛……明天再說吧!
傅佳女對于她的答案很滿意。「那待會兒先回我家換衣服。」
「干麼換衣服?」
「小姐,你要是穿這一身去,肯定沒人會理你的啦!當然要照顧一下門面才行。」去那種地方怎麼可以只穿牛仔褲和T恤?
「喔。」
對于傅佳女所說的,她也能理解,畢竟那種地方肯定都是向錢看齊的,稍微打扮一下,創造自己的「價值」也是應該的。
但姚宜均突然又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他們小費怎麼給?」
「一百元起跳,不過大部分是給五百。」
「五、五、五百元」那她口袋里的錢哪夠?
「是啊,這還只是猛男秀的部分,通常大家都會把紙鈔夾在他們的小褲褲上;至于男公關的部分,並沒有所謂的小費,但是要賞大酒,一杯五百。」傅佳女一臉平淡,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姚宜均吞了吞口水後,才開口問道︰「那……猛男的部分是不是只要是紙鈔就行了?而男公關的大酒也不是一定要賞的吧?」
開玩笑!一次一百、五百的,那她豈不是很快就會「彈盡糧絕」而被架出去?那怎麼行!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
听到傅佳女這麼說,姚宜均趕忙看了一下表。「還來得及,快!陪我去銀行!」說完就拉著傅佳女要起身。
「去、去銀行干麼?」傅佳女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姚宜均一邊匆忙地掏錢給櫃台,一邊回答她。「換美金啊!一次一元美金,可比一次一百元新台幣省多了。」
「嗄?!」傅佳女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她的腦筋也轉得太快了吧?一元美金很丟臉耶!
「走啦!走啦!」
「喔∼∼」傅佳女一臉苦瓜樣,無奈地任她拖著走。
任何人絕對都無法想像,在這棟位于黃金地段的商業大樓里,竟然可以暗藏這樣一間紙醉金迷的牛郎店!還真是應驗了「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
從外觀上看來,這棟大樓就像是一般的商業辦公大樓,白天大家從正門進出辦公,晚上只有知道門路的人,才曉得必須由後門進入大樓,然後搭乘專屬的電梯,並經過專人「認證」之後,才能進到位于四樓的「絕色」。
當然,在這棟大樓一樓的大廳牆上,是看不到四樓公司的名牌,不過大家都只當中國人不喜歡四這個數字,所以才會沒有所謂的四樓,完全不知道這里暗藏玄機。
「絕色」只分成兩種區域,一是舞池區,顧名思義就是有猛男秀表演的地方;一是VIP包廂區,專門提供給官太太或名氣太過響亮的演藝人員用。
此刻姚宜均及傅佳女正坐在舞池區A桌,兩人身旁各有兩名男公關陪伴著。
特別設計過的昏暗燈光,讓人很容易投入這曖昧的氣氛,想好好的放縱一晚!姚宜均正是其中一個。
此刻的她正忙著和名叫彼得的男公關劃酒拳——
「洗刷刷、洗刷刷∼∼耶!喝!」姚宜均比出勝利的手勢,今晚她幾乎都贏,還真是幸運!
傅佳女則是忍不住在一旁翻白眼。
想也知道彼得根本就是在放水,他只想喝光她們的酒,好讓她們再開酒,而且他們的工作本來就是要哄客人開心嘛!
不過只要姚宜均能夠玩得開心,多花些酒錢,她是不會心疼的。
正當姚宜均開心地看著彼得喝酒時,DJ突然將音樂關小聲,並伴隨著急驟的鼓聲,以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各位來賓,大家期待已久的猛男秀來嘍!準備好了嗎?跟著他們一起盡情的搖擺吧!」
DJ語畢,台下馬上傳來瘋狂的尖叫聲,緊接著動感音樂一播放,六名訓練過的精壯猛男旋即出場。
隨著他們挑逗又極具性暗示的擺動,台下也陷入一片瘋狂。
當猛男一個個跳下台後,大家更是爭先恐後地將小費夾到他們身上僅有的布料——子彈內褲上。
一名猛男倏地跳上姚宜均她們這桌的桌面上,不斷地扭腰擺臀,傅佳女夾了張五百元鈔票後,姚宜均也跟著夾了一張美金一元。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受到氣氛的影響,姚宜均竟然跟著跳上桌子,和猛男大跳貼身熱舞,頓時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她身上穿著傅佳女借她的黑色緊身洋裝,裙擺還綴有流蘇,裙子長度只到大腿,當她一搖動,流蘇也跟著晃動。
他們的熱舞讓現場High到最高點,大家奮力地跟著節奏鼓掌,嘴里還發出「喔、喔、喔」的鼓噪聲。
整個現場大概只有吧台的兩個男人不隨著他們起舞吧?!
「這女人真大膽,居然這樣跳舞?熟客?」張煥光問著吧台內的好友廣冠勛。
廣冠勛一邊擦著玻璃杯,一邊回答。「沒見過,第一次來吧!會這樣瘋狂的女人,大多是受到打擊,而且是以感情上的打擊居多。」這種場面他看多了,並不感到稀奇。
「就算這樣,也不需要這麼放縱吧?」張煥光並不以為然。
「沒有這些放縱的女人,店里又怎麼會生意興隆呢?」
廣冠勛是絕色的老板,每天都會親自在吧台調酒。張煥光則是他高中同學,退伍後就選擇開貨車這個行業,一直從小發財車開到現在二十二噸的大貨車。
張煥光算是班上的異類,當大家毫無選擇余地,死命K書拚聯考時,他卻已經替自己做好生涯規劃,而且還是令大家瞠目結舌的選擇——他竟然要做拒絕聯考的小子,並且直接申請提早入伍?
退伍後,張煥光依照自己當初的規劃,投入運輸業。
他之所以選擇運輸業的原因,除了高三那年養母去世,家里只剩他一個人,讓他急著想賺錢自力更生外,他對于當時的填鴨式教育也非常排斥,所以才會高中一畢業,就選擇當兵、就業。
他向往能充分掌握自主性的自由生活,而開貨車正是最能符合他需求的工作;既不需要受到學歷的限制,又可以自由調配自己的時間,而且收入頗佳,能夠讓他充分享受到生活的樂趣。
雖然這種工作是要出賣勞力的,很辛苦,不過為了能夠自在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不曾對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
平常在一天的工作結束後,要是有空,他就會到絕色喝個兩杯,和好友廣冠勛聊聊天。
廣冠勛其實是有點替這個同學感到可惜,雖然他稱不上英俊瀟灑,但剛毅立體的五官,加上高大健碩的身材,若是個白領階級的話,肯定會迷死一堆粉領上班族。
偏偏他又不愛受到拘束,所以才會選擇東奔西跑的運輸業。
對于廣冠勛剛剛的論調,張煥光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別這麼世儈,像這種良家婦女的錢,你還是少賺為妙,免得遭天譴!」
廣冠勛只是聳聳肩,並不打算反駁他。
和猛男熱舞完畢的姚宜均,情緒更是High到最高點,除了多賞幾杯大酒給身邊的公關外,還興奮地對傅佳女說︰「佳女,我今天要挑個公關帶出場!」
此話一出,讓傅佳女將公關送到嘴里的木瓜噴了出來。
「什麼?帶出場?」她真不敢相信這句話會從好友的口中說出!她不是第一次來嗎?
「是啊。」姚宜均聳聳肩。
她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反正她本來就打算將今天拿到的資遣費給花光,以安慰自己受了傷的脆弱心靈。
接著她就轉頭問彼得。「彼得,你們帶出場有什麼規矩?」
一听到有人要包全時,在座的男公關眼楮都亮了起來,雖然他們都心知肚明姚宜均口袋里有幾兩重,不過傅佳女卻是頭肥羊,讓她們兩個包了全時,總比整晚坐在店里等著客人賞大酒來得好。
更何況眼前這兩個女人可是難得的「極品」,也比那些歐巴桑好多了,至少還可以補補身體。
「要包全時,得經過我們老板同意,在吧台里頭那個就是。」彼得故作冷靜地指向吧台內的廣冠勛。
「我這就去找他。」姚宜均二話不說就站起來往吧台走去。
「小均!」傅佳女想叫住她,勸她不要那麼沖動,卻得不到她的回應。
來到吧台後,姚宜均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劈頭就問︰「你是老板吧?」
「有事?」廣冠勛仍沒停下手邊擦杯子的動作。
「我要帶你們店里的公關出場,听說要經過你批準是嗎?有什麼條件限制?」姚宜均只顧著和廣冠勛說話,完全沒注意到身旁正有一雙晶亮深邃的黑眸盯著她瞧。
「沒有,只要你先付清包全時的費用就行了。不過,要是想帶當紅的男公關出場,收費可是會比一般的公關高出許多。」廣冠勛好心地提醒她。
他剛剛有注意到她塞的小費都是美金一元,看來她還真有心,要換那麼多一元美金,想必也跑了不少家銀行吧?
「好,成交!」姚宜均阿沙力地拍了一下吧台,也在這時候才注意到身邊這個看起來「漢草」不錯的「男公關」。
姚宜均肆無忌憚地將對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雖然他只穿著簡單的POLO衫及洗得泛白的牛仔褲,腳下還半踩著俗稱「跑路鞋」的白布鞋,卻無損他的魅力,這樣比較「平易近人」嘛!
對于她毫不客氣的審視眼神,張煥光只是挑起眉頭看她。
「嘖嘖嘖!你今晚生意一定很清淡吧?瞧你這一身行頭,想博取客人同情也不是用這招!你看大家哪個不是西裝筆挺,頭發吹整得一絲不-?你這樣確實不合格。」
姚宜均拍拍他寬闊的肩膀後,順手掐掐他強壯的手臂、按按他結實的胸膛,好確認自己的錢是不是花在刀口上。
「沒關系,今天算你幸運遇到我,我不會虧待你的!」嗯,這男公關還不錯,臉蛋長得像劉青雲,體格又好得沒話說,就他了。姚宜均一邊「驗貨」,一邊在心中琢磨著。
張煥光也不拒絕她的踫觸,只是饒富興味地盯著她。
廣冠勛原本要制止她這樣「騷擾」他的客人,卻被張煥光以眼神制止;挑了挑眼眉,他也只能靜觀其變。
反正被吃豆腐的人都不在意了,他這旁觀者也不好說什麼。
「好!我決定了,就是他!你開價吧!」經過一番鑒定後,姚宜均決定捧他個人場。
開價?她該不會以為自己在市場買豬肉吧?真是夠了!
「他嗯……他不……」廣冠勛才正要拒絕她,張煥光卻在一旁搖頭暗示;雖然他不知道好友打的是什麼主意,卻也只能輕輕嘆了口氣。「好吧!」
其實張煥光只是不希望她真的帶個男公關出場罷了。
這女人,不,是這女孩根本就是個小菜鳥,竟然也學人家上公關店,還想帶男人出場?她難道不知道男人是屬于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就算是出賣皮相的男公關也一樣!
男人遇見了送到嘴邊的肥羊,豈有不吃的道理?何況以她這種養眼又「顧筋骨」的小妞,對男公關來說,可真算得上是一大補品。
「那價錢呢?」姚宜均是鐵了心要帶他出場。
她這個人就是容易同情弱者,不然換了十八份工作的輝煌戰果是怎麼來的?
「他例外,你再自己和他算吧!」廣冠勛決定不管張煥光在玩什麼把戲,都讓他自己去解決!
「真的?」姚宜均同情地看著張煥光,語氣盡是憐憫。「你真可憐,連老板都不抽你的佣金,唉……還是那句老話,今晚我不會虧待你的!」
張煥光只是無奈地勾勾嘴角,算是對她的回應。
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姚宜均只當他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拍拍他的手後,便要張煥光等她一下。
她轉身回到座位上,向傅佳女交代一聲後,也不顧其他公關們的抗議,拿起外套走向吧台,然後便和他一起離開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