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宴會大廳後,梓童就丟下喬霆浩,幾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向女廁。
才一開門,看到又是一批不同的女人在「粉刷牆壁」,令她挫敗地關上女廁的門,頭仰靠在門板上低聲詛咒著。「要命,就不能停一下嗎?整個晚上都‘門庭若市’的,教我怎麼好意思進去毒害大家?」
隨後而到和喬霆浩看出她的困難,伸手指指隔壁空無一人的男廁,示意她進去;現在他相信了,她真的是因為女廁所太多人而逼不得已到男廁的。
有了他的「把風」後,梓童便放心地推開男廁的門,閃了進去──
等她終于獲得紓解之後,才剛走出男廁,就看見喬霆浩背對她站在地窗前抽煙,即使只是背影,偉岸的身軀仍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不知道剛剛在女廁里頭忙著「粉刷」的那些女人,如果看到他就站在門外,會不會瘋狂的再多刷上兩層「亮光漆」?
無論如何他剛剛都幫了她很大的忙,基于禮貌她也應該要向他道謝。
「嗯……謝謝你剛剛幫我的忙。」
听到她的聲音,喬霆浩轉過身來,深遂黝黑的眼楮,讓她看不出他的思緒。
「不用客氣。你還好吧?我剛看你好像滿嚴重的。」
「還好,只是吃壞肚子,謝謝你的關心。」微微對他點一下頭,梓童轉身就要離開。
「就這樣?我以為剛剛的情況很‘危急’,在我唱作俱佳外加牲犧色相,還得損失一頓飯來幫助你月兌身,結果只有一句謝謝?我以為應該能夠得到更合理的回報。」喬霆浩雖然不是一個會計較的人,但是他實在不想讓梓童說完謝謝就離開。
「我、我……我想以喬先生的實力,應該不需我再送任何的謝禮錦上添花才是,只能奉上我最誠摯的謝意,希望喬先生能見諒。」梓童對他微微傾身,並將頭低下十五度,心中不免嘀咕︰你這有錢的公子哥兒,到底想怎樣?又不是我願意發生這樣的事,何必故意為難我?
梓童一點都不想和他繼續耗下去,要是讓那個許宜靜或是她的那些「雷達」看見,她保證自己絕對會從此自業務部除名,回家吃自己。
「我也不是要你送什麼謝禮,只是想向你要一個感謝之吻而已。」喬霆浩熄掉煙靠向她一大步,霸氣地覆在她的紅唇。
他很想嘗嘗她那粉女敕欲滴嬌艷雙唇的滋味,是不是如他所想像的甜美。
轟!在喬霆浩熟練技巧的帶動下,這一吻,吻得她天昏地暗、雙腿發軟,猶如墜入虛幻的夢境中,吻得她不自覺得將手忘情地環上他的頸項。
直到一陣尖銳的尖叫聲驚起,才將她從五里迷霧中狠狠地抽回。
葉梓童慌亂地推開他,捂住自己的嘴,但雙眼還抽離不了的呈現迷蒙狀態,神情浮現少見的恐慌。
喬霆浩則是一臉意猶未盡地站在一旁。
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樣甜美!要不是被從女廁出來的那些女人打斷的話,他絕對可以讓這個「感謝之吻」更精彩。
要命!我完了!為什麼偏偏是她們?誰來救救我?看清站在女廁所的一夥人後,梓童在心中不斷的哀嚎。
三顆許宜靜的「雷達」全都瞪大眼楮看著他們,嘴巴還一致的張開著。
「嗯……嗯……如果喬先生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先失陪了。」梓童只想趕快離開這里,她實在沒有本錢可以丟掉這個工作。
「等等。」喬霆浩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肯讓她離去。
「請你放開我,我想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梓童狼狽地要他放開手。
打從進到球場工作後,她從沒顯得這麼慌張無助過!看見那三顆「雷達」似乎也不願離開地站在那里收集情報,她有股想把手剁斷好離開這里的沖動。
喬霆浩根本不理那個壁花小姐,連斜眼也沒瞧上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梓童。「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不然我不會放手。」
「我、我……」看他真的沒有放手的意思,梓童挫敗地嘆了一口氣,無力地說︰「我叫葉梓童,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葉梓童?好,我記住了,我們絕對還會再見面的。」喬霆浩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著,讓她不寒而栗地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手被放開後,她才轉身要走,他卻緊接著又開口。「剛剛你也听到我和黃夫人她們的約定,到時你也應該要參加吧!」
「再說吧!」不等他的反應,她連頭也不回地跑步離開,甚至還不敢回到宴會大廳,直接回去宿舍。
那三顆「雷達」待會兒鐵定就會發送消息給許宜靜,這樣一來,她連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見不見得到,怎麼有心思去想到吃飯的事嘛!
回到用鐵皮屋搭建的一層樓宿舍梳洗完畢後,她連衣也懶得洗了,直接躺在床上。
一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還有那個讓她雙腿發軟的激吻,她不禁輕撫上自己的唇。
他的吻還果真是有勾魂的魔力,讓她迷迷糊糊的被奪走了初吻不說,竟然還忘我地投入其中,主動勾著他的勁項……想到這里她就又紅了臉,把臉埋在棉被中。
「葉梓童!別想了、別想了,他是高高在金字塔頂端的貴族,跟你一點交集都沒有,別再作夢了!今晚只是意外,他只是要一個感謝的吻而已。」嘴巴直嚷著別想了,腦海卻不斷翻騰著今晚一幕幕的畫面。
今晚……她嚴重的失眠了。
*
為了比別人多爭取一些客戶,從葉梓童來球場上班開始,她的工作時間就比其他人都來得長;在球場五點開門前,她就已經在主館的迎賓大廳等待隨時可能會來擊球的客人,而且也總是待到晚上九、十點才回宿舍休息。
因為會員常常都會帶朋友來打球,而且他們所交的朋友往往都非常即貴,若是能夠透過會員介紹的話,交易成功率會提高很多,所以她總是會積極把握任何一個可以推銷的機會。
今天梓童依然一如往常的在清晨五點就來到迎賓大廳。
整棟主館共有十層樓高,一樓除了迎賓大廳外,還包括了咖啡廳、三溫暖、圖書室,以及最重要的擊球出發站,所有的球客都必須經過出發站的安排才可下場擊球。
二、三樓則有三家中、西餐廳,和視听室、撞球室等娛樂設施,四樓是大大小小的會議室,五樓以上則為球場的旅館部,方便擊球的會員留宿及租借場地的公司行號進行兩天以上的會議假期。
大廳外傳來第二組等待桿弟的招呼聲,梓童趕緊拉回思緒,起身往外走去。
一見到熟悉的豪華進口轎車,她馬上堆起招牌笑容。
來的會員是「迪賓企業」的林董夫婦,是球場的常客,梓童熟練親切的為他們安排擊球事宜。
送林董他們出發去打球後,梓童陸陸續續又接待了幾組客人,她維持一貫的親切,務必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當然,她絕不會忘記遞上自己的名片。
一直到早上十點開會到了,她才拿著記事本準備到會議室。
今天這個會議是臨時通知的,可能是又接了什麼活動要在這里辦吧!因為除了買會員證外,業務部也要負責接一些會議假期的案子,和積優公司行號接洽,安排他們到球場開會兼打球,順便還可以開發新客源。
會議室里除了老板娘和許宜靜還沒到之外,其余業務部人員都已經到齊。舉行業務部的會議,她們母女倆都一定至少有一個人會參加。
整個業務部除了業務經理是董長的弟弟以外,業務員清一色都是女的,而且個個都頗具姿色,才好利用「美色」來提升會員證的銷售率。
只要會員證持有率一提高,球場和知名度與身價也就跟著水漲船高,連帶的也會帶動別墅區的銷售量,這麼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先是業務經理告訴她們三天後會辦個跨年的倒數宴會,要大家發邀請函邀請會員參加後,緊接著老板娘就宣布一個讓大家震撼的人事異動──業務經理調至財務部當財務經理,業務經理則改為許宜靜出任。
雖說這樣的人事異動,只是他們許家自家人在調動,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對于在底下工作的業務們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尤其在听到是許宜靜要接業務部時,葉梓童和蘇梅兩們業務部的當家姐妹花,驚訝的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卻疑于老板娘和許宜靜的場而強忍住。
開完「震撼會議」後,梓童和蘇梅並肩走著。
「沒救了,沒救了,董事長竟然會派那個許千金來做業務經理?!我看過不了多久,這里大概就會搭起攝影棚供人拍戲了。」蘇梅搖著頭,一臉嗚呼哀哉。
「算了,反正這是遲早的事,現在只是提早發生而已。」梓童當然知道蘇梅的意思。
自從許宜靜十月從美國三流大學「學成歸國」後,俱樂部就常常出現一些偶像劇的拍攝劇組,在各個角落進行拍攝,並且常常因為清場、隔絕外人的規矩而引來會員強烈的抱怨,認為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
更可怕的是,只要有演藝人員來球場打球,對演藝娛樂圈有濃厚興趣的許宜靜就會特別禮遇,禮遇的程度,恐怕連花了百來萬高爾夫會員都望慶莫及。
「唉……二十二歲的千金經理,我們以後的日子可難過了。」蘇梅一臉如喪考妣的模樣。
許宜靜的「雷達一號」從後頭追上來喊她們,讓她們停下腳步。
「葉梓童!許經理找你,叫你馬上過去找她。」她的副「你慘了」的表情。
「我?!現在?」梓童指著自己。
「對,馬上,她在會議室等你。」她十分肯事實上地點點頭,並且等在一旁,彷佛要確定梓童會過去,她才要離開。
「喔。」梓童無力地應道,她大概可以猜到新上任的「許經理」是要給她下屬威了。
蘇梅擔心地看著她。「要不要要陪你?」梓童在業務部實在沒什麼人緣,許宜靜找她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不用了,我自己去行了。」
「那你謹慎一點。」
「嗯……」梓童朝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一進入會議室,梓童就看見許宜靜臉色很臭的坐在椅子上。「許經理,你找我?」
「嗯,坐,我有事要和你談。」
是這樣嗎?你看起來實在不像要「談」的樣子,反倒像要「吵」的樣子,梓童在心中下注解。「請問有什麼事?」
許宜靜冷冷地看著她。「你有業務一向是最好的,本來這樣是很好,畢竟你也是在幫公司賺錢嘛!不過最近我听說你用不乾淨的手段拉攏客人,這樣就不太好了。」
「我?!是不是搞錯了?」梓童覺得很莫名其妙。
「那……耶誕晚會那天你怎麼說?很多人都看到你主動勾搭上喬總,還躺在喬總的懷里親吻他。你不是有什麼三不政策嗎?難道那只是幌子?」
許宜靜早在當晚就已經收到雷達傳來的消息,只是忍著等到正式成為業務部經理時,才找她算這筆帳。誰不知道喬霆浩是她許宜靜欽點要親自服務的客戶,她竟然敢公然挑戰她,和他在「大庭廣眾」下擁吻?!這無異是等于當眾甩了她兩巴掌。
「那是因為……」她就知道那三顆雷達絕對會去通風報信。
「因為怎樣?」許宜靜嚴厲又刻薄地盯著她。
唉……算了,再怎麼解釋也沒用。
「因為我那天有點醉了,所以錯把喬先生看成以前的男朋友,事後,我有跟他道過歉了。」梓童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罵的,乾脆隨便編個理由讓她罵罵就算了。
「看錯?男朋友?你可還真會挑啊!況且,你確定你可能會有像喬總這樣優秀的男朋友嗎?」許宜靜鄙夷地看著她。「我警告你,別再給我耍花招,下次再這樣,看我怎麼對付你?听到沒?」
「是,我以後絕不會再犯,對不起。」現在除了道歉之外,她還能怎樣呢?
「出去吧!」許宜靜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像趕蒼蠅一樣把她揮出去。
離開會議室後,梓童心情低落地回到辦公室。
今天她肯定是無心工作了,乾脆準時下班,明、後天再排休假,回台北哥哥家看看媽媽吧!
難得準時下班,開車回到與主館有段距離的鐵皮屋宿舍,一些早班桿弟也已經下班回來了。
她一進宿舍就看見有幾個桿弟正坐在公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其中一個桿弟開口對她說︰「我說梓童啊,你那台‘銅罐車’也該換了吧,你不是賺了很多錢,干麼還開這種車?」其他人也在一旁竊笑。
「今天是還好,你比較早下班,平常你十點以後才回來,你那台‘銅罐車’聲音那麼大,我們可都是要上班的人,哪禁得起你這麼吵?」桿弟一副飽受困擾的樣子。
「對不起,因為它的排氣管破掉了,所以才會比較大聲,真是很不好意思,我會請小陳幫我看一下的。」除了賠不是以外,梓童不知還能做什麼,只能大嘆自己今天倒楣,先是許宜靜,後是宿舍的桿弟都選在今天找她麻煩。
這部車是球場保場養的小陳原本是申請報廢的,梓童知道了之後,向他要來的。當初她只付了過戶費六百元,然後這部車齡十五年以上的裕隆速利就變成他唯一的代步工具。
在球場工作沒有車就像沒能腳一樣,連從宿舍到上班的主館都開車或騎車了,更何況是下山!所以能夠有這部車來當代步工具,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也知道大家對她這部車所造成的噪音很有意見,但是她實在是狠不下心砸錢換車,所以也只能裝皮皮地向大家道歉。
「排氣管破掉也能開?真服了你了,有空就趕快去修啊!」
「好好好,等這次放假回來我就請小陳幫我看看。」梓童一邊應允、一邊往房間走去。
唉……在業務部被排擠是因為業績太好外加不會做人情,但是在宿舍遭受另眼相待的原因可就離奇了,一切只因為她是「外人」。
對,就因為她不是桿弟,所以大家對她的要求也特別嚴苛;像是衣服洗好了馬上拿出洗衣機,衣服烘好了也要馬上拿走,否則就會被拿出來丟在一旁。就連洗澡也不能用「他們」的淋浴間,因為里面有他們的洗發精之類的沐浴用品,所以她只能去用僅剩的那間沒有門鎖的淋浴間。
「說話算話啊!唉……真不曉得賺這麼多錢都花到哪里去了?」其中一位桿弟懷疑地說。
梓童並沒有回答她,裝作什麼都沒听到,回房間收拾要回家的行李後,就開著她的「銅罐車」下山,準備搭火車回台北。
梓童心情低落地開車上山回球場,這兩天回去又為了錢的事與大哥爭吵。
由于太過專注地沈浸在煩惱的思緒中,所以她沒發現自己的車已經發出怪異的巨大的聲音,也排出大量的黑煙,陣陣的黑煙讓跟在後面的一輛豪華賓士幾乎看不到路。
「哇靠!這是什麼車,怎麼會這麼爛啊?千萬不要告訴我這個人是來球場打球的會員。」楊致遠詫異地看著前方的烏賊車。這條路只通到球場,除了要到球場的車外,其他車輛應該是不會走這邊的。
坐在旁邊的喬霆浩一臉嫌惡的表情。「除了客人以外應該還有員工吧!」他很懷疑怎麼會有人能開這樣一輛幾乎可以進博物館的車在路上,更何況還開在這種山路上。
「我的媽啊!連路都看不清楚了,怎麼超他車啊?」楊致遠哇哇大叫。
今晚他和喬霆浩可是因為收到邀請卡要來參加跨年倒數晚會的,沒想到還沒倒數計時,他們倒是要先為前面的「烏賊銅罐車」倒數計時了。
「那就別超,反正時間還早。」喬霆浩一臉看戲的表情,他倒想看看這輛車是不是能撐過球場設在半山腰的警衛亭。
車子斷斷繼繼的沖力越淶越大的引擎聲,終于引起了梓童的注意,等她透過後視鏡看到後面一年「黑霧」茫茫的時,才驚覺代志大條了。
剛好此時已經來到警衛亭前面,她停下車亮出自己的員工證,準備等他開門讓她進去時,警衛卻怒氣沖沖地沖出來,指著後面一大片的霧咆哮。
「你看你干的好事,你哪個部門的?」
梓童吐吐舌頭,她也知道後面的景色很「壯觀」,所以她才急著要回去找小陳幫忙修理嘛!
「對不起,我的車子好像有點問題,所以我要趕緊回宿舍請保養廠的人幫我看看。」她也大聲吼著,但不是要跟他吵架,而是因為她的車子實在太吵了,不用吼的听不到。
「一點問題?咳咳咳……你的問題就是是該換部車了,還有,保養廠是保養球場草皮的,不是保養車子的。」警衛邊咳邊對她橫眉豎眼地大吼。
今天是何等重要的日子,有那麼多的貴賓要來,她卻來這招?簡直就是在找他的麻煩!
「嘿嘿,咳咳,都一樣是保養嘛!先讓我進去好嗎?」梓童和警衛一樣都被自己車子排出的黑煙給嗆得猛咳嗽。
「不行,讓你進去的話,萬一影響在球道上打球的客人,董事長怪罪下來,我可負不起責任。」
「不要和她羅嗦啦!叫她掉頭下山,後面有客人來了!」在里頭的另一個警衛已經透過玻璃窗戶到穿過「黑霧」而來的賓士車,連忙催促道。
萬一為了這個烏賊「小員工」而怠慢了賓士「大貴客」,他們倆就等著放長假……被開除就行了。
「掉頭、掉頭,媽的,快點啦!有客人要進來了。」警衛眼楮瞪得更大、聲音也尖銳了許多,還緊張地罵髒話。
「他們在後面我怎麼掉頭?你趕快讓我進去啦!」梓童也很緊張啊,畢竟客人最大,如果因為她而得罪了後面的客人,她恐怕會死得比這兩個警衛還難看。
「你!好啦好啦,你先開進來停到旁邊給客人過,等客人過去後,你就要掉頭下山,你這部車真的不能進去啦!」
警衛大聲警告她。
「好啦!好啦!快點打開啊!」梓童也急了。
警衛一把閘道升起,梓童趕緊離合器換檔,準備往前推進,好讓後面的車先過。
只見她的車砰、砰、轟、轟地斷斷續續前進,仍然持繼冒出大量黑煙,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在她前進準備停在路邊時,車子的排氣管竟然……掉了?!
伴隨著一陣喀啦喀啦的聲音後,車子馬上發出如直升機發動的巨大聲音,嚇得梓童趕緊熄火跳下車,還往後連跳了五、六步,就怕車子突然爆炸起火。
站在後面的警衛臉也跟著黑了。「那會安奈?」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楊致遠坐在舒適豪華的駕駛座,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捧著肚子,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喬霆浩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不錯嘛!還可以撐到警衛室,我本來還預計在到達警衛室的前就會掛的。」
「走,看看是哪個貴賓開這這麼‘貴重’的‘黑頭車’。」
等過了警衛室後,楊致遠一邊笑,一邊刻意將車速緩下來,
想看看到底車主是誰。喬霆浩笑著應著應允。「嗯。」
梓童不敢相信她的家車就這樣掛了,難以置信地搖頭,看著已經壽終正寢的車子──引擎蓋好像湊熱鬧似地冒出濃濃的白煙,再往不遠的地面上看去,只見老化斑剝的排氣管死氣沈沈地躺在路上,斷裂口還有幾許黑煙冒出。
她已經被這樣混亂的狀況給嚇到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楊致遠讓車子緩緩的滑過,在看到梓童女性化的背影時,還故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喔∼∼還是個女的耶,連這樣的車也敢開,真是勇氣可嘉!」
喬霆浩也笑著搖搖頭。車子緩緩的經過後,喬霆浩見到車主的側面覺得很眼熟,再轉向後看時,楊致遠已經將車速加快往球場方向駛去。
「混帳!是葉梓童?!」認出她後,喬霆浩此時實在是笑不出來了,看到灰頭土臉,一臉無助地站在那里,他的心竟然莫名地揪疼起來。
「什麼葉梓童?」楊致遠仍然沒有減速地繼續前進,一邊問著喬霆浩。「剛剛那女人。」
「剛剛那女……」楊致遠顧不得在開車,驚愕地張大嘴巴轉頭看向喬霆浩。「你認識她?」他簡直不敢相信喬霆浩會認識開那種烏賊車的女人。
俐落地轉過一個大彎,楊致遠仍不放過地追問。「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她的什麼人?」
「回去!開回去。」喬霆浩沒回答他,只是叫他折回剛剛那里。
「回去?!現在?!老兄,這是山路耶!不是說轉就轉的。」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喬霆浩一認出那個女人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剛剛不是還笑得開心嗎?
「好、好、好,回轉,待會兒你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告訴我你和那女人究竟是什麼關系……天啊!這樣好像很丟臉耶!我一直都是維持著瀟灑的形象呢!」楊致遠想到要和那部幾乎絕種的車子站在一起,就忍不住哀嚎起來;他可是玉樹臨風、帥氣瀟灑的楊董耶!
「羅嗦,快點找地方轉回去。」喬霆浩根本不理會他的自怨自艾,一心只想趕快去看梓童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