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彥睿搶在公司開董事會議之前離開公司。
他的離開並沒有造成太大的轟動,畢竟他已經被冰凍一段時間,全公司上下都明了他離開是遲早的事。
離開前,董事長特地將他找去,目的是想模模頭留下他,但知道留不住人後轉變為警告他會用一切的資源阻擋,不會如他的意。
任由董事長自由發揮,韋彥睿完全不和他爭執,算是報答他這些年來的提拔之恩,所以站了近一個小時讓他一次罵個夠。
離開公司後,他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頭手機、傳真聲不斷。
蔡安淳在客廳看無聲電視,她怕吵到韋彥睿,他最近看起來很忙很累,比上班時還疲憊。
她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很少踏出書房,甚至直接在書房用餐,通常等到他上床時,她早已先睡到十八殿去了。
她懷疑他因為忙碌而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她沒有不開心,只是很心疼,這樣的局面全因為他要和她在一起的關系;如果當初不要那麼堅持在一起,或者表面上虛應一下董事長也好,或許他就不用這麼辛苦。
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沉思,她幾乎是立刻接起,擔心吵到韋彥睿,連聲音都刻意壓低。
「喂。」
「是我凱琳啦!」陳凱琳的聲音听起來活力十足。
「喔。」
「干麼有氣無力的,那麼小聲?話筒都要黏到耳朵上了。」
「你怎麼有空?」凱琳也辭職了,跟隨韋彥睿辭職的,現在專心在家里當家庭主婦。
「這個時間家里只有我一個人,無聊只好煲電話粥嘍!你呢?特助還好吧?」
安淳深睞一眼書房。「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忙。」
「那是一定的呀!董事長實在太幼稚了啦!」
「什麼意思?」她的語氣難掩焦急。
電話那頭的凱琳有些遲疑,沉默一會兒才開口︰「特助都沒跟你說嗎?」
「沒有。」
「那……」如果特助沒說,那她也不該說。
「是朋友就告訴我。」她威嚇道。
為了彥睿的事,她煩心夠久了。
「听說特助的離開讓董事長惱羞成怒,然後就想運用人脈阻礙特助到其他公司,國內的企業大部分還是願意買趙董的帳,已經有幾家拒絕特助了。」陳凱琳一五一十地把前同事告訴她的消息都說出來。
她原本是打電話來關心特助的狀況,最後卻變成爆料大會,要是被特助知道她多嘴就慘了!
但安淳是她的好朋友,她也不忍看她被蒙在鼓里,才會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大半的時間都是陳凱琳在說話,蔡安淳只負責听,知道的越多,心情就越沉重,到最後連話筒都猶如千斤重的啞鈴般幾乎壓垮她。
和陳凱琳通完電話後,安淳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全身無力地靠著沙發。
她知道彥睿很忙,卻不知道他遇到這麼大的困難,董事長這麼做確實很幼稚,都年紀一大把了還做這種事,一點也不符合他的身分。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真想對著老天爺大喊︰「給條生路行不行?」
彥睿那麼有才情,就這樣被埋沒太可惜了。
都是她害的,如果沒有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也不用這麼辛苦。
這一路走來她欠他太多,他卻無怨無悔,選擇自己默默承受。
另一方面她很難過,他似乎把她當外人了,什麼事都不讓她知道,也不和她分享。
他是不是開始討厭她了?所以才什麼都不想對她說,連已經不在公司的凱琳都知道的事,她這個天天和他同床共枕的枕邊人卻完全被蒙蔽,想假裝沒被他討厭都不行。
「想什麼這麼入神?我在這里好一會兒了你都沒發覺。」韋彥睿拿著茶杯站在沙發側邊。
她拉回元神,滿臉尷尬。「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我看你都沒在看電視,在想什麼?而且電視怎麼沒聲音?壞了嗎?」他並不知道她看無聲電視的事。
「沒壞,是我轉靜音了。」
「為什麼?」沒聲音的電視不好看吧!
「怕吵到你。」她小聲地說。
他噗哧笑道︰「想太多,這房子隔音很好,你盡管將音量開大沒關系。」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只好自首,其實我是想偷听你在里頭干麼?」她注意著他的反應。
韋彥睿確實因為她這麼說而露出陰郁的表情,雖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間,還是被她捕捉到。
「那有听到什麼秘密嗎?」他想裝作若無其事,但僵硬的笑容仍泄漏出他的緊張。
「沒有,這房子的隔音真的很好。」
她的回答讓他整個人明顯放松,笑容不再那麼僵硬。
「你看起來很緊張,是不是有什麼事怕我知道?比如說阿珠、阿花,還是CoCo、JoJo什麼的?」刻意做出發現他有小情人的表情。
「沒的事,都是些工作的事,本來談好條件的幾家公司突然又反悔了,現在在做善後處理。」他並不怕董事長四處封殺,畢竟他的勢力範圍也不過在台灣這個小小的彈丸之地,影響不了外商公司。
他只是覺得忠心耿耿地跟了他這麼多年,一直到離開前都還在向他建議較佳的人事布局,董事長卻搞這些小動作實在讓他很痛心。
「欸,好歹我們算是同行,既然是工作的事,搞不好我這個臭皮匠可以幫上你這個諸葛亮喔!」
現在的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極需要他的坦白來支撐。
他走到她身邊揉揉她柔軟的發絲。「諸葛亮舍不得讓臭皮匠傷腦筋。」
「但我很想幫忙,不然都被電視看呆了。」
「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跟你說的,我該進去繼續奮斗了。」離去前輕柔地撫模了一下她的臉頰。
她覺得他這個動作帶著濃濃的抱歉意味。
關上門前他探出頭。「對了,晚餐……」他在等一通非常重要的電話,所以盡量不離開書房。
「我再送進去。」她幫他接著說,這是最近的標準模式。
「謝謝。」
安淳對著重新被關上的書房門發愣,現在除了在精神上全力支持他以外,她也別無他法了。
書房傳出韋彥睿咒罵的聲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而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一個多星期了。
安淳從廚房走出來,擔心地望著書房的方向。
她知道彥睿遇到不少挫折,而她除了默默支持他外,什麼也幫不了。
書房凌亂的程度讓她驚愕,但她沒空理這些,目光忙著搜尋韋彥睿,最後在書櫃邊找到他。
他站在書櫃邊看著凌亂的地板,臉色難看,可以看出他正處于盛怒的狀態。
她走到他面前,抬手輕撫他的頭發。
「可以讓我知道什麼事讓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嗎?」聲音輕輕柔柔,听起來很溫暖。
「只是覺得有點煩。」他悶悶說道。
她笑著輕拍他的臉頰,試著讓他放松。「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好嗎?」
他們逃避太久了,以為不去觸踫就不會有問題,其實問題還是存在,只是延後面對而已。
他看著她,墨黑的眼像是要看進她的瞳孔中。
「我知道你的工作出現極大的艱難,也知道有些‘人為因素’讓你遇到挫折,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卻選擇裝傻,以為這樣做就不用面對問題,結果現在‘代志大條了’,你所承受的壓力已達到飽和,該完全釋放了。」
他動也不動一下,也不開口回應,只是緊盯著她。
她只好繼續道︰「我們最好趁這個機會談清楚。」
這句話產生了效果,他終于開口。「什麼意思?」
他已經夠煩了,她還想在這個時候攪局嗎?
「你不覺得我們該談談我們的事嗎?你以為這段時間看你這樣我不痛苦嗎?你以為每一次听到你的低咒聲我不難過嗎?你以為不能分擔你的憂愁我不悶嗎?」
她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他承擔太多太多,她該一起承擔一些。
「所以你想分手?」他氣憤問道。
他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就是希望能和她在一起啊!
「我、不、同、意!我說過絕不會和你分開,工作的事不影響我們,我知道是你的善良讓你這樣決定,因為你不想拖累我,但是我並不覺得你拖累我,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做甜蜜的負擔,就算公司同事謠傳‘魔鬼特助的秘戀大預測’來評斷我的前途,也從未動搖過我的心,我一直很努力維系這一切,也珍惜每一個有你的日子,最近我真的是疏忽你了,但並不表示我不關心你。」
他一口氣說完,不給她插嘴的機會。
他激動的反應讓她心情好極了,他們真的很相愛啊!
太愛對方才會舍不得讓對方擔心,不好的事都往肚里吞、心里藏。
剛剛是她太急躁了,所以不但沒安慰到他,反而讓他更加不安與憤怒,她該以輕松緩慢的態度試試,她可不是進來制造新麻煩的。
「我剛剛有說我們分手嗎?」她輕笑。
「你……」他有點遲疑。
她揚高眉頭微笑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沒有。」這個時候他沒心情挑語病,雖然她剛剛沒說,但听起來她的意思就是如此。
「我確實曾想過這麼做,後來發現實在太愛你了,根本舍不得和你分手。」她的笑容看起來柔柔暖暖的。
換他舉眉滿臉詫異。
「這陣子你把自己繃得太緊,又不想讓我知道,無法宣泄的情況下就是今天這樣的結果。」睞一眼滿目瘡痍的地面。
他雙頰微微泛紅,難得有EQ這麼差的時候。
她將手撫上他的臉頰。「我不想分手,卻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若我們想要繼續走下去,只是手牽手還不夠,隨便一點小事故都會讓手松開;我們得十指緊扣才行,當我們十指緊扣的時候,想把我們分開就得扳開手指才行,通常敵人還沒扳開我們的手指就會先被我們合力給擊垮,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他將手覆上她撫著臉頰的手,低嗄地問︰「現在招認來得及嗎?」
他後悔沒和她分享一切。
她笑著點頭,雖然凱琳已經跟她說了大部分,但他的第一手內容肯定更精采。
受到她溫柔體貼及溫暖笑容的鼓勵,他將計劃告訴她,也解釋最近常情緒不穩的原因。
原本他對轉換跑道很樂觀的,卻因為董事長的插手而一個接一個地落空,他「欣亞集團前董事長特助」的光環在業界變得叫好不叫座,很多企業都肯定他的能力,卻沒人敢真正用他,畢竟欣亞集團是目前國內業界龍頭,大家都不想得罪。
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欣亞集團在趙育霆外行領導內行的情況下已經岌岌可危了。
若只是找工作的事並不會讓他情緒失控,他早已改變方向往國外企業遞單,只是因為他應征的都是高階核心職位,所以通常需要較長的時間審核,有些大型企業甚至會謹慎地先透過征信調查他的身家背景,這部分他也只能暫時耐心等待。
他生氣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听到趙育霆不用心經營欣亞,依照情緒做事,逐漸在毀滅欣亞。
幾名欣亞主管透過各種管道向他「求助」,他們都發現趙育霆根本不善經營,遭有心人士利用,完全被牽著走,和董事長交接後就不讓董事長干涉公司的事,再這樣下去,公司很快就會完蛋。
他對欣亞是有感情的,所以一直想暗中協助他們,可惜還是有人走漏風聲讓趙育霆知道這件事,面子掛不住的他當然是勃然大怒,不但遷怒參與的主管,以泄漏公司機密將他們全部開除,還囂張地對他提出口頭警告,要他別插手「別人的」公司的事。
听完他的解釋,安淳反而松了一口氣。
她認為事情並不嚴重,一切的起因是他責任感太重,想對身邊的每個人負責。
「你已經盡力了,他們那麼對你,你還不計較地想幫他們,他們不領情也沒辦法,如果欣亞因為他而結束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只是覺得原本體質很好的公司走到這一步很可惜。」他滿臉惋惜。
她緊緊抱住他,試著傳送力量給他。
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讓心情徹底放松,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管。
一個保證可以讓他放松的計劃,在她腦中快速形成。
「嘿,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度假?」
「你要去度假?!怎麼沒跟我說?」
「因為是剛剛才想到的呀!」
「嗄?」他很錯愕。
她何時變成機動派了?
「認識這麼久我們都沒一起度假過呢!難得現在有空閑,出國度假最適合不過。」安淳笑著將手勾上他的臂彎,看著他的表情光采動人。「找一個飛行時間短又好玩的地方如何?」
最重要的是,要找個可以讓他忘記這邊烏煙瘴氣的混亂及挫折感的地方。
「呃!」說真的,他還沒回神,所以無法給她具體的答案。
「關島好還是帛琉好?岊里島好像也不錯。」她偏著頭認真想。
他有點陌生她這麼機動的一面,睞睞凌亂的地上,再瞧瞧認真準備去度假的安淳,對比真是有夠強烈。
「你想去哪?」小臉興奮地閃閃發亮。
「都好。」他笑著低頭看她。
「那來去岊里島好了,一定要曬得黑嚕嚕,回來讓凱琳羨慕死。」她開心得大笑。
他只能無言地看她表現。
她突然收起笑容,一臉正經地對他說︰「度假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相信回來後,黑嚕嚕的我們就會成為道地的浴火鳳凰啦!」維持不了多久的正經又活潑起來。
「謝謝。」他明了她的用心。
她親啄他的臉頰。「回來後我們一起重新開始,我也該開始找工作了,最近照鏡子都覺得臉色蠟黃,有變成黃臉婆的跡象。」
他摟著她的腰靠向自己,低頭在她耳邊輕道︰「是最動人的黃臉婆。」
她拍他一下外加用力瞪一眼。「意思就是我真的變成黃臉婆了?」
「沒有,是燈光昏黃的關系。」他笑著解釋道。
「喔。」她原本接受這個解釋的,但又突然哇哇大叫。「喂∼∼現在是大白天,哪來昏黃燈光?」
她傻愣愣的表情及逗趣的反應讓他放聲大笑。
既然他發出了久違的笑聲,那就不跟他計較了,干脆跟著一起笑吧。
韋彥睿笑著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真的謝謝你,說出來心情輕松好多。」
「不客氣,以後什麼事都別隱瞞我,我可是有眼線的,而且絕對不要懷疑女人敏銳的直覺。」緊緊回抱他。
「嗯。」
「那……度假之前,我們得先把這里收拾干淨。」她指指已經看不到地磚的地板。
「蛤∼∼」地板很亂耶!
她眯起眼抿著唇,輕拍他的臉頰提醒道︰「知道痛苦了吧?以後不要亂耍脾氣喔!」
「知道了。」表情是痛苦又無奈。
他以為愛的抱抱之後可以得到一個愛的親親,結果卻是如此淒涼。
「你們實在太過分了,沒通知我就悄悄地去,是怎樣?嫌我礙眼是不是?」陳凱琳故意重重地將裝著水果的盤子放下,盤子踫到玻璃桌面發出嚇人的聲響。
「決定得很倉卒,來不及通知你。」蔡安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半倚靠在彥睿身上。
他們剛從岊里島度假回來,感情甜蜜蜜,也真的曬得黑嚕嚕,看起來陽光又健康。
他們買了禮物要送凱琳,今天專程送到她家,恰巧她先生加班要比較晚才能回來,所以他們就被她強留下來一起吃晚餐,飯後則移到客廳聊天。
「最好是,平平都是閑人,你們可以一時興起,我就不能隨意啊?」凱琳對于他們「偷偷」出國的事耿耿于懷。
「下次一定找你。」韋彥睿親匿地將手臂掛在安淳肩上。
度假這招很有效,他一掃之前陰郁的模樣,開朗熱情不少,過去他從不在外頭做出親匿舉動。
陳凱琳用手中的叉子指著他。「你說的喔,這里有證人一枚喔。」
「是,我說的。」
有了韋彥睿的保證,陳凱琳總算願意放過他們。
「嘖嘖嘖,我是不是眼花了呀?」陳凱琳像是發現新大陸般的看著他們兩個嘖嘖驚嘆。
安淳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地扭扭身體。「什麼?」
「特助,你的手放哪里?」緊盯著韋彥睿掛在安淳肩膀上的手。
「有問題嗎?」韋彥睿笑道。
安淳也覺得凱琳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彥睿的手很正常啊!
「有,非常有,你你你以前從沒在我面前這樣過,你你你你們從沒在我面前這麼親匿過,岊里島的魔力太強了,呼、呼、呼,限制級、限制級。」凱琳拿手當扇子扇著頸側,還夸張地不斷深呼吸。
「你太夸張了,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這樣算正常吧?況且你覺得在公司摟摟抱抱好看嗎?」韋彥睿覺得是她小題大作了。
「對厚,已經習慣你嚴厲的模樣,現在突然看到‘親民’的一面還真有點不習慣。」
其實她還眼尖地注意到他們戴同一款手表,穿同款不同色的情侶裝。
度假一趟回來,她感覺特助變得不太一樣,比較像個有情緒的「人」了。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安淳呀!
陳凱琳的丈夫在這個時候回到家,她立刻招呼他加入他們。
雖然他和韋彥睿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對彼此並不陌生,這都要感謝凱琳沒事就替他們「隔空交流」呀!
男人們很有話題,女人們也懂得把握時間,凱琳藉著煮咖啡的名義把安淳拉進廚房,因為她對他們的岊里島之旅太有興趣了,不問個明白今晚會睡不著。
「說!為什麼突然出國?」她眯著眼,拿著舀咖啡豆的湯匙逼問安淳。
安淳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仰。「有話好說。」輕輕推開幾乎抵著鼻尖的武器。
「最好老實招來。」凱琳收起武器。
「就想讓彥睿放松一下心情。」對凱琳不需要隱瞞。
「為了找工作的事?」
她搖頭。「找工作不難,是趙育霆快要把公司玩垮又不願接受他幫助的事,這件事對他的心情影響很大,我覺得他已經瀕臨崩潰邊緣,所以就提議出國度假。」
陳凱琳將咖啡豆舀入手動式磨豆機,慢慢轉著搖桿,邊磨豆子邊繼續聊天。「也是啦!最近他壓力不小,度假多少有幫助,而且趙育霆那小子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給他和董事長一點教訓也好。」
她一點也不同情他們父子。
「幸好去了,他比較放松,不像之前那樣緊繃。」
提議的時候是憑借著一股沖動,沒想到效果真的挺好的,這幾天是她長這麼大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對呀!特助簡直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好像感染了東南亞的樂觀與熱情,欸,在那里做了很多荒唐事吧,不然他怎麼會突然開竅?」表情暖昧地項項安淳的肩膀。
安淳尷尬地拿起酒精燈假裝研究起來。「這酒精燈要上哪兒買?我家的酒精已經見底了。」
「這種小事問你家男人去,別在這佔版面,現在只能談你和特助的事,其他的一概不討論。」
「就度假呀!沒什麼好談的啦!」
「誰說的?我看特助開心到連頭發都在笑。」她才沒那麼好唬弄。「還有,這什麼?這什麼?」戳戳她的手表及身上的衣服。
「手表和衣服啊。」心虛地低下頭。
「那這個咧!不會剛好是被‘暮光之城’的男主角愛德華咬的吧?」戳戳她頸側邊淡淡的吻痕。
「喲∼∼我差點忘了,特助英文名字也叫愛德華耶!那真的是被愛德華咬的沒錯。」陳凱琳以極度夸張的音調及表情補充道。
她可是過來人,任何的蛛絲馬跡都難逃她的法眼。
凱琳大剌剌地「指點」讓安淳羞窘地脹紅臉,超想就地挖地道回家。
「其實就和你去度蜜月一樣啊!沒什麼特別的。」他們確實像是在度蜜月,每天甜甜蜜蜜地膩在一起。
「度蜜月?!像我?!」陳凱琳瞠大眼看著她。
「嗯嗯。」她用力點頭。
「我有跟你說過我和我老公的蜜月嗎?」陳凱琳笑得很「陰險」喔。
她搖頭,幫她將煮好的咖啡倒進咖啡杯中。
「我們去澳洲度蜜月,除了機場和飯店外哪兒都沒去,六天都在房間的那張床上度過,而且我每天幾乎都下不了床。」陳凱琳勾起嘴角,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
安淳瞠大眼,嘴巴錯愕地張成O形,原本拿在手上的咖啡杯也因為錯愕而松手,咖啡又得重新煮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