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計擒將軍 第一章 作者 ︰ 裘夢

「小蘭,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清脆甜美的嗓音在微風中飄蕩,一幢二層小樓前,有著一張精致臉龐的少女揚著暖暖的笑意,揮手向門口的母親再見。

「東西真的帶夠了嗎?」安媽媽有些擔心的看著女兒手上那只小巧的籃子。

安若蘭杏目微睜,點頭道︰「夠了啦,我們八個人呢,人人都會帶的,所以不需要帶太多了。」

「要是萬一她們都沒帶呢?」

「不會的,她們頂多像我一樣只帶自己的一份。」所謂死黨就是對彼此很了解的那種了,她這麼說絕對是有根據的。

「哦。」安媽媽遲疑的應聲,擔心的看著女兒快樂離去的背影。為什麼今天心里總感覺不踏實,還有昨天那個奇怪的夢境,蛇群竟然把女兒帶走了!

雖然女兒從小就與蛇特別有緣,但是這種夢還是太怪了。

用力甩去腦中的擔心,安媽媽轉身走回家門。

天藍雲白,伴有小風,感覺很舒服,非常適合野外踏青,所以安若蘭認為今天跟朋友出去野餐的計畫很贊。

可是,等她趕到約定的山腰時,卻發現自己是惟一一個準時的人,其它人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一群不守時的女人,跟男朋友約會遲到沒關系,這是公理,但是跟死黨出游不守時就該挨板子。

安若蘭揀了個舒適的地方坐下,將籃子放在身旁的青石板上,背倚著身後的大樹,瞇眼看著從樹隙間篩下的幾縷陽光,看微塵在光線下飛舞。

沙沙的聲音在周圍響起,讓她警覺的直起身子,目光看向聲響來處卻不由詫異的睜圓眼。

蛇!而且不是一條,是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蛇群!

那些蛇前僕後繼的從四方涌上,卻在她身前三尺之地停下,仰頭對著她吐信,發出「滋滋」聲響。

她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很小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听得懂蛇語,但是她沒有對任何人講。而現在牠們說要送她去該去的地方,她該去什麼地方?

「去哪里?」她問。

「唐朝?」听了牠們的回答,她不禁驚呼,「為什麼是唐朝?」

「我的未來在那里?」她不信。

「我要等朋友野餐,不去。」她拒絕。

「什麼?」她跳了起來,無法再保持一貫的鎮靜,因為牠們居然說她那些姊妹淘不會來了,她們也去了應該去的地方。

蛇群突然之間蜂擁而上,轉眼間,青翠的草坪上除了那只精致的小食籃再無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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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的日頭高掛在天上,烘烤著這一片澄黃的沙漠,放眼望去,黃沙直到天的盡頭。

一道龍卷風從遠處奔近,風力越來越小,終于化作一縷輕煙消失無蹤,而沙地之上卻留下一個人。

火樣的紅色在漫漫黃沙中格外顯眼,那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在烈日的照耀下泛出迷咒般的色澤。

白皙縴細的手指微微的顫動了下,因外來的灼熱感,安若蘭下意識的抬起手臂遮擋在眼前,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搧了搧,緩緩睜開的眼眸就像一朵徐徐開放的月夜曇花,令人驚艷。

好毒的太陽!安若蘭月牙似的眉峰攢起,放眼望去,嘴巴一時間再也無法闔上,這是……沙漠!

噢,作夢吧!閉上眼再睜開,黃沙依舊。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非常的疼,不是夢。

那群蛇把她帶到干旱的沙漠,這樣的居心未免太過險惡了吧!安若蘭第一次感受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困窘。

衣服……不對!她低頭一看,當下花容失色。是古裝,不是她熟悉的時裝,難怪覺得腳下怪怪的,過長的裙襬差點兒就絆倒她。

「Shit!」忍不住暴出粗語,此時此地想保持一貫優雅的舉止,真的太難為她了。

忿忿的跺了跺腳,馬上進了一腳的沙子,心情益發的惡劣,坐下將鞋子倒出沙子,再往腳上套去。

驀地,手上一頓,鞋內好象有張字條呢!急忙掏出來,展開——

轉世情緣,冤家聚頭。

順天應命,共效子飛。

是一張簽詩。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國中時,有次跟死黨溫柔路過一家測字攤,一位白胡子老頭叫住她們死活非要幫她們算上一卦。她們出于好玩也就由著他,結果一人各得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什麼聲音?

安若蘭抬頭看去,毒辣的陽光讓她不得不抬起手臂遮陽,一抹黑影從高空掠過,發出尖銳的鳴叫,然後又突然折回猛地俯沖下來。

鷹!她的腿差點軟倒,狼狽的閃倒在一側,一個沒穩住,順著沙丘就滾了下去。

暈,很暈,簡直是天旋地轉一樣的暈。

眼前一陣金星閃爍之後,她不情願的闔上眼,進入半昏迷狀態,腦中還想著,那只可惡的鷹千萬別去而復返啊!

疾沖而下的鷹突然發出一聲悲鳴,從空中墜落,一支翎箭穿透牠的咽喉,可見射手箭法之神準。

「爺,好象就在前面。」一道帶著童子稚女敕的嗓音從沙丘的另一邊傳來。

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敲打著安若蘭迷離的神智,她努力集中飄散的思緒,想發出求救的聲音,畢竟在茫茫大漠遇上人不容易的,簡直就跟彗星撞地球的機率一樣低,錯過就不再來了。

「爺,有人!」

一隊人從沙丘後轉了過來,距離越來越近,最後在昏迷的安若蘭身前停下。一名童子率先從馬上一躍而下,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翼,然後驚喜的回頭喊道︰「爺,她還活著。」

「是嗎?」低沉悅耳的嗓音飄進安若蘭的耳中,讓她的心滑過一絲異樣的波紋。

「爺,她的手動了。」童子興奮的叫。

為首的青衣男子從馬上跳下,走過去。

就在她眼楮睜開的瞬間,四目相對,猝不及防地望入彼此的眸底,一絲火花在空中一閃而逝,那一刻的對視彷佛已等候了千年萬載一般。

她很美,尤其是那雙眼更像承載了數世的情意、累代的靈氣。膚白勝雪,衣如烈焰,與她周身散發的那股閑淡,沖突中又顯出一股特有的和諧。在沙漠之中猶能保持這樣水女敕的肌膚,必不是一般身分。看她身上的衣著與發飾,還有那形諸于外的優雅氣質,她定是迷失沙漠的貴族千金。

他很帥,是那種充滿陽剛的帥氣,看到他似乎就能聞到陽光的味道。眉不濃也不淡,有一雙黑亮有神的眼,鼻梁很挺,嘴唇薄厚適中,膚色因長期的日光沐浴而呈古銅色。雖然只穿了一襲青衫,卻無法遮掩他那與眾不同的王者之風,此人必是一方人物。

不由自主的伸手扶起她,穆天波心下有些訝異,他身後的那些侍從更是人人目露異色。將軍不是從來不接近女人的嗎?

「謝謝。」輕輕的道了聲謝,安若蘭努力營造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她的聲音跟樣貌一樣讓人感覺清爽舒服,穆天波心頭不禁微微一顫。

「姑娘怎麼會暈倒在沙漠之中?」

她眼眸半垂,心思一轉,輕輕地道︰「我跟家人在沙漠遇到強盜走散了。」看他們的穿衣打扮是古人沒錯,看來她被帶到了古代。記得看古裝劇時常會看到沙漠強盜打劫的情節,借來一用應該不會出錯。

掃過她略顯狼狽的衣服、被風沙弄亂的長發,他眸底劃過一道亮光,「姑娘不是本地人。」就衣料服飾來看像是江南人氏,口音卻又不是那種軟語輕儂的吳越風情。

不著痕跡的掃了他一眼,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戒心。這男人疑心還挺重的嘛,她這麼一個水靈靈的美人現身在荒涼的大漠,他居然都能不面露驚艷,還生出一些有的沒的想法。

忽然想起身上衣服的顏色,她輕輕抬起手臂,做了一個掩面悲泣的動作,聲音帶了些哽咽,「奴家原是要遠嫁到塞外苦寒之地,誰料想在大漠遇到不良的強盜,這才流落異鄉,我……」這下看你還要不要問下去!。

一群大男人都被她悲情的遭遇給怔住,眼里都涌上無數的憐惜。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穆天波頓時有些頭大起來。他對女人這種生物一向是敬而遠之的,收到部下們指控的目光,他突然感覺自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

「姑娘,姑娘……我們會保護你的。」

安若蘭可以從聲音中听出他的無措,安若蘭衣袖下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再上揚,但是嗓音依舊帶著哭音,「我、我……我要回家……」嚎啕大哭就免了,有損她美女的形象,但低聲輕泣、梨花帶淚的效果一定非常的棒。

穆天波環顧一周,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當中有譴責、埋怨,甚至不排除有幸災樂禍之流。他平時做人有這麼失敗嗎?

「先離開這里再說吧!」最後他只能這樣說。安慰女人一向是他最不拿手的,這些該死的部下都該打四十軍棍,居然在光天白日之下眼睜睜的看他的笑話。

無言的點點頭,安若蘭在心中擺出勝利手勢。嘿嘿,她絕對要他知道「後悔」兩字怎麼寫。慢慢的放下衣袖,抬起頭來,眼含感激的看向可能已經發毛的男人。

看著美人兩眼紅通通的,一群男人忍不住保護欲暴增。

「姑娘,我們一定幫你鏟除那幫沙漠強盜。」

「對,我們幫你。」

「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護送你跟親人相聚。」

「……」

哇,她從小立志當個淑女果然是正確的,無論何時何地,弱質美女一直就是男人的掌中寶。腦海中馬上浮現死黨溫柔的評語——時代不同了,假仙的淑女也是寶啊。

一想到那個直爽樂觀的家伙,安若蘭的心情真的感傷起來。不曉得她們在另一個時空可好,有沒有找她?一場野餐竟然就讓她的世界起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不是掐肉會痛,她簡直以為這是在作夢。

「姑娘會騎馬嗎?」穆天波問得很小心。

安若蘭搖頭。她只在馬場騎過溫馴的馬,而眼前這些馬都很高大威猛,她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那你跟我共乘一騎吧!」話一出口,穆天波又吃了一驚。他一向畏女如蛇蠍的,但面對她似乎一直在破例。

「對,跟我們爺騎一匹馬吧,爺的騎術很精湛的。」侍童在一旁幫腔,心下暗暗慶幸。老天終于開眼了,如果爺真的桃花盛開的話,就不會怕被老夫人逼婚而死賴在關上不回京了,他月兌離滿眼黃沙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穆天波瞥了眼侍童,沒說什麼。

「我上不去啊!」看著高大威猛的黑色駿馬,她面露懊惱。

「我扶你上馬。」

他伸來的寬厚大掌,讓安若蘭突然感覺很窩心,信任的走過去,在他的幫助下跨上馬背。

穆天波蹬鞍上馬,坐穩後環顧了下部屬,送給他們一記瞪視,好象在說︰看什麼看,沒見過兩人共騎啊!

兩人共騎他們是見過,但是他們沒見過將軍跟一個女子共騎。所有人的目光透露出的就是這樣一個信息。

狐疑的看了他們一眼,安若蘭秀眉微挑,有些不爽。這群男人究竟在用目光交流些什麼?

「天黑之前趕回城。」

「是,將軍。」眾人齊聲回答。

她的身形為之一晃。什麼?他是將軍?不是吧,她居然踫到一位戍守一方的將軍?

「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听到他低沉悅耳的嗓音,感覺到他熨燙的體溫,她臉上不可遏止的微微泛紅。見鬼了!她居然會臉紅,難道換個時空,連她人都不對了嗎?

「駕。」穆天波揚鞭策馬,一隊人馬向玉門關駛去。

馬兒風馳電掣般的奔跑速度讓路不勝顛簸,安若蘭不由自主的靠向身後那堵寬闊的胸膛,迎面而來的風沙幾乎讓她無法睜眼,只能半瞇著眼走馬觀花一般瀏覽著大漠蒼涼的景色。

真的很蒼涼,放眼望去,大漠與天連接,視線所及,還可以看到動物和人暴露的尸骸,經過風吹日曬後只剩累累白骨。大漠之中的植物稀少,只有偶爾的一叢綠,水在這里肯定比金子還貴。

漸漸的遠處城池輪廓出現,給大漠中的行人帶來無盡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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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一直以來都只能憑想象來建構詩人所描繪的邊塞風情,但是今天安若蘭看到了真實的景致,站在城牆之上欣賞著遠處那一輪落日,人的心胸也豁然開朗。

看著城牆垛口那一抹鮮紅的身影,雙臂伸展,仰面向天,風吹起她的裙裾,好似整個人就要振翅高飛一般,穆天波瞬間有種想將她牢牢抓住,不讓她消失的沖動。

「安姑娘,城牆上風大,我們下去吧!」

「哦。」對美景戀戀不舍,她不太情願的離開垛口。

「讓姑娘在城樓上等候真是過意不去。」他滿懷歉意的看著她。

「那就是說,馬上我就可以休息嘍?」她故意挑起他的歉疚。沒見過這樣的男人,為了跟他的將士談心竟把剛剛救到的美女給扔到一邊吹大風。嗯,城牆上的風沙確實滿大的,她可沒有亂講。

看著她單薄的身子于風中站立,孱弱的彷佛風一吹就會隨風而去,讓他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邊塞之地不如江南水鄉,在下的住所也很簡陋,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這個安若蘭早想到了城外就是漫漫黃沙,城中再繁華也肯定不像江南一樣山明水秀,到處都是賞心悅目的景致。她惟一可以抱著希望的就是他身為將軍,住的行轅應該不會太差。

「奴家但求一棲身之所足矣,又怎麼會介意呢!」她擺低了姿態,拿捏著嬌弱的聲頻,將一個落難他鄉,寄人籬下的可憐女子形象詮釋得維妙維肖。

「那就好。」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又來了。穆天波心頭有些挫敗,他面對千軍萬馬、沙場浴血,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一遇到眼前這個女人就渾身不對勁,好象遇到克星一樣。

安若蘭眼角余光看到他赧然的神情,心頭暗笑,決定暫時放過他,低眉垂目的跟在他的身後下了城樓。

他將她扶上馬背,自己卻沒有上去,只是隨性的牽著馬匹慢慢向前走。

「不遠嗎?」她水漾的眸子盈盈的瞟向他。

他下意識的躲開她的注視,有幾分不自在,「不遠。」

她眸中閃過一抹玩味,嘴角微微上揚。這男人真靦,不過卻讓他多了幾分可愛之氣。一個統領軍隊的將軍居然在她面前束手束腳,感覺很有成就感呢!

「姑娘以後打算怎麼辦?」他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回家。」就算回不去真正的家,也要得離開這個只有黃沙沒有水的鬼地方,她要去江南,好不容易來到古代,不去天堂一樣的江南一游,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眼角余光掃過她在瞬間璨璨的眼神,穆天波心頭的疑惑擴大。她的真實身分與來歷可能真的有問題。

「需要在下派人送姑娘一程嗎?」

安若蘭的注意力從道旁奇異的邊塞風情上移到他的身上,「將軍要派人送我嗎?」

他沒有錯過她眼中閃過的那一抹遲疑與心虛,心頭的懷疑更深了。

「對,江南離塞北千里迢迢,姑娘只身上路總是不妥。」

「那就麻煩將軍了。」

見她答應得很爽快,他又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推測。這個女人很矛盾。

「將軍牽馬是不是很奇怪?」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很多人都在看我們啊!」

听她這麼一說,他才發現果然大街兩旁的人都在看他們,習慣性的對他們報以微笑,可是他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以微笑,而是依舊怔愣的看著他們年輕英俊的守城將軍。那個為女人牽馬的男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穆將軍嗎?

疑惑在每一個人的眼中顯現,讓人想忽視都難,穆天波想忽視,更難。

看起來這件事情還挺詭異的呢。安若蘭若有所思的瞄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他們沒見過像姑娘這樣美的女子。」他如此解釋。

她柳眉略挑。這分明就是掩飾之詞,那些人的眼神可不是驚艷,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她會搞清楚的,一頭霧水的感覺不好受。

有些狼狽的躲過她興味的眼神,他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大宅,「前面就到了。」

將軍行轅果然非同一般,很大氣,即使粗獷簡陋卻不掩其威,門口站立的士兵更是無形中增加了它的肅穆嚴整。

「將軍——」未竟的話中斷于目光看到的那一抹倩影。

安若蘭的眉再一次揚起。看來這里面真的大有文章,每一個看到她的人,不,應該說,每一個人看到她跟穆天波一起出現時的表情都那麼的耐人尋味,這勾起她一探究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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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天氣真的很奇怪,明明白天熱得可以烤乳豬,夜晚卻冷得要裹棉,這讓在台灣長大的安若蘭大呼吃不消。

不過,大漠的夜空很低,近得彷佛伸手就可以構到,讓人不禁想到李白的那句「手可摘星辰」。

今夜的星空很美,美得讓她仰得脖子發酸,卻依舊不想放棄。

「安姑娘,您還不睡啊?」

咦!循著聲音,她看到穆天波的那個貼身侍童,有些好奇他這麼晚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夜空很美。」

「姑娘要多穿幾件衣服,否則會著涼的。」

「嗯,你怎麼稱呼?」她決定從他的嘴里探探話。

侍童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姑娘叫小的四九就好了。」

幸好她不是正在喝水,否則一定給他噴出來。四九?好象是梁祝里梁山伯的書僮吧?MyGod!

「姑娘你怎麼了?」四九有些納悶。怎麼安姑娘听了他的名字神情變得那麼古怪,臉都有些扭曲了!安若蘭偷偷掐自己,不可以笑出來,否則太沒禮貌了,她是淑女,不過誰規定淑女不能失笑啊!

「我腿抽筋。」她找了一個借口。沒法子,她的表情此刻一定很扭曲,不說點什麼交代不過去。

「我找爺來。」四九一陣風似的走了。

她怔怔的目送他閃出小院,眼睫毛緩緩的搧了搧。他這麼火燒的跑走干什麼?而且她腿抽筋關穆天波什麼事?

莫名其妙!

正當安若蘭活動著酸硬酸困的脖頸時,急促中不失沉穩的腳步聲由院門處傳來。

活動脖子的動作下意識的卡住,一不小心就扭到脖頸。他們簡直是掃把星啊,心頭暗暗咒罵不止,痛苦的看著走近的主僕二人。

「很嚴重嗎?」穆天波關切的問。看到她痛苦,他的心口就隱隱有些不舒服。

「脖子——」她可憐的脖子招誰惹誰了啊!

「脖子也抽筋了?」他急跨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肩。

「扭到了啊!」脖子怎麼抽筋啊!

「別動,我幫你。」

「噢。」現在雷打下來她也不會動了,痛死了。

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臉,慢慢的一點一點幫她「喬」正,廊下的火光落在她精致的臉上,宛如一尊上好的玉女圭女圭,一不小心就會摔壞,穆天波的心一緊,呼吸不由有些粗重起來。

「我不緊張,你也不要緊張。」小心她的脖子啊!

「會痛一下,姑娘忍著點。」

「嗯。」長痛不如短痛,他動作快一點吧!

毫無征兆的一扭,讓安若蘭發出一聲哀嚎,抬腳就踹上他的腿,「你謀殺啊!」痛死她了。

四九在一旁竊笑,轉頭佯裝欣賞夜景。

穆天波看看她的腿,唇線為之輕揚,「看來姑娘的腿傷也好了。」

「是呀是呀!大神醫,你要不要改行去行醫?」馬上反唇相稽。

他微微一怔,夜晚的她似乎跟白天有些不一樣。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流露本性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起將軍,奴家一時情急,失態了。」好險好險。

他眼眸微垂,一抹亮光閃過眸底,不介意的笑道︰「無妨,是在下的手勁大了些。」

「這麼晚將軍還不睡啊?」她隨口問了一句。

「有些事要處理。」

「哦。」

「姑娘如果沒事,在下就先告退了。」

「麻煩將軍了。」她急忙起身做出知書達禮的樣子。

「沒事姑娘就早些睡吧!」

「好。」

看著他們主僕離去的身影,她有些狐疑的皺了皺眉頭。是她疑心嗎?怎麼感覺穆天波有些怪怪的。

她正疑惑不解,四九突然又急匆匆的跑進來。

「出什麼事了?」

「安姑娘,您怕蛇不怕?」他有些擔心的問。

「還好。」她保守的回答。

「那就好。」四九大舒了一口氣。

「怎麼了?」

「出怪事了,行轅里突然出現許多大漠月復蛇,爺正領人處理呢,可是蛇太多,眼看就到姑娘這個院落了,爺讓我領姑娘換個居處。」

「啊……」安若蘭一時無法做出反應。蛇群再次出現不會是來帶走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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