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茶幾上一片狼藉,吃了一半的便當,喝了幾口的飲料,還有零零散散的各種零食,就連沙發上都不能幸免。
原本光潔的地板上滿是塵埃,還四處可見一兩張的紙片……這就是她向來干淨整潔的家?
「穆青衣,你給我出來。」見到家里這般慘狀,郭果蘭忍無可忍的發出吼聲。
沒有人應聲。
她毫不猶豫地直接沖向客房,果然看到床中央有一團可疑的隆起。這丫頭趁主人不在就造反了!
「青衣,醒醒。」她站在離床一公尺的地方喊,卻堅決不再靠近半步。這丫頭的睡癖真差,一有風吹草動就出手傷人,屬于睡著比醒著更危險的人類。
「好吵。」床上的人咕噥了一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郭果蘭不由得跳腳,「穆青衣,醒醒,你這個臭丫頭,我三天沒回來你就把我家弄成豬窩,趕快起來給我收拾干淨,听到沒有?快起來!」
「打雷了……」四肢從薄被中伸出,一顆亂蓬蓬的腦袋也跟著探出,「咦,果果姊,你回來了啊。」
「是呀,我再不回來,這里就成福德坑了。」
「沒那麼嚴重啦,福德坑可不是這里能相提並論的。」
「死丫頭,還給我打哈哈,趕緊起來把那些垃圾清理掉。」
「好啦好啦,人家這不就起來了。」
「真搞不懂你哎打從一回國你就窩到我這里,還不許我對任何人講,你不會在外面惹什麼事了吧?」她很懷疑的瞅著她。
穆青衣努嘴,「我像是惹是生非的人嗎?」
「不像,」郭果蘭否定,「但很像畏罪潛逃。」她不忘補上但書。
「哪有?」
「你倒是說說看,有人除了錢包護照什麼都不帶就回國的嗎?」
她回得振振有詞,「我這叫輕裝上陣,有錢東西還不好買啊。」
「听你在扯。」
「不听就不听,一回來就對人家這麼凶,果果姊真壞……」
「我壞?我壞就不會收留你。」她也是一肚子的不滿。
「以前我的窩比這個可髒亂多了,我已經很節制了。」
郭果蘭心有余悸。「我可以想象得出來。」
「果果姊事情辦完了?這麼快就回來?」
「幸好我早回來,否則這家還不知會被你搞成什麼樣子呢!」
「不會呀,照我原來的計劃,等我睡飽後就會收拾成原樣的,誰知道你提前回來了啊,所以不能怪我。」
「就你有理,去盥洗一下,把家里打掃干淨後,我有話跟你說。」
「哦。」有氣無力的應聲。
一個小時後,累得像條狗似的穆青衣趴回煥然一新的沙發上時,郭果蘭正悠閑的喝茶吃點心。
「現在可以跟我說了,什麼事?」果果姊好過分,就那麼閑閑的坐在一旁看她忙碌。
喝了一口茶,郭果蘭微笑道︰「龍逸辰今天回台灣,要你先回尊爵。」
穆青衣腦袋停擺三秒鐘,然後從沙發上跳起。
「果果姊!」出賣她,不道德。
郭果蘭老神在在,好整以暇地問︰「怎麼了?」
「我不是說過,不能跟任何人講我在這里的。」
「我也沒隨便跟人講啊,只是不小心在通電話的時候說漏了嘴而已。」她無辜的眨眼。
穆青衣瞪她。
「要不要回去你自己做決定。」
「果果姊,這不是復選題,是單選題啊。」
「那也是龍逸辰出給你的,不是我。」郭果蘭撇得很干淨。
可是,出賣她的是果果姊啊!她哀怨的看著她。
「我要說了,你肯定不會幫我清理完垃圾再走。」這理由很簡單。
而這個理由讓穆青衣的目光更哀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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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分坐于茶幾兩邊的沙發上,猶如對峙一般不發一語。
牆角的大座鐘指針指向十二的位置,發出當當的敲擊聲,在寬敞的客廳內悠揚傳遞。
堅毅的嘴角微抿,龍逸辰看著對面已然神游太虛幻境的穆青衣緩緩開口,「說吧,為什麼不辭而別?」
沒有深入幻境月復地只在邊緣留戀的穆青衣倏地回神,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從來沒有故意去氣他,但結果往往更傷人。
「我要知道原因。」他擰緊了眉。
只猶豫了0.01秒,穆青衣就決定豁出去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到你們公司樓下喝咖啡降火時,遭遇了一場視覺上的強烈沖擊。」
由于她的用詞很另類,龍逸辰不自覺地進行了心理建設,要自己平常心面對。
「你知道嗎?我看到了一場現實版本的苦情戲,凶惡婆婆VS.柔弱小媳婦。」
老實說,瞧她眉飛色舞的樣子,他很懷疑她被刺激的是哪根神經,或者該說她的神經沒有一根是正常的,隨便刺激都會暴。
「惡婆婆面無表情的奚落挖苦,最後奉上一張超大額支票當分手費,而小媳婦則是一副梨花帶雨哭得白娘子水淹金山寺,咖啡廳面紙供不應求,也讓我連喝了十杯苦咖啡都忘了加糖……」
「說重點。」他懷疑自己再不開口,她能說到天荒地老去,逃避主題的意味很濃。
正口若懸河說個不停的穆青衣微怔,爾後皺皺鼻子,撇嘴做委屈狀,「我一時太過入戲,就把劇情套到自己身上了,想到那委屈又苦情的小媳婦就是自己的明日寫照,一時感慨頗多,一個沖動,抓了護照錢包就登上了回台灣的飛機。」
又是沖動!
龍逸辰撫額嘆氣。
「不過,回來後我有反省。」
還好,她還懂得自我檢討!他欣慰的想。
「我應該等拿了巨額支票再跑路的。」
下一刻,她就把龍逸辰的好心情徹底擊潰。
「穆青衣——」他開始揉太陽穴。
「干嘛?」
「你說要拿巨額支票再跑路?」很好,萬一真有那種情景,他至少知道她是沒有多大意願要反抗,這讓他很惱火。
「人家給,為什麼不要?當然是越多越好,最好把家財全部送給我。」
無語地望著突然笑得異常詭異的她,他心里有些涼。
「到那時,小媳婦就可以反客為主,砸一半過去回敬惡婆婆,至少還淨賺了一半,多爽!」
她實在太熱中于自己的想象了,原本大大的眼楮都瞇成一條小細縫。
龍逸辰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真是的,一遇到她他就變得不像自己,他現在應該要做的是看明天開會的數據,而不是跟她在這里浪費時間。
沒錯,他終于明白自己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我去睡了。」他放棄了。
「那快去睡吧。」
他挑眉看著她,「你呢?」
「我不困啊。」
「不困?」
「我剛剛才睡了一天一夜,哪有那麼多覺好睡。」
他的感覺沒有錯,現在他很肯定,一定有事。
「那麼看著我干什麼?」穆青衣有些心虛的別開眼。
「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雖是問話,但他的語氣卻是肯定的。
「什麼真的假的?」她低頭拿起杯子喝水。
「那個凶惡婆婆跟委屈小媳婦的事。」沒關系,他不介意把話攤開講。
「你想太多了,你不是困了嗎?快去睡吧。」
「如果不是,就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有什麼好說的,我不過是嫌令慈開的支票數目不夠大罷了,你可以建議她下次再慷慨一點。」穆青衣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淡淡的嘲諷。
「你當時哭了?」
她馬上搖頭否認,「怎麼可能。」
他想也是,她不可能當著外人的面落淚,人前的她總是戴著調侃一切、嘲諷一切的面具。
「不過,我倒是把一億台幣的支票摔回她臉上了。」她當時太沖動了,不管怎麼說,潑咖啡都比摔支票更有氣勢!她再一次自責于心。
雖然知道她摔支票的對象是自己的母親,可是龍逸辰的嘴角還是不由自主的翹起。穆青衣這種個性的女人,只怕嚇到了他一貫優雅高貴的母親。
「她沒有說什麼嗎?」
她聳肩,「應該是有想說的吧,不過我沒給她機會。」
「我媽傷到你了嗎?」他盯著她的眼楮,不想漏掉她的任何表情。
穆青衣笑了,「你應該問我有沒有傷到你媽吧!」
如果不是盯著她的眼,他幾乎要被她瞼上燦爛輕松的笑容所騙,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受傷讓他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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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伴隨著讓人恐懼的窒息感……
穆青衣從惡夢中驚醒,渾身被冷汗浸透,雙手緊緊抓著床單捂在胸前。
沒事,沒事,只是惡夢而已,只是惡夢而已……她努力說服安慰自己,卻怎麼也無法抹去童年烙印在腦海中恐怖的一幕……
「青衣。」
「啊!」她下意識地揮手出拳。
龍逸辰捂著被擊中的右眼,驚詫地看著情緒異常激動的她。
「你作惡夢了?」她的臉色是從來沒有過的煞白,身體也不可遏制的輕顫,就像剛剛經歷了生死攸關的事一般。
她試圖擠出一個微笑讓他放心,可是剛剛夢中的情境太過真實,讓她沒辦法勉強自己。
「你壓著我的胸部讓我差點喘不過氣。」她不是指責,只是陳述事實,因為小時候發生的事情,讓她害怕跟人睡在同一張床上,果然今天惡夢再次找上她。
「是我?」他聲音微沉。
「當然是你。」
「我的親近讓你作惡夢?」
「沒錯。」穆青衣已經不想再繼續忍下去。這男人即使睡著了,也愛摟著她不放,讓她常常陷入惡夢無法掙月兌。
「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同床的原因。」
「對。」
他盯著她足足有一分鐘,然後跳下床,甩門出去。
門被甩上的剎那,穆青衣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倚在床頭。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這個惡夢會伴隨自己一生,她原也不期望自己會愛上人,或者被人愛上的,可惜……
她知道他很生氣,但她不想解釋,那樣陰暗恐怖的過去她不想攤在陽光下,那是她努力忘卻的記憶,既然要忘卻就沒必要再讓別人知道。
也好,始終是不會有結果的。穆青衣的嘴角自嘲的揚起。總不能每次同床都讓他熬夜奮戰,甚至即使是那樣努力她也無法在他懷中安枕,多諷刺!
渾身被汗水浸透,又黏又濕,這讓她很不舒服,只好再去沖澡。
溫熱的水流沖刷過身體,也沖淡剛剛惡夢帶來的驚悚,穆青衣的臉色慢慢恢復正常,心跳也不再那麼劇烈。
她這次回尊爵原是抱著讓他厭棄的心情來的,現在似乎達成目的了,可是心卻很痛。
用力甩了甩頭,她告訴自己現在這樣是最好的,所以她應該繼續開心的過往後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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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快樂!
穆昌河擔憂的看著女兒。她這次再來澳洲似乎懷著不少的心事,總會時常望著天邊出神,雖然以前她也常常神游,但是這回她臉上卻似乎帶了些憂郁。
「青衣。」
「爸,要回房去了?」穆青衣回過神,本能的掛上一抹微笑。
「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我能有什麼麻煩,一個人成天待在家里怎麼會惹麻煩上身?」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你也不是一直待在家。穆昌河很想這樣說,可是話到嘴邊還是硬咽了回去。自從在她六歲那年發生了那件事,她就跟穆家的人有了隔閡,就算有事也不會告訴他這個失職的父親。
「今天天氣這麼好,就多在外面待一會,心情好,身體恢復得也就快了。」
「好。」算了,他還是繼續當個胡涂的父親吧。
「爸,我決定在澳洲定居了。」
「定居?」果然有問題。
「嗯。」
「要嫁給羅醫生?」如果是的話,就是在感情上出了問題。
「不,」穆青衣搖頭,「我覺得一個人過會比較自在,況且我也習慣了,如果生活中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我可能適應不了。」
還是出問題了!穆昌河心里頓時雪亮。
「上次你匆匆離開,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他還是忍不住旁敲側擊,可憐天下父母心。
穆青衣望著天邊,唇畔的笑顯得有些縹緲,「陪朋友散心。」
「散心?」那現在該去散心的就得換人了。
「是呀,她失戀失業加失身,痛苦得不得了,所以就硬拖我這個損友出去旅行散心,還說什麼財去人安樂,現在財是去了,所以她就忙著打工賺錢了,不過我看她倒沒有特別安樂就是。」
看著女兒恬靜微笑的側臉,穆昌河心中暗嘆。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遇到再悲慘的事,她說話的調調都不會變,再悲苦的事情到了她的嘴里都不可避免的變了調,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天生幽默細胞過剩?
「穆小姐,又來醫院看父親啊。」
「是呀,羅醫生。」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對話,這似乎已經是他們兩個見面固定的開場白,羅志軒心頭泛起濃濃的無力感。
她在疏離他,他知道,可是卻束手無策。有段時間她似乎給過他親近的機會,可是他不懂為什麼再次來澳洲,她卻在兩人之間劃上了楚河漢界,不再讓他越雷池半步?
「伯父今天還好吧?」
「很好,謝謝羅醫生關心。」
「要不要我推您到那邊坐坐?」
「不要了,有青衣在呢,羅醫生你忙。」他這個父親再胡涂也知道女兒是無心此人的。
羅志軒失落的走開。
「他其實是個優秀的男人。」穆昌河不無感慨。如果女兒能接受的話,無疑會很幸福。
她笑了,「男人不在于優不優秀,重點在于他是不是女人要找的另一半。」
穆昌河了然她一定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就算羅醫生再優秀,女兒都沒辦法再接受他了。
鏡中的人瞼色異樣的蒼白,眼中閃過近乎絕望的神色。
扶著洗手台的右手緩緩撫向自己的小月復,一抹苦澀的笑在臉上泛起。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在她離開他後。
好諷刺!
難道她的命運真的會跟母親一模一樣嗎?
不,她不要這樣,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也經歷一次那樣悲慘的童年。
深吸了兩口氣,穆青衣振作精神,漱口沖去嘴巴里因嘔吐帶來的異味。
回到臥室,她猶豫了一下,終于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羅醫生,是我。」
「穆小姐,這麼晚有事嗎?」
「明天能陪我做個手術嗎?」
彼端的人馬上緊張了起來。「你怎麼了?」
「一個小手術,但是我想讓羅醫生陪我去。」也好趁這個機會徹底斷了他的念頭。
「真的不要緊?」他還是擔心。
「當然,明天早上來接我可以嗎?」
「好。」
「麻煩羅醫生了。」她心有歉意。
「沒的事,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這是他的真心話。
「晚安,明天見。」
「好好休息。」
「嗯。」
掛斷了電話,穆青衣在床邊呆坐很久。她不會允許自己像媽媽一樣,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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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志軒的大腦依舊處在一片空白中,就那麼呆呆地坐在婦產科的走廊上。
她來墮胎,那個看起來活潑有趣的穆青衣竟然未婚懷孕,而且今天拉他來陪她做手術!
當醫生用責備的語氣說他怎麼能這樣不負責任時,他簡直如五雷轟頂,到底是哪個該死的男人讓她來受這個罪?
當看到她從手術室被推出來,躺在病床上一瞼虛弱蒼白的樣子,羅志軒就覺得揪心的痛。
「不好意思,讓你冒充男朋友。」她虛弱的笑,「實在是要找像羅醫生這樣帥的男人不容易。」
「為什麼?」
「有像羅醫生這樣的男友,我會情願忍受這種痛苦是不是就比較能讓人理解?」她虛弱的說。
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個時候她還能這樣調侃自己?
「嫁給我。」
穆青衣唇畔的笑僵住,震驚的看著坐在病床前的男人。他瘋了不成?他知道她為別的男人墮胎還要娶她?
「你既然不想要這個孩子,證明你已經不愛那個男人,那麼就嫁給我,我會好好愛你。」他握住她的右手誠懇的說。
「你傻了?」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我剛剛拿掉的是別的男人的骨肉。」這樣子他居然還不打退堂鼓?她這是在告訴他,她不是什麼冰清玉潔的好女孩,他為什麼都接收不到這個訊息?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痛不痛。」
穆青衣的眼楮開始濕潤,她搖了搖頭,「你……」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
「嫁給我。」他伸手為她拭淚,目光堅定的看著她,「我會好好照顧你。」
她還是搖頭,淚卻流得更多,「不可以。」這麼好的男人她不能害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為什麼?」
「我不愛你啊。」雖然很殘忍,可是感激感動並不等于愛情,欣賞也不等于愛情。
「你會為我流淚,這就足夠了。」
這個男人怎麼那麼驢,怎麼都講不通呢?穆青衣無力極了。
「我很累,想休息。」算了,講不通就不講了,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種痴情的男人,這算上天的恩賜,還是考驗?
他為她蓋好被子,柔聲道︰「你休息,我回去讓我媽給你熬補湯。」
直到听到關門的聲音,穆青衣這才緩緩睜開眼,有些挫敗地撫額,不禁暗自申吟。事情為什麼總是不像她所預期的那樣發展呢?
當初以為只要龍逸辰不再對自己有興趣,所有的一切便能回到原處,所以她刻意打扮得邋邋遢遢,努力丑化自己,可惜反而讓他愛上她。這一次她想借機讓羅志軒放棄自己,結果他偏偏頭腦壞掉的要娶她。
幾時自己竟成了搶手貨?她露出自嘲的笑。這個世界果然很瘋狂啊!
不管了不管了,他們要瘋就隨他們吧,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她會好好休養身子,然後重新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