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布魯克林區午夜時分,混亂、航髒、集罪惡于一地的小巷弄中,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年輕人正圍困著一個東方女子施暴。
在午夜大雨和不斷的警笛聲響下,無人關心在這個罪惡之城幾乎每天都會發現的各式罪行。
幾個混混在盡情欺負、享受眼前的迷路恙羊之後,心滿意足的呼嘯離去。被欺凌的東方女子奄奄一息的倒縮在垃圾堆旁,任由無情的雨水肆虐自己。
就這麼讓她死了吧……如果能夠就此死去,該有多好?全身傷痕累累的東方女子移動冰冷的雙手,在幾近零度的寒冷氣候下,緩緩拾起垃圾堆旁的破酒杯,毫不猶豫地往她右手腕割去,涔涔鮮血隨著玻璃片的劃割緩緩流出,流滿在污穢不堪的泥地上……
地想死,好想死……就算她現在死了,也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待明天一早,她只不過是巡邏警方所發現的一具無名東方女尸,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死訊,也沒有人會在意。
東川櫻緩緩轉動僵冷的頸部,看著怵目驚心的鮮血自她右手腕流出流滿了一地;她微微一笑看著那流無止毒的傷口,對于自己死前的衣衫不整的窘狀感到可悲。
罷了,反正都要歸天了,死狀如何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緩緩閉上眼楮,感到清醒的意識愈來愈模糊飄忽,知覺漸漸麻木。就連自頂上飄降下來的冰冷雲雨,她都感覺不到了……
就在生存與死亡交替的這時,隱隱約約中,她忽然听到一個輕柔的聲音……是天使自天而降的聲音。
「樨,這里好象有人受傷。」年僅十五歲的白荷,在視線不良的黑暗中,發現到了倒躺在血泊及垃圾堆中的她。
「小姐,拜托你好不好,三更半夜的,你偷偷自旅館跑出來,存心找我麻煩。」十六歲的右樨,邊抱怨邊拿著雨傘,以免金枝玉葉的主子淋雨著涼。
「垃圾堆中真的有個人,你快來幫我。」白荷顧不得身上的名貴大衣,一鼓腦的沖到臭氣沖天的垃圾堆中,在髒亂不堪的穢物中找到了奄奄待斃的東川櫻。
「小姐,你別亂來,說不定這個人已經死了,你要是亂動,會破壞命案現場。」眼見主子不顧一切的沖向垃圾堆的血泊中,右樨連忙跟著跑去阻止。
真傷腦筋!萬一小姐因此惹上麻煩,她這個隨從可是得負全責的。
右樨跟著白荷「踩入」垃圾堆里。黑暗中,透過遠處街角的燈光,可以隱約看到一個衣不蔽體、皮膚白皙的年輕女孩倒躺在垃圾堆中。
「是個東方人。」白荷蹲來,撥去她臉上的長發和雨水,一張蒼白秀麗的容貌映入眼前。
「不管是哪一國人,總之我們報警就是了。」右樨隨即拿出大哥大準備報案。
她和白荷今天傍晚剛抵紐約,可想而知護主心切的她是多麼擔心會在紐約出亂子,尤其是在這惡名昭彰的布魯克林區。
「樨,別急著報警,先止住她的傷勢再說。」白荷一點兒也不畏懼她身上的-髒與血跡,她掏出口袋中的白手帕,動作敏捷的將她右手腕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包扎好。
包扎的過程中,尚有意識的東川櫻清楚的看見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這個和她年紀相仿的東方女孩是誰?為何那女孩不害怕她航髒污穢的外表和傷口,甚而天使般的幫助她,阻擋了她下地獄的去路。那女孩……到底是誰?
疑問還在東川櫻的腦海中,白荷卻已月兌上的御寒大衣,義無反顧的將它包里在她赤果的身上。
「滾開,不要踫我……」東川櫻下意識的抗拒著,她那飄忽的意識在接受這個陌生女子的盛情後更為清醒了。
「喂,你這個日本小鬼怎麼這樣?我們家小姐好心幫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右樨見她滿懷敵意的將白荷推開,直覺救錯了人。看來這女孩的傷勢沒有外表來得嚴重,還有力氣推人,就表示死不了人。
「好,我不踫你,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我得通知你的家人把你送去醫院。」白荷的雙手滿是東川櫻的血跡,她滿臉同情的望著全身傷痕累累的東川櫻,不由得一陣鼻酸。
「不用你管,你滾!」東川櫻嫌惡地低吼一聲,劍拔弩張的姿態宛如面對著敵人般。
「小姐。這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們就別理她了,讓她一個人在這堆臭垃圾中自生自滅。」右樨氣沖沖的拉起蹲在地上的主子,這年頭真是好人做不得,壞人大家搶著做。
荷並沒有理會右樨的勸告,她輕推開拉她的手,再次來到東川櫻面前。「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有興趣去探知你的來歷和背景。不過,我看你很順眼,所以想幫助你。如果你識時務,就乖乖接受我的善意,若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如何?」白荷伸出手來,等待東川櫻的決定,她那慧黠的晶眸中有著相當堅定的信念。
「為什麼……」東川櫻被她眼底傳來的信息所震懾,看見她,東川櫻就好似看見自己一般。
「不為什麼,我只感覺到你的靈魂和我的靈魂相契合,如此而已。」白荷不待她伸手,主動握起她那纏著白中的右手,幾近虔誠的在那透著血跡的白中上輕輕一吻。
「你……」東川櫻吃驚傻眼了。
「如果你願意跟隨我,我發誓我會竭盡心力保護你,讓你永遠幸福。現在你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將會有人幫你分擔,在這世上你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白荷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神態認真且純潔。在零度的寒冬雨雪下,她這交心的話語宛如冬陽般,深深溫暖震撼東川櫻的靈魂。
「東川……櫻……」她那紅腫的嘴角喃喃說出一串日文發音。
「咦!?」白荷撥去落在額前的雨滴,不明所以。
「我的名字。」她含著淚水,低咬著朱唇,內心有著靈魂交會的莫名感動。
白荷一听,笑留如發上的雨水般漫開來。「我是白荷,白色的荷花。請多多指教!櫻。」白荷緊緊地抱住全身冰冷的她,在深夜時分的紐約街上。
這不經意,又似命運安排的相遇,終為往後三人的生活,帶來戲劇性的極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