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
秦觀濤擁著辜琳靈,羞怯的她拉起薄被裹住滿布吻痕的嬌軀。心中霎時涌現的柔情,讓他憐愛的將雙唇印上她的額頭。
「晚一點好嗎?」她以為他又想再來一遍。
「傻瓜!我幫你洗澡。」他邊說邊抱著她走向浴室。
「不用啦!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羞得整張臉埋入他的胸膛。
「你不該剝奪我當丈夫的權利。」他輕手輕腳地將她安置于浴缸中,一面放水,一面幫她按摩,以幫助她減輕渾身的疼痛。
「我真的可以自己來。」
「閉嘴,靠著我。」秦觀濤也坐進浴缸中,由背面擁住辜琳靈,讓她可以舒服的躺著,順便免去她害羞的顧慮。「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今天是你的生日?」
「因為今天並不是我的生日啊!其實......」
「你不是說......」他攢著眉,不悅的打斷她的話。
「听我說完嘛!」她搶回說話權,「其實我的生日是明天,可是明天是屬于我那批死黨的,所以......」
「今晚留下來。」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可是......」她定定的凝視他,遲疑了一分鐘才點頭答應。
「待會兒去挑禮物。」他替她抹上香浴乳。
「你已經送過了呀!」
「看來我的表現讓你感到很滿意羅!」他取笑她。
「才不哩,根本就不及格。你把我弄得好痛喔!」她不屑的冷哼。
「你听過哪個處女的第一次不疼的嗎?」
「如果你溫柔一點,速度再慢一點,情況或許會好一點。」
「是啊!不會有瞬間的巨痛,可是痛的時間絕對會拉得更長。」
「你好像很有經驗?」她狀似天真的側頭發問。
「還好。」秦觀濤尷尬的回答。
「哼!男人!」辜琳靈嗤之以鼻。
「下次要臨時來的話,先知會一聲,免得白來一趟。」
「你以為我願意冒險啊!」辜琳靈沒好氣的說。
「你把我的電話號碼扔了嗎?」秦觀濤記得她曾問他如何和他取得聯系,但是,那時他的名片恰好用完了,所以他把電話號碼念給她,還親眼見她抄在本子上。
「沒有啊!」辜琳靈心虛的小聲應答。
「那還有什麼問題?」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虛。
「我......我......我......」辜琳靈支吾了半天,不知該不該向他吐實,偷瞄了他益發難看的臉色,只好認命的招供,「我曾經試過打電話去公司找你,可是......」
「我不在嗎?」
辜琳靈緩慢地搖頭否認。
「還是秘書不肯替你轉接?」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一件事,除了公事以外,全都會被盡責的秘書直接過濾掉,看來他得特別交代秘書一下,免得她下次又遇到類似的情況。
「接是接通了啦,只是......」
「講重點。」他有預感,一定不是什麼好答案。
「人家......人家......不知道你......」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不知道我的職稱,順便連名字都給忘了吧!」他這才想起來,相處這麼久以來,似乎從未听她叫過他的名字。秦觀濤忽然笑得好溫柔,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是要刮台風的預兆。
秦觀濤冷眼盯著眼前的辜琳靈,不悅地想著,這個白痴女人最好別點頭,否則難保他不會直接掐死她,可是,依他對她的了解,她的答案極有可能會令人更吐血。
「我才沒有咧!」
听她發出一聲被冤枉的嬌斥,令他頗為欣慰,原來她還沒有白痴到那麼無可救藥。
「人家根本從來都不知道過,又哪來的忘記啊!」她理直氣壯的頂回去。
果然!
秦觀濤才剛舒展的眉頭卻因她所吐出的話而鎖得更緊,微笑僵在臉上,臉部也極度變形。他真想把這個白痴女人活活掐死。
「你這個笨蛋!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嫁給我將近半年,卻一直不知道我是誰嗎?」原本在替她按摩的手倏然用力握緊。
「喔!好痛,輕一點啦!不想替人家按摩就別按嘛,干嘛捏人家!我又沒強迫你,你何必那麼勉強。」
「別企圖轉開話題,給我老實回答。」他放松力道,並努力克制自己的手別往她縴細的脖子移動。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你嘛。而且我告訴你喔,我才見過你兩次面,就記得你的長相了喲!」她猶不知死活地得意洋洋的向他獻寶。
「兩次?表示你嫁給我的第一個星期對自己老公長得是圓是扁完全沒有印象羅?」他笑得更加猙獰。
「誰說的!我至少知道我嫁給一個超級大帥哥啊!」她不服氣地大聲駁斥。
「你......你......你......」這次換秦觀濤嘔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不用那麼感動啊!我心領就是了。」辜琳靈又不是真的沒神經,當然看得出秦觀濤快被自己氣昏了,可是,她也沒辦法啊,她天生記憶力就不好,認人的本事是其慘無比,連方向感都不是普通的糟。其實他才帶她來過這兒一次,她第二次沒迷路,他就該偷笑了,否則,恐怕連認錯丈夫的烏龍事件都有可能會發生哩!
「你這個白痴,不知道難道你就不會直接開口問嗎?」秦觀濤的怒氣一古惱地爆發出來,手的力道不覺又加重了。
「你輕點啦!」辜琳靈再次尖叫。
「快說。」力道再次放輕。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一副我理應認識你的狂樣,好像不認識你是一件多丟臉的事似的,所以我就懶得問了。後來,我們每次見面的時候也都是用你我來稱呼,根本就用不著名字,何況名字也只是一種代號罷了。所以......就這樣羅!」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滿無辜的。「再說,說不定你自己也早就忘了我的名字,還好意思怪我。」辜琳靈心虛歸心虛,但仍存著一絲僥幸的心態,說不定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秦觀濤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找回做人的自制力。
「辜——琳——靈!」他怒吼,「你總該見過結婚證書上的簽名。」
「拜托你好不好?當初我還以為你只是開玩笑的,所以兩份都是我先簽名、蓋章,然後就丟給你了,誰料得到你真簽名呀!」她提及這件烏龍事件仍是忿忿不平。「再說,除了在結婚證書上面簽名之外,我連模都沒模過咧,你就不知把它藏到哪兒去了。」
「算了。」秦觀濤不再奢望她那顆蠢腦袋能想出什麼好理由來安撫他。再和她扯下去,他只會提早中風而已。
「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你怪我不知道你的大名,還不快點告訴我!」辜琳靈轉身面對他。
「秦觀濤。秦始皇觀賞海濤的秦觀濤。」他賞她一記白眼。
「喔!」
「喔什麼喔!為了確定你知道自己嫁給誰,以後就喊我觀濤,不準再叫我喂!听清楚了沒?」他邊說邊拉起她,撈起一旁的大浴巾替她擦干身子,並抱起她走回臥室。
「不開心?」秦觀濤見辜琳靈愁眉苦臉的窩在沙發中,隨便按著手中的電視遙控器,于是關心的詢問。
自從他們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之後,秦觀濤不再將辜琳靈視隱形人,逐漸開始嬌寵她,並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和情緒變化。
相處越久,秦觀濤發現自己越喜歡辜琳靈,喜歡她的純與真,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她仍然蠢得令人火冒三丈,可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完全的放松自己,不再是處于爾虞我詐、蠶食鯨吞的現實社會中。
他不清楚自己對她是哪種感情,或許只是責任心在作崇,也或許夾雜些許親情的感覺。那種縹緲虛無的感覺讓他對她牽腸掛肚、無法放心,隨時注意著她的喜怒哀樂。
他由她不懂掩飾的神情和依賴的舉動清楚的知道她愛慘他了,也因內心的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這些情形他都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她不安的心定下來,他唯一能做的是盡量陪在她身邊,安撫她不安的心靈,也因此他不知多久沒回老家了,完全無視于母親頻頻的催促。
每回她一來這兒,目光總隨著他移動,極少移開,所以她今天心不在焉的舉動讓他很不舒服,這是她第一次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甜甜的笑容也消失無蹤,讓他覺得礙眼極了。
「沒有啊!」她臉兒輕抬匆匆看了他一眼,就立刻埋回彎曲的雙膝中,無精打彩的悶聲道。
「說實話。」他坐到她身旁,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臉頰親密的貼上她的,氣息緩緩的吐在她的耳旁,看似寡情的薄唇頑皮地輕咬她的耳垂,雙手不規矩地在她身上任意游移。他不甘被她冷落,他要她的注意力重回他的身上。
順便借機迷亂她的心智,松懈她的心防,讓她說出令她如此困擾的事情,所有的麻煩他都會替她解決,他要所有的不愉快都遠離她,讓她重現陽光般的笑顏。
「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她垮著臉,淚水蓄積眼眶,強力制止不讓它滴落,並勉強的朝他扯出一抹笑顏,她知道他最喜歡看她笑的模樣,只因為他說這時的她最迷人,所以她總是對他展開最燦爛的笑容,可是,她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呀!
「我知道。你現在要笑不笑的模樣丑死了。」他不願她勉強自己強顏歡笑。
淚水一滴、兩滴、三滴......如雨般潰堤而下。她希望留給他最美的印象,卻因為他傷人的話委屈的哭了。
「乖乖,別哭!我騙你的,要笑就笑吧,一點也不丑。」一見她的淚滴落,卻又倔強得不願哭出聲來,秦觀濤覺得自己的心宛若被針刺一般,手足無措的輕拍她的背,助她順氣。
她無言的將臉埋在他壯闊的胸膛,不願他見到自己哭花的臉和脆弱的一面。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他抬起她梨花帶雨的小臉。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傻瓜!別胡思亂想。」他更溫柔的撫慰她。
「我也不想自己嚇自己呀!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她佯裝的堅強更加扭痛他的心。
「你慢慢說,把事情說清楚一點。不管任何事都有我會替你處理、善後,所以別再哭了。」她的淚不像其他女人只會讓他覺得不耐,反而感到無比心疼,甚至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它不再滴落。
「如果......不,該說一定,期末我被當了,我爸媽一定會要我立刻回南部,那......以後......我就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死命的抱住他,唯恐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別擔心了,我說過一切有我,我絕不會讓你被當,告訴我,現在情況到底糟到哪種程度?還有你修了哪些教授的課?」原來只是成績這種小問題!
憑他傲人的才情,絕對有辦法在短期內替她惡補成功。再不然,憑他只要一聲令下,台灣經濟就會毀于一旦的權勢,就連總統都必須賣他三分情面,更何況只是小小的教授?秦觀濤嗜血的眸光一閃。除非,他們想和自己的飯碗過不去!
「別哄我了,只剩下一個星期就期末考了,而我卻什麼都不懂,根本就死定了,我們還是好好把握所剩無幾的相處時間吧!」
「別再杞人憂天了!一切有我。」
辜琳靈不知秦觀濤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但是,她果真有驚無險地安然度過危險的學期。
秦觀濤不懂愛情,也不明白自己對辜琳靈究竟存著什麼樣的情感,只知道她的喜怒哀樂日益嚴重的影響他的情緒隨之起伏,所以他學會寵溺她,只為了不願再次見到她強顏歡笑和無助的淚。
他從不開口說愛,無論辜琳靈在他耳邊強調過多少次她愛他,他只是默默接受而無反應,最多只是露出一抹一閃即逝的微笑。所以辜琳靈無從探知他的心意,更猜不透他深沉的心思,只能任由整顆心飄飄蕩蕩,無所依歸,更毫無安全感可言。越愛他,就越害怕總有一天他會對她這個平凡的丑小鴨感到厭煩而無情的離開她。
暑假到了。
辜琳靈告訴家人要獨自在北部打工,就搬去和秦觀濤同居了。
白天,辜琳靈瞞著秦觀濤在某大企業找到一份工讀生的工作,每天忙得頭昏惱脹。
晚上,則一個人留在公寓里看電視或看書打發時間,乖乖的等秦觀濤回來。
自從辜琳靈搬到秦觀濤的住處後,雖然他不再七晚八晚的才回住處,但是也不再像往常一般注重假日的相處時光,總會到公司加班或干脆帶一堆公事回家處理,這種情形讓辜琳靈感到更加空虛與惶恐不安。
整個暑假,辜琳靈就活在疑神疑鬼的恐懼中,但是她從未讓秦觀濤知道她的不安,因為她不想做一個不討喜的女人。所以每當秦觀濤回來時,她總是會露出最炫目的笑臉迎接他。
敏銳的秦觀濤也在她的笑容中忽略了她內心最深層的恐慌。
直到暑假結束了,他們恢復以往的相處模式,陽光才再次照進辜琳靈陰沉的心靈,因為她又能感受到他如往常般的疼愛了。
辜琳靈慵懶的走在校園外的情人步道上,想起去年的今日正是她迷迷糊糊嫁給秦觀濤的日子,臉上不由得漾起幸福的微笑。
她決定去公司找他,想要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會吧!」辜琳靈再次辯認地看著手上的地址,才又抬頭看向眼前雄偉的建築物。
這居然是她打工三個月的地方耶!
震驚過後,她才緩緩地踱向服務台。
「請問......」
「琳靈,怎麼有空跑回來探望我們呀?」櫃台小姐興奮的跟辜琳靈寒暄。
「嗯。」辜琳靈尷尬地笑笑。
「對了,你剛才要問我什麼?」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公司里有哪個主管姓秦的?」雖然秦觀濤從未告訴過她他的職稱,可是從他的工作情形也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個小職員。
「秦?很多呀,你想問哪一個呢?」
「啊!不會吧!」辜琳靈一听,差點暈倒。
「怎麼不會!自家公司當然大舉采用自己人羅!」
「那你有沒有听過秦觀濤這個名字啊?」辜琳靈硬著頭皮繼續問。
「廢話,你耍我啊,別告訴我你在公司待了三個月,連董事長的大名都沒听過,別玩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又沒人告訴過我!」辜琳靈一臉無辜。「那他的辦公室又在哪一樓啊?」
「頂樓。你問這干什麼?」櫃台小姐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沒有啦!有人要送花給他。」辜琳靈將手里的九十九朵玫瑰花拿出來展示。
「哇!是誰啊?」
「秘密。」
「你放在這兒吧,我通知小妹拿上去就行了。」櫃台小姐盡忠職守地說。
「不行!送花的人交代我要親自交給他才可以。」開玩笑,不能親手交給他,她又何必大老遠的專程跑來送這束差點把她壓垮的花呀!
「可是要見董事長是要預約才可以的,否則就算你上去,還是會被秘書擋下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被擋下來,那就再說羅。就這樣了,下次有空再聊,bye!」辜琳靈揮手走向電梯。
「怪了,這里哪來的秘書啊?」辜琳靈莫名其妙的看著無人坐鎮的辦公桌,「不理她,可是到底是哪一扇門呢?」眼前有左右兩扇門,她怎麼知道秦觀濤的辦公室是哪一間呀?萬一敲錯門,豈不尷尬?
「算了,踫運氣吧!」她選擇走向右邊那扇門,一靠近就發現門沒有關好,所以可以隱約的听見里面的聲響。她將門縫推開一點,方便自己可以看見里面有沒有她要找的人。
辜琳靈猛然捂住自己差點月兌口尖叫的嘴巴,淚眼看著眼前凌遲她脆弱心靈的一幕。她緊咬自己的手,以免心痛哭叫出聲來。
高挑、豐腴的性感尤物緊密的貼坐在秦觀濤的大腿上,雙手捧起他的臉,傾身向前,豐唇熱情的貼著他冷然的薄唇,火辣的身軀在他懷里扭動。而他則輕閉著眼享受著美女的熱情。
「你是誰?」秘書一由左邊的茶水間走出來就看到辜琳靈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于是不悅的大聲喝道。
辜琳靈原本握在手上的花早就因驚嚇而散落滿地,飄散的花瓣仿若她碎裂四散的心,狠狠地摔落地上,無人理睬。
秦觀濤警覺的睜開雙眼,先是訝異于在此地見到辜琳靈,隨後不悅地蹙眉盯著她。
「讓她進來。」秦觀濤對秘書下令,並順手推開還賴在他腿上的女人。辜琳靈臉上流露的心碎和迷惘讓他心驚。
「她是誰呀?」艷麗女郎不悅地怒視辜琳靈,她壞了她的好事。
「你怎麼來了?」秦觀濤凝視默默拭去淚水的辜琳靈。
「沒事。」被咬破且滲出血絲的手傳來陣陣的疼痛,提醒辜琳靈她的心正因他的漠然而淌血,應該盡快離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好獨自舌忝傷。
「痛嗎?」他也注意到她手上的傷了,不自覺的執起她的手吻去上面的血絲。
辜琳靈不語。
瞄一眼壁鐘,秦觀濤自然的摟著她走向門口。「我帶你去吃午餐。」
「不了。我待會兒還課,必須趕回去,不打擾你了。」淚無法控制地再次滑落。
「听話,就翹一次課,陪我去吃頓飯。」他不願放她走,她的神情仿佛在告訴他,他只要一放手就會失去她。
「告訴我,你愛我。」她無助地抬頭望進他沒有溫度的藍眸。
「我們私下再說。」他安撫她。
「你根本不愛我,心里也沒有我。」她即將崩潰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別鬧了。我討厭無理取鬧的女人。」他不懂什麼叫愛,也無意為了哄她而說出違心的謊言。雖然心疼她的淚,卻拉不下自尊哄她,秦觀濤只好用冷漠來制止她不斷滑落的淚。
「無理取鬧?呵,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這麼不堪的女人!」她渾身顫抖,震掉了他為她披上的外套,心痛地哭喊著。
「收起你的眼淚,眼淚攻勢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只會讓我更加反感。」他被她哭得六神無主,說的話更加不留情。
「即使是哄我,你都不願意說謊?由此可見,我有多惹人討厭了!哈哈哈......」她邊哭邊笑,牙齒深深的陷入緊咬的手背,當她嘗到粘稠的鮮血時,逐漸安靜下來。
凝望手上的血,辜琳靈神情淒絕地踞起腳尖,雙手環向他的脖子,輕輕的印上他的唇,本想給他深深的一吻,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女人香氣令她不自覺地卻步,匆匆的結束,跳離他的身子。
他獨特的體香引她再次凝視他的臉,可是一向令她迷醉的臉逐漸扭曲變形,最後幻化成殘酷無情的撒旦。她慢慢的後退,然後倉皇地奪門而出,徒留滿臉驚慌的秦觀濤。
「Shit!」秦觀濤重重地捶向無辜的桌子,並將上面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滾!」他暴怒的對肇事者大聲喝道,嚇得她立刻奪門而出。
心系辜琳靈傷心欲絕的模樣,秦觀濤再也無心辦公,心里開始咒罵那個該死的女人,又懊惱自己何必陪父母玩那種無聊的游戲。
他父母總是想盡辦法企圖瓦解他的冷漠和自制力,因此派出大量的美女軍團來誘惑他。他也從不制止父母那種無聊的舉動,只是無動于衷地任由那些女人使出渾身解數,她們在自討沒趣之後,總會為了維持最後一絲尊嚴而識相地自動走人。
想起辜琳靈那淒絕的笑容,秦觀濤不禁揪緊了心。發覺自己無法定下心繼續處理公事,秦觀濤決定直接去找令人擔心的辜琳靈。
「董事長。」秦觀濤經過秘書時,秘書忽然出聲喚住他。
「有事等我回來再說,還有,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或挪後。」秦觀濤交代完就轉身欲走。
「董事長,請留步,這束花......」
「什麼花?」秦觀濤不耐的轉回身。
「剛剛那位小姐掉在門口的。」
「快拿給我看看。」秘書依言將花遞給秦觀濤。
秦觀濤取出花中的小卡片看了一眼,忽然愣了一下,才快步離去。
辜琳靈像抹游魂似的東飄西蕩,最後才晃回和秦觀濤同住的房子,冷眼看著里面的擺設,這兒曾經有他們共同制造的歡笑和甜蜜的回憶。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躲到哪兒去。不願讓好友們為自己擔心,也不能跑回家躲起來舌忝傷口,所以她只好跑到這里來,因為這個時候秦觀濤一定不可能回來。
好傻、好傻,居然以為自己在他眼里是與眾不同的,以為他對她也有相當的夫妻之情。
其實她也不該怨他!
若她是個男人,也沒有辦法喜歡她這種平凡無奇的丑小鴨太久,而他居然勉強自己容忍她長達一處,是夠久了。
抬起還泛著血絲的手,看著手上的血漬她忽然興起一股念頭︰如果血流多一點,手是不是就會更痛一點,而心就不會再感到那麼疼了呢?
拿起水果刀走進浴室,痴傻的坐在浴缸旁,她突然想起他們共浴的歡樂時光,好幸福、好開心,心卻越來越疼,淚也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似的一直滑落。
她猛然拿起刀往手腕一劃。
痛!好痛!隨著血緩緩地流出,心似乎真的不再那麼疼了,可是,淚卻依然停不了。
血停了!
手好像也麻痹得不再覺得痛,心卻不知為何疼得更厲害了。
辜琳靈恍惚的想著,再割深一點,血不停,心是不是也就可以不再疼了呢?
她看著銳利的鋒芒,無意識的又深深地劃了一刀。意識雖然逐漸模糊,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傷及脈搏,血大概是停不了了,心的確也不再那麼疼了。
好困,好想睡喔!她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
「睡吧!」她喃喃地對自己說。或許一覺醒來,就不會再有知覺了!
她緩緩地合上越來越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