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我回來羅!」辜琳靈人未到,聲先到地朝屋內大喊。
「怪了怎麼沒人呢?」她嘟著俏唇自言自語。
他會去哪呢?這麼晚了,早該回來了呀,辜琳靈搖頭晃腦地蹙眉想著。
「難不成他和早上那兩個冒失鬼出去了?」她自問自答,企圖壓下心中蠢動的不安。
辜琳靈決定先去洗個澡,沖去全身的疲憊和不安。
「oh,shit!」秦觀濤昏昏沉沉醒來,感到頭疼不已,不覺低咒出聲。隆隆不絕于耳的機械聲讓他立即察覺情況不對勁。
「Shit」秦觀濤定眼一瞧,咒罵得更為大聲。
他居然在飛機上!辜琳靈驚慌、慘白的小臉乍然浮現眼前,令他內心更為浮躁。
視線往旁邊一挪,鐘杰?
失蹤了一年多的人居然在此出現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靠著多年的默契,不需多余的言詞就能了解對方的想法和心意。他們熱情地互賞對方的左肩一記又沉又重的拳頭,以宣泄彼此的激動。
「我能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兒嗎?」激動過後,秦觀濤迅速地恢復平日的冷靜,眯起銳利無比的鷹眼掃向一旁不敢吭聲的男女。
「大哥......」秦語婷囁嚅喊道,卻被秦觀濤陰冷的眸光嚇得垂下頭。
「樂園。」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秦觀陽認命地聳肩回答。
樂園——一座名副其實的美麗小島,地處印度洋中,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偏僻島嶼。島上基本生活所需的物資充足,因此島上的人民過著自給自足的淳樸生活,極少和外界交流,因此對外的交通只有每個月一次的定期航空班次,它除了載送島上居民之外,還為島上帶來高級、精致的物質和先進的設備。
「回頭。」秦觀濤冷然下令,除了擔心辜琳靈之外,他更不喜歡讓人牽著鼻子走。
心虛的三人有默契的避開秦觀濤的視線。
眼見沒人願意理會他的命令,秦觀濤明白短時間之內,自己大概月兌不了身了。
既然無法回到辜琳靈身邊安撫她恐懼的心靈,再加上她接近病態的依賴,他或許該試著放手,讓她學著長大。
秦觀濤決定借此機會讓她學習信任他。
她是該學著獨立了!
再說,更該讓這樣不知死活的家伙明白不該輕易招惹他,以免他們以後再次爬到他的頭上撒野。秦觀濤發出一抹陰邪的微笑,笑得三人同時感到毛骨悚然。
「為什麼?」秦觀濤慵懶地問道,他知道單憑秦語婷和秦觀陽還沒有那個膽子挑釁他的權威,而鐘杰更沒有擄人的嗜好,所以,不用問他也知道這絕對是閑著沒事做的父母的意思。
三人互視一眼,倒楣的秦觀陽明白這件吃力不討好的濫差事又落到他身上了,所以簡潔的回答︰「犒賞你長年為公司賣命。」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秦觀濤似隨口問問的口吻暗含著無比的嚴厲。「但是,話說回來,既然是犒賞,我要是拒絕豈不就太不識趣了嗎?」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但頗為嘲諷地繼續說︰「而且,我對于自己有多久的假期倒是頗感興趣。」秦觀濤端起秦語婷早就準備在一旁的酒杯湊近唇邊淺嘗,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玩起貓捉老鼠的心理戰游戲,令人看了不禁膽戰心驚。
「一個月左右吧!」不知死活的秦語婷以為秦觀濤氣消了,便貼到他身上撒嬌地說。
「不會太短了嗎?」秦觀濤輕扯嘴角。
「大哥覺得太短了嗎?」被呵護慣了的秦語婷天真地問。
一旁的秦觀陽整張臉漸漸慘白並皺成一團,他比誰都更能洞悉老哥繁瑣多變的心思。
不用想也知道秦觀濤言下之意是打算卸下沉重的家族事業,將公司的重擔丟給他去扛,以懲罰他這次的綁架行動。
「你不舒服嗎?」秦觀濤不答,話鋒一轉反問秦觀陽,語氣中毫無關心成分。
「老哥......別太殘忍了。」秦觀陽哀怨地看著秦觀濤。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呀?」居然膽敢挑戰他的威嚴。商場上無人不知秦觀濤無情的個性,還有傳聞他必要時根本是六親不認。
「二哥,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啊?」秦語婷一臉茫然。
「觀陽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冷眼旁觀的鐘杰終于開口了。
「我當然明白......他只不過跟你一樣身不由己罷了。」秦觀濤諷刺意味更加濃厚,刻意引發鐘杰的罪惡感。
「觀濤,我......」鐘杰一臉為難,他知道秦觀濤在怪他背叛朋友。
「我明白。」秦觀濤更為冷淡的聲音在顯露他的不諒解和蓄意加深鐘杰的罪惡感。「至于你——」他轉向秦觀陽,「別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我,我只是不好意思不領你們的好意,才決定好好享受一番罷了。」秦觀濤挑起眉峰看著秦觀陽更難看的臉色。
「大哥,你終于想通了。」秦語婷開心地喊道。
「當然。」秦觀濤又嘗了一口杯中的酒。
「老哥......」秦觀陽仍想做最後的掙扎。
「別吵我休息。」秦觀濤合上眼,無意理會秦觀陽。
「秦大哥,你們終于來了。」一名嬌俏的美女跳下吉普車,優雅的朝直升機邁進。
「原來如此!」秦觀濤現在完全明白家人在搞什麼鬼了,原來是想玩亂點鴛鴦譜的游戲。
「楓姐,怎麼是你親自跑來了呀?」秦語婷熱情地抱住閨中密友——于嵐楓。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來了,順便透透氣。」于嵐楓露出和煦的笑容。
鐘杰和秦觀陽望著秦觀濤毫無驚喜,甚至可說是沒有情緒波動的面容,不禁懷疑他們這次的行動只是枉做小人罷了。
親切的于嵐楓禮貌的向在場三位男士一一問好。
秦觀陽友善的回應,而鐘杰只是淡然地點一下頭,秦觀濤則是視若無睹,冷眼旁觀,逕自往吉普車方向步去。
「秦大哥,你是不是不歡迎我或是根本就不想見到我?」于嵐楓自知理虧地輕問秦觀濤,這次若非于家發生經濟危機,亟需秦家伸出援手,她也不會答應秦家二老的要求,荒謬地來樂園試圖挽回秦觀濤的感情。
秦觀濤淡然地掃她一眼,懶得理她。
辜琳靈蜷縮在沙發上,等著等著,烏眸開始蒙上一層濃濃的哀愁和落寞。
凌晨三點了。
他卻還沒回來,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也沒有。
越想越不對勁,辜琳靈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幾年前的往事一一浮現她眼前。
「小辜,一起去心儀的生日Party瘋狂一下,好不好?」秦巧仙積極的慫恿不甚感興趣的辜琳靈。
「反正今晚大伙兒都沒事,等湘和霜回來再商議上哪兒活動。」秦巧仙、柳湘緹、冷霜凝分別是商學院、文學院和管理學院的院花,所以長相平凡的辜琳靈常自貶為丑小鴨,她們四人友好無比,經常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就因為如此,我才先來說服你呀,無論如何,待會兒的民主式投票,你一定得支持我才行。」秦巧仙半撒嬌、半威脅的纏著辜琳靈。
通常她們四人都有空的情況之下,就會相約集體行動,並采取投票表決的方式,以少數服從多數的方式決定做什麼活動。但是,秦巧仙和冷霜凝通常都會持相反意見,而柳湘緹則處于中立地帶,因此,辜琳靈的這一票可說是關鍵一票了。
「我又不是吃飽撐著,自討苦吃。到那兒我鐵定只有站壁角的份,更慘的是八成又會淪為那群蒼蠅利用的對象,煩都會被煩死。」辜琳靈見推辭不成,只好直接拒絕。
「不會啦,起碼那座冰山會陪著你。」秦巧仙笑嘻嘻地說。冷霜凝一向對男人不屑一顧。
「你很差勁耶!」辜琳靈非常不滿地瞪著秦巧仙。「明知去那兒有兩個人會很痛苦,你還堅持要去,這算什麼朋友嘛!」她越說情緒越激動。
「別這樣嘛!好歹你也看在我常熬夜替你趕作業的份上,幫我這一次啦!」秦巧仙動之以情。辜琳靈是個電腦智障,因此只要扯上有關電腦方面的作業,秦巧仙都很有義氣的替她捉刀。
秦巧仙直勾勾地盯著辜琳靈,大有你敢搖頭,以後作業請自理的意味。
「好啦!只要霜不堅決反對,我就奉陪到底行了吧。」辜琳靈垮著臉露出苦笑,誰要她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呢?
「反對什麼?」冷霜凝快步地踏入寢室,並將手中沉重的課本放到書桌上。
「小辜答應陪我去參加心儀的Party,但是擔心你不願去......」秦巧仙先發制人。
「哦?其實偶爾去一、兩次倒也無所謂。」冷霜凝大出她們所料地欣然同意。
「你發燒啦!」辜琳靈愕然地張大嘴並哀叫出聲,她原本還期盼冷霜凝拯救她。
冷霜凝回給她們一個莫測高深的冷凝微笑,並意有所指地回秦巧仙一眼。她的確一點也不喜歡那種墮落有場合,但是她明白秦巧仙堅持去參加Party背後的真正原因,是為了替自卑的小辜覓個如意郎君,所以她只好配合了。
「誰發燒了!」甫踏入寢室內的柳湘緹擔憂地環視眾人。
「沒有啦!只是霜同意跟我們去Party瘋一晚罷了。」秦巧仙搶先回答。
「是嗎?」柳湘緹只是淡淡地微笑,她完全能了解仙和霜的用心。「你們高興就好,我沒意見。」
少根筋的辜琳靈就這樣被賣了,卻還搞不清東南西北。
T大校園圍牆外的人行道上。
辜琳靈暗自咒罵秦巧仙害人不淺,她昨晚所說的瘋狂「一下」,居然是到凌晨三、四點,而等到就寢時已經天色大白了,最慘的是她早上第一節就有課。
「唉!」辜琳靈第五次發出哀嘆,今天根本就是她的黑色星期五嘛!
一大早掙扎起床就發現鬧鐘早在不知何時已經被自己按掉了,以至于她不知不覺地翹了第一堂課。
原本她還不以為意,心想反正教授又不點名。當她第二堂課去上課時,同學們卻紛紛跑來警告她,因為出席同學太少了,惹毛了脾氣溫和的教授,不但破天荒點了名,還揚言被點到一次扣學期總平均十分,第二次再被點到名就明年再見了。
心情郁卒的她在第三節上課時又發現由于出門太過匆促,她竟將奮斗整整一星期的報告忘了帶出門,所以她又成了黑名單上的一員了,而這個老師是有名的「金童玉女」,源自于他每學期固定只當一男一女。
辜琳靈口中默默有辭地又念了幾遍阿彌陀佛,並暗自提醒自己要記得到廟里上炷香,祈求上蒼保佑她千萬別成了那個「幸運」的玉女。
頂著明明已經接近黃昏時分,卻仍散發毒辣熱氣的大太陽,辜琳靈漫不經心地走著,心中深刻的體認到何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最糟糕的是她心中仍隱隱約約地感到不字,總覺得厄運似乎尚未結束。
郁悶的心情、漫不經心的思緒,加上沉重的步伐,辜琳靈未曾留意左右來車,橫沖直撞地穿越馬路,卻被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寶藍色跑車的緊急煞車聲嚇得呆愣在路中央,手中的書砰一聲散落滿地。
辜琳靈雙腿發軟的癱坐地面,唯一能做的就是瞠大雙眼瞪著離她數公分遠的發亮跑車。
心神恍惚的她直到跑車的主人走近,才稍微回過神來。
自知理虧的辜琳靈默默地撿起地上的書本,起身準備離去。一向不和陌生男子攀談的她在離去之前,基于好奇心就隨便的瞄車主一眼。
哇!簡直是帥翻了!可......是外國人嗎?他有一雙楮空湛藍一般的魔魅眼楮耶!
雖然他長得極為賞心悅目,可是還是快走的好,否則依她那口破爛的英文,絕對只能和他大玩雞同鴨講的游戲。
辜琳靈轉身欲走,卻被一陣擁有魔力的低沉嗓音喚住腳步。
「喂!你就這樣走了嗎?」秦觀濤的藍眸盛著訝異和疑惑。她不是該借機敲詐一番才是嗎?
他剛剛一時分神,轉彎又沒減速才會差點撞了人,雖然她看起來並未受傷,但是他寧願一次解決,免得事後有一堆麻煩產生。
由于他一向用慣命令句,所以說出的話讓辜琳靈覺得他非常高傲,且自己有被厲斥的錯覺。
「矮!我是多矮?」辜琳靈很沖地用台語頂回去。
她覺得自己今天已經有夠衰了,積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而對方又是一副欠罵的吊樣,所以,就順道把氣出到對方身上了。才剛罵出口,她立刻想到錯的好像是自己,氣勢立刻弱了一大半,「要不然你打算怎麼辦嘛?」說到最後變為心虛的囁嚅聲。
她心虛的語氣到了秦觀濤的耳中,反倒變成一種以退為進的威脅手段。
「就看你的意思吧!」秦觀濤輕視的斜睨看在辜琳靈的眼里,又變為曖昧的暗示。
「你就看著辦吧!」辜琳靈賭氣地說。她豁出去了,光看他那輛名貴的車和高貴的穿著,不用他開口,她用膝蓋想也知道鐵定賠不起。大不了以身相賠,損失那層處女膜總比背負把她賣了都還賠不起的債務好吧!
秦觀濤不得不佩服辜琳靈,聰明的沒有獅子大開口,反而要他自己衡量要為這項錯誤付出多少代價。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掏出一張代表他身分的燙金名片遞給辜琳靈。「這是我的名片。」
它相當于是一張空白支票,也就是說只要她敢開口,她就可得到任何秦氏企業付得出的錢或物。
「這是干嘛?」辜琳靈完全沒有接過名片的意思,只顧著一面故裝鎮靜、裝傻,一面還猛咽卡在喉頭的唾液。不會吧!他真要和自己做桃色交易啊!她在心中暗自哀號。
「你說呢?」光看她猛咽口水的貪婪樣,秦觀濤已經有被當凱子的心理準備了。
「你會娶我嗎?」她的清白本想留給未來的丈夫,但現在恐怕不太可能了,盡管如此,她仍硬著頭皮隨口問著好玩,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他嚇跑。
「娶你?」秦觀濤雙眼立刻瞪得老大,以為自己听錯了,要不她就是被他的車給撞傻了。
「對啊!」辜琳靈暗自祈求上蒼保佑,快讓他嚇跑吧!
秦觀濤開始後悔為什麼要亮出這張特制的名片。
他完全沒料到這女人還真敢開口,如意算盤也打得夠精,居然棄豪華大餐而就保值的長期飯票!
秦觀濤只能咬牙接受她的要求,畢竟,承諾既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或許,借此還可以順便消彌于嵐楓那個女人臨時退婚所帶來的震撼。
「走吧!」秦觀濤目光一沉,冷聲命令,並隨手收回名片。
「走?走去哪?」辜琳靈一時反應不及,呆愣不已,他還是決定帶她去開房間嗎?
「注冊。」秦觀濤丟下話就逕自走向車子,辜琳靈只好小跑步跟上。
「注冊?都到期中了,還注什麼冊啊?」辜琳靈喃喃自語外加滿頭霧水。怪了,明明都學期中了,學校還有在辦理注冊事宜嗎?不對啊!他又不是學生,跟人家注什麼冊呀!難不成開個房間也要「注冊」嗎?還真高級哩!
「裝傻!」秦觀濤不屑地冷哼。現在才想裝清純,未免太過矯情了吧!
一等辜琳靈也上了車,秦觀濤就猛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完了!完了!一路上辜琳靈整顆心揪得緊緊的,懷疑自己真的在劫難逃了!可是,開房間需要「注冊」嗎?她的腦筋雖然一時轉不過來,但是仍然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啊!注冊!」她靈光一閃,雙眸瞬間瞠大,哀叫一聲。他......他......該不會真的想不開,想和她結婚吧?
開......開......開......玩笑,他一定是在開玩笑,八成是看穿她故意嚇他,所以才反過來想作弄她。一定是這樣,辜琳靈安撫自己。
秦觀濤輕掃辜琳靈一眼,以為她興奮過頭了,所以也就懶得理會她。
哼!想嚇她!門都沒有,她絕不讓他稱心如意,就不信他真的會娶她!誰會笨到為了一棵樹而買整座森林啊!辜琳靈惡作劇地笑了。
晴天霹靂啊!這下子真的玩出火來了!死定了啦!
她怎麼會胡里胡涂真的嫁給眼前這個目中無人且對她滿臉不屑的陌生人?辜琳靈哭喪著一張臉,心中不斷地為自己哀悼。
直到手續完成之前,她還一直以為他在和自己鬧著玩,結果......結果......他竟給她玩真的!
嗚嗚嗚......怎麼辦啦?
她還是只依賴家里經濟支援的米蟲,如今居然沒把父母放在眼里,不但自做主張把自己給嫁掉,還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回家鐵定會被思想古板的爸媽打到死的啦!就算不死,只怕也會去掉半條命!
最糟糕的還是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暴力傾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待會兒我會把大樓的鑰匙交給你,你自己找時間把你的東西搬進來。」秦觀濤帶辜琳靈回住的地方,面無表情地對著她說。
原想回公司處理公事的秦觀濤嘲諷地心想該放自己一天假,以慶祝今天小登科,並且借機搞清楚自己到底娶了什麼樣的老婆。
「那......那......那......我們現在要......要......做......做......什麼啊?」辜琳靈惶恐極了,結結巴巴問著「新婚夫婿」。
「上床。」秦觀濤隨口回答。
「你......你......你......開玩笑吧!」辜琳靈張大嘴巴、瞠大雙眸,活像見到鬼一般嚇得膽戰心驚。見他雖然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為免犯相同的錯誤——會錯意,她決定還是問清楚的好。
「我像是開玩笑嗎?」秦觀濤冷眼盯視她。
「是不太像。」辜琳靈老實的回答。「可是,你不會覺得這......這一切都太......太......兒戲了嗎?」她頭垂得低低地,支支吾吾問道。
「兒戲?你是嫌婚禮太過簡陋嗎?」秦觀濤一臉不悅的問。他以為辜琳靈是在抱怨沒有隆重的婚禮和盛大的喜宴來滿足她的虛榮心。
「才不是!人家......人家......的意思是說......我......我.......我們......才剛認識就......就......‘閃電’結了婚,是不是......」辜琳靈覺得自己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這不就是你所要的嗎?」秦觀濤無意再听她說廢話,干脆直接打斷她越說越小聲的話。
「我?」辜琳靈瞪大眼。激動的用食指指著自己,「你有沒有搞錯啊?」她氣不過的踏高腳尖,把原本指著自己的食指改而戳著他硬邦邦的胸膛。
然而,在他的瞪視之下,辜琳靈反射性的縮回手,氣勢也弱了下來。「你......你......你.......是不是......誤.......會......」瞬間變為備受委屈的小媳婦。
「我都願意犧牲下半輩子來彌補一時所犯的疏忽,你就不用再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了。」秦觀濤再次打斷她的話。
「彌補疏忽?」辜琳靈終于听出了一些語病,「你有做錯什麼嗎?」她不禁懷疑到底是他說的話太深奧了,還是她的智商太低了?
「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遵守承諾娶了你就夠了。」
「對你或許不重要,但是,對我而言卻重要極了,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說清楚一點?」辜琳靈堅持。
「記得我差點撞到你嗎?」他冷聲提醒。
「當然記得啊!」她連忙點頭,心想自己又沒有老年痴呆癥,怎麼忘得了賠上自己的禍事呢?「你不會因為這樣就把我娶回來當出氣筒吧?」
「這是你所要求的賠償。」
「我要求的?不會吧!我還以為......」辜琳靈終于完全搞清楚他們一直都在雞同鴨講,霎時除了感到無力之外,更覺得啼笑皆非。
「算了,算了!」她舞動雙手,「我不要你的賠償,我們離婚好不好?」她閃動水汪汪的靈動雙眼充滿期待的盯著他,天真的說道。
「理由?」秦觀濤斂眉質問。
「離婚需要注明理由嗎?」辜琳靈認真的側頭凝思,「你覺得用個性不合這個理由如何?我個人倒是覺得普普通通啦,可是時下的男女從分手到離婚都常用這個詞匯,所以應該還好吧!」自作聰明的她大抒己見,完全忽略秦觀濤難看至極的臉色。
「我的意思是我為什麼要跟你離婚?」唯恐再次高估辜琳靈的智商,秦觀濤又補了一句︰「對我有何好處?」他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眼光,她究竟是耍心機的在裝「純」呢?還是真的很「蠢」呢?
「好處?」辜琳靈發現自己越來越像一只巴哥了,一直重復他的話尾。他沒事干嘛每句話都講得那麼簡短、深奧啊!嘀咕歸嘀咕,她仍絞盡腦汁思索,「至少你可以賺回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啊!」
「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秦觀濤耐心盡失。
「沒有啊!人家只是不要嫁給你啦!」辜琳靈覺得既委屈又無力,決定和他攤牌。「我不知道嫁給你有什麼好,只知道嫁給你我回家會被亂捧打死。」苦著一張臉,她可憐兮兮地直視他,「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們就別讓錯誤再繼續下去了,好不好?」說到最後,她都快哭出來了。
「誤會?」秦觀濤無情的利眸盯得辜琳靈心里直發毛。
「對啦!」辜琳靈把自己會錯意的情況仔仔細細地描述一遍。「所以求求你放過我啦!」輕扯他的袖口。
「既然如此,就將錯就錯吧!」搞清楚狀況的秦觀濤只感到荒誕極了,卻無意將出軌的狀況導回正軌。除了覺得麻煩外,他也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她居然舍得將到口的肥肉往外推,實在是夠特別!
「你不可以這樣啦!」辜琳靈急得差點哭出來。
「為什麼不行?」
「我媽說我二十七歲才可以結婚,否則不會幸福的。」逼不得已,辜琳靈只好說出連她都嗤之以鼻的論點。
「你媽有預測未來的靈力嗎?」
「沒有啊,可是這是算命的說的啊,我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辜琳靈理直氣壯的說著連自己都很不屑的迷信。
「你已經犯了這項禁忌。」他提醒她,「再說,你要是堅持離婚,才真的應驗了這個預言。」
「啊!」辜琳靈被堵得啞口無言。「還是不行啦!」她為難地絞扭手指。「除非......你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吧。」果然!他就不信有哪個女人是不貪心的。
「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許反悔喔!」見他點頭,辜琳靈才繼續說︰「我還是一個靠家里吃穿的窮學生,所以好歹也該善盡本分做個好學生,因此,我必須住在學校,以便爸媽隨時查勤才行。可是,我答應你,假日一定來盡做妻子該盡的義務。好不好?」她仰頭睇著他。
「好和不好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你還要我說什麼?」他意外極了,她居然沒有乘機大撈一筆。
「嘿嘿!既然你也沒有反對,那我們就這麼說定羅。」她輕咬舌尖,露齒一笑。
接下來的時間,秦觀濤沒兩下就把辜琳靈的祖宗八代全模清楚了,而她對他卻絲毫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個商人。直到離開,她連最重要的一件事——他的名字都忘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