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陽光正烈,迎面而來的風帶著火辣辣的熱氣,因為速度太快,尉青荷不得不將身子靠緊身後的男子,飄忽的思緒仍沉浸在先前的震驚中。
這家伙居然帶她去找相親的隊伍,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啊?難道他也認為相親的隊伍里有人活著,或是走一趟讓她徹底死心?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她忍不住回頭。
「你……帶我去找和親的隊伍?」
她不確定地問,畢竟昨晚那場大火將她的營地全毀了,是否有人逃得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嗯。」身後的人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篤定,尉青荷瞪大眼楮等待答案,心口砰砰亂跳。
「到時候-就知道了。」他說著,聲音平平,听不出情緒,看向她的眼神卻忽然變得幽沉。
尉青荷這才驚覺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她反射性地往前挪,卻被他更為迅速地扯回。
「別亂動!」他瞥她一眼,警告地說。
尉青荷顯然沒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不但繼續退想拉開與他的距離,還在驚魂稍定後急著又問︰「為什麼要到時候才知道?現在不能說麼?」
他皺了皺眉,用蠻力制住她的企圖。
「-的話太多了。」他抬起頭,就此結束對話。
被人如此冷淡的拒絕,尉青荷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也說不出那種撒嬌的話,就算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此時的她,也禁不住扭過臉蛋不吭聲了。
黑緞般柔順的發絲,隨著風在空中飛散,寬大的衣領此時讓她頸後的肌膚顯露更多,坐在她身後,殷遠城幽深的雙眼有了輕微的變化,如果不是想起她的不馴,他幾乎要將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她。
但,她太膽大妄為了!
身為他的女人,就該有在人前避嫌的自覺,她倒好,穿著件領口大開的衣服在營地里到處招搖還不夠,竟單槍匹馬跑到曠野上來,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麼?
越想越氣,他驀地伸手,繞過她的脖子將她的領口收緊。
尉青荷陡然一驚,回頭恰巧撞見那兩道透出危險的眸光。
「你……」
她才張口,他的氣息已經撲上她的鼻尖,就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帶著懲罰意味的吻早已吞沒了她的話。
尉青荷倒抽一口氣,眼楮瞪得溜圓,感覺自己所有的神智都離她而去,在她體內,血液像洪水般不停奔流,一顆心更彷佛在烈火中燃燒。
雖然知道他很無禮,但她是怎麼了,明明不是初吻,為什麼有這種蔓延到她靈魂深處的戰栗感?
狂熱的迷亂讓她的思緒無法集中,她試圖推開他,卻模到一具滾燙的胸膛,被雷擊中的感覺頓時從指尖一直燒到心底。
該死!這個輕薄了她、又一心想利用安雅的強盜!
不知過了多久,馬停住了,殷遠城也吻夠了,托起她酡紅的臉頰,眸光深亮地說︰「昨天晚上,我就想這麼做了。」
一句話如當頭棒喝打醒了尉青荷腦中的渾沌,想起昨晚所受的屈辱,她惱羞成怒撥開他的手。「你……你這個無恥狂徒!」她嘶吼著,一記刀掌朝他直劈過去。
「看來-的記性的確不好,又忘了我說過什麼了。」他臉一沉,冷笑著箝制住她進攻的右手。
尉青荷面色一寒,她記得很清楚,這男人聲稱要把一滿池的水都灌進她的嘴巴里,這里雖然沒有池塘,但她有理由相信,他絕對會找出一個更惡毒的法子來折磨她!
驚慌失措之際,她忽然想起自己腰間還掛著把刀,另一只手立刻不受控制地就要去拔。
將她握刀的舉動看在眼里,不知怎麼的,他的眼神突然變。
「-就這麼恨我?這麼想殺我?早上-有的是機會,怎麼沒有下手?」他放開對她的箝制,嘶啞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挫折。
尉青荷一驚,整個人因他的話而僵直。「我……下手?」她的手頓在那里,心跳也亂了該有的節奏。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敢說-沒想過殺我?」他牢牢盯住她的臉,帶著專注的審視。「不過有件事我忘了告訴-,-坐起來的那一刻我就醒了。」
什麼?這樣說來,他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尉青荷張口結舌怔在那里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就說他怎麼睡得那麼熟,跌倒兩次都沒將他吵醒,原來是在裝睡,幸虧那一刀沒有刺下去,否則受傷的恐怕是她自己吧?
「那……你干嘛不阻止我?」隔了好半晌,她才漲紅了臉,喃喃的問。
他將臉貼近她,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因為我想了解-,看看那一刀-究竟刺不刺得下手。」
「我沒刺下去又怎麼樣?你很得意麼?」她咬著牙,恨恨地說。
「是的。」殷遠城用手固定住她的臉,不讓她有任何閃躲的機會。「-的心太軟,不過我喜歡,當然,-只要對我心軟就行,別人敢這樣對-,殺無赦!」
听他用輕慢的語調說著狂妄的話,尉青荷不禁傻眼,老實說,她當時只是不想殺人,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她對他很特別似的。
見她默然不語,他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巴。「一直沒機會告訴-我的身分,現在也是該說清楚的時候了……」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綻開明朗的笑容。「我就是殷遠城。」
什麼!
尉青荷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兩眼茫然望著他,彷佛听不懂他說的話。
「你說……你是誰?」
「殷遠城,羅皓國的王,-未來的夫婿。」將她的愕然看在眼里,他的臉逼得更近了。
他就是……殷遠城?
看著笑意濃重的他,尉青荷努力集中神智,想搞清楚自己目前處在什麼樣的狀況下,不過……當目光滑過他的胸膛時,她猛地抬頭盯住殷遠城,失聲大叫起來。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殷遠城!」
她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殷遠城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反問︰「說說看,我為什麼不能是殷遠城?」難道說,殷遠城這三個字還非要刻在他的臉上不成?
「你的衣服……」尉青荷吞了口唾沫,勉強開口。「我是說……好普通……」
記得昨晚在池塘邊見他到時,他也是一身便裝,身邊連半個隨從都沒有,哪像個高高在上、位尊權重的一國之君啊!
「小東西,以貌取人不對,憑衣取人也不好喔。」他微笑著搖頭,在她躲避之前抓住她的手握緊。「又不是上朝,我需要穿得那麼正式麼?」
他說的有理,可是……
「和親隊伍並未收到半點……呃、我的意思是羅皓王要來迎接安雅公主的消息啊!」尉青荷猶自不信的說。
「我不過一時心血來潮,並不想搞得人盡皆知,怎麼?被忽略了不高興?」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讓她感受他的愛意。
呃……看樣子他還真是殷遠城,不是什麼強盜頭子!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尉青荷覺得頭好沉好暈,整個人快昏過去了。
搞了半天,他這個從一見面就開始和自己斗的男人,竟是這次她要調查、想方設法接近的對象!
不僅如此,他還把她錯當成安雅、他未來的妻子……
腦子里空蕩蕩一片,尉青荷一只手不自然地抓住殷遠城的肩膀,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摔落馬下,現在很可能有機會得知和親隊伍的消息,她可不想就這樣胡里胡涂被馬兒踩死。
「-不需要怕我……」殷遠城嘆了口氣,松開她的手,將她發顫的身子擁入懷中。「我們之間的關系雖然一直不太好,但我欣賞-、喜歡-,過去的事,-完全不必擱在心上。」
尉青荷的身體為之一震,她錯愕地抬頭,望著他誠摯的面孔,竟無言以對。
有這樣的男子對她說這樣的話,要說她不動心是騙人的,以往和冷劍秋的感情雖好,但兩人總是吵吵鬧鬧、紛爭不斷,可現在,面對他強勢又不失溫柔的舉動,她第一次嘗到被人呵護、被人寵愛的滋味……
原來外表強硬的她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即使再受冷遇,自以為看透人世冷暖後,在心底還是渴望男人的呵護。
可眼前這個男人呢?
說到底,他是安雅的丈夫,而她,只不過是個臨時起意的保鑣……
安雅和殷遠城的聯姻,關系重大暫且不提,光說姨娘吧,對這次和親不知有多期盼,她必須想法子將事情澄清。
對了,在這之前她有說過她不是安雅,他大概以為她在說謊而沒听進去,那她現在必須再次提起,否則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尉青荷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將紛亂的思緒拉回現實,她撇過頭,不願再看他的眼楮。「王上,有件事我想我必須說清楚,我不是你未來的妻子,安雅公主另有其人。」
「-這是什麼意思?」听出她語中的凝重,他低下頭抬起她的臉,強迫她的視線與自己的目光交融。「我已經說過了,過去的事就算了,我不會追究,還有,叫我遠城就行,我不喜歡-叫我王上!」
感覺他又想將自己摟入懷中,尉青荷趕緊用手擋在兩人之間,卻在他目光中透出比言語更濃烈的情感下,放棄了抵抗。
性格高傲的他,竟對自己說出如此溫情的話,尉青荷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防正一點點被他攻破。
這個時候,她只能靠在他的肩上,憑著最後一點意志將想說的話說出來。「我不能騙你,我……真的不是安雅!」
殷遠城扳正她的身體,動作雖然輕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霸氣。
「-就這麼討厭我,這麼不願意嫁給我?甚至不惜否認自己的身分?-知道-沒有選擇的余地,就算-不喜歡我,就算相親的隊伍遇到了意外,就算天塌下來,只要-在,就必須嫁給我,絕無更改的可能!」
天啊,這到底是誰的錯?!
尉青荷忍不住在心底哀呼,此時的她心亂如麻,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是安雅……
但她知道,她不是。
所以,她只能搖著頭,用干澀的聲音向他解釋。「請你相信我,我並沒有討厭你,我真的不是安雅,我不能騙你啊!」
他終于微-起眼,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你知道安雅在和你訂親後,曾幾次遭遇危險麼?」
事到如今,她決定實話實說。「我是她的表姐,因為……因為略通武藝,就被我姨娘……呃……就是安雅的娘叫來當安雅的貼身保鑣,保證她在和你成親前的安全。」
下意識的,她隱去了自己是易冰寒的女弟子這一段,奉師父之命來調查他,如果讓他知道了實情,她還怎麼做事啊?
還有,在她臨來北方之前,記得師娘曾經交代過她,說是雷通元的四個弟子每人手上都有一塊銅鏡大小的齒輪形玉環,上面分別刻有「風、雨、雷、電」四個字,師娘要她無論如何都要把殷遠城手上的那塊玉環弄到手。
這一切,她能和殷遠城提麼?
不錯,最聰明的辦法就是裝傻,含糊帶過。
「-是安雅的表姐?還是她的保鑣?怎麼可能?-昨晚明明穿著藍頌公主的衣服!」殷遠城緊緊盯住她的眼楮,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
「如你所說,不能憑衣取人。」尉青荷咬了咬嘴唇,迎向他的目光。「前幾天和親隊伍遇到了土匪,我就自作主張和安雅互換衣飾,以保護她。」
難道她真的不是安雅?
殷遠城感到相當意外,不禁問道︰「-腿上的傷?」
「昨晚有刺客,是和刺客對打時受傷的。」
殷遠城皺了皺眉,又問︰「那-為什麼不在營地里療傷,卻要一個人偷偷跑到池塘邊包扎傷口?」他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沒說出來。
「那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即將要說安雅的壞話,尉青荷趕緊收口,她不想他對安雅未見面,就留下任何壞印象。
「因為什麼?」他盯著她,冷聲追問。
他壓迫人的態度令她難受,但她還是強忍住了。
「我追刺客追到那里,人不見了,腿又開始發疼,所以……」想了想,怕他不信,她又補充道︰「我之所以一見你就猛下殺手,就是誤會你也相刺客一伙……」
感受到他目光中的質疑,尉青荷握緊手心,強迫自己用平穩的聲音繼續說︰「要真如你所說,和親隊伍里還有人活著的話,你就一定能見到真正的安雅,而不是我這個冒充的。」
殷遠城保持靜默,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淡淡的愁緒飄散在她倔強的眉間,殷遠城再一次被她身上獨有的氣質所打動,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領悟到她對他的重要,叫他放棄她,那是天崩地裂都不可能的事!
「名字,-的名字!」他迅速做出決定。
「尉青荷。」
「尉青荷……」他輕輕念著,眸光一挑,揚起個傲氣十足的笑容。「好,-听著,我自會證實-話中的真偽,但……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身分,哪怕強取豪奪,哪怕-是藍頌王的女人,我都要-!」
听到他霸氣的宣言,尉青荷不禁愕然。
天啊,她到底有什麼好,竟讓他對自己如此執著?
身為羅皓國的王,天下的美女唾手可得,他為什麼非抓住自己不放?!
雖然他的態度強硬,有時也不講理,但她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他對她的憐愛,尤其昨天在為她包扎傷口時,他的眼神早已告訴她,他視她如珍寶……
可是,她才和冷劍秋分手,不想這麼快就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尤其他是她未來的表妹夫、是師父要她調查的對象!
尉青荷神游之際,殷遠城卻一抖馬韁,帶著她返回營地。
下馬的時候,他伸手要將她攔腰抱起。
「這樣不好。」尉青荷連忙拒絕,雖然現在天色已黑,但營地里人多口雜,她不想讓人誤解。
「昨天晚上-都跟我睡在一起了,現在拒絕是不是太遲了?」殷遠城貼近她的耳根問道。
尉青荷說不出話了。
此刻,營地里突然安靜下來,無數雙眼楮都集中到她身上,尉青荷不敢看眾人充滿興味的目光,只好將頭埋在他的胸口,由他抱著前行。
直到走進帳篷里,殷遠城將她放在桌邊的椅子上,她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又累又餓,幾乎要癱了。
「孟勒!」看了她一眼,殷遠城忽然喚進一名手下。
帳簾一挑,從外面走進個魁梧大漢,腰間掛著把黑沉的彎刀,看上去很威武、很有權勢的樣子。
因為太累,尉青荷將頭趴在桌子上,沒注意殷遠城和這個名叫孟勒的手下說些什麼,直到豐盛的晚餐陸續擺了上來,精神才稍稍好轉。
可她才剛動筷子,飯還沒來得及咽下,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她一口東西都吃不下了。
「什麼?你說和親隊伍里根本沒有女人?」眼楮死死瞪著身材高大的孟勒,尉青荷情急之下,忘情地狂吼起來。
「……回公主,是的。」孟勒顯然沒有被女人吼過的經驗,回答的時候臉色相當難看。
「我不是公主,拜托你不要叫我公主!」
尉青荷心情煩躁,拍著桌子大叫。
事到如今,她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和親的隊伍的確遇到了土匪,那些土匪不但燒光了營帳,還擄走了人。幸虧當時殷遠城發現得早,及時派出軍隊圍剿,救回了所有的人質,並將土匪一網打盡。
但問題是安雅不見了,和親隊伍里沒人知道她的去向,難道……她早早就被人殺了?
腦中才跳出這樣的念頭,尉青荷就憂愁得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看著近乎抓狂的尉青荷,孟勒神情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這位未來的王後。
「孟勒,你先下去吧。」殷遠城替他解圍,轉而望向尉青荷。「還有什麼話說麼?我的公主?」
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尉青荷只覺得陣陣發冷。
「我沒撒謊,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心慌意亂,結結巴巴地說。「肯定是哪里出問題了!」
「哦?」殷遠城眉一挑,語氣揶揄,擺明就是不相信她的話。
尉青荷急了,霍地站起。「我講的都是實話,對了,你讓人叫顧宣來,他是和親隊的隊長,肯定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顧宣?」看著尉青荷,殷遠城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急著撇清與自己的關系呢?
他還從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換了其它人,肯定巴不得有這種能夠親近他的機會,可她卻……
或許,這就是她的與眾不同吧,否則,他也下會為她如此心動。
瞧著尉青荷亟欲證明的焦急模樣,殷遠城嘆了口氣,出聲喚進孟勒。「你去把和親隊的隊長顧宣給我帶來。」
孟勒轉身走了出去,片刻過後卻帶進一個令尉青荷怎麼也想不到的消息--顧宣也不見了,說的明白點,他跟安雅一樣,沒人知道他的去向。
听到這樣的消息,尉青荷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爆炸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地說,大概是受的打擊太大,言辭中再無半點氣勢。
她當然可以讓相親隊伍里的其它人來辨認,可問題是,為了保證安雅的安全,她和安雅從未在人前露過面,換句話說,相親隊伍里除了顧宣這個隊長外,再也沒有別的人見過她和安雅的廬山真面目。
而現在,顧宣居然不見了!
天啊,這豈不是沒人能證實她不是安雅公主了?
「好巧,-要找的人都不見了。」似乎覺得她仍不夠窘困,一個涼涼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際。
「是好巧。」尉青荷苦澀地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她抬起眼簾,看見他飽含笑意的眼楮,好像在嘲弄她試圖玩一場十分愚蠢的游戲。
尉青荷沮喪之極,她只是想告訴他事實,可他為什麼一點都不相信呢?
算了,不要管他的看法,不要管身分問題,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把安雅給找出來!
可是,這地方又大又荒涼,她人生地疏、勢單力薄,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可他會幫她麼?說實話,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啊!對了,還有那幫土匪……
「你抓了那些土匪回來了是不是?我要親自去問口供!他們一定知道安雅在哪里!」不顧桌上的酒菜會弄髒衣服,她將身子傾向前方,滿懷希望地盯著殷遠城。
凝視她片刻,殷遠城忽然笑了,而後頭一點。「看樣子-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好,我就陪-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