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在眾人面前的親吻之後,家里沒有人再懷疑她和關臣的關系。雖然他們也為邵風抱不平,雖然他們也有責怪秦雪的變心。可是家人畢竟是家人,他們也輕易地原諒了她,只要她幸福,就是他們最大的希望。
秦雨好幾次想和秦雪好好暢談一次,可是秦雪總是以忙碌為借口拒絕了她。父親已經接受了關臣這個女婿,關秦兩家的長輩也已經見了面,據說雙方的家長都感覺很滿意。再加上關臣的確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他對小雪也是好得沒話說。比起冷漠的邵風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父母當然會對他另眼相看。本來嘛,像這樣的好女婿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
秦雨也為妹妹感到高興,比起邵風來,關臣的確是一個更好的對象。只要看一下他看著小雪時那寵愛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深深地愛著小雪,可是小雪呢?秦雨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妹妹對邵風的感情,她怎麼可能忽然就變了心,怎麼可能忽然就這樣堅決地要嫁給另外一名男子?
「小雪,我要和你談一談,只要五分鐘就好。」她走進妹妹的辦公室,看著她正在設計的產品封面。
「大姐,你也知道這批任務很趕,而且我下個月就要去蜜月旅行,必須盡快把工作完成才行,而且……」
「沒有而且。」她露出精明干練的表情坐在她妹妹面前,把她的圖紙全部都合了起來,「我要跟你說的話很重要。」
秦雪默默看了她幾秒鐘,甩了甩長發,「好吧,有什麼事你就快說吧。」
「你真的要嫁給關臣了嗎?你確定自己真的愛他超過邵風嗎?」她單刀直入。
秦雪詫異地睜大眼眸,「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確定愛他怎麼會要嫁給他?」
「以前你也確定愛過邵風,而且愛得很深。」她一眨不眨地審視著妹妹的眼。
「你也說了是以前。」秦雪的表情一沉,她不喜歡姐姐這咄咄逼人的樣子。
「可是你不覺得你的轉變太快了嗎?我還記得你以前是多麼地愛著他……」
「我現在愛的是關臣。」她冷靜地低語,「我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只知道現在。」
秦雨看著妹妹眼里冷酷的光芒,忽然全身躥過一絲痙攣,為什麼她總覺得現在的小雪在漸漸地疏遠她呢?為什麼她會覺得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孩不是她那柔美的妹妹了呢?她幾乎就要不認識她了……
「大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現在要工作了。」她打開圖紙,不再看她姐姐一眼。
「小雪,大姐不是反對關臣。只是希望你能認清楚自己的心,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幸與不幸往往只在一念之間。我不相信你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女孩,你愛著邵風,愛得那麼深切和執著,這樣的愛情絕對不可能輕易改變。即使出現比他更好的人,我也不認為你就會這麼容易移情別戀。是什麼理由讓你做出現在這樣的決定,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你是因為愛情而結婚,其他任何理由不論它听起來多麼的合理,也不能成為婚姻的理由!你明白我的話嗎?」秦雨帶著濃濃的擔憂輕柔地勸慰著她。
秦雪驀地抬頭,大而明亮的眼里閃過一絲執拗,「大姐,你認清楚自己的心了嗎?你明白你現在愛著的那個人是誰了嗎?」
秦雨悚然而震驚,一瞬間臉色蒼白。
「在你說別人之間,最好先自己做到。」秦雪咬了咬牙,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我……」秦雨的胸膛劇烈起伏,她詫異地看著一臉嚴酷的妹妹。難道說她是真的知道什麼了嗎?
「我要工作了,如果沒什麼事,大姐,你請回吧。」她繼續低著頭,語氣冷漠。
「好吧。」秦雨站了起來,看著妹妹那張精致白皙的臉龐,她想說些什麼,又終于把一切都咽了回去。
當秦雨離開後,秦雪才抬起頭望著闔上的門扉,眼眸里已是淚光盈盈,她這個殘忍的大姐為什麼還要來對她說這些話呢?她明明知道邵風不愛她,難道她希望自己擁有沒有愛的婚姻嗎?有一件事,大姐是說對了,愛情是婚姻的唯一理由,既然邵風不愛她,她要這樣的婚姻又有什麼用?
電話響起時,她依然在發呆,所以響了好久以後,她才想到要拿起話筒,「你好。」
「小雪,我媽讓我今天晚上一定把你帶回家去吃飯,她想要多和未來的兒媳婦培養感情。」話筒里傳來他爽朗的聲音。
「我又不是他真的兒媳婦,我們遲早會離婚,有什麼可以培養感情的。」她隨口回答。
話筒里傳來一陣沉默,久久,她才听見他低沉的聲音︰「出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會出什麼事?我還能有什麼事?」她眼里的淚水忽然涌出,「無非就是我愛的人不愛我,而我還必須整天裝出笑臉來應付每一個人,告訴每一個人我很幸福……可是這些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不真實的!」她喊了出來。
「小雪……是邵風還是你大姐?」他的聲音依舊鎮定。
「不是,不是他們……」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她只是默默搖頭,「是我自己,是我覺得我們這樣很荒唐,這樣的虛假婚姻,有什麼意義?」
「我需要你,小雪。」他的聲音不再開朗,反而異常深沉,「除了你,我不要其他人。」
「胡說。」她不停哭泣,「你可以找到無數人來幫助你,我知道有許多女人都想要嫁給你,何必找我呢?」
「她們和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她們都有她們的目的,不是為錢就是為了地位。這樣的女人……不容易擺月兌。」
「我就容易擺月兌了?」她忽然自嘲地笑著,「是呀,如果你跟我提出離婚,我是一定會答應你的,而且不會提出任何其他的條件。」他的回答真有趣,原來她是這麼好擺月兌的女人。
「小雪……」他的聲音里多了一份急切,「你忘了我們當初說好的事情了嗎?我們一起努力攜手渡過各自的難關,我們是伙伴,所以不管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都要彼此商量,不要一個人承擔。如果你現在覺得有壓力,那麼你告訴我,讓我來想辦法解決。」
「你不能幫我,誰也不能幫我……」她對著電話哭泣,「我不能讓我的姐姐消失,也不能讓我心里的愛情消失,我沒有辦法……」
「忘記他!」他忽然用堅定嚴酷的聲音說,「你必須把他忘記。把他扔到你腦海以外,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男人值得你去愛,或者那個愛你的男人早就來到了你身邊……」
「會嗎?」她迷茫地反問。
「只要你忘了他!」他那堅決的聲音仿佛穿越了電話清晰地來到她心靈深處。
「我可以嗎?」她對自己並沒有十足的自信,「我愛了他那麼多年,我怎麼可能忘得了?」
「讓我來幫你,幫你忘記他。」他的聲音如誓言。
「關臣……」她小聲呼喚他的名字,聲音哽咽,「你真的會幫我嗎?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我相信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幫你。」
「我該怎麼做?」她抬頭望向不可測的遠處。
「從現在開始,你要記得我是你的未婚夫,當你想起他時,就接著想起我。想起我才是那個和你一起走上紅毯並且立誓的男人。」
「可是……」
「我們說過要讓我們的婚姻變得真實可信,你還記得嗎?你只有自己先相信,別人才會相信。」
真的是這樣的嗎?她對著電話發呆,不知道他已經掛上了電話。他們必須自己相信,別人才會相信?她擦干淚水,真的感覺沒有那麼難過了。雖然他們的婚姻是假的,可是她知道他的關心卻是真的。他總是可以輕易地撫平她心里的痛苦,而且輕易就能說服她信任他。嫁給他也不是一件壞事,並且每次當他在身邊時,她就再也想不起什麼邵風和大姐了,他總是會逗她發笑,給她無盡的驚喜,他還好像特別地呵護她……
掛上電話,關臣的心情卻變得有些沉重。他沒想到秦雪會這樣熱烈地愛著邵風,也沒想到自己听說這一切後的感覺會這麼糟糕。他根本無心工作,關上電腦,他一點也不想讓那些煩人的報表和程序來打擾。
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她,雖然不可思議,可他真的是對她一見鐘情,當她暈倒在他的面前,當她看起來如此脆弱與傷心,當她醒來時用她那雙美麗而朦朧的大眼信任地看著他,眼里仿佛盛載著無盡的哀愁與悲慘……他就深深陷入了那對美麗的眼眸里,再也無法自拔。
當他和她進一步地接觸,他又發現她是如此嬌憨可人,偶爾又是這樣的迷糊健忘,她很容易被說服,心地也太過善良。而且她似乎連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這樣的女孩生來就是讓他這樣的男人保護的吧?露出自信的笑容,他決定現在就去接他的佳人下班。
他會安排一頓豐盛的晚宴,然後陪她去看最愛看的愛情電影,或者他還可以偷到一個香吻……不管她心里是否還愛著那個冷漠的邵風,他都可以肯定,當他吻她的時候,她的心里是只想著他一人的。他應該有這樣的信心,不久的將來,她的心里就會只有他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的存在!
秦雪緊張地看著站在紅毯另一端的男子,心情恍惚地意識到對方是關臣,是那個笑容陽光又自信十足的男人,是那個有著高高的顴骨,晶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和略微凹陷的下頜的男子,是那個嘴唇時常扯出最漂亮的微笑弧度,會惹得她格格直笑的男子……是她要嫁的男子!
她的心情忽然變得如水晶般純淨透明,不再有任何緊張與懷疑,她帶著燦爛的笑容挽著父親,緩緩地向他走去。當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時,她又一次深刻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可以安心依靠的男人,他的堅定和他的笑容一樣是永恆存在的,不論世界如何變,她也相信他是個遵守承諾的男人。
神父用莊重的聲音詢問她時,她听見自己用清晰的聲音回答︰「我願意。」她也听見他用響亮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了和她一樣的話。
交換結婚戒指後,他撩開她的面紗,她看見一張洋溢著幸福的臉,這幸福的表情也感染了她,讓她的天空忽然變得明亮無比,讓她的笑容里也擁有了幸福的感覺……他低下頭吻她,他的唇和她的緊緊相貼,這不是激情的一吻,然而這吻卻有著烙印般的感覺,那樣虔誠也那樣神聖。
四周是祝福的掌聲,是悠揚的音樂,是父母長輩的感嘆聲,也是眾人羨慕的低語……她覺得自己陶醉了,陶醉在婚禮的莊嚴肅穆里,陶醉在這一刻濃厚的幸福氣氛里,而遺忘了一切……
晚宴是熱鬧而讓人尷尬的,司儀不斷詢問一些很親密的問題,比如他們第一次相互吸引是在什麼啦,他們第一次接吻又是在什麼時候啦……他知道她很緊張,所以從頭到尾都握著她的手,一個人替她抵擋所有的問題。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答如流呢?她記得他們當時的確有編出一套謊言,什麼半年前的偶遇啦,什麼他的不斷追求啦等等,可是再怎麼編,這些細節也是她不曾想過的,也難為他居然可以說得這麼有模有樣。
「你們當初是誰比較主動?」司儀又問。
「這個還用回答嗎?當然是我。」他笑著看向她,「你們都不知道,我是多麼困難才說服她答應嫁給我,她又有多少次反反復復,搞得我汗流浹背,直冒冷汗。」
她嫣然一笑,听出他話外之音。
「老婆,你現在不會再反悔了吧?」他忽然用直接的目光凝視著她,輕聲詢問。
她緩緩搖頭,羞澀地低下頭去忍住笑容,引來全場一陣喧嘩。
「真是甜蜜的一對……」司儀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麼,可是秦雪卻一句也沒有听見。
因為他的手正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斷摩挲著她的掌心;他那雙仿佛擁有魔力的眼眸正直直望著她,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她的眼楮,眼神里傳遞出讓她無法拒絕的專注神情,似乎暗示著什麼,也似乎承諾著什麼……深深將她吸引。
他們這樣對視了不知多久,忘了時間,也忘了四周的賓客,直到司儀大叫著他們的名字,秦雪才驀然驚覺,抬頭茫然地看著關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求她站起來。
「親愛的,我們得切蛋糕了。」他俯在她耳邊低語,偏偏他領口的麥克風沒有關,這聲音傳遍整個會場,又惹來一陣哄堂大笑。
秦雪漲紅了臉,有些無措地看著他。他捏一下她的大拇指,灑月兌地笑了笑,將麥克風從領口上拔下,塞進口袋里。
親吻她的臉頰時,他說︰「不要理會這些,微笑。」
她松了一口氣,露出甜甜的笑容,不自覺地望著他,那笑容甜如蜂蜜,讓他瞬間無法把眼眸移開。
那個晚上,他們一直這樣互相凝視著,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也沒有任何人責怪他們時常的神思恍惚,畢竟這是他們的婚禮,他們有權利沉浸在彼此的二人世界里。因為他們彼此深深相愛……
第二天的報紙就是這樣形容這個豪華的婚禮的——
從婚宴開始到結束,在我們這對新人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見對方以外的其他人,他們的視線總是膠著在一起,靜靜地傳遞著只屬于情人間的愛語。任誰都可以看出,他們是如此相愛,以至于無法意識到世界的存在……
那個晚上,他們彼此的世界里真的只有彼此。
秦雪在婚宴上喝了不少酒,所以當她回到新房時已經微有酒意,可是她的神經卻異常敏感,也異常興奮,一直吵著要再喝一杯。
關臣只能把她抱上床,用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秦雪自然地摟住他的脖子,享受著他技巧完美的吻,也沉浸在感官的世界里。他的舌好柔軟,逗得她不斷用自己的舌尖去輕觸,他嘴里還有紅酒的香味,讓她更是貪婪地吸吮。
她渾身燥熱,所以當他好心地替她除去禮服時,她愉快地申吟。她早就嫌這一身曳地的禮服太累贅了,除去後果然舒爽了許多。可是他為什麼還要月兌下她的內衣呢?雖然她的意識是模糊的,可是少女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不可以發生的事!
她揮開他的手,噘著嘴說︰「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啦。」
「為什麼我不可以這樣?」他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一邊的椅背上,眼眸閃亮地看著她,「我是你的丈夫,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夫妻?」她眨眨依舊朦朧的雙眼,看著他含笑的嘴角,「我們是夫妻?」
「當然!」他帶著驕傲的笑容俯身,頎長的身軀將她密密覆蓋,「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們不能夠浪費,你說是不是?」她的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撫摩,發現他的背很寬很堅硬,和她自己的身體一點也不一樣,而且模起來滑滑的,很舒服的感覺。她的手干脆留在他的身上模索,不知道他粗糙的大掌也已經溜進她的內衣撫摩著她的身體。她打了個酒嗝,更緊地抱住他。唔,抱著他的身體真舒適,她都有想睡覺的感覺了?什麼東西在她身體上移動,那摩挲的感覺還挺舒服的呢!
他親吻著她的臉頰、眉毛、眼瞼、俏鼻,感覺到她對他的依戀而更加的熱血沸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感覺到她的手漸漸往下,一路不斷地勾起他無盡的渴望,他就有想笑的沖動。她的新娘純真得不知道這樣會讓男人欲火焚身的嗎?不過沒有關系,他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慢慢享受,他也有一整夜的時間教會她什麼是渴望……
他褪去了她所有的衣物,讓他們果裎以對,他火燙的肌膚貼著她火燙的肌膚,他無限溫柔地吻著她,帶領她進入了未知的美好天堂,和他一起不斷向上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