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氣氛十分愉快的晚餐終于結束,泊車小弟將車開過來。
黎——對沈佳佳說︰「佳佳,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四處逛逛。」沈佳佳拒絕他。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唆。」沈佳佳看著韓可凌一眼,「是不是談了戀愛的男人,就變得像個歐巴桑一樣?」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
「嗯,我知道。」沈佳佳突然摟住黎——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附在他的耳朵旁小聲的說著,「謝謝你這幾年給我的美好回憶。」
「佳佳……」
「還有你變吝嗇了,在那麼漂亮的脖子上,竟然沒有半條項鏈。」沈佳佳對韓可凌眨了一下眼楮,才放開黎——,對他們揮揮手,「再見了。」
沈佳佳的眼淚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流了下來。
她的心好痛、好痛,一整個晚上強顏歡笑,讓她幾乎快要崩潰,失去了黎——,是她今生最大的遺憾。
「你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女人。」韓可凌看著沈佳佳疾步離去的背影,從她抖動的雙肩,她知道她哭了。
黎——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你不後悔嗎?」
「我不想失去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真愛。」黎——從口袋里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白金項鏈。「佳佳告訴我,說我變吝嗇了,在你這麼漂亮的脖子上竟然沒有半條項鏈。」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完全不重要。」
「不是我自己去買,但是我相信你會喜歡。」
韓可凌看著墜子上是一朵小花造型樣式簡單,很別致的一條項鏈。她是真心喜歡這條項鏈。「我很喜歡。」
「讓我為你戴上好嗎?」
韓可凌點點頭,讓黎——幫她將項鏈戴上。
「改天我會親自替你挑選一條更適合你的項鏈,再親自為你戴上。」
「——,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只要你全心的愛就夠了。」她相信他懂她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除了我的愛之外,我所擁有的一切,我都希望能給你。」黎——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他們就在餐廳門口、在過往迎來的人行道上,深情的擁吻。
他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只有彼此。
***
韓可凌現在的生活,像個快樂的小婦人。一大早起床為心愛的人準備一份豐盛的早餐,待黎——去上班時,她就將房子打掃一遍,有時就出去買食物,晚上只要他沒留在公司加班,便下廚房為他洗手做羹湯。
這樣的生活令她感到幸福和滿足,如果真要問她還有沒有任何遺憾的話,那就是她弟弟可風,無法親眼看見屬于她的幸福。
原來父親早已預知了她的生命中會遇到——,他為了自己的幸福,才將可風給帶走!
韓可凌等黎——一去公司之後,就開始準備祭拜的東西。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她得到父親的墳前去祭拜。
她要告訴父親和弟弟,她找到了一生的真愛,現在的她感到好幸福、好快樂,她希望她的這分幸福也能分享給她所愛的人。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後,正準備回房間換衣服,然後到墓地去。
門鈴聲在這時剛好響起,韓可凌的心咚了一下!
會是誰?
她到這里住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過訪客。
會是誰呢?
韓可凌帶著疑惑,走到對講機旁,拿起對講機,從對講機里的屏幕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可凌,是我。」
「時安!」從上次在父親的墳前遇見他,這些日子,她的全心全意都在黎——的身上,她幾乎忘了還有一個始終對她深情不悔的何時安。
「今天是你父親的忌日吧!我專程來陪你一起。」
「時安!」他竟然還記得她父親的忌日!
「可凌,你該不會連讓我去向伯父燒個香也拒絕吧!」
「你先上來吧!」韓可凌將門給打開,讓他上樓來。
何時安上來後,一走出電梯,韓可凌早已將門打開等著他。
韓可凌一見到何時安,忍不住說︰「時安,你實在不必要這麼做。」
「可凌,你不要感到有任何壓力,我只是單純的想去為你父親上炷香而已。」
「你先等我一下,我進去換件衣服就出來。」
「好。」何時安欣賞著這屋子的裝演設計,十分的有品味與格調,想當然耳,黎——是個有品味的男人。
如果黎——真的可以給可凌幸福,或許他該放手,祝福他們。
就在這時,門鈴聲又再次響起。
何時安看著可凌還沒換好衣服出來,他便直接走到門邊拿起對講機,屏幕里出現兩個穿著高貴的女人。
「請問你們找誰?」
黎夫人和何舒盈對于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皆嚇了一跳,而這個聲音並不是黎——的聲音,這個男人會是誰!
「韓可凌住在這里吧?」黎夫人問。
「是的。」
「我是黎——的母親,我有事想找韓小姐,你能開門嗎?」
「你請等一下。」
這時韓可凌換好了一身黑衣服走出來,「時安,是誰?」
「她說是黎——的母親,要開門嗎?」——
的母親?!
她怎麼會來找她?
「時安,請你把門打開。」
何時安點點頭,按下開關,掛回對講機。
再次傳來門鈴聲,何時安看了韓可凌一眼,替她將們打開。
當門慢慢開啟的那一剎那,韓可凌見到走進來的兩個女人時,她震駭住了,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那個年紀較大的女人身上。
「伯母,這個女人就是迷惑——的狐狸精。」何舒盈在黎夫人的耳邊輕聲的說著。
「你在說誰是狐狸精?」韓可凌還沒開口,何時安便先替她出頭。
「伯母你看,這個女人都將男人帶回家里來了,——一定不知道她還有一堆的男人。」何舒盈躲在黎夫人的後面,諒他不敢對她怎樣。
「如果你不想被打的話,嘴巴放干淨點。」何時安怎能讓人這麼欺負可凌。
黎夫人連多看一眼在一旁吼叫的何時安也不肯,推開韓可凌,直接登堂入室,舉止優雅的往沙發上一坐。
「說吧,你要多少才肯離開——?」黎夫人直接拿出一本支票本,等著她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韓可凌心痛的看著她,若是她肯多看她一眼,是否可以認出她是誰?
「你和——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嗎?」何舒盈氣勢凌人的說。」如果你夠聰明的話,趕快拿著錢就滾。」然後再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韓可凌身邊的男人。
「我和——在一起不是為了他的錢。」韓可凌解釋著。
「你別傻了,像黎家這樣的家庭,是不可能會接受你這樣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女人當媳婦。」何舒盈又說。
「只要——不在乎。」——不會在乎她的身世。
「一百萬夠不夠?」黎夫人直接開價。
「你愛錢,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韓可凌忍不住的朝著黎夫人怒吼。
「五百萬。」黎夫人就不相信會有錢買不動的人,尤其是女人。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韓可凌忍不住的想問。「你為什麼不抬起頭來看我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我沒興趣知道。」黎夫人氣焰高張。
「是的,我的名字你沒興趣知道,」韓可凌在心里吶喊著,一個連親生兒女都可以拋棄的女人,又有什麼是她會在乎的?「那我請問你,韓正修這個名字你是不是有興趣知道?」韓正修是韓可凌的父親,相信她應該不會忘記。
果不其然,黎夫人在听到韓正修這個名字時,整個人呆住,僵直著背脊,動也不動。
恍如隔世般的長久,她才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韓可凌,她這一張漂亮的容貌,簡直是韓正修的翻版,如果她能一來時就仔細看她,她很容易的就能認出她來。
「你……」黎夫人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
「現在你有興趣知道我的名字了嗎?」韓可凌諷刺的說。
韓可凌從沒想過她這輩子還會有機會再見到她的母親,更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
黎夫人,一個代表著金錢、權勢的稱號,悲哀、諷刺的是,她竟然頂著這個稱號來逼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離開所愛的男人,因為她的女兒是個貧窮、毫無權勢的女人,配不上用金錢堆砌出來的姓氏。
「你是……」眼前這個女孩真的是被她狠心拋棄的女兒嗎?
「沒錯,我叫韓可凌,韓正修是我的父親。」
「伯母,你和她廢話這麼多干麼?我們今天來是要逼她離開——,她父親是誰,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何舒盈不想談太多廢話。
「可凌。」黎夫人走過去,想拉起女兒的手,卻被韓可凌給閃開。
「黎夫人,我告訴你,要我離開——,除非我死。」韓可凌斬釘截鐵的說。
「你——」何舒盈氣得咬牙切齒。「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我告訴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和你玩玩罷了,等他新鮮感一過,他就會把你踢得遠遠,到時你就人財兩空。」
「就算是那樣,那也是我的事。」韓可凌走到們邊拉開門,做了個逐客的動作。「沒事的話,你們請回吧!」
「可凌。」她居然是她的女兒,被她狠心拋棄的女兒?!
老天是不是在懲罰她呀?
「韓可凌,你別以為你可以如此的稱心如意。」
「你們走!」
「韓可凌!」何舒盈從沒受到這樣的羞辱,這口氣叫她怎麼忍得下。
「舒盈,我們先走吧。」黎夫人拉著何舒盈的手,羞愧萬分的離開。
黎夫人在經過韓可凌的身邊時,忍不住再回頭看她一眼,見到她眼中的恨意,才羞愧的低下頭走出去。
「你等等。」韓可凌又叫住她。「在你走之前,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黎夫人以為女兒想問當她年為什麼這麼狠心的拋棄他們姐弟。「你是想問我為……」
「我想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今天?」黎夫人愣了一下,然後看著可凌一身的黑衣服,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令她害怕的日子。「今天是………」
「你走吧,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從她的反應,韓可凌知道她從來也不曾記過這一天!
她的母親竟是如此絕情的人。
「喂,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何舒盈氣得大罵。
「你問問尊貴的黎夫人,我的沒教養是誰造成的?」如果她沒有拋棄她,她會沒教養嗎?
「你……」何舒盈又想發飆開罵。
「我們先走吧!」黎夫人無言以對的走進電梯。
韓可凌在她們離開之後,用力的將門給甩上,然後全身虛月兌的跌坐在地上。
黎——的繼母,竟然是拋棄她和可風十幾年的母親!
天呀!老天為什麼要對她開這種玩笑?為什麼要讓她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的母親?
她不停的在心中問著為什麼?
「可凌,她是你母親。」何時安肯定的說。
「她不配!」韓可凌知道她的生活過的這麼好,心中對她的恨意更深了。「我從來不曾真正的恨過她,但是現在我卻恨她。」
「可凌,你別這樣。」何時安蹲下來,將她摟在懷里,讓她盡情的哭出來。
「她的生活過的這麼好,十幾年來她為什麼不肯來找我們,我真的好恨她呀!」
何時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痛是沒有人可以替她承擔,他只能陪在她的身邊,安慰她。
韓可凌很快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時安,走吧,該去祭拜我父親了。」
他的妻子不記得他的忌日.他的女兒是永遠不會忘記。
***
黎——七點多回到家,迎接他的是一室漆黑,沒有溫馨的燈光,沒有濃郁的菜香,沒有熱情的擁抱,一切都不若往常。
他按下門邊電燈開關,映入眼簾的是呆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色衣服、雙眼無神的韓可凌。他敢打賭,她甚至連他回來都沒有發現。
黎——帶著擔憂的心走向她,在她身邊坐下,「可凌,發生什麼事了嗎?」
韓可凌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他的靠近完全沒有發覺。
「可凌、可凌。」黎——再度輕喚著她,仿佛怕嚇到她般。
韓可凌宛如從夢中驚醒,「你……你回來了,幾點了,我……我……」
「可凌,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到底怎麼了?」
韓可凌突然緊緊的抱住他,將臉埋藏在他的胸前。「——告訴我,不管怎樣,你都不會拋棄我的對不對?」
「可凌,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別讓我擔心。」
「沒事,只要你在我身邊就什麼事也沒有。」韓可凌如波浪鼓般猛搖著頭。「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黎——雖然知道她的不尋常,但對她不願意說出來,卻也感到無可奈何,或許是因為她整天一個人在家,太過無聊,才會胡思亂想。
「可凌,你還想不想再念書?」
「念書?」這是她從未想過的事。
「是呀。如果你想再念書,我讓人替你安排,先去大學當個旁听生也好。」
「我真的可以再回學校去念書嗎?」韓可凌听見自己有機會再念書,眼神中充滿著光芒,燃起了一片希望。
「當然可以。」黎——點點頭。「我過兩天要去一趟大陸,等我從大陸回來之後,我就替你安排。」
「你要去大陸?」韓可凌又是一驚,仿佛他這一去就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般,她緊緊抓著他不放,「你別去,別丟下我一個人去大陸。」
「我去大陸是為了公司的事,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太過緊迫,我也想帶著你一起去。」黎——握著她的手,「你放心,我只去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你真的要去嗎?」
「嗯,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我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