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洛杉磯
童柏維為了安排由舊金山交響樂團到台北演出的事宜,親自到美國一趟。
在處理完公事之後,他特地繞到洛杉磯,只為了將女兒和尹斯衍的事情做個徹底的結束。
在經過尹氏科技層層通報之後,他終于見到尹斯衍。
尹斯衍沒想到經過這麼久的時間,童柏維會突然來找他,面對他時,心中充滿了愧疚。
「你曾答應過我,不管最後結局如何,絕對不會讓我女兒受到傷害,但我很遺憾,你並沒有信守你對我的承諾。」童柏維對他沒有半句責備的話,只有對女兒的心疼。
「你為什麼不責備我?」
「愛情是不能勉強的,當一個男人不愛一個女人時,放手讓她離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只不過你不該用這種方式來傷害一個曾經這樣深愛你的女人。」
尹斯衍低垂著頭,無言以對。
「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替我女兒還你一樣東西。」童柏維從口袋里拿出一只戒指,放在桌上。「我想從現在起,我女兒和你之間才算真正的結束。」
「-默她……好嗎?」尹斯衍明知他沒有資格再去關心她,卻仍忍不住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你不用擔心,她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她過得很好,你不需要對她有任何的愧疚。」
「對下起!」
「愛或不愛是不需要說抱歉的,我只想知道,你曾經愛過-默嗎?」他想知道他女兒為他所做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
「愛。」直到今日,他對她的愛始終沒變過。
「我替我女兒謝謝你曾經愛過她。」至少,那個孩子不是男女短暫激情下的產物,這對她來說是幸福的。
童柏維站起來,未道再見就往辦公室門口走去,當他手握住門把正準備打開門時,尹斯衍的話再度響起。
「我能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如果是因為愧疚,我寧願你不要再去打擾我女兒了,請留給她一個平靜的生活,我們都會感激你。」
「如果不是因為愧疚,而是愛呢?」
童柏維轉過頭看他,從他眼神中看見熾烈的火焰,一股帶著濃烈愛意的火焰,神情申明顯有著濃濃情深。若說這樣的熾烈情狂不是愛,那怎樣的愛才是愛呢?
「我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對你和-默的事我只有遺憾,卻沒有責備。但是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再幽然的說︰「如果你再一次傷害我女兒,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如果……如果當我有自信可以再給-默幸福時,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
「證明什麼?」
「證明我對-默的愛。」
「我希望你是百分之百確定之後再去找-默,她所需要的是一個男人堅定的意志,而非搖擺不定的心。」
「謝謝你,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失望。」
童柏維沒有再多說什麼,逕自拉開門離開。他這次來,除了替女兒將戒指還給他,最重要的,也是想看看離開-默之後的尹斯衍,過得好嗎?
然而從他臉上那始終郁結的眉頭,略顯消瘦的臉頰,以及不同昔日的自信言語和神情來看,他這段日子來並不比-默好過多少。
發現這一點之後,對于他拋棄-默的事,多少有些釋然了。
尹斯衍怔愣的望著那扇門開了又關,他的手中緊緊握著結婚戒指,再凝望著自己左手上,從沒取下的同款男戒許久。
童柏維的出現仿佛在他心里重新燃起一股希望之火。是的,他不該再這般自怨自憐,醫生說過只要持之以恆的做復健,要恢復以往的健康不是沒有機會。
他不該放棄機會和希望的,不管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只要能換得一輩子的幸福,說什麼他也要賭上一賭。
不然,沒有-默的日子,對他來說又有何意義呢?
此時尹斯衍茅塞頓開,心也跟著開朗了。
他很快的拿起電話打給他的醫生,請他安排復健事宜。
他告訴自己,不論要花多久的時間,他一定要重新站起來,親自走到她面前,重新找回她對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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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斯衍從一個最不配合的病人,轉變為最努力積極的病人,讓大家都感到驚訝萬分。他每天到醫院復健兩個小時左右,再搭配物理治療。
這期間不管多辛苦,他都咬緊牙根,任由汗水濕透衣襟,也從不喊一聲苦,更不見他有過退縮。
終于皇天下負苦心人,經過半年的復健,雖然距離他重新站起來仍有一段遙遠的路,至少,他的雙腿終于有了知覺,他的辛苦也有了代價,他相信只要他努力不懈,很快就能重新再站起來。
而他願意接受復健,也讓所有關心他的人欣喜若狂,感動落淚。
尤其是景杰琴,當她在醫院的復健室里看到尹斯衍這麼努力辛苦的做復健,她就忍不住想哭。
休息時,她拿了條毛巾替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尹斯衍從她手上拿走毛巾,「我自己來。」
「斯衍哥,看到你這樣為-默所做的努力,讓我真的很嫉妒她。」其實她已經對他死心了,她很清楚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再怎麼改變,他也不可能會愛上她。
一年多前,他從維也納回到洛杉磯,在高速公路上發生連環車禍,動了一場緊急手術,當他恢復意識後發現雙腳毫無知覺,才知道他在這場車禍中傷到脊椎,以後有可能得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她還記得當時他雖一臉痛楚,卻沒有怨天尤人,第一個想到的卻是-默即將來到美國,他擔心她若知道了會承受不了,也害怕殘廢的他會拖累她一輩子。
當時他抓住她的手——這輩子從未求過人的尹斯衍,競為了-默而拜托她演出這麼一場戲。
雖然只是在電子媒體和報紙上發新聞,但效果和讓-默親眼見到他們的婚禮相當。
就在那時,她才真正明白,他是真的愛上-默了,若不是因為深愛一個人,又怎麼會處處替她擔心、設想,寧願自己承擔所有的痛苦呢?
她輸了,徹徹底底輸了!
當初是她自己將-默推到他面前的,若真要怪,也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尹斯衍只是淡淡的一笑。「你今天不是要和丹尼爾去試婚紗嗎?怎麼還跑來醫院?」
「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不要和丹尼爾結婚了。我一點都不在乎你的腳會不會好,就算你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我也會幫你推輪椅推一輩子。」
「杰琴,你在說什麼傻話呀?別說我不會做出背叛朋友的事,就算是沒有丹尼爾,我也不能自私的讓你為我犧牲。」
「你好狠心,連說謊騙騙我也不肯。」景杰琴嘟著嘴說。
「杰琴,我很滿意我們現在這種關系。」
「算了,是我自己將-默推到你面前的,怨不得別人。」
尹斯衍從復健室的整片透明玻璃,看到了她的未婚夫丹尼爾往這里走了過來。
他朝著他揮手示意,也不忘提醒她,「丹尼爾很愛你,別說一些讓他傷心難過的話。」
「你就只會為別人想,卻從沒替我想過。」她的話一說完,丹尼爾已經來到他們的身邊。
「快把你的女人給帶走。」尹斯衍笑著對他說。
丹尼爾摟著景杰琴的腰,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你今天復健做得怎麼樣?」
「雖然進步得不是很多,但我已經感到很滿意了。」就像是小貝比,剛學走路時一定會跌跌撞撞的,只要能讓他重新再站起來,他一點也不覺得苦。
「看到你願意做復健,我想最高興的人應該是你爺爺和你爸媽,畢竟你一直都是他們最驕傲的兒子。」
「斯衍哥肯做復健,根本就不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
「沒錯,一個笨男人為了一個笨女人,總之就是兩個笨蛋。」景杰琴說完便拿起皮包,氣沖沖的離開復健室。
丹尼爾呆呆的看著女友離去,感到一頭霧水。
「你還不趕快追過去。」尹斯衍提醒著他。
「嗯,改天我們一起喝杯酒。」
「OK。」
尹斯衍在他們都離去之後繼續做復健。今天他已經能撐著輔助器慢慢站起來,雖然站立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分鐘,但他卻能感覺到他的雙腳愈來愈有力量。
凡事最艱難的往往都是第一步,雖然這一小步花了他好漫長的時間,跌了好多次跤、付出好多血汗,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一切辛苦都有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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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寫儂儂的生活成長日記了。」傅子-剛上完一堂一對一的鋼琴教學課後,回到二樓辦公室,看見童-默坐在電腦前很認真的在打著字,電腦螢幕上顯示的網頁,正是她為女兒申請的部落格。
在這個部落格里,從儂儂出生的第一天到上月初剛滿十個月,每一天的點點滴滴,以及從她開始會坐立、學爬、長出第一顆牙等等的每個過程都詳細記錄著。
當然,之所以會有這個部落格呢,主要是為了儂儂那六個分散于世界各地的干媽,讓她們可以同時分享儂儂的成長趣事。
「嗯。子-姊你知道嗎?儂儂昨天已經學會走出第一步了耶!」童-默滿是驕傲的說,將她昨天拍攝的DV影片放出來給她看。「你看,她是不是很棒?」
「那是當然嘍,她可是我最最最可愛的米其林寶貝。」傅子-當然也是儂儂的干媽之一,她之所以會昵稱她為米其林寶貝,實在是她那兩只大腿上一圈一圈,胖嘟嘟的模樣,像極了米其林輪胎的Mark,可愛極了。
「儂儂真的好幸福,有這麼多干媽疼她。」
「因為她實在太可愛了,讓人想不疼她都難。」
童-默握住傅子-的手,心中對她充滿著感激。「子-姊,當初你若沒有答應讓我來這里工作,我現在也無法給儂儂一個這麼安定的生活,謝謝你。」
「是你不嫌棄我這間小廟,以你對鋼琴的造詣,只在我這一間小小鋼琴教室教小朋友鋼琴,才真是委屈你了,也埋沒了你的才華。」
「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有愛我、包容我的家人,還有你們這些好朋友,做人是不可以太貪心,否則會遭天譴的。」
「你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相信老天不會虧待你的。」
「那你呢?子-姊,你真的不給世揚哥一個機會嗎?」童-默忍不住為痴情的伍世揚說情。看著他對子-姊無怨無悔的付出,每天噓寒問暖的,她實在很感動。
還記得三個月前,子-姊得了重感冒,他幾乎是徹夜未眠的照顧她,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被感動得痛哭流涕,子-姊怎麼還是完全不為所動?
「傷,一次就夠了。」婚姻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她真的沒有勇氣再去承受一次。
「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你的前夫一樣,你不該對所有男人失望。」
「-默,那你呢?假若有另一個伍世揚出現,你也會敞開心胸接受他嗎?」
「我不一樣,我還有儂儂。」
「我也有儂儂呀!」
「子-姊——」
「好了,我們別再討論這種沒有營養的話題。」傅子-舉起雙手,結束這個話題。「對了,下個月初就是儂儂滿一周歲的生日,我們一起帶儂儂到東京迪士尼樂園玩好不好?讓她有一個最美的回憶。」
「儂儂才一歲,連記憶都沒有,哪談得上什麼回憶。」童-默笑話著她。
「怎麼會沒有,有人用相機寫日記,我們可以用DV幫她寫日記,等她大一點時可以看,那她就會有回憶了。」
「你不怕累嗎?儂儂可是很有‘分量’的喔!」
「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舉啞鈴,一定沒問題的。」
童-默失笑道︰「子-姊,你太夸張了吧!」
「就這麼決定了,我去問問旅行社。」
「好,那我們找世揚哥一起去。」
「童-默——」
「你自己考慮嘍!」童-默回到電腦前,繼續寫儂儂日記。
「那我自己帶儂儂去。」
她搖搖頭,「她是我女兒,你不可以綁架她。」
「她是我的干女兒,我有這個資格。」
「你耍無賴。」
「我就是耍無賴,你能怎樣?」
「懶得跟你說。」
此時電話響起,傅子-順手接了起來,「喂,」她才喂了一聲,便將電話拿給童-默,「你的電話。」說完後便轉身下樓去。
童-默接過電話,笑著說︰「世揚哥嗎?」
「-默,子-她——」伍世揚有些失望。剛才明明是子-接的電話!
「她正在生氣我不讓她帶儂儂去迪士尼樂園玩,沒事的。」
「是嗎?」
「世揚哥,你有沒有什麼話要我替你轉告的?」
「沒、沒事。」他只是想听听子-的聲音而已。
「世揚哥別泄氣,堅持下去,子-姊一定會被你感動的。」
「會的,我不會輕易放棄的。那沒事,我掛電話了。」
「好,再見。」
「再見。」
童-默掛斷電話後,對著電話發了一會兒呆,不禁嘆了口氣。愛情最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樣的愛情注定有一個人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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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斯衍在他的辦公室里,和公司各部門主管開會,但辦公室的門突地砰的一聲被人撞了開來。
當他看清楚來者時,眉頭忍不住皺在一起。
「總經理,對不起,我攔不住她。」茱迪十分無奈的說。
「先休息十分鐘。」尹斯衍一說完,各部門主管全部起身離開總經理辦公室。「茱迪你也出去工作。」
「是的。」她退出去時,順手將辦公室門給拉上。
「景杰琴,茱迪沒跟你說我正在開會嗎?」因為她曾經幫他演過那場戲,所以他對她心存感激,可這女人似乎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
「現在還管什麼開不開會。」她根本不管強忍著氣的尹斯衍,直接沖到他的辦公桌後坐下來,快速在鍵盤上打著字,很快的,電腦螢幕轉換到一個中文部落格的網站,她將電腦液晶螢幕轉過去面對他。「你看。」
「你要我看什麼?」尹斯衍經過長期的復健,已經可以靠著拐杖走路,甚至還可以不撐拐杖走上幾步路,雖然走得不是很遠,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這個小貝比,你說和你長得像不像?」她在家上網時,無意中逛到這個部落格,當她看見這個可愛的小貝比時,不禁大吃一驚,將部落格上的照片全都看過之後,才知道這小貝比是-默生的女兒。
尹斯衍仔細看著小貝比的臉。五官的確是和他有些神似,但那又代表什麼呢?天底下長相神似的人比比皆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看清楚。」景杰琴用滑鼠按了另一張照片。「你看清楚了,是-默。」
「-默!」他凝望著螢幕上令他朝思暮想的容顏,整顆心揪在一起。
「所以說,這個小貝比有可能是-默的女兒。」
「-默的女兒!」他無法去想象這個可能。
「也就是說,她也有可能是你的女兒。」一定要她點明了,這顆死腦袋才會懂嗎?
「我的女兒!」這四個字就像是-顆威力十足的炸彈,炸得他腦袋轟然一響,完全無法去思考。
「斯衍哥,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兒嗎?」
「就算-默真的為我生下一個女兒,我沒有一天盡過為人父親的責任,又有什麼資格去和她相認呢?」
「怎麼會沒資格,你是孩子的父親啊!」景杰琴走到他面前。「斯衍哥,你努力復健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默嗎?連老天都被你對她的愛感動了,也為你安排了這麼好的理由,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尹斯衍雙眼直盯著螢幕上的照片。她的笑容依然是那樣燦爛、美麗,看她抱著小貝比的模樣是那樣幸福,卻讓他無限自責內疚。
「斯衍哥,別再猶豫不決了啦,馬上去台灣找她,你要是不去的話,那我替你去。」
「杰琴,你不要去。」他趕緊阻止這個說風就是雨的女人。「讓我自己去。」
「太好了。」
這一天,尹斯衍將這個名為「儂儂思語」的部落格里,每一張照片、每一個文字,一字不漏的看過數遍,只為了想更了解、清楚這段時間,他沒能參與女兒成長的點點滴滴,彌補他缺席的遺憾。
照片中的-默那一顰一笑、一眨眼、一回眸,依然深深牽動著他的心。
部落格上搭配的音樂更是由她親手彈奏的鋼琴音樂,配合上每一張栩栩如生的照片,在他心里築起了一個美麗的畫面,一幅叫做「幸福」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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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一邊上課,眼楮不時瞄向對面馬路上的男人,打從三個小時之前,他就一直站在那里往音樂教室的方向看。
她心里不禁產生一股危機意識,若那個人心懷不軌,這間音樂教室里不是小孩就是女人,是很危險的。
終于上完最後一堂的鋼琴課,看著學生們坐上家長的車回家,傅子-趕緊將門給鎖上,上到二樓去。
「-默,今天沒事你早點回家去。」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平常晚上她若是沒有課,也會留在音樂教室準備教材,怎麼今天子-姊趕著她早早回家去。
「外面有個奇怪的人,一整個下午不停的盯著音樂教室里頭看,我怕那個人居心不良,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早點回去。」
「奇怪的人?」童-默站起來,往窗戶走過去。「在哪里?」
傅子-跟過去,指著對面騎樓下的男人,此時那個男人正好抬起頭,往她們這個方向望了過來。
童-默看見了那張熟悉卻又令她心痛的臉,臉色瞬間刷白,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避開他遙望的目光。
「不行,我還是報警好了。」傅子-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可疑男人身上,因而沒發現童-默的不對勁。
她跑過去,拿起桌上電話就要撥打11O,童-默卻快一步的搶過電話,阻止她報警。「子-姊,不要報警。」
「為什麼不要報警?」
「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她將電話掛好,走回椅子上坐下來,卻開始心神不寧,再也無法平靜。
「你怎麼知道?」傅子-這時才發現她有些慌亂的神情,有著明顯的不安。難道說……「-默,你認識他嗎?」
「子-姊,我不想騙你,那個人就是儂儂的爸爸。」
「儂儂的爸爸!」傅子莧一听是儂儂的爸爸,馬上又沖回窗戶邊,想將他看個清楚。無奈她是個大近視,加上又有些距離,實在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長相,否則她真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男人可以這麼混蛋,狠心去傷害一個這樣深愛他的女人。
「你想見他嗎?」
童-默搖搖頭,「不想。」她不想再痛一次了。
「那我去把他趕走。」傅子-迅速沖下樓,快得讓她想叫住她都來不及。
她只能跑回窗戶邊,擔心子-姊會為了替她出口氣而出手打他。
她知道就算子-姊真的打了他,他也只會默默的承受下來,她知道他該被千刀萬剮,卻依然感到不舍。
傅子-沖下來跑到馬路對面,當她看見那男人拄著拐杖時,到了喉間的話全吞了回去。
傻傻的呆看了他三十秒,結果半句話也沒說,又轉身回到音樂教室。
童-默一看見她跑回來,便快步跑下樓。「子-姊,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我一句話也沒說。」傅子-搖搖頭。「-默,我看到他拄著拐杖,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是說他拄著拐杖?」
「你沒說他是個殘障,」她看她似乎也受到很大的震撼,于是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離開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的。」難道說……發生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
然而最後,童-默還是沒有見他。她需要時間做心理準備,無法馬上面對他。
晚上回家後,她便去問她父親。
「爸,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你把戒指拿去還給他時,他當時是什麼樣子?」
「除了瘦了一點,看起來還不錯。」
「他的腿,我是說你有看到他撐著拐杖嗎?」
童柏維搖搖頭,「我並沒有看到什麼拐杖,你怎麼會突然問起他的事?」
「他今天到音樂教室對面,我並沒有見他,但是子-姊說他撐著拐杖。」
「你不想見他嗎?」童柏維回想起當時尹斯衍痛苦的神情。說他不愛-默,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我該見他嗎?」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儂儂的爸爸,為了儂儂,你是應該和他見一面。」
童-默沉思片刻之後,點點頭。「爸,我知道怎麼做了。」
爸爸說的對,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儂儂的爸爸,她沒有權利不讓女兒和她親生父親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