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惹傷心
也許,
望著離去的背影,
可以一解相思難解的憂心,
怎知,
襲來的寂寞心情,
卻加深了綿綿不絕的傷心。
秦樂水用磁鐵將寫有留言的紙條貼在冰箱門上,一把提起行李袋走向門口,皮包內的手機正好響起,她迅速接听。
「我現在要出門。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她用力推開大門,差點撞到站在門外的秦樂凡。
「大姊……」
秦樂凡淚流滿面,握著鑰匙的手顫抖著,整個人像一只渾身是傷的小動物般,尋求依靠地望著奏樂水。
「你怎麼會……」秦樂水一顆心揪得好疼,她放開行李袋,想要扶住隨時有可能會倒下的小妹,卻在同時發覺手上的電話尚未斷線。
「抱歉,我沒有辦法立刻過去,我會盡快跟你聯絡。」不顧對方有何反應,秦樂水立即將手機收了線,放進皮包裹。
秦樂水輕摟著奏樂凡進屋,哄她在沙發上坐下,只見她滿是淚水的臉上,還留有殘缺的彩妝;而全新的洋裝、刻意卷燙過的發型,反倒突顯出她此時的狼狽。
「怎麼會弄成這樣?」
一听到大姊關懷的詢問,秦樂凡更覺委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手機再次響起,秦樂水沒有接听便直接關機,隨手擱在茶幾上。
秦樂水擁著奏樂凡,任由她痛哭、失控地埋怨季霈少的誤解和負心,直到她累了,再也流不出淚了,才扶著她回房間,要她好好休息。
秦樂水緩緩帶上房門,長年因工作養成的冷靜、不動聲色的面容,此刻卻有著沉重的表情。
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只是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這麼復雜。
秦樂水坐在沙發上,瞥見擱在茶幾上的手機,記起重要的公事。
她拿起家用電話話筒,撥了一串號碼,在無法接通後,干脆放下話筒,將手機重新開機。
果然,她才一開手機,鈴聲便頓時尖銳作響。
秦樂水接听,「我還在家里。我知道會趕不上飛機,我知道……」對方卻無意听她解釋,她略微皺眉,將耳機拿離耳朵。
「大姊,你要出差?」秦樂凡睡不著,所以來到客廳。
秦樂水回給她一個苦澀的微笑。
秦樂凡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快來不及了吧?你快去,我沒事的。」
秦樂水猶豫著,她不想留小妹一個人在家,但是,出差一事又不可能臨時找人代替……
還沒掛斷的電話又傳來一陣咆哮。
「我沒事了,真的。」奏樂凡點了好幾下頭,表現出她的堅強,要大姊不用擔心她。
秦樂水看著佯裝堅強的小妹,深吸一口氣,作了決定,重新將手機附于耳畔,她說︰「我馬上趕過去。」
電話鈴聲驚醒在沙發上淺眠的季霈少,但是,人雖然醒來了,頭腦卻仍陷入一片昏沉,猶如置身于睡夢中。
季霈少隱約記得夢中的女孩很傷心。他握著女孩的手,求她別哭了。
答錄機錄音帶運轉的聲音,在嘟了三聲之後,一聲長嗶,進入留言錄音功能。
「霈少,是我。」徐箏的聲音傳來。
「真的不在嗎?行動電話也一直打不通,大家都在埋怨這幾天很難找得到你喔!是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嗎?你猜我剛和誰從哪里回來?你一定不相信,我和你一伙朋友到台東洗溫泉,本來他們也想找你和她一起去的,可是一直聯絡不上你,啊!還有多少時間?」她顯得很興奮,「啊……反正,你回家听到留言之後,一直要回我電話喔!我這有……」
季霈少緩緩拿起話筒。「喂……」
就著從窗口投射進來的微弱光線,他看清楚時間,知道現在正是熱鬧的夜晚開始之時。
「霈少?原來你在家呀!剛剛為什麼不馬上接听電話?啊!你該不會又生病了吧?」徐箏有些緊張的問。
季霈少看向臥房,再看向陽台,幽暗的空間顯得有些詭異,額側因為連日來沒睡好而有些抽痛,某些遺落在角落的記憶似乎被喚醒,卻又有點不真切。
「霈少?」徐箏得不到回應,于是輕聲喚道。
他回過神,「沒有,我沒生病。」
「真的嗎?那為何你的聲音听起來很沒精神?我帶了一些名產給你,還有些話想跟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踫面?」徐箏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季霈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那個夢很真實,他握著女孩的手求她別哭了……他甚至說得出對方的手臂有多縴細……
「霈少?」徐箏又忍不住出聲喚他。
「什麼?」茫然地望向大門的季霈少恍惚回應。
「你真的沒事嗎?」徐箏想了一下,「我現在過去你那兒,你等我。」
「徐……」他想說不用了,但徐箏早已掛上電話,他來不及阻止了。
秦樂心的心情不錯,哼著歌兒轉個圈猾進廚房,打開冰箱前,卻發現大姊貼在上頭的留言。
「什麼呀!出差?」她給自己倒杯冰開水,喃念著,「大姊不是才剛被調部門嗎?這麼忙」──
水才剛入口,電話鈴聲便響起,害她差點嗆到。
「來了、來了、來了。」秦樂心拿著茶杯快步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哈。」奏樂心故意洋腔洋調地應聲,將茶杯擱在茶幾上,旋身坐下,「大姊啊!你的紙條我看到了。沒呀!我的手機一直都開著啊!是嗎?你要上飛機了,沒時間?什麼事?」
秦樂心邊說,邊蹺起腳來,疊在上頭的那一只腳還不停地晃呀晃的。
「嗯哼!我很正經啊!」秦樂心抬眼看看天花板,老姊有偷裝攝影機嗎?她順著大姊的話端正坐好,「是是是,我坐好了,有事請吩咐。」
秦樂水和她談起小妹的事。
「樂凡?她回來了嗎?她今天應該會玩得很晚,甚至不回」──秦樂水的口氣很嚴肅,令秦樂心馬上收起嬉笑的態度,「是嗎?哦!我知道。好,我不會去煩她的。對了,姊,你這趟出去,你們公司有沒有幫你多保一點險?啊?你不能多講了?好啦!小心點,拜。」
秦樂心掛斷電話,側頭看看小妹的房間,不到一分鐘,她便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為何大姊要她多留意小妹,卻又不準她多問。
秦樂心敲敲房門,沒有回應,所以索性將耳朵貼近門板,卻仍然听不到任何聲音。
「小妹,我要進去了喔!」
秦樂心扭轉門把,開門走進秦樂凡的臥房,只見秦樂凡正坐在書桌前看書。
「你在干嘛?用功啊?」
書桌面窗,所以秦樂心只看到小妹的背影。她來到書桌旁的床沿坐下,努力地察言觀色。
「下午你不是和他踫面,結果怎麼樣?」她問。
秦樂心瞪大眼想觀察小妹,可是她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既然無異樣,便表示一切正常,同時顯示這應該不是禁忌的話題。可是反過來想,大姊特地交代她,代表不可能沒有事,所以,小妹如此鎮定的表現,反而是大大的不正常了。
唔!又要正面想,又要反過來想,害她的腦筋都快打結了!
「你打扮得那麼漂亮。他有沒有夸獎你?」
秦樂凡作筆記的手停了下來,淡淡的回答︰「他不喜歡。」
「他說的?」對于女友的裝扮,再怎麼不中意,也該禮貌性地稱贊一下啊!秦樂心不苟同地說︰「這男的怎麼這麼爛,還是你沒告訴他,你是冒著皮膚會發紅過敏的危險,才讓我動手的?」
秦樂凡握緊了筆,委屈地想,她想說,但人家根本不想听呀!
「還是,他比較喜歡原來的你?一定是那樣對不對?」秦樂心又問。
「我們分手了。」秦樂凡將書本翻頁,佯裝平靜,衷心的希望二姊別再問了。
「分手?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要跟他分手?你是笨蛋嗎?」秦樂心站起來,十分激動地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只要你還喜歡他,不管他說什麼,你就是得死抓著他不放才對啊!你為什麼沒有那樣做?」
秦樂凡轉過頭,皺眉問︰「二姊,你喜歡過那麼多人,你曾抓住誰不放嗎?」
「你踉我怎麼能混為一談?」
她放得開,是因為她篤信世上好男人不只一個,既然這一個不懂她的好,她犯得著那麼死心眼地等著人家踐踏嗎?
「你那麼死腦筋,怎麼可能跟人家干干脆脆地分手呢?笨蛋!你會哭死的。」秦樂心激動地吼著。
「死抓著他不放……如果他硬是要甩掉你呢?」秦樂凡失神地喃念著。
「那就爬起來再抱住他的腿呀!」秦樂心撲到床上去抱住玩偶。
秦樂凡想起下午季霈少那雙冷漠的眼眸,說︰「如果他還是毫不猶豫地踢開你呢?」
秦樂心抬起頭,「怎麼?他真的那麼無情嗎?」
見小妹眼瞳一暗,又開始假裝看書,秦樂心忿忿的扔掉懷中的玩偶,坐回床沿。
「他不是很疼你嗎?買書給你,又買凱蒂貓給你,怎麼會突然鬧分手?是不是那個英文老師使手段,把他給搶回去了?」
「不要說了,二姊。」秦樂凡搖著頭忍住淚說。
「真的是那個男的變了心?」秦樂心傾身湊近秦樂凡,「像這種搖擺不定的男人,分了也好!」
她前後矛盾的說詞惹來秦樂凡一瞪,反問︰「你不是說,只要還有一點喜歡,就別放手嗎?」
「可是你已經放手了呀!」奏樂心兩手一擺,心想,這時候,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
「喂!你可不要哭著問我要怎樣才能把他追回來喔!當初你敢逞強答應要分手,就得有骨氣咬牙撐下去!要忍住!不許哭!」秦樂凡正色地用食指指著她說。
「可是……我心里真的不想……真的不想……」秦樂凡難過地掉下了豆大的淚珠。
秦樂心跳起來,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完了、完了、完了」──
秦樂凡拉著她的衣擺,抬頭仰望她,「二姊,不管我做錯什麼,還是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只要他願意再和我在一起──你說得對,當時我只是逞強,才會說要祝福他和……和……」
秦樂心猛地抓住她雙肩,「我就說吧!你一定會後悔的,你就是不听我的!現在分手還不到一天,你就又想回去找他了,你這樣會被人瞧不起的!笨蛋!」
秦樂凡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嗚咽地說︰「我想見他……我想見他……二姊,怎麼辦?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她松開兩手,卻被秦樂凡給攔腰抱住。
在她眼裹,現在的秦樂凡活似燙手山芋,棘手得緊,卻又不能丟開不管。
「對了!」秦樂心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有件事我憋了好久都不敢問,但現在不問不行了。我問你,你──有沒有被他給那個了?」
秦樂凡臉上急切的相思情意,立即被心虛和羞愧給取代。
「果然!」秦樂心的怒氣直線上升,「那個混蛋!你們才在一起多久,他就對你出手,還惡質地馬上把你甩掉,他根本就是在耍你嘛!走!二姊帶你去找他算帳!」
秦樂心伸手要拉秦樂凡,在瞥見桌上的一疊書時,問道︰「這些書是他送你的吧?」她抱起那疊書,再看向床頭,「還有那只白痴貓!」接著抓起約有半個人高的玩偶,「我們走!」
「二姊,我不想再提那件事……因為那都是我自己……」
秦樂心在房門前回頭,怒吼著,「給你一分鐘換衣服,不換的話,現在就跟我走!」
「可是……」秦樂凡遲疑地囁嚅著。
「你不是說你想見他嗎?走啊!」秦樂心截斷她的話。
徐箏跟著季霈少一起來到門前,門一開,就見奏樂凡身旁站著一名身材高眺的女子,右手抱書,左手則仍不停地將門鈐按得震天價響。
秦樂凡將整張臉都埋在玩偶後面,當她看到季霈少身後的徐箏時,心涼了一大半。她輕輕拉著秦樂心的衣擺,示意她別再按鈴了。
秦樂心停下手,狠狠地瞪著季霈少,再睨向他身後的女子,然後氣憤地往屋內走去。
「二姊……」秦樂凡抱著玩偶,立在門口不敢動。
徐箏見季霈少也僵住,于是作主說道︰「進來吧!我們正在談論你們的事呢!」
當徐箏提著名產來這兒時,尚不知兩人已分手,還一逕熱心地告訴他這兩天她所听到關于秦樂心騷包浪蕩的傳聞,存心瓦解季霈少對奏樂凡的信任。
怎知,季霈少卻無意多听,只淡淡地說他和秦樂凡不會再見面了。
徐箏察覺有異,委婉的追問,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句,「如你所想。」而門鈴偏又在此時響了起來。
如她所想?她想的可淨是些不好的事耶!倘若天從她願,那未免也太快了吧!盡管如此,徐箏仍掩不住嘴角泛起的笑意,緩步走入客廳。
秦樂心將手上重得要死的書扔到茶幾上,「這些書還你!」她看向秦樂凡,「還有那個!」秦樂凡下意識的將玩偶抱緊,一臉舍不得的樣子,她又不禁火大。
「放手呀!」秦樂心搶下玩偶,「還給你!」硬是將那玩偶塞給季霈少。
季霈少拿著玩偶,盯向秦樂凡。她在想什麼?為什麼把她二姊帶來這里?他將玩偶放置在沙發上,視線仍停在秦樂凡的身上。
「現在,你有什麼話好說?」秦樂心手叉腰,要求他解釋。
秦樂凡不敢直視季霈少,但她感覺得到,季霈少還是以那種嫌惡的眼神看她……
「二姊,算了……」秦樂凡怯生生地說。
但是不僅她二姊不會就這麼算了,在一旁的徐箏也不會讓她們不講清楚說明白就離開。
「你就是她的二姊?久仰大名。」徐箏淺笑道,但笑裹卻不帶善意。
秦樂心也客氣地回答︰「你就是那個男朋友被我們家小妹搶走,現在又把他搶回去的英文老師?佩服佩服。」
徐箏無辜地看了看季霈少,「很抱歉,我難以接受你這種過火的言論,我什麼都沒有做,怎麼會……」
好厲害!她都可能斗不過這種女人,更別說是稚女敕的小妹了。秦樂心暗忖。
「是啊!壞人不是你。」秦樂心將目標鎖定季霈少,「可不可以請真正的壞人開個記者會解釋一下,你在兩個女人之間反覆不定的原因為何?」
「秦小姐,你何必這樣?」徐箏跳出來護在季霈少身前,「感情的分分合合本來就很難解釋,我相信霈少已經跟令妹說得很清楚了,你又何必把事情鬧大?」
這個女人真討人厭!秦樂心皺起眉,在心底暗自罵著。
「二姊……」秦樂凡雖然對徐箏迥異于當老師時率性親和的表現感到驚訝,但心裹明白二姊講不過她,所以催促著二姊離開-
唆!秦樂心手一揮,要秦樂凡別用可憐兮兮的表情惹她分心,她打死也不想在那個假仙女人的面前示弱!
秦樂心指著季霈少,「我只想問他,當初既然不要你,而選擇和樂凡在一起,現在為麼又莫名其妙的把樂凡甩掉?這不是存心玩弄人嗎?」
不等季霈少回答,徐箏便搶先說︰「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霈少一直知道我喜歡他,卻不曾利用過我的感情,由此可見,他絕不可能玩弄令妹的感情。真要問問題出在哪里,我敢說,百分之八十是出在令妹身上,甚至是秦小姐身上也說不定。」
「徐箏。」季霈少開口阻止徐箏繼續說下去,雖然他無法接受秦樂凡帶她二姊來這兒吵鬧,但他更不認同徐箏這種刻意引發唇槍舌劍的舉動。
「要我不說可以,但前提是對方不想听。」徐箏聰明地將責任推向秦樂心。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妹身上有什麼問題?我又有什麼問題?」秦樂心氣急敗壞地追問。
徐箏兩手環胸,心裹嘲笑著輕易上當的秦樂心。
「我這兩天才知道秦小姐的名聲不小,使勁倒追過商界不少知名的黃金單身漢。有個朋友說他和霈少在某個宴會見過你們姊妹倆,當時他便告誡過霈沙,有這樣的姊姊,通常妹妹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听完這段話,秦樂凡遠較秦樂心激動,她看向季霈少,「原來你也這麼認為,那麼,你從那時候就不相信我了?」
季霈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但心裹明白,當時他根本沒將那些批評放在心上,只是事後一一對照,很多負面的評語便開始產生效應。
秦樂心卻認為那根本沒有什麼。
「我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原來只是這樣啊!我想,你那個朋友說的時候一定還用了什麼花痴、比妓女還不如之類的詞句來形容我吧?那又怎麼樣?不行嗎?我做我喜歡做的事,你們看不順眼是你們的事。」她一把將小妹拉來身前,「只不過,請你看清楚,我妹和我像嗎?真要說誰和我像,我看你大-和我有得拚。」
「關于秦小姐的抬愛,我擔當不起,只不過,既然秦小姐如此灑月兌,對于令妹和霈少分手一事,又何必如此看不開?」徐箏譏誚地說。
「我說過,我妹和我不一樣。」秦樂心走到季霈少面前,「很抱歉,我妹有我這種姊姊,是我的不對;但你以為我妹為什麼和你在一起?你以為她除了喜歡你,還藏有什麼心機嗎?她圖的是什麼?你的錢嗎?拜托!是又怎樣?你們這些男人真是奇怪,女人喜歡你們的錢不行嗎?」
「不行嗎?」秦樂凡突然好羨慕二姊,能將所有人認為不對的事,問得那麼理直氣壯,「我喜歡你的錢不行嗎?」她呢喃著重復秦樂心的話。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季霈少不敢置信地問。
徐箏啼笑皆非的想,難道她們不曉得那樣的說詞反倒會增添誤會嗎?
「老師,你又是用什麼心態在看我?跟我說當我是朋友,但你心裹真正又是怎麼想的?當你抨擊我姊姊時,為什麼笑得那麼得意?」看清徐箏的虛偽,秦樂凡毫不客氣地質問。
「你呢?當你以為已經從我手中搶走霈少時,你又是怎麼想的?你有資格責備我嗎?」徐箏理直氣壯地反問。
「二姊,我們走。」秦樂凡搖搖頭,無力與他們再爭辯。
「不走!這男的還沒把話說清楚!」秦樂心不依的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對方越是無理取鬧,就越增加她的勝算。徐箏暗自想著。
「要他敢做就得敢負起責任。」秦樂心不假思索的回答。
徐箏冷哼,「我可不認為霈少會對你妹妹做什麼不得不負責的……」
「如果我說他做了呢?」秦樂心冷冷地看著她。
「不可能!」徐箏失控地大叫。「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樣,季霈少不可能這麼對待秦樂凡的。
「除非……」徐箏急速恢復冷靜,自信的笑容又揚起。「看來,問題癥結還是在令妹身上。」
「你是什麼意思?」秦樂心激動地大吼。
「二姊……」秦樂凡在一旁輕喚著。
「別說了。」季霈少出聲阻止,再這麼爭吵下去,受傷最大的是秦樂凡。
然而,兩名主要當事人的意見皆未獲重視。
「你指我妹給他的不是第一次?」秦樂心的聲音高了八度。「神經病!不是又怎麼樣?結果說穿了,你甩掉我妹的原因就為了個處女情結?」
「你堅持要霈少負責的理由,不也是為了個處女情結?」徐箏輕松的反擊。
季霈少注意到秦樂凡的臉色蒼白,恍然了悟自己下午的態度有多傷人……
「我跟你再怎麼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倒不如直接問問季先生,你到底懂不懂得如何區別一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處」──秦樂心氣結地轉頭面向季霈少。
「不要再說了!二姊!不要再說了」──秦樂凡激動地大囔。
「為什麼不?」秦樂心反吼回去,「你自己說,只要他願意再和你在一起,你就什麼都願意做,不是嗎?」
季霈少的肩膀重重一震,不可置信地望著秦樂凡。
「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如果非得這樣爭爭吵吵的才能得到他,我不要了」──
她受夠了,自以為無怨無悔所做的事,到頭來反倒像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麼,她什麼都不要了,這樣他就可以放過她了嗎?
秦樂心大步來到秦樂凡的身邊,「這話是你說的,不後悔?」
秦樂凡含淚抬頭看著季霈少,然後重重地點一下頭。
「那好,我們走!」秦樂心拉著秦樂凡離開,將門重重地甩上。
徐箏深怕季霈少心生變卦,忙對他說︰「對不起。說不定你們兩個原本只是鬧點情緒,但卻被我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霈少,你不會怪我吧?可是說真的,她那個二姊未免太無理取鬧了,我才會忍不住……、」她偎向他,「霈少,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季霈少往後退了一步,拒絕她的靠近。
徐箏楚楚可憐地望著他,不敢相信她陪在他身邊這麼久,幫他做了這麼多事,他還會拒絕她?!
季霈少搖搖頭,赧然一笑,「你應該已經發現,我是真的在意她,就因為太在意了,才會口不擇言,如此傷害她……」
「不!你只是一時舍不得,甚至是因為她剛剛說」──徐箏心急地勸說。
「不是對情感潔癖。」他總算將一切看清楚了,不再為旁人的閑言閑語所迷惑,「徐箏,就算你打一開始便對我情深不變,我也不會接受。當初和她在一起,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地喜歡我,而是因為我對她心動,我想和她談戀愛
秦樂心的論調雖然奇怪,卻一棒將他打醒,那是一種單純而直接的理念勇往直前,忠于自己所想望的……
秦樂凡最想做到的,也是這一點吧?
唉!為什麼他這麼晚才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