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愛魔人 第六章 作者 ︰ 沈韋

這一夜過得很漫長,苗紫藤整個人渾渾噩噩,不曉得吃了什麼、說了什麼,連對方的長相在她眼里都模糊得很,她只知道該笑的時候,她會很配合的開懷大笑,該回應的時候,她像參與口試,有著刻板正式的回答,一切表現應是完美得讓人無從挑剔,絕不會有人懷疑她有任何不開心之處。

只是為何衛少陽也去了?一整晚她的眼都刻意避開他的眼眸,不敢和他正面對上,但他的存在感過于強烈,就算不去看他,都能深刻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在身邊。

他和謝可憐的感情真的很好,整夜謝可憐嬌嬌笑笑與他挽在一起,時而說些男女之間親密的小話語,時而四目交接盡在不言中,教她不由得感到嫉妒。

猛地,她被嫉妒的念頭給嚇到,用力的甩甩頭,要自己不能這樣!從頭到尾衛少陽不曾喜歡過她,況且衛少陽和謝可憐本來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她憑什麼嫉妒?

她的念頭太過可恥,也太不應該,更是對不起衛少陽,想想衛少陽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恩情深似海,她怎能嫉妒?

不該啊!

她拚命的斥責自己的不懂事。

謝可憐好心的幫她介紹了男友,但從頭到尾,她想的人始終是衛少陽。

為何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得這麼苦?為何她無法自我控制,不再加深對他的喜愛?假如感情能像水龍頭說開就開、說關就關,不知該有多好。

她像是個被徹底擊垮的小兵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家,眼見客廳僅留一盞小燈,心知女乃女乃已先去休息,這教她比較安心,至少她不用以最脆弱的面孔面對慈祥的女乃女乃,不必讓女乃女乃知曉她心底的苦。

無力的坐在沙發上,呆愣的望著供奉神-的小佛堂,祈盼得到一絲平靜,可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地成串滾落。

她無聲卻盡情的哭出心底的無奈,縴瘦的雙肩激烈顫抖,她將臉埋進雙掌間,任由淚水自指縫問竄流出。

悲傷隨著淚水不斷流淌,流不盡、止不住。

「紫藤,怎麼了?」慈祥溫暖、滿布皺紋的手掌慈愛的撫著她的發。

抖顫的雙肩猛地一怔,萬萬沒想到已經睡了的女乃女乃會起來,且撞見她正在哭泣。她連忙抹去淚水,佯裝堅強、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對最疼愛她的女乃女乃一笑。

「女乃女乃,我沒事,-不是睡了嗎?怎麼會起來?」快點笑,不要讓女乃女乃擔心。

「我睡了一會兒,心想-怎麼還沒回來,所以起來看看,就正好看見-坐在客廳,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苗女乃女乃心疼的看著故作堅強的孫女。老天爺給了她一個專愛惹是生非的兒子,卻也彌補了對她的虧欠,給了她一個世間最乖巧、最孝順的孫女。

「沒事的,女乃女乃,我什麼事都沒有,-別擔心。」不想讓女乃女乃擔心,她盡量笑開來。

「如果真的沒事,-怎麼會哭呢?傻孩子。」苗女乃女乃看了好不心疼,明白紫藤不想她擔心,才會騙她沒事。她人是老了,眼也花了,但了解紫藤甚深,有沒有事,能瞞得了她嗎?

一我……我只是工作太累,哭一哭就好了。」她隨意找了個借口欺騙女乃女乃。

「唉!」苗女乃女乃聞言除了嘆息還是嘆息,她不會看不出紫藤在騙她,是為了什麼原因,紫藤不說,她約略可以猜出個底來。

她可憐的孩子,苗女乃女乃心疼的將她摟進懷里拍撫。

苗紫藤倚在女乃女乃懷中,感受溫暖親情。

「紫藤,女乃女乃明白-心底的苦。」一想到孫女的愛情無法實現,苗女乃女乃就心疼不已;紫藤是個好女孩,怎奈造化弄人,讓她無緣和衛少陽在一起,假如紫藤的爸爸不是那麼糟糕,或許還有可能,唉!

女乃女乃的話激出她更多淚水,本以為瞞得過女乃女乃,結果什麼都瞞不了,早就讓女乃女乃給看穿了。

她抖著肩,哭得泣不成聲,不再隱瞞,由著淚水沾濕女乃女乃的衣襟。

「人生當中,總會遇到許多喜歡的事物,可並不是每件喜愛的事物都要得到、擁有,站在遠方靜靜欣賞何嘗不是件好事?」既然得不到,苗女乃女乃唯有開導她想開點。

「可是女乃女乃,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他……」苗紫藤抽泣哽咽道。

「我知道。」苗女乃女乃輕拍她的肩頭,當她還是小寶寶般搖著、哄著。

「可是現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她,已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一想起美麗動人的謝可憐,又是一陣心酸。

「傻孩子,-還是衛先生的得力助手,怎會說沒-的容身之處?難道-忘了,-可以幫他處理很多工作?衛先生他一定也很欣賞-的工作態度,-絕不能妄自菲薄。」苗女乃女乃不希望她淨是鑽牛角尖,事情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才是。

「我怕……」她低聲說出心底的恐懼。

「怕什麼?」

「怕他有天會嫌棄我,覺得我能力不夠強,沒辦法為他處理更重要的事。」總是怕會被他嫌棄,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優秀,假如她再優秀點,她可以為他做更多事,讓他更為輕松的。

「-做得夠好了,衛先生怎麼會嫌棄-?」

「還不夠好,不夠……」她用力搖頭,自信心早已喪失全無。

「傻孩子,不要再鑽牛角尖,在女乃女乃心底,-是最好的,不要再說喪氣話了。」苗女乃女乃要她振作,不許她再這麼垂頭喪氣。

「我知道。」她噙著淚答道,心底想的仍舊是他,想立刻將他遺忘,或是不再愛他,並非易事。

「沒了愛情並非是世界末日來臨,別忘了無論如何,-的身邊有女乃女乃在,女乃女乃會永遠支持。」

貝齒緊咬著下唇瓣。「女乃女乃,謝謝。」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女乃女乃年紀大了,以前成天為在外頭惹是生非的兒子擔心受怕,現在卻還得為她操心,難道她就不能讓女乃女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

她和女乃女乃相依為命,就剩彼此了,她應該想辦法讓女乃女乃開心才是,而非再增添女乃女乃的煩惱。

「傻孩子,跟女乃女乃說什麼謝?」苗女乃女乃輕聲斥責,不許她這麼見外。

「嗯。」苗紫藤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淚水。

「今晚-痛痛快快哭一場,不要緊,有女乃女乃陪。」苗女乃女乃將她摟得十分緊,像是強而有力的支柱一樣,給予她支持。

她用力頷首,明白女乃女乃的意思。不管再傷心,關在家里哭得昏天暗地都沒關系,可是在衛少陽面前她不能哭,衛少陽是她們的恩人,她絕不能為他制造困擾。

因女乃女乃的一句話,讓她抱著女乃女乃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

從小她就一直在失去,失去母親、失去足以擋風遮雨的家,再來就是成天酗酒的父親,現在好不容易她和女乃女乃安定下來了,她真的怕死了會再失去。

所以和衛少陽保有現有的關系是最安全的選擇,她當他的妹妹,當他的得力助手,那麼就無須擔心會有失去他的一天。

苗女乃女乃無比心疼的擁著她,任由她奔流的淚水沾濕衣襟,眼見紫藤這麼難過,苗女乃女乃也很想哭,可她要是跟著哭,只會讓紫藤更加難過自責,所以苗女乃女乃硬是忍住滿腔老淚,不陪著掉淚,以溫暖的懷抱來平撫紫藤內心的傷痛。

這一夜非常漫長、非常難熬,是以淚水洗滌雙眸的一夜。

謝可憐在歌唱,她快樂地歌唱,滿臉喜悅地盯著沈著臉的衛少陽側面瞧。

今夜她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整個人像是要飛上了天那樣開心,教她忍不住吃吃發笑,忍不住唱出心底的喜悅。

「你怎麼了?不開心?」哼到一半,她掩不住笑意問著臭黑了臉的衛少陽。

衛少陽開著車,雙眼直視前方留意路況,連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願回答她。

「是誰得罪了你,跟我說嘛!」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肩,撒嬌道,一副準備為他出氣的模樣。

衛少陽沈著臉晃動了下眉,不讓她將手搭在他肩上;他的表現再清楚不過,惹他不高興的人就是她。

對于他粗魯的舉動,謝可憐一點都不在意,佯裝不懂的問︰「你在生我的氣?」他愈是生氣,愈讓她確定今晚的決定沒錯。

衛少陽仍舊悶聲不吭。

「我真不明白,你生我什麼氣?我做錯了什麼嗎?」她一臉無辜。

衛少陽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手臂青筋浮跳,拚命克制狠掐住她脖子的念頭,對于今晚的事,他非常憤怒!真不知他是著了什麼魔,居然讓謝可憐說服,跟著去湊熱鬧?!

那個男人誠如謝可憐所言,是個挺優秀的男人,而且依男人的直覺,他馬上就感覺得出那個男人喜歡上紫藤了,紫藤似乎也很喜歡那個男人,一個晚上和對方說說笑笑,如果不明說,旁人真會以為他們已經交往多年,是對感情深厚的小情人。

而他則像個傻子,看他們開開心心交談,老半天也插不上一句話,比木頭人還要像木頭人,那令他心底莫名竄燃起一把無名火,而親眼看著紫藤和那個男人笑得那樣開心,心底的那把火便燒得更旺盛、更狂烈。

一整晚,一直有著將那個男人一拳打昏,甚至是將對方打成豬頭的念頭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他也不曉得為何會如此,總之,他就是看那個男人非常不順眼,且不順眼到想除去對方。

反正,他就是覺得那個男人配不上紫藤,也不認為那個男人會真心對待紫藤。

可惡!他右拳重重捶了下方向盤,感到無比挫折。

怎麼會這樣?今晚的他一點都不像是他,究竟是怎麼回事?著了魔嗎?抑或是中邪了?

眼見他氣成這樣,謝可憐心底也有股火在悶燒,她的眼眸竄出一把又一把的妒火,幾乎將她整個人焚毀。

「怎麼不說話?你該不會真是在生我的氣吧?」她明知故問。

心頭是火,可是講出來的聲音軟若棉花糖,眼眸再次回復到楚楚可憐的模樣,教人看不出她的攻擊性。

衛少陽一再告訴自己,她是無辜的,不該將莫名的怒火發泄在她身上,可一把火燒啊燒的,將他整顆心燒毀,所有理智燒盡,教他沒辦法馬上回應她。

「我真的不了解你為何生我的氣?今晚大家不是都相處得很開心嗎?連紫藤看起來都比以往要開心好幾倍,所以我實在想不出你在為哪件事生氣。」她說得好不無辜,刻意說苗紫藤也很開心,為的就是要他認清事實,他的女友是她,他該關心、在意的人也是她,其余人等,根本就不配與她站在同等位置。

「夠了!」他受夠了听她說紫藤有多開心,紫藤開不開心,他有眼楮,自然看得出來,不用她一再提醒。

「你該不會是為了我幫紫藤介紹男朋友一事而生我的氣吧?我真不懂,明明你自己也答應了,而且今晚的約會可說是完美無缺,每個人都很開心,為何要生我的氣?」

她氣啊!小小一個苗紫藤憑什麼佔據他的心房?論美貌,她勝過苗紫藤千百倍

,論家世背景、論學識才華,沒有一樣她是輸給苗紫藤的,苗紫藤憑哪一點跟她爭?

衛少陽也有病!明明就是她比較優秀,衛少陽想苗紫藤做什麼?

謝可憐說的每句話都對,每一句都說得他啞口無言。是啊!明明他自己也同意紫藤該交男友,那麼他在氣什麼?有什麼好氣的?

殘余的理智告訴他,該以平常心看待這件事,更要以樂見其成的態度去面對,但他就是做不到,除了生氣還是生氣,這怒火有針對謝可憐,更多是針對他自己。

今晚的他,變得不再像他自己,他該不會是病了吧?

「假如你覺得Tommy不夠優秀,配不上紫藤,沒關系,我再找另一個更優秀的介紹給紫藤。」謝可憐當他是不滿男方的條件,故意說要再介紹別的對象來氣他。

「不用了。」衛少陽粗著聲要她別多事。

「少陽,你這麼不開心,讓我也跟著不開心起來,我真的不曉得我做錯了什麼。」她可憐兮兮凝望著他,淚水在眼眶中滾動,就要落下。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累了。」眼見她要哭了,衛少陽隨便找了個借口堵她。

「真的是這樣嗎?你不是在生我的氣?」

「對,我並沒有生-的氣,-別多心。」說這話時,衛少陽覺得自己愚蠢至極,明明就在生氣,還得口是心非跟她說沒有,他到底在干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謝可憐開心一笑,挽著他的手,將頭枕在他肩上。

衛少陽于心底長嘆了口氣,不再將她推拒開來,開著車送她回家。

「少陽,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像是起誓般,她一字字說得無比清晰,要他記住她今天所說的。

「-在說什麼?」她的話隱約讓衛少陽覺得奇怪,但他也沒多想,只覺得她在隨口胡說。

「呵!我說你永遠都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給搶走!」謝可憐嬌笑地再次重復。

「-在胡說些什麼。」衛少陽再次當她是隨口說說,並不當真,也沒放在心上。

「我可沒胡說,是很認真的。」眼眸中的光芒再確定不過,可惜的是衛少陽的雙眸一直直視著前方,並沒有看見她眼底的堅決。

知道他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謝可憐也不在意,她開開心心枕著他的肩哼著歌,一首接一首,讓悅耳的歌聲在月夜中飄蕩。

今夜是凱旋之夜,可憐公主大獲全勝,順利的除去眼中釘,贏回男友,呵!呵!呵!

雙臂將衛少陽摟得死緊,嘴角噙掛的始終是洋洋得意的笑容,似已可看見勝利之日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到來。

衛少陽回到家便見母親端坐在客廳直沖著他笑,他看了看腕表,已接近午夜。

通常這個時候,注重美容覺的母親早就睡下了,今晚還不睡,必然事出有因,且他敢打包票,絕對是針對他而來的。

「少陽,你可回來了。」衛母笑得極為溫柔。

「媽,-怎麼還沒睡?」面對母親的笑容,衛少陽忙提起精神來,不顯露滿臉的疲累。

「我還不想睡。」

「是嗎?那我累了,先去睡了,媽,-也早點睡。」不管母親是真的不想睡,抑或是假的不想睡,既然察覺出母親是特地等他回來,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等等!你這小猴子別想給我開溜。」衛母當場看穿他的計謀,不許他溜走。

「媽……我並不是想開溜。」衛少陽好不無辜地望著母親。

「在我面前,你別耍小把戲。」衛母了解他甚深,知道他皮皮的想賴掉,但她可是忍著不睡,等了他一晚,豈會讓他有隨便開溜的機會?

衛少陽無奈的長嘆了口氣,既然被逮著了,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坐下,我有話要問你。」衛母拿出做母親的威嚴命令著。

「是。」衛少陽像個小兵乖乖听令,不敢再找借口開溜。

「今晚你上哪兒去了?怎麼回來臭著一張臉?」衛母起了個頭,首先關心寶貝兒子的情緒問題。

「沒,就跟朋友出去吃飯。」衛少陽狼狽的抹了抹臉,不曉得自己的臉看起來還那麼臭。

「跟哪個朋友?男的女的?」

「都有。」衛少陽可不打算讓母親知道對方的身分。

「呵!是嗎?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衛母當他在胡扯,寶貝兒子在外頭有哪些較為親密的朋友,她豈會不曉得?兒子長大嘍!不再是愛賴在她懷里撒嬌的小家伙,已是能獨當一面的大男人,想來真有點感傷呢!

「媽,-是知道了什麼?」衛少陽萬般無奈看著母親,不曉得母親的八卦系統發達到何種境界,會不會他今天打了幾次嗝、上了幾次洗手間,都在母親大人的掌握之中?

衛母笑得賊兮兮的。「謝可憐啊!」呵!這只小猴子還想瞞她?不曉得她正是那如來佛祖,他永遠都逃月兌不出她的五指山嗎?

「哦!原來是她。」

「你啊,別跟我裝得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真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在交往嗎?」衛母白了他一眼,要他別再裝模作樣。

「我的確是和她在交往。」既然母親大人已經知曉,就沒再隱瞞的必要,衛少陽大大方方承認。

「呵!我就知道。」姊妹淘給的情報果然無誤!據說這事兒早在社交界傳得沸沸揚揚,就他們做家長的不曉得而已。

「報告完畢,敢問母親大人,小的能上樓去休息了嗎?」衛少陽不認為交往細節有上報的必要,忙著月兌身。

「不行。」衛母可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他走,要他繼續乖乖坐下,她話可還沒說完。

衛少陽心知今夜想輕易月兌身是難了,唯有乖乖坐下听候母親大人訓示。

「我曾在幾個場合上見過謝可憐,她是個很好的女孩,知書達禮、為人謙恭,本身的教養讓人無從挑剔,加上她才華洋溢,真的是個讓人無法不喜歡的女孩。」說起謝可憐,不論是家世背景或自身的品貌才氣,都是會教人豎起大拇指贊聲好的女孩,因此在听聞到少陽正和謝可憐交往時,她是眉開眼笑、樂見其成。

倒是少陽挺會保密的,從不對他們提起和謝可憐交往的情形,是她按捺不住滿腔喜悅與疑問,才會特地選在今天問個明白。

「媽,-說的全都對。」母親對謝可憐的稱贊讓人十分認同,謝可憐的確是人人稱贊的好女孩。

「所以你該好好珍惜她,明白嗎?」

衛少陽一愣,不了解母親為何突然這麼說。

「我光看你臭著一張臉,就可以猜到你一定是和她有些小磨擦。要知道像她這麼好的女孩是該好好呵護、疼愛的,你的個性有時太沖,該好好收斂,否則你會嚇著她的。」言下之意,衛母非常期望謝可憐能成為她的媳婦兒,所以不許少陽過于沖動的個性嚇著謝可憐,讓她失去一個好媳婦兒。

「媽,現在說這個還嫌太早。」他還沒打算和謝可憐定下來,母親說得一副好像已經看見他們美好未來的樣子,讓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誰說早?你的年紀也到了,是該結婚定下來的時候了。」衛母可不許他再有那周游列國的心態,對于以前他愛玩常換女友,她是覺得他還年輕,的確是該多看看、多比較比較,可現在不了,他都交往過那麼多女友,總該知道哪種適合玩玩,哪種該娶回家來,而謝可憐正是他該娶回家好好疼愛的女孩。

放眼整個社交界,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女孩,他還有啥好遲疑的?

衛母就是怕他的漫不經心會讓她失去這麼好的媳婦兒,才會刻意提醒,要他把握幸福,別丟失了像謝可憐這麼好的女孩。

「媽,我還不急。」衛少陽告饒,初和謝可憐交往時,他是有動過和她共組家庭的念頭,但交往的日子一久,這念頭也被磨盡了,婚姻大事並非兒戲,他得好好考慮考慮才行。

「你不急,我可急了。」衛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媽,大哥都還沒娶,-不如催催大哥吧!」在危急的情況下,不陷害不在場的大哥怎成?

「我是已經拿你大哥沒轍了,這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有了謝可憐這麼好的女友,還有什麼好考慮的?明兒個買個鑽戒去向她求婚吧!」衛母干脆幫他下了個決定。

「媽!這太快了,我們還不是很了解對方。」衛少陽昏頭。

「如果你嫌麻煩,我可以幫你去挑求婚戒指。」衛母當他懶,自告奮勇。

「媽,-太夸張了。」衛少陽頭疼。

天!今晚是怎麼了?怎麼會覺得每個人都在跟他作對?就沒人打算放過他,讓他好好度過今晚嗎?

「我哪兒夸張了?我倒覺得你比較夸張,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我焦急地在為你的未來打算,你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不會是被龐大的工作量給忙傻了吧?」衛母真怕他這一傻會錯失大好姻緣。

「媽,我正常得很,-別擔心,OK?」難道他看起來真是傻呼呼?不然母親怎麼會這樣擔心?

「你這樣子怎麼教我能不擔心。」衛母搖了搖頭,仍是無法放心。

他理不出個所以然來,雙手一攤。「媽,我實在不明白,-為何急著要我結婚?」

「我急著抱孫子呀。」衛母說出最好的理由,她年紀也大了,自然想享受含飴弄孫的滋味。

「叫二哥、二嫂生嘛!」眼下有現成的人選,何必強逼他呢?

「你這話當著我的面說就算了,最好別在你爸面前提。」說到離家結婚的次子,衛母的臉色不大好看,在他們夫妻心底,沒有雙方家長主婚的婚禮,並不算是真正的婚禮,更遑論是和姓花的結為親家,不論怎麼看都使衛家顏面盡失。

丈夫為了這件事對少商非常不諒解,她則是又急又氣,急的是怕少商就此和丈夫的親情有了難以彌補的裂縫,氣的是少商為了花藜不顧父母的看法,執意與花藜結婚。

每回一想起這事,她就頭疼不已。說到底,她是疼少商的,總不希望看著少商和丈夫這麼下去,唯一慶幸的是少商還是管理著家族飯店事業,會有機會修補父子倆的情感的。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且已成定局,何必再堅持己見?」話是這麼說,但父親的固執是有目共睹,想要在一夕問改變父親的看法,並不容易,唯有父親放棄對花藜的成見,才有辦法打破現下的僵局。

「你二哥的事我來操心就好。你呢,目前最要緊的是想辦法把謝可憐娶進門。」說到底,衛母是打定主意非要少陽娶謝可憐不可。

話頭又兜回他身上,衛少陽感到無力。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與謝可憐近來愈來愈難以溝通,現在就要他跟謝可憐求婚真的是太過急躁,更何況心底還有許多不確定,豈能說結婚就結婚?

「你只要記住我非常喜歡有她這個兒媳婦就成。」衛母相信,等謝可憐進門後,她們婆媳倆一定會相處得非常愉快。

「媽,既然-這麼喜歡她,干脆收她當干女兒算了。」衛少陽幫母親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這只小猴子在胡謅什麼?!」衛母不悅地輕拍了他一下,要他最好快快將她交代的事給辦妥,這樣子她就不會成天在他耳邊嘮叨。

「我沒胡謅啊!」他是誠心建議,絕非隨便說說。

「得了!反正你別忘了我說的話就是。」她當少陽的小小反對是在逗著她玩,其實少陽是很喜歡謝可憐的。

呼,跟少陽扯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快一點了,她也累了,該上去好好睡個美容覺,不然明天起床肯定會有黑眼圈。

她拍了拍少陽的肩頭,要他乖乖听話,快快將她中意的媳婦娶進門。

目送母親上樓,衛少陽發現他的頭更痛了,心情郁悶到無從紆解。

今天的他過得糟糕透頂,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能夠讓他開懷大笑,每一件事都不照他的心意走,且專門與他作對,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他的心情真的很糟、很糟……

低斂的眼眸一想到晚上紫藤和那個叫Tommy的年輕人有說有笑,就更加陰郁,他已經很久沒有心情這麼壞過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來告訴他?

黑暗中,一道幽冷女性嗓音透過話筒響起。

「你幫我查查苗紫藤的身家背景,她身邊的人事物一概不能放過,能有多詳盡就多詳盡。」謝可憐受夠了苗紫藤像不散的陰魂卡在她和衛少陽之間,既然苗紫藤是不散的陰魂,那麼她就會想法子來教苗紫藤魂飛魄散,再也無法從中作梗。

在電話那頭的私家偵探馬上記下苗紫藤的大名,絲毫不敢怠慢謝家公主交代下來的要務。

「如果你將這事辦得很妥善、完美,事後我給你的酬勞絕對令你滿意。」有錢能使鬼推磨,謝可憐深信高價的酬勞絕對可以買到令人激賞的服務。

「沒問題,只要謝小姐您一句話,小的絕對竭誠為您服務。」私家偵探對她打包票保證。

人生在世,除非是從不犯錯的聖人,否則一定會有一、兩件不想教旁人知曉的私密事,他相信苗紫藤也不例外,只待他努力挖掘出來貢獻給謝可憐。

「記住,不論是多麼細小不起眼的事都不許遺漏。」謝可憐就怕他會覺得有些事微不足道,但有時候一個小事件都能成為最好的攻擊利器。

「是,我一定會巨細靡遺向您報告有關苗紫藤大大小小的事。」私家偵探拍胸膛向她保證,絕不會有任何遺漏。

「很好。」謝可憐眼眸迸射出寒光,嘴角則噙著森冷的笑容,幸運之神會站在她這邊,她等著張大眼看苗紫藤哭著離開。

呵!呵--呵!呵!呵--呵--

假如苗紫藤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助理,對衛少陽沒有任何影響,她是壓根兒都不會理會苗紫藤這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可苗紫藤偏偏不乖乖當她的秘書助理,非要和她爭衛少陽,那麼她使出任何手段來保有衛少陽也是很正當的嘍!

謝可憐不認為請私家偵探調查苗紫藤有何不對,她可是要「光明正大」保住她的男人,使出任何手段、方法,都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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