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街後,為了免掉其余麻煩,招惹更多打著正義旗號之人,宮穹魈特意找了間毫不起眼的小店住進,他在要住進野店里前,先以披風遮掩傷口,避人耳目。
一路上,在不知他傷勢是否嚴重的情況下,虞絲蘿怕他會倒下,皆以雙臂扶持,盡管宮穹魈對她再三保證設事,可她仍無法放心,執意要扶他,宮穹魈為了使她安心,也就由著她去。
在小二哥帶著敬畏的目光領著他們進人干淨的房間。退下後,虞絲蘿連忙解下他的披風,想察看他的傷勢。
「我沒事。」他抬手制止,不想讓她瞧見血肉交錯的傷口。
「不!我得眼見為憑。」她緊咬著下唇搖首。
「你還是這麼固執。」他笑了笑。
「而這固執是為你好。」見他沒有再反對的意思,她輕手輕腳溫柔地解開他衣衫,動作自然到連她本人都感到吃驚。
怎麼會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應當是要敬他而遠之,怎地,非但沒與他保持距離,甚至視月兌去他的衣衫為理所當然之事,不過情況不容許她想太多,也沒準許她分神去欣賞他那偉岸結實的胸膛,他手臂上的傷口已吸引掉她全副的注意力。
她驚呼一聲,顫抖的小手輕觸他沒受傷的部位,千千淚珠再次凝結于眼眶中。
「別怕,這只是小傷,我不會有事。」他哄著她,也是不覺這點傷有啥大不了,在他這個醫者眼中,凡是要不了命的傷都算是小傷。
「血……還在流。」她強忍著淚意,掏出手絹為他止血,在她又瞧見他背後的三道刀劍傷後,淚水終究是忍不住紛落而下。
「別哭!」感覺到她正躲在他身後暗自哭泣,他輕哺道。
她用力搖頭,將放置在他手臂上的手絹移至他的背部,此時她恨不得自己能多上幾只手來為他的傷口止血。
「絲蘿,你別為我擔心,我明白自己的傷勢不重。」見她久久不語,他倏地轉過身將她納人懷中。
倚靠在他懷中,淚珠滾落得更凶更猛,她哭得無法克制,一顆心痛得不知如何自處。
「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持了。」手臂及背上的傷口都不及她眼淚所造成的效果,她流淚。他心痛。
「不!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的!」這是她無法推卸的責任,也是她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方!為何不能保護他?!偏要他來保護自己?!她太沒用了!
「胡說!不是你的錯!」她的自責惹來他的低斥,他可不容許她有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果沒有我,你根本就不會受傷,是不?」她哭得眼楮腫得老大,凝望著他。
「如果沒有你,我的身體或許不會受傷,但我的能源會被撕成千片萬片,再也無法復原。」輕捧著她的臉,炙熱的唇舌-一吻干漫布在小臉上的淚珠,將她的心痛嘗人口。
「我……不想害你,答應我,若下回遇見相同的情形,你不要管我,好嗎?」只要他安然無恙就好,就算要她的命她都不在乎。
「不想害我,就永遠留在我身邊,失去了你,我不過是副行尸走向的空殼,不再是宮穹魈,或是你想看我每日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對她,他是永不會放手,不論發生任何事。
「我會害你受傷的!」她想待在他身邊,非常、非常地想。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她的心早飛向他了,她根本就離不開他,也不願,可如今又怕會成為他的包袱害了他,是以,她不敢妄想留在他身邊。
「只要我的心一天不受傷,就不要緊。」身體上的苦痛哪及得上心靈的痛苦。
「你……不後悔?」她被他說服了,心蠢蠢欲動。
「永不!你呢?可後悔跟著我?」他反問。-,
「不!我也永不後悔。」她堅定道。跟著他就算要刀里來火里去,她都不會有所畏懼,只因有他在身邊。
「很好!」她的回答令他很開心,也知道自己真心的付出沒有白費。
「啊!我們得處理你的傷口,它們還直淌血。」本已被他止住的淚水,一想到血淋淋的傷口,又濕了眼眶。
「來,你先用這瓶藥幫我清洗傷口。」遞給了她一瓶藥水。
「好。」接過藥水,她深吸口氣,不去想那傷口的可怕,僅想不讓他再失血。
輕輕地、顫抖地,倒下瓶中的藥水,依他所言清洗著傷口,在藥水接觸到他的傷口時,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呈現僵硬狀態,冷汗一顆顆自他的背脊凝結流下。
「很痛?」她太不小心了,居然還是弄疼了他。
「沒關系,繼續。」忍著刺激的痛楚,他抿著唇道。
「嗯!」惟今最重要的是快速清洗過他的傷口,以免延長他疼痛的時間,虞絲蘿試著橫下心來,以藥水仔細地清洗過他背上及手臂上的傷口。
「好,再來,幫我把這藥粉撒在傷口上。」好不容易清洗完,宮穹魈的身體不再呈現僵硬,冷汗不再直冒,遞了一瓶藥粉給她。
「好。」接過藥粉,她小心且仔細地撒在傷口上,爾後,取來干淨的布條為他綁好,以防他不小心又觸動傷口。
宮穹魈默默地看著她溫柔的動作,在處理他傷口的時候,他明白她盡量不使他感到疼痛,她總是這麼善良,之所以選那瓶藥水來清洗傷口,是因為他知道那藥水在接觸到傷口時會產生似燒燙的灼熱痛,但效果最佳,不會使傷口化膿,有了她的柔情以待,所有疼痛早就不翼而飛。
「好了。」確定布條老實地包裹住他的傷口後,她終于松了口氣。
「謝謝你。」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套嗎?」他的一句謝謝,使她覺得兩人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老遠,令她不踏實、沒有安全感。
「的確是不需要。」他一曬,起身走至床畔坐下。
短短的一句話,又拉回兩人的距離,兩顆心似正緊緊相倚。
受了傷的宮穹魈並不安分,他輕拉她人懷。
「你受了傷。」考慮到他的傷勢,她根本不敢依附著他,可又怕掙扎會使他的傷口裂開,她惟有靜止不動提醒他。
「我知道,我只是想感受你在我懷中,確定你沒消失。」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輕哺。
「我不會消失的,相反的,我還怕你會消失不見。」她輕搖首,小手怯怯地環往他的腰桿,確定不會踫到他的傷口。
「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可惜你不知道。」明知不該怪她,她已遺忘一切,他還是忍不住抱怨。
「告訴我,你等了我多久?」她想知道屬于他們倆私密的過去。在他等她的同時,她在做什麼?應是在慈雲庵長日陪伴佛祖念著佛法吧!
五年多,卻讓我有一輩子漫長的感覺。」歲月流走,在他以為她是記得他的時候,她卻不記得他;以為是兩地相思,卻只是一方思念。
「可直到現在,我仍是記不起你。」片片段段浮現的畫面都有他存在,但她就是無法連貫。
「我知道。
「如果我一輩子都記不起你,怎麼辦?」他——會不會就此放棄?她有些緊張,也感到害怕,怕他就這麼丟下她不管。
她不要再回慈雲庵!不要回虞家!她也不要嫁給杜滄海,她只想永遠待在他身邊,永遠。
「一輩子記不起我,我還是會陪著你、愛著你,以相同的心情。」他不要她為未來憂心,他要她快樂。
「你真的很愛我。」惟有愛,才能使他對她如此包容
「是啊!我是愛慘你了。」簡直可說是愛她到深處無怨尤,以前在沒遇上她之前,他知道終有一天,他會愛上一個女人,會獻上真心,但沒想到,他會像個無底洞般付出,只求她快樂一笑。「「
「我不敢說從前的我愛你有多深,但我想說,現在的我,對你是有感情的。」這麼說是保守了點,實際上,她想說的是,她已經愛上他了,愛得無法自拔,沒有人能將她自這段感情中抽離。
「我很高興!」听出她話中涵義,再由她先前護著他的行為佐證,他早已知曉她對他是有感情,也獻上了她的心,可由她親口說明,仍是教他高興地緊緊擁住她,舍不得放手。
「啊!輕點,你受了傷。」她輕呼一聲,怕他會因激動而不小心扯動傷口。
「無所謂!」他不在乎地激動吼道。
兩顆曾經緊緊相傳偎的心,此刻又緊緊貼在一塊兒,感受彼此的情深悸動。
虞絲蘿的嘴角噙著幸福的笑靨,盈盈暖意充斥于心間,這是她同杜滄海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感受,假如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不知該有多好。
奇怪!奇怪真奇怪!小琉衣偏頭想了許久,就是覺得奇怪。
那個杜伯伯不是告訴她,很快就可以見到娘娘了嗎?怎麼走了那麼多天,又是騎馬又是坐馬車的,就是不見娘娘的蹤影。而且一路上出現的人愈來愈多了,他們都叫杜伯伯師父、師叔的,看她的眼神也都怪怪的,好似很討厭她,她不是壞孩子啊!雖然沒有告訴家人一聲,便偷偷溜出家門,可她其他的壞事都沒做過,為何他們要討厭她?
更奇怪的是,杜伯伯對她的態度也變了,不像頭幾天那樣和善,看她的眼神中充滿厭惡,他不是爹爹跟娘娘的好朋友嗎?還有,每當她問起娘娘的事,以及為何還不見娘娘的蹤影,杜伯伯就很不耐煩地要她閉嘴別吵,害得她現在愈來愈怕見到杜伯伯了。
這里的人愈來愈奇怪,也愈來愈教她害怕,到底她何時才會見到娘娘或是爹爹。
她皺著眉憂心地想了許久,房里待久也門了,不如出去走走晃晃,或許會讓她好運地踫上爹爹或是娘娘呢!
隨想隨行動,她開心地打開門扉,外頭沒有人,正是她出去晃晃的好時機,不知是否是她多心,總覺得那些叔叔伯伯似有若無地看住她,不讓她隨意亂跑,她不是壞小孩啊!不會為他們帶來麻煩的,為何他們老是不讓她往外走?
還是說他們本身就討厭小孩,既然如此,為何要帶她上路?
她著實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無聊地采了朵粉紅色的小花要著玩,忽地眼尖地瞧見兩個討厭她的大叔往她這邊走過來,她心生一計,連忙躲進花叢間,不讓他們發現她,否則又要被關進房里,那實在是大無趣了。
「哼!一路上讓那小丫頭跟著,我看了實在心底有氣,若非師叔特別交代,我早教訓她了。」一名萬劍門的弟子正為自己的師父——萬大豪抱不平,他可是在一接到師叔的通知便趕來,幫忙看住宮穹魈的女兒,不讓她逃走。
不過那宮穹起的女兒也是笨,隨便師叔三言兩語便給騙著了,哈!實在是蠢啊!
「師兄,你就忍忍吧!我師父曾說過,要不了幾天即可惜由這臭丫頭好好教訓宮穹魈那惡賊。」拍拍師兄的肩膀,說著師父特地交代下來的話,這次為了宜琉衣這丫頭,可是出動了萬劍門里他所不曾見過的弟子,其中包含有萬大豪及杜滄海的徒弟。
躲在花叢間的小琉衣將他們的談話內容听得清清楚楚,她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萬萬都沒想到這些人是披著羊皮的惡狼,他們不是真心要帶她去見娘娘、全是想抓她來要挾爹爹就範啊!
好可怕!好可怕!她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她在這里,不然就完了!
她得找時間選出去,愈快愈好,對!她一定要走!走得遠遠的,不讓這群壞人害到爹爹。
她嚇得屏氣凝神,看著他們經過她面前,在確定他們離開,不會再回身後,她馬上自花叢間竄出,頭也不回拔腿就跑。
快跑!快跑!她使盡全身氣力用力往外奔跑,只要逃離了這間客棧就不會有事了。
快逃!快逃!
在她拼命奔逃時,面前突然出現一人擋住她的去路,使得她來不及閃躲沖撞上去,爾後重重跌倒在地。
這一跌是跌痛了她的小,可她沒敢喊痛,一心一意想跑,也沒時間去痛哭流涕,忙著爬起身。
「小琉衣,告訴伯伯你要上哪兒去?」陰沉的聲音由上方傳來,小琉衣這才曉得她撞到的人是那個偽善的杜伯伯。
「沒……沒有啊!杜伯伯,小琉衣自己覺得很無聊,所以自己跟自己賽跑玩呢。」冷靜!冷靜!千萬別讓他瞧出她已知道他們打的壞主意!
她佯裝什麼事都不知道,天真無邪笑道。
「是嗎?那你可跑錯地方了,淨是往外跑,如果跑丟了,要杜伯伯如何跟你爹娘交代,是吧?」杜滄海笑笑地拎著她往回走。
「呵!呵!我爹爹和娘娘肯定不會怪杜伯伯的,是小琉衣自己頑皮嘛!」她干笑,心底著急得很,怎麼辦?!這一被拎回,下回可還有再逃跑的機會?可如果她出拳打他,他是個大人,她又怎麼打得贏?!
鳴……誰來幫幫她?!
「那你就別頑皮。讓杜伯伯不好跟你爹娘交差。」拎著她回到她的房間,確定她不會再在他沒留意時亂跑,目前她尚不知他的計劃,可也不能讓她亂跑,如果讓她給跑丟了,那他所有計劃豈不是前功盡棄。
「是!」表面上小琉衣順從了他的話,實際上,她正思量該如何偷跑,才不會再被發現。
在把小琉衣關進房里後,杜滄海特地派了兩名弟子悄悄守著她,以防萬一。
這-晚,小琉衣強忍著恐懼,戰戰兢兢撐過晚餐,等到外頭燈火盡暗,再無人聲、走動聲,她偷偷背起小包袱,小聲地推開房門,左右來回張望,再三確認無人守在暗處後,悄悄地踏出房外,輕聲地關上房門。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在她腳底抹油似的逃跑時,衣領猛然被往後揪扯住,整個人被抓在半空中,容不得她逃離。
她舞動小小的身子,急著掙月兌來人的鉗制。
「小琉衣,你該不會又是要告訴杜伯伯你無聊睡不著,想半夜起來跟月亮賽跑吧?」幸好他的警覺性高,在听聞到有人開啟門扉的聲音時便起身察看,否則豈不是讓她給逃了……
這個小雜種!果然是宮穹鈕的女兒,和他一樣賊性難改,老的喜歡偷別人的女人;小的倒是喜歡在半夜行動。
「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見東窗事發,她開始拳打腳踢大聲叫嚷,奈何她小小身子發揮不了作用,僅能像只小動物般被拎抓著。
「哼!要我放開你?!談何容易。」杜滄海邪惡一笑。
所有弟子被她的叫嚷聲引來,每個人急急沖出房門,看個究竟。
「師父!"
「師叔!」
「這小雜種約莫是知道我們的計劃,正想像只耗子般逃走。」他以最不屑的口吻道。
「哈!可惜小耗子是逃不過師父的手掌心。」身為弟子,當然是得為師父歌功頌德一番。
「我才不是小雜種!也不是耗子!你們這群只敢欺負小孩的壞人!」小琉衣惱怒大叫。
「你就是不要臉的小雜種!小賤人!」社滄海齜牙咧嘴嘶吼道,所有新仇舊恨全加諸在她身上。
「我不是!我不是!你這個大壞蛋!大惡人!」受此侮辱,小琉衣氣憤地叫得更大聲。
「我師父說是你就是!」
「我不是!我不是!」她的一雙小腳蹬個半天高,正巧踢中那人的嘴,讓他吃了滿嘴沙。
「可惡!臭丫頭!」那人一怒之下,用力地掌摑小琉衣的女敕頰。
啪的一聲,小琉衣的臉馬上呈現紅腫,右頰腫得像饅頭一樣。
小琉衣咬住牙,問聲不敢痛哭,她不會讓旁人笑她,她不會哭!就算很痛、很痛,痛得她臉都麻了,牙齒都要掉了,她還是不能哭。
她是宮家人,是宮穹魈的女兒,她不能哭!就算真要哭,也要等到自己一個人時再偷偷哭,絕不能在敵人面前顯現出她的軟弱來,用力吸了吸鼻子,硬是不掉淚。
「哼!你這副臭模樣教我看了就一肚子氣。」對于弟子的惡行,杜滄海壓根兒沒阻止的意思,他可以縱容所有人教訓她,反正只要不打死即可。’‘
小琉衣臉痛得說不出話來,嘴里隱約可以嘗到血腥味,沒辦法開口罵人,她改以眼神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瞼我?!你還敢瞪我?我沒殺了你還算是便宜了你這小雜種。」她不服輸的瞪視惹來杜滄海更多的怒火
「師父,再讓我代您教訓、教訓她!」這一群是急著討好自己師父的人。
「師叔,弟子也願意代您效勞。」這一群則是急著為萬大豪報仇的弟子。
.「哈!看見沒,那麼多人討厭你啊!小雜種。」杜滄海暫時沒再毒打她的,他要慢慢折磨她,折磨她就等于折磨那對狗男女,痛快啊!
「呸!」好不容易,嘴比較沒那麼麻了,也恢復些氣力,她朝著杜滄海吐了口口水,完全不怕死。
「師父!」
「師叔!」她的舉動無疑是氣壞所有人。」你好大的膽子啊!」以衣袖抹去臉上的唾液,抬手制止住激動的弟子們,「你可听過父債女償?」
小琉衣冷冷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那狗賊父親搶了我的女人,兩人還活不知恥地生下你這個小雜種,你大概不知道吧?」可恥的過往,令他氣得咬牙切齒說出口,他要她知道她的父母犯下多麼令人不齒的事。
「你是壞人,我娘當然不會喜歡你,像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有人喜歡。」小琉衣全豁出去了,不管這次開口會造成多大的疼痛,一股腦兒地將話全盤托出,話一說完,她的右頰是痛得不得了,可她好得意,總算讓她在口舌之上為爹娘討回些公道。
「是他們兩個不知羞恥!不然不會有你這個小雜種!」杜滄海被她的話氣得渾身發抖,沒辦法自宮穹魈身上討回來的賬,他就發泄在小雜種身上,他揚手用力揮向小琉衣的左頰,將她打跌飛出去。
小琉衣整個人呈拋物線飛跌出去,是她運氣好,正巧跌在軟泥上,否則肯定會摔斷骨頭。
這一巴掌打得並不輕,小琉衣一張小臉上浮現出痛楚,嘴角隱隱流出鮮血,眼前是一片黑暗,她緩緩地甩動頭部,想看清楚些。
好痛……她的臉、她的手、她的腳、她的身體都好痛、好痛,可是她還是記得不能哭,絕不能服輸地在惡人眼下痛哭,盡管她痛得要死,也不能輕言掉一滴淚。
「哈!哈!哈!你不哭沒關系!我就要讓你瞧瞧我是怎麼拿你來對付你爹的!」見她嘴角流血,杜滄海內心著實痛快不已,爽快啊2這一巴掌打在她臉上,仿佛是打在那不貞的女人的臉上,讓他快活。
小琉衣的小手緊扒著地上的軟泥,恨自己無用,就要害爹爹受苦了,她的頭好暈……好暈,她好像就要否過去了,在暈倒前,她的內心還在掙扎著,一方面希望爹爹不要上壞人的當,跑來救她;另一方面卻又希望爹爹能快些發現她不見了,趕來救她。
爹爹!娘娘!快來啊!小琉衣好怕、好怕啊……
「咚」的一聲,她再也撐不住沉重的身子,頭一偏,神智陷入黑暗幽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