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整天,華梟拖著疲累的身軀,懶懶地解開束縛脖子一整天的領帶,隨手將解下的領帶扔在桌上,他舒服的嘆了口氣,眼角忽地隱隱發覺不對勁。
他的房間被人動過!
不會是李媽,雖然他的房間都是李媽在整理,不過李媽了解他擺放文件的習慣,從不會更動他擺放的方式可是他卻發現有些文件被移動過,盡管對方刻意要保持原狀,但仍逃不過他銳利的法眼,光憑一些小小角度上的不同,就足以證明他不在家的期間房間遭人徹底翻找過。
「想找什麼呢?」他懶懶地挑了挑眉,輕笑。
房里除了一些普通文件外,他是不會把公司機密放在如此明顯的地方讓所有人來翻閱,掃了眼房內較貴重的物品,一如他的意料,全都擺放在原處,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對方是沖著什麼來的。
不就是他脖子上的螭龍玉鎖?!想想這些年來,有多少人曾為了螭龍玉鎖前僕後繼跑來找他?
先是金錢攻勢,央求他高價賣出螭龍玉鎖,可惜他大少爺不缺殘,也不像對方所想的那樣看重金錢,只好讓對方鎩羽而歸了。
接下來便是獻出美人計,企圖用美人將他迷得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乖乖獻寶;可惜呢,他們派出的多位美人皆不符合他的脾性,當場使得美人開始自我懷疑,不再確信自己艷冠群芳、姿色過人。
後來對方發現金錢、美人皆收服不了他,就派人威脅。抱歉的是他同樣不吃這一套,先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後,再惡意地嘲笑對方學藝不精,他也因此成了對方口中難搞的棘手人物。
他會很難搞嗎?他苦思地撫著下巴,順手倒了杯紅酒,細細品嘗。
他以為他是個和善的好人呢!
瞧了一眼被翻動過的房間,來翻找的人絕非昨晚那個「人小氣不小」的女人,而是另一方人馬。
呵!她可知道有人正和她一樣覬覦著他脖子上這塊螭龍玉鎖?若她知道了,肯定會急吼吼、氣呼呼地想將螭龍玉鎖趕緊拿到手吧!華梟覺得有趣地發笑,輕輕啜了口芬芳的紅酒。
她是哪一家派出的人馬?封家,抑或是司馬家?
「喀啦!」華梟耳尖的听到陽台上傳來細微的聲響,這項發現更加深了他眼底的笑,他慢條斯理地解下掛在胸前的螭龍玉鎖,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玩,這畫面教躲在外頭偷窺的人兒嚇得冷汗直冒。
要死了!她忍受夏夜的悶熱,苦苦守在陽台,飽受蚊蟲叮咬之苦,看他享受的在屋內吹冷氣、喝紅酒恣意快活也就罷了,現在他居然不把螭龍玉鎖當一回事,拿在手上拋著玩,要是一個不小心給摔碎了怎麼辦?
秦舞狐躲在外頭看得火冒三丈,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沖進去先給他一頓好打,再將螭龍玉鎖搶回來!不過理智及時阻止她的愚行,經過昨晚的交手,她已確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想平安拿到螭龍玉鎖得靠智取,絕不能與對方硬拼。
她得想法子……想個好法子才行。
秦舞狐苦著臉,瞪著里頭的男人,短時間內她是想不出法子來,因為她現在萬分的想揍他……
瞧他那是什麼嘴臉?!螭龍玉鎖不是塊平凡的玉哪!那可是前朝高宗御賜給封家的寶物,它代表著家族榮耀,只是不小心被惡人竊去流落在外百年,不然他以為憑他華梟的身份,會有幸窺得螭龍玉鎖的面貌嗎?更甭說是踫觸了。
當她在心底嘀咕個不停時,接下來屋內的那一幕幾乎嚇得她心神俱裂——
那個惡徒!居然……居然將指頭套進系任玉鎖的繩結上轉著玉鎖玩,有好幾次玉鎖都差點飛出他的掌控之中,幸好他都及時搶救回來,但也讓躲在外頭偷看的她嚇得半死。
天!他到底知不知道螭龍玉鎖代表的意義?!
她忿怒的以雙拳對著空氣揮舞,恨不得現下可以痛扁他,以懲罰他對螭龍玉鎖的不敬。
該死的!該死的!螭龍玉鎖該落在知道愛護它的人手中,而非是落人蓄意玩弄它的人手中,尤其是華梟。
透過酒杯的反射,華梟清楚地看見窗外那張忿恨的小臉。
哈!好有趣!她被氣很快吐血了,看起來似乎恨不得痛扁他一頓,偏又沒膽子闖進來,看來她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嘛!
哈!哈!哈!
他得意發笑,假如他不小心把螭龍玉鎖摔在地上,她會如何?恐怕是當場昏過去吧!
呵!呵!有趣!太有趣了!
為了多看些她可笑的反應,他故意讓掌中的螭龍玉鎖不斷地月兌出掌控,卻又能及時救回來,看著她的臉反復轉變,他心情大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舞狐自認為她的耐性已到極限,現在不是螭龍玉鎖被他愚蠢毀去就是她亡;為了螭龍玉鎖,她可以拋頭顱灑熱血,也不容許那個姓華的再次褻玩。
像個復仇女神似的,她一腳踹開陽台上的落地窗,怒火奔騰地瞪著他。「姓華的,我警告你,別再隨便拿螭龍玉鎖的安危開玩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現在她哪管得著對方是否能窺得她全貌,或是她會被以私闖民宅的名義擒抓而移送法辦,總之,她一切以螭龍玉鎖的安危為前提就是。「請問小姐是哪位?何以親自上門興師問罪?我記得螭龍玉鎖是屬于我的,我要怎麼玩它都是我的事,與小姐無關不是嗎?」他無辜的眨了眨眼,末將她的怒氣放在眼底,而且還刻意學古人講話文謅謅的。
哈!她氣紅了眼的模樣好玩透頂,如果再加上張牙舞爪的模樣,鐵定會更有意思。
「誰說它是你的?!若非螭龍玉鎖被無恥之徒偷走,此時它也不會落入你的手中。」她朝著空氣揮揮拳,想像是在他臉上揮舞兩拳,以減輕心中怒火,以免她當場氣得腦中風。
惡心的家伙!她都已經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何必在她面前裝斯文,惡!「哦!那與我何干?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將它從在‘跳蚤市場’擺攤的吉普賽人手中買回來。」他痞痞的笑了笑,特意強調「跳蚤市場」四個字,好讓她漸漸平緩的怒火益加高漲。
「你……你說什麼?!跳蚤市場?!你從跳蚤市場將它買回?!」秦舞狐抖著手指,簡直不敢相信雙耳所听聞到的消息。天!跳蚤市場?!代表家族榮耀的螭龍玉鎖居然會有淪落到跳蚤市場的一天!
天啊!她無法接受這個可怕的消息,她快昏了!快昏了……
「是的,就是跳蚤市場,我還記得它很不起眼的被擺放在英國一個小村落所舉辦的跳蚤市場內。很可惜的,就算你現在問我是在哪個村落買到它,我也無法給你正確答案,因為我忘了。」他無奈地攤開雙掌,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英國……英國,它居然飄洋過海流落到那麼遠的地方。」嗚……
好想為遭遇淒慘無比的螭龍玉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沒錯,你想知道我花多少錢得到它嗎?」他咧嘴笑著,看她一副快哭的模樣,實在覺得好笑,不過是一塊據說代表家族榮耀的玉,值得她這麼難過?
「不,我不想听。」秦舞狐用力搖頭,螃龍玉鎖自小在她心中便是至高無上的象征,她壓根兒不想知道洋鬼子如何糟蹋它,一點都不想!「五十英鎊!還算是個不錯的價吧!」華梟根本不管她听是不听,徑自報上當初買下螭龍玉鎖的價碼。
秦舞狐聞言驚得倒抽口氣,什麼?!偉大又無比崇高的螭龍玉鎖僅值五十英鎊?!老天到底長不長眼?!「阿逗仔」到底了不了解螭龍玉鎖是何等尊貴?!竟然……竟然以新台幣不到二千五百元的價格將它賣出。
鳴…………她的心碎了!想必螭龍玉鎖知道它自己被賣出的價碼時,定也和她一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看你也很同意我的話,才會感動到哭了。」華梟惡意屈解她的淚水。「太過分了!你們一點都不了解螭龍玉鎖是何等的崇高,它怎會只值二千五百塊?!」她氣得跳腳,想殺人!想扁人!頭一個目標就是猶不知死活、兀自發笑的華梟。
「是嗎?可是就我所知,我還買貴了呢!"他涼涼的提醒她。
秦舞狐此時已氣到說不出話來,僅能惡狠狠的瞪著他,期望能以目光殺死他,不然教他重傷也成。
他呵呵笑兩聲,拿起桌上的紅酒啜飲一口,重要的螭龍玉鎖就擱在桌上綻放著光芒,吸引著她的目光。
看他那麼不在乎的當著她的面把螭龍玉鎖放在桌面上,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行搶,那太難看了;她還有她的自尊要顧,得好好跟他談判才成。
「咳!華………華先生,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歡這塊玉,不如你就做好人將它賣給我吧!」她偽裝出一張討好的臉說道。
「想要買‘我的玉’,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報上名號來嗎?」他特意強調玉是屬于他的,教她繼續保持討好的姿態,否則他大爺一個不高興,就會轟人出門。
「是!是!是!我叫秦舞狐。」盡管心底嘔得要死,仍得佯裝出一張笑臉來,鞠躬哈腰的,只差沒耍戲法來討大爺他的歡心了。
‘秦……舞湖?在湖上跳舞?」看了看她,覺得她的人與名字有些不搭軋。
‘呃……不是,不是那個湖,是、是……」嘔啊!每次要解釋自己的名字時,總得掙扎者半天還吐不出半個字來。
「是什麼?」華梟催促著。
「是狐狸的狐……」接下來的聲音細小如蚊蚋,如不細听,恐怕會听不見。
「狐狸的狐?」華梟以一副怪表情看著她,隨即仰頭大笑,他笑得極為夸張,仿佛從未听過這樣有趣的名字。「跳舞的狐狸?!哈!哈!取得好!這個名字取得好。」
難怪,難怪他先前會覺得她像是只未成氣候的可愛小狐狸,原來她的名字真帶有個狐字,這個名字適合她!再也沒有其他名字比這個要來得適合了。
爽朗的笑聲激得她脹紅了臉,巴不得馬上挖個地洞鑽進去,直到世界未日再出來。
可恥啊!都怪她媽,說什麼要生她時,在夢中看見一只可愛的小白狐在跳舞,于是特地幫她取這麼個可笑的名字,害她從小就體會何為人情冷暖,她一生中接受過的訕笑夠多了,不必姓華的再來錦上添花。
「哈!抱歉,我真的是覺得你的名字取得很好,很適合你。」他笑到眼淚都掉出來了,仍止不住笑聲。
「沒關系,現在你知道我的名字,笑也笑夠了,可以把玉賣給我了吧?"她板著臉,沒半點想笑的心情,只想快快拿玉,速速走人。
「你姓秦?和封家、司馬家是啥關系?」拭去眼角的淚水,他好奇地問道。難道除了封家及司馬家外,又蹦出個秦家來搶玉?
「哼!我可與姓司馬的那堆人沒有任何瓜葛。」她不屑地撇撇嘴
「照你話中意思听來,你就是封家派來的嘍!」以她的話猜測,搶玉的人仍是這兩派人馬,沒多出個第三方。
「對!」秦舞狐很驕傲的抬頭挺胸。「那個玉……」
「我不賣。」
「什麼?!」秦舞狐眨眨眼,不敢確信自己听到什麼。
「我說我不賣!」華梟很好心的再次重復。
「你………你!你既然不賣,為何要跟我扯那麼多?!」惡劣之極啊!她快氣死、氣炸了!這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原以為他是很有誠意的要和她談,那她也展現出她的誠意來,萬萬都想不到她被他給騙了!
他當她是傻子耍?!
「我不以為想了解小偷的來歷有什麼不對。」呵!又生氣了,可愛的小狐狸。
太惡劣了!太惡劣了!他簡直是萬惡之首!她氣得來回踱步,雙手緊握成拳,好想打他………不行!她得冷靜下來,她打不過他的,只能靠智取!對!就是智取,她是個有智慧的人,怎能與他一般見識?
她要冷靜下來,冷靜!
「對了,這是你昨晚留下來的飛刀,要不要帶回去?」像是突然想到似的,華梟由抽屜中取出數把銀色飛刀,他還很好心的一字排開,讓她點數清楚。
惱啊!火啊!遇見人家存心污辱她,她老乖乖的任人欺凌,她就不叫秦舞狐!
猛地,她一咬牙,如野生動物遇上勁敵般,使盡全力跟敵人硬拼,在拼斗的同時,仍不忘奪取獵物。
去他的尊嚴!遇上這痞子,尊嚴根本就不值半毛錢,她又何必展現出泱泱風度來。
既然他這麼惹人厭就怨不得她小人了,指尖剛要踫上螭龍玉鎖時,他已搶先她一步將玉搶過戴上。
「你這個討人厭的家伙!把玉還給我!」玉被他搶先一步取走,她干脆拿起被他置于桌面上的飛刀,惡狠狠地拿刀抵住他的脖子。
如何?!她的表情夠凶狠、殘忍、血腥了吧?
「喲?動刀了。」他並未將正抵著脖子的銳利刀鋒放在眼底,語氣仍是挑釁得很。
「不錯,還不乖乖把玉給我。」她丟了個自以為狠毒的眼神給他,心底正得意著,知道怕了吧?哼!看他往後還敢不敢小看女人。
「想要拿玉,自己動手。」
秦舞狐看了他良久,思忖著親自拿玉的可能性,他這人夠狡猾,會不會趁她拿玉時,反而主控全局?
「怎麼?怕了?」他嘲諷地朝她挑了挑眉,就足以叫她氣爆。
「哼!別開玩笑了,我秦舞狐會怕你?!」她鼻一皺,便動手奪玉,管它會不會不小心誤傷他,若見了血全是他活該自找,與她無關。
在她動手奪玉而無法將全副心神放在飛刀上時,華梟猛然閃過身,奪下她手中的刀,同時也將她緊緊擒拿住。
「啊!」一個大意,秦舞狐便很沒用的落入他手中,原本由她佔上風的情勢立即改觀。
「小狐狸,你的道行還不夠深哪!可惜,可惜。」他壞壞的傾身附在她耳邊低喃。
「可惡!」她快被自己給氣死了,她怎會那麼笨?!早該知道他的提議鐵定有問題,他哪會那麼好心地幫她?!
笨死了!笨死了!現在不用旁人嘲笑她,連她自己都想狠狠嘲笑自己哪!
「又生氣了?」紅撲撲的小臉蛋像顆可口的隻果,教人垂涎的想一口咬了。
「你盡管得意好了。」落在敵人手中她認了,但千萬不能低頭,若是低頭,她豈不輸得更為難看。
「嗤!狐狸,你很可愛呢!」他愈靠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甚至是與他共享相同的氣體。
「誰………誰是小狐狸啊!」他、他干嘛靠她那麼近?他想干嘛?她嚇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他…………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可以聞到從他身上傳來清新的古龍水昧。
惡!這家伙干嘛擦古龍水?明明是一臉討人厭的模樣,他以為擦了古龍水人緣就會比較好嗎?嗤!
「你啊!你不是叫舞狐嗎?自然是可愛的小狐狸。」他存心逗著她玩,不理會她臉上作嘔的表情。
「你別給我亂取綽號。」該死!他的過度靠近,令她也感受到由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魅力,差點被他迷去心神,但是她及時想起他的惡劣,趕忙搖搖頭,不受他所影響。
「我覺得這很適合你,可不是我隨便亂取的。記住,只有我能這麼叫你,懂嗎?」他的唇緩緩靠近她的耳,近到他每說一字,就仿佛是在她的耳上烙下一吻般,讓人無法忘懷。
一字似一吻,她不禁打了數個寒顫,他的動作……好曖昧,好似……好似他們兩個很熟,莫非他忘了,她是來偷他的螭龍玉鎖的嗎?
「記住了嗎?」看著她細微的反應,他的嘴角揚起得意的笑容。
「我……」想說出她根本不願理會他的話來,但話偏就卡在喉嚨出不來,教她好尷尬。
「記住了嗎?嗯?小狐狸。」這回他的唇是緊緊地貼附在她耳上,不容她忽視。
「記住了!記住了!你快點放開我,熱死人了!」她驚得連忙點頭,急著要掙月兌他的懷抱,他抱得那麼緊,使她差點無法呼吸,他曉不曉得?
「呵!這才是我的小狐狸!」他滿意的笑著放開她,已然將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般耍弄著。
一獲自由後,秦舞狐趕忙跳開,與他保持適當距離,深怕他又哪根筋不對,死抱著她不放,屆時她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的動作有趣得緊,當場又逗笑了華梟,這個秦舞狐夠寶!
「我…………我告訴你,你要好好保管螭龍玉鎖,我會再來向你索討的。」本該是義正辭嚴地撂下狠話,無奈她的心智大半遭受迷惑,展現不出應有的氣勢來。
「好,我等你。」他笑笑答應,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下回我一定會成功取回螭龍玉鎖的。」難看啊!她像是所有肥皂劇中的惡人一樣,丟下滑稽的話語後準備退場。
嗚……嗚……好難過!她怎會這麼失敗呢?她沮喪的整個人想去撞牆。「歡迎!」她的沮喪再次成功的逗笑了他。
秦舞狐無力地垂著雙肩,打算退場。
「我看你走大門會比跳下陽台來得好。」他牽起她柔軟的小手,開了房門讓她光榮出場,免得她大意跳下陽台時會不小心跌斷腿。
她抬首看了他一眼,沒心情去反對他的意見,乖乖的讓他領出門,等待下次的來訪。
唉!她那小得可憐的心房已被挫敗完全佔據,也再次體認到人世間的殘忍無情。###########「好煩哪——」秦舞狐躺在佣人房里無病申吟,她將臉埋進蓬呼呼的枕頭里,恨不得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見人;她以為她挺厲害的,飛刀技術無人可比,結果事實證明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華梟隨便三兩下便能擋下她的飛刀。
懊啊!惱啊!
被人耍著玩也就算,她居然還深受他所誘惑,差點就臣服在他那凡人無法擋的魅力之下。
可恨!如果他長得像個大豬頭,身材再差一點,她便可以如老僧入定,對他無動于衷,可惜他偏不,像是要與她作對般,身材偉岸結實,一身曬成古銅的肌膚,正是她最垂涎的地方,更別提他的臉蛋了,濃眉大眼的,會難看到哪兒去?尤其是他嘴角老掛著性感的笑容。
嗯——教所有女人見著都會同她一樣渾身起雞皮疙瘩。
「討厭!討厭!」忿恨的捶了床鋪兩下泄恨,她又想起他那可憎的笑容了,沒用啊!為何要被他逗得心跳如擂鼓?
好慘!事情若傳了出去,她鐵定會被笑死,想當初她是如何信誓旦旦的向表哥保證一定將螭龍玉鎖拿到手、她拍胸膛時可是拍得豪氣干雲啊!
現下呢?都快變成縮頭烏龜,更甭談要怎麼拿回螭龍玉鎖了
唉!悠悠的長嘆了口氣,她還不知該拿華梟如何是好。
「怎麼,你還沒拿到螭龍玉鎖?」甜得膩人、嬌得令人想嘔吐的嗲聲由窗邊傳來,瞬間令秦舞狐寒毛豎起。
敵人出現!
為了捍衛尊嚴,她立刻由床上跳起,驕傲地看向來人。
「螭龍玉鎖落入我手中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你來干嘛?!」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當小可憐,但可不包括在狐狸精面前。
「嘻,我來關心你,不好嗎?」背著光的長發女子言不由衷地嬌笑著。
「哼!你若那麼好心,太陽都可以打西邊出來啦!」她秦舞狐可不是被唬大的,哪會輕易地相信狐狸精的說詞,照她說,狐狸精根本就是來看她的笑話。
「哎!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呢?」長發女人感慨地嘆了口氣,嬌嬌柔柔的嗓音,足以讓沒見到她模樣的人馬上激起同情心來。
「我為啥要信你?!」秦舞狐向來不吃她這一套,見她嘆息,不過是由鼻孔噴了口氣。
「舞狐,你實在是教我太傷心了。」
「哈!若我有能耐傷你的心是再好不過的了。」她哈哈大笑兩聲,擺明不信她。
「既然如此,我也閑話別多說,你到底何時才能拿到螭龍玉鎖?記住,大伙兒可沒心情等你個幾十年哪!如果你不行,盡管大聲說出來,我會幫你的。」既然人家不接受她的好意,她也別自作多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誰說我不行?!誰說我得花個幾十年才能把東西拿到手?!」秦舞狐像是被踩著尾巴的獅子,氣得直跳腳。
氣死她了!她就知道這死八婆出現準沒好事,說什麼是來關心她的,壓根兒是想將她氣到吐血住院,好取而代之。
哼!她大小姐偏就不要順了這狐狸精的心意,她會把螭龍玉鎖拿到手,好教狐狸精往後不敢再惡意欺負她。
「喲!這樣就生氣啦!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何必氣成這樣?」像是存心要讓秦舞狐更加生氣,她軟軟的火上加油。
嗶波!嗶波!一大桶油準確無誤地倒在火苗上,瞬間燎原。
「你這八婆快點給我離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她氣到咬著牙一字字清晰說道。
「嘻,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
「吃我的飛刀!」氣死人了!飛刀立刻射出,立誓非將對方射成蜂窩不可。
「呵!這麼不經氣啊!」長發女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見飛刀迎面襲來,沒有絲毫畏懼,拿起環在腰間的腰鏈優雅的甩出擋下飛刀,轉而還給對方。
一時之間,小小的佣人房內充滿肅殺之氣,只見刀飛鏈起,雙雙過招,打得鏗鏘有聲,互不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