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至極!
眼皮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駱彤快要閉上眼皮,直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若非礙于爺爺在場監視,她早就不顧一切地大打哈欠,甚至是干脆開溜,而非呆坐在原位听人念經。
相親就是這麼回事嗎?駱彤不禁自問。
對方據說是某某珠寶小開,長得不錯,一點兒也不惹人厭。假如他們是在別的場合相遇,她會視對方為朋友,可是目前爺爺的一雙厲眼正嚴密監控著,只要她稍稍有一點對對方友好的動作出現,恐怕爺爺就會認定她對眼前的男人有興趣,緊接著便要著手籌劃她的婚事了,那豈不是要嚇死她?
所以,她在抗拒瞌睡蟲時,也得花費些許心神來和爺爺抗衡,簡直累死她了。
好想仰天長嘯啊!
今天搬了好幾斤的土,又扛了一堆樹苗,回到家洗完一個舒舒服服的澡之後,她只想躺在床上睡死,而不是拖著一身疲累來相這個莫名其妙的親。
通常外人對她的評語總是膽子大、個性直,不過這些個性到了爺爺面前全無用武之地,因為她絲毫不敢造次,就怕爺爺的龍頭拐杖會惱得往她頭上敲,直到將她的頭敲成釋迦牟尼佛才肯罷休。
她一點都不想變成豬頭三,也不想惹得爺爺暴跳如雷,使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度日如年,是以她乖乖地听從爺爺的吩咐,前來相親。
不過忍一個小時已是她的極限了,她渴望自由,猶如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渴望著寶貴的綠洲一般。
珠寶小開說到哪兒了?喔!在南非買寶石,買到了一顆十克拉的粉鑽,然後這樣又那樣、那樣又這樣,總而言之,他的重點就是那趟南非之行非常值得,買到了不少很棒的寶石。
為什麼他不直接說重點,繞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說到重點呢?她會听得這麼疲累也是情有可原,不全是她的錯,對吧?
駱煥笙早看出她的不耐煩,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別顯露出無聊的表情,否則有她好受的!
駱彤發現爺爺正狠瞪著她,趕忙振作精神打直腰桿坐好,意會到爺爺眼中充滿了要對她說的話--
對牛彈琴。
對,她是牛,所以對于對方所談論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只求對方快快結束,不然她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遲早破功!
誰來救救她啊?
駱彤無聊到眼神開始四處游移,尋找月兌身的機會。
在她迫切尋求解月兌時,突然間雙眸一亮,直盯著不遠處另一桌的人看。
宛如察覺到她的目光,正在和女伴聊天的男子抬眼望向她,在看見她時,深邃如黑潭的眼眸閃爍著戲謔的光芒,好似正看見了什麼有趣、惹人發笑的事物般。
該死!她都忘了,今晚的她一點兒都不像真正的她。
駱彤挫敗地低聲申吟,多想立刻挖個地洞鑽進去,永不見天日算了,也好過面臨眼前這令人尷尬萬分的窘況。
在她沮喪低頭時,又看見身上所穿的這一件粉色絲綢小洋裝,她更想瘋狂的抱頭大叫了!這不是她、這不是她∼∼
身上的衣服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已經出嫁的姐姐駱冰留在家里的衣服。這樣柔軟輕飄的小洋裝所適合的是像姐姐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美人,壓根兒就不適合她,她穿起來活像是偷穿小姐衣服的丫鬟,丑斃了!
要不是爺爺硬逼著她穿這樣的衣服,打死她都沒那個勇氣將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這下可好,被誰看見都無所謂,偏偏讓那個姓左的撞個正著!
天要亡她也!唉!唉!唉!
「駱小姐怎麼了?不舒服嗎?」珠寶小開關心地詢問。
駱煥笙白了她一眼,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言行,別丟了駱家的臉。
「沒,我沒事,哈哈!」她壯得像頭牛似的,怎麼會不舒服?想都沒想地豪爽大笑兩聲後,隨即發現不對,連忙住嘴,免得惹爺爺大發雷霆。
要她偽裝成淑女真是比殺了她還要痛苦啊!從小到大,她駱彤二字未曾與淑女沾上邊過,因此今晚實在是苦了她。
她想回家,更想睡覺,最想的是一拳將姓左的打暈,好教他忘了今晚的所見所聞!
天啊!她怎麼會這麼倒霉呢?什麼人不遇上,偏偏踫到姓左的,姓左的一定笑到快厥過去了!往後她若不小心遇到姓左的,肯定會抬不起頭來的!
一想到這兒,她的表情立即變得扭曲難看,駱煥笙一見,在桌下踢了踢她的腳,擺明了要她別搞怪,否則定饒不了她!
「駱小姐,你真的沒事嗎?」她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該不會是肚子疼吧?
「沒,我……我的腳被蚊子咬了一口,有點癢,呵呵!」糟糕,竟然不小心把爺爺說成蚊子,爺爺應該很想海扁她一頓吧?
她小心陪笑地望向爺爺,果然就見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若非礙于有外人在,她又是在相親,爺爺老早就不客氣地海扁她一頓了!好險、好險!
「原來如此,我倒是沒感覺到有蚊子。」珠寶小開顯然對駱彤的印象很好。
駱彤干笑兩聲,眼眸好奇地再往姓左的那邊飄去。
那是他的女朋友嗎?不知長啥模樣?依他喜歡的類型,應該是笑起來很甜美的女孩吧?他們看起來似乎聊得頗愉快。姓左的那個人天生就虛偽,很會做表面功夫,所以女孩子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不足為奇,畢竟能看穿他真面目的人僅有少數,而她就是那少數之一的明眼人,這讓駱彤不禁得意洋洋了起來。
再一次的,他們的目光不期然地對上,駱彤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對他扮了個鬼臉。反正已經讓他看見今天的拙樣,再加上個鬼臉也算不上什麼了。
她的鬼臉差點讓左唯翼不計形象地捧月復大笑,他是拼命的忍下來方有辦法維持正經的表情,可他正經的表情沒有維持太久,馬上就變了臉,一臉憂傷痛苦地凝望著駱彤。
「左先生,你怎麼了?」左唯翼的女伴不解地看著他,不曉得他怎麼會突然間變臉,仿佛有什麼令他哀傷的事正在發生似的。
「陳小姐,很抱歉,我必須失陪一下。」他道過歉,旋即起身走向駱彤。
「呃?」陳小姐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離座,走到另一桌去。是遇到相熟的朋友嗎?
駱彤瞪大眼,看著左唯翼朝她走來。他該不會是要過來嘲笑她的拙樣吧?她忐忑不安地想著。
不對!她干麼要忐忑不安啊?左唯翼若是膽敢嘲笑她,她「哇哈哈」三聲,豪氣地笑回去不就得了,怕什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小到大,她可沒怕過左唯翼!
「彤彤,你告訴我今晚沒空,原來全是為了來見他!你可知看見你在這里和別的男人見面,我的心有多痛?」左唯翼漂亮的眼瞳閃爍著隱隱淚光,整個人像是正承受著莫大的苦楚,卻努力壓抑住似的。
「彤彤」二字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暗號--表示此刻正需要對方配合自己來演一出戲給眾人瞧瞧。
因此,駱彤整個人像是被按下開關般,同樣淚盈盈、深情不悔地凝望著他。
「左左,這並非我的本意,背著你和別的男人見面,我同樣心如刀割啊!可是……可是……」她意有所指、一臉難受地看了爺爺一眼,暗示眾人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全是迫于無奈。
「我可憐的彤彤!我就知道你不會背棄我的!」左唯翼神情激動地將她從椅子上拉起,雙臂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深怕她會突然消失不見般。
「喔,左左!」駱彤十分投入地與他相擁。
惡∼∼好惡心,她快要吐了!不行!駱彤,你一定要撐住!不能輕易言敗!撐住,你辦得到的!
一旁的珠寶小開已經傻眼,完全不知道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會有看沒有懂?
「現在你們是在唱哪出大戲?」駱煥笙鐵青著臉看他們兩人一搭一唱。
「爺爺,我和左左是真心相愛的,求求您別拆散我們!」駱彤泫然欲泣,乞求成全。
「沒錯,駱爺爺,沒有了彤彤我會活不下去的,求求您成全我們吧!」左唯翼扮演著痴情男的角色。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珠寶小開聲音干澀地請教著。
「我知道在我心有所屬時根本就不該來和你相親,傷害到你,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請你原諒我!」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愛彤彤了,我無法讓她自我的生命中離去,對不起……」戲已唱到尾聲,該是要散場的時候了!
「啊?」珠寶小開搔了搔頭,不知該怎麼回應。說傷害嘛倒是沒有,畢竟他也不過和駱彤聊了一個多小時罷了,是有好感,可並不是非要娶她不可,不如就當個好人成全他們吧!
駱彤和左唯翼一臉期待地凝望著珠寶小開,教好脾氣的小開當不了壞人。
「那我祝福你們。」君子有成人之美,他要保有君子風度。
「謝謝,你真是個大好人!」輕松解決,真是太好了!駱彤忍不住要歡呼出聲。
「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你一定會遇到真命天女的!」左唯翼一臉誠摯地說道。
「呵、呵……謝謝……」珠寶小開除了干笑還是干笑。
「你們兩個別在我面前耍花樣!」駱煥笙可沒那麼輕易就被騙倒。
「對不起,爺爺,我真的很愛左左。正如他不能沒有我一樣,我也不能沒有他!」駱彤偷偷拉著左唯翼後背的衣服,暗示他快點「落跑」,因為她爺爺已經發火了。
「爺爺,我對彤彤是真心的,就算您不答應我們在一起,我們還是不會分手的,對不起!」左唯翼收到她打的訊號,拉著她馬上奔出餐廳。
從外人的角度看來,他們倆就像是一對苦命鴛鴦,因為不被家人所接受,不得已唯有選擇私奔,這樣看起來是很浪漫、淒美,可是……被留下的人面子就有些掛不住了。
尤其是和左唯翼相親的陳小姐,她根本就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听說他沒有女朋友,所以長輩才會安排他們見面相親,結果沒一會兒功夫,他就冒出個生死相許的女友來,緊接著還拉著女友的手離開,兩個人是打算要亡命天涯嗎?再看看一旁不相干的人,紛紛以同情的眼光看她,讓她覺得好難堪,當場繃緊俏臉,速速起身結賬離開。
駱煥笙氣到不行,本來以為駱彤乖乖听他的話了,哪曉得會冒出個左唯翼來!這兩個人從小吵到大,可一旦遇上事兒偏偏又默契絕佳、合作無間,什麼鬼話都編得出來,講得煞有其事,簡直是想把他給活活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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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為好逃離現場的左唯翼和駱彤坐在車里捧月復大笑。
「你有沒有看到我爺爺的表情?他氣炸了!哈!」呼!腳好痛喔!駱彤上了車後,連忙月兌下折磨了她一整晚的粉色高跟鞋。
「我當然看見你爺爺一臉恨不得痛宰你的表情了。現在你要怎麼辦?」駱煥笙的固執和壞脾氣是遠近馳名的,駱彤今晚惹得駱煥笙七竅生煙,待她回家後肯定有她好受的。
「當然是不能馬上回家啦!我爺爺現在可是正在氣頭上,假如我立刻回家的話,肯定會被他給宰了!」駱彤以手做了個砍頭的手勢,吐吐舌頭。
「你也會害怕?」左唯翼嗤笑。
「不怕才怪!在我爺爺面前,我是地道的‘俗辣’。」她一點兒都不介意讓左唯翼知道,當她在爺爺面前時,是怎樣的乖巧、不敢造次。
「既然是‘俗辣’,你怎麼有膽跟我聯手在你爺爺面前演這出戲?」他好奇地挑了挑眉,將車子駛進車水馬龍的市區。
「沒辦法呀,我剛剛都快睡著了。而且我爺爺今晚只明令我要來相親,可沒說我不能中途冒出個生死相許的男友是吧?」駱彤賊賊地笑。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想來你也已經想好要怎麼應付火冒三丈的駱爺爺了。」
「那你呢?丟下你的女伴沒關系嗎?」那個女生看起來挺正的,他就這麼瀟灑,說走就走?
「沒關系,因為我和你一樣,今晚都是被迫來相親的。」正苦于找不到月兌身的理由,那麼巧就看見她在同一家餐廳,做著相同的事,自然產生的反應當然就是與她攜手,共同逃離苦海了。
「哈!難怪!」她大笑一聲,腳趾頭很舒服地伸展著。差點以為她的雙腳今晚要廢了呢,真是累死她了。
「你這一身衣服和鞋子是哪里弄來的?」他瞄了一眼她身上的粉色小洋裝,與她平日的穿著風格完全不同,也不像是她會買的衣物。
「想也知道是我姐的,這種夢幻飄逸的衣服就適合她穿。」她的型和姐姐全然不同,她還是比較喜歡舒服的T恤、牛仔褲,因為穿著T恤、牛仔褲,讓她在工作時無後顧之憂,可以盡情地揮灑汗水。
「也是,既然要相親,當然得多少掩飾一下你的真面目才行,免得嚇跑對方。」他嘲笑她粗魯,沒半點淑女樣。
「等等、等等!把車子開到前面的肯德基去,我快餓死了!」她絲毫不理會左唯翼的嘲笑,忙著指揮他開車。反正從小被他嘲笑到大了,再被多嘲笑幾次也不會怎樣。
「剛剛你沒吃嗎?」
「那種場合我哪有心情吃呀?況且有我爺爺在一旁監視著,吃得下才有鬼咧!」她現在可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再不吃就要馬上陣亡了。
左唯翼將車子駛進快速點餐通道,幫她點餐。
「我要一桶 啦脆雞,還有一杯大可!」
「大桶還是小桶?」
「小的好了。」
左唯翼打開車窗幫她點好餐、付好帳,駱彤接過熱騰騰的 啦脆雞後,開心地立刻打開來吃。
「你要不要吃?」她嘴巴塞進一大口雞肉,邊喝可樂、邊含糊地問。
「不必了,我不餓。」
「呼!總算又活過來了!」她快速地吃完一塊雞胸肉後,吐了好大一口氣,感覺身上每個細胞都在歡呼。
「我記得和你相親的那個珠寶小開好像姓趙,剛回國不久,算是個炙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你怎麼不喜歡他?」近來在社交圈常听見趙彼得先生的大名,對他的事約莫有些了解。
「別逗了,用腳底板想也知道他和我相親的原因。」她嗤了一聲,繼續大口大口地吃她的炸雞。
「什麼原因?你倒是說來听听。」他很好奇。
「不就是因為我姐姐嘛!他呀,肯定是听人說駱冰是我的姐姐,心里猜想我一定長得和我姐姐很像,所以才來的,哪知一見面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嘿嘿,可讓他失望極了!」她的姐姐駱冰是眾所皆知的大美人,號稱男人的夢中情人。拜倒在她姐姐石榴裙下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數,盡管姐姐已經結了婚,可是偷偷喜歡姐姐的人依然不減。
沒見過她的人,一旦听說她是駱冰的妹妹,腦中浮現的影像定是和姐姐相差無幾的容貌--水漾明眸、冰肌玉骨,每一舉手、一投足,無不風姿綽約。哪里想得到,她和姐姐居然完全相反!
她的眼楮是不小啦,但並非如同姐姐的楚楚霧眸,而是燦燦明眸;她的膚色因常年曝曬在太陽底下,因此呈現出健康的蜜色;唇瓣亦不是櫻桃小口,說起話來大剌剌的,一點兒也不輕聲細語。所以,她常常讓人夢想幻滅。
駱彤實在不願輕易讓人感到失望,可她就是這副德行,完全改變不了,也不想為了別人而改變。她就是她,所以對于旁人的失望,她也只能由著他們在背後議論她和姐姐是如何的天差地別。反正無關痛癢嘛,而且早就習慣了。
「本以為會來個大美人,結果卻來了個野猴兒,的確會讓人大失所望。」左唯翼覺得很有趣。
「呿!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了?」駱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早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這家伙不落井下石才怪,壓根兒就無須奢望他會良心發現地安慰人。
「至少大家都贊我文質彬彬、英俊瀟灑!」他一臉臭屁。
「假的啦!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你表里不一,所以才會那樣說!怎麼就沒人和我一樣聰明咧?」唉唉,這世界是怎麼了?
「吃你的炸雞吧!」左唯翼拍了下她的後腦勺。
「輕點,別把我給拍笨了!」
「怕什麼?你本來就不聰明,讓我多拍幾下也不會怎樣的。」
「亂講!我全是讓你給拍笨的,你還敢說!」真不知這輩子是交了啥厄運,小時候和他讀同一所幼稚園就算了,上了小學、國中、高中也居然都讀「聖心學園」,簡直是牽扯不清的孽緣!幸好沒上同一所大學,否則她肯定發瘋!
「學長教導不知天高地厚的學妹很正常不是嗎?」他說得理所當然。
「什麼學長教導學妹,你全是挾怨報復!」她發出不平之鳴,手上的炸雞腿忿忿揮舞著,差點就掄上他的額。
「什麼挾怨報復?」
「你不要裝無辜,誰不曉得你還在記恨我在學校時比你還要受女孩子歡迎,年年搶下校園王子的頭餃!」比他帥、比他受歡迎,是因為她人緣好,為人豪爽,才有辦法以女孩子的身分搶下校園王子的頭餃,他干麼斤斤計較,老找她的碴?
「笑死人了,誰說我在乎校園王子的頭餃?」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娘兒們,區區個名號何足在意?
「笑死人了,你不在乎才怪!有一年校花孫小小寫了封情書給我,被你知道後,你不是盡找借口來找我麻煩。結果被我摔得亂七八糟的,你敢說沒有?」當年左唯翼可是暗戀人家校花呢!
「……」當年打不贏她的糗事被她提了出來,頓時讓他語塞。
「然後過不了幾天,你又不怕死地來找我麻煩!」結果是兩人打得鼻青臉腫,把雙方家長都給嚇了好大一跳。
「小學三年級的事你也要提。」
「干麼不提?雖然那時我才一年級,不過個頭已經和你一樣高了!」說起這事來,她倒是沾沾自喜。
「現在卻矮我近二十公分。」左唯翼淡淡反擊。
駱彤像是被射中一箭般,表情很難看,但馬上又找到他的不足之處。
「我的身高現在是不如你沒錯,可是你的力氣卻是永遠都贏不了我!」嘿嘿,這下可是她佔得上風了。
「是啊!誰不曉得你力大如牛,一個人的力氣抵得過五個大男人。」他涼涼地回她。
「……」她的優點到了他口中,竟然成了見不得人的缺點,讓她氣悶,只能猛啃炸雞。
「力氣大很有用處的,不管多少土我都搬得動,不管樹苗有多重,肥料有幾台斤,對我也都構成不了問題。」她悶悶地細數力氣大對她工作上有多少益處。
可惡的左唯翼!她啃!她啃!她啃啃啃!
「這倒是實話,GreenHouse有你一個倒是可以省下不少人事支出。」
「我們老板慧眼識英雄嘛!」這算是褒吧?她得意一笑。
「哪天我也來找一個像你這樣耐操的員工好了。」
「說到這個我才想到,我記得你正忙著信義區新shoppingmall的事對吧?」差點忘了他是超級大忙人。
「是又如何?」瞧她一臉期待,似有所求。
「那你們shoppingmall的花藝景觀找人來設計了嗎?」駱彤的眼眸散發出燦爛光芒。
「你打算毛遂自薦?」他挑了挑眉。
「沒錯!」她不跟他拐彎抹角,熱切地點頭。
「我以為你對走後門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有,原來你一點都不排斥啊!」本來依她從前嫉惡如仇的個性,鐵定是不屑走後門的,萬萬想不到她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要他如何不訝異?
「嘿,現在的我不一樣了嘛!給我個機會吧?」她笑得好諂媚。自從當上景觀設計師後,就一直希望能有讓她發揮長才的場所,因此只要听聞有機會,哪怕只有一了點兒她也絕不放過。
「為何我要給你機會?」他反問。參與竟標的園藝設計公司很多,並不是非要她不可。
「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不會小氣到連個參加竟標的機會都不肯給吧?」多麼希望她的作品能被大眾所接受、喜愛,而他家新開的shoppingmall就是展現她作品的最好場合了。
「除了認識多年,還有呢?」
「其實你才是真正的校園王子,當年孫小小是年幼無知才會寫情書給我,你忘了,她在升上國中後多愛你啊,還天天做便當給你吃呢!真的,你其實比我帥多了!」為了爭取到這份工作,再多昧著良心的話她都說得出口。
「還有嗎?」好听話永遠都听不倦,尤其是出自她的口,他很樂意听她說更多。
「還有就是,如果我們兩個現在再打一架,我肯定贏不了你,你比我厲害太多了!」嘔啊!竟然得拼命稱贊他,她都快被自己諂媚的言語給噎死了。
難得見她如此低聲下氣,左唯翼樂得很,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你的優點數都數不盡,不像我,只有力大如牛這個優點。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天啊!今晚說的謊多到快將她給嗆死了啦!為了五斗米折腰,就是這種感覺嗎?她竟墮落至此,委實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可是,為了爭取機會,她豁出去了,哪怕會因此讓左唯翼嘲笑一輩子都不在乎!
「你剛剛不是才說很想找一個像我一樣耐操的員工嗎?只要你給我這個機會,如果我的設計幸運中選了,我就會像是你的員工一般地為你工作,如此一來,你的心願不就可以順利達成了?」她討好地對他綻露微笑,順道展示結實的手臂。
「你大可盡情地使喚我,我保證絕無異議!」她拍著不甚偉大的胸脯保證。
左唯翼听了她一大串的夸贊,依舊老神在在、不動聲色,逼得駱彤只得再接再厲,不怕嗆死、吐死,死命地夸贊他,以求得到一絲絲的機會。
「我一直覺得真正的男人就要像你這樣,有時看起來沉默寡言,其實腦海里卻已經在運籌帷幄……」吧啦吧啦的,她開始天花亂墜地胡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