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含笑和花兒的失蹤令杜府上下亂成一團,慕容逸派到杜府去的小丫鬟偷偷傳遞消息給慕容逸。慕容逸在得知杜含笑消失後,立刻去找謝金花,結果,謝金花也不在府內,這更加說明了謝金花與杜含笑消失一事有關。
至于花兒在這事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就值得令人懷疑了。
「所有人馬分成兩路,一路去找大夫人,另一路則負責找出杜姑娘來,找到人後,馬上將人帶回通報。」縱然心底急得很,可慕容逸仍舊是指揮若定。
他所分派的兩路人馬,負責找尋謝金花的人馬大都是謝金花的親信,其中夾雜了幾個他的人,這才能確定謝金花的人不會陽奉陰違;至于尋找杜含笑的人馬就全都是他的人了,如此便無須擔心他們會不傾盡心力去找人。
「是。」所有人听命後,立刻出發去找人,不敢有任何耽擱。
大批人馬的行動引來慕容永邦的關切,他步出房門,不明所以的看著神色不佳的慕容逸。
「逸兒,出了什麼事?」這行為太不尋常了。
「爹,您不是在房里休息嗎?怎麼出來了?我吵到您了?」慕容逸一個箭步上前,隨侍在父親左右。
「是出了事嗎?」慕容永邦可不許兒子跟自己打馬虎眼。
「……是的,杜家姑娘不見了。」慕容逸頓了頓,決意說出實情。
「她不見了,關你什麼事?」慕容永邦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兒子跟旁人湊什麼熱鬧。
「杜姑娘的失蹤跟孩兒有莫大的關系。」慕容逸扶著父親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怎麼說?」
「一來,孩兒打算與她成親;二來,她之所以消失,恐怕是大娘命人將她給帶走了。」他恭謹報告。
「你在說什麼?!你、你大娘她、她怎麼會將杜姑娘給帶走?還有,你要娶杜姑娘……這、這……不太妥當吧!」慕容永邦震驚的看著他。
雖然他想阻止兒子與杜含笑成親,偏偏他又知道當年的事杜含笑是無辜的;可是外頭的人並不知道真相,如果逸兒真和杜含笑成親,豈不是惹來笑話?但,當年事情的真相又不能向外人說明,這真是教他要點頭答應也不是,不點頭答應也不是,難啊!
「爹,因為我喜歡杜姑娘,大娘知情了,為了傷害我,所以才會將杜姑娘給帶走。」最教慕容逸感到為難的是,對他出手的人是謝金花,再怎麼樣他不能不顧父親的感受,對謝金花出手。
棘手啊!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想,的確是你大娘所為,你打算怎麼做?」慕容永邦心知兒子說的不無可能,可內心的一個小角落仍希望謝金花是無辜的。
「我不知道……」他不可能會傷害謝金花,卻也不容謝金花再傷害含笑,該怎麼做,他得再好好想想,方能取得平衡。
「唉!」慕容永邦無奈的長嘆口氣,整個人消沉不已。
就在父子倆各懷心思時,杜雲飛怒焰沖天的闖了進來,慕容家大門的守衛根本攔不下他,因為杜雲飛是有備而來,早帶著自家家丁攔下任何膽敢阻撓他之人。
「慕容逸!你把我姐姐藏哪兒去了?!」杜雲飛迎面又想給慕容逸一拳。
這回慕容逸可不想白白挨打,他輕松閃過杜雲飛的拳頭,順勢擒抓住杜雲飛,要他別再輕舉妄動。
「放開我!慕容逸!你這個卑鄙小人!」從頭到尾,杜雲飛根本不知道慕容逸使了什麼花招,僅曉得一個晃眼,他就被擒抓住而動彈不得。
「我沒有抓你姐姐。」
「說謊!你沒有抓她,她怎麼會不見?!」杜雲飛氣得脹紅了臉大聲駁斥。
「抓她的人不是我,相信我,我也正急著找出她的下落。」再強押著杜雲飛只會使兩人的交談更加困難,慕容逸不想再增加杜雲飛對他的誤會,便松開了他。
一獲得自由,杜雲飛雙臂轉了轉、動了動,活絡筋骨。
「慕容逸,你到底要不要將我姐姐交出來?」杜雲飛仍是一臉戒備的瞪著他,開始考慮是否要動用到官府來為他找人。
「抓走令姐的人不是逸兒。」慕容永邦開口說話了,不想見他們兩個又纏斗在一塊兒。
「哼!你們是一家人,你當然會為自己的兒子說話。」杜雲飛壓根兒不信。
「是啊!就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杜公子,抓走令姐的應該是我的夫人。」慕容永邦不願兒子蒙受不白之冤,終于親口承認。
「什麼?!你的夫人?!」杜雲飛一愣,實在不明白慕容夫人抓走他姐姐做啥?
「這些事容後再說,目前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出杜姑娘來。」慕容逸提出要點。
「既然人是慕容夫人帶走的,那為何不請她出來問個清楚?」杜雲飛也急啊!
「她人不在府中。」簡短一句話,就粉碎杜雲飛的希望。
「什麼?!她不在府里引那鐵定是她了!」杜雲飛大受打擊的驚叫,他不管慕容夫人是基于什麼樣的理由抓走他姐姐,重要的是,他姐姐必須安全無恙,否則他跟慕容家沒完沒了。
「找出她來!我一定要找出她來問個明白,誰知道我姐姐落在她手中會發生什麼事?」杜雲飛焦急的來回走動。
「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現在,我們只能靜下心來等待消息。」慕容逸如何不知杜雲飛心底的焦急,事實上,他也急得很;但一急就會慌了、亂了,什麼事都做不好,所以他命自己千萬得冷靜下來,否則對身陷險境的含笑沒有任何幫助。
「我靜不下來。」杜雲飛煩躁的大吼。
「我知道,但你不得不靜下來。」慕容逸終究比他年長,見的世面也比他多,如果他和杜雲飛同年,相信也會和他一樣毛躁。
「你到底關不關心我姐?」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杜雲飛忍不住問。
「相信我,這世間沒有人比我更在乎她。」他心底的著急、紛亂與苦澀,唯有他自己清楚明白。
「慕容逸,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杜雲飛定定的看著他,仍看不出他的半點情緒。
「事到如今,你唯有相信我。」
「你會救出我姐嗎?」
「我會盡全力。」即使要付出性命,他也會救出杜含笑,黑沉沉的眼眸閃爍著決心。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萬不得已,也是無法可想,杜雲飛唯有跟他賭了;希望慕容逸真如他自己所言,會盡全力救出他姐姐。
「謝謝你!」杜雲飛的信任無疑是給予慕容逸最大支持,也讓他無須再煩惱杜家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除了等待好消息出現外,他們什麼也不能做,更不能離開慕容家半步,否則若有消息傳回來,他們肯定會錯過。
緊窒的靜寂像張網子將他們細細牢牢包裹住,教他們無從掙扎起。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慕容逸只覺他的心被一再狠狠鞭打著,反復千萬次,將他的心撕裂得鮮血淋灕,無一完整。
「找到了!少爺,我們找到人了。」屬于慕容逸的人馬,出去了半天工夫,終于奔回來稟報。
「找到杜姑娘了?」慕容逸由椅子上跳起。
「我姐人呢?」杜雲飛則是緊抓著來人問。
「我們找到的人不是杜姑娘,而是夫人。」來人困難回報,雖然他們的任務是要找到杜姑娘,可他們先找到夫人,所以派了四個人送夫人回來,其他人留著繼續找杜姑娘。
「那其他的人可有繼續尋找杜姑娘?」慕容逸撥開杜雲飛對來人的箝制,讓來人得以好好回答。
「有,我們還派人通知另一隊人馬,跟他們說已經找到夫人,要他們跟著找杜姑娘。」
「很好,那夫人呢?」慕容逸贊許頷首。
「就在後頭。」
謝金花姍姍來遲,見到眾人都在等待她的出現,噙在嘴角的笑容更顯快意。
「喲!你們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我,真是教我受寵若驚。」她不見半絲心虛的坐了下來。
「你還有臉說!快點把我姐姐交出來。」杜雲飛沉不住氣,指著她的鼻頭要人。
「呵!什麼人呀?你姐姐是誰?我口渴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來人,還不快快給我沏壺茶來。」謝金花無所畏懼的指揮著下人。
下人遲疑的看著慕容逸,在沒有他的同意下,不敢照謝金花的話去做。慕容逸朝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茶水送上,下人馬上去辦。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慕容永邦也不想與她拐彎抹角,直接問︰「金花,人是不是你帶走的?」
其他下人也已經被慕容逸全支使開來,他為謝金花保住面子,畢竟接下來可能出現的話語,實在不能讓其他人听見而傳了出去。
謝金花恨恨地看著丈夫好半晌,隨即否認道︰「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人啊人的。」
「我听你在胡說八道!」杜雲飛一惱,整個人就要撲過去。
慕容逸快手的將他攔了下來,捂住他的嘴,以免壞了事。
「人若不是你帶走的,你說,今幾個你上哪兒去了?」慕容永邦不信質問。
「我到外頭走走晃晃,難道不可以嗎?」
「到外頭走走晃晃,你會連個丫鬟也不帶?」慕容永邦太了解她愛擺場面的性子,即便是到外頭閑晃,也少不了會帶一群丫鬟服侍,怎可能會單獨一人出門?
「慕容永邦!你究竟想怎樣!」被拆穿了謊言,謝金花惱的拍桌。
「夫人,茶烹好了。」
下人正巧送上茶水,意識到目前場面火爆,有些害怕。
「把茶擱下,你下去吧!」慕容逸再次支開下人。
「是。」下人火速離開。
杜雲飛被慕容逸阻攔的一肚子氣。這個慕容逸是怎麼回事?!明明他姐姐就是被謝金花帶走的,慕容逸不是說會盡全力救出他姐來嗎?為何現在謝金花回來了,他卻連個字也不問?真是急死人了!
「別急。」
慕容逸拍拍杜雲飛的背,松開了他的嘴。
謝金花寒著臉拿過茶水急急啜飲,結果茶水過燙,燙到了她的舌,她火的將整個茶壺掃到地上。「煮這什麼茶引存心想燙死我嗎?」
「金花,茶你也喝過了,應該告訴我杜姑娘人在何處了吧?」慕容永邦耐著性子看她大發脾氣。
「不說!」
謝金花雙手環胸抿唇道。
「金花!」慕容永邦低喊。
「我說不說就是不說,你們想拿我怎樣就怎樣,我可是一點都不怕,哼!」謝金花恨恨的看了在場三人,偏不順如眾人心意;好不容易她得意了,怎會不拿拿喬?
「大娘,您若是要我痛苦,盡管直說無妨,請不要為難杜姑娘。」
「我為難她?哈!是你為難我吧?!」
一見眼中釘說話,她冷冷譏笑地看著他。
愈看他這張臉,她愈是生氣,為何他會長得如此像丈夫?為何他不長得像那賤人,而她的靖兒卻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像丈夫的模樣,也無怪乎她的火氣會這麼大。
「金花,你在說什麼鬼話!逸兒他可沒對你做過什麼。」
「哼!他不做什麼就奪走屬于我的一切,倘若他真做了什麼,豈不是連我的命都要了!」積壓二十七年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她扯破喉嚨大聲嚷嚷。
「大娘,請告訴我杜姑娘的下落。」慕容逸知道她一直都恨著他,而今,看到她眼底深層的恨意,方知這恨有多深;為了杜含笑的安危,他眉也不皺一下,雙膝下跪,懇求謝金花。
「逸兒!」
慕容永邦心疼的看著愛子下跪。
杜雲飛則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這謝金花比他想像的要難纏多了。
「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告訴你們杜含笑的下落,你們死心吧!哈!哈!哈!」謝金花惡毒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慕容逸,沒半點同情心。
「我也給你跪下了,求求你放過我姐姐。」杜雲飛見狀,咚的一聲也跪下求謝金花高抬貴手。
「由著你們去跪到地老天荒吧!」
謝金花見慕容逸和杜雲飛一起求她的畫面,心底好不痛快。
「金花,你何必做得如此絕?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杜姑娘是無辜的,你何苦扯她下水?!」慕容永邦萬分難過的看著她,希望能激起她的良知。
「那又如何?我的靖兒死了,你以為我會在乎死多少人嗎?」其他人的命在她眼底已不重要。
「大娘!我知道你真正要的並非杜姑娘的命,而是我的,你動手吧!」這是慕容逸唯一想到能救杜含笑的方法。
杜雲飛听了是又急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到底他要救姐姐還是先救慕容逸?
「逸兒!」
慕容永邦想阻止愛子做出傻事。
「沒錯!你倒是很聰明,知道我是想要你的命!但比起要你的命,我更喜歡見你痛苦一輩子,你愈是痛苦,我愈是開心。我可以告訴你,杜含笑在一個深不見五指之處,她全身被麻繩捆綁住,掙月兌不開了;我沒給她半滴水、半口糧,等她死了之後,蟲蟻會啃食她的身軀,直到化為白骨,你們都找不著她!哈!哈!哈!」想到慕容逸會承受的痛苦,她便開心大笑。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杜雲飛听見姐姐所會遭遇的慘事,氣得想要沖上前去好好打她一頓。
慕容永邦快他一步,扳過謝金花的身子,用力甩了她一巴掌。「你清醒、清醒吧!」他痛心疾首怒吼。
慕容逸仍不帶任何表情的跪在地上。
深不見五指!那會是個怎樣的地方?他估計含笑被困在離他們最多不過半日行程的地方,不然謝金花沒辦法如此迅速往返。而那個地方究竟是指山洞、地洞還是地窖?
他考量著各個可能的地方,在心中推想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他是謝金花,他會將人藏在哪兒?
「清醒?!我現在再清醒不過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哈!可惜的是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杜含笑那個小可憐。」謝金花撫著生疼的臉頰反嘴。
「你太惡毒了!把我姐姐交出來!」
杜雲飛雙手成拳,在謝金花吃了慕容永邦一巴掌之後,他實在是打不下去。
答案是鹽洞!是了!
一定是鹽洞,如果他是謝金花,他會選擇一個自己最熟悉也最有把握之處來藏人。
慕容家是靠鹽業奠定根基,就算謝金花沒進過鹽洞,但那對她而言,總是最熟悉之處;尤其她恨他,想報復他、使他痛苦,如果含笑死在他自己的鹽洞里,他一輩子都會痛苦不堪,而謝金花就達成她的目的了!
慕容逸馬上起身,往外奔去。
慕容永邦見兒子突來的舉動,立刻大喊︰「逸兒!你怎麼了?」
「喂!你上哪兒去?難不成你不想救我姐姐了?」杜雲飛急得不知所措。
「哈!他大概知道救人沒有希望,所以想跳河自盡去了。」謝金花將他的行為解讀為厭世。
「你別胡說八道。」慕容永邦可不許她咒兒子死。
「我去救含笑。」
遠遠的,听見他的聲音,而他的人早巳不知奔出多遠了。
「啊?救我姐?!慕容逸!你知道我姐人在哪里?」聞言,杜雲飛急急追出。
「不可能,他不可能會知道我將杜含笑藏在哪里。」謝金花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反駁。她將人藏在很隱密的地方,慕容逸怎可能會知道?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他說出來騙她,想從她口中得知真正答案,她千萬不可上當受騙。
對!她得守緊口風才行,一個字也不可吐出,不可以!
「金花,你太讓我失望了。」慕容永邦對她真是失望透頂,不住搖頭嘆氣。
「你又何嘗不讓我失望?」謝金花好生哀怨的瞅著他看,眼中的厲氣褪減不少。
慕容永邦被她的話給震住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僅是動了動,便無聲的又合上。真的,他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現下只求逸兒真能找到杜姑娘,不要讓她白白殘害一條無辜的生命,其余的,得容後再想了。
★★★
一推斷出杜含笑被藏匿的所在之處,慕容逸急奔至大門邊,直接搶了杜雲飛先前騎到慕容家的駿馬,策馬直奔往遠在郊外深山里慕容家已經荒廢十年的鹽洞。
含笑人應該是被帶到鹽洞里,掙月兌不出來,慕容逸不敢去想若是好猜錯了,她會有著何種下場,他一心一意只想快點趕到,救她出來。
她一個人在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的鹽洞里一定很害怕,又想到謝金花沒給她半滴水喝,也沒讓她吃進半點米糧,他就痛徹心扉;她的身子是那樣嬌弱,能捱得了餓嗎?若捱過了餓,那渴呢?他很怕滴水未進的她會撐不下去。
「駕!駕!」
他催促著馬兒加快速度。
沿路,街道上不少行人都被他的疾速奔馳給嚇著,紛紛走避。
有人撫著胸口驚問︰「誰啊?馬怎麼騎得那麼快?」
「不知道,速度太快了,看不太清楚。」
「那匹馬好似杜家公子的,我剛剛有瞧見他氣極敗壞的騎在上頭。」有人認出馬來。
「那上頭的人應該就是杜家公子了,他怎麼會把馬騎得那麼快呢?在急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沒有人可以給他們答案,嘀咕過後,他們繼續做著自個兒的事,至于富家少爺詭異的行徑,可不在他們煩惱的範圍之內。
「駕!駕!」
慕容逸和駿馬幾乎可說是到達人馬合一的境界,馬兒似是明白他的焦急,拼命的奔馳,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荒廢的鹽洞。
「乖馬兒!再快點!再快點!含笑她不能再等了。」慕容逸和駿馬皆已汗流浹背,仍不敢稍緩。
奔馳了好一會兒,終于來到郊外,慕容逸憑著兒時的記憶辨認方向,引導著馬兒前進。
「含笑,你再等等,我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他得不斷的自言自語才能使心情平靜些,他知道唯有冷靜、平穩才救得了她,慌亂只會壞事。…
馬兒又奔馳了一大段路,好不容易才趕到鹽洞前,他發現花兒就站在那里不停猶豫徘徊,他連忙跳下馬背奔上前去。
「含笑人呢?」
他抓著花兒急問,顧不得拭去滿頭汗水。
「她在里頭。」花兒平板的告訴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鹽洞外徘徊;照理說,她拿到了謝金花給的錢就該馬上遠走高飛,她究竟有何不舍的?見到慕容逸趕了過來,她發覺自己松了口氣,是在胸口的大石總算安穩落下,不再惶惶不安。
慕容逸沒時間問她前因後果,一確定杜含笑所在之處,他馬上要沖了進去。
「等等,里頭很暗,這個給你。」花兒遞出火把來。
「謝謝。」
不管花兒是否曾經為謝金花做了許多傷害杜含笑的事,在這一刻,慕容逸是真心感謝她的;取過火把,點上火,他便進了去。
見他進去了,花兒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她再留戀的看了眼鹽洞洞口,便毅然決然離開了。
至少,她知道有慕容逸在,杜含笑的生命安全是無須憂慮了。
在陰暗潮濕的鹽洞里,就算是拿了火把,光線仍舊是不足的,看著好多個通道,慕容逸明白,他得仔細找遍所有通道,才能找到她。
「含笑!含笑!你听得見我的聲音嗎?」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鹽洞中引起不少回音。
本在鹽洞里感到絕望,甚至是放棄希望而垂首自憐的杜含笑,突然听見他的聲音時,立即心喜的抬首想呼喚慕容逸;無奈嘴巴被布條封住,讓她發不出聲來,僅能咿咿唔唔、含糊不清的喚著。
原先以為她真會如謝金花所想那般死在這里,無人知曉,她萬萬都想不到慕容逸會找得到她。
她好開心!真的是好開心!喜悅的淚水盈滿眼眶,她得讓慕容逸發現她人在這里才行,得想想辦法!
可四周委實過于黑暗,什麼都瞧不見,要如何讓慕容逸知道她人在這里?她苦惱的想不出辦法來。
而慕容逸雖然听不見她半點回答,卻也不肯放棄。既然花兒跟他說含笑人在里頭,鐵定不會有錯;方才雖然情勢緊急,可他也瞧出花兒一直在掙扎著要不要進來救人。
不會有錯的,或許,含笑是沒听見他的聲音;又或許她听見了,只是苦于無法回答。
「含笑,你別怕,我很快就會找到你了。」不管得花費多少時間去尋找她,總該先讓她安安心。
有了他安慰的話語,身處于黑暗之處的杜含笑不再那樣恐懼無助。先前剛被丟進這里時;她真的是很害怕、很害怕,尤其是在他們無情離開後,她的恐懼更是升至極點。一輩子不曾這樣害怕過;接著,她就想到家人和慕容逸,想到以後再也見不著他們,便難過的直掉淚。
一個人哭了好久、好久,敏感的發現泥地上似乎有許多不停蠕動的小蟲子在她四周爬啊爬的,嚇得她一動都不敢動,就怕那些蟲子會餓極了咬她幾口。
還好慕容逸終于出現了,不然她真不敢去想自己一個人得在這里待多久,還得承受多少不明的恐懼。
「含笑,我就在離你不遠處,我想你應該可以听到我的聲音才是。」走過一個走道,那里有些以前采鹽工人遺留下的工具,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她听到了!她听到了!
他的聲音就近得仿佛人就在她身邊般,教她好有安全感、好安心。
慕容逸又以最快的速度換了另一個通道,但走沒多久,就發現她不在那里面,因為那個通這是條死路,依他判斷,應是在很久以前就坍了,他立刻轉了出來,往最後一個通道走去。
應該就是這里了,他急速的走了進去。
「含笑!」
光明隨著他的叫喚一點一滴出現,杜含笑驚喜的發現他就要找到她了,她咿咿唔唔拼了命想回復他的叫喚。
慕容逸左看右看,仔細的看,走了好長一段路,終于發現她被綁著丟在一旁。「含笑!」他連忙沖上前,為她拉下嘴邊的布條,再為她松綁。
「你沒事吧?」他憂心的看著她,火把被他擱在一旁,大掌則用力的揉著她已被綁出瘀痕的手腳,好讓她血液得以流通過四肢。
他的雙眸一直沒由她的臉上移開,在黑暗中她看起來還不錯,似乎沒受到多大的傷害。
先是麻,跟著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傳遍她的四肢,但,此時,她顧不得痛,只想好好看他,確定他是真實存在的。
「含笑?怎麼了?你沒事吧?跟我說說話!」見她都不出聲,他急了,表情不似之前的冷靜平穩;因為他已經找到她,所有感覺一擁而上,復雜且難受。
「你找到我了!你終于來救我了!」她開心的張開雙臂抱住他,不斷的訴說她的喜悅。
「是的,我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慕容逸緊抱著她低語。
一時間,兩人都不想動,只想緊緊擁著對方,讓對方感受自己強烈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