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若水趴在易寒的膝上不斷的喊疼。他正在幫地處理背部的傷口,而南方一怪童則站在山洞外頭,美其名是把風,實際上是回避。
因為不想再見到那群「英雄好漢」,所以易寒帶著他們遠離客棧,來到了這個隱密的山洞。
「忍忍,一會兒就沒事了。」他輕輕的幫她上藥,語氣不再冷峻,而是充滿了關心,邊上藥還邊在她傷口的周圍吹氣,以減輕若水的疼痛。
「好了。」他閉上眼讓若水把衣裳穿好。剛才為了方便上藥,只好請她月兌下上身的衣裳,如今藥已上好,易寒馬上起身與她保持距離。
「好了。」若水忍住背部的痛楚,好不容易才著裝完畢。
易寒已睜開眼,就見到她飽含委屈的雙眼。
「怎麼了?」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抽痛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粉頰,柔聲的問。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敢對天發誓,今天在豪氣山莊的大廳上她根本一個人也不認識,而且也不曾得罪過他們,他們為何要置她于死地?由于太過于在意于方才所發生的事,所以若水沒發覺他的柔情。
「名利燻心。」只要一想起今天的事,就足以教他眉頭深鎖,以前他便看不不慣所謂江湖俠客的作風,而今他們的行為更讓他反感至極。
「名利燻心?殺了我他們就能名利雙收嗎?」她不懂。
「是的,殺了你,一般的平民百姓會以為他們替武林除了大害,一旦認定他們是好人之後,便會放心的購買他們名下的東西,你說這不是名利薰心嗎?」他環住若水的肩,讓她安心的把頭枕在他的胸膛上。易寒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何向來冷酷的他會對若水這般溫柔?大概是因為她受傷的關系吧!他自欺欺人的想。
「那你殺了我吧。」她突發奇想的說。既然殺了她可以名利雙收,那麼與其死在別人手中,她情願死在易寒的劍下。
「小傻瓜!」他輕敲了她的頭一記,「名利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只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既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又何必汲汲營營呢?」與她相處久了,自然也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在想些麼。
「你真能看得那麼開?」她懷疑的問。若水並不是不信任他的人格,而是在見了那麼多人汲汲于名利之後,對人性有了全新的看法。
「難道你也與方才那群人一樣?」他並不回答,只是揚眉反問。
「不!我不想為了名利而迷失本性,那太不值得了。」若水坦然的說。他說得對,名利不過是過眼雲煙,又何必強求?
「答應我,以後別再對人下毒了。」他扳過若水的身子,讓兩人面對面,極為認真的對她說。
「不行啊,如果我不用毒,別人又來欺負我怎麼辦?」她根本無法想象沒有毒藥保護的日子。
「你看看你自己,就是因常常用毒藥害人,才會被沾了毒液的劍給刺傷,這就是報應,你知道嗎?」易寒以她今天的下場來警告她。
「那是我一時沒注意,根本就不算。我真的不能沒有毒,今天你也看到了,我都已經毒不離身了,卻還有人來欺負我,萬一哪天我真的不用毒藥,那豈不是曝尸荒野了?」她不妥協的直搖頭,什麼事都可以開玩笑,就是性命不能。
「我會保護你的,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他對若水承諾道。在他的保護下,絕不會有人能傷得了她。
「我……好吧!」見他這麼認真,若水也不好意思不答應,而且她知道,就算毒不離身,也不可能保護自己一輩子,總會有意外發生,既然如今有人承諾要保護她,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啦!
易寒搖搖頭,「你只是口頭說說而巳,像你這麼狡猾的人,隨時都會有藉口用毒,所以要以別的方法來證明你不會毀約。」她可是精得很,易寒不信她真會守住承諾。
「好吧!好吧!」若水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什麼嘛!她何時狡猾來著?只不過是比較喜歡下毒而已。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舉起右手來,「皇天在上,我冷若水在此發誓,從今以後不再用毒。如有違背,那就罰我眼瞎、發白,沒人照顧。」這個誓夠毒了吧?然後,她見易寒滿意的點頭。
「沒想到你除了用毒之外,連發的誓也都很毒。記住,今天你已當著我的面發了毒誓,我可不希望哪天見到的是個眼瞎、發白,又可憐沒人照顧的冷若水啊!」他覺得若水起的誓太過狠毒,但又想,既然她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該是有自信不會違背才是。「知道了。」她又瞪了易寒一眼。平時是是很希望他能同她多說點話,誰知今日他的確說了許多,不過大多數都是她不想听的。
「喂!你們兩個好了沒啊?我站在外頭都快烤成人干了。怎麼擦個藥擦那麼久?老弟,你是不是幫小妖女身都擦滿了藥,否則怎麼會那麼慢?」站在外頭許久的南方一怪童熱得快抓狂,急急對內喊話。
「好了。」盡管南方一怪童的話影射著兩人的暖昧行為,但易寒終又恢復了他原本的冷酷,輕輕牽著若水的小手,扶她走出山洞。
若水可就沒他的定力了,早就因南方一怪童的話而臉紅得像顆大番茄。
這怪老頭說話老是不三不四,哪天真該偷偷的在他茶里下藥,讓他變成啞巴。原本在心里這麼想的若水,忽又想起自己對易寒的承諾。哎!為了避免眼瞎、發白、又沒人照應,只好讓南方一怪童的大嘴繼續留在臉上嘍!
「你們總算是出來了。好啦!現在我們要上哪去?」南方一怪童見他們兩人姍姍來遲,劈頭就問。
「我想去找一個人。」既然已經和易寒參加完武林大會,她當然得去找她爹爹了呀!
「誰?」易寒早已猜到她想找誰了,只是想听她親口說出。
「楚慕天。」她說出爹爹的名字。
果然!她果真是師父和冷飄飄的女兒。其實從一見面他就知道了,從她的名字,還有善于用毒的本領,不難猜測到她是由百練宮出來的,且是冷飄飄的女兒。
「楚慕天!」南方一怪童怪叫一聲,他記得楚慕天是宮易寒的師父啊!他正想對冷若水說明時,見宮易寒臉上的表情像是不願他點明,只好住口。
「怎麼了?你認識他嗎?」听見南方一怪童驚叫,若水便認定他認得爹爹。
「還好啦!不怎麼熟,只是听過他的大名而已。」他可不敢說楚慕天就是宮易寒的師父,這種事還是當事人說比較好。
若水失望的低著頭,然後又想起易寒,便充滿希望的抬起頭望著他,「小寒兒,你認得他嗎?」
「認得。」他不打算騙她,但也不打算告訴她楚慕天就是他師父。
「那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她的臉上充滿愉悅的光彩,雙手緊揪著易寒的衣袖撒嬌。
「可是我並不知道他人在何方。」他知道,只是不願說。
「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找,總有一天會讓我們找著的。」她深信有志者事竟成,世上沒有她辦不到的事。
「嗯。」
「喂!那你們兩個人一起去找,我不去了,我要到別處去玩。」南方一怪童才不想淌這趟渾水,最好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所以腳一蹬,施展輕功到別處去也。
若水還來不及與他說再見,他就不見蹤影了。她聳聳肩,反正南方一怪童走了也好,一路上有他陪伴,只會減少她與易寒獨處的機會,他一走,她就有更多時間來逼易寒說話了。
易寒知道南方一怪童為何離去,他也不阻止,牽起若水的手便往南方走去。他是不會帶若水去找師父的,要是師父想見她便會自動現身,如果不想見,就算再怎麼強求,也是求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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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的小嘴嘟得半天高,按理說,得以和易寒獨處,她該是很開心才對,誰知好景不長,不知何時他們身後又多了個跟屁蟲。
原本不去理會身後的人就好了,可是她就是無法不去在意那個礙眼的人。
「水兒。」易寒也瞧出她的不悅,輕聲的叫喚。
「哼!」一路上不理她,她居然還厚著臉皮跟過來。「啪!」的一聲,若水把筷子用力的放在桌上。
她雙眼含恨的瞪了站在門口的跟屁蟲一眼,想好好祭祭五髒廟的快樂心情,在看見那跟屁蟲後,就變得沒有食欲了。
「宮少俠……」跟屁蟲緩步走過來,站在易寒身邊。
若水一見她不要臉的走過去,立刻很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希望她知難而退,可惜她的臉皮不是普通的厚,根本不把若水的態度放在眼里,甚至理都不理她,只是專注的盯著宮易寒。
這跟屁蟲正是刺傷若水的于鳳鳴,所以若水才會看她不順眼,也因為她老用奇怪的眼神看易寒,因此若水才會一臉想扁人的模樣。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跟了一路,你不累,我倒看得快累死了。」若水搶先開口。
「宮少俠,我是特地前來向冷姑娘賠罪的,我不該刺傷了她。」于鳳鳴這話是對著易寒說的,好像易寒才是那個被她刺傷的人,而若水只不過是個旁觀者。
「既然要向我道歉,就看著我啊!看著小寒兒做什麼?」若水冷眼看著于鳳鳴向易寒眉目傳情,愈看愈氣,所以口氣也就很不好,把話講得很明白。
「我……宮少俠,我希望冷姑娘能原諒我。」于鳳鳴還是厚著臉皮盯著易寒看,根本就沒把若水的話听進耳朵里。
「好啦!你話已經說完,我也听到了,你可以走了。」說話的依舊是若水,她見于鳳鳴一臉花痴樣,氣得只差沒一腳飛去踹她。
「水兒!」易寒出言警示若水,她的話太不禮貌了。
若水接收到他的警告,忿忿的閉上嘴巴。
于鳳鳴錯把他的警告當做是對自己有意,當下高興得笑逐顏開,很自動的跟他們坐在一塊。
「宮大哥,請問你要上哪兒去?」她很自動的把對易寒的稱謂由少俠改成大哥,也很自動的把若水給忽略掉。
易寒並不回答,只是吃著午餐。
「我們要上哪兒去,關你什麼事?」若水的火氣是愈來愈大了,雙拳早已握緊,隨時準備飛到于鳳鳴的臉上。
于鳳鳴看了她一眼,用的是最輕視的眼神,順便給了若水一抹勝利的笑容。
「宮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塊兒去」于鳳鳴直言不諱的提出她的要求。
「不可以。」若水很大聲的拒絕。
引起這場爭端的主要人物卻還是繃著臉吃飯,偶爾還會夾幾樣菜到若水的碗里,可惜若水太專心對付眼前的仇人,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體貼的動作。
「為什麼我不能跟?」于鳳鳴老早就看若水不順眼了,尤其是得知若水一只跟在易寒身邊,就足以教她吃味不已。她一路跟來,只見易寒與那小妖女有說有笑的,哼!她自認容貌、才德不比小妖女差,甚至可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凡是有腦筋的男人都會選擇她而放棄小妖女,現在最首要的事情,就是解救易寒免于小妖女的毒手。
「因為我們要去找人。」若水揚著臉回答。
「找誰?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于鳳鳴听了,眼楮為之一亮,找人是要花很多時間的,那麼她就可以待在易寒身邊很久了。
「我們要找楚慕天,你認識嗎?」若水斷定于鳳鳴不認識她爹爹,所以把話說得十分得意,甚至已開始等著于鳳鳴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可惜事情並不如她所想的。
「楚慕天?!咦,楚前輩不就是宮大哥的師父?怎麼,宮大哥,你要去尋楚前輩啊?」凡是有關宮易寒的事,她老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了,而楚慕天與宮易寒的關系可說是最最基本的常識,江湖上的每個人都知曉,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易寒听了于鳳鳴的話,愣了一下,終于停下用餐的動作。
「什麼?!你是楚慕天的徒弟?那你為什麼不說?」若水驚叫出聲。他怎麼能瞞她?明明知道她有多想找到爹爹,他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告訴她?于鳳鳴的答案帶給她太大的沖擊,讓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刷」的一聲,桌上的菜肴全被她掃在地上,她覺得自己被最信任的人騙了。
「你在做什麼?」于鳳鳴被若水掃落的菜肴給弄髒了衣裳,氣得哇哇叫,「江湖上的每個人都知道楚前輩是宮大哥的師父,就只有你不知道,我看宮大哥之所以會騙你,全是因為你太野蠻了,一點家教也沒有。」她看出若水深深受到傷害,就故意說了一大堆話來刺激她,分明是在傷口上撒鹽嘛!
「你說什麼?」若水原本已經很想扁她了,現在又見她嘴巴一張一合的用言語來刺激自己,當下毫不考慮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欺身而上,打算教訓教訓于鳳鳴。
「水兒,住手。」易寒見她拿著匕首準備刺傷于鳳鳴,馬上用力拉回她的手。原本他認為自己欺騙了若水,她有理由生氣,只要不過分他便能接受。沒想到若水愈鬧愈離譜,居然蓄意刺傷人家,看到這兒,他已忍不下去,只好出手阻止。
「你居然幫她?你騙了我,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你就馬上幫著外人來欺負我?」若水不敢置信的看著用力握住她手的大手。他除了幫于鳳鳴欺負自己之外,還把她的手捏得這麼痛,簡直就是和于鳳鳴一個鼻孔出氣嘛!「放手!你把我的手弄得好痛。」她眼中含淚大聲斥責,頓時滿月復委屈全涌上心頭,直想大哭一場,可是天生好強的她根本就不允許自己流下一滴眼淚。
易寒意識到他把若水抓痛了,便趕緊松手,當然也瞧見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這竟讓他心痛無比。易寒用力的甩甩頭,認為自己不該有心痛的感覺,他該是冷漠無情的。
「你不該蓄意用刀刺傷人。」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他開口訓斥若水。
「我答應過你不用毒藥,否則她今天哪能那麼容易月兌身!」言下之意,便是她後悔答應他的要求了。
「你說什麼?你還不知反省?」她的話讓易寒緊皺著眉,由此判斷,她根本無心舍棄用毒,要是她沒有答應他的話,今天肯定會用毒害人。
「為什麼我要反省?你就只會幫著她,怎麼不為我想想?」若水說得理直氣壯。
「你……真是……」他受夠了,不願每天為了一點小事而和她吵個半天,所以在氣昏頭的狀況之下,竟用力打了若水一個耳光。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客棧響起,所有旁觀的客人全都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若水的臉隨著他的巴掌偏向一邊,手捂著疼痛的臉頰。長到這麼大,她可還沒被打過,在氣急攻心之下,她揚起手中的匕首,用力的在易寒的臉上劃下一道傷口。
被她這麼一劃,鮮血立即流出來,客棧也同時傳出了許多抽氣聲。
于鳳嗚蹬大眼楮,不敢相信小妖女會這般對待她愛慕的人,所以一個箭步沖到易寒身邊。
「宮大哥,你沒事吧?」她擔心的望著他的傷口,急忙掏出手絹,想幫他把鮮血拭淨。
易寒手一揮,不領她的情。他很後悔打了若水,若水行事向來以自己為標準,他明明可以用講的,可是卻出手打了她,所以他一點也不怪若水在一氣之下拿匕首傷了他,因為這是他欠她的。
「你居然為了她而打我?說什麼要保護我,不會讓別人來欺負我,全都是騙人的!對!你是沒讓別人欺負我,因為你要自己欺負我,我討厭你!你是個偽君子,你言而無信。」她一字一字的指控,眼中除了恨之外,還有濃濃的失望。
說完話,她轉身便往外奔去,不願再留在易寒的身邊,一心以為,他除了謊話之外,還是謊話。
「水兒!」易寒見她跑出去,也跟著追去,她還不能獨自行動,因為有太多人想殺她,倘若她遇上壞人……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水會有何下場。
「宮大哥,你別走啊!」于鳳鳴愣了一會兒,急急忙忙想追過去,可是卻被人拉住。
「姑娘,你們還沒付帳呢!」小二趕緊拉住她,深怕她也跑了,到時就要不到帳了。
「哎呀!」于鳳鳴隨便塞了錠銀子給小二,準備追上去。
可是小二還是死拉著她不放,「你給的銀子不夠啊!方才那位姑娘把許多盤子都打破了,你得賠啊!」
憑什麼冷若水打壞的東西要她賠?于鳳鳴壓根兒就不想賠,可是小二緊拉著她不放,再不追去,可就要跟丟了,所以只有認命的給了銀子,然後匆匆忙忙的向外奔去。
小二非常滿意的看著手中的銀子。還好!差點就賠錢了。
「呼!沒想到小妖女的脾氣這麼大,不過小老弟也太過分了,明明就是那個凶婆娘欺負小妖女,他還打小妖女,實在是該教訓!可是,才那麼一刀,未免太便宜小老弟了,該砍掉他的手才是。」客棧的角落里作了一個頭戴斗笠的人,兀自喃喃自語著,剛才的情形他瞧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別人,正是南方一怪童。他雖對若水與易寒說不陪他們一塊去找楚慕天,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偷偷的跟在他們身後。所以一路上除了于鳳鳴之外,還有他南方一怪童這只跟屁蟲。
在看了剛才的情形之後,他決定這次真的要到的別的地方去,因為再跟下去,他可能也會被小妖女劃上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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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沖出客棧的若水很快就被易寒找著,而被一路跟蹤著,他的行為無疑是火上加油,更增添了若水的怒氣。
「你一個人不安全,我答應過要保護你,就會信守諾言。」他走在後頭冷冷的說。
「是嗎?那麼宮少俠保護人的方式可真奇怪!不知宮少俠是否特別與眾不同,否則怎麼會以打人來保護人?」她諷刺的說,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這一巴掌。要不是看在他以往待自己不錯,且她曾發誓不再用毒的份上,依她的個性,老早就把易寒的手給廢了。「我承認打你是我的錯,你想怎樣都隨你,只要別遠離我的實現就成了。」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不用了,小女子我承受不起,我被打是活該,誰教我跟錯了人,這是宮少俠給小女子的教訓,小女子會一輩子記在心頭,一刻都不敢忘。其實我還真要感謝宮少俠,至少你讓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她話中帶刺的說了一大堆,就是不肯讓他跟。
「水兒,你該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別再鬧脾氣了。」他在後頭苦苦相勸。
「我死了倒好,你也可以卸下我這個大麻煩。我看,倒不如由宮少俠親自手刃小女子吧!到時你除了名利雙收之外,說不定還可以萬古流芳呢!」說完,她突然轉身走向他,皮笑肉不笑的盯著他看。
「好!你想怎樣,說吧!」易寒見她這副模樣,除了有說不出的心疼外,還是心疼,所以立刻就投降了。
「殺了我。」她含笑的說出要求。
「別鬧了,要知道,這世上最不可能殺你的人就是我了,就算我殺盡了天下人,也絕不會動你一根寒毛的。」
若水只是冷笑的看他一眼,見他動也不動,便代他抽出長劍,然後塞進他手中,伸長脖子,一副等人宰殺的模樣。
易寒沉重的嘆口氣。她真的是氣瘋了,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滿意呢?
「水兒……」待他把劍放回劍鞘,正準備開口勸她時,「啪啪」兩聲,若水使盡全身的力量打了他兩記耳光,他吭都不吭一聲。
他的態度惹火了若水,她以為易寒會因這兩巴掌而開口罵她,或者在一怒之下拔劍刺向她,可是他沒有,就連眉頭也都不皺一下,所以若水又非常用力的踹他兩下,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她的火氣立刻上升到極點。
正當她由腰間掏出一只瓶子,準備把他毒死時……
「住手。」他果然如她所願的開口制止了。
若水得意的揚眉看他。哈!怕了吧?她就不信看見毒藥他還能硬逞英雄。
「有事嗎?」她明知故問。
「你想要我的命可以,但不要下毒。」易寒伸手握住她白皙的手,不讓她有機會打開瓶塞。
「為什麼?我看你是怕百毒穿腸的滋味吧!」若水得意的睨他一眼。
「因為你曾發過誓今生不再用毒,我不希望你真如實驗那樣,眼瞎、發白、無人照顧,我希望在我死後,你還是和現在一樣的快樂。」他知道好動的她是絕對不能忍受看不見的滋味,雖然那不過是個誓言,會不會應驗都還是個未知數,但他就是不想冒這個險。
完了!她已經陷下去了,她不該被這一番話所感動,她該記得易寒打了她,還幫著外人欺負她,可是她硬是記不起來,耳中听到的全是他感性的話語,眼中看到的盡是他英俊的面容。
難道她愛上他了?不!她用力的搖搖頭。記得娘曾說過,天下男兒皆負心,她不該讓自己陷入這迷團中,今天他敢打她,改天就敢殺她,她該記取教訓的,可是她就是無法讓自己狠下心來不理他。算了!要是他真的負了自己,也只有認了。
「我不殺你了,別忘了你還要保護找,在我還沒死之前你也不能死,我依舊還是你的責任。」若水承認自己愛上他了,可是她不會對他說,除非等到有那麼一天,他也以同樣的心來對待她,否則這將是她永遠的秘密。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動得了你。我帶你去找爹吧!」他不想去深思為何自己會縱容她,得知既然她那麼想見師父,那就帶她去吧,他們父女倆分開了那麼久,是該見面了。
若水點點頭,任他扶著自己往西方走。剛才她在氣頭上,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傷口還沒完全康復,直到現在還有點痛呢!也只有在氣消時,她才會記得痛。
她悄悄的抬頭看他臉上那道傷,已不再流血了,可是傷口滿深的,極有可能會留下疤痕,于是歉疚的由懷中拿出一瓶藥來。
「等等!」她拉住易寒。
「什麼?」他低頭詢問。
「你蹲來。」若水拔開瓶塞,拿出手絹,沾了點藥便往他的傷口拭去,先是去除血漬,然後輕輕的幫他上藥。
易寒蹲低身子,眼中心中盡是她美麗的容顏。她很少這麼溫柔……思及此,他不禁心神一蕩。
「可能會留下疤痕。」她嘆口氣,皺著眉看著他臉頰上的傷口,都怪她,不該把傷口劃得那麼深,但她可不後悔讓他受傷,因為那全是他自作自受。
「什麼?」易寒正沉醉在她的溫柔之中,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
「我說傷口可能會留下疤痕。」她看了易寒一眼。奇怪,他在想些什麼,怎會沒听見她所說的話?該不會是這個打擊太大了吧?
「沒關系,這樣才能提醒我今天對你所做的一切。」他是不會介意這些的,又不是女人,會因臉上多道疤嫁不出去,而且他需要痛痕來提醒自己,別再傷害若水。
若水也不答話,只是用奇異的眼神看了他好一會兒,那雙明亮的大眼看得易寒心蕩神馳,一時克制不住,輕輕的吻上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