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軒精心布下的棋局,棋子們已自動走到他設下的定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江湖上的一些小門派紛紛投靠到認定必勝的陣營,原先友好的門派因投靠的主子不同而使雙方的交情破裂,見面如見仳仇,不是佯裝沒見到對方,便是大動干戈,非痛宰對方不可。
一切如段逸軒所料,得罪過、不曾得罪過段家堡的人皆加入這場戰局中,或許有人會認為段逸軒的手法過于殘酷、血腥,但從頭到尾,他不過是針對個人的弱點,派人前去煽動,又沒要求大伙拔劍相向。若非他們的不滿足現狀,被權勢、名利與嫉妒燻心,又怎會中他的陷阱,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該怪他們自己。
也好!經過一場風雲變色後,一些自許為正義俠客的偽君子行為可能會收斂些,不再犯些奸人妻女、爭權奪利的下流勾當。
他算是做好事清除江湖敗類!段逸軒修長的食指有些得意的敲著桌面。
「大哥,玉羅-傳來消息,說華山派的岳掌門已開始行動,率領十余派的人馬群起反對樓宇凡,想自立為盟主。」饒書安報告著他甫接獲的飛-傳書。
段逸軒微頷首,等待下文。
「如大哥所料,崆峒派的掌門不滿岳掌門的作為,采尊王攘夷的政策,出面聲討岳掌門。」饒書安續道。崆峒派掌門亦有私心,妄想打敗岳掌門後,拿樓宇凡當傀儡,他則在背後當真正的主事者。
小小幾句閑話與謠言威力夠強大,打現所有人的原形,名利當前,誰不勇往直前奪段逸軒笑了,那笑帶有噬血前的期待、喜悅,他不是個心胸寬大的人,所以得罪過他的人都要注意,他會報復的。他向來喜愛借刀殺人的手法,不想讓白個兒的雙手染上污血、穢氣,除非那人罪不可赦,讓他惱恨到極點,他才會親自動手,不過那種人通常不多見,早成了白骨一堆。
「不過大哥,最教人奇怪的是,此番袁刀門竟沒加入華山派的陣營,據說他們兩派鬧翻了,有人看見袁崇武率人欲與四弟子楊朝翔會合,我猜應是想而來要回袁紅綃。」傅雷鈞補充道。
段逸軒何嘗不知楊朝翔苦苦在後頭追尋他們的行琮,若非受制不知段家堡真實的地理位置,恐怕早已找上門要人了,哪還會像只無頭蒼蠅模不到路。
倘若他不是帶走袁紅綃的人,他會佩服楊朝翔的毅力與決心,想起除了楊朝翔外,其余袁刀門的弟子護袁紅綃如護絕世寶物,他不禁黑了臉。據他側面了解,喜歡她的男人不少,其中袁刀門的大弟子陸雲亦對她痴心以待,她似乎招搖過火了,否則為何惹得那麼多男人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玉羅-也有提及,袁崇武的拒絕讓岳掌門下不了台,立誓得權後,要讓袁刀門于一夜間消聲匿跡。」既然傅雷鈞先提到袁刀門,饒書安跟著道出他認為段逸軒不含在意的事。
「沒本事還敢說大話,岳掌門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段逸軒笑了笑,陰邪的黑眸閃了閃。
他的態度讓傅雷鈞與饒書安知道往後該怎麼做了,袁刀門因袁紅綃的關系而成了段
家堡日後需多注意的地方,必要時,段家堡必傾全力守護。
沒想到袁紅綃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著實讓他們開了眼界,還以為段逸軒不甚在乎她,結果段逸軒比他們所想的要在乎多丁。
「玉羅-在岳掌門身邊待得夠久了,該叫回來了。」五羅-是他派出潛伏在岳掌門身旁搜集消息與煽動的人。
「好!我會飛-傳書給她。」玉羅-待在岳掌門身邊愈久,愈有可能曝光她的身分,饒書安怕她被岳掌門發現會陷入危險,心底打算若段逸軒不提出要玉羅-回段家堡之事,那他會先提起要求召回玉羅。
「御鷹山莊那邊的情形怎麼樣?」段逸軒轉移話題,回到最關切的人身上,樓宇凡三番兩次派人潛人段家堡,被發現時便殺人滅口,想讓他們找不出是誰下的毒手,甚至查不出堡內的人是失蹤還是死亡,可惜御鷹山莊派出的人段數太低,很快就露出馬腳,讓他給予教訓再派人把人送還樓宇凡,他沒把人殺掉,不過是給對方一個難忘的教訓,倒是听說人送回御鷹山莊後,即被樓宇凡處理掉,該怪那人跟錯了主子,才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正與鐵拳山莊鬧得不可開交,沅揚塵不能諒解樓宇凡為了謀得武林盟主之位而舍棄心上人娶她,一怒之下帶兒子回鐵拳山莊,老莊主見女兒受氣,中斷雙方利益往來,甚至在面對他人的疑問時,不再表明支持女婿。」饒書安答道,老莊主只有沅揚塵一個女兒,疼她入骨,怎忍見女兒受委屈回娘家,當下決定給女婿教訓,讓他往後不敢小覷鐵拳山莊。
「對此事樓宇凡有何表示?」樓宇凡夠聰明想到是他搞的鬼嗎?
「歸因于女人愛使小性子,並不放在眼底。」「他小看這事了,他沒想挽回妻子嗎?」可見樓宇凡這人的思慮不甚細微。「他身旁的幕僚怎麼說?」沒要樓宇凡當心嗎?段逸軒曉得樓宇凡身旁的人江湖經驗豐足,不可等閑視之。
「他為了先前那些人阻止他娶林念奴而懷恨在心,在事後又挽不回林念奴的心,所以不再听信那些人的話,所有事一律自己下決策,不再過問他人的意見。」紅顏禍水,追句話果真不假,光是一個林念奴就讓樓宇凡與把他拉拔大的老人們交惡。饒書安深深體會愈是美麗的女人愈是踫不得的道理。
「好個親力而為,等著瞧他把自己推入泥沼之中,自作自受。對了!風偉豪可知樓宇凡對他的妻子仍不死心?」段逸軒壓根不同情樓宇凡,過于依恃自身能力、忠言逆耳的人反易遭敗。
「應是曉得,不過不見他有所行動。」風偉豪挺沉得住氣,沒和人攪和。
「風偉豪入不笨,懂得置身于事外的道理,否則折劍山莊亦免不了要損傷無數。」段逸軒頗欣賞風偉豪平淡的個性,至少不會惹來殺身之禍。
「我猜風偉豪應該曉得最近的事是由大哥你一手策劃的。」饒書安對江湖上的名人研究頗深,風偉豪不愚昧,鐵定能想出日前江湖上的紛爭是人為挑起的。
「有可能。」傅雷鈞亦贊同饒書安的猜測,聰明人毋需旁人指點便可自己融會貫通,哪像樓宇凡還呆果的踏入別人特地為他設下的陷阱,肯定是因得不到心愛的女人,日思夜念才把他的腦子弄愚笨了。
「風偉豪已擺明他不想插手,段家堡理當不必把折劍山莊扯人這淌渾水中。」冤有頭,債有主。段逸軒同樣不願與折劍山莊交手,兩方交手誰也佔不了便宜,還會弄得兩敗俱傷讓漁翁得利。
饒書安與傅雷鈞謹記在心,能少個敵人是好事,他們樂意遵從大哥的意思與折劍山莊保持不好不壞的關系。
炎炎夏日,荷葉田田,蝴蝶與蜜蜂來回在朵朵蓮花間穿梭,好不熱鬧,但賞花人感受不到昆蟲的歡樂。說袁紅綃在賞花過于牽強,-實上地無心于觀賞盛開的荷花,被帶回段家堡多日,受制于肩上的傷口,盡管她的功力已恢復五、六成仍是走不了。
要她乖順的養傷賞花太難為她了。不否認光看美麗優雅的荷花便可消暑,但她心不在此,她想走!愈快愈好。段逸軒發現了她的企圃,總會派人假藉送茶點監視她,她受夠了!
為何不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呢?
在受傷的這段日子里,她前後反復思考過,也許段逸軒要的便是她的拒絕,她愈是拒絕、抵抗,他愈想要得到她,既然她的身子早晚都會成為他的,何不將計就計,反將他一軍,當個順從臣服他腳下的女人。他最不缺的便是順服的女人,嘗過太多就不會想再擁有,她的順從會換來他的厭倦,不出三天,他對她便會索然無味,屆時就算地想留下他也會踢地出去。
何不險中求勝,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與他拚了。
有人!是段逸軒派來監-她的人嗎?袁紅綃的神經瞬間緊繃。
段楚沛躲在樹後,偷覷袁紅綃的背影,他的一時疏忽遭父親把他關在閣樓里思過五日,整整五日待在冷清的閣樓-,快悶死他了!可那是他應得的,怨不得父親或是袁紅綃。
對袁-綃受傷之事他感到愧疚,想向她道歉,不過-止于向她道歉,並非表示他對她示好,她仍是他的頭號敵人,他要欺負她的。
袁紅綃不動聲色,靜待那人自動現身。
躲了良久,段楚沛再三確定不會有人撞見他同袁紅綃道歉的畫面後,才硬著頭皮現身。
「喂!我有話跟你說。」雖然要道歉,他的態度仍是高高在上。
原來是他!袁紅綃放松心情,-首擱在藕臂上,半垂著眼瞼拈花輕笑,思及段楚沛人小鬼大的模樣便讓她覺得有趣。
「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听見?」不見她回答,段楚沛干脆跳到她面前,仲手輕推她,但不敢太用力,以免把她推下椅子或傷了她。
「嗯哼。」袁紅綃哼了下,表示听見。
「既然听見了,為何不答話?」他像個皇帝責問她。
「我又不喜歡你,為何要回答?」袁紅綃以他說過的話回贈。
段楚沛愣了下,沒想到會被她搶白,「你是因為我忘了告訴你必殺林內有機關才不喜歡我?」他害了她,她當然不會喜歡他。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與必殺林無關。」進必殺林前,她早有心理準備,哪-會怪他。
「哦!」見她對必殺林的事不太生氣,讓段楚沛放心。等等!是他先不喜歡她,她怎麼有權利搶先說不喜歡他的話,還接二連三,段楚沛不服的叫嚷著,「我也不喜歡你,誰希罕你喜歡。」袁紅綃當著他的面綻放嬌靨,似嘲笑他孩子氣的舉動,其實她是故意逗他玩。小孩子就該像個孩子,偏要佯裝成大人,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每斗壓抑孩子天性的他豈會快樂。
望著段楚沛,她忽然憶起童年的自己,許是小時候的她顯現出比一般孩童要來得聰明伶俐,于是父親對她的期望很高,師兄們習武一日學一招即可,她卻得學兩、三招,還不能出錯,所以當別的小孩游玩時,她在勤練武藝,大人見著時夸她用功、勤勞,殊不知她內心渴望與其它小孩一起玩耍,她不喜歡練武!不愛與人比較高下!但是父親听不見她的心聲,她亦不敢讓父親失望,拚命的鞭策、壓抑自己,以符合父親的期望,因此造就她令日冷漠的個性。如果小時候沒有不停地用功練武,現在的她肯定有所不同。
不!段楚沛和她不同,段楚沛比她多了點天真與歡笑。他頗能白得其樂,大剌剌的個性使他心中有苦悶便向疼他的曲姥姥與父親訴苦,有了親人的撫慰,再多的苦痛都會被撫平,是她太怯懦了!無法清楚的表達出內心的想法,讓父親誤以為她就愛那樣的安排,說穿了,是她一手造成令日的她,恕不得他人。
「笑什麼?不要笑!」段楚沛不允許自己淪為笑柄,雙手成-在她面前揮舞。「再笑,我就揍你。」是威脅,但他不會真正去執行,因為男子漢是不動手打女人的。
「我想笑不成嗎?」唇邊的笑意擴大,最後銀鈴似的笑聲由朱唇中逸出,清靈動人,連蝶兒都受吸引而在她身畔飛舞。
她的笑容溶化了臉上的冷漠,更顯得美麗。連小娃兒段楚沛都瞧痴了,他不曉得光是一個笑容能讓人產生極大的變化,她變得易親近,害他好想窩在她香暖的懷中嘗嘗向她撒嬌是-滋味,是否與曲姥姥和爹爹的有所不同。
等等!她是他的仇人,他怎能忘?他要討厭她,一直、一百討厭她,直到她離開為止,段楚沛板著小臉抑下想親近她的念頭。
「不行!我不許你笑!你什麼時候要走?」他憤怒的下逐客令。
「我的傷勢尚未痊愈,你就趕我走,未免太無情了吧。」袁紅綃暗示的瞥瞥肩頭。
「哦!那等你傷愈後,你會離開-?」她受傷是他的錯,怪不得她傷勢好得太慢。
「不了!」她巧笑倩兮道。
「不了?!什麼意思?」段楚沛瞪大眼重復她的話。
「如字面上的意思,我想留下來當你的後娘,將來虐待你。」她故意擺出狠毒貪婪的臉孔嚇他。
「我不要!我有爹與曲姥姥就夠了,根本不需要你,你別痴心妄想,我爹他不會娶你入門的。」他扁著小嘴可憐兮兮的朝她大吼。
沒娘的日子近七年,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哪需要多個娘來管他。
他的拒絕與害怕讓袁紅綃心底升起罪惡感,她太卑劣了!為達目的竟不惜傷害無辜的小孩,就算算準段楚沛會去向段逸軒告狀,要求段逸軒趕地出段家堡也不該如此!
可憐的孩子不知有多怕會多個後娘跟他搶爹,袁紅綃難過的伸手想安慰他,告訴他她是騙他的,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卻停下來,猶豫了,既然把話道出,何必後悔?!咬著下唇,她縮回手。
「你討厭!你最愛騙人了,明明說好不跟我搶爹的,為何要反悔?我要打死你!打死你!」受騙的感覺刺傷段楚沛,他小手握拳撲進袁紅綃的懷里捶打,哭得淅瀝嘩啦。
在段楚沛撲進袁紅綃懷中的同時,她心軟了,沒推開不停捶打她的段楚沛,任由他發泄心中的恐懼。
雖然段楚沛是個小孩子,但他打小練武,手勁如十幾歲的少年般強勁,因為愧疚與憐惜,袁紅綃默默承受。
「嗚……你是壞人!壞人!壤人!」段楚沛哭得涕-縱橫,抽抽噎噎,手勁仍是不減。
袁紅綃趁四下無人,伸手溫柔的輕拍段楚沛的背,以免他噎著。
「騙子!」段楚沛又用力捶她一下,正好捶中她受傷的肩部,讓她不禁因劇痛而瑟縮了下,連拍撫他的動作都跟著僵硬,疼痛難忍,她握-緊閉眼,靜待痛楚過去。
「我要把你趕出去!我要跟爹說你欺負我!」她說謊便是欺負他,他要告訴爹爹,讓爹裁示。
「隨你便。」痛楚過後,袁紅綃眨眨眼道。她求之不得!
「我還要告訴曲姥姥你是來搶爹的狐狸精,要曲姥姥別喜歡你。」搬出父親沒讓她聞之求饒,段楚沛再搬出曲姥姥。
「盡管去。」袁紅-不在乎地挑眉。
段楚沛跳出她柔軟芳香的-抱,嘟著嘴瞪她,再也搬不出能讓她畏懼的人。
「不說了嗎?」「我不想理你。」他賭氣道,想看看她是否慌張。
「那正好讓我耳根子清靜、清靜。」袁紅絹不如段楚沛所願,臉上的笑容著實礙他眼。
好男不跟女斗。段楚沛氣飽了,原先想向她道歉的事被他忘得一干二淨,掉頭跑開,他要去練武功,等他變得跟爹爹一般厲害後,教她再也不敢小覷他。
袁紅綃眼中帶笑看著他跑開,這孩子容易受傷,但也恢復得快,體內泉涌、絕的斗志無時不刻驅策他再進步,將來的成就不可言喻,最重要的是他比段逸軒來得善良討人喜歡,光是這點她便認定這孩子大有可為。
一直躲在暗處的段逸軒與曲姥姥心思百折千迥,他們是跟著段楚沛身後來的,但一且未現身,想看肴袁紅綃私底下如何面對段楚沛。
初見她美麗的笑靨,段逸軒看痴了,深深沉醉在她制造的漩渦當中,幻想著若她是對他微笑該有多好。濃烈的醋味只因她對除他外的「男人」燦笑,而那「男人」是他的兒子!老子竟嫉妒小子,夠可笑了,但他就是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而她與沛兒針鋒相對的場面令他深深著迷,以為他看見一對母子!他老胡涂了,竟把他們想象成一對母子,他們不過是陌生人。
當他瞧見袁紅綃的手高高抬起,心為之緊張,深怕她要在四下無人時傷害沛兒,隨手摘畔的樹葉準備隨時動手救兒子。
是曲姥姥伸手阻止他,要他別沖動行事,靜觀其變。在見到袁紅綃不知為何縮回手,兒子的危機暫且-除時,他依然不敢放松,認定袁紅綃既已萌生殺機,第一次沒動手,並不代表沒第二次,他戒慎以待,雙眼絲毫不敢移開平分。
等地第二次抬手時,他手中的樹葉已射出,直取她性命,曲姥姥卻中途打掉飛葉,救回袁紅綃一命,他納悶曲姥姥為何出手救她,莫非不管沛兒生死,卻見曲姥姥朝他使眼色,隨著曲姥姥的日光,他看見袁紅綃溫柔的拍著沛兒的背安慰。
他的心霎時如擂鼓擊動,百感交集,說不出感受,只知他的心為此釋出一道熱流,流貫全身,打通四肢百骸,喚醒最深沉的靈魂。
曲姥姥含笑,沒忽略段逸軒心中的激蕩,袁紅綃是冷漠了些,但當她不自覺的釋放出獨特的溫柔時,連冰人都會溶化,有顆寒冰制成的心在她不知不覺中已為她潰決一角,若她肯努力,假以時日,整顆寒冰會為她而變得暖呼呼的,雖然過程會艱苦些,但成果是甜美的,曲姥姥衷心期待著袁紅綃與段逸軒的-情狂愛,鐵定精。
燭影搖曳,袁紅綃秀發披兩肩,掌心因緊張而盜著冷汗,炙熱的空氣無法溫暖冰涼的四肢,令夜她即將蛻變為女人。
之後事情是否能如她所料走下去,她沒絕對保握,她的心甚至動搖了,萌生退意,如果事後段逸軒仍執意不放她走呢?如果她淪陷情海舍不得走呢?太多、太多的如果擊垮她的信心,世間有太多變量不是她只手所能控制的。
真的要那樣做嗎?這個問題她問過自己無數次,不論沐浴或是用膳,連梳發時她鄱在問。
她會後悔嗎?地想後悔嗎?不!她用力的搖頭,貞操不過是世人加諸在女人身上的束縛,她可以無懼世人看她的異樣目光,最重要的是對得起自己,她想離開!想月兌離段
段逸軒的掌控,那麼她勢必要有所付出,而她所付出的便是她的貞操,更甚者若處理不好,她會賠上一顆心。
右手不安的抓住衣襟似想箝制住一顆芳心,鮮紅欲滴的朱唇顫了顫。
不會的!她斥責腦海中愚蠢的想法,段逸軒憑哪點讓她獻出芳心?既不溫柔,與善良二字更是絕緣,一無可取啊!
易幻生比段逸軒要好上太多了,干笑幾聲,她如此安撫自己。
眼角瞟見擱在桌上的酒,她執起酒杯飲盡,增加勇氣。
待會兒,段逸軒便會過來幫她換肩上的藥,一如過去數日,受了傷後,她仍是見不得人的囚犯,住在偏僻的客房算是段逸軒給予的恩賜,至少他沒趕她去睡地牢,該心滿意足了。
趴在桌上,一杯接一杯,沒多久斗大一壺酒便被她飲盡。嚴格說來,這酒不難喝,香得誘人,人口甘甜,絲毫不見苦澀、庥辣,莫怪乎素來不善飲酒的地會飲盡一壺,但她的頭腦仍清明運作著,沒忘待會兒的誘惑。
段逸軒以鬼魅都自嘆不如的步伐無聲無息出現在她房內,手里拿著藥瓶與布條。
「你喝酒了。」他面無表情地陳述。室內飄著淡雅的梅花香,上好的梅花釀被她糟踏了。
「是啊!這酒挺好喝的。」袁紅綃捂著唇打個酒嗝,眉梢眼角無不含笑,青蔥玉指動人的梳過滑溜的秀發。
「過來敷藥。」美好的風情呈現眼前,段逸軒視而不見,平板的聲音顯現他末受誘惑。
袁紅綃輕笑聲,蓮步輕移順從的步至床榻邊,褪下單衣,露出-頭紅色的小肚兜,雪白的肌膚經燭光照撫後蒙上一層光暈,似有若無的散發光彩。
段逸軒解下昨夜為她系上的布條,檢-傷口愈合的情形。
「你為何要親自為我上藥?大可把這工作交代給下人不是嗎?」突地,袁紅綃凝脂般的臂膀圈住段逸軒的頸項,吐氣帶有梅花-的芳香,陣陣醉人。
「在我還要你之前,你的肌膚是不可輕易示人的。」他唇邊揚著陰邪的笑容,大掌挑逗的在她的傷口四周畫圓。
她的主動讓他十分訝異,納悶著她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既然地想玩火,他便義不容辭陪她,管它是上刀山下油鍋,總之遭殃的人不會是他。
「原來你是名副其實的醋壇子,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袁紅綃嘴角掛著動人的笑靨,不甘示弱地傾身輕啃他的頸子,溫熱的舌與貝齒痴戀的纏上他的頸項,小手帶著熱力探人他的衣襟內。
喝過梅花釀,她全身泛熱,放膽當個狐狸精誘惑他,但她曉得她的腦子正清明運作,並沒醉得失了理性。
柔若無骨的心手畫過他的胸膛,生女敕的挑逗技巧與熟練的女人比較起來是滿可笑,可是段逸軒動心了,深深沉醉在她編織的密網當中。
上藥一事被兩人-諸腦後,熟練的雙掌推落地覆身的罩衣,緊摟著她讓兩副軀體密貼,反被動為主動,俯身侵襲嬌貴的牡丹花。
激情的熱力充斥在兩人的呼吸、喘息間,不知何時兩人已全身赤果,纏倒在床榻上,投入渴望已久的歡愛中。
他們相互熱切的膜拜對方的身軀,探索對方的靈魂,此役段逸軒以經驗與熟練度佔上風,而滿月復算計的袁紅綃慘敗他身下,忘光先前預設的計謀,嬌喘連連。本該是撒網捕魚的漁夫卻因網兒不夠細密,有了漏洞,讓大魚反過來箝住漁夫,教漁夫掙月兌不出自己所撒下的網。
春光漫室,交織的軀體如兩只翩翩飛舞的彩蝶不斷的狂熱舞動著,夜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