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樹知道魏海莉可能是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可他萬萬沒想到「波賽頓珍珠」是個帶點傻勁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應該比較好騙吧!這是葉真樹唯一能想到的。
既然剛好邂逅了正主兒,雖然方式不是很完美,不過也總算有了初步的接觸。所以他親自送她回去,而且態度完全不一樣,雖然稱不上殷勤,不過和剛開始那種冷淡的樣子相差很多。
「魏小姐,請容許我明天正式去拜訪你。」在送她回家的路上,葉真樹認真地說道。
「做什麼?」魏海莉被葉真樹嚴肅的語氣嚇住,自從他知道她是魏海莉後,態度就變得好奇怪。
葉真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很想知道當魏海莉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後會是什麼表情,還會是這副傻樣嗎?
第一次,他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不能先透露一點嗎?」魏海莉好奇極了,大多數的人來她家都是為了拜訪她父親,從來沒有人以這麼正經的語氣說要正式拜訪她。
當然啦!是有些男孩子約她,那是因為他們喜歡她,而這個男人實在看不出有鐘情于她的樣子。
「我是石原浩介,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問他識不識得我。」
「石原浩介,你是日本人?」魏海莉更好奇了,她听別人說日本的帥哥很多,她是不知道正不正確啦!不過,這一位的確是長得滿帥的。
「為什麼直盯著我看?」葉真樹問,難道她瞧出什麼不對勁了?
「因為你很帥呀!」魏海莉直言不諱。
「你說話都是這麼直接嗎?」一般剛認識的女孩子應該不會這麼直接才對。
「說實話有什麼不對?」
魏海莉就是不明白有些人講話為什麼要拐好幾個彎,那樣多累人呀!
「是沒什麼不對。」葉真樹老實回答,這時車子正好也開到魏宅門口。
葉真樹將車子停妥後,魏海莉輕巧的跳下車,然後回頭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見。」
「明天見。」葉真樹臉上也不自覺地浮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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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魏海莉洗好澡後,梅樂妮才打電話來確定她是否已平安回家。
「我當然平安回來了,否則也不會在這兒接听你的電話,不過倒是被莫立哥給訓了—頓。」但魏海莉顯然並沒有因自己被訓一頓而影響快樂的心情,
聞言,梅樂妮不解地問︰
「那個安莫立敢罵你?他也未免太大膽了吧!好歹你也是他的雇主呀!」
「其實我和莫立哥的關系有點復雜,一度我爹地還想將我嫁給他呢!」
「什麼!?」梅樂妮吃驚地大叫。
「不過他只提過一次,後來就沒有再提起了。」魏海莉道。
「那你呢?你對你的莫立哥有什麼感覺。」梅樂妮對這種事最感興趣了,千金小姐愛上誓死保護她的護衛,這種故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魏海莉吐了吐舌頭,「老實說,我有點怕他耶!」
「怕他?」
唉!梅樂妮不禁要為安莫立掬一把同情的淚水了。
明眼人都可以很輕易的看出安莫立喜歡魏海莉,他的眼光始終放在她身上,不是以一個護衛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戀慕著她。
這不解風情的小妮子還說怕他,安莫立干脆去撞牆算了。
「對呀!」魏海莉將她的感覺說給梅樂妮听,「莫立哥對我好凶,常要求我這,要求我那的,他最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身為魏家的千金,不要那麼輕浮,要莊重。’可是我本來就是這種個性,怎麼改都沒用。」
梅樂妮知道問題癥結出在哪里了,安莫立以他的方式愛著魏海莉,他要將魏海莉教養成內外兼備的淑女,只是,魏海莉顯然不明白他的苦心。
安莫立用錯方法了,梅樂妮十分肯定。
「好,咱們不談安莫立,來談談你今天遇上的那個帥哥。」
魏海莉知道她指的是誰,馬上沾沾自喜的將她所知道的消息全告訴梅樂妮。
「他叫石原浩介,是個日本人。」
「石原浩介?那不是日本石原組組長的名字嗎?「梅樂妮記得這個名字。
「他的手下是叫他組長沒錯,可是石原組又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個組織名稱。
梅樂妮慎重的告訴她︰
「那是日本一個很有名的黑道組織的名稱,所以還是少惹為妙。」
「哇!樂妮,你知道好多事喔!」魏海莉是全然的崇拜,「黑道是不是都像電視、電影上演的那樣,一大堆人戴著墨鏡,穿著黑西裝,動不動就掏出槍來亂打一通,是不是這樣?」
魏海莉對黑道的印象都來自媒體,梅樂妮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說明。
「總之,那個石原浩介沒有對你做什麼吧?」梅樂妮擔心的問。
「他說明天要正式來拜訪我,我真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直到現在,魏海莉還是不明白那個自稱為石原浩介的男子有何目的。
梅樂妮也不明白,不過她再次勸魏海莉︰
「你最好跟那個男的保持距離,也不要單獨跟他去任何地方,否則他很可能會吃了你。」
「吃了我?他會吃人?難不成他是食人族!」魏海莉驚叫。
梅樂妮沒轍的嘆口氣,「其實我也不用太擔心,畢竟你身邊還有個安莫立。」她真的不用擔心嗎?說不定正因為有個安莫立才會使情況更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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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海莉向僕人們表明今日會有客人前來後,她的女僕就特別興奮。
「小姐,你快坐下來讓我幫你打扮打扮。」朵拉拉著魏海莉坐到梳妝鏡前。
魏海莉急忙道︰
「朵拉,不用這麼慎重,只是個朋友而已。」
「小姐從來沒請人回來家里過,所以那個人一定是個特別的朋友,對不對?」朵拉自以為很了解的說。
其實也不是魏海莉不想帶朋友回家,而是她根本沒什麼朋友,只除了剛認識的梅樂妮之外。
「他不是什麼特別的朋友,而且他是個男的……」
「男人?」朵拉驚呼︰「小姐帶男人回來,那更應該要好好打扮才行!」
在朵拉的小腦袋里立刻浮出許多美麗浪漫的幻想,像小姐條件那麼好的女孩,甚至配得上一國的王子。
「不是的……」
看著朵拉那麼高興,她實在不忍心破壞小女孩心中的美夢。
可是,「石原浩介」真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說不定連朋友都談不上呢!
朵拉將魏海莉打扮好後,葉真樹正好依約前來。
當他看到經過精心打扮後的魏海莉時,老實說,是有點驚艷啦!她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個美人。
「請坐。」魏海莉對葉真樹說道,她在自己專屬的起居室里接待這位僕人眼中的「貴客」。
幾乎是立刻的,就有人為葉真樹送來一杯香濃的咖啡,而端給魏海莉的則是玫瑰茶。
「令尊呢?」葉真樹問,他還以為此次前來可以見到魏培德。
「你是說我爸爸嗎?他去了台灣,還沒回來。」魏海莉老實回答。
「是嗎?」葉真樹有點兒失望,不過,那也無妨,只要魏海莉在就行了。「老實說,我今天前來是有一件十幾年前跟你有切身關系的事情要告訴你。」
跟她有關?到底是什麼事?
「快點告訴我。」魏海莉急切地道。
「別急,你听我說。十幾年前,你父親就已替你決定了終身大事。」
「什麼?」魏海莉大驚失色,接著她又不相信的搖頭,「不,不會的,爹地不會這麼糊涂。」
「他一點也不糊涂。」葉真樹又說,「他將你許配給獨霸一方的石原組組長。」
「石原組組長……咦!那不就是你嗎?」魏海莉又是一陣驚叫。葉真樹嘲諷的笑了笑,「不錯,還不算太笨嘛!知道是我。」
「你在贊美我嗎?我本來就不笨。」魏海莉還真是听不出他的嘲諷,「那麼石原先生,你來找我是想告訴我這件婚事不算數嗎?」她自作聰明地問。她之所以會這麼想一點也不奇怪,那時候大家都是小孩子,更何況已經經過這麼多年,最重要的是他們之間一點感情也沒有。
「當然不是,這件婚事當然算數,而且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帶你回日本結婚。」葉真樹總算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石原先生,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魏海莉覺得這太荒謬了。
此時,安莫立突然自外面沖進來,他己在門外清楚的听到他們所談的事。
「想娶我們小姐,憑你也配?也不想想你是什麼東西。」
「你又是什麼東西?」葉真樹反問,他輕蔑的瞥了眼安莫立,並不覺得此人會成為威脅。
「莫立哥是我的護衛。」魏海莉替安莫立回答。她有一種錯覺,覺得葉真樹和安莫立互視的眼神好像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哼!只是個護衛而已。」葉真樹又是一聲輕蔑的冷哼。老實說,這個護衛的態度實在是很欠揍。
「你也只是個流氓而已!」安莫立看他的眼神就像他是社會的害蟲似的。
葉真樹蹙起眉,手指交叉在胸前,發出喀喀響聲。
「小子,說話之前最好先想一想,免得禍從口出就後悔莫及了。」
「彼此彼此。」安莫立回敬他。
「有沒有興趣和我比一場?」他問,至于比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
「我樂意奉陪。」安莫立毫不畏懼地回答。
說著,他們卷起袖子,一前一後走出起居室,走向魏宅前的廣場。
「喂!你們到底怎麼了?」魏海莉立刻追出去,並且著急地問。
看他們的樣子好像要和對方打上一架似的,但是,現在可不是逞凶斗狠的時候。
兩個男人都在氣頭上,所以根本沒有人理她,魏海莉只能看著他倆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來。
「喂!不要打,不要打了。」
兩個男人大概把魏海莉的阻止聲當成加油吶喊聲,因此興致高昂地打得更加起勁。
事實上,葉真樹根本不將安莫立放在眼里,他可是撤旦軍團里的雷,試問有哪個人被雷打到還能活的呢?
只是,如果他一拳將安莫立打倒的話也太沒意思了,所以他打算好好的和安莫立玩玩。
安莫立打,他就閃;但他打的話,安莫立可就躲不過了,只能硬生生的承受他的拳頭。不過,他的力道控制得宜,絕不會讓安莫立死在他的拳下。
然而,魏海莉並不知道葉真樹已經「手下留情」,在她的眼中,他們是打得難分難解。
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停止這種無謂的打斗呢?她突然靈機一動,命僕人去拿水管來。
「我再說一次,你們不要再打了,否則我就要\'\'\'\'\'\'」
魏海莉扯開嗓子大喊,可那兩人根本沒將她的喊叫听進耳里,不,是根本沒注意到她。
可惡!
魏海莉不管了,她拿起水管接下水後就往那兩個打架的男人身上噴。
「啊!你干什麼?」葉真樹驚愕道。
「小姐……」安莫立驚呼。
他們兩人霎時變成落湯雞,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魏海莉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
「火氣那麼大,你們兩位先生一定需要沖沖水、降降火氣吧!」
「你……」
看著魏海莉一臉燦笑,葉真樹硬是將要罵出口的話給吞回去。
「小姐,對不起。」被冷水沖過後,安莫立冷靜一想,認為自己確實是太沖動,魏海莉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能過問的。
魏海莉看著安莫立,關心的問︰
「別淨對我說對不起了,莫立哥,你有沒有受傷?還有你這身濕衣服必須趕緊換下來才行,要是感冒就麻煩了。」
「咳!」葉真樹用力咳了一聲,他听著魏海莉對安莫立關懷備至的話,心里頭頗不是滋味。「我也一身濕衣服,就不怕我感冒?」
「啊!對不起。」魏海莉急忙道歉,是她疏忽了,再怎麼說葉真樹也是她家的客人。「你也必須換下那身濕衣服。」
「我可沒有備用的衣服,某人在做蠢事之前實在應該多考慮清楚。」葉真樹話說得太清楚了,大家都知道他話中的「某人」是誰。
「你可以暫時穿莫立哥的衣服,你們倆的體型差不多。」
在魏宅里,恐怕也只有莫立哥的衣服勉強可以給葉真樹穿。
「看來也沒有其他選擇,我只好勉強湊合著穿。」葉真樹一副不甚滿意但可以接受的態度。
「你換好衣服後,請到我的起居室來,我有事想和你說清楚。」
一定是要說剛才被打斷的事,葉真樹看了安莫立一眼,這才隨他去換干淨的衣服。
約莫十分鐘後,葉真樹回到起居室,魏海莉已經在那兒等他,一邊還吃著可口的起士蛋糕。
「你真會享受。」葉真樹說道,對于她拿水沖他的事還耿耿于懷。
「我可以享受的時候,當然要盡量享受啊!石原先生,我對目前的生活非常滿意。」
葉真樹凝望著她笑彎的眼眸問︰「所以呢?」
「所以我並不想改變目前的生活。」魏海莉又吃了一口蛋糕說道。
也就是說,她不想嫁他。
「你想毀婚?」葉真樹怒問,她是看不起石原組嗎?雖然真正要娶她的人不是他葉真樹,然而他還是為石原浩介感到不平。
「不是毀婚。」魏海莉搖搖頭,「同樣的,我也不會
「包括剛才那個莽撞的護衛?」葉真樹問。一
魏海莉不曉得他為何會突然提起安莫立,不過,她還是據實回答︰
「是的。包括他。」
「我懂了。」葉真樹扯出一抹淺笑,「畢竟我們還不熟悉,現在要你答應婚事是太急躁了些,不過,我已經沒有時間……」
石原浩介給他的時間並不充裕,更何況時間拖得愈久愈容易被拆穿。
「什麼意思?」魏海莉歪著頭,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葉真樹掩飾地說︰
「沒什麼,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給我追求你的機會,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我……」魏海莉不曉得這樣做好不好,她之前就說過她並不想改變目前的生活。
趁著魏海莉左右為難之際,葉真樹開口︰
「不說話就表示你答應了。」
「石原先生!」這個人實在太霸道了,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他是黑道組織的領導者,做事是需要有點魄刀才行。
葉真樹接著又說︰「我知道你不想改變目前的生活,但我保證你嫁給我之後日子也不會有所改變。」
他可以這樣「保證」嗎?畢竟她嫁的那個男人可不是他。
然而那又如何呢?他的任務只是不顧一切代價的帶她回日本交給真正的「石原浩介」,其他的事情他可管不著。
「那……好吧!我們試著交往看看。」魏海莉經過思考,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父親常常告訴她,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用」,如果父親真承諾過石原家這門親事,如今人家找上門,而且又那麼誠懇,那麼至少她應該給人家一點機會,免得傳出去外人會說魏家沒信用。
反正只是交往而已嘛!又不是真的非嫁這個「石原浩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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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當魏培德回到家,魏海莉就迫不及待的去問他關于石原浩介的事。
「確實是有這麼回事。」魏培德一邊將行李放下,一邊回答她。
魏海莉聞言跺著腳道︰
「爹地,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很明白,為什麼你從不告訴我?」
「你先冷靜下來听我說。」魏培德先安撫寶貝女兒的情緒才又接著說︰「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而且當時只是一時戲言,我以為沒人會當真。」
「怎麼沒人當真,那個‘石原浩介’都找來了。」害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他在一個半月前是有和我在電話中提過此事,不過我告訴他要先得到你的同意才行。」
這下子魏海莉懂了,「難怪他很誠懇的說要追求我。」
「你答應他了?」魏培德很認真的問女兒。
「爹地不喜歡我嫁給他嗎?」魏海莉從父親的反應猜測他的想法。
魏培德寵溺的拍拍女兒的肩膀。「現在談嫁還太早,石原浩介畢竟是個黑道人物,我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受苦。」
魏培德會覺得石原浩介配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一點也不奇怪,他覺得所有的男人都配不上這顆珍貴的「波賽頓珍珠」。
「爹地,你不是告訴我做人要守信用嗎?」
「可是……」魏培德想告訴她守信用也要看情形。
魏海莉卻一臉甜笑的對父親說︰「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海莉兒,你太單純了。」魏培德笑著揉亂她的頭發。
沒錯,海莉兒單純到不懂人性的丑陋,所以他更應該保護她不受人欺負。
「可是我還分辨得出好人和壞人,我覺得他是個好人。」魏海莉很確定這一點。
她也許單純,但單純一點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