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慎和楮依依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那間酒館,可是,他們看到的是——
一大堆人圍在酒館的前面,仿佛發生什麼事似的喧囂不已。
杜司慎心里霎時有了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們排開了眾人,果然看到瑟莉西雅躺在血泊之中。
「瑟莉西雅……」杜司慎的心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她的呼吸微弱到幾乎要停了,杜司慎一邊抱起了她,一邊听著旁邊的目擊者說道︰
「我听見一聲大叫,當我回過頭時,就看見這個女人從窗戶跌了出來,有個男人想要阻止她,但已來不及了,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間發生……」
這時,杜司慎不再管他們說些什麼,他抱著瑟莉西雅走向馬車,嘴里喃喃說道︰
「瑟莉西雅,你別怕,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來醫治你,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死。」
原本呈現昏迷狀態的瑟莉西雅听到有人在她的身旁低語,她勉強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她眼簾的是她最愛也是最恨的人。
「我……恨……你……」
瑟莉西雅只說了這短短的三個字,旋即又陷入昏迷了。
「瑟莉西雅!醒醒,瑟莉西雅,醒醒……」
杜司慎持續不斷的喚著她,可是瑟莉西雅依然沒有睜開眼楮,褚依依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搭著他的肩膀嘆息道︰「水,已經來不及了,瑟莉西雅注定要在今日喪命,你有預知能力,應該也能明白的。」
「我一點都不能明白,什麼預知能力,一點用也沒有,還不是要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人從自己的身邊消失,我要這能力有什麼用?」
杜司慎傷心至極,他明知道瑟莉西雅會有生命的危險,可他還是白白走這一遭,來到了這個年代也無法幫助她。
「至少你已經盡力了。」褚依依無奈地道,她真的好同情杜司慎,他真是愛慘了瑟莉西雅;同時她也好羨慕,如果閻炙也能……
「你不用再勸我了,反正你最終的目的就是要我回去不是嗎?早知如此,老天又為何要讓我來到這里,讓我更愛瑟莉西雅,現在留下我又該怎麼辦?」杜司慎抱緊了瑟莉西雅,他的心也漸漸的死去。
他的話適時提醒了褚依依某些事,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開始笑了起來,淺笑、低笑、大笑、狂笑。
「這個時候大概只有冷血動物笑得出來吧!」杜司慎不悅地撇嘴道。「發生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笑的?」
「你千萬別誤會。」褚依依的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我笑是因為瑟莉西雅有救了。」
「什麼!?」杜司慎驚喜地看向她。
褚依依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說道︰「瑟莉西雅在這個年代算是死了,所以啦,現在我若是將她帶回去就不會改變歷史了對不對?」
「可是,瑟莉西雅已經……」杜司慎非常明白,即使能帶瑟莉西雅回去,憑他的力量,或者是他那群伙伴的力量也都無法延續她的生命。
褚依依握住杜司慎的手,很慎重的說︰「你能將她交給我一個月嗎?我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瑟莉西雅。」
杜司慎看著褚依依誠摯的眼眸,他只知道她似乎是火的朋友,其他的……他對她的來歷完全不清楚。
「我相信你。」他現在也只能相信褚依依了。
「可是在這一個月內你都不能見她,辦得到嗎?」褚依依出唯一的條件。
杜司慎猶豫了一下才道︰「這一個月對我而言太——漫長了,但為了我和瑟莉西雅的「一輩子」,我願意忍耐。」
•t那還等什麼,反正除了瑟莉西雅之外,你在這個年代應該已經沒有任何好留戀的,不過,我。次只能送一個人回去。」褚依依道。
「先送瑟莉西雅,至于我還有些事情要解決。」杜司慎眼露凶光。
「我知道了。」
褚依依不會白痴的問他有什麼事情要解決,如果她是他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將瑟莉西雅害成這樣的伯利子爵和佩翠絲。
但是她還不忘提醒他︰「記住,千萬別鬧出人命呀!」
她當然贊成他將伯利子爵和佩翠絲狠狠的教訓一番,但鬧出人命就不太好了。
杜司慎點點頭,他當然不會弄髒自己的雙手,他會讓那兩人徹底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就是惹了他水之撒旦的下場。
杜司慎到底對伯利子爵和佩翠絲做了什麼?歷史上當然不會記載,而且除了當事人之外,也鮮少人知道。
只不過,自從那次事件以後,在巴黎境內就沒人再看到伯利子爵和佩翠絲的蹤影。
有人說他們已經死了,有人說他們被放逐了,更有人說他們被送到一座無人荒島自生自滅。
總之,真相如何沒人能肯定的說出來。
但無論伯利子爵和佩翠絲的下場如何,這件事對杜司慎來說都已經是相當久遠的事了。他回到廿世紀後,就忙著重建遭遇火劫的雪拉堡。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在瑟莉西雅回來之前恢復它的原貌。
.想起瑟莉西雅,她和褚依依就像從世上消失了一樣,到處都找不到她們的蹤跡。
原本以為一通電話聯絡上閻炙後就能知道褚依依的下落,哪里知道——
(我跟她一點也不熟。)閻炙淡淡地道。
「什麼?」杜司慎簡直不敢相信,他是因為她是閻炙的朋友才將瑟莉西雅交給她,結果閻炙竟然說和她不熟,簡直是開玩笑。「不熟你會拜托她來找我?」
(那女人是這麼說的嗎?明明就是她拜托我一定要讓她幫忙,我才勉為其難的答應,現在她反而說是我拜托她的。)
「火!」杜司慎愈听愈緊張,「你一定要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得到褚依依。」
(我怎麼會知道,她一向來無影去無蹤的,喂!水,你該不會看上她了吧?)閻炙打趣道。
聞言,杜司慎沒好氣地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褚依依她帶走了我的女人,現在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了。」
(你說的可是瑟莉西雅?那真是糟糕了。)閻炙以同情的語氣說道。
閻炙只知道杜司慎卷進了古代的法國,至于詳細的情形,他還沒空听杜司慎說。
「我現在真的很擔心瑟莉西雅的安危。」杜司慎心急如焚地將他和褚依依的約定告訴閻炙。
听完之後,閻炙要他放心。(褚依依那女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壞心腸,既然她和你約定一個月的時間,你不妨相信她。)
他本來是相信她的,但在听了閻炙的話之後,他怎麼能安心。
「算了,我會用自己的力量找到褚依依的。」
結束了和閻炙的通話之後,杜司慎馬上付諸行動,他用了各種管道去調查,卻都毫無斬獲。
只是有一天他做了一個預知夢,夢見瑟莉西雅披上了婚紗,可她身旁的那個新郎卻不是他,這到是怎麼回事?
看來,想要知道真相的話,還是必須先找到褚依依才行。
只是,到底要到哪里才找得到她?
杜司慎不曉得,褚依依其實就在距離雪拉堡不遠的地方,一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地方——
黑天使位于巴黎的分部。
褚依依也算是黑天使的一員,只不過她的某些理念和黑天使的總帥,一位名叫「閣下」的男子不合,因此在黑天使中很特立獨行。
當褚依依將瑟莉西雅帶回黑天使巴黎分部時,還曾經引起不小的騷動。
可是褚依依才不管,因為只有利用黑天使的研究器材才能救得了瑟莉西雅。不是她自夸,他們黑天使的裝備可是走在時代的尖端,想要讓一個受重傷瀕臨死亡的人恢復生命並不是難事;如今,瑟莉西雅就躺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生命回復裝置器里。
因為黑天使的總帥不在,褚依依才能為所欲為,可是這樣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
就在褚依依帶回瑟莉西雅的第五天,在杜司慎身邊臥底的葛雷回到分部,也看到了在生命回復裝置器里的瑟莉西雅。
「小姐,她是……」葛雷見到瑟莉西雅後非常的驚訝。
「她是我的朋友,有問題嗎?」褚依依避重就輕地說著。
葛雷又看了瑟莉西雅一眼,表情在瞬間嚴肅起來。「就我所知,她是水的愛人,此刻水正全力尋找著她。」
「那又如何?」褚依依根本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葛雷聳聳肩道︰「不知閣下對于小姐你帶水的愛人回來會有什麼看法?」
「這件事情我自會向哥哥說,你不要多事。'’褚依依不悅地道。
「依依,你有什麼事要向我說嗎?」黑天使的總帥走了進來。
「哥哥!」褚依依驚叫,她的表情就好像個做錯事被當場抓到的小孩。
「閣下。」葛雷對他的出現就沒有那麼驚訝了。
「閣下」的本名叫作褚聖紀,正是褚依依唯一的哥哥,他們是孤兒。兩人從小就相依為命,也因此他們兄妹的感情很好,只不過褚聖紀有時候對褚依依這個唯一的親人太過嚴厲了點。
「說啊!這個女人是誰?」楮聖紀的目光落在猶昏迷中的瑟莉西雅的身上。
「她……她是……」
褚依依支支吾吾的,她擔心哥哥若是知道了瑟莉西雅的真實身份,恐怕她和撒旦軍團的人都會有大麻煩。
「怎麼不說?」褚聖紀又問。
「閣下,這女人是水的愛人。」
結果,回答他的不是褚依依,而是一旁等著告狀的葛雷。褚依依平常就對他的態度很不好,所以他逮到了這個機會小小的報了下仇。
「哦?」
褚聖紀看著妹妹大大的挑起眉,他小小的一聲「喔!」,就讓不禁膽戰心驚。
褚依依失去了先機,只得亡羊補牢地道︰「哥哥,你听我說,其實是因為……」
「依依,你這次真是做得太好了。」褚聖紀大笑的打斷她的話,還極力稱贊她。
「呃?」褚依依不解。
葛雷也是一臉的不明白。
「我們可以好好的利用這個女人,讓撒旦軍團全員自投羅網。」褚聖紀又道。
「哥哥,你打算怎麼做?」褚依依問。
老實說,她並不想與撒旦軍團為敵,相反地,她還希望能與他們成為朋友。
可是,她的哥哥並不那麼想。
褚聖紀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撫模著瑟莉西雅光滑的臉頰道︰
「她還要多久才會醒來呢?」
「這……」褚依依不知道哥哥想做什麼,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最快也要一個月。」
「嗯!依依,我要讓她忘了水的事。」褚聖紀不是征求她的意見,而是命令她那麼做。
他知道褚依依辦得到,所以才這麼要求。
「你是說讓她部分失憶嗎?哥哥,你到底要干嘛?」褚依依緊皺著眉頭。
褚聖紀臉上浮現一抹詭譎的笑容。「你不久就會知道了。」
听著他的話,褚依依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心里想著,不要將瑟莉西雅帶回來是不是比較好?
不過,這麼一來瑟莉西雅就難逃一死了。
唉!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月後
瑟莉西雅終于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可是,迎接她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加上一群陌生的人。
她周遭的一切對她來說是個非常大的震撼,所有的一切都如此……奇怪。
「瑟莉西雅,你現在感覺如何?」褚依依很關心她,大概是覺得對不起她吧!
因為,最後褚依依還是听從了哥哥的話,讓瑟莉西雅忘了杜司慎這個人。
「你是誰?」瑟莉西雅驚恐的看著她,接著又臉色蒼白的看了看四周,「這里又是哪里?」
「瑟莉西雅,請冷靜听我說。」褚依依看一眼哥哥,然後說︰「你原來應該已經死了。」
「這里是天堂嗎?」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所看到的一切吧!她記得自己差點被伯利子爵強暴,然後從窗戶跳了下來,她好痛,身體痛,心也好痛,然後有個男人悲痛的呼喚著她,可是,他是誰?
不!也許根本沒有那個男人,那只是她的幻想,因她憶不起任何男人。
「這里不是天堂,這里是未來。」褚依依道。
「未來?」瑟莉西雅不懂。
褚依依知道要讓她完全明白可能很困難,不過她還是試著去解釋︰
「在你死之前我將你送到了這里來醫治,因為我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所以辦得到。」
「為什麼?」瑟莉西雅懷疑地問,一切都太荒謬了,而且她和褚依依又非親非故的。
「因為……」
褚依依才要說出口,可她的話就被褚聖紀打斷,他說道︰.
「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所以才拜托妹妹將你帶回來。」
「咦?」褚依依臉上出現了一個大問號,她不明白哥哥心里在打什麼主意。
「你對我一見鐘情?」瑟莉西雅覺得事情發展得太快了,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不相信?看那幅畫像。」
褚聖紀指著牆上懸掛著的畫像,那是他命葛雷仿照雪拉堡里那幅瑟莉西雅的畫像所繪,為了讓瑟莉西雅落入他的圈套,他的確是費了好大的勁。
「那是我的畫像。」瑟莉西雅覺得自己似乎曾經在哪兒看過那幅畫像。
「沒錯,現在你總該信我的話了吧!」褚聖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瑟莉西雅其實是相當無助的,因為這些人對她而言都是陌生人。
「我想回去,請讓我回去。」瑟莉西雅輕柔地道。
「不行。」褚依依只能搖頭。
「為什麼?」
「因為你在那個年代已經死了。」褚依依老實地說。
瑟莉西雅聞言茫然得不知該何去何從,而褚聖紀適時的伸出援手道︰
「我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望著褚聖紀看似誠摯的眼,瑟莉西雅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她又說不上來。
其實她哪里知道自己才剛月兌離險境,馬上又掉進了另一個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