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昱瑩手里握著酒杯,滿臉無聊,又帶些妒火的瞪著一樓大廳中,翩翩起舞的溫中軒與左涼茨。
須臾,她揚起眉,冷笑的看著左光平。
「沒想到你會是左小姐的弟弟。」溫昱瑩講話冷颼颼的,話里頭還摻進嘲諷的語調。
「左小姐?」左光平挑高邊的濃眉,不可思議的是她真的把左涼茨當成情敵。「我還以為我老姐即將成為你未來的兄嫂咧。」
「哪干我何事,」溫昱瑩無聊的晃著手上的香檳酒杯,嘴角嘲弄的揚起。「她是中軒哥哥的朋友。不是我溫昱瑩的。」
「嗯,有點醋意的味道。」他故意做出聞味道的動作,夸張的讓人有爆笑的沖動。
「中軒哥哥是我的!」溫昱瑩充滿佔有性的說。
她知道左光平在暗示什麼,但她也不避諱的把心底的話給說出來,更不在意他會說給別人知道。
「他——是你哥哥,同個父母生的,」左光平含意深遠的說道,「你這般的佔有欲,不怕別人說你有戀兄情節。」
「我愛中軒哥哥,而中軒哥哥也愛我,所以我不怕別人知道。」她依舊是霸氣十足,像個生怕丈夫被搶走的小妻子。
「他是你哥哥,小妹妹。」他仍是不厭其煩的提醒她,而他卻發現自己變得奇怪,討厭她小嘴里說的、愛的淨是中軒哥一人。
現在他也曉得那日淡水的落淚天使為何傷悲,她的淚水只會為某人而落。
「你不懂的,」溫昱瑩危險的眯起眼,她強忍住把手上的酒潑灑到眼前男子的沖動。「你不懂中軒哥哥對我有多重要。」
溫昱瑩酣紅的臉蛋明顯的表現出她的怒氣,握緊的小拳頭更是她怒意泉流所在。
「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不是只有中軒哥一人而已。」左光平很想猛力的搖晃她,但他也忍住那股沖動。
「我只要中軒哥哥,其他的,哼。」她驕傲的輕哼聲,表示她對其他男人,只要不是她的中軒哥哥,她有多麼不屑。
「被寵壞的小女孩,」他嘖嘖有聲的嘆道,他實在不了解溫家怎會如此放任她這般的驕縱。
「你再說一遍!」溫昱瑩已經把酒杯舉高,隨時有潑出去的準備。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之一就是被當作小女孩,因為打從她國中入學後,她便急于長大。更希望她的中軒哥哥能夠當她是女人,所以當左光平說她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時,便可以想像她胸中的怒火燒得有多旺盛。
「我說,你是個被寵壞的小女孩。」左光平也不在意的往她高舉的右手看去,然後慢慢的重復自己說過的詞句。「真不知道溫伯父和溫伯母是怎麼教你的?」
但他顯然錯估溫昱瑩爆發出來的脾氣,對溫昱瑩而言每個人都是疼她、寵她的,不會有人告訴她,這兒不對,那兒不可以。所以當左光平誠實的將心里話說出時,她便承受不起,在她眼里,他剛剛說的話不啻是種羞辱的意思,更是為了他自己的姐姐而來羞辱她。
氣急攻心下,溫昱瑩奮力的將香檳酒潑到他臉上,一時間兩人都呆愕住的互瞪。
對溫昱瑩來說,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做,但她還是做了,因為他提到她最不想被提起的地方,所以她不想後悔自己的沖動。
對左光平而言,他可以說是錯估她嬌小的身形下所蘊含的火山,在臉上被她用高級香檳酒招呼後,他真的很想大笑幾聲。
他伸手抹掉臉上的酒漬,不知自己該慶幸那杯酒經過長時間的空氣氧化下,酒精成分也早被揮發許多,還是該慶幸那杯不是烈酒,要不然兩者其中一項發生的話,他的雙眼不被灼傷也是萬幸了。
「對……對不起。」終于,她囁嚅的道歉,但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沖動而道歉,而是為了潑灑的動作。
「道歉?」左光平的俊臉霎時變得冷酷,他學她的輕哼聲後,危險的逼近她。
「我已經道過歉了,別想我要說更多對不起之類的話。」退了半步,溫昱瑩被他逼到將光果的背抵在雕花欄桿的扶手上。
「寵壞的小姐都是在傷了人之後才道歉的嗎?」左光平又向前跨了一大步,順利的將她圈入自己的氣息中。
「你想干什麼?」為避免他們倆暖昧的舉動引起四下賓客的注意,所以溫昱瑩也只能壓低聲音的警告他,「我不準你亂來!」
「亂來?」他悻悻的取走她手上的肇事物,然後用力的抓住她尚是半舉的手。
「你放開我。」第一次,溫昱瑩嘗到什麼叫做害怕。
她用還未被制伏的左手,使勁的想推開他,只是男人與女人的力氣實在相差太多,她只是在浪費力氣罷了。
「給我一個放開你的理由。」他覺得逗她,把她逼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是件好玩的事,他想替自己,當然還有老姐討回個公道。
「我已經道過歉了,你到底還要我怎樣?」這次她將音調抬高半階。
不直接回答她,左光平送給她的答案是以行動來代表一切。
他低下頭堵住她欲大聲罵人的粉女敕唇瓣,然後再咬住她柔軟的下唇。
「嗚……」溫昱瑩沒想到他會如此輕薄她,驚慌之余,只能瞪大眼楮,失措的不知該怎麼辦。
他挑開她的緊咬合的貝齒,跟著他也察覺到她的生澀害怕。
一顆晶瑩的淚滴從她眼角可憐的滾落,她的恐懼在于內心的驚慌與體內蘇醒的陌生情愫。
他捂住她盛滿懼意的眸子,故意硬下心來不看她已然滑落的淚水,他要她知道,這天底下不是只有一個溫中軒適合她,跟她契合的人會是他。
「拜……托……」嗚咽著,溫昱瑩害怕著,她怕溫中軒會沖上來看見這一幕,屆時,她該拿什麼臉來面對他?
「你該知道‘拜托’在男人的耳里是種誘惑。」左光平殘忍的蹂躪她的唇,更殘忍的告訴她,她最害怕的事。「你想,要是你的中軒哥哥見到你放蕩的模樣,他還會疼你嗎?」
「左光平,你太過分了!」嚶嚶哭泣著,溫昱瑩沙啞的哭喊出聲。
「我是過分,但那是你逼我的。」他氣她放不開心胸,氣她的笑顏只為溫中軒綻放,所以他要逼出她內心那股不同的。
不知為何,他就是有股想征服她的沖動,他希望她是屬于他左光平一人所有。
「我跟你又不認識,頂多只見過兩面,何來……」她猛力搖頭,她認為自己根本跟她沒有瓜葛。
「我的姐姐,」他利用了老姐,而且他肯定她也很樂意被他利用。「有了你從中阻礙,我姐姐就少了很多機會踏入溫家大門。」
左涼茨那張得意的臉霎時浮現在她眼前,驚恐的淚水瞬間滾滾淌下。
「如果中軒哥哥想要娶她,我是阻止不了的。」她為自己辯解。
「可是你的不祝福,不也是阻止你父母點頭的理由之一。」這也是他從老姐那兒听來的,姑且不論是否為真,但效果性十足。
「媽咪和爹地從來就沒有為了我阻止過中軒哥哥娶左小姐的。」再次的辯解,而溫昱瑩開始害怕父母到場後見不到她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果然她的惡夢成真,樓下的眾賓客皆停下舞步,紛紛往大門的方向望去,因為門房正在大聲的報出溫銘夫婦的名字,溫昱瑩頓時冷意爬滿全身。
「喔喔,你親愛的父母來了,介意被他們見到這一幕嗎?」縱使左光平本身也不喜歡如此的自己,但他還是月兌口說出這些話。
「你要我怎麼做才會放過我?」她已經決定,即使眼前的男人要她跪下來親吻他的腳,只要他會放了她,她會願意做的。
「吻我。」居高臨下的他雖不喜歡刷白粉臉的她,可是為了挫挫她的嬌氣,他把要求說出口。
「你……」她的眼角余光已經見到媽咪因為找不到她而抓中軒哥哥來問,所以她只能牙一咬,認命的閉上眼,踮起腳尖將柔軟的唇瓣印上他抿緊的薄唇。
「張開嘴,我不喜歡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左光平命令道。
「別太過分。」溫昱瑩氣自己居然沒有半點厭惡他的感覺,反而被他挑起心的躍動。
她嘴里雖要他別太過分,但還是慢慢的啟開緊閉的唇。
他的舌頭滑溜進她的嘴里,活潑的舌尖抵住她的貝齒,繼而與她的舌交纏。」
溫昱瑩把眼一閉,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左光平引進大門。
左光平微笑,他喜歡她放軟嬌軀,甚至癱軟在他的臂膀中,但溫昱瑩突然瞪大眼,而後便是他的驚喘聲。
溫昱瑩趁他高漲的同時,用力的咬了他的舌頭。只見左光平的血漬從嘴中流下。
「啪」溫昱瑩狠狠的煽他一巴拿,清脆的聲響不但讓自己、讓左光平錯愕,間接的,也引起樓下貴賓的向上注目。
在短短的幾秒內全場是鴉雀無聲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可每個人腦子都不約而同的往最不堪的方面上想。
眾人只見慘白臉色的溫昱瑩臉上的妝已變成殘妝,哭過的痕跡更是慘不忍睹。
而另一個主角左光平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左頰上的掌印更是帶大家進入無盡的想像空間中。
溫昱瑩知道事情再也不能挽回,所以她只能狼狽的推開左光平逃到一樓大廳。
「小瑩!」丘雯菱驚慌的抓住溫昱瑩,然後緊摟住懷里的她。
「媽咪……」躲入母親溫暖的懷里,但她卻知道自己的名譽再也喚不回。
「左光平,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溫銘氣得青筋直冒,只差沒氣到掉頭離開這里。
這難堪的場面,不知要丟他們溫家多大的臉,名譽的損傷,不知要他們溫家如何去平息。
「原諒我,溫伯父、溫伯母,」左光平的臉上平波無紋,看不出他內心里想些什麼。「小佷-時間被沖昏了頭,所以與令媛……有些誤解。」
那聲誤解,勾起旁觀者無限的遐想。
他的眼勾往已然躲入母親懷中的溫昱瑩,知道自己的話會對她造成何種傷害,但他不後悔。該付出的代價他願意付出。
「馬上到我家,我要你給我一個完整的交代。」溫銘拂袖而去。
而溫昱瑩則害怕的抬起頭,慘慘的叫了聲,「爹地……」
「回去再說,你已經讓我丟盡臉了。」溫銘硬下心來,而且率先離開這個賠盡老臉的地方。
「媽咪?」她繼而找丘雯菱求救,但丘雯菱也對她搖頭。
「先回去再說。」她無法當場忤逆丈夫,所以她也只能勸住自己的女兒。
溫昱瑩曉得事情已難以挽回,可她最在意的人呢?
她一揚起眸子。當她的眼眸與左涼茨遇上,幸災樂禍的左涼茨正得意的笑著,而溫中軒的臉色也不比父親來得好。
「中軒哥哥?」輕叫一聲,她好渴望可以躲進他的懷里。
但溫中軒撇開了臉,在那同時,溫昱瑩知道自己的世界崩潰了。
她怎麼拖著僵硬的雙腳離開的她不知道,她只曉得自己好慘吶,爬滿臉的淚水不知可否將她的委屈給洗去?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溫家大書房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覷,包括面色沉重的溫氏夫妻,還有溫家所有的成員。而從晚宴會場回來後直到現在溫昱瑩依舊傷心的哭泣不已,忤立在門邊的是得意的看著這一幕的左涼茨,面左光平則像等著受罰的小男孩,站在溫銘的書桌前,等著溫銘開口說話。
「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溫銘神情嚴肅且凝重的問道。
「溫伯伯,這都是我不對,我願意負責。」左光平誠懇的說,但眼楮卻不願朝溫昱瑩那兒望去半眼。
對她,他知道在自己的沖動行事下,已經嚴重損毀她在社交界的名譽,可事情都已經發生,現在說什麼也來不及了。
「叫你父母在最短的時間里選個日子.你唯一能負責的就是娶瑩瑩回去。」沉吟好一會,溫銘作出決定。
「爸,你這決定也未免太嚴重點吧!」溫中勛雖當時不在場,但依他對溫昱瑩的了解,他猜得出來事情並非表面所見的那樣。
「要不,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她名譽上的傷害?」溫銘用力一拍原木實心的書桌,讓原本就心驚不已的溫昱瑩只差沒跳起來。
她無法反對,更不能開口說話,因為她知道對爹地而言,她是最可有可無的小孩,或許可以說,爹地已經後悔收養她這個來歷不明的孤兒。
「爸,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可想吧。」溫中鈞也是不忍妹妹受驚又害怕的模樣。于是也跟著跳出來說句話。
「我們溫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你說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可解決的?」溫銘的口氣依舊不好,對這個寶貝女兒荒唐的行為,他可以說是無力可管。
「送她出國念書啊!」溫中鈞十分佩服自己機智的腦袋,在這種關頭居然還想的到這個好方法,「小瑩不是一直想到法國學設計的嗎?既然現在發生這種事,那與其要她匆促嫁人,倒不如送她出國避避風頭。」
「我也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建議。」為避免溫昱瑩就這麼含冤莫白的嫁掉,溫中勛也覺得讓她出國念書較為妥當。
「銘,兒子們說得也沒錯,」丘雯菱舍不得見到女兒淒慘的臉蛋,而以前不讓她出國讀書是因為自己放心不下,但事到如今,自己不放手也不行了。「讓她出去走走也比強迫她結婚來得好多。」
「你還有臉說,」丘雯菱不說話當啞巴的話,溫銘也許還會心疼一下女兒,可她一開口,「便等于直接判了溫昱瑩死刑。「瑩瑩都是你寵壞的,若非你處處袒護她,今天也不會有這麼難堪的場面發生。」
「可是你連小瑩的辯解都不听,就直接定了她的罪,這叫她如何……」丘雯菱還想替女兒強出頭,但溫銘打斷她的話。
「就憑我是她父親,我叫她嫁,她就得嫁,何況光平人模人樣的,多少名媛想嫁給他,有他娶了咱們家的瑩瑩,是瑩瑩的福分,你是個女人家,不僅這麼多的。」溫銘最在意的是溫家的面子,當有關系到傷害顏面的時候,他會不惜一切的扳回他所謂的面子。
「爸我不要……」溫昱瑩巍顫顫的站起身,替自己說話。她的氣息微弱,仿佛風一吹就會垮下的嬌弱模樣令人生憐。
「由不得你胡鬧,」溫銘雖乍見女兒脆弱狀有點動搖,可他還是硬下心來決定。「我說過的話,不容許別人反對。」
溫昱瑩慘慘的往惟一還未開口替她求情的溫中軒那兒望去,她好希望能見到他以往寵愛的神情。
只是當她見到他那張近乎空白的表情時,她的心再次碎成千萬片。
中軒哥哥、求你,求你看我一眼,你知道小昱是不會做出讓你難堪的事情的……她在心里頭痛楚吶喊著,可是溫中軒一眼也沒瞧過她。
「中軒,你的意思呢?」溫銘尋求大兒子的意見。
「隨你。」溫中軒冷然的表情,狠狠的刺傷已經快要不行的溫昱瑩。
「中軒哥哥?」錯愕躍上她的臉,以前百般呵護她的中軒哥哥呢?到哪兒去了?
「小茨,你可以代表你家長的意見。」溫銘再向左涼茨間道,並且加上一句。「如果你和中軒願意的話,兩場婚禮可以同時舉行。」
左涼茨強壓抑住雀躍的心情,她仍舊保持大家閨秀的氣度,及溫馴小女人該有的態度,先轉頭尋求溫中軒的看法。
「軒?」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順利,呵,早知道她就早些利用光平,這樣她也不必瞎耗掉多年的歲月。
「你高興就好。」這會溫中軒的表情不再是冷漠,他面對左涼茨的神情是情人間的溫柔。
「哪……」左涼茨裝出小家碧玉的羞怯,她咬咬了唇後才說道,「我的事情先謝謝溫伯父,可弟弟的話,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畢竟那是他的婚禮,做姐姐的無法替他作抉擇。」
「好吧,光平,你的意思是?」溫銘愈看愈喜歡左家這丫頭片子。
「我沒意見。」縱使他知道沒有感情做基礎,他與溫昱瑩的婚姻經營起來會很困難,但他願意冒險看看。
「我不要!」今晚第一次放大聲的表達自己的意見,溫昱瑩決心豁出去也要替自己討個公道回來。「我寧可去死,也不要嫁給姓左的家伙。」
對她來說,左這個姓氏是個惡夢,先是左涼茨毫無預警的搶走他的中軒哥哥,再來又是左光平害她名譽盡失。在中軒哥哥不理會她的同時,她幾乎可以說是想要放棄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在內。
「我說過,這里沒有你講話的余地,」溫銘大聲喝住她。「中勛、中鈞,把她帶到樓上房里鎖起來。」
「爸?」溫中鈞為難的叫道。
「這不好吧?」溫中勛也蹙眉說道。
「中軒,你帶她上去。」他知道瑩瑩最听中軒的話,由中軒把她帶上樓是最好不過的。
「小昱,走吧。」溫中軒輕拉住她的手扶起她。
當溫中軒一觸到她的時候,溫昱瑩真的溫順的站起身,乖乖的隨著他離開。
「銘」丘雯菱擔憂的輕叫道。
「放心,只有中軒才制得了瑩瑩刁蠻的脾氣。」溫銘這時的怒氣才消掉一半。
而左光平的眼神則是緊緊跟在溫中軒後頭,他對溫昱瑩一遇上溫中軒後便收起爪子的那一個畫面印象深刻。
看來他以後不僅要馴服她的小姐脾氣,他還得要取代中軒哥在她心頭的地位。
馴服她也許容易些,但如何取代中軒哥的地位呢?
哼,也許是天方夜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