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二世子目前正快活的和他老爹在歐洲巡回比賽中,而小嬪也跟在他們父子倆身邊。」東方婷每每提及自己的家人時,都會情不自禁的忘記先前種種不愉快的事情。
「有個名人老爸還真不錯,可以隨著他到處增廣見聞。」愛琳是嫁給一個奉公守法的公務員,所以她的春天全被死鎖在台北,可是她卻也怡然自得得很。
「我家小嬪已經在發出怨言了,不過那只是對我說說罷了,她家的迪亞洛一笑,我看她就昏了頭。」東方婷對于當初東方嬪的傻氣還有些怨言在。
「至少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不是嗎?」愛琳笑-眼的說道。
「這倒是事實。」東方婷拿起她桌上唯一的相框,里頭擺的正是迪亞洛與東方嬪的合照,那是在迪亞洛的求婚記者會上拍到的,由兩個人笑得那麼甜蜜的模樣就可知道東方嬪有多快樂。
听見拈花塢大門口的牛鈴響起,東方婷和愛琳立刻揚起一抹快樂的笑容同時說道︰「歡迎光臨,需要我們的介紹與服務嗎?」
見到來人時,愛琳的笑容依然可掬,可是東方婷的臉則立即垮掉,心想,天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算了吧!她發誓在她短短的壽命中絕對足足缺少了運氣,至少今天的運氣就全沒了。
何安硯連開會都不想開了,他要覃桂把與東方集團總裁訂下的約會行程給取消掉,他想直接殺到拈花塢來找東方婷。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當他一推開拈花塢的門,映入他眼簾的居然是東方婷一張慘白的小臉,令他立刻沒來由的從心頭直冒出來一股心痛。因為東方婷一見到他的反應很直接,那就是站直身,然後跑到花店後頭躲起來。
「愛琳,小婷那小鬼怎麼了?」盡管何安硯努力的把問話說得雲淡風輕,但是語氣中卻還是有藏不住的關心在里頭。
愛琳故意瞥了他一眼後才緩緩的開口告訴他,「手指頭發炎,而且听說還是你的杰作。」
「我的杰作?不會吧!剪刀拿在她手上,我可是連踫都沒踫過。」他急忙撇清關系,但他的眼楮卻還是忍不住的往東方婷消失的方向張望去。
他的行為舉止統統一點未剩的落入愛琳的眼里,令她不禁暗自發誓,等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一定要把監視錄像帶給重新檢查過。她要看看小婷那個長不大的家伙到底是哪一點被條件甚佳的何安硯給看上眼?
她提醒他說︰「雙氧水和優碘,這些不都是你幫她擦上、換上、包上的嗎?」
「這是沒錯,而且我不認為我的步驟是錯的,一般人不是應該先用雙氧水洗傷口,然後再上優碘的嗎?」何安硯皺緊眉頭仔細的重新問過一遍。
「那個藥箱的藥全都是過期的。」愛琳藏不了笑聲的說道。
「那小婷的手指……」何安硯語氣中的緊張令人可以清楚的察覺。
「發炎吧,傷口腫得厲害,不過我剛剛已經幫她換好藥,然後她也吃了阿司匹林,我想應該沒事了。」她很好心的說道。
愛琳瞄他一眼,心想,唉,她實在不知該不該好心點告訴他還有小婷,就算是藥品過期,也不至于讓患處過分的發炎或紅腫。至于小婷手指頭呢,只是因為每個傷口都會有紅腫的情況,而小婷又踫到水,才讓HelloKittyOK繃上沾滿水氣,所以她便順勢騙小婷換藥,然後再誘騙小婷乖乖的吞下阿司匹林。
不過照目前的情勢看來,她還是先別說的好。因為一旦她說出實情的話,小婷會是第一個掐死她的人,而何安硯則是第二個揍她的家伙。為了保命,她還是暫時把秘密給藏在心里好了。
「-是說那些雙氧水還有優碘過期了?」何安硯的俊臉聞言後黑了大半,「那她的手指頭要不要緊?」他後悔極了,後悔在餐廳時還故意逗著她,詛咒她的手指頭會因為感染而化膿,可是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咒她的。
「你是說她的中指嗎?」愛琳故意反問道。
何安硯並沒有很仔細的听她剛才的話在說些什麼,因為他現在的心全飛到拈花塢後頭去,而在自言自語的道︰「我真該逼她上醫院,逼她吃藥打針的。」
愛琳努力的壓抑住爆笑的,她試圖告訴他說道︰「小婷怕打針更怕吃藥,最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道,要是你還想要她不要討厭你的話,就千萬別要帶她到醫院給醫生瞧。」
她的一席話何安硯全沒听進耳朵里,他兀自沉浸在東方婷那張過分蒼白的臉上,覺得她的臉彷佛正忍受著莫大的痛楚,讓他十分不忍心。
「她在花店後頭。」愛琳好人做到底的告訴他,不過她也沒有把握他是否真的把她的話給听進耳朵里了。
這會何安硯卻真的挑了他想听,想知道的話給听進去,他先行謝過她後便進去花店後頭。當他的腳邁入第一步時,他那顆陳年的心早就提早一步的跟隨東方婷進去了。
再一次的,愛琳恨不得監視錄像帶可以把所有的過程統統都錄像下來,因為她無法明目張膽的拿相機把何安硯擔憂的神情給拍下,而覺得若是真的就此錯失歷史鏡頭,她會深深覺得對不起無法參與其中的何湘雪。
「小婷?」何安硯關心的神情顯而易見,他在拈花塢後頭找到縮在牆角且一臉苦瓜樣的東方婷。
東方婷現下最最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眼前的他,因為她早把自己今天自認為所遇上的倒霉事全記到他的頭頂上去,她認為要不是何安硯這個瘟神一早來觸她楣頭,她也不至于會這麼淒慘無比。她狠狠的撇開原本與他相覷的眼,直直的縮住自己的身子不想多看他半眼以免傷害眼力。
「小婷?」何安硯見到她難受的模樣後,馬上就忘了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他現在一心只放在她身上,他關心的大掌也悄悄的佔領她的肩頭。
東方婷見狀,連忙絲毫不領情的揮掉,「別踫我!」她失聲的喊道,並暗罵道,真是的,他早上也沒踫到她半分,她就倒霉成這樣,要是真被他踫到她身子的某一部位,那她豈不是要倒霉很久嗎?開什麼玩笑,她才不願像白痴般的等著某些不知名的霉運找上她咧。
何安硯一雙手頓時停留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得的尷尬得很。「小婷,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就直覺的想為她受傷的情況而道歉,雖然他潛意識中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走吧!求求你,我不想再受傷了。」東方婷也曉得把自己不注意傷到自己手指的錯全怪罪到他身上是不對的,但她只要一想到他在TonyRoma's時對她的詛咒,她所有想不怪他的意願全自動消失不見。
一听到她話中的意思,何安硯的臉又沉下許多。「我帶-到醫院打針。」他決定亡羊補牢,認為縱使她傷口的惡化已有大半天的時間,但現在再去醫院打支破傷風應該還來得及。于是,他劍及履及的握牢她的細肩,直直的就想把她往自己的懷里帶,摟緊她站起身來。
「你想干什麼?」東方婷驚聲尖叫,心想,這人的膽子也未免大得過分,大白天的就做出擄人的事件,不怕被警察人贓俱獲嗎?
「做一件早該做的事情。」他不知自己講得有些曖昧,認為只要心術正常點的人都知道他只想帶她到醫院罷了。
「你………你……你放我下來!」東方婷一張俏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她明明就知道何安硯是想帶她到醫院去,可是偏偏教他給說得有那麼一點點曖昧的不清不楚,才讓她想歪而臊紅臉來。
何安硯不解的向下瞥了一眼,心想,他不過是想帶她到醫院罷了,這小妮子怎麼會臉紅成這樣,會不會是傷口感染到發燒呢?他一驚覺到她也許會發燒便連忙停住腳步,然後想都沒想的用自己的臉貼住她的額頭探視溫度。
未料他的一舉一動全落進張大眼感到不可思議的愛琳,及方才進門的客人瞪大的眼楮里,那一瞬間,東方婷真的快要恨死何安硯了。
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天啊!她還想做人耶!這只大蟑螂在光天化日下強行抱住她就很糟糕的將她的名譽損毀大半,現在更離譜的是,他還不要臉的把他那張嚇死人的臉貼住她的臉,天-!她還要不要在這里打混-?
「-真的發燒了。」何安硯若無其事的道,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行為舉止是否合乎禮教。
東方婷登時被嚇得呆住,半句話都接不上來。
「愛琳,我帶小婷到醫院去,她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上班了。」大男人的何安硯繼續說道。
見他連一點保留給她答辯的空間也沒有,東方婷的神情只能依舊保持在呆滯的狀態下無法為自己的生死做出掙扎。
而愛琳也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東方婷被何安硯親密的摟在懷里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的點頭,以及呆呆的看著他把東方婷摟得更緊的揚長離去。
何安硯像對待珍奇古董般,把看似像個易碎的白瓷女圭女圭的東方婷給小心翼翼的放置在自己蓮花跑車的前座,他甚至不忘細心的替她系上安全帶後自己才坐到駕駛座。
蓮花跑車的性能極好到足以與法拉利或者保時捷媲美,但今天的何安硯卻是反常到底,不但沒有在台北市里狂飆就算了,他甚至還讓時速慢到僅余三十或四十公里,讓跟在他後頭的其它車子都在懷疑他駕駛的是否真的是蓮花跑車。
但何安硯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只希望能小心的將東方婷送到醫院,覺得一切都是安全至上,所以車速慢一點又何妨。
東方婷的神智一直到了呆滯的雙眼見到護士小姐手上拿的那根粗大的針筒時,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不過她同時也開始害怕的尖叫大喊。
「-想干什麼?」她毛骨悚然的問道。
「打針啊。」護士小姐忍住翻白眼,送她一記衛生眼的沖動,努力的維持臉上職業性的專業笑容說道。
見護土小姐看她的神情宛如她是個可憐得不得了的精神病患患者,東方婷整個人往牆壁上縮去,「我又沒事,干麼要打針?」她是死都不肯讓護士小姐執行完任務。
「-發燒再加上手指發炎,這支針可以讓-舒服點。」護士小姐因平日訓練有素,對于像東方婷這種怕上醫院、怕吃藥、怕打針的病人都有一套應付處理的方法。只見她動作熟練的抓住東方婷縴細的手臂,在那上頭綁住橡皮管後用力的拍打,使手臂上頭的靜脈血管浮現。
「等等,是誰帶我來的?」東方婷試圖阻撓她把那個看起來十分恐怖的針頭往自己手上戳刺下去。
「-的男朋友啊。」護土小姐不為所動繼續做她的事,並在東方婷惡毒忿恨的瞪視下,順利的把針頭插入她細小的血管內。
「哎唷,-要死了,好痛喔!」殺豬般的慘叫聲毫不淑女的從東方婷嘴里叫出,她的大眸立刻盈滿淚水,卻還不忘對著護士小姐叫嚷道︰「我又沒有男朋友!」
護士小姐斜睨了她一眼,好象在責怪她不知惜福,「如果那位先生不是-的男朋友,那就是先生嘍?」護士小姐邊放掉橡皮管,邊說道︰「小姐,人在福中要知福啦,我們都親眼見到-的男人對-這麼好,把-一路抱進醫院來不說,當-的神智還不清的時候,又緊張的命令醫生要趕緊把-醫好,何況他長得那麼帥又體貼,沒得嫌了啦,要惜福,不然會有天譴的。」
東方婷百口莫辯,心想,她是真的沒有男朋友,卻莫名其妙的被人削了一頓,真是的!霎時何安硯的影子立刻浮現在她腦海中。對!一定是他,除了他之外,這天底下已經找不出第二個與她犯沖的男人了。
在不知不覺中,護士小姐已經拔掉針頭,要東方婷自個兒按緊棉花,而她也是在毫無知覺下乖乖的听話按住,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哪,那個不是-的男人會是誰的?」護士小姐輕哼一句的指著站在布簾外頭的何安硯說道,暗忖,真是的,是不是長得漂亮的女孩眼光都那麼高?明明一個條件看似那麼好的男朋友不要,還硬說她沒男朋友,哼,耍脾氣也不是那樣的做法。
東方婷的視線立即轉到何安硯的身上,因為她听到也有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即使明白這一切有可能是他因為自己覺得害她變得如此可憐淒慘,但她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可能就此要失落在一個公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