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筱妗埋首在工作室努力完成最重要的畫作,此時的她是容不得任何人吵,以前她多半都是利用元元上學或睡覺時才工作,但現在因為時間上緊迫,所以朱譽己自告奮勇的要替她照顧小孩。
「爸爸,買這個。」原本被牽著的元元,突然掙開父親的手朝前頭跑去。
他站在百貨公司的專櫃玻璃櫃前,渴望的聲音讓朱譽己趨身向前。
本以為他發現了什麼新玩具想買,誰知道卻是一顆顆閃亮的鑽石。
「小子,你想買這玩意還太早吧?」搓揉元元的小腦袋,他一時間還沒會意兒子在想什麼。
「爸爸不買鑽石戒指給媽咪嗎?」元元失望的扁扁嘴。「結婚不是都要買戒指的嗎?」
他的話讓朱譽己微愣,隨即展開笑容。
「謝謝你提醒爸爸。」他把兒子抱起來,讓他替他挑戒指。
「幫爸爸挑一個送給媽咪?」
「媽咪手指現在丑丑,我們買那顆。」本以為元元老氣橫秋的說法是要替他省錢,沒想到順著他小手一看,竟是那顆看起來最閃亮的鑽戒。
「小弟弟眼光真好,」專櫃小姐眉開眼笑,「這顆可是我們店的招牌。」
「你就不怕爸爸沒錢嗎?」捏捏寶貝兒子的鼻頭,朱譽己搖頭嘆氣。
「那我們還是不要買好了,媽咪說不定不喜歡戴戒指。」他立刻想出辦法安慰父親。
「元元,如果你覺得那個戒指媽咪會喜歡,那我們就把它買下來送給媽咪。」他愛元元,當然更愛筱妗,所以他是不會在乎花多少錢,贏得這兩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開心。
「譽己?」沈寶貴的聲音突然在他們後頭響起,元元立刻縮進朱譽己懷里。
「好可怕的歐巴桑。」元元害怕得小小聲說。
「元元?」朱譽己皺眉,不知要如何訓斥兒子。
「上次她罵媽媽讓媽媽哭,還害我跌倒。」元元委屈的訴苦。
這些他都明白,所以他發現自己左右為難的狀況又出現。
「譽己,我叫你怎麼都不回話?」沈寶貴不悅的拍打他的肩膀念他。
「哇……」元元突然害怕的哭出聲,當場嚇壞許多人。
「元元,乖別哭,她不是壞人。」朱譽己連忙哄著變成八爪章魚趴在他身上的元元,顯然他是真的被母親嚇壞了。
「我是你女乃女乃。」雖知道他是自己的孫子,她依舊不改愛罵人的個性。「有什麼好哭的?」
「媽,你這樣沒嚇到他才有鬼。」朱譽己不悅的低斥,隨即又低頭安撫寶貝兒子。「乖,不哭,爸爸帶你回家。」
「把他帶回我們家。」沈寶貴開口命令,甚至凶巴巴的伸手想抓走元元。
「哇哇……我要媽咪。」可憐的小手臂被尖尖的指甲狠狠刮傷。「爸爸,我要媽咪。」
「媽,你何必嚇壞小孩,況且元元現在還不算我們家的孩子。」他生氣之余,不顧顏面的吼出。
「他是你和左筱妗那女人生的,什麼叫不算我們家的孩子?」沈寶貴不顧貴婦人的形象,大聲說話。
朱譽己不想繼續在公共場所丟人現眼,他小心的抱好哭哭啼啼的兒子,轉身離開。
「你今天不把他帶回家,我還是會想辦法讓他認祖歸宗。」她繼續在他背後大聲咆哮,隨即被人抓住手臂制止。
「朱媽媽你先別急著生氣。」陪沈寶貴一道出門逛街的女孩,是前些日子在麥當勞遇到朱譽己和左筱妗母子的蘇奐巧。「大庭廣眾之下,你和朱大哥吵翻了也沒啥好處。」
「奐巧,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被她強拉走的沈寶貴氣呼呼的,「我是他媽媽耶!他那種態度……」
「朱媽媽,你這樣跟他生氣真的沒用的啦,反而會把朱大哥氣到不想回家。」蘇奐巧如此勸道。
「哼,他最好不要回來,最好和那個狐狸精一起在外頭不要讓我看到,省得我一天到晚心煩!」她怒氣沖沖的說,眉宇間有濃濃的不滿。
「朱媽媽,你難道不覺得朱大哥和你很像嗎?」蘇奐巧突然心有所感的說出。
「是很像又能怎樣,他從不听我的話。」沈寶貴諷刺道。
「別這麼說,或許你們彼此沒有了解對方才會這樣,難道說,朱媽媽從不和朱大哥談天嗎?」她好奇的問。
「不,我們家從不聊天。」沈寶貴涂抹粉妝的臉突然垮了下來。「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譽己能娶你,或許我和他的關系也不會如此緊繃,因為你是如此乖巧的女孩。」
「朱媽媽別這麼講。」她突然羞紅了臉,「朱大哥他不會喜歡我的。」
「感情的事是需要培養的。」沈寶貴細細審視著她,「或許你才是適合他的女孩,不過可惜譽己離過婚,要你嫁給他還委屈你了。」
「也許……」我不在乎這種委屈。蘇奐巧把最後那幾個字藏在心里頭,沒勇氣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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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一路上抽抽噎噎的元元一見到左筱妗就撲進她懷里,嘴里還喊著讓人心疼的呼喚。「歐巴桑說我是她孫子……」
「歐巴桑?」還不知道他們遇到什麼事的她,狐疑的望向朱譽己。
「我們在百貨公司時被我媽撞見。」他無奈的透露。
「媽咪,手痛痛。」元元可憐兮兮的說。
聞言,她低頭審視兒子的手臂,雖只有兩條紅腫的抓痕,但她已經氣昏了頭。
「你母親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就算元元是她孫子又怎樣?」她口氣沖得很,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對著前夫罵他母親。
「我媽這次是錯了。」朱譽己就事論事,沒有維護母親的舉動。
知道對著他罵也沒用,左筱妗轉身牽著元元去擦藥。
「媽咪,女乃女乃的意思就是爸爸的媽媽嗎?」元元在母親替他上藥時問。
「是你爸爸的媽咪沒錯。」
「我不要。」脾氣比誰都倔強的元元生氣的舞動小手。「我不要凶巴巴的歐巴桑當我女乃女乃。」
他喜歡爸爸,因為爸爸會疼他、寵他,會陪他洗澡、睡覺、上學,爸爸對他很好,所以他很愛爸爸,不在乎他失蹤好幾年。但女乃女乃就不一樣,那個歐巴桑只會對他凶,還讓他手手流血,對,還很凶的罵爸爸,所以他討厭那個歐巴桑當他女乃女乃。
「元元,你忘了媽咪怎麼教你的?做人要有禮貌,就算人家罵你也不能罵人家喔。」
「可是……」小嘴委屈的扁了起來。
「沒有可是,你動手打人對的都會變成錯的,罵人也是一樣啊。」左筱妗耐心教導他。「元元要升大班啦,要當模範生才是媽咪的乖寶寶。」
「可是如果以後歐巴桑又要抓我呢?」元元皺著小眉頭。
「盡量不要讓她抓到你嘍,不過她是你親女乃女乃不是壞人,至少媽咪知道她不會把你抓去賣,頂多把你帶回你爸爸家。」笑笑的親親寶貝兒子的臉,事到如今,她還是不願在孩子面前說半點沈寶貴的壞話。
「喔。」元元乖巧的點頭,大人的世界他似懂非懂,但母親的話他還是會乖乖听命。
嘴里含著母親剛拿給他的棒棒糖,元元決定還是看他的卡通比听媽媽的話要實際。
「我得謝謝你沒說我媽的壞話。」站在一旁听他們對話的朱譽己感激的道。
「好說、或許將來有一天他還是得面對她,你母親只是討厭我罷了,她不是壞人。」
「話雖如此,為何你們倆遇上了還是劍拔弩張?」嘆氣之余,他順手抱住她。
「都說了這是兩回事,她不喜歡我已經是根深蒂固,就像我不可能喜歡她是一樣的。」靠著他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保護。
「我還是希望你們有一天能和睦相處。」他感嘆道。
「改變不是一朝一夕,更何況你還妄想一次改變兩個人。」她笑笑的說,將視線放到兒子身上,心里掙扎著。
「我想……」她沉思一會,深呼吸後緩緩開口,「我想既然你爸爸、媽媽都知道元元,那我也不能太自私。」
「筱妗?!」朱譽己震驚的看著她。
「等畫展結束後,你帶他回去吧。」她說話的同時眼眶泛紅。「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他的親人,爸爸、姑姑都認了,也沒差讓他認識爺爺、女乃女乃。」
「筱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退讓。
「我當然知道啊,我都能讓元元喊你爸爸,又有什麼不能做的?況且你媽媽的態度很明顯的一定要搶他回去,與其再與她撕破臉,讓你為難,不如這麼做會比較快樂。」她鼻音重的說,「不過記得要常帶他回來,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知道、我知道,」他感動得眼眶泛紅。「你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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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界頗受重視的新星左筱妗個人畫展,在私人畫廊里隆重開幕,不同以往的聯展,個人畫展必須有相當實力與金錢的推捧,才能讓藝文界的焦點群聚于此。
在擴大邀請與穿梭在畫廊里的名流不斷接受記者采訪的情景看來,頌師僑這位經紀人,在扶植左筱妗上是不遺余力的。
但她最在乎的人,因為工作的關系並未在開幕當天前來陪伴,反倒是尚在坐月子的小姑,顧不得老人家的警告,偕同柯瓦一道前來。
「大嫂,恭喜你。」朱澄熙微笑的擁抱她道賀。
「謝謝你們。」人在喜悅時最希望與好友共享,就像現在一樣。
「哥哥臨時有事不能來,但他交代我一定得來。」朱澄熙將一盒禮物交給她。
「姑姑,我要看妹妹。」元元拉著她的手央求道。
「好、好,等等姑姑帶你回去讓你看妹妹?」她彎腰笑咪咪的與打扮成小紳士的元元眼對眼。「天哪,你跟你爹地真的很像。」
「我當然和爹地很像啊,因為我們是大、小帥哥。」他可是臭屁得很,尤其當人家稱贊他和父親很像時。
「你喔,不害臊。」捏捏他的小鼻尖,左筱妗直虧兒子。
「干嘛害臊,我本來就很帥。」吐吐舌頭,他的臉皮比誰都厚。
「筱妗,那里有人要買畫,去和客人談談。」頌師僑趨身向前環住左筱妗的肩膀,微笑的對柯瓦夫婦點頭,然後直接帶走她。
「他是媽咪的經紀人。」被徹底忽略的元元嘟嘴道,「我不喜歡他,因為他要跟爸爸搶媽咪。」
「喔喔。」朱澄熙與柯瓦互換眼神。現在小孩子的腦袋已經不是他們能想像的了。
「既然你媽咪在忙,那你陪姑姑去找東西吃?」牽起元元的小手,朱澄熙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去幫姑姑拿餅干就好。」能幫漂亮姑姑的忙,他興奮不已,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蹤影。
「筱妗把元元教育得很成功,不過他也聰明得讓人害怕。」朱澄熙搖頭感慨。
「有什麼好怕?」柯瓦向來都是樂天派的人。「只要好好的教導,他會比誰都有成就。」
「也是。」她微笑的說,「現在又有哥哥替大嫂分攤責任,我們也沒啥好擔心的了。」
「我們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們女兒吧。」柯瓦環住妻子的腰,帶著她欣賞左筱妗的成就。「看了這些畫,我有股想請筱妗把你和寶貝的模樣全畫下來的沖動。」
「嗯,不如我們畫全家福。」朱澄熙看著躍然在畫布上的人物低語。「我從不知道大嫂是位藝術家。」
當他們佇立在一幅由黑色漸層與灰色交雜其中,屬名「暗夜」的畫前,柯瓦心有所感的開口。
「她是與你哥哥離婚後才變成藝術家,在她蛻變成藝術家之前,她受到的苦一定不少。」他感受到畫者內心的掙扎與痛楚。
「他們離婚時,哥哥本來要給她一大筆贍養費,但她一毛都沒拿,最後哥哥把那此錢拿去信托,我媽還以為哥哥有多吃虧,娶了壞老婆離婚又得付一大筆錢。」朱澄熙頗為左筱妗打抱不平。
「說到這里,奇怪,元元怎麼還沒回來?」柯瓦疑惑的說。
「是啊,這畫廊也不大……」她也感覺奇怪的開始東張西望。
「你先在這里坐著等我,我去找人。」人家把孩子托給他們,他們就有責任照顧好孩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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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元,我是你爺爺。」朱慶祥感動的拉住拿著小盤子準備回去找姑姑的元元。
「爺爺?」從來沒見過他,元元遲疑的皺起眉頭。「我媽咪沒告訴我爺爺是誰耶。」
「我真的是你爺爺,」朱慶祥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孫子,激動得差點當場老淚縱橫,他從口袋里掏出照片。「你看,這是你爸爸和我的照片。」
「對不起,我媽眯說過陌生人的話不可以听,我要去找姑姑了。」雖然他覺得眼前的老爺爺和爸爸有些像,還是機伶的退了一步。
「他是你爺爺。」沈寶貴從一旁走過來,「而我是你女乃女乃。」
一見到她,元元立刻害怕的退了更大一步,準備轉身逃離。
媽咪對不起,我也想听你的話叫她女乃女乃,但她的臉好凶!元元在心里不斷的向母親道歉。
「是你媽媽要我們來陪你的。」沈寶貴快一步的握住他的手,成功的將他抱進懷里,並立刻從旁邊的小門離開。
「你亂講,我有姑姑陪。」元元掙扎著想推開她,但他畢竟人小力氣小。
「寶貴,把孩子放下來,你會嚇到他。」朱慶祥氣惱的命令。
「孫子是我們朱家的,我帶他回去是理所當然的事。」沈寶貴依然故我的不予理會,一徑的朝馬路上快速移動。
「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把孩子放下來。」他邊拉扯她的手邊吼道。他們的舉動已經引來注目的焦點。
「你滾開,我帶孫子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她一把推開朱慶祥,後者蹣跚的退了幾步,也拉開兩人的距離。
「爸爸……」沒有真正遇過壞人的元元嚇傻了,嘴里小小聲的喊,「媽咪……」
「你爸爸在家等你。」沈寶貴將孩子放上停在路邊的車,並且命令在車上等候的蘇奐巧立刻開車。
「寶貴!」腳不太方便的朱慶祥好不容易追上。
「你上不上車?」拉下車窗,沈寶貴怒視丈夫。
朱慶祥嘆口氣的坐上車,心想,有他在總比他現在回頭找左筱妗告知一切好,畢竟他還可以就近照顧小孫子,以免他受到驚嚇。
看來他還是得見機行事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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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元元在畫廊後門被拉拉扯扯帶走之際,柯瓦和朱澄熙已經緊張的找到左筱妗,並且告訴她元元不見的壞消息。
聞言,她差點癱軟在地,是頌師僑緊緊環住她才沒讓她當場出糗。
頌師僑強押著她走進休息室,以免她精神崩潰,當著眾多客人與媒體面前失去理智。
「他是怎麼不見的?你快告訴我。」休息室門一合上,她緊緊揪著柯瓦的手害怕的開口。
「元元自告奮勇的跑去幫小澄拿餅干,結果我們等他等很久卻未見他回來,我和小澄覺得不對勁時,在畫廊里已經遍尋不到他的身影。」他十分懊惱的說。
「怎麼會,元元他不會亂跑的啊!」左筱妗害怕的哭了出來,她很了解自己兒子他不會。
「你先別緊張,我幫你調監視錄影帶。」頌師僑安撫道,趕緊轉身至警衛室取來監視錄影帶,放進休息室的錄放影機,從一小時前開始快速尋找蛛絲馬跡。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
「筱妗?」原本因為出差趕不回來的朱譽己,風塵僕僕的出現在休息室。
「元元……怎麼辦?元元不見了……」她嗚咽一聲的直接撲入懷里。
「別哭,小澄已經告訴我了。」心疼的吻掉她的淚水,朱譽己心頭的擔憂不比她少。「既然已經調來監視錄影帶,很快就可以知道是誰帶走元元。」
直盯著熒幕的柯瓦突然開口,「是媽媽。」
他的話讓左筱妗忘了落淚,也讓眾人不知要如何處理好。
他們的視線全落在停機的電視畫面上,當中,朱譽己的臉色最難看。
「要不要報警?」頌師僑理所當然的開口問。
他的話猶如震撼彈投下,一干全將注視焦點轉移到左筱妗身上。
她是有權力要求報警把事情擴大處理,但她看見緊張的朱澄熙,且她也明顯感受到圈住她的手明顯的縮緊。
「她是他女乃女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朱家兄妹松了口氣。
頌師僑雖不喜歡這個答案,但還是攤攤手支持。
「回去幫你把孩子帶回來。」親吻她的臉頰,朱譽己唯一能幫她做的就是將元元帶回她身邊。
「嗯,謝謝你。」知道元元目前平安,她苦笑的點頭。
朱譽己再次擁抱她後,轉身大步離開。
「我……我想我必須趕回去,不然我怕哥哥又和媽媽起沖突。」朱澄熙歉意的開口,隨即和柯瓦轉身離開。
「你可以告她的。」見大伙都走了,頌師僑不滿的開口。
「告她又能如何?不過是把事情擺上抬面罷了。」左筱妗語氣很無奈的說。
「因為你還愛他。」他一針見血的戳破她掩飾住的脆弱。
「我沒有。」她迅速否認,臉色也跟著大變。」你有,因為你還愛朱譽己,所以你才會選擇息事寧人。」抓住她的肩膀,他不悅的低吼,「他到底哪點好?而我到底哪里輸給他?我相信我不會比他少愛你一些!」
「感情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個準。」推開他失控的手,左筱妗回避他質問的眼神。「我息事寧人也是為了畫展好,今天才開幕第一天,難道你希望媒體模糊了焦點嗎?」
「那是你逃避的借口。」頌師僑冷冷的笑,「你一直不敢面對現實,而我一直像個傻子在你後頭苦苦追尋。」
她的回答是打開門,轉身離去。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