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們,起來吧。」低沉的嗓音在易桀和阿諾的耳邊回蕩著。
易桀和阿諾先後悠悠的睜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和一片漆黑的大地。
阿諾哆嗦的偎近易桀的身邊,她看見手持令牌和鎖鏈的牛頭馬面正一臉威嚴的站在前方。
「犯人吳天財、林金鳳,生前作惡多端,強搶錢財。于今日西時一刻壽命己盡。速速隨我回地府受罪。」分不清是誰發出的聲音,阿諾只覺得震耳欲聾。
他的話聲剛落,易桀和阿諾就迷迷糊糊的發現手腳上皆被銬鏈給鎖住了。
「怎麼會這樣?我們死了嗎?」阿諾驚訝的看著手上的鎖鏈,一時之間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林金鳳,生死簿上注明你的壽命為三十五歲。像你這種歹人,能活這麼久已是萬幸。」馬面一臉不耐的看著發呆的阿諾。只是心中微微起疑,怎麼三十五歲的婦女竟然看起來如此年輕?
「林金鳳?誰是林金鳳?」阿諾見馬面一臉不耐的朝著自己咆哮,只是不曉得他指的林金鳳究竟是誰?
「你就是林金鳳呀。」從未見過如此刁鑽的犯人,牛頭忍不住吼了阿諾一聲。
「我?」阿諾諒訝的看看易桀,再望望自己。「我不是林金鳳,我是常芷諾。」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她失去記憶,還是她在下面的花名叫林金鳳?阿諾都被他們搞糊涂了。
「狡猾小鬼,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們騙倒嗎?」牛頭馬面勃然大怒。他們當差幾千年了,不知收過多少惡人的魂魄,但卻從未踫過如此狡猾的小鬼。
「我沒有呀。」見他們一臉盛怒的盯著自己,阿諾心底既害怕又委屈。她真的不是林金鳳呀,為什麼一定要逼她承認?「喂,你認識我吧?我叫常芷諾沒錯吧?」她懷疑的看向易桀,被牛頭馬面這麼一嚇,連她自己也不是那麼確定了。
「請問一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真的不是你們說的林金鳳。」易桀安撫的給了她一個笑容,轉頭認真的堂向還在盛怒之中的牛頭馬面。
「好一對狡猾的夫妻,吳天財你別再演戲了。」馬面漸漸平復的怒氣又被易桀的一番話給引了出來。
「誰又是吳天財?」易桀心里實在是欲哭無淚。
「你也說你不是吳天財?」牛頭憤怒的瞪大了眼楮。「好、好。不管你們究竟是不是吳天財和林金鳳,反正現在馬上隨我回地府受審。」牛頭二話不說的拉著鎖鏈就要走人。他提醒著自己等一下一定要在閻羅王面前參他們一本,判他們妨礙公務,罪加三級。
「喂,你怎麼這麼不講理。我們真的不是林金鳳和吳天財。」阿諾立定了腳步,堅持不肯再走一步。
「你們明明就是林金鳳和吳天財。生死薄上都注明了,吳天財四十三歲,林金風三十五歲,兩人結為夫婦已十年,育有一男一女。于今日西時因為搶奪財物而遭警方追捕,不慎掉落山崖,壽命終了。」馬面翻閱著手上的生死薄,實在不懂他們還在否認什麼。
「等一下,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四十三歲,而她像三十五歲嗎?」易桀似乎有點搞懂是怎麼回事了。」
「誰知道?你們人間現在保養品那麼進步,誰知道你們究竟幾歲。」牛頭不接受這個理由,雖然眼前的他們看起來的確沒有那麼老的歲數。
「我今年還不到二十歲,才沒有那麼老。」阿諾生氣的吼了那個笨牛頭一聲,她也發現這一切似乎是個特大的烏龍事件了。.「大膽小鬼,竟敢對本官大吼小叫?」除了閻羅王之外,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們大小聲,牛頭氣得臉都綠了。
「吼你就吼你,變個綠臉就了不起嗎?」知道是對方理虧在先,就算是天皇老子,阿諾也不給他好臉色看。
「你這個膽大包天的小鬼,已經落人地府了,還敢在這里撒野。看我待會怎麼整治你。」一邊安撫同僚的怒氣,馬面也是氣得一臉黑。
「對不起,先打個岔。我們真的不是吳天財和林金風,你們指的可能是從後面迫撞我們的那兩個人,我們是被他們擠下山崖的。我是易桀,而她是常芷諾。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查看。」易桀打斷了他們之間一觸即發的戰火。他現在可沒那種閑心情听他們抬杠,雖然眼前的情景真的滿難見的。「我相信,你們也不希望在閻羅王面前鬧出一個大烏龍吧?」他好整以瑕的看著他們。
「怎麼可能!我們接到上頭的命令,要我們在西時一刻、在這個地點,接收一男一女的魂魄回地府受審。而這里只有你們兩個,不是你們還會有誰呢?」牛頭固執的不肯相信。
「你……」看到那個大笨牛如此固執,阿諾氣得又想和他理論。
「你們去查查看吧,反正對你們也沒有損失。」易桀一把拉住阿諾,眼神認真的望著滿臉狐疑的牛頭馬面。「可是……」看他們一副堅持的模樣。說實話,牛頭馬面的心中也不是那麼確定了。
「相信我吧。如果我們說的是謊話,願意接受任何的審判。」易桀從來沒想到會有和牛頭馬面發誓的一天,感覺滿好笑的。
「好的。」眼前這個小鬼都敢這麼說了,牛頭也只好勉強的點頭。
牛頭鐵青著臉拉著馬面到一旁去研究他們手上的那本生死薄,兩人一邊看書,一邊竊竊私語的交頭接耳著。
「為什麼不讓我和他吵架?」阿諾還惦記著易桀剛剛攔著她的那股悶氣。
「你真的很笨。」易桀搖了搖頭嘆息。「雖然現在事情的發展很出乎意料,但也不代表我們現在不會死。如果我們真的不幸要永遠待在這個地方,你又得罪了這里的朝廷命官,你以為你日子會好過到哪里去嗎?」易桀實在受不了這個女人的笨腦袋,要不是怕被她拖累,他才不管她那麼多。
「你說的也對。」阿諾想了想也覺得暴君桀講得滿有道理的。
「廢話。」易桀不屑的睨了她一眼。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我們真的死了怎麼辦?」阿諾看了看四周黑鴉鴉的一片,心底越想越害怕。
「我也不知道,希望是他們搞錯了。」易桀無奈的搖搖頭,現在只能希望真的是他們搞錯了。
「希望如此了。」阿諾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好奇的看向兀自在一旁交頭接耳的牛頭馬面,驚訝的發現他們的臉色越來越鐵青,「我想,他們應該是真的搞錯了吧。」阿諾臉上浮現出一朵笑容。看他們臉色鐵青成這副德性,雖不中亦不遠矣吧?
「我想也是。」易桀望了望他們,臉上也浮現出笑容。「兩位大哥,你們查證的如何了呀?易桀看著他們一臉愴惶的表情,心里已經有幾分底了。
「這個……你們好像真的不是林金風和吳天財……」牛頭困難的說著他們發現的驚人結果。「就跟你說吧。」阿諾理所當然的瞪了他一眼。
「你……算了。」馬面哪受得了阿詰那一臉驕傲的神情,本想吼她幾句。但想到現在是自己理虧,也只好嘆氣搖頭作罷了。「然後呢?證明我們是易桀和常芷諾了嗎?」易桀忍不住瞪了阿諾一眼,阻止她繼續在旁邊興風作浪,現在把事情的真相摘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應該是了。」牛頭尷尬的點了點頭,剛才高漲的氣勢一下子全沒了。
「什麼應該,本來就是。」雖然接收到暴君桀的眼神警告,但听到那只大笨牛的回答,阿諾還是忍不住小小聲的發言。
「常芷諾,求求你讓我先把正事問完,你再講話,行嗎?」眼看著馬面兄又一臉青綠,易桀不住無奈的瑤了搖頭。
「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阿諾乖乖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究竟死了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易桀才回過神采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理論上是沒有,但事實上還不確定。」提到這個,牛頭馬面的臉更是青的難看。「生死薄上寫明了,你們的陽壽未盡。雖然掉下山崖,但是卻奇跡似的獲救。」牛頭低頭看了看本子。
「究竟是有還是沒有?」听到這樣的答案,易桀也忍不住急了起來。
「我……不知道。」牛頭馬面互望了一眼,嘆口氣愧疚的低下了頭。
「什麼?你們怎麼可以不知道?」阿諾不敢置信的大吼。
「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件一件說清楚,那另外的兩個人呢?也死了嗎?」易桀最先沉住氣來,冷靜的看著他們。
「沒有,因為你們兩個代替了他們來到這里,所以他們兩個也代替你們奇跡似的獲救了。」馬面苦著一張臉,搖頭又嘆了口氣。他們當差那麼久,從未出過這種紕漏,現在死的變成活的,活的又被他們捉來了,這下該如何是好。
「怎麼會這樣?」阿諾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們死了,而且死的原因好可笑。
「那怎麼辦?」易桀的臉色也變了。
「不知道。」牛頭心底也很急,畢竟這不是小事呀。
「怎麼會不知道,去看你們那本萬能的生死簿呀。看看上面寫了些什麼,有沒有補救的方法呀?」阿諾越听越氣,氣得她從地上彈起來想找那只笨牛打架。
「沒有,上面沒有寫怎麼補救,只有寫了結果。」馬面搖了搖頭。
「什麼結果?」阿諾不安的看著他。
「就是我們剛才說的結果。」牛頭困難的吞了口唾沫。「你們……可能得代替他們待在這里了。」牛頭根本連看都不敢看他們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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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只大笨牛,大笨馬。我不管,你們要給我負起責任來啦。」牛頭的話像顆炸彈似的在他們的心中引爆。阿諾震驚的倒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心中的憤怒也亳不留情的爆發上來了。「會的,會的。我們一定會負責的。」而對她的怒火,牛頭馬面也只能選擇陪笑以對。
「很好,那你們告訴我要怎麼辦?」阿諾一肚子火的瞪了他們一眼。
「還……還沒想到。」牛頭馬面尷尬的互看了一眼,最後由馬面硬著頭皮代表發言。
「你們這兩只笨牛和笨馬,你們完蛋了。」阿諾氣得怒不可遏。「我一定要去閻羅王那邊告狀,說你們兩個笨手笨腳、根本就是笨蛋兩只。說你們沒有辦法肩負牛頭馬面如此神聖的工作。最好派你們去顧船,去顧大門、去當標本……」阿諾已經氣到語無倫次了。「反正,總而言之,你們完了。」
阿諾的眼里簡直可以進出火光。她心里燃起的熊熊怒火,熾熱的足以把他們捉來烤干了。
「這……」阿諾的話正好正中了他們心中的痛處。牛頭馬面沮喪的低下了頭,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如果真的讓閻羅王知道了這整件事,他們會被處以什麼樣的處罰?如果還能去顧船,顧大門……就真該偷笑了。
阿諾一肚子火的看牛頭馬面陷入沮喪之中。轉過頭去,發現連暴君桀也一臉呆滯的望著前方。
「喂,你嚇傻啦?」
「別吵我,我正在想事情。」易桀拎著被打斷的思緒,一臉不悅的瞪了阿諾一眼。
無緣無故又得到暴君桀的壞臉色,阿諾生氣的把這筆帳一起算進牛頭馬面身上。她沒膽找暴君桀理論,只好把那股悶氣和著心中的怒氣,一起盡數發泄到無辜的牛頭馬面上。
易桀在一旁冷眼旁觀阿諾對著罪有應得的牛頭馬面大呼小叫。他不屑的抿了抿嘴角,他才不像那個笨女人,遇到事情只會鬼吼鬼叫。他要用智取,現在一切都得要靠頭腦的,只有冷靜才能想出好方法。
易桀在心中整理出幾個疑點。打斷了阿諾的怒吼聲,他好心的拯救牛頭馬面免于再忍受阿諾的魔音穿腦。「現在,先告訴我。為什麼你們會犯下這要命的錯誤?」這是一切最根本的源頭。搞清楚了這點,才能知道還有沒有別的罪人。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一切都是照命令行事的。」馬面一臉無辜。
「命令?誰的命令?」易桀感興趣的挑起一道眉。太好了,出現了更大的冤大頭了。
「判官下的命令。」雖然是判官下的命令,可是他們還是難辭其咎。畢竟,他們沒再確認清楚,也有不對。
「判官?」易桀沒想到這個新的冤大頭,來頭還真的滿大的。「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快去找他商量。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你們也有伴呀。」有一個小小的計劃在易桀的心理逐漸成形,既然牛頭馬面只能算小角色,那現在也只好把更大的樁腳也一起拖下水吧。
「你說得對,說不定他會有解決的辦法。」經易桀一提醒,牛頭馬面才恍然大悟的點頭直笑。
「對呀,就算沒有辦法。也能找他一起去顧船呀。」知曉了易桀的詭計,阿諾也壞心的在一旁鼓吹。
牛頭馬面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難得的笑臉。「你們在這里等我們回來,不要亂跑呀。」雖然他們也有錯,但要是判官不先報錯地點,這一切也不會發生。不管怎樣,有了判官的陪伴,就算被閻羅王責怪,感覺也沒那麼害怕了。
「我們能跑去哪里?」阿諾嗤之以鼻的翻了個白眼。
果然是大笨牛和大笨馬,阿諾再一次在心里肯定的想。
「等我們回來。」牛頭馬面見事不宜遲,匆匆的交代了一聲,身影就隱沒在黑暗之中了,只剩下聲音在空氣里回蕩著。「希望真能成功才好。」阿諾對著空氣喃喃的嘆了口氣。
「是呀。」易桀伸了個懶腰,隨地就一坐了下去。
「現在怎麼辦?」阿諾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不知為什麼,阿諾莫名的發現,偎著暴君桀,似乎能讓她心里的驚慌慢慢平靜下來。
「不知道,只能等他們回來了。」易桀嘆了口氣。對未來,他也不樂觀。
「如果我們不能回去怎麼辦?」阿諾擔心的看著他。
「能怎麼辦?也只能待在這里做孤魂野鬼了。」易桀嘆了口氣。
「待在這里?」阿諾側著頭想了會兒。「也無所謂啦,反正上面也沒什麼值得我留念的。我會在下面保佑你的,畢竟你也待我不薄。」阿諾看得很開呀。「這是什麼心態?我不允許。」听到阿諾這麼說,易桀下意識的制止。
「為什麼?反正回去也沒什麼用,又沒有人會在乎我。」阿諾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反正她都已經被老爸賣掉了,妹妹也交給外婆照顧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值得她掛心了。
「不行,你已經被我買斷了,我要你回去你就得和我一起回去。」易桀被她絕望的口氣攪得心下一陣揪緊,口氣也不自覺的加重許多。
「我……」阿諾听了只是抬起頭靜靜的望著他,什麼都說不出口。「買了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處。放過我吧,就當作好事,我下輩子會好好報答你的。」她黯淡的低下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掌,口氣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緒。「別輕易許諾自己的下輩子。」易桀生氣的吼了她——聲。「也許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這輩子注定得來還債——還你爸爸的債。難道你希望下輩子一樣過的是這種生活嗎?」其實易桀現在的心情是既難過又心疼的。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只能用怒氣來粉飾一切。
「你那麼凶做什麼?」阿諾一抬頭,易桀驚訝的發現她眼里早蓄滿了眼淚。「我……」看阿諾淚眼婆娑的模樣,易桀直覺的想把她納入懷里。他按捺下心中的那肢蠢動,驚訝的發現自己瘋狂的想法,更猛然覺醒自己心中有了太多莫名的緊張和憤怒。
「你什麼?」氣憤的阿諾根本不讓他有機會把話說完。「難道你以為我喜歡再糟蹋自己的下輩子嗎?我也不願意,但是我實在不想再回去面對那冰冷的世界,再去過完我灰暗的人生。在不久前,我才被自己親生父親以四十萬高價給賣掉,現在又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黑漆漆的鬼地方。更慘的是。我竟然連決定自己生死的權利都沒有,還要在這里听你這個買主跟我講述人生大道理?這多淒慘呀?我累了行不行?就當你做件好事,放過我吧。」阿諾的情緒在一瞬間完全爆發,她歇斯底里的拉著易桀的衣擺哭喊著。
她累了,她真的累了。求求大家放過她D巴。她常芷諾只剩一條命,什麼都沒了,別再逼她了。
「不放,這一輩子都不放開了。」易桀緊緊的擁住兀自歇斯底里的阿諾,盡是心疼與柔情。
他在女人堆中打滾了這麼多年,對感情的事,他並不陌生。如果連自己心中那麼多莫名的感受和悸動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他就未免太不誠實,也枉他一向自記的獵艷高手封號。
無法否認的,他心動了。
他聰明一世的天才,竟然對一個腦袋鈍鈍的笨女人心動了。雖然他不敢相信,但這一切的確發生在他身上。
易桀懷中擁著阿諾,心里充滿的是一種全心感受的溫暖和感動。似乎他已經等了她很久、很久,這一切也似乎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有了心動的感受,或許在每天每天的相處中,他習慣了這個笨女人的臉龐,習慣了她煮的黑黑料理,也習慣了她的陪伴。然後,心就在不知不覺中倒戈了。
其實喜歡上笨蛋的感受也還不壞啦。易桀摟著阿諾,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你……你在干什麼?」阿諾驚訝的發現自己被暴君桀擁人了他的懷里。她霎時間呆楞了好幾秒,大腦還來不及消化這一連串的事情,手已經不自覺的推開他了。
「為什麼把我推開?」易桀不開心的瞪向她,卻意外的看見她酡紅著雙頰。那美麗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怒氣自動減了一半。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只因為你買了我,所以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阿諾防備的離他好幾步遠,眼中全是掩不住的難堪與憤怒。
「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嗎?」易桀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氣呼呼的阿諾,心中終于明白她推開他的原因了。
「不然呢?」阿諾挑起眉不置可否將頭別向另一邊。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暴君桀剛才的瘋狂。「當然不是,你誤會我了。」易桀哭笑不得的想靠近阿諾,卻破阿諾防備的眼神逼得停下了腳步。「我抱你,是因為我喜歡你。絕對不是因為你剛才說的那個爛原因。」易桀真不知是該怪自己剛才表現的太不真誠,還是該怪自己平常太過靡攔?不過,他想,應該兩個都有關系吧。
「你喜歡我?」阿諾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對,我喜歡你。」易桀走近她,見她呆呆的沒有反應,更是乘機將她再度擁回懷里。
「你是不是剛剛開車的時候去撞到了腦袋?還址因為無法接受死亡這個打擊,于是就瘋了?還是……你在開玩笑?」阿諾靜靜的待在易桀寬闊的懷里,她小小的腦袋就是怎麼想也想不通,暴君桀會喜歡她的原因。所以她自動選擇了這些可能性。
「都不是。」易桀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在十分理智清醒的情況下發現了自己喜歡你,絕對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原因。」
「你真的瘋了,而且瘋得好嚴重還不自覺。」阿諾蹙起眉頭,一臉的擔憂。
「我沒有瘋,我非常清醒。」易桀忍住自己快被挑起的怒氣。他無奈的看著懷里那個笨女人擔憂的眼眸,不禁嘆了口氣。
他要修正先前的想法,喜歡上一個笨蛋真的是滿辛苦的。
「你說……你喜歡我?那是從什麼時侯開始的呢?」阿諾小心自己的用辭,深怕一不小心刺激到他。看在朋友一場的分上,她決定好心的替他做心理治療。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易桀以為她終于接受了,滿心歡喜的擁住她。
「愛情可以頓悟嗎?」阿諾牛信半疑的嘟嚷著。
她活了快二十歲,對感情這回事還是純潔的近乎白痴。所有有關愛情的知識和訊息,全都是從報章雜志和言情小說中得來的片面情報。
「你怎麼那麼愛自言自語?難道你就不能安靜些嗎?」易桀無奈的搖頭。
「你為什麼喜歡我?」阿諾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面對易桀的堅持,她也分不清究竟什麼是真假。
「不知道,我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是這麼喜歡你了。」易桀搔了搔頭,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怎麼能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我?」阿諾又發出困惑。
「因為我會為你這個笨女人心疼、難過,還有許許多多莫名的情緒都在我心底冒泡、發醇。而且我也突然覺得你看起來越來越美麗動人,即使你只是淺淺的一笑,也讓我整顆心飛揚起來。懂了嗎?」易桀氣得低頭堵住她老是發出怪問題的小嘴,即使是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
那一個吻似乎持續了地老天荒,直到阿諾難過的想推開他,易桀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阿諾甜美的以唇。
「懂了嗎?」易桀一臉柔情的看著她暈紅的臉龐。既然用說的不懂,他只好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了。而她也正如他想像中的甜美,天曉得他花了多少的力氣才讓自己離開了她紅潤的雙唇,要不是她推開他,他真想持續到地老天荒。
「懂了。」阿諾紅著一張臉不敢面對暴君桀的眼神,她覺得自己胸中的一口氣似乎都被抽光了,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似乎還讓她存有活著的幻覺。
「所以,不要再隨便說什麼沒有人在乎你的蠢話。從現在開始,有我寵你、有我愛你,你再也不需要別人了。」易桀霸道的希望她的生命里只能有他,也只會有他。
阿諾看著他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實話,她還是覺得暴君桀瘋了,只是他剛才的那一個吻,和那一番動人的話,全讓她心里感覺的亂七八糟。就算這一切只是個謊言,她還是很感激他。至少他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易桀見她一臉迷離的望看自己,心動得又想扛攫取她嘴里的甘甜。只是身後的一咳嗽聲,破壞了這份浪漫的氣氛。
「兩位,能不能先打擾一下?」牛頭馬面一臉局促,兩個都是難得的臉紅。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阿諾一听見咳嗽聲馬上臉紅的掙月兌出易桀的懷抱,尷尬的躲到另外一邊去,而易桀因為懷里突然的一陣空虛,心情不佳的黑著一張臉。「對唷,我都忘了。」易桀拍了拍自己健忘的腦袋。
「想起來了吧。嘿嘿,幸好有我,要不然你就完蛋了。」阿諾驕傲的不可一世。他老是罵她笨女人、笨女人,可是今天要是沒有她,他就準備來個血肉模糊大復活吧。
「是,是,你真是我的大福星,行了吧?」易桀寵溺的望著她笑了。
他話一出口,易桀才憶起似乎誰也說過她是他的福星……猛然一想,衛老先生的話又全竄回他的腦中。這一切應該就是他的大劫了吧?莫名其妙的劫數,難怪衛老先生會要他帶著她……真是神算。
「你們要不要去四處逛逛?」牛頭的話打斷了易桀的思緒。
「要、要。小牛哥,你帶我去逛逛吧。」一听到有的玩,阿諾的嘴巴自動的甜了起來。
「好……好呀。」面對阿諾的熱絡,牛頭有些受寵若驚。
「我不去。」看見阿諾對牛頭的親熱,一股無名火倏地襲上易桀的心頭。他吃醋的瞪著他們,滿臉的不悅。
「你又……」才正想開口問暴君桀又在發什麼神經的阿諾,突然想起他剛才的瘋言瘋語。心里緊張的將話鋒一轉。「他不想去就算了。」小馬哥,麻煩你帶他去休息,我和小牛哥出去逛逛就好。」阿諾不敢看向易桀生氣的表情。她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軟聲細語的看著馬面。
她真的還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暴君桀,她需要些時間讓自己好好消化一下這些事情,包括暴君桀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感情。
直腸子的馬面沒發現她們之間暗藏的情緒波動,也只是頂了一張笑臉就答應了她。
阿諾隨手向易桀道了聲再會,沒給他任何或反誨的機會,便強拉著牛頭往另一個黑暗中隱去。
牛頭無奈的看著阿諾又看看易桀,心里不自禁的嘆了口氣。
他和馬面好像惹了兩個大麻煩來了地府……現在只希望他和馬面能平安的渡過這七天了。
只是听見身後傳來的咆哮聲,牛頭不禁蹙起眉頭
唉……前途堪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