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天咖啡廳的不愉快已經又匆匆的過了好地丟,月書兒這些日子努力的想了又想,發現自己似乎需要給當事人一個辯解的機會,即使這些日子他都不曾找過她解釋些什麼。
沒有勇氣、也不願再去深究為什麼他都不曾找她解釋,月書兒寧願選擇鴕鳥的自欺欺人,也不敢去細想大傷人的事實。
一早就直接尋向了韓磊的辦公室,故意不讓秘書小姐通報,月書兒本想給他一個驚喜。
「你這幾天都淨忙著和克麗絲游山玩水,公司的事情都不用管啦!」
才想揚著笑臉敲門,辦公室里隱約傳來的對話聲,卻讓月書兒臉上的朵朵笑顏凍結在唇邊。
「我也沒辦法,人家都大老遠的從莫斯科來了。」似乎听見他嘆了口氣,這是月書兒朝思暮想的低沉嗓音。
「你老實招來,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你和克麗絲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火熱的風流韻事?畢竟她對你的企圖心可是強烈的人盡皆知。」
石堯之的疑惑銳利的劃過了月書兒脆弱的心坎,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克麗絲的絕美臉龐,月書兒幾乎是已經有了最壞打算的心理準備。
「沒有、沒有,我對她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哪里還火熱風流得起來?」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韓磊對克麗絲的感覺只有厭惡,更遑論要他有感覺了。
「什麼?你對她不舉?你竟然對克麗絲不舉?你……」石堯之低聲的驚呼,隔著門板月書兒似乎听見了韓磊低低的嘆息聲,雖然听不清楚後來他們說了些什麼,不過光這個消息就足夠讓月書兒晴天霹靂了。
腦子像被原子彈轟過的一片殘破,他對克麗絲不行……不舉引月書兒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曾許過一個很惡毒的願望……
我要詛咒那個精蟲沖腦的家伙,只要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會無法展現他的男性雄風,一輩子遺憾。
記憶清晰的竄回月書兒昏昏沉沉的腦海中,震撼的幾乎讓她覺得昏眩。
他對克麗絲的反應……是不是表示著他對克麗絲的心意?如果那個願望的確成真的話。
克麗絲是他心愛的女人,那她呢?她又算是什麼呢?
「那你的小月兒怎麼辦?你有告訴過她嗎?」好一會兒,里頭又傳出了比較清晰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回應的是韓磊低沉的殘忍話語。
月書兒怔怔的出神,覺得自己的一切似乎在霎時間全被抽離。
這就是他回答她的答案吧?!
背靠著門板任眼淚無聲的滴下,她初識愛情也不過才短短幾天,不論後來的日子幾乎都在冷戰,月書兒心酸的發現自己的情路果然是短暫又不平。
難怪哦,難怪他可以任誤會這麼流竄在他們的心中;難怪他從沒想找她解釋什麼;難怪他……難怪他只會對她說一些不切實際的花言巧語。
已經不想去深究那天在咖啡廳的誤會,畢竟那傷害是遠遠及不過今天的震撼。
難道這就是戀上公子的宿命嗎?總是得深陷于一再的誤會和心傷之中?!
嘆了口氣,月書兒毅然決然的敲了門。
「請進。」里頭傳來了她熟悉又陌生的嗓音。
月書兒抹干了臉上的淚珠,她要自己勇敢的面對他。
「是我。」吶吶的開了門,她的眼里有些空洞。
「小月兒?!」韓磊的臉上充滿驚喜,他迎向她,敏感的發現她的不對勁。
「我有事情想和你談談。」面無表情的任他握著她冰冷的小手,他的熱絡和親密只讓月書兒更覺心寒。
他不是只愛克麗絲嗎?那現在的熱情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正好有事想和你談談。」用眼神暗示著好友該從辦公室離開了,韓磊拉過了月書兒,感覺得出她一身冷然。
看見電燈泡終于離開了辦公室,韓磊才戀戀的摟住了他思戀許久的小月兒。
「你要和我談什麼呢?」
汲取著她身上熟悉的芳香,韓磊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很眷戀她的一切。
「我要分手。」一字一句的,她沒有預警的丟下了炸彈。
月書兒的眼中沒有淚,她面無表情的望著他,只想維持自己最後的自尊。
「為什麼?我不答應。」僵硬了身子,韓磊沒想到月書兒會突然這麼說。
緊緊的摟住了她,韓磊心一揪,堅持著不肯放手。
「我覺得好累,真的好累。你讓我一點都沒有安全感,我的心里一點都沒有踏實的感覺。我一直很怕這一切只是你的報復手段,我覺得我們的愛情根本是建築在虛幻之上,我無法相信你的真心,我也輸不起自己的真心……」
努力的忍著眼淚,這些是月書兒心底一直存在的隱憂。
從來不提,不代表自己不在乎;只是傷口被揭開了,卻很難再有愈合的可能。
「是因為那天的事情讓你有這些感覺嗎?」
他也肅起了笑臉,悶悶的好久才說一句話。
「不,從一開始我就有這些感覺。」
嘆了口氣,月書兒心底一直清楚這些擔憂。
如果他們的感情十分穩固,小小的誤會其實根本摧毀不了什麼。就是因為他們的愛情太過飄邈虛幻,月書兒根本連一些刺激都承受不起。
愛情中最基本的要素就是互信,如果達愛情都不能相信,那這段感情早就沒了意義。
「那天在咖啡廳的事情真的是一場誤會。」
嘆著氣,韓磊挫敗的望著她。
不去找她解釋,是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更何況這幾天克麗絲都猛纏著他,讓他想清靜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再說只要看見她,就會讓韓磊體認到自己不舉的悲哀。
「是不是誤會已經不重要了。」
重重的嘆了氣,月書兒根本一點都不想去爭論那天的是非。
如果那天的事情是真的,最多也只證明了韓磊的風流;但是克麗絲的事情,卻證明了韓磊的真心。
她或許可以原諒風流,但她不能忍受自己不是被真心的對待。
「為什麼不重要?你不是就是因為誤會才要和我分手嗎?」
韓磊發現自己會心痛、會心揪,一直知道月書兒對他來說是不同的,但卻從來不知道她對他已經這麼重要。
游戲人間這麼多年,這是韓磊第一次體會出愛情的無奈。
「我不是、不是。」
已經累得不想再多解釋什麼,月書兒掙月兌出他的掌握,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去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一直覺得自己放下的真心遠比他多,嘆了氣,那嘗到的心傷和心酸也該是比他多更多吧?
「我不知道怎麼去證明自己的心意,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所以……請你相信我好嗎?」
真摯的握住了她的手,韓磊發現自己真的不願意放開。
風流的時候可以很自信、很瀟灑,但真的觸及了真心,韓磊卻怎麼也自信瀟灑不起來。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但是我真的辦不到,對不起……對不起。」
幾乎算是落荒而逃,月書兒噙著眼淚逃離了他的懷抱,
如果沒有克麗絲,如果沒讓她听見剛剛的一切……月書兒或許還有相信他的沖動和勇氣。
但是現在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她脆弱的心除了布滿傷痕之外,再也激不起任何的刺激……
「該死,為什麼會這樣呢?」
挫敗的一拳捶上了厚重的門板,韓磊所有的歡笑似乎也在同時間,隨著月書兒遠去。
他發狂似的怒吼,心情沉到了最深的谷底。
生平第一次的真心,真的就要這麼無疾而終了嗎?
直覺的搖頭抗拒,韓磊捏緊了拳頭,知道該怎麼去爭取自己的幸福。
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按了一連串的電話號碼,緊蹙的眉頭一直未曾舒展。
「克麗絲嗎?我有事必須和你說清楚……」
挫敗的將自己深陷在辦公椅內,韓磊拿著電話疲累的往後倒去,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他頭疼的听著話筒彼端女人的張牙舞爪。
之前顧忌著女乃女乃,韓磊無力的只好由著克麗絲去任性妄為。
但是,現在為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他什麼都顧不得了。
他只要小月兒再回到他的身邊……
失魂落魄的在大街上晃蕩了一天,月書兒像瘋子似的在大街上又哭又笑。
淚水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明明就心痛得亂七八糟,她還自虐的猛要自己笑、笑、笑……似乎這麼用力的笑著,就能欺騙自己脆弱的心換得一時的平靜。
不知不覺又晃到了熟悉的地方,月書兒猛然想起,自己當初就是在這里找著那間詭異至極的不夜城俱樂部。
大眼搜尋的左顧右盼,果然在不遠處讓她看見了那點點昏黃的燈光。
直直的朝它走去,月書兒想起自己上次保留下的第三杯酒第三個願望。
「歡迎光臨不夜城俱樂部。」
打開門,男人溫暖的嗓音依舊。
「我……我是上次的……」躊躇著,月書兒不知道自己貿然的相認,會不會造成人家的困擾。
「哦,歡迎光臨。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男人咧開了大大的笑容,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天,我還有一杯酒沒喝,不知道今天、今天可以……」越說越覺得尷尬,月書兒總覺得自己很唐突。
男人溫暖的笑容照映著她,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杯黃澄澄的液體已經出現在吧台上。
「喏,你的第三個願望。」男人什麼也沒多問,似乎對一切心知肚明。
「謝、謝謝。」
接過了酒杯,月書兒怔怔的搖晃著里頭黃澄的液體。
她該許什麼樣的願望?
呆呆的,月書兒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驀地,韓磊的臉跳入了她的腦海中,月書兒想起自己上次的第二個願望……甩甩頭,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希望韓磊能和他心愛的人,幸福快樂。」
將玻璃杯里的酒液一仰而盡,那苦澀的氣味似乎直直的嗆人了她的心底,擾得她難受。
君子有成人之美,更何況,是因為自己上次的小心眼,才讓韓磊現在有這麼大的困擾……悶悶的嘆了氣,月書兒終究是希望能看見他幸福。
「拜托,來幾杯普通點的酒。今晚,要不醉不歸。」
將空酒杯遞還給帥帥酒保,月書兒滿心的憂傷需要借外物來麻痹。
男人笑著不發一語,隨手拿了整瓶酒給她,放任她一個人窩在角落自我麻醉。
人們常說,酒是穿腸毒藥。照他看來,情字卻往往害人更深。
「這樣真的可以嗎?」
小鸚鵡憂心忡忡看著角落的女酒鬼,不以為主人這麼做是正確的。
是需要好好的麻痹自己,看看她那固執又封閉的心能不能有所改變。
男人淡淡的笑著,燃起一根香煙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小姐,愛情是需要沖動和盲目的。太多的理智,反而會讓人體會不出愛情的美好,與你共勉之。」
男人話中有話的猛笑,揚起聲對著角落的爛酒鬼揮手。
雖然不知道她真的听進了多少,男人也只是突然的有感而發。
愛情,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男人現在正慢慢的體會中……
離開酒吧時已經接近深夜,月書兒喝得昏昏沉沉,腳步蹣跚的漫步在寧靜的大街上。
直覺的往韓磊家的方向走去,即使已經喝了一晚的酒,月書兒還是麻痹不了心里對他深深的眷戀。
是怎樣的深情讓她變得完全不像自己,她原來對婚姻的灑月兌、不在乎全都不知所蹤。再也不能無所謂的嫁給一個完全不愛的男人,只因為月書兒一顆脆弱的真心全給了那名叫韓磊的家伙。
好愛、好愛他呀!人總是習慣在失去之後更體會出擁有的美好,是自虐成性的關系嗎?真的失去了,月書兒才猛然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用力的嘆著氣,幽幽的嘆息聲在夜晚更顯得清冷孤寂。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于看見了他典雅舒適的公寓,上頭的燈光還未暗,月書兒搭上電梯,躊躇的站在他家門口發呆。
該敲還是不該敲?高舉的手一直沒有敲下的勇氣。
要是他現在正和克麗絲在床上纏綿,還是他根本不想看見她……如果真是這樣她該怎麼辦?
一連串的疑惑淹沒了勇氣,她昏沉沉的踉蹌了腳步,掏出背包里的酒瓶狠狠的就是灌下了一大口。
「開門、開門……」
分不出是借酒裝瘋,還是借酒壯膽,她用力的敲著門,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面。
「是你?你怎麼喝得醉醺醺的?」震驚的開了門,韓磊全身只圍了條浴巾,濕淋淋的模樣看的出才剛沐浴完畢。
「你今天到底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天都找不到人。」韓磊不悅的口氣中滿滿的怒氣,他不敢相信這家伙真的學人跑去買醉?
「我去喝酒,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喝醉了就能不想你,喝醉了就可以不傷心了。」醉意已經七、八分,月書兒的臉漾著酒醉的紅暈,全身軟呼呼的淨在韓磊幾近赤果的身上磨蹭。
「你這難懂的小家伙,如果可以,我真想看看你的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嘆了口氣,月書兒的醉言醉語讓韓磊忘卻了所有的不快,扶著她躺向一旁的大床,韓磊愛憐的揪望著她醺紅的小臉。
說分手的人是她,心傷買醉的人也是她,韓磊嘆著氣,真的不懂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我本來不想來找你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路就這樣直直的走來了你家。我想見你、想見你……好想、好想。」
喃喃的低語,醉意漸漸吞噬了月書兒不多的清醒。
小手戀戀的撫上他赤果的胸膛,月書兒一臉甜笑,毫無心機的單純模樣看的韓磊心折。
「你是不是喝了酒都會這麼誠實呢?如果真是這樣,我真的不介意讓你變成小酒鬼的。」低低的淺笑,韓磊輕輕的撫上她細致的臉龐,禁不住嬌艷紅唇的誘惑,他忍不住低頭偷了個香。
「親我?你又親我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爛醉的月書兒一臉幸福滿足。「真好,我最喜歡你親我了,可是……可是你喜歡的是克麗絲,那你就不可以再偷偷的親我了。」
酒醉得語無倫次,月書兒還是無法忘懷克麗絲的陰影。
「我什麼時候喜歡克麗絲了?」微微的嘆著氣,韓磊根本不知道小月兒是打哪得來的錯誤訊息。
戀戀的望著她美麗的臉龐,韓磊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再放手。
體貼的替她褪去身上的薄外套,月書兒不舒服的微微掙扎著,小手一直不停的探上自己的胸口。
「好悶、好悶,我好熱呀……」
無意識的輕扯著自己的衣服,月書兒難受的扭動起身子,一身若隱若現的春光看得韓磊心猿意馬。
「你別再扯了,雖然我現在不行……可是我會內傷的。」有些欲哭無淚,韓磊清楚那熟悉的火焰已經開始慢慢的蔓延至全身,難受的閉上眼楮,他已經有心理準備面對接下來的人間煉獄。
只是……似乎發生了些不對勁,韓磊敏感的感覺出胯下的騷動,而且那騷動似乎還溫熱的繼續漲大中……
「騙人,這是真的嗎?」大手助勢的撫上她曼妙的曲線,任憑頭上斗大的汗珠直流而下,感覺得出胯下溫熱的膨脹,他痛苦的悶哼了聲,第一次體會出這種甜蜜的折磨。
哦,感謝老天…!韓磊根本沒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再展雄風?!
一直對著她香甜的睡臉猛親,韓磊忍不住喜極而泣,要不是小月兒正喝得爛醉,他一定會二話不說的要了她,好滿足自己飽和許久的濃烈。
「小月兒,醒醒……別睡了。」
「別吵我、別吵我……夢里的韓磊對我真好,別吵……」煩躁的撥開了他惡意的騷擾,小手沒有目標的向四處亂揮,一不小心,她拉下了他掛在腰間的小小浴巾。
「這、這是什麼?」迷糊的睡眼惺忪再加上爛醉,月書兒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幾乎是立即的直覺,月書兒昏沉腦中晃過的是一連串驚悚恐怖的靈異怪談。
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月書兒即時的從口袋里掏出了小神仙伯伯交代防身的符令,二話不說的就貼上了那可怕的東西……
「阿彌陀佛、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惡靈退散……」
學著從小看到大的仗勢,驚慌讓月書兒忘了酒醉,一心只想趕快解救韓磊于可怕的危機之中。
不知道是符令起了效力,還是天上眾神仙真的趕來幫忙……不可思議的,月書兒看見那可怕的東西似乎漸漸……漸漸不見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危機霎時間解除,酒醉的頭疼欲裂讓月書兒又拉回了一些理智。
「不好、不好、不好,根本一點都不好!」
委屈的大吼,一直默不坑聲的韓磊終于再也忍不住的發難……
這究竟是怎生淒慘的遭遇呀?
哦……望了眼底下真的被驅離的伙伴,韓磊一臉的欲哭無淚。
原來從天堂到地獄的距離只有如此短短的一丁點,無奈的嘆了氣,只是這路途也短暫得太令人發指。
到底上天還要給他多少的責難、多少的困境呢?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體會幸福的滋昧?
唉唉唉……無語問蒼天呀。
而回應他可憐猛男心的,似乎只有一連串幾不可聞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