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調皮的精靈,透過半掩的落地窗廉,在沉靜的室內舞蹈。
虹萍已經醒來,只是她仍不肯睜開眼,美好的感覺不斷由體內涌出,她細細地品味這美妙的一刻。
她的頭枕在柔軟的枕頭及一條臂膀上,她看著橫在跟前的手臂,細數著掌中的手紋。他的另一條手臂壓在她側躺的腰上,將她密實地擁在他強壯的懷里。
一抹不自覺的微笑掛在嘴邊,昨夜的激情在腦中回溫。她從不知道可以如此美好。
她唯一可供比較的經驗來自她的新婚之夜,只是那新郎喝了七、八分醉,他粗暴、急躁地撕扯她的睡衣,嚇壞了她。在毫無準備和預警的狀況之下,他闖進了她的體內。撕裂的痛楚,讓她叫、哭泣,她乞求他停止一切,但他像著魔般強力地戳刺她。
終于,一切靜止了。他癱軟地仰臥在旁,沒有再看他的新娘一眼。沒有慰問、沒有愧歉,彷佛弄痛她是天經地義。虹萍恐懼地下床清洗,這和她想象的南轅北轍,她以為她的新婚之夜該是浪漫且甜蜜的,可是現在她寧願一切都沒發生過。
于是,她開始害怕丈夫的踫觸,害怕夜晚的來臨,害怕兩人在床上的時間。于是,丈夫越來越晚回家,這段閃電婚姻終于露出它丑陋的真面目。
虹萍輕聲嘆息,她知道昨夜美好的種種,都來自在背後擁抱她的這個男人。是他讓她對摒除了恐懼,帶領她體驗的美妙。
她輕輕地挪動身軀,好靠他更近些。
一陣低沉的申吟由背後的胸膛傳來,擱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將她密實地貼在他赤果的軀干上。肌膚相貼的美妙感覺,讓兩人同時嘆息。
方野森低頭吻上她柔細的頸背,雙手環住她,並將一只腿擠入她的雙腿間,輕輕摩擦著她……
寂靜的室內,只有兩人逐漸平緩的喘息聲。他擁著她,兩人都無法移動,靜靜地品味著高潮後的寧靜。
"這樣的MorningCall真特別,我怕一不小心就很容易上癮。"方野森坦承。
"真的嗎?"她微笑以對。
"除了一點。"
"什麼?"
"我的肚子餓扁了。"
他這麼一提,纔發現昨晚的壽宴兩人根本連看都沒看到就走了,滴食未進再加上大量的"運動",難怪他覺得饑腸轆轆。
"不瞞你說,我也是。"
方野森大笑,他真愛她的坦白。
"哦!糟了。"她呼。"還有一件更慘的事,我上班遲到了。"
"沒關系,辦公室就在樓下,纔九點半,我不會扣你薪水的。"
她瞪他一眼。"穿著禮服上班?"
"我沒想到,這有何不好?"他露出揶揄的笑容。
她重重地捶一下他的肩膀。
他痛呼。"不行嗎?那我準你半天假,你先回去換件衣服再來如何?"
"要是我踫到同事呢?我該怎麼解釋我穿著縐巴巴的禮服,從辦公室的頂樓下來!天啊!我已經可以預見別人怎麼想了。"
方野森開心地大笑。
"看我這麼狼狽,你很快樂嗎?"
"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可愛,讓我忍不住想笑。"
"你知道嗎?只有我一個人這麼煩惱很不公平。"
"那你想怎麼樣!"
虹萍緩緩地微笑。"你得陪我,要蹺班兩個人一起蹺。"
"這樣不好吧!太墮落了。"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卻大得閃人眼楮。
"那你就幫我想辦法,不然,你今天休想離開這張床半步。"她翻身騎坐在他身上。
"哦!天啊!你快把我的肋骨坐斷了。"
"是嗎?"她又惡作劇地壓了兩下,得意地听著他的哀嚎。
就在虹萍得意地笑著時,方野森迅速地抱著她翻身,頓時兩人易位,虹萍反而壓制在他身下。
虹萍不認輸地反抗,兩人開始玩起摔角,不時地翻來覆去,玩得不亦樂乎。等到他們想起肚子餓該吃飯時,已是好久之後的事了。
臨近中午時分,兩人吃完微波食品後,方野森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由他外出替她購買衣物。
虹萍則趁這段時間打電話回去,向宋君兒報平安。
"姑娘,太超過了,徹夜不歸。我差點就要去報失蹤了,可是警察說成人失蹤得滿二十四小時纔能報案。"宋君兒冷靜的聲音讓虹萍發毛,那是她真正動怒的征兆。
"對不起,君兒。昨晚發生太多事,我有點醉了,所以……"
"你現在在哪兒?"
"呃……說來話長。"
"沒關系,我不用上班,時間多得是。"
"我……"
"你可以從昨晚開始,你不是陪你們老板應酬,後來呢!"
"我在宴會上遇到一個熟人。"
"嗯哼!一個熟人,我認識嗎?"
"你也認識,李國隆──我的前夫。"
"天啊!萍,你沒事吧!他怎麼會出現在那兒!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這該死的王八蛋還有臉見你嗎?他……"
"君,你安靜下來,我沒事。"宋君兒的反應在她預料之內,好友的過度保護反應雖讓她窩心,但有時也是一項負擔。
"真的嗎?"
"真的,我很好。"
"那你……沒殺了他吧?"
虹萍露出微笑,她簡短地將昨夜的情況大略說一遍,當然沒有漏掉方野森所說的一字一句。除了那些有關她"私人"的攻擊之外。
"太棒了!真想看看李國隆當時的大便臉,一定很精彩。你們老板太棒了,真是大快人心。"
虹萍但笑不語,在心中舉雙手贊同。
"不過,你還是得交代一下昨晚的行蹤,你在哪兒過夜?"
原來宋君兒並沒有被她唬弄過去,虹萍苦笑,衡量該怎麼說纔能最接近事實又不會泄漏太多隱私。
"我猜猜,該不會是你們老板收留了你吧?你在他那兒,對不對?"
虹萍的沈默讓宋君兒明白她的猜測屬實。
"太棒了!我要趕快通知苡莘,她一定會嚇掉下巴。對了,找個時間,我們要會會這個偉大人物,他叫什麼名字?"
"等等,你在說什麼?"
"我在問他的名字。"
"可是我以為……"
"他到底叫什麼?"
"方野森。"虹萍認輸了,要在宋君兒興奮的當頭插話是不可能的任務。
"嗯,好。記得要找個時間讓我們看看他哦!"宋君兒交代。"呃,你今晚回不回來!不回來也沒關系,好好享受吧!"
虹萍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腦袋還轉不過來。原以為會挨一頓罵的,沒想到好友竟比她還興奮。
"怎麼了?"方野森購物回來,一進門就看見對著話筒發呆的虹萍。
"沒什麼,我剛剛打電話給君兒報平安。"她放下電話。
"然後呢?她說什麼?"
"她興奮得好象中了頭獎。"
方野森揚眉。"你一夜未歸,她卻高興得像中了頭獎!"
虹萍點頭。"你能告訴我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看來她像是不反對我們倆的交往。"方野森放下紙袋,坐在她旁邊。"她還說什麼?"
"什麼?"
"我說,她還說了什麼?"
"不是這句,你說我們在交往?"
"看起來不像嗎?"
"沒有……我要去換衣服了。"天啊!這句話代表的是什麼意思?是她想的那樣嗎?虹萍抓起紙袋就往浴室跑,她敢肯定她一定臉紅了。
下午,她回到工作崗位,順便填了假單,很快地她的假單就下來了。
和上司談戀愛的好處就是請假方便,她不必解釋何突然早上不來,因為她就在他的床上。虹萍自我解嘲地想。
當計算機光標在原處閃爍超過十分鐘後,她嘆氣地頭看向窗外她知道這個下午她是無法專心辦公了。
電話鈴響,她轉身接起。
"你好,我是褚虹萍。"
"是我。"
方野森川虹萍緊張地左右張望,這纔記起她已換個人辦公室。不會有人知道她接了幾通電話或打了幾個噴嚏。
"有事嗎?"她發現她竟然興奮得發抖。
"我想你。真後悔沒听你的提議,早知道兩個人一起蹺班就好了。我根本沒心情上班。"
"上班講私人電話是不對的。"說是這麼說,但她的心卻樂翻了天。
"你不想我嗎?"
"我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想太多。"口是心非的女人!
方野森沉默了一下。"你騙人,我現在就過去揭穿你的謊言。"
"什麼?你不能過來……"沒用,他已經掛電話了。
突然之間,虹萍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丟下電話,順順頭發,先是起身,然後坐下。她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比較好!她該坐著,還是站著!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的當頭,門纔響起敲門聲,就打開了。方野森高大、頎長的身軀讓她的心一緊。天!他帥得簡直要人命。她心想。
而她既不是站著也不是坐著,微彎的腰讓她看來有些狼狽。她趕緊站直,緊張地看著他走進來。
"你不能這樣,現在是上班時間。"她試圖讓自己听起來嚴正些,卻徒勞無功。她的聲調倒像在乞求。
"我沒辦法,我整個腦子都是你。現在看著我,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想我。"
虹萍軟化了,她順從地貼近他的胸懷,承認道︰"沒錯,我是想你,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
"管他的。我今天吻你了嗎?"
"哦,我們不能──"
他已覆上她的嘴,讓她忘了要抗議什麼。甜美的滋味在心底泛流,兩人般地逗弄彼此的唇舌,忘了置身何地。
電話鈴聲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知響了多久,他們纔注意到,纔結束這個纏綿的吻。
虹萍用力地深呼吸,希望她的聲音听起來不會太喘。"喂,我是褚虹萍。"
"是的,他在這兒,你等一下。"虹萍將電話遞給他。
"喂?什麼事?"方野森側耳聆听。"哦!對,我忘記了。他們到了嗎?請他們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他掛上電話,露出沮喪的表情。"我忘了有個會議要開,該死,你讓我神魂顛倒。"
虹萍微笑以對。"彼此、彼此。"
他再度擁她入懷。"干脆你也來開會好了,身為我的特別助理,難道你不該出席嗎?"
"你確定我去的話,你能專心開會!"
"的確不能。"
"那我還是別去的好,會後靜娟會給我紀錄副本,而且我還要忙後天的招標事宜。你不是授權給我處理了嗎?"
"有嗎?"
她捶了他一拳。
"哦!好象有這麼回事。好吧!那只好下班後見了。今天可以一起吃餐嗎?"
"只吃餐嗎?"
"如果你能留下來陪我的話更好。"
"不行。我答應君兒今天一定會回去。"
其實宋君兒巴不得她夜不歸營,雖然她也很想留下,但還是得有所矜持,因為兩人間的進展實在太快了。
"好吧。那就晚上見。"
他又低頭給她一個長長的吻纔離開。虹萍怔怔地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里則不斷冒出快樂的小泡泡。她好想跳起來大叫一番,或者像個傻子不停地跳舞,她的快樂像滿溢的水流泄一地。
她試著集中精神工作,但每隔幾分鐘就抬頭看時間,巴不得下一分鐘就是下班時間。她心不在焉地處理幾項瑣碎的事項,好不容易挨到五點半,她再也坐不住了,早早收拾桌面,關了計算機,起身去上洗手間,希望自己能平撫一下情緒。
當她回來時,正好撞見方野森剛要從她辦公室出來。
"我還以為你走掉了。"
"沒有,我上洗手間。你開完會了嗎?"
"還要半個小時,你能等我嗎?"
"好啊!我也還沒弄好。你結束後來找我吧,我在這兒等你。"
違心之論!虹萍在心中暗罵,但還是乖乖地坐回辦公桌等待。
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這麼巴不得陪他出去,會不會顯得太沒價值!他是的在乎我的吧!
時間就在這麼胡思亂想之際溜走,當方野森出現在門前時,所有的疑慮都一掃而空。他帶她到一家裝潢別致的意大利餐廳,透天的設計加上大片的玻璃由二樓覆至一樓,讓餐廳格外醒目。
經過一番簡短的討論,兩人點了凱撒沙拉、意式海鮮總匯、茄汁蛤蜊面,佐以紅酒,甜點則是店家的招牌──焦糖烤布蕾。
美味可口的佳肴、輕松愉悅的氣氛,讓人心曠神怡。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著,恨不得在一夕之間了解對方,這對兩人來說都是從未有過的全新體驗。
方野森看著她,喜歡她側著頭專注地聆听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喜歡她說話時眼楮閃亮,喜歡她在他說笑時不造作的開懷大笑,喜歡她高談闊論時的自信表情。她真的很聰明,而且有主見,她的正直、熱情,還有難得的正義感,讓他無法移開目光。
他真的陷入情網了──一如陸雲天所預測的。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惶恐,相反的,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他學會了期待,了解了想念一個人的滋味,還有渴望與心愛的人分秒相守的感覺。
他想和她分享一切。
他們聊到半夜,直到店家都要打烊了,纔結帳離開。在送虹萍回家的路上,兩人仍興高采烈地談論著有關爵士樂的話題,那是兩人都喜愛的音樂。方野森甚至播放車上的幾片爵士樂CD。
車子停在虹萍的家門前,兩人依依不舍地注視著,車內的爵士樂靜靜流泄,方野森握起她的手親吻。
"謝謝你,今晚過得很愉快。"她說。
"我也是。"
"那……明天見。"不知該說什麼,她握著門把,開口道別。
方野森猛力一拉,她隨即倒入他懷中,他的唇也隨之壓下。他非常緩慢地,像是有意誑她為之瘋狂地吻著。而虹萍熱情的響應,猶如野火燎原般讓這個吻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等到他們的唇分開時,兩人已經氣喘吁吁。看著她被吻得腫脹的紅唇,和晶瑩燦爛的眼眸,方野森感到他的正迅速勃發。
"你快下車吧!不然我就要綁架你了。"
虹萍轉身開門下車。方野森等到她進門後,纔驅車離去。
靠在門板上,听著車聲遠去,虹萍的心還怦怦直跳,臉頰發熱,全身處于興奮狀態。她回想著今的點點滴滴,心里仍感到不踏實,好象踩在雲端般輕飄飄的。
客廳的燈突然亮起,虹萍嚇了一跳,只見宋君兒好整以暇地立在樓梯前,臉上掛著賊賊的笑容。
虹萍知道今晚沒有交代清楚,她是別想睡了。她認命地走向摯友。
望著坐在對面的俊偉男子,虹萍此刻只覺得五味雜陳。李國隆穿著時髦的西裝,風度翩翩的模樣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但只有虹萍明白,這個表面多情的男子,其實只愛他自己。任何女人的愛對他來說都只是戰利品。
曾經,她為了愛他而苦,賠上了感情也丟了自尊。如今,雲淡風清,她終于踏出繭蛹,尋覓到真愛,他卻回過頭來求她了。
命運,有時挺捉弄人的。
在接到他要求見面的電話時,本想拒絕,猜不透他的動機為何,于是纔點頭赴約,想看他究竟搞什麼把戲。看著他眉頭微皺的模樣,虹萍纔覺那雙眼中藏著的貪婪,以前怎麼都沒發現!
"萍,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實自你走了之後我就後悔了。我當時很想和你重修舊好,可是媽堅決不肯。你知道我一向孝順,怎麼也不會違背她的話的。你能諒解吧!"
李國隆唱作俱佳地時而皺眉、時而深情,惹得虹萍全身起雞皮疙瘩。
"哦!那你再見到我時,可還真'感動'呵!"虹萍冷冷地瞥他一眼。
李國隆臉上一白,旋即又帶上憂郁的表情。
"我是逼不得已啊!因為公司的財務危機,我急需'楊氏集團'的資金,所以媽逼我一定要娶詩詩為妻,你相信我,我根本不願意,因為我心底還是愛著你的。而且,當時我看著你和方野森密的樣子,讓我好嫉妒,纔會對你口出惡言。"
李國隆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和演技,讓虹萍目瞪口呆。看著雙眼迷茫的虹萍,李國隆暗自為自己的魅力和演技竊喜。看來她已經臣服在他的柔情攻勢之下了,畢竟女人都無法抗拒她的初戀情人,不是嗎?
"萍,我知道你還愛著我,這次你一定得幫我,否則我就完了。"
虹萍猛地抬頭。重頭戲來了。
"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我了……"李國隆裝模作樣地欲言又止,等著褚虹萍主動詢問他的難題。
但虹萍依舊悶不吭聲,急得李國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演獨腳戲。
"這次你主持的招標案,是'隆記'的救星,只要能得標,就可以扭轉'隆記'的危機。只要你幫我,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至此,虹萍終于明白他的目的。原來她還有這點利用價值,難怪李國隆會放段,在她面前演這場浪子回頭的爛戲碼。她竟然曾經為這種爛男人傷心流淚,簡直浪費時間。
"萍?你有在听嗎?"
"你要我怎麼幫你?"
李國隆听不出她語氣中的不屑,臉上燃起希望,欣然道︰"把這次標案的底標告訴我就行了。"
虹萍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大言不慚的模樣,心底涌起一股憤怒。
"原來李少爺就為了這檔事,纔特別找我出來演了這出戲,真難為你了。不過,我勸你省點力氣,我是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再說,你以為在你那樣地傷害我之後,還有資格要求我幫你嗎?你以為你的'深情款款'還騙得了我嗎?李國隆,你是智商太低,還是把我當白疑!"
說完,她將一張千元大鈔壓在帳單下,起身欲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勾搭上方野森了?"之前深情懺悔的面具剝落了,露出他惡毒的真面目。
"與你無關。"
"哼!就憑你那冷感的身子,也能勾上男人,想必方野森大概也不怎麼樣。"
虹萍轉頭,斜睨著他。"無能的是你吧!只顧自己發泄,卻不懂得滿足女人的男人,還敢怪罪別人。李國隆,你低級得教人想吐。"
無視于氣極敗壞、滿面通紅的李國隆,虹萍瀟灑地離去。長久佔據心中的那道陰影,終于離她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