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這樣看著她?
好象他第一次發現她其實是這麼的美。
哈,老王賣瓜自賣自夸也罷,他的眼神就是這麼告訴她的,她該大方以對,畢竟她的美麗是公認的事實。
可是偏偏,她就是受不住他這樣溫柔的打量著她、欣賞著她,閃著莫名火花的探索眼神。
那會讓她心悸、慌亂、無措,又羞慚不已,就像是自己全身一絲不掛的赤果果呈現在他面前,讓他的眼神她全身一般。
欲念的騷動在兩人的眼神傳遞中激出了莫名強烈的火花,他看著她羞澀微紅的容顏,感覺到兩腿之間傳來的強大熱力與緊繃,而她呢?
胸口因想望的欲火而劇烈起伏著,敏感不已的蓓蕾也彷佛要穿透過薄薄的襯衫,挺立綻放在他眼前,等待他的親臨。
電光石火,彷佛都集中在這一刻,即將燦爛散射。
灰飛湮滅也不惜,是兩個人都無法漠視的一刻。
「我們今天……」她下意識地舌忝著唇,有些緊張,「可以哪兒都不去嗎?只要在房里……」
「可以在房里怎麼樣?兩個人在房里不可能打麻將,也不可能打籃球。」霍曼挑高了眉,有點不懷好意的等著她說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房里陪我,呃,純聊天,下棋也可以……」天啊,她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那個喝茶也行,再要下然我們還可以……可以……唱唱歌、賞賞鳥啊……呃,我說的鳥不是那個鳥……」
哎呀!真是越描越黑。
凌彩漲紅著臉,突然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好象個白痴。
氣赧的腳一跺,越過他想逃。
他眼明手快的扣住她的手,沒讓她得逞。
「-怎麼像個傻瓜似的?」他咕噥著,心上卻為自己讓她陷入這樣難堪的場面而感到一抹歉意。
「是,我是大傻瓜、我是白痴!天知道我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唔……」
話未落,霍曼的大掌已勾上她的後腦勺,俯身深深的親吻了她,瞬間解放緊緊纏繞住兩人之間的桎梏。
他是個男人,想抱一個女人,不必讓女人來替他找借口吧?
想要就是想要了,只要你情我願。
她的嘴好甜、唇好軟,身子也好軟。
他沉溺在她女性的柔軟暗香中,耳邊還不時听見她的輕喘與低吟,惹得他胯下的昂然難受不已。
凌彩愛嬌的手緊緊纏上他的脖子,感覺他灼熱的大掌輕輕的包覆住她柔軟挺立的。
她難以承受這樣的快感,再次嚶呤一聲,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弓向他。
「霍曼……」
兩個人的身後,一道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的聲音,輕輕的、怯怯的,帶著哽咽的在長廊的那一頭響起。
這聲音並不屬于凌彩的。
聞聲,霍曼的身子頓時一僵,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他透過凌彩乍然睜開的眼眸,明確的知道他的身後的的確確出現了一個人。
「她是誰?」凌彩有些怔愣的看著不遠處的女人,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女人是她的天敵。
太美、太艷、太傲,又太致命。
那個女人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殺氣,一種她熟悉的殺氣,就算此刻那個女人的臉上掛著淚,還是掩不住她的強勢與高傲。
下意識地,凌彩緊緊抓住霍曼的手臂,不想放手。
「就是這樣。」
「就這樣?」霍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見的,一個當了媽媽的女人,為了和小嬰兒爭風吃醋,所以丟下丈夫和小孩,提著行李一個人回「娘家」。
不可思議。
但,他也無法忍受看到眼前這個曾經是殺手的女人竟像一般弱質女流,可憐兮兮的流著淚,用她漂亮的手死命抹去她臉上的鼻涕和淚花。
「莫兒知道了嗎?」
愛妮絲搖搖頭,「剛剛我進門時,沒在櫃台看見她。」
是,他忘了,莫兒為了讓他可以和凌彩「約會」,自動說要當一天的廚師,自然人也沒有在外頭了。
「幽靈呢?也沒見著?」
愛妮絲陡地抬眼,若有所思的瞧著他,「怎麼?你好象很急著把我推給別人似的?我的眼淚嚇著你了?還是……我剛剛不小心破壞了你的好事?」
「剛剛有什麼事嗎?我怎麼不知道?」他有些狼狽、倉皇的別開眼。
不知道她剛剛看見了什麼,索性裝蒜到底。
其實她都看見了,而且內心起了很大的波濤。
只是她不願意承認這個男人的一言一行會帶給她太大的波動,為什麼?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剛剛看見他吻著別的女人的那一刻,她為什麼要覺得受傷……
她已經嫁為人婦,而且曾經深愛著自己的丈夫……不,該說到目前為止,她都還是很愛很愛自己的丈夫。
而眼前這個男人--如果她的記憶堪用,她敢肯定自己在今天以前並沒有對他動過男女之情。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是因為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傷心難過或是受委屈時,他便會在這里等著她,而結果並不是這樣嗎?
「沒事就好,如果我妨礙到你……」
「不會有什麼妨礙的,只要-需要我,我隨時都會伸出手。」這是他曾經對她許下的承諾,從來不曾改變過。
就算她已嫁為人婦、身為人母,他承諾過的話也不會收回。
愛妮絲有些感動的看著他,思及近來舒赫對她的冷落,一股深深的委屈從心底深處不停的往上冒。
「霍曼……」她突然投入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如果她當初嫁的是眼前這個男人,他會永遠把她擺在第一位吧?絕不會因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改變吧?
是她傻,寧可愛一個壞男人,而沒有去愛這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男人。
霍曼伸手輕拍著她的背,心思千回百轉。
想過千百個她可能投入他懷中的可能,卻從來沒有發生過,如今,她哭倒在他懷里,為得是另一個男人傷了她的心。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回房間睡一覺去,什麼事也都沒了,嗯?」他溫柔的低哄,滿心滿眼都專注在懷中的女人。
偷藏在角落里的凌彩緩緩地轉開視線,無意識地上樓,回房把自己埋進柔軟的被窩里。
他對她說過,他最討厭女人的眼淚。
卻溫柔的抱著愛妮絲,輕聲不已的告訴她,「想哭就哭吧。」
因為,他的臂灣可以讓愛妮絲依靠,而不是她凌彩。
他忘情深情的上前吻住她,就當她以為兩個人的世界將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另一個女人的眼淚卻輕易的讓他收回了心。
「剛剛有發生什麼事嗎?我怎麼不知道?」
呵,輕而易舉的便用三言兩語撇下她,否認他曾經在她身上做過的事。
但,她在他臉上看到了濃濃的罪惡感。
是因為愛妮絲吧?
他一定、肯定,曾經深深的愛過愛妮絲。
抑或者,他到現在依然還是愛著、戀著,舍不得放開手?
一陣輕快的古典樂曲突然響起,凌彩起身,怔怔的盯著門。
是霍曼嗎?他還記得來找她?
是要告訴她,「對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了。」
還是要告訴她,「對不起,我為剛剛的事向-道歉。」
可是她明明記得,霍曼從來就不按門鈴的。
「開門,凌彩。」
才疑惑著,一道陰柔的嗓音已從門外傳進她耳里。
是金哲。
該死的!這個時候他跑來干什麼?
凌彩猶豫著自己該不該去開門,老實說,現在的她毫無氣力應付他,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想說。
「我知道-在里面,馬上開門,否則-知道後果。」
門霍地從里頭被打開,露出凌彩疲倦卻還冒著淡淡怒氣的臉。
「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金哲。」
金哲一笑,不請自入的走進她房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優雅的坐下來,面對他的是一幅很大的風景畫,畫里是滿山滿谷的向日葵,陽光燦爛得令人睜不開眼。
「我也不想啊,是-大小姐拿喬,我不得不用這種方式。」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雜志胡亂翻著,金哲的唇角還掛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你來干什麼?」她抽回他手中的雜志往身後的大床一丟,兩手交叉在胸前沒好氣的看著他。
「來看看-需不需要安慰啊?有人遇見舊愛忘了新歡,我怕-一個人躲起來哭,索性過來看看。」
凌彩挑眉冷笑,「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是不是胡說-知道就可以了,用不著解釋。」
「我當然不必向你解釋任何事,包括我的任何不合理或是合理的行為。」
金哲點點頭,還是笑,只不過他笑起來臉皮不會動,閃爍的只是臉皮底下的藍色眼珠子。
「-該知道,上頭的耐性已經用盡。」
「我會盡快查出來的。」
「現在-也沒理由再耽擱了,畫家愛妮絲既然已經回到了古堡,在她身上下手是最快不過的事。」
凌彩扯扯唇,「你以為愛妮絲還會為古堡畫畫?我看她連哭的時間都不太夠了,更別提其它。」
「-如果不試,那就由我來。」
「我不認為在她身上可以發現些什麼。」
「-呢?混進古堡那麼久,難道洛雷夫還沒有把古堡飯店依例會送給客人的畫作交給-來畫嗎?」
提到這點,凌彩皺起眉,「是畫了幾張,不過都只是信手涂鴉的作品,決計不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金哲利眸一閃而逝,「所以傳說終歸只是傳說罷了。」
「也許。」
「既然這樣,那就用點心思在別的事上頭吧。」話落,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這是什麼?」白紙上,是一連串軍事密碼及暗語。
「沒忘記夢天使吧?」
聞言,凌彩抬眉,「你說的是那個受到全世界保安單位通緝多年的計算機駭客?他不是死了嗎?」
「死的消息是听說的,上頭從來沒有間斷過調查他,而且,這幾個月來他又再度侵入了敵國軍政系統,甚至讓系統中毒,把上頭搞得雞飛狗跳……不過,也有好消息。」
凌彩看著他賣關子,卻沒開口問,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之所以會在她面前提到這件事,那就表示這件事需要她的參與與配合,她不問,他自然也會說。
金哲抬眼見她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扶了扶眼鏡,徑自道︰「上頭已經查出有一則訊息來源出自這里。」
聞言,她皺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說,夢天使可能就在這座古堡里?」
「嗯。」他一笑,「當然,他可能是這里的某一個客人,也可能是古堡里的員工,畢竟我們搜尋到的訊息只有一則,而且時間十分短暫,但,至少是個線索。」
「是啊,比起這麼多年來的一無所獲,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凌采難得贊同的點點頭。
她很高興金哲來此的目的不是為了查出那個能使畫境成真的「異能人士」,而是那個總是行蹤成謎,怎麼找也找不到的網絡駭客夢天使,因為這至少代表著一件事--上頭的注意力轉向了。
肩上的壓力彷佛在瞬間減少了十公斤不只,可以讓她好好的喘一口氣,放松總是緊繃不已的神經。
「-先別高興得太早,小彩兒。」他金哲就是見不得人家好,沒道理他得上山下海,卻有人在一旁涼快吧!
「我哪里高興了?」凌彩很快地否認,「上頭交代下來的任務我若沒完成,一樣無法交差。」
「沒錯,而且上頭已經把目標鎖定了幾個人,洛雷夫和霍曼都在黑名單中……」
當時席朵暫住在古堡里那兩個月的烏龍事件,又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了。
霍曼瞪視著自己剛剛才做好的黑森林蛋糕,一堆不該存在在上頭的東西--蟑螂屎,竟赫然在目。
天啊!惡心得讓他想吐。
他的目光再次緩緩移到蛋糕旁的一堆飲料和咖啡,飽含怒氣的眸隱隱散發著暴風雨前的寧靜。
接著,眸子轉向他切好的一大盤水果拼盤,上頭被灑滿了白白紅紅的粉末,不細看,還會以為是梅子粉哩,但他心知肚明那些是什麼,因為肇禍者的手法總是千篇一律,在那兩個多月水深火熱的日子里,他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只是,這一回她做得真的太過火了,竟把所有的東西都毀了,而不是一餐一樣的毀去,現在他根本連重做都來不及,只能像呆子一樣的站在這里瞪視著眼前這一切的混亂與莫名其妙。
她該死的究竟又在發什麼神經?
以前的「不小心」演變到現在的明目張膽,她根本無意掩飾她自己的罪行,而且還巴不得讓他知道,活活給氣死。
「怎麼了?霍曼。」才走進廚房要幫忙把餐點端上樓給客人的莫兒,才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該死的女人!」他想把她千刀萬剮。
「霍曼……」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替她求情。」他的嗓音極度的冷,體內的怒氣則逐漸加溫。
他挺直著背脊,雙手握拳,站在一堆混亂面前一動也不動,其實是在努力的克制此刻張揚的怒氣。
他不想,也不願,因為他一時的怒氣而打傷一個女人。
但,不給她一點教訓是不行的,就算她哭他也絕對不會心軟,他保證。
「她在哪里?」
「霍曼……」莫兒擔憂的看著他,「也許不是彩兒,你是不是該先去問清楚再想想看該怎麼做呢?我想她沒道理又這麼做的。」
「愛妮絲的出現就是道理,那個女人心里在想什麼我還會不知道嗎?除了她,沒有人敢這麼做。」
「可是她從來不曾這麼過分,也許是其它人……」
「夠了,莫兒,告訴我她在哪里,我會有分寸的。」
莫兒一嘆,掙扎了好一會才道︰「我剛剛看見她在後花園里。」
「她真的在後花園?」霍曼轉身,眸子定定的落在她心虛的臉上。
後花園是離廚房最遠最遠的地方,他就算用跑的也得跑上個十分鐘吧,這段時間,夠莫兒通知凌彩偷偷的從大門溜出去了。
他雖不會讀心術,但他認識莫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骨子里的單純與善良他又怎會不知?
再嘆,莫兒終究還是誠實的搖搖頭,「我……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莫兒,-該知道,耽誤客人用餐對我們這樣的飯店而言是多麼大的事,她身為古堡里的一員就不該公私不分,如果-不讓我去教訓她,那我就去找幽靈,請她走路。」
不用重藥,莫兒根本不會理他。
只是這話听進了另一個人的耳里,卻像條沾滿毒液的鞭狠狠打在身上,痛得人身體發顫、眼發酸、喉頭犯疼。
一個昨天才吻了她的男人,今天竟然可以如此無情的想要把她趕出古堡,就為了愛妮絲嗎?
她在他心里真的那麼那麼的重要?重要到可以抹滅昨日他烙印在她唇上的味道與體溫?
「她……」
「我在這里。」凌彩靜靜的站立在廚房門口,「你找我干什麼?」
霍曼一見到她,便二話不說的越過莫兒走向她,長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便把她往外拉。
步伐又急又快,他扣住她手腕的手也扯得她發疼,凌彩想甩開他的手,但他這回卻是吃了秤坨鐵了心,就算心知這樣一再的拉拉扯扯可能傷了她也不放手。
一直到了後花園,這個不會叨擾到客人,平日也根本無人出入的地方,他才松開他的手,一雙利眸狠狠的瞪視在她又紅、又白,又喘息不已的美麗容顏上。
她的手可能要月兌臼了,還有她的腳,因為不適當的走路方式讓她的腳尖和腳後跟都磨痛了。
淚水兜在她的眼眶里,她卻強忍著不讓它掉下。
該死的!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多麼的楚楚可憐,讓他有一股沖動想要把她扯進懷里狠狠的吻她。
但他要真那麼做就太沒原則了,今天他說什麼也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絕不容情。
想著,霍曼一坐在花園的長木椅上,手一拉,將她扯進懷里。
「你干什麼?」她心驚的想要逃,聰明的智商告訴她,此刻的他滿眼承載怒氣,把她拉進懷里絕不是為了吻她或抱她。
要吻要抱,他不會像瘋子一樣的把她死命扯到這個沒有人會經過的鬼地方來。「-馬上就會知道。」
話落,霍曼將她的身體轉過去背對著他,然後放平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啊!」
意識到他想要對她做什麼時已然不及,就見他有力的大掌用足氣力的打在她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