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駿一套合身剪裁的米白色休閑褲搭配一件深藍色羊毛衣,配上一副墨綠色鏡面的雷朋太陽眼鏡,不是很正式的穿著卻有著雅痞族的調調,高大英挺的身材與一雙矯健筆直的腿,輕倚在人來人往的日本機場一角,依然十分引人注目。
他是來接機的,接一個可能在不久後的將來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可笑的是——他連見都沒見過她一眼,不,或許算是見過了吧?如果那個晚上的女人跟他現在要接的女人是同一個的話。
薄薄的唇瓣噙著一抹苦笑,真的沒想到他傅元駿會淪落到要入贅女方家,才能讓他與父親在日本前田家的地位鞏固的地步……這真的很可笑!前田家的一切對他而言簡直比垃圾場的垃圾還不如,偏偏他的父親愛母親至深,為了愛她,父親不惜丟下台灣的一切,連男人基本的尊嚴一並丟棄,陪著母親來到日本。
他該同情自己的父親嗎?同情父親的一生就毀在自己的母親手上?就因為父親太愛自己的母親,所以不得不將自己的大半輩子虛擲在對前田家族的卑躬屈膝上?
他不該同情父親的,他該狠心的拋開這一切,讓父親為自己的愛情承擔所有的責任和後果,可是,他現在卻站在這里,該死的站在這里!而面對的未來竟也是和父親同樣入贅……呵!他曾經鄙視的這一切啊!如今連他自己都逃不過這樣的命運,又有什麼資格去怪罪父親的無能?
一抹怯怯的淡藍色身影出現在機場的出口不遠處,傅元駿冷冷的瞅著那個看來似乎有點無助、嬌弱且慌張顧盼的身影,並不急著上前昭示自己已然存在,他只是遠遠的看著她,像是發酷的看著一朵在寒風中顫抖不已、即將被風吹落,埋葬在雪地里的花瓣,沒有太多的愛恨情緒。
藍映一踏出機場內心就沒有一刻停止過慌亂,她是第一次出國門,對日本這個母親的出生地是一次也沒有來過,這一回借由深入了解對方家族環境的理由踏出了南非國土,來到她自小想來的日本,心情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尤其她還要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家族,還有他……
想到那雙冷峻而又溫柔的眸子,藍映的身子就忍不住輕輕戰栗著,她沒有一刻忘記,那一夜那雙有力的臂膀是如何將她擁在懷中,她差一點就要成為他的……
想到此,她羞愧的伸手捂住嬌紅的臉,羞恥的感覺根深柢固的攫住了她所有的心思,其他奇妙與美好的感覺全都讓她的潛意識給摒除在外,她竟是如此的不知羞呀!更荒唐的是,她遇上的竟是父親為她所選的男人……那個差一點就先要了她的男人。
上帝真的是開了她很大的玩笑,現在,她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苦果了,也許,她得一輩子活在自己丈夫的鄙視與懷疑的眼神之中;也許,她的丈夫一輩子也不會愛她;也許,有太多的也許……
「小姐,搭車嗎?」一個理著小平頭的日本男人上前用日語問道。
藍映輕輕的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我等人。」
「我看你等了好一會了,也許那個人不會來了,不如我載你去找他,他住哪兒?」日本男人好心的問道,一雙眼卻色迷迷的直往她身上打轉,片刻也不想離開。
「我不知道。」她低下頭,怯生生的道。
她的父親說前田家已經派人來機場接她,她只要安心的在機場出口等候即可,沒想到她等了這麼久那個來接她的人都還沒有出現,想著,她的心不免拂過一絲慌亂。
「不知道?」日本男人似乎沒想到會听到這樣的回答,微愣了一會才道︰「小姐不會是從外地來的吧?」瞧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又單身一個人,雖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但卻一點都不像京都女孩,那嬌柔體態與無助的模樣也萬萬不是裝出來的,看來也許是只肥羊也說不定。
「我從南非來的。」藍映微微一笑,覺得日本人真是熱絡得很,第一次見面就對她這麼關心。
「南非?」老天!還真遠,日本男人益發的眉開眼笑起來,「那你對東京可是一點都不熟了,有沒有帶對方的地址?我可以幫你找到,萬無一失,反正今天晚上也該休息了,載你一程我也該收工回家了,如何?」
聞言,藍映不安的看了看手上的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若接她的人真的不來,那……又該如何呢?可是地址……她根本沒帶在身上啊!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會像是沒人要的棄嬰被丟在機場,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我不知道他住哪兒……」
對于這意料中的回答,日本男人笑得更開心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載你去找個飯店住下吧!」
「可是……」
「別可是了。」日本男人伸手去拿她手上的行李,「東京的夜晚可不太安全,趁還沒天黑,早早找到飯店休息才是,我這可是為你好啊!你一個女孩家大老遠跑到日本來,人生地不熟的,要小心為要。」
「喂,先生,我想再等一會兒……」藍映伸手要奪自己的行李,沒想到卻有一雙手比她更快的把她的行李從對方手上給拎了去,她把目光移向那雙手的主人,這一望,整個人都傻在那里,臉頰瞬間染上了朵朵紅雲。
是他,傅元駿……
傅元駿一只手拎著藍映的行李,一只手則拎起那個日本男人的衣衫,將他整個人高高的提在半空中,臉上的寒氣有若冬天的霜雪般凝人。「你想帶她上哪去?」
被高高吊在半空中的男人轉頭看了這個比他足足高一個頭以上的男人一眼,原本的壞念頭全部被打到九霄雲外去了。「我沒有啊!我只是好心的要載她去找飯店住一晚。」
「機場附近就有好幾家飯店。」他冷冷的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要不是這里是機場,要不是怕嚇壞了身旁這個他未來的老婆,對這個分明存心不良的男人,他真想好好教訓一頓。
「我想替她找間更好更安全的。」
傅元駿冷冷一笑,在對方的胳膊上使力一格後才重重的將他丟在地上,「真是太謝謝你了,這位先生,不過你可以滾了,因為她要等的人已經來了。」
「我滾、我滾。」日本男人吃力而狼狽的從地上站起身,左手接著被弄月兌臼的右手臂,頭也不敢回的匆匆離開。真是倒楣斃了才會撞見這樣出手不知輕重的男人!要來接人也不早點來,白白浪費了他許多口水,還以為會釣到一只女敕女敕的肥羊。
藍映怯怯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自己連站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走吧!」傅元駿瞅了她一眼,率先轉身走在前頭。
她見狀只好加快腳步跟上,她真的沒想到會是他親自來接她,一時竟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心跳快得要讓她呼吸困難了。
傅元駿的車就停在機場停車處,他將行李放進後車廂後便直接進了車內。
藍映站在車旁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替女士開門不是國際禮議嗎?他不替她開門,難道要她自己開門上車?
她臉上的紅雲轉為蒼白,整個人站立在寒風中陡然備覺孤寒,一雙眸子不由得氤氳了濃濃霧氣,可是她不敢開口問他,也沒有勇氣自己開門上車,只好低著頭站著,讓時間在彼此的僵持間緩緩流逝。
「你自己沒有手嗎?我可不希望自己未來的老婆,是個連上車都要我替她開車門的女人。」
傅元駿冷冷的聲音從車內透過半開的車窗傳進她的耳里,藍映只覺鼻頭一陣酸楚涌上來,委屈的淚卻讓她硬生生的吞肚子里,顫抖的伸出手去拉門把,總覺得車門恍若千金重般,想起,這還是她生下來第一次自己開車門。
他看了眼她被凍得紅紅的一雙手,眉傲微一抬,不帶一點溫度的聲音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麼沒戴手套?」
她微微抬了抬眼,笑了笑,「我不知道日本的冬天這麼冷,所以沒戴手套來。」
她的鼻頭紅紅的,眼眶也紅紅的,白皙透明的臉頰也似乎被這冷冷的天凍得紅紅的,傅元駿從後座拿了一條米白色的針織圍巾丟給她,一言不發的發動車子開上了高速公路。
藍映抓著他丟給她的圍巾,乖巧听話的將圍巾圍在脖子上,一陣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氣息透入了她的鼻息,讓她懷不自禁又想起那一夜他抱著她的溫暖懷抱……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對她這麼冷漠?那一夜的他雖然也是一身的孤傲冷峻,但卻也絕不是今夜如此冷淡無情的他,像是刻意要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似的,難道他被選為藍帝女婿不是自願的?
是,一定是的,這些被父親請來參加晚宴的青年才俊定不是全然自願來的,也許迫于無奈,也許難以拒絕,所以才會千里迢迢去到南非為她慶生,就算有很多人為了藍家的財富與黃金而想將她娶過門,但很顯然的,傅元駿並不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他不會在一切尚未成定局時就對她冷言冷語;如果是,他會視她如珍寶美鑽。然而,他似乎視她如掃帚,希望她根本不存在吧!她的存在也許破壞了他的未來與原本可能發生在他與另一名女子之間的幸福。
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藍映的心似乎猛地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痛得她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傅元駿瞧見她愈來愈蒼白的臉龐,心上不由得升起一抹憐惜之情,不過這樣的情緒很快便讓他的理智能驅逐了,他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淡淡移開,將方向盤打了個彎,迅即滑下交流道。
他帶她來到一座高樓,百二十層的大樓前搭上電梯,不到一會就來到地位于第一百層樓的單身住處,傅元駿打開門,從玄關處望進,仿佛一大片藍色汪洋展現在眼前。
「這里是我在東京的窩,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到我家。」他沒有多解釋些什麼,拿著她的行李走進了一間明顯是他睡房的房間。
藍映只能跟上,但每走一步就多一份不安,這個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只有他跟她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不妥……
她在擔心什麼呢?擔心他像在約翰尼斯堡的那一夜一樣對她用強的?她就要成為他的妻,就算他要,她也不能拒絕吧。可是……老天!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那天跟現在的狀況畢竟是不同的,那天她喝多了酒,又沖動的想要毀了自己的貞節來報復父親對她婚事的安排,但是現在,她要面對的卻是她後輩子要依靠一生的男子,她多麼希望他們之間是擁有愛情的……那是每個女子的夢想,不是嗎?
然而,她在他的眼里只見得到冷漠,無盡的冷漠,仿佛當她是陌生人的那一夜還來得好些。
「這里是……」
「我的房間,今晚你就睡這里。」
雖說是他傅元駿單身的窩,但這整個住家佔地卻有五十幾坪,不過只隔了一間臥房、一間書房、一間客廳、一個廚房,還有一間擁有按摩浴設備的浴室,水藍色的調子同時浮現出主人那屬于內心孤冷沉靜的一面。
「睡這里?」藍映的臉馬上染上一抹紅雲,對上傅元駿分明是嘲諷的笑意時,她不自在的別開臉。
「是啊,有問題嗎?」
「沒有其他的房間了嗎?」她怯怯的問道。
「很抱歉,沒有。」話雖這麼說,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對她的問話感到濃濃的興味,「你覺得有必要嗎?我帶女人回來從不需要另外一個房間。」
他的話中有話,明白得就連對男女之事單純得不得了的藍映也無法佯裝听不懂,他是在告訴她——就算他娶了她,他也不會只跟她一個女人上床?還是在告訴她——他擁有過許多女人的事實?
她黯然的低下頭,沒有說話,牙齒卻咬得唇瓣沁出血絲。
她的心好痛啊!她不要這樣子的婚姻啊,她為什麼得接受這樣子的婚姻呢?不,她不要這樣子,她得趁他們真的進入禮堂前向父親提出異議,父親不就是要她來看看對方的環境,順便先培養感情的嗎?如果她決定不要,父親會替她再覓郎君的。
也不是非他不可,不是嗎?雖然她對他似乎比別的男人多了份感情,但也因為如此,她才會因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心痛、心碎、心傷,來日本之前,她真的想不到他會對她冷漠殘酷至此,一點都不替彼此未完成的關系保留一點余地。
藍映輕輕的說︰「我可以睡沙發。」
傅元駿扯了扯嘴角,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將她眼中的脆弱、無助、委屈全攝入眼底,「你怕我?」
「沒有。」她被迫望向那雙令她打從心里發顫心悸的眸子,蒼白的臉剎那間又染上霞彩。
「如果我沒說錯,你將會是我傅元駿的妻,你卻告訴我你要睡沙發?」他滿意的看著眼前佳人因他而不安無措的模樣,且竟有一股沖動想用吻去撫平她的不安與慌亂。
「我們還不是。」藍映的眼光突然泛著一抹冷意。
這種不該在她眼里出現的冷意,讓傅元駿不由得皺起眉頭,過了一會,他突然冷笑出聲,冷冽的嗓音鬼魅般的回蕩在水藍色的室內。「你該不會是來試婚的吧?」他抓住她下巴的手驀地使力,另一手則扣住她的腰,那渾圓小巧的腰身讓他心一動,下月復部陡地一熱。「既然要試婚才決定要不要我這個新郎官,那不如現在就試個徹底,如何?」
他的手臂箝制著,讓她動彈不得,兩個人的身子緊緊的貼向彼此,就算再沉靜的海也會波濤洶涌,何況兩人體內早已在多日前的一個夜晚點燃火苗,這麼一個踫觸便自然如天雷地火。
「你放開我!」她全身滾燙似火,羞得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然而他卻殘酷的要她面對他,強硬的抬起她的臉,俯身攫住她的紅唇。
這吻霸道而綿密,一會狂猛,一會柔情似水,藍映未嘗過男歡女愛的滋味,哪堪得了這般霸道火熱的掠奪,她感到呼吸愈來愈困難,身子愈來愈火熱,虛軟得有如飄浮在空中的棉絮,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偎向傅元駿,憑他靈活纏綿的唇舌挑逗她潛在的原始。
一陣涼意襲來,當她猛地驚覺上半身的衣物已被他在不知何時去除殆盡時,她的身子已被牢牢的壓在柔軟而充滿著男性氣息的大床上,而他的手已探向她的長裙下擺,觸踫她均勻有致、柔軟白皙的大腿。
「不!」她低聲求饒著,淚水已禁不住折騰的沖上眼眶,她一手擋在胸前阻止他的眼光肆虐,另一手則緊緊的壓住那徘徊流連在她裙擺下的手,驚惶失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我以為你樂在其中。」傅元駿冷酷的說著,將她擋在胸前的手格開,低下頭吻上她柔軟飽滿的酥胸。
一陣輕吟從藍映的口中逸出,他輕笑一聲,更大膽的含住那在寒風中輕顫的粉紅色蓓蕾,滿意的看著懷中人兒在他的唇舌下吟哦、燃燒。
他要她,從那一夜邂逅後便不曾改變這樣的初衷,兩次都是她自動送上門來,他沒有在此刻收手的道理,不是嗎?
「求你……放了我……」藍映在他吻上頰邊時輕泣,無法承受這樣的火熱與下月復部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她哭著要他放了她,雙手卻難以自撥的緊緊纏繞著他健碩結實的軀體,那陌生的極度渴望感讓她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
看著她落淚,看著她在他懷中顫抖的無助與縴弱,傅元駿竟有些不忍了,他吻上了她不斷向他求饒的唇瓣,以最深的溫柔安撫她的恐懼與陌生,雙手輕輕的捧起她的臉,灼熱的目光復雜而難懂的瞅著她,一邊壓制著下月復總不斷傳來的迫切需求,幾秒鐘過後,他才冷冷的放開了她,從她的身上起身放她的身體自由。
「如果反悔的話,現在就滾回去,一切還來得及,如果決定留下來,你是躲不開我的。」
「我……」藍映看著他的背影,淚潸潸落下,她真有受不住他對她這般冷漠,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你……不想要我嗎?不想要我成為你的妻?」
傅元駿俐落的穿上毛衣、套上一件深藍色風衣,手上把玩著車鑰匙,拿起了隨身攜帶的證件皮夾後,才轉過身來面對依然半躺在床上楚楚可憐的她,一抹嘲諷的笑再度躍上唇角。
「身為一個妻子該如何博取丈夫的愛,你似乎還沒學會,我對一個一上床就會哭的女人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我怎麼會不想要你呢?藍家的財產夠我好幾輩子吃穿不盡,我有可能往外推嗎?不過,我現在難得大發慈悲,如果你不希望後半輩子都過得很悲慘的話,就馬上滾開這里,明天我回來的時候若你還在,相信我,你就不再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傅元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藍映孤伶伶的擁著被單,坐在水藍色的大床上低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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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中央區銀座5!7!5日本堂地下室的力水勢餐館,采中西合璧的室內裝潢,招牌菜是每天從築地直接送來的十幾種鮮魚,傅元駿是此地的常客,這里也是日本京都人吃消夜的最好去處。
點了招牌壽司套餐,傅元駿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位子上抽著煙,這樣的夜不該是孤獨一人的,尤其在體內那簇火苗已被點燃而無處可去的狀況下,更不該是一個人的,匆匆的離開,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麼狼狽,沒想到他傅元駿也有這樣的一天,跟一個女人上床,那個女人卻要他放了她。
他的魅力何時變得如此遜色了?竟惹得一個女人垂淚漣漣?想到藍映那梨花帶淚的可憐模樣,他不禁對自己有點恨也有點厭倦,他傅元駿何時又需要去強迫一個女人了?像他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他的骨子里就有一股冷酷地因子,喜歡見女人流淚討饒吧!這樣的女人總能讓他有種想征服的……
如此而已,他可不以為自己會對動不動就哭得象個可憐媳婦的女人有太大的情緒。
「傅先生?」一個小小的頭顱探到他眼前,見到傅元駿的臉後笑容更加甜美可人,「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人了呢!」
「香子,真巧。」傅元駿溫柔的對她笑了笑,「一起坐?」
「嗄?」常盤香子聞言嚇了一跳,沒料到平日不太愛理人的傅元駿會主動邀她入座,不過,她沒愣太久,乖乖的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對上他迥異于平日的灼熱視線,突來的害羞讓她不由得低下頭。
「今晚有事嗎?」他淡笑著問。
常盤香愕然的望了他一眼,又忙不迭低下頭去,頓覺面紅心熱,「沒事,傅先生。」
「如果可以的話,陪陪我好嗎?」
「好的,香子很樂意陪傅先生的。」
「那走吧!」傅元駿站起身套上風衣,拉著她的手便到櫃合結帳。
夜風襲人,一陣冷風刺骨,傅元駿一出餐館的門便伸手將常盤香子拖進懷中,俯身給了她一個深長火熱的吻。
「傅先生……」常盤香子被他吻得頭暈目眩,雙腿虛軟得只能緊緊攀住他的手臂。
傅元駿輕笑一聲,將她一把抱起走向停放在不遠處的車,不久,兩人雙雙倒在手內交疊成一團,顧不得天冷地凍,他再也忍不住的將體內的火熱全部傾泄在身下嬌弱迷人的常盤香子身上。
他的吻像湍急的水流一一滑過常盤香子的每一寸肌膚,那柔軟與白皙一樣的挑起他不久前的記憶,讓他不由得想起藍映臉上的淚與低泣,他停頓了一會,卻禁不住常盤香子在他身下銷魂的律動與申吟。
「你真是個可人兒。」他咬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低喃出聲,身下的人兒律動得更賣力,像是要把他全身的都吸光般的使出渾身解數。
「傅……」她的渴望得不到抒解,不由得低吟出聲。
「求我。」他跟往日一般的要求著。
「求求你……愛我……」
傅元駿輕輕的閉上眼,竟浮現出藍映在他身下求饒的景象,一個挺進,他挺身進入常盤香子的體內與她一起律動,奔馳在魚水之歡的極致激流中,嘆息、陷落……
過了好一會,她從他的身下翻身,溫順的替他穿上衣服、套上長褲,才動手替自己穿衣,整理儀容。
傅元駿伸手又將她的身子摟進懷里,頭埋進她的胸前吸取他甚為熟悉的女性香味。
「傅?」香子任他依戀在她的胸前,眼中閃現著比他更濃更深的不舍與依戀。
「我要結婚了。」他從她的懷中起身,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我听說了,是藍帝的千金,听說……還是個大美人?」常盤香子柔柔的笑著,詢問的看著他。
「是個大美人。」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吃醋?」
常盤香子搖了搖頭,「你終究是要結婚,我早知道的,又怎麼會吃醋呢?再說我也沒什麼資格吃醋,不是嗎?」
「還說不吃醋,馬上就吃了。」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順手替她把頭上的發髻弄上,這樣的動作他做得很自然,因為從他跟她在一起之後,他就已經習慣這麼做。
傅元駿對常盤香子是沒有愛情的,或者說,對每個跟他上床的女人他都是沒有愛情的,不過,對常盤香子,他卻多了一份憐惜,也許是因為她從不曾向他要求什麼,也不曾想過要留住他。
一個舞女是沒什麼未來的,她陪他,純粹是為了愛他,而他卻給不起他的愛。
「你……還會來找我嗎?」
「不會了吧。」他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發,眼神卻沒有一點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