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少爺!」
高凡一下車就看見有人朝他街了過來,是霍華宅第的管家嬤嬤。
「什麼事?慢慢說。」高凡輕輕的拍了拍管家嬤嬤的肩膀安撫著,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出了什麼事?」
「家裹遭小偷啦!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王小姐的房間和少爺的房間都快被掀了!」說著,管家嬤嬤竟見到高凡臉上的笑容。
「少了什麼東西沒有?」他邊說邊往裹頭走去,他只擔心丫頭的安全,其他的順其自然
「貴重的東西是沒少,就不知少爺有沒有掉了什麼不該掉的東西。」老嬤嬤還是對他臉上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有人家被偷會很高興的嗎?真是太奇怪了。
「小姐呢?她沒事吧?」如果有事,嬤嬤一定第一個說,所以他也不急,只是腳步一直往二樓王詩語的房間走去。
「小姐走了啊。」
「走了?」高凡臉上的笑容斂去了,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管家嬤嬤,「你是說她離開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有通知我?她是一個人離開的?」
管家嬤嬤被高凡陰霾的臉色嚇一跳,吞吐了半天才找到了舌頭,「王小姐是和王少爺離開的,我听王少爺跟夫人說是有急事要趕回香港,因為時間太急迫,少爺又跟老爺太爺在開會,所以沒來得及通知您……」
「小偷是在小姐離開之前還是離開之後來的?」
「之前,小姐都快急死了,一跳一跳的跑到後院的小木屋去,看到小木屋襄也被翻得亂七八糟都快哭了出來,後來王少爺來了就把她帶走,她什麼都沒帶呢,東西都還留在房。」
「把東西收一收吧!這件事不必告訴老爺太爺,知道嗎?」高凡拋下這句話便往樓上走去,打開王詩語之前住的那間客房,她的東西的確都沒帶走,大包包內全是她隨身帶著的筆記本和照相機,除了底片。
什麼事這麼急?急得她連東西都來不及收?難道是王伯伯出了什麼事?想著,他撥了一組電話,行動電話傳過來關機的訊息,接著他又撥了另一組電話。
「喂,總統府秘書室。」話筒的另一頭傳來一聲甜美的女聲。
「嗨,愛麗絲,我是凡尼,請幫我訂一張往香港的飛機票,愈快愈好。」
「沒問題,三十分鐘後的班次可以嗎?」
「可以,我馬上到機場。」高凡微微一樊,「謝啦,愛麗絲。」
「不客氣,記得請我吃晚飯就好。」對方又是甜甜的一聲笑聲。
對她而言,幫凡尼做事是應該的,而且是舉手之勞,但他總是不忘表達他的感謝,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心動呢?總統府大約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非常心怡這個貴族單身漢,她當然也不例外。剩下來的百分之一可能就是些老媽媽了。
「沒問題,我還會叫總統幫你加薪。」
「哦,凡尼,你真是個體貼的男人。」聞言,愛麗絲益發的眉開眼笑了。
*****
香港
王詩喬的專機停在王家宅院特設的停機坪內,不到幾秒鐘的工夫,王家的管家吳伯已命人推出一張輪椅來到了飛機門前準備迎接腳踝受了傷的王詩語。
「看來我受傷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香港。」王詩語皺著眉看向那張嶄新的輪椅,不由得咕噥出聲。
「不要怪我,詩語,否則我怎麼跟爸爸解釋我找到了你卻沒把你帶回來這件事?」王詩喬抱歉的瞅著王詩語,彎身要抱她卻被她先一步跳開。
「我可以自己走的,不需要你抱,更不需要輪椅。」她氣嘟嘟的一跳一跳往前走,走過管家身邊時還不忘對他打招呼,「嗨,吳伯。」
「小姐,你總算是回家了。」吳伯躬身,臉上有著慈愛的笑容。
「這麼想我啊?」她俏皮的一笑,用手指指身後跟著來的輪椅,「叫人把它弄走,我又沒殘廢。」
「可是小姐的傷還沒好……」
「我說弄走嘛!老天,殺了我也不坐輪椅!」
王詩喬無可奈何的看了吳伯一眼,「就听她的,把輪椅弄走吧,看是送到老人院或是醫院都好。」
「是的,少爺。」吳伯點頭,命人將輪椅推出了王詩語的視線範圍之外,但並沒有真的想把它拿去送給醫院或老人院,王家主人王哲夫的病情未定,也許將來還真用得著。
王家大宅佔地好幾千坪,在這個寸上寸金的香港,王家宅第卻擁有好幾棟各式各樣風格的別墅,而王家人大都住在前棟的兩層樓裹。
眼前這個住了二十幾年的大房子並不會讓她覺得陌生,令她覺得陌生的是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爸爸。來到王哲夫住的寢室外頭,猶豫的不知該不該伸手敲門,門卻從裹頭先開了。
「小姐,老爺請你進去。」出來的是吳媽,她和吳伯在王家待了整整快二十個年頭。
進門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藥味,王詩語慢慢的走到床邊,將床頭的窗子打開通風,才將目光移向躺在床上,從她進門便一直盯著她瞧的王哲夫。
「爸爸,好些了嗎?」她一直不知道父親是真的生病了,一直以為他是裝病好將她騙回來,然而看著此刻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父親時,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嗯。」王哲夫冷冷的應了聲,一連串的埋怨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她好不容易回家,他不想再重蹈覆轍把他這個惟一的女兒氣走,不過該做的他還是得做。
「醫生怎麼說?」她知道他有輕微的心髒病和高血壓,卻不知道他必須像現在一樣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不由得感到一陣鼻酸。
「沒什麼,最多是一死。」王哲夫笑了笑,眼楮依然沒有移開王詩語的臉,「你的傷好點了嗎?我可不希望在訂婚宴上你還得在額頭上包著繃帶,把少方給嚇壞,她瞪大了眼,「訂婚宴?什麼訂婚宴?」
「怎麼,你不知道?我以為你回家了就表示答應和少方的婚事,難道不是?」王哲夫的眉頭不悅的揚起。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訂婚宴,我回家是因為大哥說你病重……」王詩語突然住了口,恍然大悟道︰「大哥騙了我是嗎?該死的王詩喬!」她氣得轉身便要去找王詩喬問個明白。
「不管他是不是騙你,既然你回來了就別想再走出去,除非你和少方正式的結婚走進禮堂,否則你哪也不許去!」
身後傳來父親冷冷的聲音,王詩語頭也不回道︰「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誰也攔不住我。」
「那你就試試!」王哲夫氣白了臉,吼了一聲,門外的吳伯走了進來。
「老爺……」
王哲夫氣憤的說︰「把這丫頭給我關到房,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她出來!」
王詩語不敢相信的回頭瞪著王哲夫,「爸爸,你不可以這麼做。」
「除非你回心轉意答應嫁給少方。」
「不……」
「不論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你都得嫁人。」王哲夫不去看女兒臉上控訴般的眼神,淡淡的道。
「要嫁也不嫁給余少方。」她根本可以說不認識這個男人,要她如何嫁他?
「那你想嫁給誰?」王哲夫眯起了眼,細細的審視著自己的女兒,「如果你已經有對象,我也不會勉強你非嫁給少方不可,只要你說出名字,而且這個人比少方的條件還要好。」
是嗎?只要一個男人比余少方的條件好,她就可以免去這場婚姻的脅迫?說來說去,爸爸就是要她嫁人,不管她想嫁給誰。
她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我要嫁的男人只有一個。」
「誰?」
「高凡。」她閉上眼,輕輕的說出了自己從小到大的願望。
現在,只有高凡可以救她月兌離父親的掌控了,她知道他不會娶地,她只是要等一個時機,一個逃跑的時機,說出高凡的名字可以暫時逃開和余少方的婚事,她不得不這麼做以求自保。
「高凡?!」王哲夫倏地睜大了眼,似乎並不確定女兒口中所說出的名字,「你是說住在美國的凡尼?霍華?和你大哥從小到大的玩伴高凡?」
「沒錯。」她靜靜的听著自己體內狂亂的心跳,說謊讓她很難裝做若無其事的平靜。
王哲夫臉上的肌肉由僵硬轉為松弛,滿意的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與眼角,「如果他真的要娶你,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你跟他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回來之前我一直住在高凡家裹。」她不想多說,多說多錯,說著,為了加強她所說的可信度,又道︰「他說過要娶我。」
「是嗎?那太好了!難怪你對少方看不上眼,原來早心有所屬。」王哲夫哈哈大笑著,「你該早說的,女兒,早點說,我們也不必捉迷藏捉了一整年,你說早嗎?」
王詩語也配合著笑了笑,「我以為爸爸的惟一人選只有余少方,所以才一直沒說。」
「是爸爸的錯、是爸爸的錯,我一直想著要把你在二十五歲之前嫁出去,又一直以為你沒有喜歡的對象,所以才會連問也沒多問你一聲。」
其實,他是想她也找不出什麼條件比少方好的對象才會如此自作主張,可是高凡不同,霍華家族在美國政壇的勢力龐大,可謂威權財勢並重,高凡本身更是個十分杰出的政治奇才,女兒能嫁他,那自是光耀門楣,再說高凡溫柔體貼、斯文有禮,這世上怕難找出這樣的男人來了,他豈有反對之理?
「那……」
「你先歇著吧!這幾天我就會叫詩喬聯絡高凡,請他來一趟香港談談你的婚事……」
她急忙打斷他的話,「不急的,爸爸,這樣會嚇壞他的。」
「高凡會嚇壞?你太低估他的能耐了,女兒,高凡年紀輕輕便能在美國政治圈呼風喚雨,自是有百萬人之上的命格,這點小事也會把他嚇壞?除非……他根本不打算要你,而你剛剛對爸爸說的都是子虛烏有。」
王詩語連忙否認,「怎麼會呢?爸爸,要是我真要詆你,找一個你不認識的人不就得了,何必找高大哥。」
「說得也是,所以我相信你,今天就談到這吧。吳伯,送小姐回房休息。」
「是的,老爺。」吳伯上前要扶她,她則搖了搖頭。
「我自己走便成。」她得一個人靜一靜,說了個謊,還得想辦法圓另一個謊,她的時間太短,短得只能先逃開這裹再說。
門邊站著的是王詩喬,此時他瞅著她的眼神十分詭譎和奇特,看見她從王哲夫房間走出來,他兩手插在口袋內朝她走去。
「談完了?」他問,一雙眼帶著些許心虛。
「嗯。」王詩語冷冷的望著他,臉上沒有笑容,反而是滿滿的怨懟與責難,「你為什麼要騙我爸爸病重?」
「不這樣,你會跟我回來嗎?」
「不管我會不會跟你回來,你都不應該騙我。」
王詩喬輕輕的嘆口氣,道︰「我必須這麼做。」
「必須?!」王詩語的語調提高了幾度,著實不明白他所說的必須代表著什麼,「爸爸並沒有逼迫你,不是嗎?」
「我們到外頭去談。」王詩喬率先離開門邊,往門外綠意扶疏的庭院走去,王詩語也一跳一跳的跟了上去。
初春的院內繁花盛開,雖沒有落櫻繽紛的美景,卻也有一份春天獨有的雅致風情,只可惜,王詩語一點賞花的心情也沒有,花再美也無法轉移她此刻受傷的情緒。
「我一直以為我們兄妹之間的感情很好,沒想到你卻以欺騙的方式騙我回來,我信任你一次,不會信任你第二次。」
「詩語,你不該介入高凡和曲兒之間,我騙你回來是為你好,高凡愛的是曲兒,就算他短時間之內還是不打算理曲兒,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會選擇她,你只不過是他的擋箭脾,我不希望你受傷,更不希望你被他利用。」王詩喬語重心長道。
她愣愣出看他好一會,「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六天前你出現在高凡住的單身公寓,曲兒來找過他,他吻了你,不是嗎?第二天一早,我去找高凡,躲在他房睡覺的不也是你?我說錯了嗎?這些都是他事後才知道的,曲兒來找他,雙眼哭得紅腫的要他幫忙,沒料到的是,高凡吻的那個女人竟是他的妹妹王詩語。
「是,是我,可是……」
「我不想听你說什麼可是,高凡是曲兒的,從一開始你就已經知道,無論高凡跟你說過什麼,你都必須退出。」
她根本就沒想過要介入他們之間,也從來不以為自己有這個能耐可以介入,但詩人此刻冷漠的言辭卻傷了她,深深的傷了她,她不以為他是在關心她,他只是為方姊姊著想,想著他在八年前害得高大哥和方姊姊無法在一起,現在他想要彌補,如此而已。
他不惜犧牲自己的親妹妹來彌補曾有的錯誤,這就是他之所以騙她回來讓爸爸逼迫她成親的原因。
「你讓我非常的失望,王詩喬。」她的眼中帶著濃濃的霧氣,但她一點都不願意在他的眼前示弱,也不想解釋自己心裹所想的,他怎麼以為就讓他怎麼以為吧。一個不在乎自己的親人,她也不必在乎他對她的看法。
「我是為你好。」他定定的望著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惟一的錯是錯在讓她陷入不得不嫁給余少方的境地,但這一點他會解決,如果她真的不願意嫁給那個男人,他會替她擺平。
「見鬼的為我好!」她別過臉去,伸手將花辦一片一片的從枝頭上扯下來,「你是為方姊姊好,是為你自己好,是為高大哥好,卻絕不是為我好,你只是不願意承認你是這麼的不堪而已,但這卻掩蓋不了你身為一個大哥卻如此不堪的對待妹妹的事實。」
「詩語……」王詩喬的心似乎被人用刀劃了一下,有點落魄的看著她。「相信我,高凡愛曲兒,沒有人可以替代曲兒在他心中的位置……」
「夠了!我不想再听你說有關他們之間的事。」她的淚流了下來,卻不敢動乎拭去,她不要讓他知道她在傷心,她不要讓他知道她是如此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必須听我說!」王詩喬怒吼著,憤慨的走到她的面前使勁的搖晃她的臂膀,不管她的淚一滴一滴的落,像場突來的春雨,瞬間將大地浸濕成一片,「高凡他親口對我說這輩子只會愛曲兒一個女人!一輩子!你听到了沒有?就算你跟他上過床,就算他說他會娶你,但他一輩子愛的人都是方曲兒、方曲兒、方曲兒!你听清楚了沒有?」
她整個人被他搖得發暈,頭疼欲裂,淚早已止不住的淌下,不必遮遮掩掩,她的胸口積聚了無數的委屈與心事,剎那間有如山洪爆發,一古腦兒的只想全部宣泄出來。
一輩子、一輩子、一輩子呵!詩人說了什麼?高大哥這輩子只會愛方曲兒一個女人?就算如此,又如何呢?她還是愛他啊!詩人為什麼連這一點點等待夢想的空間都不給她?為什麼非要把她逼到死胡同不可?為什麼?
「我听清楚了,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王詩語使盡氣力的想推開王詩喬的手卻怎麼也推不開,她哭得大吼,淚水奔騰而下,她的胸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著,覺得呼吸愈來愈急遽難受,「我愛他啊!我難道不能愛他嗎?就算他一輩子只愛方曲兒一個人,我也愛他,愛他一輩子!我已經愛他二十年了,不在乎再愛他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直到我死,我都會愛著他,你听懂了嗎?王詩喬!」
「你不行愛他,他是方曲兒的!」他繼續搖晃著她,直覺的想把她搖醒,只要她醒過來,她就會發現愛上高凡是一件多麼自苦的事,他一定要讓她明白,一定要!
突然,王詩喬手一滑,王詩語跌進了玫瑰花叢間,他還兀自怔愣著眼前的一切,一雙大手已將一身花刺的王詩語抱起。
「還愣在那邊干什麼?快開車送丫頭到醫院!」高凡頭也不回的抱著王詩語大跨步往前走,眼眸之內滿布著深情與心疼。
*****
「還痛嗎?」高凡蹲在王詩語身邊溫柔的問著。
在傷口上消毒上藥被送回王家大宅之後,王詩語依然沒有開口說話,頭也不抬的仿佛對身上的傷一點感覺也沒有,這令高凡憂心,也讓王詩喬始終像個悶葫蘆般的不發一語。
王哲夫突然出現在大廳,見到高凡,瞼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奇特,像是在考慮自己該對他笑還是該對他怒目相向似的扭曲著。
「王伯伯,」高凡起身,有禮的喚了王哲夫一聲,還是一派從容。
「好,高凡。」王哲夫最後選擇生疏的對他點點頭,緊蹙的眉眼轉向一身是傷的王詩語,「女兒,你還好吧?」
被王哲夫這麼一問,王詩語的淚落了下來,兩雙控訴的眼神同時射向王詩喬,王詩喬看了高凡和自己的父親一眼掉頭就走,不想待在這當個被審問指責的犯人。
他還在生氣呢!氣高凡,氣詩語,氣他們一個用情不專、四處留情,一個痴心妄想、不自量力;氣他們一個是自己的死黨,一個是自己的妹妹……方曲兒梨花帶淚的模樣再度浮現在他腦海,認識她之後她從沒求過他什麼,因為他的存在,讓她錯失了那一段人人稱羨的感情,是他欠她的,不只欠她,他還欠高凡。
有誰懂他呢?而現在他該死的想一掌斃了自己,因為他竟然失手讓詩語落得一身傷。
望著王詩喬離去的背影,王哲夫驀地嘆了一口氣,听吳媽說他才知道之前在院內發生的事,兒子女兒的交談怒吼全傳進了吳媽耳裹,她也一一的轉述給他听了,也因為如此,他突然不明白詩語之前跟他說的話是否是真?高凡愛的可真另有其人?
無論如何,她的女兒跟高凡上了床,身為一個父親,無論如何也得站在女兒這邊,再說,高凡這年輕人算是上上之才,能有這樣的女婿是再好也沒有了,他豈能不爭取?
王哲夫清了清喉嚨才道︰「高凡啊……我說這個……這個……你跟詩語的婚事……」
「爸爸!」王詩語出言打斷了王哲夫,「我是胡說的,高大哥並沒有說要娶我這種話。」
「胡說的?」
王詩語點點頭,「我願意嫁給余少方,我和高大哥之間不會有婚事。」
天知道高大哥究竟听到了多少?他听到她說愛他了?他听到詩人說他只是拿她當擋箭稗了?他是否也听到詩人告訴她,叫她不要介入他與方曲兒之間的這些話呢?
該死的這一切為什麼變得這麼混亂!她只想偷偷的暗戀著一個從小到大喜歡的男人,難道這也招誰惹誰了?為什麼似乎全天下的人都要跟她作對?詩人要她離開高大哥,父親要她嫁人,高大哥……則莫名其妙的出現,無端端的介入了這場混亂之中。
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香港呢?她不解。
王哲夫挑起了眉,不悅的望著王詩語,「難道詩喬在院子說你睡在高凡的房也是胡說的?」
王詩語的臉驀地一紅,難堪的望了一眼高凡,高凡此時也正望著她,卻不急於替他們之間的清白辯駁,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他應該忙不迭解釋這場混亂才是,為什麼卻只微笑的站在那裹?她可不認為他在遇到這樣的情形下還得充當君子?
「我是睡在高大哥房襄,可是我們沒有……」她試圖要解釋,激動的身子卻在下一刻讓高凡輕擁在懷中,她仰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抱住她,但他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卻讓她驚呆了,嚇得她把本來要說出口的話全吞進肚子。
「王伯伯,我是說過要娶詩語,而且也一定會做到。」高凡溫文一笑,「很抱歉讓王伯伯擔心了,我應該早一點找我父母來提親的,只是因為最近將面臨總統大選,父親、爺爺和我都太忙所以才會耽擱了,請王伯伯千萬不要生氣才好。總統大選後,高凡一定會盡快找個時間來提親,可以嗎?」
「嗄?」王哲夫納悶的望著高凡又望望王詩語,未料事情怎麼有這樣戲劇性的轉變,「是嗎?可是詩語剛剛說……」
「詩語是因為在美國跟我鬧意見,所以才賭氣這麼說的。」高凡很快的接口,並以他一貫所向披靡的親切笑容說服王哲夫,「詩語的脾氣王伯伯是知道的,任性起來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之前詩人在院子內數落她的話都是一場誤會,女人一嫉妒起來就六親不認,就算她再愛我也會說她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說是吧?」
王哲夫聞言,滿意的笑著,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詩語從小就是這個脾氣,連我都制不住她,以後就請你多多管管她了,把她交給你比交給其他人來得令我放心哆了。」
在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笑聲中,王詩語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地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頓覺一切虛偽而可笑。
她的未來不需要別人來施舍或同情,一點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