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蒂雅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穿透窗廉曬進房內,她覺得腰酸背痛的伸了伸懶腰、動了動脖子,可是眯著眼享受一下陽光的時間不到五秒,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的低下頭,看到被子里頭一絲下掛、紅痕處處的自己。
腦袋瓜子有三十秒完全無法運作,等到恢復過來之後,她的第一個反應是尖叫。
「啊——」叫聲長達一分鐘,連喘口氣的空檔都沒有。
沒有人理她,不,是房里根本沒有人。
不止如此,房間被收拾得很干淨,原本該躺在地上床上的衣服褲子全不見了,
一切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她也希望沒有,可惜,關于昨晚的記憶依然鮮明,一靜下來,時針分針秒針全自動自發的往回跑,跑到凌晨兩點多,她坐在酒吧跟一個男人喝酒,在他的攙扶下上了樓,再被丟在路邊,然後遇見了範晰。
快轉之後的畫面是她主動要求他抱她,然後和他纏綿悱惻的上了床,緊接著天雷勾動地火、水乳交融……
卡蒂雅哇嗚一聲,捂住臉,覺得自己無顏見江東父老,沒想到她堂堂沙特三公主竟失身異地,主動爬上男人的床,傳出去,父王可能會氣得心髒病發,母後可能會跳樓自盡。
好悲慘,尤其在範晰面前更抬不起頭來,以前,在他眼里她只是個小乞丐,現在,她可能變成他眼中的小妓女。
是她失身,卻像是她對不起他,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似的。
丟臉呵,如果她待會看到他,應該對他說什麼呢?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還是,「真不好意思欺負了你,讓你跟著我失身?」
抑或是,「很抱歉,昨晚我霸王硬上弓,硬要你抱了我?」
掌心後的小臉兒哀哀一嘆,愁眉不展。
突然間——
「你怎麼還賴在床上?」一個熟悉的嗓音有些暴躁的在她耳邊響起,嚇得她魂都飛了。
「範……晰?」她牙齒打著顫,笑得既牽強又羞澀。
「干什麼?遇見鬼啦?」範晰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故意的惡聲惡狀,目的是為了掩飾昨夜發生的一切。
昨夜的一切包括什麼呢?除了她的熱情如火,是不是還有他的半推半就?他是在擔心她自此以後賴著他,要他為她的清白負責,還是在擔心她為此後侮得痛不欲生,覺得昨晚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錯?
天知道他究竟在擔心什麼!一太早跑出去租輛車轉了一圈又一圈,清晨的冷風只有把他的頭吹得疼痛不堪,並沒有讓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她是處女……
該死的處女!
「那個……昨天晚上我……強迫了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真的很抱歉,你還好吧?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的頭垂得低低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會好才怪!他要了她的貞操,她卻在跟他道歉?有沒有搞錯?此刻,女人不都該是哭哭啼啼,裝得楚楚可憐的模樣嗎?就算他抱了她並不是他的錯,但她也不必一副小媳婦似的模樣。
何況,抱她並沒有想像中的糟……
微紅著臉,範晰走到窗邊把廉子拉上,「知道錯就好,你知不知道你昨夜被下了藥?!要是還有下次,我會把你直接丟到牛郎店。」
什麼?藥?卡蒂雅臉色一白,想到昨夜的那個男人。原來,他是別有居心的,是因為她在無意間說了她有老公,他才放她一馬的嗎?
好險……
如果她失身給範晰以外的男人,她無法想像自己會不會發狂。
「不會再有下次了。」她小小聲的承諾。
為什麼呢?為什麼範晰就可以?別的男人就不行?
因為他是你的老公啊,傻瓜。
可是,他是我的假老公啊,又不是真的。
是喔……不過總也是老公,至少現在他是,妻子給老公那個,天經地義,誰也不能怪責你。
對對對,就是這樣!
卡蒂雅腦中的兩個聲音在拔河,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
「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可以出門。」
「好的。」
「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可以喝酒,一滴都不行。」
「好的。」
「還有,沒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在獨處的時候喝任何人端給你的飲料,除非我
在你身邊。」
「可樂也不行嗎?」
可樂?範晰變了臉,一杯可樂就可以打掉她的戒心嗎?她真的無可救藥!
「你喜歡喝那種小孩子的玩意?」
卡蒂雅臉兒亮了起來,拚命點頭,「喜歡啊!超喜歡的,我想買一、兩箱擺在飯店里,我想喝的時候就可以開來喝,這樣可以嗎?」
範晰沉吟了聲,壓抑住體內听到可樂時跟她同樣的興奮。
「好吧。」他答應得勉強,但內心在狂喜。
終于,以後他可以大大方方去買可口可樂了,別人要是問起,他可以說「是為老婆買的,因為老婆喜歡喝」,還可順便贏得體貼的美名。
「哇,好棒,謝謝老公!」卡蒂雅忘形的跳下床抱住他,渾然忘記自己一絲不掛。
她柔軟的肌膚貼著他,讓他的下月復部驀地一緊。
「卡蒂……」他按捺住自己漸張的欲火,嗓音也顯得緊繃。
「什麼?」抱著他讓她想起昨夜他撫觸她身體的曼妙滋味,小臉兒不禁微微紅了起來。
「你沒穿衣服。」很難,他真的很難才把想要伸出去模她胸部的手給擺放在原來的位置,她再不走,他就會變成一匹狼。
「哇——」她尖叫,整個人從他背後彈回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從頭包到腳,「我的衣服呢?」
「就在……」話未畢,手機卻響了起來,範晰按下通話鍵,懶洋洋地道︰「喂,我是範晰。」
「我是你老爸。」
「爸爸?「範晰的聲調揚高了幾個音,笑得很假,「听到你的聲音真是令人高興啊,近來好嗎?」
「我會好嗎?自己的兒子結婚,竟然沒有請老爸參加,天底下有你這種不肖子?」
「天底下也沒有那種不知會兒子一聲就答應別人,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娶一個又
黑又圓的女人為妻的老爸。」他不仁,我不義,父子也是一樣。
「她是公主,小子!總統在九一一事件之後就一直很想與阿拉伯國家恢復往日的友好關系,剛好對方又提出這樣的條件,班達爾王子是咱們的舊識,你娶他妹妹也算是高攀,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婚姻的基礎是建立在彼此的互信互愛互重上,不是那表面的皮相……」
「夠了!老爸,你說再多也沒用,婚我已經結了,我有個名正言順又合法的妻子,那個公主要嫁我,等下輩子再說。」
「你那個妻子是真的嗎?不是娶來誆我的吧?這年頭,要娶一個假妻子容易得很,要和假妻子生一個假兒子就不容易了。」
「什麼意思?」範晰的眼楮眯了起來。
「生一個兒子給老爸瞧瞧,我才會相信這門親事是真的。」
果真姜還是老得辣呵!沒想到老爸可以想到這個惡毒的伎倆。
範晰咬咬牙,氣得想摔手機,「我們不想生孩子。」
「是生不出來吧?」範卓林呵呵笑了幾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要什麼把戲,半年內你要是生不出個兒子或女兒,你就和那個叫卡蒂的女人離婚,娶沙特大公主為妻,公主說她願意等你。」
「什麼?」
「喔,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公主去夏威夷找你們了,她說想要確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結婚了,公主還真是深明大義,她說如果你真的找到自己的幸福,那她會祝福你,不過,如果新娘子配不上你,她一定會把你搶過來。」
听到卡恩絲要來夏威夷的消息之後,卡蒂雅沒有時間坐立難安,古靈精怪的她馬上到夏威夷的大街上逛了一圈又一圈,找到一頂火紅色長發的假發,一個金質邊框的眼鏡,又拎著這些道具跑到一問美容院,叫人替她化了一個濃艷卻不失高雅的妝,然後請她們幫她把帶來的道具給穿戴上,轉眼間,她已由一個黑短發的俏麗女孩搖身一變成了冷艷且帶著些嚴肅氣質的紅發性感女郎。
「好像缺了一點什麼。」卡蒂雅在鏡子前轉了又轉,微皺著眉發出咕噥聲。
「是缺了點什麼。」美容師點點頭,突然走開又定回來,手上已多了兩個柔軟的胸墊,「你的波不夠雄偉,裝上這個可以讓你的神秘女郎扮相更出色。」
「沒錯,還得前凸後翹才行。」卡蒂雅笑了笑,把胸墊一手一個的塞進里,果真效果不錯哩。
「這樣,就和你原來的樣子完全不同了,我保證這樣的你不僅讓人驚艷,甚至連你的男朋友都不認出你。」
「是嗎?好好玩,騙騙他也不錯。」
「情人間偶爾換換口味可以更刺激。」美容師笑得一臉曖昧,伸手替她攏了攏長發,「這發色真不錯,你在哪里找到的?」
「昏頭轉向的逛了一圈,連我也忘了在哪買的了。」抱歉的一笑後,卡蒂雅刷了範晰給她的附卡付了帳,走出美容院。
今日,陽光燦爛,但願不會化了她臉上的大濃妝才好。
卡蒂雅用晶片卡悄悄的打開房門,正想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卻看見大廳里以側臉對著她的範晰笑得一臉溫柔。
有鬼喔,他一個人在房里笑得那麼惡心干什麼?才納悶著,一張熟悉的臉孔突然映入眼廉。
「啊!」卡蒂雅被驚嚇到的叫了一聲,這一聲把在大廳里的一男一女的目光全吸引了過來。
範晰一愕,微皺著眉,正想問她是誰,身旁的卡恩絲卻比他早一步開口。
「想必這就是您的夫人了,範先生。」卡恩絲打量著剛進門的女人,眼光是批評而毫不留情的。
「不,她不……」
「啊!」卡蒂雅又以一道突兀的叫聲打斷了範晰的話,踩著三寸高跟鞋的腳小跑步的奔到他面前,親密的挽住他的手,氣喘吁吁的仰起小臉兒,用英文笑問︰「老公,她就是你的客人卡恩絲公主嗎?天啊,真是太優雅、太高貴了,一看就知道公主出身不凡,定受萬人景仰!」
這話,會不會說得太虛偽了一點?管他呢,大姊最受不了好听的話,她芳心大悅事情就好辦多了。
範晰瞪視著這個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紅發女郎,眼前這張似曾相識的臉,還有她柔柔軟軟的聲音,她究竟是誰?
「你是……」
卡蒂雅再一次打斷他,「晰,我是太高興了,所以忘了禮數,真不好意思,公主,你想要喝什麼嗎?我現在就去為你準備。」
「咖啡就好,麻煩你了,範夫人。」卡恩絲依然十分有禮地道。
「一點都不麻煩,你稍等,我去去就來。」卡蒂雅笑得像朵花似的,推了推眼鏡,忙不迭溜進廚房。
她前腳才進去,範晰後腳就跟上來,「喂,你這個女人究竟是……」
卡蒂雅踮起腳尖,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改用中文說︰「範晰先生,你不會連自己的老婆都認不出來吧?」
「你——」
「我是卡蒂,就算認不出我現在這個模樣,聲音你總听得出來。」
「你剛剛用英文說話。」所以他一時沒有聯想起來。
「這不能怪我,卡恩絲只懂得阿拉伯語和英文啊。」而為了不泄漏自己的身分,她只好舍棄阿拉伯語而改用英語。
範晰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她只懂得英文和阿拉伯語?」
卡蒂雅一愣,心虛的笑了,「不難猜啊,她是阿拉伯公主,母親是純種阿拉伯女人,她當然不會跟我們一樣懂中文,不是嗎?」
「是啊,說得有理,那你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副鬼德行?又為什麼不對她說阿拉伯語?」越想越覺得有點可疑。
啊!問她這個?
「那個……你該想到的……」她支吾起來,腦子開始轉啊轉地。
範晰的眼犀利的掃向她,「我該想到什麼?」
「就是那個啊……」啊!想到了!「你想想看……她要是知道我也算是半個阿拉伯人,而且還是屬于阿拉伯的平民階級,她受得了我搶走她的意中人嗎?我和她的身分可是差得天高地遠。」
這個理由夠有力吧!嘿嘿,她就是這般冰雪聰明。
「嗯。「範晰沉吟了一會,算是勉強同意她的說法,「可是你也沒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是個外國人吧?」
「你不覺得這樣的我比較美、比較高貴、比較神秘?還有這頭紅色長發,很性感對不?」
範晰不置可否,「也許。」
他其實比較喜歡她本來的模樣,嬌俏可人、甜美動人,純真、雪白、清新、干淨……他是指她不當乞丐之後。
「這就是了!這樣可以讓公主更滿意你為自己選的妻子,我這可是在幫你耶,為了這身裝扮,我可是跑了一整個上午,都快被太陽曬昏了,沒想到還沒喝口水,公主就已經坐在這里了,差點沒嚇出我一身冷汗。」
說著,她轉身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喝下肚,喝完一杯,再一杯,像個瀕臨月兌水的人。
熱啊!熱死她了,剛看見卡恩絲,差點沒連她的魂都嚇飛了。
「慢慢喝,你這個樣子會嗆到的。」範晰看不過去,伸手替她拿杯子,讓她不得不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卡蒂雅沖著他笑得恁甜,「謝謝,你真好。」
那笑狠狠的撞進他心窩,仿佛要在那里生根發芽。
「好什麼?我只是伯你嗆死了,我又得娶公主。」冷冷的回應她的笑臉,他將杯子再次塞回她手上,轉身要走出廚房,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他回過頭來瞧她一眼,「廚房里有咖啡嗎?」
聞言,卡蒂雅頑皮的吐吐舌頭,「我想應該沒有吧,不過一通電話叫人送上來不就有了。」
範晰抿著唇,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搖搖頭,他再次回到大廳。
「您的夫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真的比我好太多了。」卡恩絲甘拜下風,比外表,她從來不會贏。
「哪兒的話,公主氣質高雅、雍容華貴,豈是一般女子可以比得上?只不過,感情這種事無法勉強,我對我的妻子一心一意,感情一陷下去,就不可自拔了,還請公主見諒,原諒我的小小私心。」
「不,我知道你本對這門婚事無意,只不過我跟你不同,我的婚姻注定得與國家利益相關聯,無法自主,我也只不過在其中挑個我較喜歡的、滿意的,只可惜我倆無緣。」
範晰聞言,上前溫柔的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輕輕一吻,「是小的沒這個福分。」
匡當一聲——
廚房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巨響,顯然是杯碗掉落在地上的碎裂聲音。
範晰眉一挑,丟下卡恩絲,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向廚房。
這小妮子究竟在干什麼?不是不必煮咖啡嗎?怎麼還會摔破杯子?
昨夜,範晰、卡蒂雅才一起睡在這張大床上,今夜,他們又得被迫再一次一起睡在這張大床上,因為另一個房間讓給客人卡恩絲睡一晚,她說她搭明天早上的飛機回沙特阿拉伯。
「你真的要頂著這個大濃妝睡覺?」她這副樣子讓他看得很不習慣。
「嗯,妝如果卸了,明天我自己不會畫,只好這樣了。」她自己也很不舒服,幸好假發可以拿掉,不然她可能會睜著眼楮到天亮。
「是嗎?那我只好忍忍了。」說著,他突然一個翻身壓住她,惹來她一陣驚呼與慌亂。
「啊——你想干什麼?」怎麼這匹狼說變就變的嗎?不用等到月圓之夜?
「我們得弄點聲音讓我們的關系更逼真一點。」他伸手探進她的睡衣,撫模著她的腰和大腿內側。
「啊……」如他所預期的,身下的她難耐他撩撥的申吟出聲,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要這樣……」
「叫大聲一點,免得門外的卡恩絲公主沒听見。」他微笑的在她耳畔低語,順便用舌尖輕輕舌忝上她的耳垂。
「啊……你……」酥酥麻麻的感覺在剎那間傳遍她全身,讓她又狼狽又害羞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再靠近他一點。
身體密密的貼著對方,縱使兩個人都還穿著衣服,但他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回到了昨夜的激情,她是一身雪白光果,在他眼前毫無遮掩的呈現。
「請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她別開眼,怕極了他此刻想吃了她的眼神。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他喜歡看她害羞的模樣,這讓他很想親吻她,事實上,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唔……」雙唇被灼熱的吻給燙傷,讓卡蒂雅有片刻無法呼吸,然後,那炙熱的舌尖落在她的頸項、細致敏感的鎖骨,以及快要被激情充爆的。
她口干舌燥,想推開他卻舍不得,想叫他停卻說不出口,昨夜的一切,老實說,她還想再來一次。
她要清醒著去感覺他的吻與擁抱,看是不是和昨夜被下了藥的她所感覺到的一樣美好、令人眷戀難忘……
「這是什麼?」吻停了,範晰皺著眉,瞪著她胸口上的兩只軟墊。
她喘著,嬌羞的將它們拿下,「那個……為了讓我的扮相更逼真一點,所以……」
軟墊取出,她雪白的酥胸令人一覽無遺,粉紅色的蓓蕾早巳綻放最美的色澤邀請他的品嘗。
「啊……」身子弓起,她不自主地伸出雙手圈住他的頭,讓他與她的胸脯貼得更緊。
假戲再一次真作,這一次,沒有誰逼誰,是他心甘情願。
沒有借口了……
就讓她為自己生一個孩子吧,如果她是他孩子的媽,這種感覺應該還不令人討厭。
是了,孩子,他要一個孩子,雖然合約上沒有這一條,不過,他會再想辦法補償她的。
一輩子養她也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