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來勾引我的,不過我沒有動她。」冷爾謙主動的打破與冷子杰之間的僵局,開口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我以為她是來找你解釋的,可是她卻說要找的人是我。」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必帶她到你房間去吧?」冷子杰冷冷地回眸。
「是她要求的,我只不過想看看她玩什麼把戲罷了,沒想到她會急著想上我的床……」冷爾謙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冷子杰發了瘋似的一拳打在亭中的石柱上。
他一驚忙不迭地走上前抓住冷子杰的手,「大哥!你何必這樣?我告訴你只是要你看清楚江-薇的真面目,為這樣的女人生氣是不值得的!」
打在石柱上的手正在滴血,冷子杰卻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正想轉身離開時,一名僕人卻匆匆忙忙的飛奔而來。
「不好了,少爺!」
冷爾謙非常不悅的挑起眉,「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你沒見我跟大少爺正在談話嗎?」
「小的知道,可是門口有個男人像瘋了似的直闖了進來,小的攔不住他,被他打了好幾拳!」
冷子杰與冷爾謙相對-一眼,冷爾謙問道︰「人呢?」
「在大廳,還跟幾個保鑣在動手呢!他指名要找大少爺,說要是大少爺不出去見他的話,他會放一把火把冷家宅第燒了。」
「放肆的家伙!」冷爾謙喝道,大跨步的便向大廳走去。
冷子杰拉住了他,「我去吧,人家指名要找我。」
「可是……」
「我想是唐逸,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別管。」冷子杰淡然的說著,往大廳行去。
人還沒到大廳,就听見大廳內四處哀號不斷,走進才發現冷家的保鑣們手上不是拿槍就是帶刀,但礙於冷家不準放槍的禁令,倒是沒有人開槍,唐逸雖一個人只身前來,卻有一股見了令人為之膽寒的氣勢。
「你找我?」冷子杰以眼光示意保鑣們不準動手,一雙眸子再度移回到唐逸的臉上,「有事?」
「你該死!」唐逸懶得跟他廢話,一個箭步上前便朝他的俊臉揮去一拳,這一拳又急又狠,沒有防備的冷子杰硬是受了他這一拳,血從嘴角流了下來。
冷子杰的眸子不悅的眯起,一旁的保鑣看到自己的主人被扁早已蠢蠢欲動,「你們都給我退下!」
「大少爺!」眾人不依的看著冷子杰。
「我說的話你們听不懂嗎?」冷子杰冷厲的眼神輕輕的掃向眾人,直到他們全都退下去為止。
「有種!想跟我單打獨斗?看來你今天得爬在地上求饒了。」唐逸冷笑一聲,倏地出拳。
這一回冷子杰俐落的避開了,很快地出手反擊,一拳擊中了他的下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讓我進去!啊……」江-薇被人擋在門外,才一出聲叫喊便得到了大廳-兩個大男人的注意力,更別提她最後的那聲申吟,兩個男人二話不說的停止打斗沖了出去。
「小薇!」
「-薇!」
看見江-薇一臉死白的躺在地上,兩個男人同時驚喊出聲,冷子杰更是快一步的奔到她身邊將被推倒在地的她扶起。
「好痛啊……」江-薇額頭不斷的冒汗,從月復部傳來的絞痛更是讓她痛徹心房,她一手模著肚子,另一手緊緊抓著冷子杰的手臂,不斷的喘息,「你們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冷子杰皺起了眉頭,正要說什麼卻讓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推開。
「你沒有資格踫她!」唐逸火大的對他吼道,「在你那麼狠心的鞭打她之後還假惺惺做什麼?」
他鞭打她?冷子杰莫名的挑眉。
「你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冷寒刺骨,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江-薇,接著移向唐逸,「你說我鞭打她?」
唐逸陰狠的看了他一眼,「想抵賴?你膽敢讓人把她關起來,動用私刑,就不要沒膽子承認!」
「沒有做過的事,你要我承認什麼?」冷子杰的聲音冷冷地,心卻在剎那間如火中燒。
「你這該死的家伙!我今天要不……」
「你們別吵了!」江-薇強忍著痛低吼出聲,「你們是不是非得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你們之間的仇怨我替了,我死了,你們是不是就可以言好?如果是這樣,我死了算了,你們不是都恨我嗎?今天就一起解決吧!我替我的父親向你們賠罪!」說著,她的手上也不知從哪弄來一把刀,想也不想的就反手刺進自己的胸臆間。
她的動作快得令人意外,那憑空冒出的小刀更是讓在旁的唐逸來不及阻擋,他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胸口不斷的流著血,剎那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唐逸愣了一下,還沒動作就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只不過那聲音比平日尖銳許多也急切許多。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白-心驚不已的看著眼前這一切。飛也似的跑到江-薇身邊,「你們想害死她嗎?她正在流血,老天!快送去醫院,你們這兩個大男人還愣在這襄做什麼?」
冷子杰比唐逸先一步地反應過來,沖上前去一把將江-薇抱起便往車庫奔去。
「該死的,冷子杰你放開她!」唐逸起身要追,卻被白-嬌弱的身子給擋在身前。
「人命關天,這個時候你還想復仇?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白-幽幽地看著自己的老公,聲音溫柔卻帶著濃濃的指責,「再怎麼說她都是你親妹妹啊!你竟然忍心讓她在你面前自殺?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一直以為我可以改變你,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漸漸懂得如何愛人,你卻……你真的令我十分失望,唐逸。」
「-兒,我……」
「你非得逼死小薇嗎?」白-看著他,神情激動不已,「如果她真的為你而死,你的心就能夠快活些嗎?我不相信是如此。」
「別說了!」唐逸長手一伸將白-擁入懷中,還沒有從方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的心在狂跳,當-薇的胸上冒出鮮血時,他真的被嚇壞了也驚呆了,從沒想過要真的傷害她的……
「逸……」白-想要仰首看他,卻讓唐逸的一只大手給壓回到胸口。
她的臉枕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的心跳聲如雷鳴鼓噪,她被緊緊的擁著,彷佛還听到他哀傷的嘆息聲不斷的在空氣中說著抱歉。
*****
澳門的盛夏充滿著熱鬧的氣息,站在可以觀看賽狗的景觀房內,江-薇的心是平靜而安詳的,少了仇怨的世界頓時寬廣許多,這些年為唐逸、為父親承載了許多的罪惡,至今也都全歸於零,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如今才真正感受到,卻還是覺得缺少了什麼。
她的長發已經到腰了,離開香港已經快半年,就算澳門與香港的距離近得隨時可以奔回家,但她還是堅持一個人待在這裹,為的不過是平撫一顆受傷的心與靈魂。
然而,很多事可以忘記,卻忘不了子杰的深情與無情。說到底,她還是不知道他愛不愛她、恨不恨她,半年前她毅然決然的要唐逸送她離開香港,從此對香港的人事不聞不問,就是不想再傷心。
她走了,對大家都好。父親回來了,跟母親繼續過著日子,唐逸也不再提報仇的事,常常帶著白-到澳門來找她、陪她,冷子杰這個名字不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能讓父親和唐逸放下怨恨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如果冷家可以不再出現,就不會再挑起彼此的仇恨。
為此,她是寧可放棄一切的。
午後微風輕揚,通常這個時候她會帶著近來養的牧羊犬哈利到外頭吹風散步,天氣很熱,風也暖暖的,靠近海岸邊還可以聞到淡淡的海風味,拂上鼻頭時的那種熟悉感,常讓她想起子杰有一次開車帶她到海邊吹風的那一夜。
眷戀與思念總是翻天覆地的將她淹沒,想到他的深情,想到他對她的信任,想到她令他失望、令他痛心……他那哀傷的眸子呵!恐怕她這一輩子都忘不掉吧!
他放棄她了。
這樣的認知常常讓她失眠,翻來覆去的盡是臉上奔流的淚。
「哈利,別亂跑!」她突然輕喊著,朝哈利奔跑的方向追去,不一會便與哈利雙雙的跌在白色的沙地上。
「你真是調皮啊!看看,弄得我一身沙!」她輕打了一下哈利的頭,微微的嘟起了小嘴。
「汪汪!汪汪!」哈利朝她熱情的吠兩聲,伸出舌頭在她白-的臉上舌忝了兩下,突然間往另一頭奔去。
江-薇看到哈利奔到一個高大的男人腳邊,熱情的汪汪叫,倒像是那個男人才是它的主人似的!她不由得微微仰起臉望向那個男人,藉由男人在她面前不斷放大的臉,她的表情也愈來愈呆若木雞。
「嗨!」冷子杰的笑容有如陽光般炫人,見她不語,他走近她蹲去,不由分說的長手一伸便將她攬進懷中,「我好想你,-薇。」
她愣住了,他說好想她,是嗎?她沒听錯吧?她高興得眼眶掬滿了淚,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任他抱著自己,感覺他實在的溫熟觸感,她才能說服自己一切不是夢境。
「我已經把唐逸揍了一頓,如果他膽敢再把你藏起來,我一定把他揍得再也爬不下床!」
「嗄?」江-薇終於被他的話嚇得找回了舌頭,她連忙從他懷中仰起臉來著急的看著他,「你把唐逸打傷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是我叫他帶我走的,你竟然把他打傷了?老天!他現在在哪-?啊,好不容易他才不找你麻煩,現在可好了,你這一打,他又要尋仇了!」
冷子杰好笑的看著慌張起來的小女人,「他真的是很可惡,不是嗎?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的確是欠缺教訓,現在他又瞞著所有人把你藏在這-,爺爺已經決定把他逐出家門,從此不再讓他進冷家的大門。」
「就算他真壞,你也不該打他啊?要是真惹他生氣了,他寧可違背對我和白-的承諾也不會放冷家甘休的!你真是……」江-薇說到一半突然望向他,「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爺爺因為他把我藏起來所以要把他逐出家門?」
她沒听錯吧?唐逸何時進過冷家大門了?
「沒錯,他已經改名叫冷唐逸了。」冷子杰又笑又憐的拍拍地震驚不已的小臉,「沒想到你真的不知道,我說唐逸真是欠扁,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什麼時候的事?」她真的沒想到唐逸會有回去認祖歸宗的一天。
「有半年了吧。」
「半年?!」那不就是她離開香港沒多久之後?唐逸竟然一個字也沒跟她提?還有白-……她難道不知道嗎?
「別怪白-,她是被唐逸逼的,不過,要不是她告訴我你在這兒,我可能還要找很久呢!」
她驚訝的問︰「你找過我?」
「你當真以為我會放過你?傻瓜!」冷子杰吻住她微張的小口,一觸及就舍不得離開,直到他將她的唇吻到紅腫才緩緩地放開她。
這吻,半年來只有在夢中才能深刻的感受到,如今,他溫熱的唇辦真切的貼覆著自己,江-薇激動得想哭。
「為什麼他要騙我?」早知唐逸不再在乎過去的仇恨,早知唐逸回去認祖歸宗,那她也不必死守在澳門,怎麼也不敢回家,怕腳一踏上香港就忍不住去看看子杰,怕見了他就再也離不開。
「他不只騙你,還騙了所有的人,他說你恨我,這輩子再也不願意見到我。」
冷子杰心疼的捧起她的臉,「當時,我听了心都碎了。」
「你相信?」她的眸子泛著淚光。
「我怎能不信呢?我是那麼該死的誤會了你,還害得你受了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想到此,他還是自責不已的,當他送她去醫院的那一段路上,他親眼看到她身上怵目驚心的鞭痕,震驚與心痛都不足以形容他當時的愧疚與難受。
愛一個女人而無法好好的保護她,這是多麼的令男人感到挫敗,這一點,她不會懂的。
「子杰,別再說了。」江-薇看到他眼中的沉痛與自責,心也跟著疼了起來,她的手輕輕的繞上他的頸項,讓自己更貼近他的胸膛,「過去的事都讓它過去,好嗎?其實,我根本沒有恨過你,我怎麼會恨你呢?我才是那個令你失望的人,差一點就害你吃上官司,我……」
「那件事是我安排好的,你用不著內疚。」
江-薇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安排?」
「唐逸的手段很高明,不過我也不差。」冷子杰淡然一笑,「我對他早有防範,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被設計呢?」
「我不懂……」怎麼一下子突然事實也變得不是事實了?還有,他臉上那抱歉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
「你偷的磁片是一份不完全的檔案,與冷氏合作的國際開發軟體公司對我的控告也是我要他們這麼做的,我的目的一來是要唐逸以為一切的計畫都天衣無縫,好挫挫他的銳氣,二來……我希望我的賭注是對的,你對我的愛會勝於一切,看到消息應該會迫不及待的找我解釋,不會讓我吃上官司,可是我一直等不到你來……」
「我去了,可是你根本不見我!」她著急的解釋著,一點都不喜歡自己被他誤會,以為她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這種感覺很糟,糟得令她難受極了,「我真的有去找你,你要相信我!我本來還以為你真的狠心要我屈打成招……」
「別再想了,都是我的錯。」
「我沒有勾引你弟弟,真的沒有,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昏睡半天卻沒什麼記憶,我……」
冷子杰以一個溫柔的吻撫平她的不安與無措,「噓,別緊張,我知道一切都是誤會,爾謙真該死,不是嗎?不過讓他給逃了,放心,為了替你報仇,天涯海角我都會把這個該死的家伙抓回來治罪,好為你消消氣,如何?」
「你都知道了?」她安了心,看見他點頭,一抹久違的淺笑浮上了她的嘴角,「你不再以為我去勾引你弟弟了?也相信我有去找過你了?」
「你不會一直記仇吧?」冷子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將她壓在身下,柔軟的沙地是個重修舊好的好地方,他有點迫不及待了,這半年的思念早在他見到她在海邊與哈利追逐飛奔的那一刻便緊緊的折騰著他。
「你想干什麼?」江-薇一顆心都快跳了出來,她可以感覺到他男性的渴望正毫無保留的抵著她,她的臉倏地飛上一抹嫣紅,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想要你。」他哂然一笑,霸道的將唇覆上她的。
不料此時哈利也來湊上一腳,舌頭很快地在江-薇的臉上舌忝了兩下,隨即識相的趕緊跑開,汪汪的朝他們叫了兩聲。
「嘿,小子!短短數月,你就學會吃豆腐了?」冷子杰不悅的瞪著那個站在不遠處正在跟他搖尾巴示威的哈利。
「你認識哈利?」江-薇訝然。
「當然,它是爾謙養的狗。」冷子杰回過頭來對她迷人的一笑。
「他養的狗?」她更訝異了,沒想到冷爾謙那個陰冷得一點也不比唐逸遜色的男人會養狗。
「是啊,它的主人不負責任的跑了,所以我一氣之下把它給賣了,只是沒想到它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罷了。」
「你把它賣給白-?」
「是啊,白-說要買,所以我就給她了。」現在一想,這白-還真是有心極了,只不過這心不知是好心還是壞心?冷子杰莞爾。
江-薇微微的揚起眉,「可是她說是買來送給我的。」
冷子杰輕啄了一下她嘟起的小嘴,道︰「也許白-是要幫你出出氣,哈利是爾謙的愛狗,現在屬於你,他若知道了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這樣好了,你沒事就踢踢它,欺負它一下,就算報那該死的臭小子的仇好了,如何?」
江-薇噗哧笑出了聲,「你當真以為我那麼愛報仇啊?把我想得這麼小氣,何況,我怎麼看也不像會虐待動物的人吧?」
「你是該報仇,就算你不報,我也不會輕易饒過他!」冷子杰收斂起笑臉,一抹冷冽的氣焰隱隱的在他墨黑的眼瞳中閃動。
「子杰,」她的眼神柔得不能再柔,感覺到他對她的在乎與重視就勝過一切,其他的她都不在乎了,「別這樣,他是你弟弟啊,我不希望因為我弄得你們反目成仇,好嗎?這樣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你真的不在意他這樣傷害過你?」冷子杰心疼的撫上她的眼角眉間,為她的包容與寬容感動不已。
江-薇輕輕的搖搖頭,「我得到了你的愛不是嗎?對我來說這是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我願意不惜一切來換取。」
「傻瓜……」冷子杰心疼又嘆息的再度封住她的唇。
他是何其有幸,得到她的全心全意。
這輩子,他無怨無悔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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