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木君將黎曖輕輕地放在床上,修長指尖溫柔的滑上她的領口,將她上衣的鈕扣一顆顆解開露出她雪白的肌膚,上頭觸目驚心的鞭痕與那日她為他擋下子彈的傷口正汩汩流著血,像是提醒著他的無情與冷酷,嘲弄著他此刻對她那永無止境的心疼與憐惜。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將她從大町櫻子手上解救出來,她怨他、恨他嗎?當她閉上眸子叫大町櫻子開槍殺了她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為她那公然對他的挑釁激越不已。
她成功了,她用自己的生死存活來挑釁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讓他明白她的生死之于他的分量有多重,就算他不想承認,厭惡自己竟然讓她眼中的幽怨與深情給牽動也無以為濟。
該做的,是讓她給大町櫻子一槍斃了,而不是讓她活下來牽扯自己的生命與江山。
她的美麗,常是伴著一大片血海而挑動著他的靈魂,她就像是天生來克他佐木君的,知他噬血無情,便三番兩次因他浴于血泊,讓他見識了她的執著與深植在她體內那異于常人的綺麗火焰。
他戀上她什麼呢?可能是她的美驚心動魄,也可能是她的骨子里流著與他同樣特質的血,就像他第一眼看見她的笑容般,仿佛見到鏡中的自己,但他與她畢竟是不同的,她會拿自己的命來挑戰他,他卻不會。
她傻,卻令他的心激越擺蕩,似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落海的危險……結果,他還是撐不過的陷落于這片無底的深海中,再怎麼不情願也無法改變這個鐵一樣的事實。
「你後悔了?」黎曖沒有阻止他對她所做的,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是任何人也阻止不了的。
佐木君瞅了她一眼,不發一語的取來藥用酒精和棉花,神情冷然的替她處理身上的傷痕。
當消毒酒精踫觸上她的傷口,黎曖的眉再次的皺緊,為了不讓自己叫出聲音,只好緊緊咬住唇瓣。
「很痛嗎?」他明知故問。
「不會……」她粗喘著氣忍住痛。
「從認識我的第一天開始,你就不曾讓自己完好無缺過。」佐木君莞爾一笑,嘴角夾帶著嘲諷,「第一次是為了接近我安排了那場槍戰,第二次是為了取信于我替我擋了那發子彈,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回來?嗯?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
他一邊數落著她的擅用心機與罪名,一邊卻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他眼中的溫柔與指尖的溫暖在在都令黎曖心動萬分。
「怎麼不說話了?」他猛地抬眸,與她深情的眼對視。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為你擋子彈是出于下意識的動作,根本沒想過是為了要取信于你。」她回來也許就是為了對他說實話,要不,他會一輩子恨著她,就算她死了他也還是會恨她的。
「你不會是在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吧?」佐木君嘲弄的笑著,眸子里卻有著難言的專注與認真。
「如果我是呢?」
「是嗎?」他反問她,還是一臉不經意的笑。
她看著他眸中的閃爍,恍然明白他對女人的不信任幾乎是根深蒂固,何況她是一個曾經想要利用他的女人。
「不管我的回答是什麼,你都不會信我了。」她虛弱的笑了笑,為自己曾經這樣傷害他而難過。
「我信,你說。」這一次他沒有費事的戴上面具,因為他突然覺得不需要了,他知道無論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都還是在乎著她,關心著她的生死與一切。
他的眸子里溢滿了期待,那份期待讓黎曖的心一動,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已,這一刻,就算天塌下來了她也不會在乎,從古到今有多少女人寧可為愛玉石俱焚,她曾經嘲笑過她們的痴與蠢,現在才發覺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等于是白來世上走這一遭。
只要記得,曾經有一個男人用這樣深情且脆弱的眸子看過她,今生就無憾了。
「是的,我愛上你了。」先說愛的人是輸家,但她輸得無怨無悔。
佐木君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看著她好久好久。
有多少女人說過愛他?卻不曾讓他這般動容動心。
他該感到得意的,因為她是他所遇見過最聰慧、最驕傲、最懂得男人的女人,而她先認輸了……然而事實上,輸的人是他,若不是,他也不會在最後關頭接受她致命的挑釁,在鬼門關前出手救她。
「你贏了,黎曖。」他的大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
黎曖柔媚的笑了,起身主動偎向他,「我好冷。」
「不要挑逗我,女人。」佐木君的指尖撫模上她光果的背脊,輕輕地擁著她,剎那間,他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幸福。
「如果我堅持呢?」她抬眼看他,盈盈水眸里盡煽動著風情。
他的眸光轉熾轉深,悶著聲道︰「你現在的身體滿足不了我。」
「可以的,相信我。」她的唇貼上他的頸項,舌尖勾引似的一路往上,吻上了他的唇,雙手不太熟稔的緩慢褪去他的上衣,貼上他古銅色的火熱胸膛玩弄著他小小的蓓蕾,沒有引起她預料中的反應,她不禁大膽的將手往他褲襠內探去……
佐木君倏地抓住她的小手,充滿的眸子緊緊鎖住她微仰而性感的小臉,「別玩火!」
「我想愛你。」她柔著嗓音,一雙媚眼直勾勾的與他緊鎖在她臉上的目光火熱交纏。
下一秒,她的身子被輕輕地推倒在床上,佐木君用單臂撐住身子以防自己的重量壓上她,另一手攫住她柔軟的雙峰,俯低頭,他的舌尖激情不已的纏繞上它們,啃咬那份渾然天成的渾圓美態。
「唔。」她低吟出聲,全身被他的舌尖撩撥得泛起美麗的粉紅色澤,一顆心因他的吻、他的眼神、他的觸模而激蕩不已,不由自主地,她將上半身弓起承受他更深更多的吻,雙腿情不自禁的纏上他的腰干,渴望貼上他那早已矗立的硬挺灼熱。
他粗喘著,被她的舉動弄得全身火熱鼓噪不已,怕弄痛她身上的傷,他躺平身子拉她上來,讓她跨坐在他上頭,直接抵入他強而有力的挺立……
「啊……」她因這樣密合的接觸而申吟出聲,下意識地想起身逃開,卻發現愈是亂動,自己與他之間的密合便愈深入,讓她不禁紅了臉,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全身滾燙不已,「不要這樣……佐木……」
「你會喜歡的。」他沉吟一聲,對她浮起一抹詭笑。
「啊……啊……」一波接一波前所未有的快感讓她不禁失聲狂喊,伴著身上傷口上那刺人的痛楚,幾乎讓她承受不住的暈厥過去。
突然間,他翻轉過身子處于上位,盡可能溫柔的不讓她感到傷口撕裂的疼痛,「要我停止嗎?」
「不……」黎曖雙手圈住他,半刻也不願意他離開自己。
「你身上的傷會很疼。」
「我不在乎。」
「我在乎。」他將臉埋進她泛著幽香的胸口。
「佐木……」她的身子動了動,語氣是央求的。
「夠了,性感小貓咪,我也不想停止。」輕咬她小巧的耳垂,他重新掌握了主導權,用無盡的柔情滿足她,也滿足自己……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眷戀一個女人的身體,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在乎一個女人的生死,然而,她就這樣在生命中出現了,就算再不願意,他也必須對自己承認,他已戀上她的一顰一笑、自信與風情。
要他放手已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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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木君昏昏沉沉的醒過來,才睜眼就發現牆上掛的時鐘已走到十一點十分,他是怎麼回事?睡得這麼沉?才想著,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眼角瞄到身旁,該躺著黎曖的床上空空如也,連觸手都是冰冷……
他的心在剎那間沉入谷底,高挑的眉、緊抿著的唇瓣帶著一抹風雨欲來的前兆,他伸手按下床邊的按鈕,不一會,司機兼保鏢張九便出現在房里。
「為什麼不叫醒我?」他從來不會睡覺睡到日上三竿還未起床過,這一點從小跟著他的張九又豈會不知?
「少爺,是黎小姐交代我不要太早叫您。」張九期期艾艾的道。
「她人呢?」
「小的……不知。」
「不知?」佐木君的火氣揚了上來。
「我本來以為黎小姐吃完早餐後就回房里,所以一直不敢來敲少爺的門……沒想到黎小姐她不在房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不見了?」
「小的馬上派人去找,也許黎小姐只是在宅第內逛逛,沒有走遠。」說著,張九轉身便要去找人。
就在此刻,突然傳來幾聲急切的叩門聲,張九將門一開,門外的家僕便急著向他附耳報告事情。
「有這種事?」張九的語氣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他怎麼可能會走得掉?你們是怎麼看人的!」
「怎麼回事?」披著晨袍的佐木君走下床,點起一根煙。
「中川奈司不見了!少爺。」張九回身稟報。
「怎麼不見的?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們也不知道,早上替他送早餐時還在,後來不知怎麼地就不見了……」家僕急匆匆地道,邊說還邊抹汗。
「什麼叫不知怎麼地?你們是這樣做事的?」佐木君的話雖是輕描淡寫,但那眼光卻足以殺人,嚇得家僕趕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少爺,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早上吃完早餐後不知怎地就昏昏欲睡起來,一直到剛剛才醒來,醒來的時候中川奈司已經不在房里了。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少爺開恩啊!」
佐木君的眼一眯,想起自己的昏沉不醒,想起黎曖的不見蹤影……
張九遲疑的看了他一眼,緩道︰「少爺,會不會是……黎小姐把中川奈司放了?那日,黎小姐與中川奈司在床上……少爺您也親眼見到了,也許黎小姐對他有情,不忍見他被少爺處死,所以才又冒著生命危險回到這里……」
「你的想象力真豐富!」佐木君悶哼一聲打斷他。
這間大房子里只有他和石川太郎知道她接近中川奈司的目的是為了報仇,他要處死中川奈司,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放人離開……
除非,她根本不認為自己會處死中川奈司,想要放走中川奈司取信于他,然後再藉著他來接近他的父親為她的父母報仇……
如果是這樣,這表示他再一次成為她復仇一顆棋子,昨夜她在床上熱情如火的表現只不過是為了取悅他、放松他的戒心,然後用迷香把他迷昏……
想著,佐木君不由得握緊了雙拳,昨日那幸福的感覺剎那間被現實狠狠地戳破了,他怎麼會傻得相信她眼中的無辜與痴纏?他怎麼會相信一個從一開始便打算利用他的女人對他所表白的愛情?
他不相信愛情的!卻在昨天的那幾秒鐘里深深的相信了她,然她卻再一次的利用他,利用得徹底……
該死的!他該馬上派人斃了那個女人,不!他應該親手把她活活掐死,讓她知道玩弄他的後果!
「少爺……」過了許久,張九才試著喚他。
「傳令下去,把中川奈司給我抓回來!記住,抓活的。」
「是的,少爺,小的馬上去辦。」張九說完,卻沒有馬上離開。
「還有事?」
被佐木君一瞪,張九還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黎小姐呢?是不是也一樣抓回來?」
「不用,我自己會去找她。」
「嗄?」張九愣住的僵在那里。
佐木君凌厲的眼神掃向他,「怎麼?有問題?」
「不是的……少爺,黎曖她狡猾多端,幾次都出賣少爺,小的真的不放心……要是少爺因此有個三長兩短,那小的如何跟老社長交代?」張九的眼里顯得憂心仲中。
「老社長?」佐木君一听到父親過去的名諱,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你忘了他已經死了?你需要跟他交代什麼?」
「少爺……」
「好了,馬上辦事去,再*唆半句,你就不必再回來了!听到沒有?」
張九看著他,不太情願的低下頭,「是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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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昏佐木君是不得已的辦法,機靈狡黠如他,她若真要從他身邊離開根本難如登天,只好趁他熟睡時動了點手腳好讓自己可以走得干脆、利落些,就算他要怪她,她也已經離開了,也許今生不會再見……
回到飯店兩天,黎曖點起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其實,她根本不會抽煙,但既要入賊窟,就沒有裝清純的道理,還好,在妓館生活了好些年,煙味聞慣了,要學著抽煙還不算太難,當日為了接近佐木君還差一點在他面前扮起世故女,幸好他不喜歡女人抽煙……
思緒打轉到這上頭,黎曖美麗性感的唇瓣微微勾起一抹笑,那笑飄忽得只有十七歲的夢幻少女才有,卻意外的出現在她臉上。
那日對他的感覺是什麼呢?她很得意自己成功的得到他的注意力,雖然她得安排自己吃上幾顆子彈,就算差點一命嗚呼卻也值得,雖然跟她當初接近他的目的有所差距,但卻讓她遇見了愛情。
愛情呵!又痴又蠢又令人不可自拔的東西!
望著鏡中赤果的酥胸與手腳上那怵目驚心的血痕,還有佐木君前日刻意留在她胸前與頸項間的吻痕,黎曖輕輕地伸手撫模上它們,想起了那夜的銷魂蝕骨,仿佛她的身體今生是為他而生,是那麼的契合難以分離。
找上中川壽二之後,她的生死已經交給了上天,她不抱任何活著的希望,手刃中川壽二是她目前為止唯一的心願,了了,就無所顧礙了吧。
捻熄煙頭,黎曖拿出行李箱內的一件火紅色低胸洋裝穿上,外頭則披了件披肩遮住了半露在胸前的傷痕,套上了紅色高跟鞋,她抬頭挺胸的出了房間走向飯店的大廳。
她父母的仇人就在這間飯店里,而她,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一只大手突然從角落里探了出來將她扯到一旁,黎曖心驚的正要大叫,眼角卻對上一雙對她充滿欲求的眸子。
「你怎麼……」她心驚得說不出話來。
「很訝異見到我?」
沒錯,她當然十分訝異見到他,中川奈司,一個現在應該被關在佐木君別墅里的男人卻出現在這個飯店,她不能不訝異。
「我……是很訝異。」黎曖輕輕地動了動身子。
「怎麼了?」
「你弄痛我了。」她微皺起眉,緩緩地將披肩拉開,故意露出胸前那一條條丑陋刺目的鞭痕,「我全身是傷,對不起……」
「這是怎麼回事?」中川奈司一見到那些丑陋的鞭痕,不禁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是誰打的?」
黎曖楚楚可憐的搖著頭,暗地里用左手輕輕地在自己身上的一處傷口上使力一捏,疼得她眼淚馬上掉了下來。
「是佐木君打的?是不是?」
黎曖只是掉淚,一個字也不說,看得中川奈司之前對她所有的怒氣與懷疑全都煙消雲散了,心中只有憤憤不平的惱怒情緒。
「我早該知道他不會善待你!你卻替他擋了那發子彈……該死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
「我是替你擋子彈,不是他!」她的淚掉得更凶了,「他當時已經掏出槍對準你了,就算你的槍快,他的槍也會射中你……不要你死……真的不要……」
「什麼?你是替我擋子彈……」中川奈司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我是他的情婦,他的一舉一動我比誰都看得清楚,難道你不相信我?」黎曖哭得肩一聳一聳地,眼眶都哭腫了,「沒關系的,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反正……你好好活著就好。」
「黎曖!」中川奈司激動且感動不已的一把將她抱在懷里,他原以為她的心向著佐木君的,他原以為她只是佐木君拿來陷害他的棋子,但在看到她身上的鞭痕累累之後,他的怒氣與懷疑都消失了。
他不該懷疑她的,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會寧可選擇為佐木君那無情冷血的男人死,沒有!他該知道的。
「你……是怎麼出來的?你該趕快躲起來,否則佐木君若找上你就糟了。」黎暖擔憂的抬起頭來望著他。
「我……」中川奈司突然搖著頭笑了,「我也不知道,有一個人替我開了門,叫我趕快滾之後就不見人影了,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她的目光閃了閃,不太安心的問道︰「這是不是表示……佐木家里有內賊?」
「也許。」中川奈司聳肩一笑,細眯的眸子掃向她,「不過這不干我的事,你好象有點擔心,嗯?不會是在替佐木君擔心吧?」
黎曖心驚得一愣,陡地瞪起一雙美麗的眸子,雙手將他給推開,風情萬千的撒潑道︰「你若不信我,盡管走就是!再盡說那些令人听了生厭的混話,我可要走啦!」
中川奈司見她生氣,忙不迭將她拉回懷里緊緊的將她抱住,「開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
「這玩笑我不喜歡。」她刻意別開臉。
「不喜歡以後不說就是,別生氣。」中川奈司將臉湊向她的唇,正要吻上她,一陣輕喝突然在他們身畔響起——
「大庭廣眾之下,你在做什麼!」中川壽二氣得想把拐杖敲上自己笨兒子的頭,他真的沒想到兒子笨到在要逃命的時候還隨便跟一個女人勾搭。
「父親。」中川奈司見到中川壽二不但面無愧色,還興致匆匆地拉起黎曖的手走到他面前,「她就是黎曖。」
「黎曖?佐木君的情婦?」中川壽二挑高了眉,打量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瞅著眼前這個身著火紅洋裝的女人,她的確美,卻美得危險,仿佛還有些似曾相識……
「是以前的情婦,現在她是我的。」
「是嗎?」中川壽二揚眉呵呵笑了兩聲,「既然如此那就一塊走吧!再不走可就走不成了。」
「父親,您不反對了?」
「我反對有用嗎?」中川壽二說著還若有所思的看了黎曖一眼,率先轉身往外頭走去,「別再拖拖拉拉,車子已經在外頭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