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開始,闕洛總是板著一張臉,卻在最早的時間內回到家中替葉茉兒補習,把剩下來她沒到學校念的課程全部教了她一遍,甚者,還把她以前弄不懂的結給一一解開,對她而言,闕洛就像是個天才,可以在短短五分鐘或十分鐘之內,就把學校老師教了她一學年都還教不會的數理給搞定,有若醍醐灌頂一般。
他真的如他所保證的沒有再踫她,就連教她功課的時候都刻意的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他的聲音是溫柔且有耐心的,雖然與他一臉的冰冷不搭軋,但是她仍十分期待每一天黃昏和晚上與他共處的時間,每天的那短短幾小時對她而言,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早點睡,明天我騎車載你到學校考試。」說著,闕洛起身上樓,就像每一天他必然的冷漠。
第二天坐上他機車後座的時候,葉茉兒怯生生的把兩只手擱在他腰上卻不敢抱住他,整個人緊張得像是在面對當年的高中聯考,身子發熱,心跳猛烈,身子軟綿綿的像是隨時會融化。
挑高眉,闕洛回過頭瞅著她,「你寧可死也不抱我?還是我真的那麼令你討厭?
葉茉兒覷了他一眼,小小的頭顱搖晃得厲害,一張臉漲得通紅,「不是的,我一點都不討厭你。」
「那就抱好。」他將她擱在腰間的兩只手拉近,緊緊的在他腰前交纏。
早晨的風很涼,超快的車速將她早上來不及綁的發吹得飛揚起來,紛亂的纏上他的臉和她的,她卻不敢放手將它們給抓開,只能緊的抱著他,感覺那份異常緊密的接近。
如果,只是如果,她可以和他這樣的人纏繞一輩子該有多好?
她一點都不怪他對她冷漠,因為她知道他是關心她的,否則,他不必每天替她補習到深夜,更不會主動提要載她到學校考試。
「冷嗎?」等紅燈的時候,闕洛突然回過頭問道。
「不會。」葉茉兒因他突來的關心而紅了臉,更像是被抓到贓似的心虛不已,怕他知道她正在想他,想跟他一輩子。
一輩子,是多麼濃的著望呵!
天與地的距離早已注定,她只能這樣默默地守著他,一個月、兩個月……她不能因為想守著他,而自私的希望媽媽的病永遠不會好吧?
終究是要分離的,早晚而已,光是這樣想著,她就已經嘗到那種椎心泣血的疼痛,彷佛從她的四肢百骸間漫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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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闕洛家女佣的女兒?
三個穿著便服的女大學生從一輛車里走了出來,望著剛從闕洛摩托車上下來的葉茉兒打量一番。
「嗯。」為首的女生點點頭,關上車門,點了根煙,身子半靠在車上。
「你沒搞錯吧?闕洛會為了這樣不起眼的小女孩冷落你?」
被這麼一說,為首的女大學生更加不悅了,像是在解釋什麼似的對其他兩個人道︰「那個不起眼的女孩可是跟他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比我更佔了地利之便。」
「闕洛若搞了她可是有罪的,人家還未成年呢。」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未成年少女有性經驗的有如過江之鯽。」
「說得是,現在怎麼辦?」
「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搶別人男朋友的下場有多麼慘!」
「不好吧,我們三個可都是名媛千金,若被人認出來可真是丟死人了。」
「誰叫你硬干?找人到訓導處告她一狀不就得了,跟我作對,我會讓她連高中都沒辦法念畢業。」
「找人?找誰?」
「闕洛他老爸啊!我就不相信他會坐視他的寶貝兒子跟一個佣人的女兒亂搞。更不會讓那個狐狸精繼續待在他家勾引他兒子,你們說我這個方法是不是一舉兩得?」
兩個女人听了哈哈大笑起來,「好主意,不過那不是讓闕洛這陣子白忙了一場,他知道鐵定會氣瘋。」
「那是他的事,何況我可是烏他好呢。」帶頭的女人將煙丟在地上踩熄,「上車吧!待會還要補上一堂課呢。」
「有沒有搞錯?都考完試放暑假了還上什麼鬼課?」
「那個老師是個老頑固,說什麼都要補課。」
「你還真乖,不蹺課?我發現了一家不錯的PUB,要不要去玩玩?」
「不了,這堂課不去會被當的,何況闕洛也要去上課,今天無論如何我得把他弄上床。」
「這麼饑渴啊?」她們邊說笑邊坐進車子。
「去你的!」踩下油門,車子沖了出去,閃爍在這個女子眼中的是,勢在必行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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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茉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考試考到一半人就被叫進訓導處,校長說她行為不檢要退她學,連試都不讓她考了,直接要她收拾東西回家。
「請問校長,我哪里行為不檢了?」她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對她而言,被退學的打擊甚過一切。
「有人打電話到學校告狀,說你跟一個男大學生同居,我打你留在資料上的聯絡電話查證過了,你的確是跟一個男人同居,而且不巧的是,那個人正是我們學校董事的兒子,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你繼續在這里念書,校規很明白的規定,如果我們學校的學生在外行為不端……」
「我沒有!我只是代替我媽媽在闕家幫佣而已,什麼同不同居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你們怎麼可以憑一通電話就斷定我的罪?我跟闕洛清清白白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們只是一起……」
「夠了,葉茉兒,收拾東西回家去吧,這是我們教務處剛剛開會一致作成的決定,你再說什麼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是誰?誰告訴你們我跟一個人同居?」葉茉兒氣得顫抖著身子,根本想不出來自己得罪過誰,是誰要這樣陷害她?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就這樣,她莫名其妙的被轟出學校,再一年她就高中畢業了,卻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讓她退了學。
媽媽知道了一定很難過吧?她們母女倆這麼辛辛苦苦才走到這里,現在一切都完了,完了!
一路走回闕家,以為該是靜無一人的房子里卻傳來斷斷續續……
葉茉兒的眼眶在剎那間被淚水佔據了,突然之間,她的世界碎成片片,再也縫補不回來……
越過他們,她沖上二樓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因為他,她變得一無所有,像只被玩弄在指間的螻蟻,根本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生存條件。
「你在做什麼?」闕洛不知何時已來到門邊,兩手交叉在胸前,傲慢卻又十分優雅的站在那兒望著她,下半身套了件長褲,上半身則是赤果的。
葉茉兒沒想到正在樓下辦事的他會跟著沖上來,只是背對著他愣在當下一直掉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在哭?因為我跟那個女人上床?」
她還是掉著淚一個字也不說。
「我也要過你,是你自己不願意的,不是嗎?」
他的聲音好冷啊,彷佛在他眼里,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和他上床的伴而已,讓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又再度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我很高興自己沒有傻得跟你上床。」葉茉兒的聲音冷了、啞了,對這個世界已經燃不起一絲絲的希望。
「是嗎?」闕洛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弄,他的男性自尊豈容她挑釁?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是的。」
「那就證明給我看。」他赤果果的身軀從身後貼上她的,雙臂繁緊將她抱在懷里,唇邊呵出的氣息似有若無的圍繞著她。
「我不需要證明什麼!放開我!」葉茉兒劇烈的掙扎著,她受夠了這一切,也受夠了他的自以為是與霸道。
「你不敢?」闕洛伸出舌頭舌忝上她小小的耳垂,將它含在嘴里。
「你……放開我!」任她怎麼掙扎似乎都掙月兌不了他的堅持,她的身子因他不斷吸吮著她的耳垂與頸項,而泛起陣陣愉悅又痛苦的戰栗,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大手橫過她的胸前握住了她的一只豐盈,隱隱地挑逗著她的蓓蕾,像是世上最擅于調情的聖手。
「我知道你是要我的,而且很想很想要,只是膽子小,沒有勇氣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她眼眶中的淚水不斷的落下、落下,只希望他馬上停止對她的折磨,放開她。
「說,說你要我,嗯?」闕洛泛起一抹可惡至極的微笑,溫潤的唇舌陡地轉向她帶淚的唇瓣狠狠地蹂躪著、吞噬著,剛剛在樓內未散發的欲火,在此時被這個小女孩點燃到極限,他只想馬上要了她。
他看著她的眼神愈來愈混濁,一雙眼像是黑夜里最亮的一對寶石,在她的眼前閃爍著迷人致命的光采;他的大手撫模上她的豐盈……
「一會就不痛了。」他溫柔地搖擺著臀,牽引著她感受對她而言極為陌生卻又絕對的美妙。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這個認知讓闕洛的心莫名的漲滿,像是個饜足的孩子,找到一個真正屬于他的東西,突然有了想呵護一輩子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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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在他身下放蕩成這樣,在一連串吶喊、申吟、哭泣之後的她覺得傍徨無助透了,在前一刻,他才跟另一個女人在客廳的桌幾上翻雲覆雨,下一刻他卻可以這樣熱情不已的抱著她……
她覺得難受,卻又不能否認方才的一切讓她嘗到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覺……
「怎麼了?」闕洛從身後圈住她,將她的身子擁人懷中。
「那個女人呢?」葉茉兒忍不住開口問道,語氣幽怨得像個怨婦也像妒婦。
她才十七歲,不能要求她成熟豁達到對他抱完另一個女人之後,又來抱她還可以一點都不在意吧?
「走了。」
「走了?你們剛剛還……」
「別再提了,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葉茉兒迷惑了,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靜靜的任他抱著不說話。
「以後我只有你,不會再抱任何一個女人,我保證。」闕洛將她的臉轉向他,俊美的線條上寫著最深的溫柔。
二十一年來,他第一次想要真心寵愛一個女人,就算這個女人還稱不上是真正的女人,因為她才十七歲,只能稱是個女孩,但他就是想一生一世擁有她,當她的守護神。
望著他眼中的深情,葉茉兒深深地感動了,再深的痛、再多的怨彷佛在瞬間消失無蹤,她只看得到眼前深情款款的他,痴傻得將之前顧忌的一切給拋諸腦後。
是的,痴傻。
她知道自己可能被騙,她知道他所說的甜言蜜語,能只是一時興起,但現在的她寧可選擇相信他,相信這個男人以後會一輩子愛她、保護她,只對她一個人好。
「你是真心的?」她的目光含淚,淒楚得令人愛憐。
女人的另一個傻,是要男人的保證,不是嗎?就算是謊言,她們也愛听,而且樂此不疲。
「百分之百真心,我可以發誓。」闕洛微笑的舉起右手。
「不必了。」葉茉兒將他的手給抓下,淚跟著掉了下來。
「怎麼哭了?我弄痛你了?」他憐惜不已的伸手替她拭去頰邊的淚,用雙手將她的臉捧在掌心里。
「沒……」她搖頭,「我只是不敢相信。」
「傻瓜。」他嘆息了一聲狠狠地吻住她,相信我會對你好有這麼難嗎?這陣子我可想你想瘋了才會克制不住自己,
跟另外一個女人做那件事……看到你氣瘋了的樣子,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我終于確定你對我的在乎,知道你也是一樣要我的。」
「洛……」
「你才十七歲,對你的渴望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采花賊。」
「對不起。」她不知道他竟然是這麼、這麼的渴望她,真的不知道。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葉嫂若知道她把女兒送進虎口,一定饒不了我,也許她會告我誘拐未成年少女。」
「不會的,媽媽……不會知道的。」葉茉兒被他說得紅了臉,羞得別開眼不敢看他。
「不,我要讓她知道。」
「嘎?」她訝異的抬眸,慌張不已,雙手不由得抓住他的臂膀,「洛……不要告訴媽媽,媽媽會打死我的。」
「不會的,我會讓她答應我娶你。」
「娶……我?」她杏眼圓睜,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別開玩笑了!」
‘誰說我在開玩笑?」闕洛認真地、專心地瞅著她,「看著我的眼楮,你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有多麼認真。」
「我……你不會是真心的。」她與他對視了一會,還是別開臉。
要她怎麼相信堂堂一個闕氏企業的少主會愛上她還說要娶她呢?也許,他又像剛認識她時一樣,只是戲弄她而已,她不想被他耍得團團轉,她不想當個傻子,因為這一點都不好玩。
「茉兒!」闕洛有點生氣了,再度抓住她的下巴讓她面對他,「我闕洛現在就對天發誓,這一輩子只想娶你葉茱兒,願竭盡所能,一輩子只守護著你一個女人,愛你、疼你一生一世,你听清楚了?我不準你不相信我!不準!如果你再懷疑我說的每一個字,我會把你吊起來狠狠打一頓!」
這個男人,前一秒鐘才說要疼她一生一世,下一秒鐘卻說要狠狠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望著他,葉茉兒感動得又想哭、又想笑,心頭暖烘烘的,鼻頭熱呼呼的,倏地,她撲進了他懷中緊緊抱著他。
「你這個霸君,只會恐嚇我!」她嘟嚷著,埋在他懷里又是哭又是笑。
「就算我是個霸君,也是愛著你的。」
「是嗎?那我可要賴你一輩子了,我……已經無處可去了。」想到自己被退學,想到自己茫茫然的未來,葉茉兒的心又沉了下來。
听出了她語氣中的不對勁,闕洛關心的低下眸子看著她,「怎麼說無處可去呢?發生什麼事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會突然從學校跑回來,不是還在期末考嗎?嗯?」
「沒有考試了……」
「說清楚點,茉兒。」
「我……被退學了。」
「被退學?」闕洛挑高了眉,「為什麼?」
「校長說有人打電話到學校告狀,說我行為不檢,跟一個男大學生同居……」說到此,葉茉兒不安的看了他一眼,感覺得到他勃發的怒氣正蔓延開來,因為她的手被他抓得好疼。
「繼續說下去。」
「沒了。」她能告訴他有可能是他父親打電話告的狀嗎?不,她不想看到他跟他的父親因為她而鬧得不愉快。
原本,她跟他就是不可能的,她早就想放棄了,現在卻真的跟他發生了關系,也許他父親是未卜先知吧,知道她終究會引誘他兒子……
老天!她在想什麼?她引誘他?不,她沒有,真的沒有。
她只是情不自禁的愛上闕洛,她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
「你說謊,茉兒,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抓住了她閃爍的眼神,闕洛有點不悅的抬起她的下顎,「告訴我,是誰打電話告狀的?學校可以不經查證就將你退學,可見那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對吧?」
「校長說他們查證過了,媽媽之前都是留這兒的聯絡電話給學校,而我現在又住這里」
「那見鬼的又代表什麼!他們是豬啊。」想他闕洛可也是堂堂該校董事的兒子,他們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隨便開除他的人?想著,闕洛倏地起身,隨便披一件衣服便走到電話旁準備打電話到學校去。
「算了,洛,不要……」葉茉兒彈跳起來沖過去阻止他。
「你這是干什麼?我是為你好。」
「可是……我們在一起已經是個事實。」
「那又如何?就算我跟你結婚,他們也沒有權利阻止你繼續念書。」說著,闕洛便要拿起電話,電話卻在此刻率先響了起來,他沒好氣的按下通話鍵,「喂,我是闕洛。」
「好兒子,在忙嗎?」
「是啊,正在忙,有事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想提醒你一聲,我找的新佣人下午會到,我來不及趕回去,你替我招呼招呼。」
闕洛狐疑的問︰「新佣人?」
「是啊,葉嫂生病了,總要再找人。」
「不必了,茉兒做得很好,何況葉嫂很快就可以出院,我們不需要找新佣人。」
「好兒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葉嫂那個女兒的事,不過事情過了就算了,小女生嘛!玩過,過過癮就可以了,我不可能再留她們這種不務本份,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母女在闕家幫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