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包括你留在辦公室的那一份在內。」對上她臉上剎那的蒼白與錯愕,冷少樺莞爾一笑。
紀湘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咬著唇,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把我辦公室的文件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把它一把火燒了罷了。」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竟敢把我寫了一整夜的東西毀了?」她覺得全身的體溫都燃到沸點,怒火攻心得讓她一時之間竟有些呼吸困難。
「相信我,那一定比你不知何時橫尸在路上來得好,我願意付一百萬美金給你還同時保住你的命,你沒什麼好不滿足的。」
她已氣得手腳顫抖,冷冷的聲音像是北極傳來的,「我不缺錢。」
「那你剛剛是在耍我嘍?」冷少樺一笑,點出了她心中所想,也點出了事實。
「我不會給你所有你要的,放我下車!」
「你老是學不乖,當一個女人就要溫溫柔柔的,而不是老是想跟男人抗衡,現實就是現實,女人永遠是男人的俘虜,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說得溫柔,卻字字帶刺。
「你想怎麼樣?殺了我?」
「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很多種,打打殺殺絕對不在我感興趣的範圍之內。」
「是嗎?倒是看不出來。」她冷哼。
「我只對女人有興趣。」他又是一笑。車子一個打彎,停在紀氏宅第的門口,「你家到了。」
紀湘坐在車內,說不出此刻心中的感覺,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像是隨時準備要作戰的戰士,「你搞錯了,我家不住這里。」
「紀大小姐,我不介意你對任何人說謊。唯獨不能對我說謊,我很介意的,明白嗎?」冷少樺柔柔的望住她,那眼神散發著某種奇異的力量,像是會把人深深吸納住的深邃。
這一刻,她覺得他是只隱居在山中的野狼,有異于常人敏銳的雙眸與直覺,而她,是他的獵物,逃不開的獵物,這種感覺很荒謬,但她就是收到了這樣強烈的訊息,莫名的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你拿得走我的東西,但我可以再寫。」
冷少樺挑高了眉,微微的怒氣在他心口上蕩漾,「你如果不要命,我也沒辦法,跟冷家人作對的下場你應該明白。」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這個冷家人來操心。」她不領情。
「東西給我,然後下車。」
她把東西從皮包里掏出來給他,打開車門,腳還沒落地又被他的大手給拉住,她回頭,一絲火花在她的眸中閃耀,「東西給你了,你還想做什麼?」
「一百萬美金的支票。」他將一張支票塞進她手里,不等她反應,一把將她扯進懷中,給了她一個法國式熱吻。
過了好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貪戀的目光兜著她布滿紅霞的臉上瞧著,「你知道嗎?其實我真想用這一百萬美金買下的是你,而不是這些對我無用的照片。」
沉醉在他吻中的紀湘因為這句話被敲醒,當她突地想起自己方才竟然毫無掙扎的任他吻著時,一抹羞赧與氣悶剎那間淹沒了她,她伸手去抹方才被這個男人霸佔著的唇,嫌惡的表情躍然于瞼上。
「就算你用全世界也買不到我的人!」說完,她下了車,頭也不回的飛奔回自己的家門前。
她不會懂。他要一個女人,就像他的二哥要一件生意一樣是不擇手段的,問題是——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勾起他不擇手段想去得到的,從來沒有。
若有,怕是失去全世界也心甘情願吧?
*****
冷少樺來到二哥冷爾謙的辦公室門口杵了一會,直到把該听的都听完了之後才緩緩地伸出手來敲了敲門。
「嗨,兩位,我打擾了你們嗎?」冷少樺明知故問道。
「三少爺。」見了冷少樺,那名手下恭敬的叫了一聲,在冷爾謙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將辦公室的門關好。
「有事?」冷爾謙沒好氣的看了冷少樺一眼,對于他,自己可還有一肚子氣還沒發,他倒是不知死活的送上門了!
「哎呀呀,二哥,對你的救命恩人不必這樣擺一個臉吧?」冷少樺的尊臀挪到冷爾謙辦公桌上,兩手擱在兩旁擺了一個十分迷人的模特兒架式。
「救命恩人?」冷爾謙冷笑一聲,「你如果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該做的是把那些稿子照片銷毀,當做沒那回事,而不是把它們拿到爺爺面前邀功!你這『人情』我可是記在帳上了,放心。」
「我是看人家可憐。瞧那娃兒生得柔弱可人,被二哥你這麼糟蹋了真的太可惜,好歹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們冷家的骨肉,你不會希望看到你的孩子也變成現在的唐逸吧?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給娶回家當老婆,才會把這些消息透露給爺爺爸爸知道,嘖,可沒想到咱家爺爺還是死性不改,有了唐逸的教訓之後還是非要重蹈覆轍不可,不讓你把人家娃兒娶進門,非得要你娶那個展家老處女……」
「住口!」冷爾謙瞪了冷少樺一眼,對他批評展馥璋十分的惱怒。
看了冷爾謙的反應,冷少樺挑了挑眉,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二哥,你這麼緊張干什麼?你不會真愛上那個展家老處女了吧?听說她很丑又不會打扮,二十七八了還是個處女,肯定是丑得沒人要了,你委屈自己娶她是很讓人感動沒錯,不過,為你懷了孕的娃兒怎麼辦?」
冷爾謙皺起眉頭,不耐道︰「你說完了沒有?說完就馬上給我滾出去!」
「你真愛上展馥璋了?」冷少樺收起了玩笑,認真且古怪的瞅著他。
「什麼愛不愛的?你當我是大哥,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到處通緝自己的兄弟?」冷爾謙不屑的撇撇唇,「女人只不過是男人的附屬品,一個生兒育女的工具,商業利益的結合,還有什麼?你有這麼多時間在這里跟我羅唆,不如好好的學習公司的事,我的事你少管!」
「這個言論可真是傷人啊!」冷少樺笑咪眯的。「我真是為未來的二嫂感到可悲,天知道那娃兒為什麼會瞎了眼看上你這個冷血無情又把女人視為無物的男人,我就比你好多了。」
「你究竟是來干什麼的?」冷爾謙火大的站起身,對小弟的評判十分的不耐,他已經夠煩了,這個臭家伙卻在這里煽風點火,不亦樂乎?
「差點忘了,我是來找你拿文件的,大哥說有關傳播公司的檔案文件都在你這里,要我過來拿。」
一見冷爾謙快要翻臉不認人了,冷少樺非常知趣的也跟著站起身,說明了來意,並且與他二哥保持一定的距離,先前他被大哥『欺負』的傷還在呢,可沒力氣跟他二哥再打一場架,雖說自己也不一定會輸,但他沒他二哥狠,打起架來一定吃大虧的,還是免了吧。
「拿個東西你也可以羅唆半天?」冷爾謙按捺住了怒火,走到檔案櫃前取出一大袋文件丟給他,「先看這些!」
「老天!先看這些?」冷少樺看了都快暈倒,這些就已經夠多到讓他打瞌睡了。「還有另外的?不會吧?」
冷爾謙嘲諷的一笑,「你以為我和大哥在冷氏都是混假的?沒有努力哪來的成果?你這個大少爺也該回饋一下了。」
冷少樺咕噥了幾句,拿起文件轉身要走人,驀地又回過頭來,「喔!忘了告訴你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大哥說已經約好展馥璋,明天要帶你一塊到展家道歉,並且她將對外公布取消你們的婚約。」
冷爾謙聞言一股氣上涌正要發作,卻見冷少樺這次逃得比任何四腳的動物都快,一溜煙便不見人影,只剩下未關上的辦公室門伊呀伊呀的叫著。
*****
冷家大宅佔地三千多坪,時常是冷冷清清的,這讓冷家老爺子冷紹瑜的心中總是有著很深濃的遺憾,人老了,留在人世間的歲月愈來愈少,眷戀卻愈來愈多,想抱抱曾孫子,想看看兒孫滿堂充斥在整個大宅內的模樣,想看著冷氏的版圖愈來愈大,大到足以成為國際間數一數二的大企業……
這個願望就快要達成了,只要再一步,再一步他就可以完成心願,獨大香港的冷氏,再合並香港其他的兩大財團,冷氏將成為全世界規模數一數二的國際財團。
多虧他生了個好兒子,雖然他只有一個兒子,但他的兒子卻替自己生了四個能人所不能的孫子,將冷氏財團的版圖在短短不到一年之內擴大了數倍,現在只差紀氏傳播了,只要少樺娶了紀氏千金,一切都將完美……
「爸爸,你怎麼在外頭吹風呢?」冷毓天擔憂的走出院子,將老邁的冷家老爺子扶了起來。「進去吧!要開飯了。」
「那三個小子回來了沒有?」冷紹瑜不喜歡一桌子空蕩蕩的感覺,愈來愈不喜歡,真的是老了。
「還沒呢,爸爸。」
「那我再等等。」
「不用等了,子杰和君薇今晚要參加一個商業宴會,不會回來了。」
「爾謙呢?他也不回來陪我這老頭子吃飯嗎?」四個孫子里頭,就爾謙最听他的話了。
「爾謙他……」冷毓天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說才恰當。
「他還沒把展家那女娃搞定?」冷紹瑜不敢相信的揚了揚眉,「我的曾孫子已經在那娃兒的肚子里,你告訴他,無論如何都得把她給我娶回來不可。一
冷少樺的腳才一跨進院子就听到爺爺和父親的對話,不過跨出去的腳已經來不及收回,只好硬著頭皮上場,
「爺爺,爸爸,我回來了,」冷少樺笑咪眯地打招呼道;
「嗯。」冷毓天冷冷的應了聲。
冷紹瑜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少樺,好幾天不見你二哥了,你可知道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安啦!爺爺,有我那溫柔嫻熟的大嫂出馬,還有不成功的道理嗎?」冷少樺走近,將一疊資料往石桌上一擱,長腿舒展開來。
「這麼說,我就快要有曾孫子抱嘍?」冷紹瑜還是不很確定的望著他。
「嗯,也許。」冷少樺點點頭。
「什麼也許?」冷紹瑜一顆心又提了上來。
「少樺,和爺爺說話不可無禮。」冷毓天擺起了父親的架子,同樣是兒子,不知道為什麼子杰和爾謙就十分恭謙有禮,這小兒子卻老是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氣煞了他。
「我說也許的意思是說,如果事情成功的話。」冷少樺假裝沒看到父親那張嚴肅得不得了的臉,繼續說道︰「未來的二嫂一直要二哥去找之前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不過二哥似乎一點行動也沒有,未來二嫂對這件事不太高興。」
冷紹瑜聞言板起了臉,斥道︰「搞什麼?展家老頭的千金這麼大牌?出動了我們所有冷家人都還無動于衷?她究竟喜不喜歡我們爾謙?若真喜歡,哪有叫他去找另一個女人的道理?」
「哎呀,爺爺,這話不能這麼說,那個女人若真懷了二哥的孩子,說什麼也不該讓人家流落在外,難道你希望那孩子像唐逸一樣,在三十年後,差一點把冷氏搞垮之後才回來認祖歸宗?」
「少樺!」冷毓天生氣了,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偏要他這個當父親的顏面無存才甘心?
「我說錯了嗎?爸爸?」冷少樺無辜的看著他,「我也是為二哥好,不想二哥步上像您一樣的後塵。」
「你再說……」冷毓天氣青了臉。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冷紹瑜瞪了一老一少一眼,「這件事以後就別再提了,誰再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我就打斷誰的腿,听清楚了沒有?」
「清楚了,爺爺。我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嗎?肚子可餓扁了。」冷少樺放下腿站起身,笑咪咪的。
「等等,傳播事業部你接手得怎麼樣了?」
「沒什麼問題。」
「是嗎?」冷毓天冷冷地問道,「我怎麼听爾謙說你最近還是常常流連花叢間?跟那個什麼女明星又打得火熱?」
「有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冷少樺一臉無辜。
「少在我面前裝蒜,少樺,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把心定下來為自己娶一門媳婦了。」
「娶媳婦?爸爸,你有三個兒子可以替你生孫子,別扯上我了!」冷少樺轉身就要走開?
「站住!」冷紹瑜蒼老卻有勁的聲音輕揚著,「你不會真的想一輩子在外頭拈花惹草吧?」
「有何不可?總比有些人結了婚卻老想著別的女人來得好吧?至少,不會有女人為我一輩子傷心。」冷少樺冷冽的眼輕輕的掃過冷毓天剎那間僵硬的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他還是很恨我這個爸爸。」冷毓天嘆了口氣。
聞言,冷紹瑜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見到冷毓天臉上的滄桑與無奈,心上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要說錯,他也有錯的,當年要不是他堅決要毓天娶伍若梅,事情也不會搞成後來這個樣子,只不過他不會承認也不願意承認,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冷家,就像在商場上做生意一樣,有所犧牲才有所獲得,能割才能舍,能舍才有得,不是嗎?
*****
冷氏財團的傳播事業部位于冷氏大樓的二樓到十樓,冷少樺的辦公室則位于十樓,這間不大不小的辦公室佔地大約五十來坪,除了偌大的資料櫃、原木辦公桌及一間會客室外,另外則隔了一間小套房,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說是應有盡有。
這陣子冷少樺是待在辦公室的時間居多,雖然他對冷氏傳播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做什麼得像什麼樣,為了不讓他上頭的那些董事長老們老來煩他,說什麼也得快一點進入狀況,否則,他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監控的傀儡,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虎視眈眈之中。
辦公室的門上傳來兩聲輕響,冷少樺頭也沒抬,眉頭倒先皺了起來,「進來。」
「總經理。」進門的是傳播事業部的副總莊子敬,年方三十五,進入冷氏傳播短短五年便坐在副總的位置,能力可說是相當卓越。
冷少樺終于抬起頭來,見到莊子敬,他微微一笑,「坐啊,莊副總,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的,這里有幾宗海外投資的案子需要您的過目與簽字同意,因為擔心您有不明了之處,所以我親自上來跟總經理解釋,因為時間有點趕,本來之前冷爾謙總經理要處理的,現在……」
冷少樺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上的檔案夾與文件,「我會盡快處理的,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請教你。」
莊子敬間言似乎面有難色,「總經理,事實上這件案子是經過董事會通過決議才動手進行的,而且明天一早就要把這合約書傳給對方,所以我想總經理是不是可以先簽字,之後再慢慢了解內容?真是對不起我必須這麼說,這幾件投資案牽涉太廣,要在短短一天之內弄明白並不容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要負責簽字就行了?」冷少樺微笑的反問。
「總經理,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冷少樺輕扯了扯嘴角,並沒有真的動氣。他將檔案夾丟在一旁,一雙腳優雅的跨上了辦公桌,「說說看這幾件投資案。」
「嗄?」莊子敬略微驚愕的望向他。
「听不懂我說的話?不會吧?」冷少樺還是笑,「我們冷氏的員工再怎麼樣也都應該具備有基本的溝通能力才對吧?既然你說我在一天之內來不及看完這些檔案,不如你親口跟我報告,現在說吧!我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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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穿透過樹梢灑瀟了整個書房,紀湘一個人窩在懶骨頭上,手上抓著一本外文書猛K,安謐的房內除了一盞昏黃的燈光外,便是飄散在空氣中那股濃濃的咖啡香了。
她一向喜歡一個人的孤獨感覺,從小到大,她也習慣一個人,沒有兄弟姊妹的日子雖然孤單寂寞,但久了便覺得能受萬千寵愛于一身也挺不錯,至少父親是這樣疼她的。
不過,疼歸疼,父親對她的教育卻依然是男尊女卑,對她常說的一句話便是——「女人長大終歸是要嫁人生子,以男人為依歸,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就應以男人為天,一切以男人為主。」
她不服,也不苟同,但她不可否認母親就是這樣一個以夫為天的女子,她也的確受到父親所有的疼愛與尊重,到死,父親都是深愛著母親的。
或許,父親的話是有那麼些道理的吧?畢竟男女雙方總得有一個強、一個弱,一個能伸、一個能屈才能合得來,不是嗎?
「湘兒,還沒睡?」紀光榮蒼老的聲音從書房門邊傳了過來,駐立在門邊的身影有點搖擺不定,一只手拄著拐杖還是不太能平衡住年邁的身體。
「爸爸,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紀湘放下書本連忙奔上前去,將父親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陣子你老往醫院跑,除了這個時候,我根本見不到你,不是嗎?冉陽的傷勢怎麼樣了?復原的情況還好吧?」
「嗯,復原得很好,快要拆線了。」為了不讓父親擔心,她謊稱冉陽是出了車禍,堅持冉陽必須住在醫院而不能回家。
紀光榮感嘆了一聲,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望向自己的女兒,「我知道你在躲爸爸,不喜歡爸爸對你說的話,可是你能躲多久呢?爸爸的身子已經快不行了,紀氏沒人接手是不行的……」
「爸爸!」紀湘氣急的打斷了紀光榮的話,「我不許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再不愛听,爸爸還是要說的,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無論如何……」
「我可以接手紀氏,我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把紀氏傳播經營得很好,不需要靠男人,我更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找一個男人來嫁。」
「不行,女大當婚……」
「我才二十四歲。」她低呼。
「湘兒,女人還是要找一個男人依靠的,再說,紀氏傳播這麼大,不是你一個小女子可以管得了的,我已經決定替你找一個丈夫,這次不管怎麼說你都必須同意。」
「爸爸……」紀湘听出了父親的堅持,心驀地慌亂起來。
「不要怪爸爸,爸爸是為你好,我知道你好強好勝,但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不是你能應付的,經營一家企業不光靠經營理念就可以的,還要有手段及應變能力,商場如戰場,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全盤皆輸,你懂嗎?紀氏是爸爸空手搏來的,我不能冒失去它的風險。」
她靜默了,一顆心沉入了谷底,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又能說什麼,父親說的沒錯,光靠她一個人是不可能扛得起這麼重大的責任,紀氏的確需要一個好的領導人,而那個人當然不是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生。
可是,結婚……她只要一想到這個就頭皮發麻。
兩個毫無感情基礎的男女可因彼此的利益就結婚上床嗎?這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