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帶他來玩女人的,這小子到最後竟像是來被女人玩的,那些大手小手全往風淨那家伙的臉上模啊揉地,看起來真的很礙眼。黑木焰終于看不下去,走過去一把揪起風淨!
「走吧,我們回家!」
風淨被他拎著領子很不舒服,本能的像蟲一樣扭動,想掙開他。「我不要啦,我還要喝酒!快放開我!我不要回家!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黑木焰皺眉,沒放手,風淨開始推他打他踹他,就是不跟他走,他索性把她整個人扛起來帶走
風淨的胸口剛好抵在黑木焰剛硬如鐵的肩膀上,因著黑木焰的步伐,她的胸口也不住地摩擦上他,這讓風淨原本就因酒精而火熱的身子更加火熱難當,不自主的紅了臉。
雖然她為了女扮男裝常常束胸,穿著有點寬大的襯衫看起來就是平,但,她畢竟是女人啊,不管胸再怎麼束緊,兩人這樣貼靠在一起,還是無法完全掩蓋住那胸前的柔軟……
不過,現在的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因為她突然覺得胃部不斷涌上酸水,讓她有點想吐……
「黑木焰,快放我下來。」她忍著胃部的燒灼,悶悶的開口。
「想都別想!給我乖乖回家去!」黑木焰繼續大步往前走,隱隱約約的,那肩上過于柔軟的觸感卻讓他忍不住挑眉。
這風淨,不僅體型嬌小縴細,身子隨便一踫就瘀青,再加上小腿漂亮,胸前還帶點柔軟……是錯覺嗎?他的身子怎麼看都是平的啊,怎麼會……
「黑木焰,快點放我下來,我很不舒服,好想……嘔……」就在黑木焰感覺到肩上的人兒有點異狀的同時,風淨開始狂吐了他一身!真是……
黑木焰氣極又無奈,把她從肩上卸下,風淨整個人軟倒在他身上,卻臉紅紅的對他笑得像朵花,唇色紅艷可人,明明該是個臭酒鬼,卻莫名柔弱的打動了他的……
他詭譎的看著她,想起方才感覺到的柔軟,大手正要往她胸口上模去,卻听到有人在身後叫喚他
「黑木焰?」方少淮意外不已的看著他,再看看偎在他懷里的風淨,不覺陷入沈思。
「你怎麼會在這里?」黑木焰挑挑眉,和方少淮一樣意外看見彼此。
方少淮再一次看看他懷里的風淨。「我來接風淨,她剛剛打電話給我,叫我來接她回風家。」
黑木焰沈了眸。原來,風淨剛剛打電話的那位男性朋友就是方少淮?那個讓他安心又放心的男人,就是方少淮?
一股藏在很深很深處的被背棄遺忘的感覺又回來了。
小時候爸爸漠視他,眼底永遠只有大哥黑木淮——也就是已經改名的方少淮,不管他再怎麼力求表現,爸爸似乎永遠沒把他放在眼底,那種無法隨著歲月抹除的失落感與挫折感,再一次深濃的朝他襲來,幾乎要讓他承受不住。
方少淮冷著一張俊臉。「你又怎麼會跟風淨在一起?」難道,風老頭說把風淨送去受訓,就是送到黑木焰這兒?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天底下哪有一個當爸的會想把女兒往黑幫里頭送?這里頭透露著一絲絲古怪。
方少淮看著黑木焰!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此刻,在他的眼神里,他看到深濃又化不開的傷痛。
他不想同情他,因為黑木焰的母親搶走了自己母親的愛人,讓母親最後死于非命,不得善終。就算這樣的錯根本與當時還小的黑木焰無關,他還是無法很親密的對待他,但,也無法真的去恨這個人。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藥劑吧?很多事,很多感覺,隨著歲月流逝,終究會一點一點慢慢地淡去。
黑木焰聞言只是挑挑眉。「風老頭叫我培養這小子成為接班人,所以風淨這陣子都住在我那。」
「這是你跟風老頭的交易?」
「可以這麼說。」
「交易內容是什麼?」
「等你回來接黑木幫時,我再告訴你吧。在你回來之前,這些可都是商業機密。」黑木焰不想提他和風珍木的那樁交易。如果方少淮知道他為了讓他可以回黑木幫而在風老頭那兒打點,恐怕會惹出其它麻煩來。
「你還真是什麼生意都做。」方少淮輕哼了一聲,沒忘記他為了風珍木的委托一而再、再而三找于嫣麻煩的事。要不是他親自上門找他,黑木焰不知還會讓手下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親愛的大哥,你以為我很愛去栽培一個又愛哭又瘦弱的風家少爺嗎?我可是徹底犧牲了,要不是風老頭付出夠大的代價,這筆生意送給我我都不樂意接呢。」
這偉大的代價就是你啊,黑木淮。黑木焰淡笑。
只要可以把方少淮再次變回黑木淮,要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的。
因為,黑木淮的痛苦就是他黑木焰的快樂。
風家少爺?說來說去,黑木焰根本還沒發現風淨其實是個女人?方少淮扯扯唇,真不知該說什麼。
「把她交給我吧,我送她回去。」方少淮走近,伸手把黑木焰懷中的風淨給拉入懷,接著攔腰將她抱起
「他是男人。」黑木焰冷冷地道。
方少淮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你這樣抱著他很難看。」黑木焰的眸閃了又閃,硬是盯著風淨整個人軟倒在方少淮身上又攬著人家肩的模樣,怎麼看就怎麼不舒服。方少淮陡地大笑,理都懶得理他便轉身離去。
「喂,不是要我幫忙?什麼時候?」黑木焰叫住他。
「快了,等我電話。」方少淮還在笑,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天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他剛剛沒看錯,黑木焰看著他抱風淨的樣子竟隱隱帶著醋意?而且,是在他以為風淨是男人的這種狀況下?
哈,真是見鬼了!
方少淮的笑容怎麼樣也止不住。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他這個當人家大哥和哥哥的該如何?祝福他們嗎?
這個黑木宅第,第一次大到如此一讓他感到不適,像是小時候住在日本黑木家族的大屋子里,除了寂寞還是寂寞。小時候不懂如何排遣那種難受,長大之後就少有這種戚受,其實他的工作繁忙不堪,他卻很難集中自己的思緒在處理公事上頭。
黑木焰高大英挺的身軀就站在窗前,旁邊的英國雕花茶幾上擺著豐盛的下午茶,有某人愛吃的巧克力蛋糕、雞肉松餅、水果色拉,和各式各樣的手工餅干,骨瓷長嘴茶壺里則是剛煮好的皇家女乃茶。
管家官田牧靜靜的杵在角落里,當個無聲息的人,眼光不時和一旁待命的女佣交會,實在是不知道黑木先生從一大早就盼到現在的人何時才要出現?先是準備一堆風家少爺愛吃的早餐,接著是午餐,然後現在是下午茶……
如果人還是沒出現,他們是不是還得準備風少爺愛吃的晚餐和宵夜?
不是他們懶得為黑木先生準備這些,而是那一大桌一大桌根本動也沒動的食物,為了避免浪費,全都進了他們這些下人的肚子里去了,再吃下去可要撐破肚皮。
「黑木先生,咖啡正熱著呢,讓我先為您倒一杯好嗎?」官田牧說著緩步上前,替小主人倒了一杯熱騰騰且香味四溢的咖啡。「桌上的杏仁派是主廚特地為您做的,風少爺說您愛吃,叫我們平日多做一點。」
黑木焰挑挑眉,回眸瞧了官田牧一眼。「他說我愛吃那杏仁派?」
「是,這點竟然連服侍您多年的我都沒發現,真是失職。」官田牧畢恭畢敬的低頭言道,唇角還帶著一丁點的笑意。「風少爺真的比一般人細心很多,黑木先生您說是嗎?」
黑木焰勾唇不語,目光又移向連接著大門的那片廣大庭院。
「拿上來吧。」
「嘎?」官田牧有點不解。
「不是說有我很愛吃的杏仁派?」
官田牧恍然,笑呵呵的轉身拿起一個小盤子,裝了兩塊在上頭呈給黑木焰,另一手則端上咖啡。黑木焰拿起一塊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咖啡。
是這滋味呵,兒時爸爸第一次親手拿給他吃的點心就是這滋味呵。原來是它,杏仁派……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愛吃,風淨卻注意到了嗎?真是令他萬分萬分的意外呵。
胸口上滾動著暖流,溫溫地、軟軟地滲進黑木焰空虛已久的心房,讓他的唇不自覺上揚。
呵,黑木先生又笑了呵。風家少爺來到大宅之後,黑木先生的笑容似乎真的多了許多啊。
官田牧安慰的也低頭笑了笑,眼楮不知怎地,竟覺得有點酸酸澀澀地。
「官老。」
「是,先生。」
「最近您要忙一些了,因為我要把台灣分會的幫務交接給另一個人,需要你幫我處理很多事,包括一些可能的反對勢力。」
官田牧听了微微一愣。「黑木先生,您這是什麼話啊?我沒听幫主說過要換掉台灣分會會長的事啊,您這些年把台灣幫務處理得很好,老幫主也越來越器重你,為什麼——」
「是我自己決定的,官老就別再說了。」說著,黑木焰淡然一笑。「老幫主最愛的兒子要回來了,他就算要赴黃泉,路也會走得比較快樂安心一些吧?」
「黑木先生……」听見黑木焰詛咒老幫主,官田牧其實已見怪不怪,只是,他每次說這樣的話,語氣中竟都難掩惋惜似的,他老人家怎麼听,黑木焰都像是舍不得老幫主死,而不是詛咒。
就像他幾年前突然接手台灣分會一樣,明明自己的事業正在急速擴展中,卻硬是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職務。雖然幫內人都說黑木焰是個私生子,所以老幫主才遲遲不把幫主之位傳給他,事實卻是
黑木焰根本理都懶得理那遠在日本總部之內的家族斗爭。如果是他也不要,好好紅火集團總裁不干,干黑幫幫主做什麼?這幾年他老人家怎麼看,都覺得黑木焰簡直就是集老幫主的謀略和他母親的美麗果敢于一身的完美綜合體。
官田牧靜靜想著,沒料到接下來竟听到會令他老人家爆血管的話來!
「您這陣子就多幫幫我吧,因為我還有私務要忙,老是把事業交給山野櫻子也不是個辦法,再下去,我可能都快管控不住她了,得費點心才行。」黑木焰笑笑,又看了官田牧一眼,只見那老人家頭低得不能再低,好像要假裝沒听見他說的話。
「官老?」他又喚了聲。
「是……」官田牧開始覺得冷汗往背脊流了,不敢抬起頭來望向黑木焰。
「紅火集團是我一手創立的事業,這您是知道的吧?所以,我就不瞞您了,您不必嚇成這樣。」
唉唉唉,官田牧的頭都快垂到地上去了。見不得人呵,他沒臉見黑木焰哪。完全沒想到自己把黑木少爺的事一五一十報告給老幫主听的事竟會被察覺!簡直就是……他確定這間宅子沒裝****及針孔的啊,黑木先生究竟是怎麼得知的?
光想到黑木先生老早就知道他是老幫主派在他身邊的監視者,而自己卻渾然不知,那種感覺就很難不讓人顫栗。
好深的城府啊。簡直就是青出于藍而更勝于藍的恐怖!
這陣子黑木先生是怎樣看他的?防著他嗎?好像沒有,黑木先生前陣子不是直接把山野櫻子那女人給帶回家了嗎?若真要防他老人家,他是完完全全不可能那麼做的。
「大哥要回來了,官老很開心吧?」黑木焰再次出言逗起官管家,覺得他老人家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看他的樣子,真的很好笑。看來他在這老人家心中的脾氣不太好啊,像是隨時等著上斷頭台似的。
嘎?「沒的事……」官田牧趕緊答。他若說很開心,黑木少爺不懷疑他老人家不喜歡他黑木焰才有鬼咧。
誰知
黑木焰微微挑眉,邪笑道︰「咦?不開心嗎?你對大哥回來接手黑木幫有意見?」
哈?這不是給他老人家硬扣罪名嗎?是怎樣?他真的惹火黑木先生了吧?黑木焰是想隨便安個罪名送他去死嗎?
官田牧顫巍巍的就要朝黑木焰跪下去,誰料他才屈膝,一只手便伸出扶住了他。
「開玩笑的,官老,你這一跪還得了?我壽命不知要減幾年。」黑木焰對他露出了一個極迷人的微笑,說著,收回手,眼角不自主又往窗外望去,竟乍見一抹瘦小身影從遠遠的那一方草皮走來,唇角再次勾起微笑。
「風少爺回來了。」官田牧也看見了,心中一顆大石總算放下。現在,黑木先生可以心安了吧?他們這些下人也終于可以解月兌。真不知道這是不是件好事?黑木焰先生竟然有如此掛心之人,但對方卻是個男人,唉。
「是啊,官老,你說,如果我想要抱一個男人,該如何是好?」
嘎?官田牧愣愣地瞪著黑木焰。
這種問題,可以這樣直接問下人的嗎?害他又開始冷汗直流了。
「你又被嚇著了?」黑木焰斜睨了官田牧一眼。
「是……請黑木先生恕罪,小的已經老了,禁不起嚇。」
聞言,黑木焰大笑,目光再次轉向窗外越來越近的人影,心情莫名的就是好極了。
「請風少爺馬上過來陪我喝午茶,還有風少爺下次出門時,記得找人盯緊他,在這半年內,他至少算是我黑木焰的人,我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
滿滿的甜點,滿滿的水果,滿滿的派,還有香香的咖啡。這些,全部都讓風淨食指大動,只除了黑木焰那滿滿的滿滿的快要溢出來的「關愛」眼神。
她假裝沒看見,低頭又抓了一塊餅干塞進嘴里。
事實上,宿醉的她還在不是很清醒的狀態,頭很重,只想睡,這大男人卻逼她陪他午茶,還擺了一大堆她愛吃的東西,害她根本離不開客廳。當然,如果、可以挪開他那雙微眯地盯著她、快要迷死人的眸子,她絕對可以吃得更盡興一些,頭也會少疼一些。
忍不住,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得讓她兩道眉全皺在一塊。
「頭痛?」黑木焰看見了。
風淨的手頓了一下,沖著他笑了笑。「也不是很痛啦,就……你知道的,喝酒嘛,總是會這樣的。」
「你常喝嗎?」
「不高興的時候和太高興的時候才會喝。」
「那昨晚你是太開心嘍?」
風淨瞄他一眼。拜托,剛好相反好不?
「昨天晚上是你叫那些小姐灌我酒,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微嘟起小嘴,覺得他是做賊的喊抓賊。昨晚的事她不想再想了,這男人心那麼狠,把她丟給那堆女人去玩,說什麼她都很難釋懷。
孰料,黑木焰大笑出聲,笑完,一雙黑眸直勾勾地啾著風淨。
「是我的錯,下次不會了。」因為他會得內傷。看著風淨被其它女人摟摟抱抱的模樣,他就滿心不舒服,覺得礙眼得很。
是,他知道自己可能是某方面出了一點問題,才會莫名其妙在意起這小家伙,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要他,心里是這樣,身體好像也是這樣……
「過來。」他低沈的嗓音柔柔地叫喚風淨。
那聲音,听得風淨一震,胸口突然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快。還有黑木焰那眼神……他是存心想勾引她嗎?邪魅的眼微微上勾,帶著最迷人溫柔的笑,還有那性感到要人命的唇……
風淨吞了吞口水,覺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直覺的想落跑,事實上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站起身,她不是走向他,而是緩緩地、一步步地往後退……
她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她是女人,她的直覺一向準確。所以,她告訴自己,不管眼前這個高大溫柔、全身散發著邪魅之氣,卻又如此迷惑人心的男人究竟如何蠱惑她,她都不可以傻傻地走向他,絕對不行!
「風淨,過來我身邊。」他,不是看不清風淨的意圖,但,在獵物逃跑之前,他是希望它可以乖乖就範的。
「不要……」風淨搖搖頭,又往後退了幾步。「我頭疼,想回房睡了。」說完,她轉身就跑!卻在幾秒鐘之後,整個人被卷進一個剛硬寬大的胸膛里。
「放開我!」
「乖一點。」黑木焰的眸鎖住了風淨薄薄女敕女敕的唇,一張俊臉傾近她的臉,呼出的氣息輕輕地拂在風淨臉上。
風淨全身都在打顫,覺得自己就要在他的呼息之中融化了。
「黑木焰!你想干什麼?我是男人!你不可以對我……唔……」
話未落,她的唇已落入他的嘴里。
唇,香香軟軟,在觸踫上的那一瞬間,黑木焰有剎那的驚愕與不解,下意識伸手往風淨的胸前探去
「黑木先生……」一個很不識相的聲音卻在此時此刻響起,是官田牧,他的手里正抓著一支手機!黑木焰的手機,而且他的手還在直打顫。「幫主他……似乎快不行了,那里的管家請您即刻前往日本一趟……」
管家話還沒說完,黑木焰懷中的風淨已趁著他失神之際掙開他,頭也不回地奔出黑木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