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于邦彥和柔兒終于拜堂完婚。于邦彥可謂三喜臨門。他原本還有些忌憚和親王會不會在事後來找麻煩,這會兒他可以放心了。和親王私吞六百萬兩的證據竟然落入敵對者的手中,眾官聯名參奏,皇上想不辦都不行。沒幾天的工夫,和親王的地位便一落千丈,被皇上派至邊疆守關,于邦彥的心頭大患總算除去了。大紅的喜燭在新房里灼灼的燃燒,像為兩人道賀似的綻放著光芒,照亮了偷偷掀起喜帕打量著新房的新娘,也照亮了她的笑靨。他們終于成親了!柔兒心里有說不出的高興。和親王被嚴辦的消息一傳來,她和邦彥剛拜完堂正被送往洞房,高興得差點跳起來。「這是第一喜。」眾人的笑話從不遠處傳進新房里,柔兒趕緊放下喜帕坐定,等著新郎倌到來。那人繼續道︰「第二喜嘛,當然是皇上正式頒旨昭告天下,邦彥成為皇上的義子,從今以後還有誰敢得罪?」一群人笑了出來。別說是已經隨著父親到邊疆去的王蘭芷了,今後誰要是敢找于邦彥的麻煩,就等于找皇上的麻煩。「第三喜嘛……」于邦彥笑著接腔,擋住了眾人不讓他們進新房。「接下來可是我跟我娘子的事,各位請回吧。」他比出「請’’的手勢。「這……」大伙兒笑了出來。既然新郎不讓人鬧洞房,他們只好作罷。「恭喜恭喜。」「春宵一刻值千金哪!」眾人大笑著離去。于邦彥迫不及待地趕緊走進房里,隨即將門閂上。真是太好了,夢寐以求的時刻終于來臨,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得辦。他要弄清楚柔兒對他的感情為什麼一直捉模不定。柔兒一下子要嫁他,一下子又不嫁,害他的心成天七上八下的,他一定要搞清楚她是怎麼了,柔兒難道真的愛上「大叔」了?即使柔兒滿心歡喜的與他成親,但她之前還老是在他耳邊問,大叔呢?大叔到底去哪里了?他那個好朋友怎麼都不再來了?她好想他。他怎麼能不惱火?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他一定要教柔兒慚愧,原來她喜歡的大叔正是他。于邦彥趕緊黏上胡子,扮起大叔來。「柔兒。」他悠哉地坐了下來喝甜湯,也不急著掀她的喜帕。「這湯好喝。」「真的?」她趕緊掀了喜帕走到桌前坐下來,也舀起了湯喝。「嗯,還真的很甜!」這……誰教她自己掀喜帕的?這可是他新郎倌做的事呀!見她一口接一口喝著甜湯,八成是餓扁了,于是他靜待她把湯喝完,等著她的反應。柔兒一見到他的模樣一定嚇一跳,她一定會想,她嫁的人怎麼突然變成大叔了,他倒要听听她怎麼說。「邦彥,你怎麼不吃?」柔兒疑惑地側頭瞅著他。「吃呀!」于邦彥趕緊面對她,想看她一臉驚愕的模樣。「吃呀!」柔兒覺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楮。他怎麼這麼看著她?她既不驚訝又沒有尖叫,于邦彥覺得奇怪,趕緊再將臉湊近她,好讓她看清楚些。「你怎麼一直這麼看著我?」她突然感到好笑。「你沒發現……我有什麼不一樣嗎?」他仔細瞧著她,怎麼沒有他預期的反應?她不是應該驚訝的大叫?應該喊著新郎怎麼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可是沒有。柔兒只是好笑地看著他的臉。「柔兒,難道你……」「哎呀!你的胡子掉了。」竟然掉進碗里!他倒抽一口氣,趕緊模了模光滑的下巴,忽然察覺情況不對勁。「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嘖嘖嘖!」柔兒一臉惡心地撈起胡子,貼在他的臉上。「你看看你多髒?幸好不是掉進我的碗里。」她邊說邊搖頭。他趕緊將臉上的假胡子拿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竟然被蒙在鼓里?這麼說她一直耍著他玩噦?「你為什麼騙我?」她理直氣壯地仰起俏臉,向他興師問罪。「我……」「要不是我後來知道你是想要保護我,否則我還猶豫你這樣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嫁。」「你……我哪一點不好?」怎麼又說這種話?「長得太俊了。」「這不是我的錯。」又來了!「我也不真的認為這是你的錯。」她突然垮下俏臉。「只是要跟別人爭你好累。」她不高興地看著他。他趕緊摟住她。「以後不會了。」他愧疚地說。「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他像摟著寶貝似的,緊緊的抱著不放手。「我以後也不讓你有機會離開。」她滿意地偎進他的胸膛。柔兒這才把當時在酒樓里發生的事說給他听。「原來我一直被你耍著玩。」他一副「她慘了」的表情。她大笑,兩人一陣追逐玩鬧。「對了,你到底是怎麼拐騙王蘭芷,讓她對我死心的?」她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呃……」她大感不妙地轉了轉眼珠。「怎麼了?」怎麼表情變得這麼奇怪?「這……我忘了。」她趕緊推開他,躲得遠遠的。「什麼你忘了?」他來到她身邊。「你的表情分明有鬼。」怎麼對皇上她就可以放心地說,對他就一臉的瞥戒?這樣他更是非搞清楚不可。「要不你去問皇上。」柔兒又趕緊離他數尺遠,和他保持距離。「你……」「我真的忘了。」「你怎麼可能忘了?」于邦彥繞著桌子,跟她團團轉。「能對皇上說,更能對我說不是嗎?」「可是我說了你一定會很生氣。」兩人繞著桌子追逐,誰也不退讓。「我會吃了你嗎?」他斥責了聲。「你會拆了我的骨頭。」她不斷搖頭,認為還是別說得好。「哦?」他更好奇了,非知道不可。「你又不是說我壞話……」一見她的表情,他只好改口。「好吧,就算你真的說我壞話好了,」他認了。「但你也用不著嚇成這樣,難道我會真拆了你的骨頭嗎?」「會。」柔兒趕緊點頭,肯定地說。他深吸一口氣,做出最壞的打算。她能說他什麼壞話?不就是他很花心、很不可靠之類的?他笑了笑,一臉放心。「沒關系,你說,我保證絕不生氣。」「你不用保證,因為你一定會很生氣。」她一直搖頭。「你到底說了我什麼壞話?」這麼嚴重?柔兒緊咬著唇。她怎麼能說呢?說了不被他扒一層皮才怪。「你不是跟我的好了成親這一天要告訴我?」于邦彥干脆坐下來,不跟她玩捉迷藏了。「呃……」她轉了轉眼珠。那是拖延之計呀!那天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問她,到底是用什麼法子讓事情這麼順利圓滿的解決,她怎敢告訴他?于是只好騙他說等到成親這一天才告訴他,而且過了這一天就不說了。誰教他記得這麼清楚?「說呀,我不會怪你的。」不就是什麼他是大婬蟲之類的話?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說我是大婬蟲?」他干脆說出來。她垮著俏臉搖了搖頭。「吃喝嫖賭樣樣來?」這也沒什麼。她慘兮兮地連連搖頭。「比這還更惡毒?」他吃驚地放下正欲喝的茶,站了起來。「你到底說了我什麼?」這麼嚴重?她悲慘地坐下來,縮著腦袋看著他。「你保證你絕不生氣?」本來她以為今天洞房花燭夜,他會喝得酩酊大醉忘了問,看樣子她是逃不過了。「我保證絕不生氣。」她還能說他什麼?再怎麼壞還不就是那些嗎?究竟有什麼好生氣的?「真的?」只怕他知道後一定會氣瘋了。「真的。」他用力點了下頭,倒了杯酒喝下,表示自己一諾千金。「我保證絕不生氣。」「呃……好吧,」反正不說他也不肯放過她,那就說吧!「我跟她說……呃,不,我騙她說……你……不行。」柔兒小心翼翼地瞅著他。「我不行?」他放下杯子。「嗯。」她怯怯地點頭。「我什麼地方不行?」于邦彥疑惑地瞅著她。真是奇怪的答案,什麼地方不行?他哪里不行了?「論醫術我可是無人能及,」他驕傲的豎起拇措贊美自己。「你听過︰賽華佗’嗎?這可是人們給我的封號。」」嗯嗯嗯。」她垮著俏臉連連點頭。「論做人我也沒話說,」這可不是他自吹自擂喔。「你听過有人嫌我什麼沒有?」沒有、沒有。她悲慘地搖著頭。「那你怎麼說我不行呢?」他百思不解。「我究竟哪里不行?」光是說他「不行」就能教王蘭芷花容失色?早知道他當初就多吼她幾句「他不行」,也不用這麼累了。柔兒意有所指地瞄了瞄他肚子下方。他順著她的現線看向自己的肚子。「哪里不行?」他將自己左看右看。他知道了一定會殺了她!柔兒悲哀地想。「那……那個不行。」她又瞄了瞄那個地方,暗示道。「那個不行?」奇怪了,她到底說什麼?「呃……」她羞紅了俏臉,將臉垂得低低的。「那個呀……就是那個……」她愈說愈小聲,幾乎不敢看他。「哪個呀?」他有些不悅的盯著她瞧。她到底在說哪里?「就是……‘那個’嘛!」她只好看向他的那個部位。于邦彥順著她的視線望下去,看的依然是自己的肚子,于是疑惑地抬起了俊臉。「呃……」她坐不住了,準備落跑。「你先別生氣,當時的情況讓我不得不這麼說……」柔兒邊說邊後退。她在說什麼呀?他疑惑地又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抬起臉看著她。「我知道這對男人是很大的侮辱……」她愈說愈小聲,以為他終于听懂了。什麼侮辱……他又看向自己的肚子,再往下看去……「嚇!」他張圓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你說什麼?」他的眼楮愈張愈大。她……她用的是這一招?「我當時情非得已……」她趕緊解釋。「柔兒!」他額上青筋浮現。「你真的用這一招?」他快暈倒了。她竟然用這麼歹毒的招數?「你知道這對男人是多大的侮辱嗎?」于邦彥猛然大喝。「你……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所以你就跟她說我……」他已經快說不出話來。「這也是不得已,總比娶她進門好呀廠柔兒繞著桌子打轉,怕死了他會真的撲過來打她一頓。「我寧願你說我搞七捻三,得了花柳病……你……」「對不起嘛。」她連忙擺低姿態。「誰教你這麼受歡迎,哦?」「你……」他氣急敗壞地來回踱步。柔兒看他似乎拿她沒辦法,于是笑了出聲。「你……」還笑?「別生氣嘛,反正那只是騙騙她而已,又不是真的/’「你知道什麼?唉!」于邦彥頭大地用力一掌拍在額頭上。他的一世英名全毀了!。「雖然她一听嚇了一跳,可是也沒這麼好騙……」「當然了,我長得堂堂正正、一表人才,論誰都不會相信。」他驕傲地說。「我再三跟她保證,你要是‘行’的話我早就嫁給你了,何必等到現在?她終于半信半疑。」「你……」「幸好我之前曾經嚷著要退婚,所有的事情湊起來,才讓她好不容易相信,所以你得謝我才對。」她可是勞苦功高喲。「唉!你怎麼知道要用這一招?」說都已經說了,他也只有認了,不過他倒覺得奇怪,她怎麼知道要用這種毒招?柔兒一笑。「拜我爹之賜,爹生病時我經常出入御珍藥,那些男人喜歡說葷笑話,听久了我能不懂嗎?」就這樣在「耳濡目染」之下,她才知道男人的「要害」在哪兒。「唉!」于邦彥沒好氣地坐了下來。「你打算怎麼補償我?」他揉著太陽穴,覺得腦袋隱隱作痛。她趕緊過去幫他揉揉,一臉的幸福。「那你害我傷心了那麼多年,又打算怎麼補償我?」哦,她也會討價還價呀!「你說。先算你的,再算我的。」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柔兒笑了起來,彎腰親了下他的嘴。「這樣行不行?」「不夠。」他搖頭。只啄這一下怎麼夠?「那這樣呢?」她故意稍微松開衣襟,瞅著他。「柔兒……」他的眼神變得深邃。「那這樣呢?」她走到床邊坐下,朝他勾了勾手指。「柔兒!」于邦彥立刻驚喜地上前。「等一下,我們得先的法三章喔。」她躲開他的唇說。「好,你說。」他早忘了「算帳」這回事,凡事都依她,任由她索求。「以後沒有我在場,你可不許跟任何姑娘同車。」「好。」他的唇又想湊上去。她馬上把他推開。「你還沒告訴我呢!」她最想听的一句話,他從來沒當著她的面說過。「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以後絕不跟任何姑娘同車。」「不是這一句。」這只呆頭鵝!「不是這一句?那你還說過哪一句啊?」他的心早就飛到她敞開的潔白頸肩上,恨不得將嘴唇印上去。「你自己不會想想,你還漏了什麼沒跟我說?」她氣壞地跺了跺腳。一生就這麼一次洞房花燭友,這只呆頭鵝就不會表示一下?「你為什麼娶我?」她提示道。「因為我愛你呀廠他想也沒想地說。這還差不多。她滿意地笑了起來。「再說一次。」「你為什麼娶我。」于邦彥以為她要他重復她之前說過的話。「不是這一句!」她忍不住跳腳。「可是你剛剛就說這一句呀廠「我要听的不是這一句。」「那你到底要听哪一句?」于邦彥的眼楮一直盯著她潔白的頸肩,喉嚨發緊,滿腦子只想擁緊她,好好地愛她,根本沒注意听她究竟說什麼。「我要听你剛剛說的那一句。」他好不容易才將視線移回她的雙眼。「喔,我剛剛說了哪一句?」「你……」「告訴我,我之前說了什麼了?」「你……」「柔兒!」他急切地想擁她人懷。「我要你說你愛我。」她撒嬌道。「我要你說你愛我。」他趕緊說完,連忙要吻她。「不是——」她在他懷中跳腳。「不是——」他也學著她。「你……」她氣壞了。于邦彥立刻擁她入懷,深深地吻住她。這不能怪他,此時的柔兒如此誘人,他怎麼有心思再注意別的事?「你還沒說你愛我……」柔兒氣喘吁吁地道。「你還沒說你愛我。」他倒背如流地-說完,立即狂野地吻住她。柔兒想抗議也沒辦法了,她渾身灼熱,腦袋發暈,再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柔兒,我愛你……」在激情的呼喊中,他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其實不用她提醒,這早已是他永不改變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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