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吉!」
銀月閉上眼楮試了又試。奇怪,自己怎麼老是變出相同的浴巾?
「喀啦吉!」又變出一條相同的浴巾圍在她身上,令她納悶不已。她身旁的地板上已經有一堆像山一樣高的浴巾。
「奇怪。」她搔搔頭,自言自語。這的確是嫦娥姊姊教她的咒語呀,怎麼她變來變去還是浴巾?
莫非她听錯了?
可是她明明听得一清二楚呀!
窗外傳來車子駛進院子的聲音,齊家人回來了。
「她還沒走!」齊語嫣發現那個叫銀月的還沒有離開,差點昏倒。
齊宇軒一看,隨即靠在方向盤上無力地申吟,「大哥,她在你的房間里。」
齊宇揚臉色鐵青,生氣地瞪向自己的房間。一個縴細的身影映在窗上,她雙手拿著東西,不知道在比畫什麼。
「趕快報警!」齊語嫣馬上喊。
「-想害死我們啊!她是個妖──」齊宇軒嚷嚷的聲音在說到「妖怪」時自動壓低,「警察來了有用嗎?搞不好待會兒她現出原形,把我們全吞進肚子里。」
「我去找她談談。」齊宇揚下車。
「也好,她如果真要吃我們,早就下手了。」齊女乃女乃也要下車。
「不,你們坐在車內等,一有不對就開車往外沖,別管我了。」齊宇揚額上的青筋隱隱浮現,他的火氣早已瀕臨爆發邊緣,只想狠狠地修理屋內的怪物一番,再把她丟回外層空間。
「大哥,你真的要進去?」齊語嫣怕大哥一進去就出不來了,緊抓著他,不想讓他進屋。
「我去!」齊宇軒自告奮勇,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哥進屋送死,而且他沒有受傷,教訓那個女人應該沒問題。
「別擔心。」齊宇揚輕輕拉開妹妹的手。「我想她不會害我,所以不會有任何萬一。」
輕聲哄完三位家人,齊宇揚毫不猶豫地快步走向屋子。
「宇軒,照我的話做,別忘了照顧家人。」他在進屋前回頭道。
這句話像交代後事,齊語嫣听了「哇」的一聲哭出來。
齊宇揚拿著一根棒球棒輕手輕腳地走向他的房間,在轉開了門把之後,用力踹開門。
銀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浴巾從手里滑落,一個令人血脈僨張、欲念飛馳的嬌軀展露在齊宇揚面前。
她的肌膚透著光澤,身材勻稱,腰是腰,胸是胸,雖仍略嫌青澀,像未完全熟透的果子,卻已經散放出誘人的甘甜香味,對男人有足夠的吸引力。
銀月沒想到齊宇揚會突然沖進門,讓她怔了好一會兒忘了遮掩,等她想到時,不禁羞紅臉,不敢見人。
齊宇揚看了眼房內,差點昏倒。瞬間打開電燈,頓時燈火通明。
「好端端的點什麼蠟燭?」她不知從哪里翻出了蠟燭,點在床頭櫃上。「吹熄!」
他又凶巴巴的了。銀月嘟著小嘴,乖乖的走到床邊吹熄蠟燭。沒辦法,寄人籬下就是這麼可憐,主人要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吹熄蠟燭,銀月立即被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吸引,雙眼直盯著頭上散發著五彩光芒的水晶吊燈瞧。
真漂亮!她頭一次看到這麼美的燈。
齊宇揚靠在門板上,好整以暇地盯著銀月的臉。順著她移動的身影,他看到房內堆積如山的浴巾,火氣驀地又上升。
「這是什麼?」他火大地用球棒翻攪著地上的浴巾。「-要那麼多浴巾準備上吊用嗎?」齊宇揚從沒這麼凶過,對女孩子發火今日還是頭一遭。
「我在變衣服。」銀月老實的回答,無邪的雙眼里有著困惑。「可是我變不出來。」
齊宇揚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知道什麼叫作『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嗎?」
銀月搖搖頭。
「要收獲之前,必須先付出代價?」
銀月還是搖搖頭。
齊宇揚火氣又頓時上升。
「衣服是要花錢買的,如果能『變』,那-變出錢來給我瞧瞧。」
銀月頓時知道他說的意思,這才點點頭,同他伸手要銀兩。「給我銀子,我去買衣服。」
他沒注意到銀月用的詞語與現實有點月兌節,他只突然意識到銀月剛才說的「變」。
「-會法術?」他狐疑地瞧著她。如果會,那他就得小心了。
銀月本能地想點頭,但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如果泄漏太多天機,會被砍頭的,這是天庭的律條,誰也不能破例。
她不習慣說謊,可是又不能說實話,讓銀月不知該如何回答齊宇揚的問題。
齊宇揚已知道答案,只待證實。「-剛剛說什麼來著?-說-在變衣服?」齊宇揚拿著球棒,緩緩地走到她面前,雙眼緊盯著她。
銀月無法答腔,只能仰首回望他的黑眸。
「-是人?」齊宇揚伸手輕觸她白皙的臉頰,發覺她的肌膚光滑柔細,觸模起來讓人愛不釋手,像撫著一塊溫潤無瑕的白玉。
銀月只好點頭。沒錯,她現在是人,雖然她什麼都不能說,可是她可以用行動來證明她的善意。
「你的手臂還好吧?」他的手臂裹著石膏,看起來好像很痛的樣子,她伸出手想模模看。
「啪」一聲,在她的手指還未觸及石膏前,齊宇揚左手一揚,打開她的小手。
「我被-害得還不夠嗎?-還想來一次?-到底是誰?我又沒欠-什麼,為什麼要讓-在這里住三個月?-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齊宇揚凌厲的雙眼以及厭惡到了極點的神情深深地刺傷銀月的心。
她覺得好委屈,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齊宇揚一看到她流淚,滿肚子的火氣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發現她並不壞,既不像外星人般難纏,也不邪惡,她純真得像個嬰兒,想必是個對人類尚不具傷殺力的小妖女。
齊宇揚拉了把椅子坐下來,發覺她哭得楚楚可憐,看了教人有點不忍。
他忽然發現一件事。打從發現她異于常人開始,他除了訝異,根本沒有怕過她。他應該怕她的,帶著全家人逃走,或報警圍捕她,可是他沒有。她純真的模樣,無邪的神情,未開口說話前就已先將想出口的話表現在臉上,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可以教人完全不設防,也無法討厭她。
她該不會是天使吧?
一個不小心落入人間的天使?
思及此,齊宇揚的心中舒服了不少,對銀月的排斥感也降低許多。
或許她真的是個天使,否則怎麼解釋她既會法術,舉止又很怪異,卻毫無敵意?
想到這里,齊宇揚突然笑了起來。老天!他被好萊塢的電影沖昏了頭,竟理所當然地接受這樣的解釋?
可是……他將銀月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一番,愈看她愈像個天使。
「別哭了。」見銀月仍在嗚咽,他走到她身旁,輕輕擁住她,低聲哄慰,像個大哥哥一樣輕聲細語哄著愛哭的小妹妹。
外頭躲在車內的三人一直引頸觀看房內的動靜,突然見到房內相擁的身影,差點驚叫出聲。
「大哥該不會被她……」齊語嫣淚汪汪,不知如何是好。
齊宇軒無力地嘆口氣。
「吉人自有天相。」齊女乃女乃倒十分鎮定。「我們齊家從不為惡,沒道理會讓宇揚踫上妖孽。」
三個人又繼續翹首觀看房內的動靜。
銀月在齊宇揚的輕聲哄慰下止住眼淚,齊宇揚語氣輕柔,輕擁著她,慢慢將她心中的不安與緊張化解。
銀月不再哭泣,臉蛋依舊埋在齊宇揚的懷里,她撒嬌的模樣把齊宇揚逗笑了,她也破涕為笑。
悄悄地,一絲甜蜜滑進她一向不設防的心田。
「我幫-找件衣服穿上。」齊宇揚放開她,拿一件浴袍替她套上。既然銀月喜歡穿浴巾,浴袍大概合她的意。
過大的浴袍幾乎淹沒銀月嬌小的身軀,過長的袖子和下-讓她只露出小臉蛋。
齊宇揚知道銀月不願意透露太多自己的身世,不過他相信今後他們會相處一段時間,他可以想辦法慢慢從銀月口中套出話來。他對一個天真無邪的天使突然落在他的懷里感到非常好奇。
「-是天使?」齊宇揚忍不住問。
「我叫銀月。」她眨眨眼,鄭重地重申。
她那可愛的模樣讓齊宇揚忍不住想笑。
她不想說就算了。齊宇揚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站起來,開始教她電燈怎麼開,冷氣怎麼關等等事情。
對銀月來說,齊宇揚所教的一切新奇又好玩,但讓她最著迷的,還是天花板上光彩奪目的水晶吊燈。
「-說-只來三個月,完成了任務就走,可不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任務?」齊宇揚擁著她,將她帶下樓。家里多了個天使,想必會受到家人的歡迎才對。
銀月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樓梯的轉角處與他對視。「我不能告訴你。」她像下定決心似地說。「不過你會感激我一輩子。」接著她又笑咪咪地看著他。
她的表情變化豐富,當她猶豫時,彷佛真的很難抉擇、很難啟齒,但快樂的模樣又將愉悅的氣氛傳給他人。
「與我有關嗎?」
「嗯。」銀月點點頭。
如果齊宇揚知道她是他未婚妻的救命恩人,一定再也不敢對她凶巴巴的。
「我的性命有危險?」要不然為什麼他會感激她一輩子?
銀月搖搖手指,笑彎了雙眉。「不可以告訴你,這樣會害了你哦!」
他們來到客廳。
「你說你的手是被我害的?」銀月為自己受到的冤枉辯解,「你自己沒站穩,莫明其妙的摔倒,怎麼可以怪我?」
「-會醫嗎?」齊宇揚笑問,想知道更多有關她的事。
「當然會啊!」銀月想也沒想地卷起袖子,打算讓他開開眼界,就在伸出雙手時,突然停下動作。
「你還沒跟我說聲對不住。」
銀月理所當然的口氣讓齊宇揚听了想笑。
「好,對不住。」齊宇揚忍住笑意,跟她道歉。
銀月滿意地閉上眼楮,兩只小手緩緩地撫模他的手,嘴里快速地念出一串咒語,一股暖流霎時流過齊宇揚的全身,不一會兒,石膏、繃帶自動剝落,原本一直隱隱作痛的手臂竟然在短短幾秒鐘之內自動痊愈,令齊宇揚像呆子般愣在當場。
銀月笑個不停,她高興地拍拍手,為這樣的結果感到興奮。
她一直對自己的法術沒信心,沒想到這一次竟會念對了咒語,不再出差錯。
「-……真的是天使?」這下子齊宇揚真的相信她是一個誤入凡塵的天使。
「我叫銀月。」銀月嘟起小嘴,一臉無法苟同的表情。她不叫天使,她叫銀月。
齊宇揚搖搖頭,正要開門叫守在車內的另外三位齊家成員進屋時,忽然听到銀月猛地倒抽一口氣,接著用力跺腳的聲音。
完蛋了!她的法術依然不行!
銀月雙手捂住臉,懊惱地蹲在地上,不敢看向他。
「-怎麼了?」齊宇揚來到她身邊,想要拉開銀月的小手,卻在伸出右手時猛地一驚。
「-搞什麼?!」他驀地大吼,把銀月嚇得跳起來,緊捂著耳朵,怯怯地看著他。
「我的手……我的手……」齊宇揚無法置信地反復看著自己的手。
他的右手臂不知何時長滿了黑黑長長的毛。
他驚慌地看看自己的左手,還好他的左手完好如初,身體也是,臉也是,只有右手受到她的「照顧」,變成一只黑猩猩的手。
齊女乃女乃、齊宇軒和齊語嫣听到齊宇揚的咆哮聲後不顧一切地沖進來,在看到他的右手臂時,均驚呼一聲。
「宇揚!」
「哥!」
「大哥!」
三個人帶哭音的聲調把齊宇揚的心情弄得更糟。
他閉了閉眼楮強迫自己鎮定。
當他再度張開眼楮時,雙眼彷佛凝聚冰霜。「親愛的、可愛的、美麗的天使小姐,請把我原來的手臂還給我。」然後他會叫她滾!管她是天使還是白痴,總之離他遠遠的,不要再讓他看見。
「不行!」銀月搖搖頭。
「為什麼不行?」齊宇揚一把揪起她。
「我的法術不太靈光,如果不小心將你變成猩猩或是猴子怎麼辦?」銀月望了望他,心虛地立刻垂下眼瞼。她不是在唬他,她是真的沒把握。
她的話讓齊女乃女乃和齊語嫣哭成一團,連齊宇軒也被她嚇得四肢無力。
「難道我就以後一輩子這個模樣?」齊宇揚氣得狂吼,他對這秀逗天使的好感全沒了。
「不會、不會。」銀月馬上澄清,小臉上又恢復了笑意。「這就是我法術不靈光的好處。」她的法術永遠有破綻。「我告訴你哦,我的法術……」
「廢話少說,講重點!」齊宇揚用吼的。他會被這個白痴天使活活氣死。
銀月瑟縮了一下,小臉上露出驚怯的表情,但隨即被怒氣取代。銀月有點賭氣地道︰「不告訴你。」
「-說什麼?!」齊宇揚又一聲怒吼。
「宇揚,你別吼了,你愈凶她愈不肯幫忙,吃虧的是自己呀!」齊女乃女乃連忙說。
看到大哥身上精采的杰作,齊宇軒和齊語嫣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只能睜大眼楮靜待銀月找回她的良心。
「不告訴你。」這回銀月的語氣不再這麼肯定。
齊宇揚又急又怒的神情,齊女乃女乃忍不住垂淚,齊宇軒和漂亮的語嫣姊姊又驚又慌的眼神,讓銀月善良的心蒙上自責的陰影。
「不告訴你!」賭氣的神情又飛回她臉上。齊宇揚太凶了,給他一點教訓,誰教他老是動不動就對她凶,活該!
齊宇揚只能閉上嘴巴,他硬是壓下怒氣,恨恨地瞪著銀月,與她對峙。
「別再生氣了,否則毛會愈長愈多,搞不好會長到臉上。」銀月嚇唬他。由于她不善說謊,話才一說完,就忍不住捂住小嘴偷笑。
眾人听了均大驚失色。
齊宇揚立即沖進洗手間里,看看手臂上的毛是不是真的長到臉上去了。
「坐呀!」銀月笑個不停,拍拍身旁的空位要齊女乃女乃、齊宇軒和齊語嫣也跟著一起坐。
這椅子坐起來好舒服喔!軟綿綿的,躺下去就不想再爬起來了。
對銀月來說,拍拍身旁的沙發要齊家人也跟著坐下並沒別的意思,可是看在齊宇軒、齊語嫣和齊女乃女乃的眼里好像不坐在她的身邊不行,如果不听話,搞不好會觸怒銀月,也把他們教訓一頓。于是三個人乖乖地一字排開,坐進長沙發里。
氣氛突然變得沉重。三個人的心髒簡直快要跳出喉嚨。
銀月往後仰,舒服地開上眼楮。
三人看銀月往後仰,也跟著往後仰,學她的一舉一動,以為銀月也要他們跟著照做。
齊宇揚用力地甩上洗手間的門,看到這幅景象,又忍不住地大吼,「你們在干什麼?」
他變成這樣,他們竟然舒服地躺在沙發上,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銀月一看到齊宇揚,不禁想笑,露出可愛的小酒窩。
「不關我的事,是她……」逼迫我們的。齊宇軒硬把話吞回肚子里。
齊女乃女乃和齊語嫣一看見齊宇揚沖過來,立即奔到他身後,尋求保護。
「-把我整成這副模樣,到底還想怎麼樣?」齊宇揚已經疲憊不堪,語氣低沉,雙眼滿是血絲。
銀月打了個呵欠。她好困,只想好好睡一覺。
「我的法術一直都不靈光,把你的手治好了,卻送上一份『賀禮』。」她愈說愈小聲。「不過你放心,三天一過,你的手臂就會自動恢復原樣……」
銀月沒把話說完就已經跌入了夢鄉,一頭黑發像瀑布一樣,更襯托出她白皙的臉龐。
「她睡著了。」齊宇軒偷偷地指著銀月。
四個人面面相覷。
「今晚她跟我一起睡。」齊宇揚一咬牙,下了決定,卻引來其它人大呼小叫。
「你不會被她吃了吧?」
「搞不好你明天一覺起來已經變成一頭猛獸。」
「總比讓她亂吃人得好。」齊宇揚一句話把三個人嚇得噤聲不語。
「拿繩子來。」
齊語嫣把掛在廚房門邊的繩子拿來。
「她是個天使。」齊宇揚接過繩子,朝他們笑了笑。
「天使?!」三個人異口同聲叫道。
「嗯。」齊宇揚揚眉,怒氣消了不少。看到銀月宛若嬰兒般純真的臉龐時,他滿月復的怒氣總是很快的消失。
齊宇揚將他進門後見到的情況說給他們听。
三個人猛點頭。之前與銀月相遇的點滴迅速掠過每個人的心頭。
「她真的是天使!」齊語嫣幾乎尖叫。要不然如何解釋她的腳底能完好如初?
「難怪她會法術。」齊宇軒自言自語,雖然他還是有點不相信。
「天使?」齊女乃女乃皺眉猛瞧著銀月,這年頭真有天使這玩意?
看大家漸漸放心,齊宇揚累得只想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大哥,你真的要跟她睡啊?」
四個人魚貫上樓,齊宇揚肩上多扛了一個人。
「讓她跑了,我的手怎麼辦?」也不知道這個秀逗天使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能讓她就這麼飛了。
「她如果真要跑,你也拿她沒轍。」
「所以才要將她綁起來。」齊宇揚不客氣地將銀月丟在床上,拿起繩子將兩人的腳綁在一塊。
「晚安。」齊宇揚躺在床上,雙手在胸前交迭,頗有「慷慨就義」的架式。
「晚安。」三人見狀,各自回房休息。
當被折騰了一夜的齊家人全進入熟睡狀態時,齊家的老鐘敲了十二下。
齊宇揚累得一閉上眼就睡著,沒注意到身邊的銀月已經變回一只兔子,趴在床上繼續作她的美夢。
嫦娥松了一口氣。想不到傻傻的銀月在下凡的第一天就遇到貴人,真是萬幸。
月老則暗叫好險,幸虧他把銀月送走,要不然吃苦受難的可能還會是他。
「傻人有傻-,想不到傻兔子也會有傻-氣。」嫦娥笑道——
和芽芽听了猛點頭。
月老收起乾坤鏡。
「這下子你們可以放心了吧,銀月安全得很,誰踫到她誰倒霉,她不欺負人就已經萬幸了,誰還敢欺負她?」
「好歹她也進了齊家的大門,開始救人的任務了。」嫦娥點點頭。
任務?!月老嘿嘿奸笑。要不是為了支開愛搗蛋的銀月,哪里來的任務?
「月老,月老!」嫦娥的叫聲打斷月老的沉思。「我剛剛問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什麼問題?」
「如果讓玉帝知道銀月私下凡塵,他會如何處理?」嫦娥壓低聲音,怕被日夜游神听見。
「只不過是一只兔子嘛!」
「只不過是一只……」嫦娥听得一頭霧水,私下凡塵不是要受重罰嗎?
「有我在,-怕什麼?」他月老專門牽紅線,連玉帝也對他敬重有加,他自然有方法。
「真的沒關系嗎?」
「有關系-來找我好了。」
月老走進紅線庵準備干活。
「真的沒關系?」嫦娥還是不放心。
見月老不再答腔,嫦娥只好離去。起碼她知道銀月在人間過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擔心。
隨著時間流逝,黑暗悄悄褪去,新的一天又即將開始。
第一道初陽穿透窗戶,輕輕照在正酣睡的銀月身上,像有魔法般,銀月的原形一踫上陽光,自動化為美少女,安詳地躺在齊宇揚的身旁。
銀月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把她吵醒。
她睜眼一看,天已經亮了。
銀月下凡至今仍未吃東西,所以肚子才會餓得咕嚕直叫,除此之外,一陣熟悉的香味隨著清晨的風飄來,鑽進她的鼻子里,也是把她誘醒的主要原因之一。
她聞到了胡蘿卜的味道。
沒錯,真的是胡蘿卜!
熟悉的胡蘿卜香味正從樓下傳來,讓她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
她得趕快去瞧瞧。
才要下床,銀月就被一陣拉力扯得差點跌倒。
原來是齊宇揚搞的鬼,竟然把她跟他綁起來!她三、兩下就解開繩子,然後打開窗戶輕快地往下一躍。
她迫不及待地想找胡蘿卜吃。
齊宇揚被她的舉止嚇一大跳。
「天!怪物!」竟然有人放著好好的樓梯不走,直接往下跳!
齊宇揚再一次懷疑自己的頭腦是不是秀逗了,他竟然會收留一個怪怪的天使!
他快昏倒了!
「人呢?」齊女乃女乃問。
齊宇揚無力地指了指窗子。
齊語嫣和齊宇軒沖到窗口,只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高興地在田里跑來跑去,不知道在樂呼什麼。
齊宇揚頭痛不已,手支著額頭坐在床上,感到萬分無力。
「你將她丟下去的啊?」齊女乃女乃也看向窗外。
「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自己跳下去的?!」三人同時驚呼。
齊宇揚無力地點點頭。一大早就被她整得頭昏,只覺人生無趣到了極點。
「去看看她在做些什麼。」齊女乃女乃催促道,邊說邊走出房間。齊宇軒和齊語嫣也緊跟在她身後,想要一窺究竟。
只有齊宇揚沒有行動,他快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