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台灣這麼進步!
丁宇倫總算開了眼界。
從一下飛機就被擁塞的車陣給嚇到,川流的車陣中盡是名牌轎車,處處奔馳、處處高樓,路上的行人不論男女,衣著的時髦簡直不輸給東京,真教他吃驚。
看來這一趟不會太無聊了。
丁宇倫環顧著PUB里的一切,嘴角叼著滿意的孤度,悠哉地笑看人生百態。
他決定今天好好的輕松一下,喝杯小酒、來段艷遇,從明天起,他就真的要開始過」從無到有」的」艱苦」人生了,今天不享樂,更待何時?
右邊的三個女子不時對他投來暗示的眼光。
左邊那一桌有男友的,眼楮不時朝他這兒飄過來。
前方迎面而來的,看起來像是人家的小老婆,算了,他立刻轉開臉望向別處。
酒保像是看懂他表情似的,朝他親切一笑,將一杯辛辣的液體滑給他。
「這一杯免費,店里招待。」這個客人一看就有品味。
丁宇倫一笑,接受了酒保的好意。
看起來像情婦的女郎明知道他轉開頭的意思,卻還是貼了過來。
只可惜她欲搶攻的位子被人捷足先登。
圍著吧台的高腳圍椅突然被涌進的幾個客人給佔滿了。
「嗨,Michel,我們需要喝一杯。」一個高佻又漂亮的女生說道。
她的兩個好友也分別點了馬丁尼和琴酒,快樂地開始談論起來。
「海!」情婦女郎刻意裝出嬌-的聲音,貼近他的耳邊。」你看起來很寂寞。」
「我看起來很無聊。」丁宇倫更正道。
「需要我陪你喝一杯嗎?」女郎狀似無意的彎,讓人看清楚她的。
「不了,」他揚首一笑,舉起酒杯朝他身邊的三個女生挑了下眉。」我未婚妻會吃醋的。」他頷首一比。
順著他的眼光,女郎瞟向他身旁坐著的那位高佻而又漂亮的女生——手上的戒指,輕蔑的調開視線。
「那又如何?」
「她會吃醋。」他拿起酒杯掩飾唇邊的笑意。
無辜的漂亮女生還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月兌身的籍口,正和自己的好友談得興奮。
「-沒看,她連理都不理我,甚至連轉頭瞪我一眼也不肯,還在跟我嘔氣哪!」
至于為什麼會嘔氣,他一瞼不方便說的表情。
酒保忍住笑,暗暗為這位客人的機智喝采。
丁宇倫身旁的這位漂亮女生也恰巧在朋友的」暗示」之下,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隨即又轉開。
還具被他說中了。
丁宇倫和酒保含笑的眼神帶著只有彼此才懂的訊息。
情婦女郎只得悻悻然的離開。
姑且不論這位客人說的是真是假,他和酒保之間交流的神色就讓她覺得臉上無光,以往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何不妥,但今天由這位男人的眼楮來看自己……
她覺得自己很齷齪似的,只好趕緊逃開。
「我就說,這間店一定撐不久的。」
漂亮的女生攤開手中像是傳單之類的東西,眼里全是興奮的光芒。
什麼東西撐不久?
反正他也很無聊,于是不露痕跡地湊上前,用眼尾余光瞄了瞄,好象是」承認」……
「玉潔盼望趕快倒,虧她還是那間公司的員工呢!」玉潔身旁的好友笑著向Michael解釋。
正在喝香檳的丁宇倫突然被這樣的對話嗆到了。嘴里的香檳從鼻孔溢了出來,狠狠的趕緊擦了擦。
好……好惡毒的員工!
哪有人這樣的?
他趕緊回頭看了眼身旁那位叫」玉潔」的女孩,慶幸她不是自己的員工。
真是太可怕了!他壓驚似的想道,員工和老板是」相互依存」的關系,彼此共榮辱,她怎麼沒有這樣的觀念呢?
「-一心一意想要自己當老板,現在可給-盼到了。」另一個好友說道。
「嗯,可是我手里的錢不夠。」叫玉潔的漂亮女生突然蹙起了秀眉。
哈,活該!這叫天理。
听不慣的丁宇倫暗暗希望別讓這位叫」玉潔」的女生如願。
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想不到他踏入台灣的第一天,竟然听到了這樣的對話。
「怎麼辦?」
最好什麼都別辦,-這樣的人沒人敢用-的。
「我還差一百四十萬。」玉潔愁眉苦臉的說。
「啊!」想開口幫忙的兩位好友突然圓著嘴巴。
這……這……這個數字太龐大了!
「我只有四十萬。」
「我有五十萬,可是……」短發的好友一臉為難。」錢寄放在我媽那兒。」
換句話說,想拿錢還得得到媽媽的許可,看來恐怕是難了。
「那怎麼辦?」
涼辦!
「除了-們,還有誰能幫我?」
可見-的人緣之差!
「這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機會。」玉潔心驚的雙手按著胸口,眼看機會就要溜掉了。
從事寶石設計的她,所設計的每一款珠寶幾乎一推出就立刻銷售一空。
在」麗的寶飾」磨練了三年下來,她不但擁有了基本客戶,還成了別人競相模仿的對象,到處可見膺品在市面上流竄,不過這依然無損于她受歡迎的地位。
有不少家公司急著想要挖角,可是她卻只願意當自己的主人;卻沒想到……
機會來得不是時候。
「-賺了三年的錢,應該也存了不少吧?」好友也替她發愁。
「不多,我賺的錢都拿去買珠寶了。」她一臉的苦惱。
天哪,丁宇倫驚愕地放下酒杯,她還是個敗家女!
難怪會這樣對待老板。
「-買那麼多的珠寶干什麼?」好友一瞼的不解。
「我……」她欲言又止,隨即岔開了話題,」珠寶可以保值。」
但也必須是真品才行-
分得出真品嗎?
正常在他手中流轉的,價值至少都在五十萬至一百萬台幣之間,這還是最普遍的了,夏真假假全逃不過他的眼楮-
分得出真品和膺品的差別嗎?丁宇倫在心中不屑的哼了聲。
搞不好-買的全是石頭。
「怎麼辦?機會來得真不是時候,我好不容易才盼到機會的說。」
當初這兩個好友跟她說,有興趣入股或者借她也行,害得她好興奮,可是事到臨頭頭……
其實不能怪她們,小蘭的心意她領了,小萌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們都是真心想幫她的,只是……教她眼睜睜地看著機會溜走,她就亂了方寸。
「只好等下一次的機會-!」小蘭安慰她。
「不,不能等,我是在『麗的』打響知名度的,」這也是她畢業後第一份工作。」我只有把『麗的』承接下來,才能攬住我的基本客戶。」
如果三天後它找不到買主進行拍賣,」麗的」倒了,她努力三年用心抓住的客戶群不也跟著消失?
只有承接下來,她才能抓住原來的客戶,繼續拓展消費層,她有信心讓業績蒸蒸日上,那麼……她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那……我回去跟媽媽商量看看好了。」
「我也跟我爸爸說說看。」
好友是真心想幫忙,今她感動,可是……
她咬著唇,思忖了一會兒,實在不願意給好友添麻煩。
「算了。」怪她時運不濟。
哈,謝天謝地,老天果然有眼,丁宇倫翻了個白眼。
「算了?」小蘭和小萌一臉的不贊成。」-知道-在說什麼嗎?」
「三年來,-每天叨念著要自己當老板,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就這麼算了?」小萌一瞼的好可惜。
「-可以個人信用貸款啊!」
「或者用房產抵押,我認識能貸二胎的銀行。」
她不想貸款,也不想抵押任何對象,想獨立開店就必須把風險壓到最低,而她能貸的都貸了。
「不了,」玉潔決定死了這條心。」反正我還年輕,大不了再努力個三年,重新抓住客戶。」她揚了下臉,決心堅定的重回瞼上。
然後再讓-弄垮第二間公司?丁宇倫簡直不敢相信。
台灣的女孩是愈來愈異類了,還是只有這個家伙比較特殊?
他不快的又瞥了身旁的家伙一眼,枉費她長得這麼漂亮。
三個女孩中就她長得最出色,講出來的話卻教人不敢恭維,MyGOd!
「都怪老總,」一想到即將面臨失業,她心中的氣又揚了上來。」我好幾次建議老總,請他以女大學生或上班族為主要訴求,推出低價位時尚寶石,做為設計的流行路線,他就是不听。」
喔!一听見她也是從事寶石相關行業的,丁宇倫拉長了耳朵。
「放一些比較容易購買的商品,不是很好嗎?」玉潔激動得聲音都沙啞了。
她的話令他驚訝,再回頭瞥她一眼,那張揉得不成形的宣傳單恰巧攤在吧台上。
誠讓︰麗的寶飾!有意者內洽……
原來如此。
听了她的一番話,他推測出了整件事情的大概,原來她曾經為了公司好,可是提出意見卻不被公司采納,所以才恨不得吞下整間公司?
「動不動就五十萬、一百萬的商品,台灣能有多少有錢人?說了就是不听。」就算是有錢,也不見得舍得買。
也對,丁宇倫微微一笑。台灣人喜歡黃金,常見一條金項鏈從二十歲戴到六十歲,也舍不得換下來。
想以高價位的珠寶吸引這樣的客戶群,倒不如拿輛能彰顯財力的奔馳車來勾引他們還比較有勝算。
這可是他事先做過功課的。
他不由得又多看了這個惡劣的家伙幾眼。
長得不錯,頭腦不簡單,如果不是之前听到了那一番嚇死人的話,他倒很樂意跟她做個朋友。
「我畫的翡翠、設計的水晶、用半寶石制成的可愛戒指和耳環,有哪一樣不暢銷的?」玉潔愈說愈激動。
原來她也是設計師?這教丁宇倫驚訝了,趕緊轉過頭來好好的打量她。
紅黃交織成方格子圖紋的細肩連身洋裝,露出她白?的肌膚,在燈光下散放出如珍珠般的色澤,洋裝底下搭配的是一條閃著光澤的長褲,襯托出她修長的腿形。
不論怎麼看,搶眼、獨特、有品味,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正如她剛剛驚死人的話語一樣,她是個令人印象相當深刻的人物。
玉潔慰說愈傷心,一古腦兒傾訴所有的委屈,完全沒注意到身旁有人在听。
「我的建議根本不被采納,公司認為在原有的櫥面擺上平價商品,不但降低了公司的格調,搞不好還會造成原有的顧客群流失,他們寧願眼睜睜的接受赤字。」她額頭一拍,非常非常的惱火。
這就難怪了,公司有公司的考量嘛!
珠寶販賣的是信譽,因為贏得了顧客的信賴,才能讓顧客放心的掏出錢購買幾十萬,甚至是數百萬的寶石。
顧客之所以」放心」,是因為相信這間公司的」信譽」,這和他們肯不肯掏錢有直接的關系。
「設置實驗櫃如何?」他提出見解。
「你說什麼?」
煞是好听的聲音讓她們三個錯愕的一起抬頭。
丁宇倫好笑的看著她們,一臉的輕松自在。
「你……听多久了?」玉潔瞪圓著眼楮。
她倒不介意被人偷听到她說了老總及公司的壞話,反正她也快滾蛋了,只是有人突然插進嘴,還真把她嚇一跳。
「我坐得夠久了。」他一瞼的」無辜」。
那表情好象是……是-們硬要說給我听的,可不是我自己要偷听的。
PUB里隨意而坐,誰教她們偏要坐在他隔壁?
玉潔一臉的驚愕,久久說不出話來。
本來還一肚子火的她竟然被這突來的錯愕給澆熄了,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也突然失去了大罵的興頭。
「反正我沒有惡意。」他無辜的聳了聳肩。」不想听就算了。」他一副自討沒趣的表情。
他愈是這樣,愈勾得小蘭和小萌一陣心慌意亂。
這男人好帥喔!英俊的臉龐、渾身充斥著活力,尤其是那雙黑得發亮的眼楮,好象在向她們勾魂似的……
這男人不把握不行。
小蘭樂翻天了,從剛才她就一直偷偷的在注意他了。
他果然是對她有興趣。
小蘭誤將他剛剛一直回首打量的眼光看成是對她的勾魂舉止,內心暗爽不已。
而真正的主角——玉潔反而愣在那兒,一直圓著眼楮。
他的那一番話!」設置實驗櫃」,竟然勾動了她的心,震得她腦子擗啪作響,突然來了靈感。
「你……你剛剛說什麼?」她的眼里迅速燃起了希望。
丁宇倫不耐煩的瞅了她一眼。」反正我沒有惡意。」
「不,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他想了想。」我坐得夠久了?」
「不,不是這一句,」她快瘋了,干脆轉身面對他。」你剛剛說什麼實驗櫃……」她愈說眼楮愈大。
他就知道她一定有興趣。
丁宇倫努力穩住向上變的嘴角,趕緊喝了口酒。
「我只是隨便說說。」
「不,你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靈感。」她一瞼的誠懇。
實驗櫃……實驗櫃……她怎麼可以沒想到呢?
雖說這個英俊男人偷听她們的談話,但幸好他听見了,否則她永遠會為著自己的懷才不遇而困擾。
「我只是覺得-可以在人多的地方設置實驗櫃。」他盡量說得好象只是隨便給個意見似的。」-的商品想要賣給誰,-就得把它擺在那些人經常出入的地方。」
對呀……她怎麼沒想到呢?玉潔一臉的驚喜。
淺顯的道理人人都懂,卻往往得經人」提醒」,才驀然發現它的妙處。
「如果把它擺在東區——」
「應該把它擺在西門鬧區。」他對台灣的市場了若指掌。」人愈多愈有利,更何況捷運有經過那兒不是嗎?」
她驚訝的看著他,對呀……對呀……
她用力一拍額頭。」我大概是急昏頭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幸好遇見了這個好人。
他低笑,」-的公司不是快倒閉了?」他指了指宣傳單。
又被他听見了,不過她卻反而笑了出來。
「既然我沒有能力頂下來,那麼我就辭職。」她爽快地揚了下俏麗的短發。
紅褐的發絲在燈光下閃出耀眼的色澤,一如她爽宜鮮明的脾氣,說真的,要不是她的性格這麼惡劣,他倒很想跟她來一段的。
小蘭和小萌一見陌生人只肯理玉潔,都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
原來他剛才一直打量她們的眼光……是沖著玉潔而來的呀?
小萌這才發現自己會錯了意,幸好沒出糗,她原以為對方是在……打量她呢!
小蘭則一臉的無聊。
真是笨,既然她沒機會把握也就算了,玉潔有這個機會竟然不知道問人家的姓名、地址和收入?真是笨蛋。
小蘭和小萌只得一臉無聊的繼續听下去。
「你也是學設計的?」
「才怪。」他立刻否認。
「那你是做什麼的?」她興趣盎然。
「裝潢工人。」
「裝潢工人不是都喝維士比的嗎?」她吃了一驚。
正在喝甜酒的小萌杯子里突然嗆出了一大堆汽泡。
「呃……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你會來這種地方……」她語無倫次的解釋起來,深怕他誤會她瞧不起他。
卻是愈描愈黑。
他眉一皺,什麼是維士比?這兒有賣嗎?
改天喝喝看好了。
「我……我請你喝一杯。」一見他皺眉,玉潔以為他生氣了。
他眼楮一亮。」維士比。」喝喝看好了。
她以為他在該落她,笑得十分尷尬。
小蘭和小萌同時白了她一眼。
人家就算是個建築工人,-也用不著這麼欺負人家,看吧,人家回敬回來了。
他等著,還以為她真會點維士比給他喝。
玉潔一臉的不知所措。
「喝別的好嗎?」她小心的看著他。
「不,我要喝維士比。」他也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來到了異域,就是要品嘗從來沒吃過的、從來沒喝過的,才不枉此行。
玉潔一瞼的無奈,誰教她要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呢?只好彎腰拿起腳邊的袋子,找出錢包,想請服務生幫她跑一趟。
就在她彎腰的同時,原本放在膝上的設計圖也跟著散了一地,滑出了牛皮紙袋,她懊惱地叫了一聲。
被他隨手拾起。
「還不錯。」他吹了聲口哨,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一張張地抽看他手里的設計圖,末了連她手上的那一份他也一起拿過來看,完全不在乎他的那一聲口哨引得多少人回頭,也不在乎他手里拿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東西。
「還……不錯?」玉潔不敢相信,呆子也看得出他那表情的意思。」我們主任說我設計得『很好』。」她強調。
他一笑,一副懶得說的表情。
這些作品在他眼里是不及格的,如果硬要他打分數的話,」負三十分」是他給予的最高評價。
「寶石是一生的財產。」他決定施以教育,反正無聊嘛!」永遠都不會褪色,也不會劣化,即使經過再久的時間摧殘,它仍然是那麼地光輝燦爛,所以才叫『寶石』。」
「這還用說?」她立刻打消了請他喝酒的念頭。
「如果改為這樣呢?」他抽出一張圖,輕輕松松地畫了起來。
將她過于繁復的花樣刪減一些,在她的原設計旁畫上了他修改的讓她做比較,兩者一看——
玉潔吃驚的瞠大了眼口。
真……真是太棒了!
她一直覺得這些圖有哪里不對,可就是找不出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翡翠象征著」高壽」、」長青」的意思,所以會戴翡翠的人大都是上了年紀的婦人,為了彰顯翡翠不凡的價償,戒指的設計總是以華麗及繁復的加工為取向。
一來買得起的,大都不計較它的價錢;二來如果不設計得這麼豪華,又如何彰顯出它的尊貴和不凡的身價?
可是這個陌生人輕松地兩筆一勾,去掉了繁復的加工替消費者省掉了不少錢,而且還讓它看起來變得漂亮,甚至……可愛!
達她都很想戴了。
天哪,她不敢相信。
原來翡翠沒有一定的」格局」,沒有人規定翡翠只能上了年紀的人才戴,只要它設計得漂亮又可愛,年輕人也一樣喜歡。
無意中又指引了她一條新的消費路線,又給她上了寶貴的一課,她對這個陌生男人簡直是崇拜不已。
「沒有那麼多的翡翠,改用紫水晶如何?」
他在他剛剛畫好的圖形上又添加了兩筆,竟然又多出了另一個款式出來。
玉潔驚嘆連連,眼楮瞪得不能更直了。
「再加一筆如何?」丁宇倫一笑,又添了一筆。
赫然又出現了另一種圖樣。
每款、每式都漂亮……而且可愛!
她呆了!真的呆了!
「當然,-也可以加條項鏈……」他畫著。
另一個漂亮的款式又出來了。
「拿它來做手煉如何?不過得改用蛋白石,因為它有七色的光彩……」他邊說邊畫。
輕輕松松地像在把玩著泥土,根本不是在做什麼設計。
她……又呆掉了。
「如何。」丁字倫好笑地看著她的吃驚樣,將筆擱回了吧台上,好整以暇地瞅著她。
「謝……謝謝你!」她唯一能說的只有這一句。
天哪,他簡直是神。
而上帝讓她幸運的遇到了他。
「-該請客。」他提醒她。
「當然!當然!」她趕緊說,腳步不穩地跌坐了下來。
腦中依然空白一片……她受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原來寶石可以這麼設計……天哪,天哪……
她得回家趕快想想才行。
他好笑地用帳單輕敲了下她的腦袋。
「那就-付-!」丁字倫瀟灑地同酒保道了聲再見。
而她還怔在那兒!
等她回過神來時,正要拿起袋子追上前,卻赫然發現他的皮夾子忘了帶,這下子更是非追不可了。
「先生!先生!」
一沖出門看見他,玉潔心里赫然松了口氣的感覺實在無法形容,趕緊沖上前。
「你的皮夾……」她喊,用力揮了揮。
看著他停下腳步轉身望她,她也跟著停了下來,改用走的。
卻發現愈來愈近的俊瞼令她心跳加快。
「你的皮夾……」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好象被什麼牽住了……。
「謝謝。」他突然揚開了笑容。」-還挺有良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