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听到門鈴聲響起,坐在沙發上的女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書,跑過去開門。
「啊——」
見到在門外的人後,兩人同時尖叫起來,並立刻抱成一團。
「真的是你耶,你終于來啦……」
一直到兩人高分貝的尖叫音量,惹來隔壁鄰居的抗議後,高昂的情緒才稍微冷靜下來。
進到屋里關起門,兩個女生還是掩不住興奮。
「佳媛,我們多久沒見面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俞意彤拉著葉佳媛的手熱絡地道。
「你也是一樣啊。」女子拉著俞意彤到沙發上坐下。「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已經兩三年了吧,誰叫你這幾年都不肯來花蓮看我,虧我們還是那麼好的朋友。」
「我也想啊,但是每天都要工作,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我怎麼有時間來找你玩。」
「那你媽……你還好吧?」葉佳媛有些支支吾吾的問起,怕她的關心會引起俞意彤的傷心。
「後事已經都處理好了,我把她和我爸葬在一起,讓他們兩個可以作伴。」俞意彤深呼吸一口氣,眼眶雖然有些紅,但臉上還是擠出笑容。「其實她走了也好,這個病帶給她很多折磨,這樣反而是種解月兌,而我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雖然還是很難過,但還算撐得住。」
葉佳媛握握俞意彤的手,給予好友無聲的支持,意彤知道她的好意,對她回以一笑。
「不要再說這些感傷的事,對了,你上次在電話中說要來我這里躲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葉佳媛把話題轉開,不想兩人繼續沉浸在悲傷的氣氛里頭。
「說到這個我就有氣,我真的搞不懂我媽媽她到底在想什麼?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她怎麼還會認為女人就一定要嫁人,一定要找個丈夫,下半輩子才有依靠。」俞意彤氣呼呼的嘟起嘴。
「怎麼回事你講清楚啊!」
「幾個月前,我媽有天突然跟我提起小時候隔壁鄰居的事,她說我愛粘著隔壁的哥哥,所以他們大人就自做主張,幫我們兩個訂下親事。後來大家都搬家後,就失去聯絡了,我還以為這只是她在回憶往事而已,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找上人家,要對方履行當初的約定,還要那個男人娶我。」
「對方答應了嗎?」
「前幾天我接到電話,打電話的人說他們總經理想約我見面,談談婚事,我嚇了一跳,然後就打電話說要來找你了。」
「總經理耶!說不定是個多金又有魅力的帥哥,你怎麼不干脆跟他見個面,看看能不能談場浪漫的戀愛,順便釣個金龜婿?」
「你以為你在寫言情小說啊!」俞意彤對她翻了個白眼。「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要不然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給你時間地點,讓你去赴約啊!」
「好啦好啦,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躲他一輩子?」
「我想他找不到我,應該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才跑來這里投靠你啊。」
「這樣啊……」葉佳媛想了想。「要不然你干脆在這里工作好了,我們安親班里剛好缺了個老師,你可以來試試看,我這里也有多出來的房間,你可以跟我住,工作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你就可以安心的待下來。」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俞意彤有些遲疑。
「拜托,你說這種話會不會太見外了,我們是好朋友耶!而且我自己一個人住也滿寂寞的,你來剛好可以和我作伴,有什麼麻煩的。」這次換葉佳媛給俞意彤一個白眼。
事情就這樣成定局了!俞意彤留下來工作,而台北那些煩人的事情,就永遠留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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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群翻閱著面前的一疊資料,眉頭深鎖著,資料上面的數據顯示著公司里有人利用職務之便中飽私囊,然後他按下電話,要張榮暉到他辦公室一趟。
半個小時後,張榮暉才大搖大擺的姍姍來遲。只見他臉上一點歉意也沒有,徑自拉開沈群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我很忙的。」
「我這里有份資料,想給你看看。」將方才翻閱的那疊資料推到張榮暉面前。
「什麼東西啊,真麻煩……」張榮暉小聲的嘀咕著,但臉上原本不耐煩的表情在看到資料後,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到底是誰在中傷我,有什麼不滿就直接沖著我來,在我背後搞這種手段實在太過分了,沈群,你應該不會相信這種莫須有的謊言對吧?」
「你說呢?」他把問題-回去。
「哈哈……」張榮暉干笑幾聲,在褲管上抹了幾下,擦去手中沁出的汗。「我知道你一向聰明,沒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所以你一看就知道這根本就不可信,一定是有人覬覦我的位置,想要陷害我,沒關系,這個就交給我,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把那個嚼舌根的人找出來,給他一點懲罰。」說完,他拿起資料便要離開。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沈群從張榮暉身後冷冷傳來一句。
張榮暉心中暗咒一聲,但一轉回頭,臉上立刻堆出殷勤到虛假的笑容。
「還有什麼事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這件事也得趕快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那麼……你若查出罪魁禍首是誰,記得幫我轉達一聲,這次我可以原諒他,但下一次不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富豪權貴,我絕不寬貸。」冷硬的話語,令人心里發涼。
離開沈群辦公室後,張榮暉並未立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反而走到頂樓去,還打了通電話,叫楊行義到頂樓見他。
半分鐘後,楊行義出現在頂樓,而且來的人不止他一個,還有會計部副理——簡俊成。
一見到他們兩個,張榮暉立刻把手中的資料朝他們倆丟過去。
「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竟然會讓人抓到把柄,你們到底有沒有腦袋啊?」
兩人快速的瀏覽一遍資料,臉頓時發白。
「這……到底是……這怎麼辦?」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張榮暉沒好氣的說。「你不是說一切都在你掌握中,該打點的都打點好了,為什麼還會被抓到把柄?」他問簡俊成。
「是這樣沒錯啊,我跟他們都講好了,所有的關節我也都打點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原來三人趁著這次公司準備興建大型購物商場的機會,和建築公司掛鉤圍標,還打算偷工減料,以少報多。
「那……沈群知道是我們做的了嗎?」楊行義小心翼翼的問。
「我咬定是有人想陷害我,所以捏造出這種東西,但是我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再說他這個人精明得很,就算這次被我呼嚨過去,不代表他不會起疑心,查出什麼端倪來,所以我們還是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三人沉默了會兒,楊行義開口了。「和老太爺關系最親的,除了沈群和他那個不管事的爸爸之外,就數副總您父親對不對?」
「嗯,沒錯。」他父親和老太爺是兄弟,也是當年一起打天下的伙伴。「那又怎麼樣?」
「沈群和他父親都是獨子,對吧?」楊行義又說。
「對對對,你沒事扯這種無關緊要的八卦干嘛?」張榮暉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楊行義的臉上露出算計的笑容。「你想想,要是沈群這個一脈相傳的繼承人沒了的話,他父親又對商場的事一竅不通,這公司的大權,甚至整個公司,會落到誰手上?」
「你是說……」張榮暉瞪大眼楮看著他,腦袋里迅速轉了一圈。
「沒錯。」楊行義在脖子上劃了一下,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可是……這樣做好嗎?」旁邊的簡俊成猶豫的問。他當初會參與這件事,只是因為有利可圖,可他從來沒有打算要鬧出人命來啊!
「現在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人家都已經查到頭上來了,要是我們什麼都不做,不就只能等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有好人可以做,誰還願意去做壞人,現在情勢要逼我們上梁山,我們能不上嗎?」
「話這麼說沒錯,但是……」簡俊成依舊猶豫。
「如果你不想參與也沒關系,你可以現在退出,但是你太太最近生病,沒辦法出去工作了對吧?你的孩子上幼兒園要一筆學費,還要上安親班、才藝班什麼的,每個月還有房貸車貸,還有你鄉下的父母……要是你去坐牢了,他們要怎麼辦?」張榮暉「好心」提醒他。
「你不是一直很想換間大一點的房子,翻修老家,讓你父母享享福,還有讓你的孩子念好一點的學校,以後出國留學。要是這事兒成了,張副總就變成張總,到時你要升官加薪,都不是問題。」這次換楊行義誘之以利。
「唉……好吧!但是先說好,我可不做殺人這種事。」簡俊成被說動了。
「放心吧,我有的朋友是混道上的,我可以拜托他。」楊行義立刻說。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花多少錢都沒關系,但是要做的像意外,千萬不要出紕漏。」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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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群坐在餐廳里頻頻看表,不停盯著進來的每個人,尤其是女人,但都已經過了約定的七點鐘好幾個小時,他要等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他敢肯定時間地點都沒有錯,今天他還特地向負責約人的特助確定一次,沒想到竟然等不到人!
他忿忿地將桌上的水一口喝光,再把杯子重重放下。
要不然爺爺的命令,他根本不會推掉兩個會議坐在這里,就等著那個他小時候胡里胡涂被訂下的「未婚妻」。
沒想到不情願的不只他,連她也是一樣,要不然也不會放他鴿子了。
但是她這麼做也太過分了,就算她和他一樣不想要這門親事,好歹也出面說明一下,最少也打個電話表達自己的意願。現在像她這樣沒消沒息的,要是跟爺爺說的話,他肯定不會相信,還以為是他的推托之詞。
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樣逃避算什麼?
就在沈群越想越氣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餐廳里的客人都已經走掉了。
「先、先、先生……」一個服務生結巴的喚他。
「做什麼?」因為心中有氣,臉上也不可能有太和善的表情,他瞪了那個打斷他思緒的服務生一眼,沒好氣的問。
「啊——沒事沒事!」被他凶狠的表情嚇到,服務生立刻飛也似的跑開。
「大熊,你怎麼可以跑回來,剛剛是你自己猜拳猜輸的。」跑回櫃台的阿熊立刻被其它服務生圍剿。
「可是、可是……」他現在還對沈群的壞臉色心有余悸。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這麼膽小,連說句話都不敢。」激將法都出來了,不過沒用。
「拜托,看他那個樣子,一定是大尾的,要是他一個不高興,把槍掏出來怎麼辦?我和我女朋友還沒回到本壘,我寧願做『俗仔』,我也不要當炮灰。」
眾人偷偷往沈群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他濃黑的眉毛全部聚在一起,嚴肅的臉顯得陰沉沉的,再加上只比平頭長一點的短發和剛冒出來的胡渣,還有一身黑的西裝,那陰狠的氣質令所有人都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那怎麼辦?打烊時間都已經過半個小時了,如果他不走的話,我們都不要下班啦?」
「快點去啦,大熊,願賭服輸,我們能不能下班就靠你了。」大家有志一同的把他推到沈群桌前,再飛快的跑掉。
「對對對對對不起,我我我、我們要要要……」他很想一口氣講完,但對上沈群充滿殺氣的眼神,舌頭就自動不听話了。
「停——」沈群喝止他。「我沒什麼耐性,要說什麼快說。」
今天是怎麼回事,被人家放鴿子也就算了,連個服務生也要和他作對!
「對不起先生我們的營業時間是從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十點鐘現在已經快要十一點了不知道您還有什麼需要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請您先結個帳我們會在旁邊打掃如果打擾到您的話真的很不好意思。」大熊一口氣說完,氣都還沒有順回來便一溜煙跑掉了。
看了看四周,果然都已經沒有客人,外面的招牌燈也暗下來,想必今天她是不會出現了,沈群用力推開椅子站起來。
走到門口的櫃台邊,他掏出一張千元大鈔。「不用找了。」然後推門離去。
他離去之後,餐廳里先是安靜了幾秒鐘,然後爆起如雷的歡呼聲。「耶,大熊你是英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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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有點深了,逛街的人潮已經散去,夜貓族的活動時間卻還沒有到,兩個族群餃接的空檔中,街上的人少了,車也少了。
沈群朝車子停放的地方走過去,心里一面想著該怎麼對爺爺交代這次會面的過程,雖然他沒有見到對方,但至少他已經仁至義盡,以後再也不會在這件事上面對爺爺妥協了。
想著想著,他听見遠方有輛車快速開過來的聲音,這個時候街上沒什麼車,開快一點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也不甚注意。
走到他的車旁,沈群停下腳步,掏出鑰匙要開車門,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輛黑色的轎車放著寬大的馬路不去走,反而行駛外車道。
下一秒鐘,他發現那輛車不但行駛外車道,還朝著他的方向駛過來,一點減速的跡象都沒有。
顧不得已經插上鑰匙孔的鑰匙,他連忙一個側身,轉到車子後面,避開來車的沖撞。
哼,又是一個酒後駕車的人!他在心中暗罵一句。
沒想到,唧——黑色轎車在前面緊急煞車,然後火速倒車往他再度撞過來。
現在他終于明白,那不是單純的酒後駕車而已,顯然那輛車是沖著他來的。
才剛體認到這個事實,根本還來不及想出因應之道,黑色轎車又沖過來了,沈群在被撞上前一秒,往旁邊一跳,險險閃過這一次的沖撞。
但黑色轎車並沒有因此就打消念頭,它在前方緊急煞車,又往他所在的方向疾駛過來。
此時,旁邊突然傳來鐵罐掉在地上滾動的聲音,跟著聲音而來的,是在後面追著鐵罐的拾荒老人,只見老人顧著要撿起滾到路中間的鐵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左右來車。
原本早已有所準備,應該可以躲得掉的沈群,見到黑色轎車沒有撞倒他,卻因為速度太快煞車不及,險些要撞到那名老人,電光石火之間他也沒辦法顧慮太多,只能憑著本能跑過去用力把老人推開,當他再一轉頭,便看到刺眼的車燈往他逼近……
一陣巨大的撞擊後,他感覺到天旋地轉,模模糊糊間听到耳邊有人大叫,然後是警笛聲由遠而近,接下來,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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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睡了很久很久,到了應該要醒過來的時間了,沈群想睜開眼楮,卻發現眼皮好重,勉強打開一條縫後,迎面而來的是刺眼的燈光,還有一整片的白色天花板,然後,他听見耳邊傳來有人大呼小叫的聲音——
「沈群、沈群,你醒了?你終于醒了,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里覺得不舒服的?醫生、醫生……醫生怎麼還不來?快來人哪……」
好吵!
他想叫旁邊的人閉嘴,但全身卻像有千斤重般無法移動,就連講話,他覺得自己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但發出來的卻只有低啞無法辨識的聲音。
頭好痛,全身也跟著痛,像是有許多大槌小槌不停敲打他,在槌打的間隔中,還有一些針在刺他,只要他想用力,刺痛便在他的全身蔓延開來。
接著他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上他的胸,然後有人拉他著手,撥他的眼皮,將他從頭到腳模過一遍。
「沈先生確定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但是他的傷還需要靜養才行,所以接下來要注意不可以讓他太勞累,也不能讓他有壓力,我會安排一些檢查,確定沈先生沒有後遺癥,等他的傷口好了,就可以開始復健……」
在迭聲的道謝後,沈群听見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幾秒鐘後,他又感覺到床邊再度圍了一群人。
「沈群,你听得見媽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一句句的關心充斥著他的耳朵,他知道大家都是為他好,但他卻覺得那些聲音讓他的頭更痛了,再加上雖然只是張開眼楮、抬抬手指這種小動作,也耗去他全身的力氣,在他再度跌入昏睡前,只來得及用僅存的力氣說出一句話——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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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群終于有力氣,可以向家人交代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不過他只說因為要救一個拾荒老人不小心被車撞到,隱瞞了其實是有人蓄意開車撞他的那部分。
雖然他希望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但身為領導整個公司的總經理,他的狀況還是迅速蔓延開來。
「沈群,看樣子你好多了,真希望你能趕快好起來,公司不能沒有你啊!」說話的人是張榮暉。「你怎麼會發生這種倒霉事?老天真是不長眼,一點也不懂得疼惜好人。」
「公司現在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吧?」沈群追問。
「還算穩定,這陣子我幾乎都以公司為家了,好不容易才把人心安撫下來,要不然有些廠商還要跟我們解約呢!」他順便宣揚一下自己的功勞。
「不行,購物商場的計畫很重要,我不能夠在這個時候離開,我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要回公司。」沈群听到有廠商想解約,急得連忙翻開棉被,想要下床。
「小心點啊,你現在根本還沒有完全復原,不可以亂動的。」張榮暉連忙制止他的行動。
「我一定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沈群推開張榮暉,執意要下床,但他的腳卻不听使喚,不管出多大的力氣,腳還是舉不起來,仿佛那已經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個重心不穩,沈群摔倒在地。
听到聲響,正好來巡房的醫生連忙跑過來,和張榮暉一起扶起他。
「醫生,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腳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醫生遲疑著,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快說,我要知道我的腳到底怎麼回事,不要想瞞我。」
「好吧,不過在我說之前,我希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好了,我做好準備了,你快說吧。」
「這次車禍很嚴重,你能撿回一條命算是上天保佑的了,但是因為傷到脊椎,所以有可能……有可能……」
「有可能怎樣?」沈群急問。
「一輩子半身不遂。」醫生殘酷的說出事實。
「你說什麼?你說我不能走路,一輩子都要變成廢人了?」沈群抬高音量,驚訝的問道。
「其實現在醫學很發達,說不定以後……」
「不,我不相信,我絕對不接受,我不要……上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可以走路,我要走路,不信我走給你們看……」沈群想要下床,證明他自己一點事情也沒有,但是他的腳還是一點都不听他的使喚。
「沈群,你冷靜點,我相信醫生一定會有辦法的,你不要那麼緊張。」張榮暉連忙安慰他。
「不——」沈群氣急敗壞把旁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推倒,大聲咆哮著︰「你走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你們走,我自己會有辦法,幫我轉院,我不要待在這間都是庸醫的地方,我要告醫院,你們害了我,誤了我一輩子……」
眼見沈群越來越激動,醫生連忙和張榮暉壓住沈群,示意護士幫他打一針鎮定劑。
幾分鐘後,鎮定劑的藥效發作,沈群的咆哮才逐漸轉小,慢慢睡著。
確定他熟睡後,兩人才敢放開他,離開病房前,張榮暉問醫生︰「他真的好不了了嗎?」
「除非奇跡出現,要不然他這輩子坐輪椅坐定了,你們做家屬的,一定要有耐性的幫助他,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幫他轉介心理醫生。」
「我知道了,謝謝你。」
張榮暉一臉沉痛的送醫生離開病房,等醫生一走遠之後,他難過的表情立刻轉為得意的笑容,然後撥了通電話。
「成了,公司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