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汪麗依照司機的指示,踏入胡家富麗堂皇的獨棟別墅,來到一扇粉紅色的房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伸手握上門把。
拉開門扉,她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嚇住了,先前做的那些心理準備似乎一點用也沒有。
映入她眼簾的,是穿著雪紡紗睡衣的胡大小姐氣喘吁吁地,將闕恆壓倒在床上,那精心吹好的發型已然凌亂,特地布置得浪漫的房間也有纏斗過的痕跡,看來十分狼狽。
那瞬間,第一個閃入汪麗腦中的念頭不是憤怒、不是嫉妒,而是哭笑不得──
瞧瞧這一室的玫瑰花瓣、香氛蠟燭,這對男女過去能成為情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他們的思考模式居然這麼像!
「阿汪?你怎麼來了?」闕恆由眼角余光瞥見門口的倩影,連忙粗魯地推開身上的胡雪詩,欲下床跟佳人解釋。「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汪麗挑起眉,有些好笑地望著他從床上掙扎下地的笨拙動作。
「你怎麼知道我想像的是怎樣?」她淡淡地道,霎時讓還在床上的一男一女愣愣地怔住。
咦?她沒有生氣?!這跟他們想像的也很不一樣啊……
「所以呢?胡小姐,你費盡心思把我請過來,就是為了要讓我看你霸王硬上弓還失敗的畫面嗎?」
汪麗左顧右盼,從進房間之後都沒人招呼她,她只好大方一些,自立救濟了。
找了張沙發逕自坐下來,她繼續說道︰「如果你玩夠了,可以把我的男人還給我嗎?」
撂完話,覺得口有些渴,她便從茶幾上的水壺倒了杯水來喝,沒留意男人眸中一閃而逝的譎光。
這話敲醒了呆若木雞的胡雪詩。她已顧不得美或丑了,三兩下爬下床,從背後抱住正要到汪麗身邊去的男人。
「霸王硬上弓?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快點認輸吧!恆的心已經不在你身上了!」胡雪詩重新振作起來,死命拖住闕恆顛倒是非。
「雪詩!」男人撇頭憤怒地對她吼叫。「再胡說八道,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明明就是你想要灌醉我不成,才故意把我絆倒在床上,制造讓人誤會的假象。我們之間根本什麼也沒發生!」
「才不是這樣……」胡雪詩也不慌張,裝出一臉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在她出現之前,你分明說過要對我負責,還要娶我的……」
她原本還想要挑撥離間一番,不料預先準備好的台詞卻被另一個女聲給蓋了過去。
「那麼,現在他翻臉不認帳,這種爛男人你還想要嗎?」汪麗雙手插腰,似笑非笑地瞅著惺惺作態的胡家千金。
汪麗也不想把話說得這樣難听,是這個女人一直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那就休怪她不給面子!
「恆的心是向著我的,他只是、只是不忍心傷害你……」豈料,胡雪詩居然還有話說。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如果本姑娘現在馬上調頭走人,他會留下來實現對你負責的諾言,還是跟著我離開?」汪麗立刻毫不留情地嗆她。
見男人听完這個提議隨即皺起了眉頭,像是對她把他當成賭注感到不苟同,她勾起唇,笑得十分幸災樂禍。
但她沒能得意太久。由體內驟然竄上的一股詭異躁熱,登時讓她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穩……
「阿汪!」闕恆臉色一變,立刻眼明手快地接住差點摔倒在地的她,並將她打橫抱起。「不必打什麼賭了,我們現在就走!」
「恆,你不能走!」這情勢令胡雪詩十分難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們還沒有把話說清楚、我們……」
「什麼事情這樣吵吵鬧鬧的?!」
正當他們僵持拉扯不休之際,門口陡地傳來一陣宏亮的怒吼。兩人定楮望去,那人竟是胡至德!
「爸?!」這下,胡雪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不是……你不是在香港談生意嗎?怎麼、怎麼回來了……」
胡至德不著痕跡地看了闕恆一眼後,疾言厲色地罵道︰「你這個不肖女!我再不回來,難道要眼睜睜地看你把我們胡家的臉都丟光嗎?」
在跟客戶應酬的當兒突然接到這小伙子的來電,說什麼事態嚴重,他還能不十萬火急地趕回來嗎?
胡雪詩羞窘得幾乎要哭出來,處境已經夠艱難了,沒想到連父親也跟著落井下石。
「對了,胡老,提醒您一句。」他抱著汪麗,本欲走出房間,忽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補充。「這個房里的食物和水最好都處理一下,若是被別人誤食就不太妙了。」
再遲鈍的人都听得出他所指的「不太妙」是什麼意思。這下子,原本就火冒三丈的老人更是暴跳如雷。
「你這個蠢蛋!仗著我從小寵你,就連廉恥這兩個字怎麼寫都忘了?!」他氣得指著女兒的鼻子破口大罵。「從現在開始,你不準給我踏出這個房間一步!」語畢,他氣沖沖地隨著走出房間的闕恆而去。
「爸?!」胡雪詩瞪著最疼愛自己的父親,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樣生氣地責罵自己。「爸!你不能這樣拆散我們,我愛恆啊!爸──」
但無論她再怎麼叫喊,老人依舊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更別提收回成命了。
想起自己不但被迫和闕恆分開,今後還得被關在房里,不知何時才能重獲自由,胡雪詩不由得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小姐……」
當地哭得正傷心時,突然有人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胡雪詩詫異地抬起淚濕的臉,發現司機潘先生正以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她。
「小姐,你別哭,哭壞身體就不好了。」潘先生蹲了下來,遞給她一盒面紙,還為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謝你……」沒想到他竟然會留下來安慰自己,胡雪詩驚訝得忘了要掉淚,只是呆呆地道謝、呆呆地接過那杯水。
老實說,這些日子她刻意接近忠厚老實的潘先生,利用他探查父親與闕恆的行蹤,甚至還不顧他的反對,強迫他去接汪麗過來。照理說,他應該對自己這種任性驕縱的千金小姐避之唯恐不及,怎麼還會願意對她釋出善意?
「我……我很壞吧?」眼見大勢已去,她開始自暴自棄。「明明知道恆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還故意破壞他們的感情。我真的很壞,難怪沒有人要我……」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氾濫,胡雪詩哽咽地再也說不下去,只有猛地灌了一大口開水。
「不會的,小姐,你只是一時糊涂,想通了就好。」潘先生在她身旁坐下,安撫地模模她的頭。「闕先生和汪小姐也都是好人,只要你誠心去跟他們道歉,相信他們一定會原諒小姐的。」
「真的嗎?他們真的願意原諒我嗎?」
她抬起濕潤的雙眸,眨巴眨巴地望著憨厚的潘先生,害他忍不住臉紅心跳,也倒了杯水來喝。
「當、當然,要不然,我可以陪小姐一起去。」喝完水,順了口氣,他拍拍胸脯向她保證。「如果他們還很生氣,要罵小姐的話,我就幫忙擋在前面!」
「潘先生……」好奇怪噢,她怎麼突然覺得頭暈暈的,好想睡覺?「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胡雪詩強打起精神,問出心中最大的疑問。
「那……那當然是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呀……」潘先生滿臉通紅、雙眼迷蒙,看起來很像是喝醉了。
「你喜歡我?!真的嗎?」她再度紅了眼眶,不敢相信居然還有人願意喜歡這樣的自己。「怎麼辦?我現在好感動喔……」
看她又哭了起來,潘先生一時慌了手腳,沒有考慮太多便將她擁入懷中。
「噯,不哭不哭喔……」他從沒安慰過女人,只會笨拙地像哄孩子似的叫她別哭,這又引出胡雪詩更多的眼淚。
潘先生好溫柔、好體貼啊……她以前怎麼那麼傻,淨是注意一些不適合自己的男人,卻忽略了身邊的他呢?
她悄悄地、悄悄地伸手回抱住他寬厚結實的背,感覺那老實的男人瞬間呼吸一窒,心跳也亂了節拍,不禁綻出笑顏。
這,才是她該好好抓住珍惜的男人吧……意識陷入昏沉之際,她微笑地想著。
離開女兒房間的胡至德毫不費力地追上闕恆。他往男人懷中抱著的汪麗瞧去,發現她臉色呈現詭異的潮紅。
「她也喝了那房里的水?」老人搖搖頭,實在拿自己的蠢女兒沒轍。「我看你也別急著回去,先在這邊的客房……休息一下再走吧!」
看那女娃兒雙頰異常赤紅,額上還不停冒著冷汗,眼神迷蒙,一看就知道是吃了、吃了藥什麼的……
豈料,闕恆竟婉拒了老人的好意。
「不必麻煩了,我立刻送她回家。」他眼神爍亮,笑得賊兮兮地,活像只偷了腥的貓。
「你早就知道小詩在搞鬼,還故意讓她喝下去?」胡至德挑了挑眉,忍不住揭他的底。這小伙子,心機很重喔!
「我听不懂您在說些什麼。」他依舊是那樣奸詐地笑著,卻露出非常無辜的眼沖。
任何人只要一踏進這棟豪宅的那個房間,都會立刻明白胡雪詩肚子里打著什麼鬼主意。
雖然阿汪很豪邁地喝下一大口有問題的水,確實在他意料之外,但眼睜睜看她去拿水壺倒水,卻沒有加以阻止──唔,他承認,還真的是有那麼一點壞心眼的成分在……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意識不清的佳人走出豪宅,以不驚動她的輕柔動作將開始喃喃囈語的汪麗塞進車內,但從溫暖可靠的懷抱中被改放在又冷又硬的車椅上,她還是發出不滿的抱怨。
「唔……好冷、好熱……」她伸直雙手,一把撈回正要退開身子關上車門的闕恆。「我還要抱!」
「到底是冷還是熱?」男人被她矛盾的話逗笑了,將她的手拉下來放好,系上安全帶,笑容依舊邪惡。「不要急,等回家了再抱。當然如果你堅持要現在的話,我也是很樂意配合,只不過等你清醒了以後大概會哭吧!」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覺得好熱、好癢,全身都不對勁……」她在椅子上難耐地扭動著,額頭布滿了汗水。
「對不起。」凝視著她涌現莫名焦躁的小臉,男人心疼地為她抹去汗水。「不過,要是還有下一次,我還是會選擇不告訴你……」
汪麗疑惑且費力地抬頭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要對自己道歉,也搞不懂他到底沒有告訴自己什麼?
要到很久很久以後──準確地說,應該是十個小時之後,她整個人──從頭發到腳趾──才終于透徹地體悟,男人究竟隱瞞了自己什麼天大的秘密……
痛……全身上上下下都、好、痛──醒來之後,第一個閃進汪麗腦子里的就是一個「痛」字。
怎麼搞的,她是被卡車、還是被火車輾過了?怎麼會肌肉酸疼成這樣?!
她迷迷糊糊地努力想睜開惺忪睡眼,但還沒看清自己身在何處,就先听見一道沉穩規律的呼息聲。
那聲音好近!听起來簡直就像是、就像是……有人睡在她身旁!
她嚇得猛地瞠大雙眼,果然看見男人果身躺在她的右側,健壯的手臂壓在溫暖的毛毯上,佔有性地緊摟著她,嘴角上揚,睡得很甜。
咦,闕大哥是習慣果睡的人嗎?這一瞬間,她因剛睡醒而不太靈光的腦袋立即做出這樣的疑問,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自己也是光溜溜的。
正當她轉著脖子左顧右盼的時候,右頰突然傳來一陣溫暖柔軟的觸感。
「早安。」闕恆親了親她那片還有些酡紅的臉頰。「你的身體還好嗎?」
陽光從大床左側的落地窗灑了進來,透過薄薄的紗質窗簾,照映在男人輪廓分明的臉上,讓他更加俊美,恍如天上的神只下凡。
汪麗一時看呆了,就算听見他那句極其曖昧的問話,也只能愣愣地望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想再睡嗎?」瞅著她呆呆的模樣,男人愛戀不已地輕輕吻上她的唇。「可是我們已經睡了大半天,也該起來吃點東西了。你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特別想吃的……」她像只鸚鵡似的重復他的話尾,下意識模上自己那饑腸轆挽的肚子,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對了!她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跟著胡家的司機去了胡家,還對胡雪詩撂下不少狠話,然後……然後她就開始覺得很不舒服,那,再然後呢?
一堆片片段段、但是讓人臉紅到想挖個洞躲起來的記憶,驀然躍入她漸漸清醒的腦袋瓜中。她驚詫地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作這麼露骨的春夢。
「哈、哈啾──」突如其來地一陣寒意,讓她冷不防打了個大噴嚏。
「怎麼還不穿衣服呢?會感冒的。」
已經下床穿好衣服的男人見她還坐著發呆,不由得皺了皺眉,為她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汪麗怔忡地凝視著他撿拾衣服的動作,疑惑地瞧瞧那些眼熟的衣物,再瞧瞧自己,突然間一下子全明白了。
那些片段破碎的記憶不是她憑空想像的春夢,而是、而是昨天晚上發生的現實呀呀呀──
「啊啊啊──」她尖叫著用厚厚的毛毯和被單裹住自己,慌亂的腦子里頭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我、我們……」
「等穿好衣服再說話吧!」
男人壞心眼地打斷她的支支吾吾,將撿起來的衣服遞過去,見她還瞠大了眼楮瞪著自己,又露出那邪佞的微笑。
「看著我做什麼?要我幫你穿上嗎?」他將衣服放在床上,伸手準備拉下她緊緊包裹的那層「保護膜」,一臉非常願意代勞的表情。
「等一下、等一下──」汪麗嚇得連人帶毯滾下大床,手里還不忘緊抓著自己的衣服。「我、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先出去!」
沒想到,她扭扭捏捏的模樣反而引發了男人的色心,更是說什麼也不肯出去,甚至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看好戲。
汪麗又羞又氣,咬了咬下唇,決定還是先穿上衣服再說。
見她背過身去,利用寬大的毛毯遮遮掩掩地更衣,闕恆忍不住喃喃地發起牢騷。「有什麼關系,該看的我昨天晚上就都看過了……」
不過他還是認命地坐在沙發上,沒有輕舉妄動,免得再也爭取不到下一次的機會。
汪麗一邊套上衣服,一邊努力在一團混亂的腦袋中挖出昨晚的記憶。
為什麼他們一起過夜的景象那麼零碎片段啊?她只記得「過程」,卻一點也不記得他們是怎麼「開始」的。難道是她昨天喝多了酒,一股腦兒地發起酒瘋來?!
「穿好了嗎?」不喜歡被冷落的感覺。男人緩緩走向她,從背後密密地將她擁緊。「你在想什麼?」
「在想、在想昨天晚上……」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啟齒問「事情到底是怎麼開始的」這種羞死人的問題。
「唉……你不必煩惱這個,我不會硬是要你負責的。」闕恆裝出非常委屈的表情,唉聲嘆氣地道︰「雖然是你主動撲倒我、剝光了我身上的衣服,但如果沒有我的縱容,你也不可能成功。所以,這件事情我也有錯吧……」
「什、什麼?!」她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珠子瞠大得都快要掉出來了。「你、你說……是我主動撲倒你、強迫你的?」
男人很用力地在她肩上點點頭,沒讓她發現自己眼中那簇邪惡的光芒。
「你一上車就說好冷,一路上都一直要我抱著你。下車之後,我還沒把你抱到房間去躺下,你就突然把我推倒,月兌完自己的衣服之後,又要來月兌我的衣服……」
听他重現昨晚混亂的情景,汪麗差點沒發出尖叫!
這是什麼跟什麼?原來她喝醉以後這麼可怕,胡言亂語也就算了,居然還變身為恐怖的大?!
「你不必對我負責的,真的。」男人貪婪地吻著她縴細的頸子,心不在焉地再次強調。
等等,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耶……
她突然心生懷疑,現在冷靜地想一想,她昨天根本沒喝酒啊!怎麼可能會醉到失去意識?
而且,話說回來,在要離開胡家豪宅之前,她記得自己似乎突然覺得很熱、很不舒服,體內像是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燒──
「闕大哥,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猶豫片刻,她終于羞怯地開口。
「還叫我闕大哥啊?該改口了!」佳人對自己的話一點都沒有懷疑,這讓他有些得意。「你想問什麼?」
「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怎麼想都想不透……」汪麗一邊慢慢地在他懷里轉身,一邊說道︰「在離開胡家之前,我記得自己好像有听你說了一句‘這房里的食物和水都有問題’,還有──晤唔唔!」
她才說到一半,便被某個心虛的男人給捂住嘴,只能用眼神和「唔唔」的聲音表示不滿。
沒想到她居然會對昨天自己跟胡老的對話有印象,男人不由得堵住她的話,先發制人。
「說起這個嘛……我覺得,男人還是應該要負起責任來。」他揚起一抹人畜無害的俊朗笑容,硬是拖著不情願的佳人往客廳走去。「我有個驚喜要給你,跟我過來一下。」
兩人一邁入客廳,就立刻被一片美麗的百合花海給淹沒。汪麗張口結舌地盯著這花團錦簇的畫面,幾乎要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欣賞著她驚喜萬分的表情,闕恆也跟著勾起唇瓣。他牽著她的雙手,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雖然跳過不少步驟,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我想對你說──」他深情款款地凝望著佳人,在她眼里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我愛你,請你嫁給我吧!」
汪麗靜靜地瞅著單膝跪地的他,一動也不動。她的臉上雖然噙著一抹幸福甜美的笑容,但男人等了又等,就是沒听見她有任何回應。
在商場上一向無所不能、攻無不克的男人這會兒也不禁慌了起來。
怎麼了?她為什麼不答應呢?難道是她發現,這些花根本不是他為了求婚而準備的,是胡老對破壞他們浪漫的夜晚感到愧疚,才一早派人來布置的嗎?
「你──」終于,她笑著,慢條斯理地開口了。「不要以為趁亂求婚,我就會忘記你算計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
這一次,她還是沒能把話給說完,因為半途就被心虛的男人用薄唇給攔截了。
他使盡渾身解數,將懷中的佳人吻得七葷八素,然後趁其不備地,在她修長的無名指,套上一枚晶亮璀璨的鑽戒……
嗯,是不是該告訴她,胡雪詩今天早上已經跟胡家的司機私奔了,這小丫頭才會放心地答應嫁給他呢?一邊吻著她那柔軟甜美的唇瓣,男人忍不住分心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唉……總而言之,先專心地吃掉眼前的美食吧!
至于汪麗發現自己趁亂給她套上戒指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那都是之後才需要煩惱的事情了……
全書完
◆編注︰敬請期待唐絹最新力作──《綿羊與野狼之二》「火山大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