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之後,雷焰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方茵的視線內。
方茵以為自己應該會松一口氣,頂多兩三天不習慣,怎樣也想不到那悵然若失的感覺,竟然會這麼深,持續干擾她的心緒。
「阿茵,你又為什麼事嘆氣了?」方穎問。方茵最近嘆氣的頻率實在高到令人看不下去。
「唉。」方茵把手中的棉被晾好,又嘆了口氣。
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因為不習慣雷焰的失蹤,和對他的內疚吧?一個好好的人就那樣突然消失了,讓她有些擔心。
「上次嘆氣是因為‘見鬼了’,這次嘆氣該不會又是因為‘見鬼了’吧?」方穎撇著嘴角。
「鬼」這個字令方茵有被刺到的驚恐。「你別亂說!」
雖然耳聞雷焰是個了不得的厲害人物,她心里還是不安,畢竟再怎麼厲害的人都有弱點……
不知為何,她就是牽掛他。
「真被我說中啦?」方穎怪叫起來,「說說看這次見到的又是什麼鬼吧?」
「不是鬼啦!」方茵加快晾棉被的動作,倉皇地想從這個話題中逃開,不經意問,眼光竟對上樓下一道深邃的眼神,她心中一驚,慌張地將眼神移開。
那道眼神好像雷焰,難道他在暗中保護她?方茵心中小鹿亂撞。
這麼說,他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嘍?懸吊的心因此安放下來。
「除了鬼之外,還有什麼事讓你嘆氣?」方穎窮追猛打。她們之間向來沒有秘密可言,她再不說,就別怪她手段太粗魯。
「沒有啦,現在已經沒什麼好嘆氣了。」方茵露出這幾天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轉進屋內。
只不過不確定的一眼,就讓她的心情有這麼大的轉變,連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喂,哪有人心情轉變這麼快的?你給我解釋清楚。」
方穎望一眼樓下,只見幾名鬼鬼祟祟的小混混,難不成是那些小混混改變她的心情?太匪夷所思了!
「沒事沒事。」方茵開心地削起水果,吃了起來。
幾分鐘前還郁郁寡歡到茶飯不思,現在就心情好到想吃水果了,若說沒事,只有鬼才信。
「阿茵,問你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好姊妹?」方穎無比正經的問。
「當然是。」方茵見苗頭不對,快快答一句,接著就拔腿往房內鑽。
開玩笑,方穎這麼正經還不是想逼供?這種事怎麼能說?
「好姊妹的定義是不是坦誠相對?」方穎根本不給她逃掉的機會,追了上來。
「那個……我還有事要忙……」方茵的門還沒關上,方穎就已經沖進她的房間。
「還不快把實情招來。」方穎目露凶光。
「是……是雷焰啦。」方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方穎的逼供,因為她隨便動個腦筋,就有幾百種把人整死的方法。
「雷焰?那個焰神?你對他動心啦?」方穎喜出望外,就像個要嫁女兒的母親。
被一語道中心事,方茵驚叫起來︰「沒……才沒……你別亂猜!」雖是否認,卻比承認更直接。
方穎啞然失笑,「既然他對你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影響,那就放心去追隨他吧。」
「沒有,沒那回事,你別亂說!」方茵愈說愈心慌。
她怎麼可能去追隨他?她只不過有點婦人之仁,放心不下他而已。
對!就是婦人之仁!
「我是不是亂說,你心里最有數。」方穎的表情比方茵還篤定,好像這件事她說了算。「你心里想什麼,幾時瞞得過我?既然心動就趕快行動,再猶豫下去,小心被人搶走。」
方穎對雷焰可說非常滿意,如果方茵眼他在一起,雖不算飛上枝頭變鳳凰,起碼也是出頭天。
惡棍配黑道老大,怎樣都是天造地設。
「我不會忘記方彥,也不會和雷焰在一起的,你再提這件事,我就跟你絕交!」方茵慌亂的喊。
剛剛那一瞬間,她心中居然沒有任何方彥的影子!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奸像方彥會被其他人取代似的,方茵除了驚訝之外,還有不知名的惶恐。
如果雷焰是方彥就好了……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有多好……心中的揪扯令她無措,令她再次升起這樣的希冀。
她再次用力甩掉這念頭,告訴自己,這種荒謬的事永遠也不可能發生,她該斬斷心中這絲念頭。
「誰也別想勸我忘掉方彥!」她凶巴巴的告訴方穎,把她推出自己房間,用力甩上門。
她突然覺得方彥好可憐,她的姊妹都不在乎他了,如果連她也舍棄他,這里就沒有人記得他、等著他……
她無論如何都要等他,無論如何都不讓他變得那麼可憐!
門外的方穎為方茵突來的轉變感到驚詫,愣在那里不知如何開口,但她心里明白,方茵一定是動心了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她該推波助瀾一下,讓方茵知道自己是當局者迷。
但是該從何幫起呢?傷腦筋。
對了,站在姊妹的立場,先去調查一下那個雷焰的身家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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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焰雖然沒有出現在她眼前,但他一直守在方茵身後。
佳人近在咫尺?他舍不得不看著她,也不放心放她一個人,更何況他還曾承諾過,要變成世上最強的男人來保護她!
他痛恨湯銘的觀念,好像隨時隨地可以讓她犧牲色相似的,他也痛恨錢多多,好像她是那麼人盡可夫,廉價到誰都可以去踫似的!更痛恨那些環繞在她身邊的豺狼虎豹,哪個不是伺機而動?
他放心不下她,于是在她家對面大樓租了一間房子,無時不刻守護她的進出和居家安全。
這幾天她有點悶悶不樂,令他忍不住牽掛,難得今天她曬棉被,讓他有機會多看她一眼。
在那一瞬間,她也看見他了,怕她不高興,他只好迅速隱身,回到她家對面這扇玻璃窗前。
方茵啊方茵,他這輩子唯一想親近,卻又怕惹她不高興的女人。他有些挫敗,對心中的想望和眼前的距離,一點法子都沒有。
「幫主。」黑人護法敲門進來,把兩個嘍羅丟到雷焰面前。這兩人這幾天時常跟在他們身後,鬼鬼祟祟的。
雷焰一雙銳眼眯起,負手盯著被甩在地上的兩個人。
那兩個嘍羅被黑大漢一摔,像垂死的蟑螂般動了幾動,連爬也爬不起來。
「是誰派你們來的?」冷峻的聲調從薄唇逸出,珍惜小命的都會乖乖把實話吐出來。
最好他們不是想找方茵的麻煩,否則休怪他手下不留情。
兩個嘍羅只是拼命搖頭,不敢說。
堂主有交代,找到雷焰的弱點是堂口私底下的任務,不可給湯幫主惹上麻煩,否則他們就算變成九命怪貓也不夠死。
見他們沒有吐出半個字,黑人護法的大腳爬上他們的身體,幾乎踩斷他們的骨頭。
「是……是我們自己要來的!」嘍羅邊掙扎邊喘氣說。
雷焰冷眼一眯,黑人護法踩得更用力,幾乎要了他們半條命。
「真……真的是我們自己要來的……」嘍羅還是抵死不講實話。
「為什麼?」除了踩斷他們的骨頭之外,總有別的方法套出幕後主使。
「因……因為……」嘍羅開始為找理由而煩惱。
「因為你們也不知道原因。」雷焰替他們回答。
「其實是因為……」嘍羅對視一眼,撒下一個漫天大謊,「因為他想追歡場紅牌茵茵,卻膽小得不敢表白,我們才……」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踢飛出去。
另一個嘍羅也飛去撞牆,奄奄一息。
「不準打她的主意。」冷得要把周遭空氣凝固的聲調、從認真的薄唇吐出來,「告訴你們的幕後主使,任何人想動方茵一根寒毛,都得先試試自己的骨頭夠不夠硬!」那雙眼射出的冷芒,像要把人當場刺死。
「是……」兩個嘍羅猛打寒顫,連喘口大氣也不敢。
他們只是隨便想個借口搪塞,隨口掰了個名字,想不到他反應這麼激烈。
茵茵該不會就是雷焰的弱點吧?看他的恫嚇,沒十成,也有八、九分,這下子要立大功了!
兩個嘍羅心中連呼走運,但活著離開這里似乎是最大的考驗。
「沒有幕後主使,真的是我的暗戀……」另一個趕緊補一句,「而且我再也不敢了。」但願老天爺保佑,讓他們度過這關。
雷焰負手盯了他們好半晌,那眼神讓他們頭皮發麻得差點坦白招供。
雷焰當然看得出他們說的並非實話,但殘害百姓並不是雷門一貫的宗旨,再說他也把話放出去了,相信對方不敢惹到他頭上來,當下也就不想再為難這兩個嘍羅。
「你們走吧,記住我說的話,還有,別再讓我遇見你們。」他痛恨所有打方茵主意的人。
「是,是,是!」嘍羅忙不迭地點頭答應,還沒謝過雷焰的大恩,就被黑人護法一腳踹出去。
雷焰的雙眼繼續投向窗外,溫柔地望著方茵消失的那扇門。
方茵……他心心念念的方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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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湯家幫暗中分成紅、黑、白三派後,白派開始派人暗中跟蹤雷焰,想找出雷焰的弱點,好威脅他和湯家幫結盟;紅派無所不用其極的和錢公子攀交情,黑派則進行暗殺錢多多計畫,第一波行動只砍中錢多多的手臂,從此打草驚蛇,再也近不了他的身。
僥幸從雷焰手下留下一條命的嘍羅回到白派堂口後,以最快的速度說出事情經過,也把結果告知上頭。
「雷焰的弱點是茵茵?」白派首領有幾分猶豫。
方茵是歡場上的惡棍,有幾分惡劣手段自不在話下,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全台北的富豪政要至少有八成挺她,每個人準備十個銅板,就夠把一個壯丁活活砸死,任何人想動方茵,都得先考慮這一層。
「動方茵的腦筋,等于開罪全台北的政商要人,這件事要再三琢磨。」雷焰怎麼會和方茵扯上關系?
「但是不動方茵,就無法威脅雷焰。」
「既然雷焰出聲警告,就足以證明他對方茵傾心,我們不一定要拿方茵來威脅雷焰,換個角度想,我們可以把方茵當禮物送給他。」
「當禮物?只是換個名詞而已,還不是同樣開罪全台北的要人。」
「全台北的要人沒人動得了方茵,若雷焰得到她,豈不是最好的禮物?」
人人面面相覷,這點子好像說得通。
「除非方茵願意,否則是沒人動得了她的,更何況有雷焰暗中保護。」要擄她都得花一番工夫。
「雖然我們混黑道,也沒人規定非得偷搶拐騙,或擄掠竊盜吧?」
「你的意思是?」
「把方茵灌醉啊。」
「啐!方茵是千杯不倒的!」
「那當然,但是如果加一點點藥的話……」
人人又面面相覷了一陣,決定試試這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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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公子遭到暗殺,心中很不爽,認為最大的可能,是方茵的支持分子——那個雷什麼的。
這下子他也不想好言相勸或明媒正娶了,橫豎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先上再說。
于是他當下決定,一天沒得到方茵,就一天不放夢萊茵干休。
「茵茵呢?本大爺大駕光臨,還不叫茵茵出來迎接?」錢公子一進門就大嚷。
「唉呀,原來是錢公子,讓我以為是誰呢?請坐請坐,我馬上派人去找找看茵茵在哪里。」芳姨連忙招呼著,邊暗中使眼色叫人通知方茵,要她別出來。
昨天是以茵茵放假搪塞,前天是以她不舒服為理由,今天該找什麼借口,真是傷腦筋。
今天說來也怪,幾個平日罕見的湯家幫堂主來捧場已經夠令人惶恐,這個連日來鬧的痞子也不放個假,各路好惹事的人聚集在這里,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芳姨擔心極了。
「本大爺昨天已經說過,今天非看到茵茵不可,你不叫她乖乖等我,還要派人去找?誰知道你們在搞什麼花樣?」錢公子不客氣的要起蠻橫。
他已經鬧三天了,熟客早已不以為意,這樣鬧只會更損他的格調而已。
遠方暗處角落里的雷焰,那雙銳眼盯得像要跳出來——他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不沖上去把這個表明要找方茵麻煩的人打死。
阿茵方才被那群人簇擁而去,實在令人擔心。雷焰暗暗計算她進包廂的時間,如果時間太久,他打算進去察看。
「哪有搞什麼花樣?錢公子可別誤會我們。」芳姨施展媚態,先把錢公子帶到座位上,讓服務生給他送水酒,「真真、芳芳,快來陪錢公子。」
「來了。」兩名公關半拖半推的拉錢公子坐下。
「別再來這一套!」錢公子很失禮的甩開她們,「你們去告訴茵茵,她愈躲,愈表示她作賊心虛,如果她沒叫她的老相好來砍我這一刀,她就沒必要躲。」錢公子干脆把話說白了。
眾人看看他手上那團繃帶和那臉衰相,想不笑都難。
阿茵有老相好?雷焰的心猛然揪疼。不會的,阿茵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潔身自愛。他堅定地告訴自己,心情卻難過起來,忍不住多喝兩口悶酒。
「錢公子,你一定搞錯了,茵茵哪有什麼老相好?她跟大家都是朋友,每個人都知道的。」
芳姨就怕錢公子信口雌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誰說她沒有老相好?」錢公子當下唯恐眾人不知的大聲嚷嚷起來,「告訴各位,茵茵的老相好就是那個叫雷什麼焰的,上回在這里打不贏我的手下,出去就要陰砍我,老子不算這筆帳,就不姓錢!」錢公子說得口沫橫飛。
眾賓客間一陣耳語和騷動——想打輸錢公子,還真不容易啊。
雷焰愣了一會兒,心情隨即飛揚起來——原來阿茵的老相好是他啊!
「錢公子怎麼沒喝就醉了?大家都知道阿茵在等她的初戀,不可能對任何來路不明的人產生感情,說這話,好像您是第一次來夢萊茵呢!」芳姨這話說得大家竊笑不已。
雷焰心中一動,是真的嗎!?阿茵其實並沒有忘記方彥!?
那麼,她那麼痛苦的拒絕,是因為在等他?雷焰欣喜欲狂,巴不得馬上找方茵問個清楚。
「少廢話,去把茵茵給我叫出來!」怎麼說都她們對,錢公子惱羞成怒。
「好好好,已經派人去請了,茵茵一有空就過來。」芳姨連忙安撫,又轉頭對里面喊︰「你們去找茵茵的,怎麼還沒消息?」
芳姨還沒得到回報,就有人到雷焰的桌邊來。
「雷先生,我們堂主有請。」
雷焰一雙黑眸眯起,思索著要不要接受這場邀約。
「是與茵茵小姐有關的事。」來人見他沒動身的打算,補充一句。
在同時,芳姨的人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令她驚叫起來︰「什麼?茵茵醉倒了?怎麼可能!?」
聞言,全場賓客也跟著騷動起來。茵茵不是千杯不醉的?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雷焰見事態顯然不對,當機立斷地掐住來人的脖頸要害,寒聲道︰「到你的頭頭那里去。」
來人只能全身僵直地任由雷焰推著他走,就怕稍稍一動,就人頭落地。
所有人的焦點全集中在一身黑衣勁裝的雷焰身上,之前,他很成功的隱藏了他自己,現在,他成了左右全場氣氛、令人不敢逼視的主角。
與雷焰寸步不離的黑人護法替他注意周邊的動靜,任何人想對雷焰不利,都得看緊小命。
來人在包廂前敲門時,冷汗早已浸濕全身。
「就是他!他就是茵茵的老相好!」跟在他們身後的錢公子嚷著。
而另一群以保護方茵為己任的人也到了。
門打開的時候,里頭的人看見情勢不對,全不敢大意。
雷焰看見方茵躺在榻榻米上,頭發和衣衫都有點凌亂,星眸半閉,全身不安分的蠕動,模糊的囈語不斷從微啟的櫻唇中飄出來。
「阿茵!」雷焰焦急的呼喚。
听見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稱呼方式,方茵的神志有瞬間的清醒,她興奮的回應︰「方彥!」但也只是那一瞬間而已,緊接著是近乎痛苦的申吟。
「阿茵!」雷焰急得想沖過去,但前面有人攔住他,不過使他停止動作的,卻是方茵身邊那個拿著刀的人。
雷焰暗中衡量情勢,這些角色,就算再增加一倍人馬都不是他的對手,但他在乎阿茵的安危,她有半點損傷都會讓他生不如死。
「茵茵……」外頭的聲音此起彼落,卻沒有人敢沖進來。
幾個混混把他們與黑人護法一起關在門外,錢公子還在嚷著︰「敢把我關在外面?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這些湯家幫的……」
大家都關心門內的變化,沒有人理會他。
「我們沒有惡意,只不過想和雷先生交個朋友。」為首的露出和善的微笑。
雷焰雙拳緊握,全身蓄滿張力,不讓敵人有半點空隙可乘。
「無意中得知雷先生對茵茵有特殊情愫,我們想助雷先生一臂之力。」
「廢話少說!」雷焰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
又是一群把方茵當籌碼的人渣。
「如果雷先生答應與湯家幫合作,我們就把茵茵送給你。」
非常切中核心且簡明扼要,卻讓雷焰亟欲捉狂。
「送?」渾厚揚高的音量,暴露他的憤怒。
緊握的拳頭喀喀作響,額角的青筋在跳動,他只想一拳揮爛這些敗類。
「呃,我的意思是……」為首的意識到說錯話,正想改口,門就被錢公子和他的手下撞開,連同雷焰的護法也沖進來。
雷焰趁這些人分心之際,撂倒拿刀威脅的混混,把方茵抱在懷中。
直到方茵綿軟的雙手環著他的脖頸,雙唇離他的耳邊不遠,他才知道方茵的囈語中,低低呼喚的是「方彥」兩個字。
「我帶你走,阿茵。」他心疼地貼著她的臉頰,低語。
「方彥……方彥……」方茵半睜星眸看他一眼,低低地啜泣起來。
「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他更用力抱緊她,迅速往出口移動。
錢公子一沖進來,快快表明自己的勢力和身分,就怕被別人搶了風頭。
「你們在進行什麼暗盤交易不敢讓我知道?告訴你們,湯家幫歸我管,連湯銘都要听我的話,你們這些……你這個雷什麼焰的,快把茵茵放下來!」
錢公子上前想搶茵茵,雷焰毫不留情的舉腳把他踹開,向護法使個眼色後,他逕行抱著方茵離開。
所有想追上去的人全被剽悍的黑人護法擋住,幾拳就打得所有人倒地不起。
雷焰抱著申吟不已的方茵上車,車子一路飆到方家孤兒院所在的小鎮——不久前,他在那里購置了一間海濱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