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有休怨最討厭的應酬,在鶯鶯燕燕絡繹不絕的夜總會里,他踫見了這輩子最最討厭的人。
方聰也看見了休怨。
這兩個男人四目相接,就像仇人相見,眼紅得立即朝對方沖過去,當場握拳打起來。
「該死的,把青青還給我!」方聰拎起休怨的衣領,咬牙切齒的悶哼,揮手給休怨一拳。雖然暫時以大把鈔票穩住了內賬,他的公司仍岌岌可危。
「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拿命跟你拼。」休怨閃過他遲鈍的拳頭,握起拳頭,朝那張令他厭惡的嘴臉揮去。
可惡,這個男人,他不費些力氣修理他一頓,他心中的氣就難消,就是他害他清路如此坎坷的。
「該死的!」方聰揩揩唇角,馬上爬起來和休怨扭打成一團,「等她屬于我,看你怎麼拼。」他心中閃過一堆詭計。
「該死的,你敢動她歪腦筋,看我怎麼收拾你!」休怨感受到從他眼神中傳來的危險訊息!心中極端不安,又奮力揮他幾拳。
他要不擇手段奪到仲青,就算奪不到,也要毀了她,替自己的公司出一口氣,也不讓休怨有任何機會!方聰的唇角抿成一個狡檜的弧度。
「你們在做什麼?」他們的助手上前來把他們拉開。
「該死的方聰,在你動小青一塊衣角前,最好先衡量自己賠不賠得起!」該死的,要是讓他知道他對仲青怎樣,看他會不會讓他傾家蕩產!
「走了啦。」
直到休憐的特助來拉走休怨,他們兩個還以眼神殺得欲罷不能。
「當主管要沉穩、持重,什麼事都好說,別跟人起正面沖突。至于踫到不順眼的人,就暗中派人整慘他的產業,沒必要去打架,既浪費力氣又破壞公司形象。」特助告訴他,「一切以公司為重,之洹是商場的行事法則。」
特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走杵林在原地的休怨。
這個應酬對休怨來說,長的不像話,好像酒永遠都喝不完,合約永遠都談不攏,公關也永遠趕不走似的。
知道方聰打仲青主意,他一刻也坐不住,恨不得立刻追到仲青的公寓,把她藏到方聰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若不是特助一再拉住他,一再要他以休氏為重,他早就縐車去找仲青了。
可惡,他為什麼要出席這一丟殺的應酬?他為什麼要天殺的坐在這里?!
在他詛咒連天的當兒,雙腳已經自作主張的走出夜總會包廂。
「喂,休怨!」特助從背後拉住他,「你要去哪里?合約雖然談成了,還不能這樣就走,這會給客戶壞印象的。」總裁說,帶休怨出來的目的,就在教他應酬時應注意的倫理和習慣,還有收斂他那太奔放自由的心性。
「不要拉我,你今天已經拉住我太久了!」休怨氣極的甩開特助,「如果再不去找仲青,會發生無法挽救的事.我不能讓她發生任何意外!」他終于壓抑不住地拔腿狂奔而去。
忍了這麼久,他的心已經緊張、害怕得快爆炸了,他一刻也不能再待下去!
ゞ@@
休怨飛車到仲青的公寓,迫不及待的拍打那扇緊閉的門,生怕她有什麼不測。
「小青,小青!」
他已經拍打好久了,卻遲遲沒看見她來開門,他又驚又怕。
「小青,你開門,你開門!」他覺得她再不開門,他可能要因擔心而瘋掉,「小青,你別有事,你千萬別有事。」如果她有個閃失,他該如何是好?這個念頭刺痛他的神經。
又持續拍了好久,也按了好久的電鈴,那扇門始終無動于衷。
「小青!」休怨又用身體去撞門,不斷的把門撞出轟然大響。
「你干嘛撞我的門?」仲青送件回來,遠遠就听見重物撞擊的聲音,想不到竟然是有人在撞她家的門。
看見休怨,她心中又驚又喜,但仍不動聲色的把張狂的心跳壓下來。
「小青?!」休怨看見從樓下上來的她,驚訝得不敢置信,「你沒事,對不對?你什麼事都沒有吧?」他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不斷地檢視她。
「我送做好的報表去給客戶,怎麼會有事?」仲青一臉莫名其妙,「你才奇怪咧,居然趁我不在,來撞我家的門,怎麼,想當小偷呀?」仲青掏出鑰匙想開門,卻被休怨結實的擁個滿懷。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惟有將她深擁人懷,他那顆惶惶不安的心才能安定下來;他那擔心得聲嘶力竭的心,才能恢復正常,「我嚇死了,差點嚇死了。」天,這是他這輩子最恐怖的時刻!
現在他知道,失去她,是他這輩子最害怕的事!
「你這樣,我沒有辦法開門。」仲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很緊張、很害怕,一顆心也跟著提吊、發疼,「我們進去再說,好嗎?」雖然她喜歡被他抱著,但在門口大方上演,畢竟太不像樣。
「不,不要進去了,我們現在就走。」休怨拉她下樓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里?」仲青固然想跟他在一起,但就這樣跟他走,未免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
「快走,再不走方聰就要來了,他會傷害你,會奪走你!」休怨拉住她的手,無論如何也不肯稍放。
而這時樓下傳來了尖銳的煞車聲,雜雜沓沓的腳步聲緊跟著上樓來,
休怨連忙將仲青護在身後,果然不出所料,上樓來的除了身上刺龍刺虎、長相凶惡的數名兄弟外,還有笑得一臉險惡的方聰。
「你要做什麼?」休怨張開雙手把仲青和那群人隔開,絕不讓人有機可乘。「青青,你要自己過來,還是我們動手去搶?」方聰睨著仲青,神情已沒有之前的良善溫柔,原來他是個十足的偽善者。「她不會過去的!」休怨大吼。
仲青怕得往休怨身後縮,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方聰這種猙獰可怖的表情,嚇得她雙腿發軟。
「仲青,你不自己過來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們動手.踩著體怨的尸體去捉你。」方聰吐出陰森森的字句.「你企圖毀掉宏展,殺掉一個你在意的人.再捉你來囚禁.這一點也不為過。」
「你……」他的話令仲青膽顫心寒.「你這個惡魔」而她居然愛了這個惡魔七年.天啊!「你別听他胡說,要踩過我的尸體,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分能耐。」休怨對方聰的恫嚇一點都不怕,他惟一擔心的只有仲青。「是嗎?你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呢!你知道這一些人的來歷嗎?他們可是道上殺人不眨眼的大哥.你有幾條命供你說這種大話?」方聰的嘴角揚起無比殘酷的弧度。
仲青胸口一窒,她從沒見過他露出如此猙獰的表情。他是有備而來.他說的全是真的,她會失去休怨!她害怕得忘了該怎麼呼吸。
「幾個混混,大爺還沒看在眼里。」休怨老神在在,那幾個混混對他來說和癟三差不多。
「那就讓你瞧瞧這些混混的厲害吧!」方聰眼神一掃,大哥們集體朝休怨攻過來。
「住手,你們住手!」仲青自休怨身後竄出,張開雙臂擋住那些人,用盡全身力量大吼,「你們不要傷害他、不要殺他!」
光看見這些混混朝休怨沖過來,她就擔心得難以呼吸,她不能想象,如果休怨像他說的變成一具尸體,她會不會心痛而死。
她不要,她不要休怨變成一具尸體!
「小青!」她這是做什麼?休怨才正想大展身手而已。
「我听你的話,我跟你走,你不要傷害他。」仲青現在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為休怨犧牲性命,原來她早就無可自拔的愛上休怨了。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顫抖的手卻緊拉著休怨。
「小青,你做什麼傻事?」休怨把仲青拉回來,「你別自作主張。」她的笨腦袋瓜又在想什麼?她真的對什麼事都認真得可以耶。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讓這些人傷害休怨。」她掙月兌休怨,挺身站在方聰面前。
「小青!」休怨真的很想抱著肚子大笑,她怎麼會認真成這樣?這種時候男人出面就好了,她一個弱女子跟人家搶什麼鋒頭?
可是她說……耳中回蕩著她說的話,休怨心中欣喜欲狂。這麼說來,她想以自己保護他?她深深愛上他了?
眼光一瞥,無意中看見那嬌小的背影在微微發抖,那姣好的側臉,其實早已沒了血色……她在害怕,她怕得不得了,卻還是挺起胸膛,佯裝勇敢的說要保護他。
休怨不禁啞然失笑,這傻瓜.一點都不知道,他根本沒把這些混混看在眼里,也一點都不知道,他即使犧牲自己,也不會讓這些虛有其表的混混踫到她的衣角!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方聰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把手伸向仲青,等她自己走過去。
仲青小心而微顫地伸出左手,困難地朝方聰走去,一只手卻仍在休怨手里。
她忐忑不安,卻沒有退縮,只是右手仍不願自那溫暖的大手中抽離。
她想把自己交給休怨,想永遠見到他、永遠感受他的體溫和氣息,她真正該做的,是走向休怨,而不是走向殘酷猙獰的方聰!她的心在吶喊、在抗議。
可是她不能不走向方聰,因為她太愛體怨了。
這半個多月的思念,讓她明白也更堅定自己的心意——她愛上他了,為了不讓他有任何不測,她寧可犧牲自己。
再往前移動一步,熱淚驀然迸出眼眶。
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她就要投入方聰手中,與休怨形同陌路……不,她不願意!
但是,她也不願意休怨死在這些大哥的手下。
她該怎麼辦?是不是除了把自己交給方聰外,就沒有別的辦法?她該怎麼辦?!難道她注定沒有和休怨廝守的緣份?
不耍,她才要開始愛他,才要讓他知道她的溫柔,才要安心的和他在一起,上天怎麼能這樣把他們倆分開?
熱淚迷濛了視線,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分開,不甘心強迫自己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她不甘心呀!
「快過來。」方聰伸手朝她擒去。
在汨汨而出的水霧、舉足不前的百般不願中,仲青的左手被一只強勁的手驀然往前拉,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休怨!」身子不斷地後退,右手拉得更緊。
「休想!」休怨用力一拉,將仲青拉到身後,快速無誤的伸腿朝方聰踹去,方聰就那樣直直朝樓下滾去。
如果他知道在三天內,他的公司會被不明人士並吞,方氏會變得一無所有,他大概死也不敢對仲青和休怨出手。
淚眼濛中,仲青依稀看見那些刺龍刺虎的彪形大漢全欺身攻向休怨,她嚇得尖聲大叫。
「休怨!」天啊,誰來阻止他們,休怨會被打死的,誰來救救他?!
「你們不要打了,求求你們,不要打了!」她恨不得自己是個男人,可以阻止這些人毆打休怨。
耳邊的打斗聲愈激烈,仲青就愈害怕,眼淚就掉得愈凶,視線也愈糗糊,她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休怨,你不要死,求求你……」她只能祈求上蒼保佑休怨。
「誰說我會死?」
當這帶笑的語調掠過耳邊,仲青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見休怨嘴角滲著血絲,帶笑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這才發現打斗不知何時停止了,兄弟們個個躺在樓梯口,方聰早已不知去向。
他打贏了,他打贏了!仲青擔心得快爆炸的心終于放下來,放心的淚水也急涌而出。
「你受傷了……」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她看得心好疼,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噓,別哭別哭……都不像你了,別哭。」
天啊,才多久的時間而已,她的眼就哭得又紅又腫,早知道她會哭成這樣,他就早點把那些不中用的家伙解決。他心疼的把她按入胸懷二顆心居然就那樣疼起來。
「我好擔心,好擔心……」心髒差點就停了。
「沒事了,那些家伙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在大學時的社團團員,比他們強不知多少倍。」休怨抹去她的淚,「以後不準你小看我,說那什麼‘只要別傷害休怨,我什麼都願意做’的蠢話,我只是沒去混黑道而已,要是認真混起來,簡直打遍全世界無敵手。」他對自己信心十足。
「吹牛。」仲青破涕為笑,這人怎麼臉皮這麼厚?
休怨看她破涕為笑,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小青,你告訴我,我可以把你的擔心當作告白嗎?可以解讀成你開始愛上我了嗎?」
仲青害羞得連眼神都不知該投向哪里了。
「我要你告訴我。可以嗎?我可以那樣想嗎?」他要她承諾,讓她想賴也賴不掉。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我……」唉呀,她說這樣就夠了吧?他如果還不知道她的、生息,她就不知該怎麼辦了。
「我怎麼會嫌棄你?」休怨猛把她拉入懷中,那顆焦躁不安的心,總算找到安定的力量,「你愛上我,就不能離開我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離開我。」如果失去她,他一定會瘋掉。
「嗯,我答應,」仲青點頭,「可是你也不能欺負我。」她不想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我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欺負你?」休怨吻吻她的鼻尖、頰上的淚痕,「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嗯?」
「我要你嫁給我,我要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她是他永生的戀人,理當陪他。
「那個……」她都還沒想到那里去呢!
「如果你覺得太快,那就先搬來跟我一塊住。」休怨不容違悖的堅持,他要每天看到她,不讓自己有失去她的危險。
「那個……」如果她現在說好,會不會太快?
「我都說不會欺負你了,你還不相信嗎?」他的信用幾時破產了?「我不管,反正我要你跟我住,我要每天一睜眼就看見你。」他賴皮的把她挾離地面,往樓下走。
「休怨,放我下來,你要做什麼?」仲青驚得手揮腳擺。
「綁架你。」休怨毫無商量余地的說,「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不要再過著看不到你的日子了。」
「我要告你,我要去法院按鈴申告!」仲青尖著嗓子大叫。
什麼嘛,居然沒先問過她的意見就綁架她!
「在那之前,我們會先結婚。」他們上法院的惟一目的,就是結婚。
她把她丟入車子後座,開著車子往別墅疾駛而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彼此心中都有濃濃的思念、牽掛和愛意,都想緊緊的擁抱對方,再也不要分離。
才剛下車,休怨就迫不及待的吻住仲青,飽漲的愛意如洪水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你相不相信,我每天都在想念你……」他瘋狂的啃吻她,「想念得心好緊、好痛……你感覺到了嗎?」他拉她的手鑽進衣服內,讓她小小的手熨貼著他的心。
「我也是,我也是……」仿佛為了呼應他的感情,仲青深藏在心中的思念和情意傾巢而出,雙手貪婪地他強健的胸肌,雙唇如他一般,饑渴地吮吻他的肌膚,汲取他的體溫。
他的心跳非常快,她也是,濃烈的喘息聲彼此呼應,唇舌在彼此口中廝磨糾纏,她的手指掐人他的肌肉,用全身的力量,承受彼此熱烈的情感,和體內不斷涌出的歡愉。
他激越的沖撞,她不斷地吸吮和包容,汗水不停地自彼此身上淌下,他們在彼此身上,找到最原始的滿足和渴望。
「青,我的小青……你這麼美,這麼甜……令我心動。瘋狂……」他口中呢喃著由衷的贊美,誠摯的眼眸望進那迷蒙麗眸,忍不住再次吻上那微啟喘息的芳唇。
「嗯……」激越的高潮過後,又過了半晌,仲青的神志才慢慢回復,「你好壞,趁人家不注意就……」發現他還在她體內,而她的腳環在他的腰上,她突覺耳根好熱,連忙將腳放開。
「是你太美、太甜,而我太思念你,才會情不自禁,我從來沒有這麼沖動過。」他咬著她的耳垂,體內的熱情不減。
「你還不出去喔?」她的耳根一直在燒,一雙美目左顧右盼,「在這種地方……」雖然是他的私人別墅,不會有人經過,可是月亮在看呀,
「這種地方很好。」天寬地闊,而且沒有人偷看,他抱起她嬌弱的身子,緩慢地走出停車棚,心中有個調皮奔放的點子。
「噢,不要……」仲青驚慌地嚷起來,只是那嚷叫和抗議,愈來愈低微,漸漸變成銷魂的申吟。
當他把她放下時,她才恢復了丁點意識,隨即又被他的點子驚得又慌又亂。
「你不會是要……」天,他居然把她抱到偌大庭院中央的草皮上,「不要在這里……」她驚慌得大嚷。
「沒什麼好怕的。」他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烙下深紅的吻痕,「天為蓋、地為席,我們都是天地的子民……別擔心,沒有人會來。」她的反應又快又熱情。
「可是……」仲青的抗議只剩嚶嚀,「會有月亮和一堆昆蟲在看……」她心中好怕,可是身體又好熱,情不自禁地舞著邀請的節奏。
「那就讓它們看,讓它們見證我們的愛情。」
「你的嗜好很奇怪,也讓我變得好奇怪……」
「不,不奇怪,你這樣很好……」
蛙鼓蟲嗚中,美妙的激情之舞一支又一支地展開,每一支都訴說著這對有情人的相屬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