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會兒,紀念。」桑可琪安撫焦躁不安的小狗,坐在白家回廊里的欄桿上等青狼。從這里可以將門口進來的人悉數望盡,是等人的好地點。
只是青狼最近好像很忙,而且──常常和湘湘在一起。唉!又胡思亂想了,青狼不是教她要對他有信心嗎?她怎麼可以懷疑他。只是這種被忽略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但願青狼別老當她是小女孩,一味地保護她,什麼事都不肯說,老是拿她不了解江湖恩怨來搪塞她,好像她一知道黑道的恩怨以後就會嚇壞。
她不喜歡青狼這麼對她,真的很不喜歡。
「可琪。」阿川那頭明亮繽紛的頭發,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更加燦爐奪目了。他從林蔭深處走來,一看到直對他笑的桑可琪,馬上快步跑上回廊。那如釋重負的笑容,擺明了他就是來找她。
「別緊張,我又不會飛走。」她心情愉快她笑著。阿川總是毛毛躁躁,像個不成熟的大男孩。
阿川差點收不住勢而撞上她。他緊急煞車,兩腳慌忙地揮擺,力求平衡。
「太高興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地模模頭,深怕她會笑他。
「我又不是丹茹,你看見我何必這麼激動。」她是築了,不過是為他多此一舉的解釋而笑。
「是青狼大哥要我來找-的。」一提起偶像,他那大孩子似的笑容就更深了。
「青狼?」桑可琪不解。
「他──呃──」阿川本欲直言,卻不知想到什麼事而停頓下來。他張口又閉上,一會兒猛搔頭,一會兒又同情地瞄了瞄她,煩惱極了。
「好啦!有事就說,何必這麼為難,我又不會吞了你。」難得見他這麼別扭,丹茹看到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青狼大哥說有事不能和你去買衣服了。」他沖口而出,說完眼神不自在地瞟向院子,活像有什麼末竟之語。
「我知道了。」她有些失望,和紀念已經等他一小時,也盼望今天好久了。雖然她是以替爸爸和弟弟買衣服為借口,約他出去,實際上她是想挑選情人節的禮物,並和他遇過約會的痛。
她和他認識到現在,雖然關系密切,卻始終不曾正式約會過,他們的關系好像本末倒置了。地想品嘗被追求的甜蜜和戀愛的滋味!想和他手持著冰淇淋漫步在陽光下,親昵而自在!想和他穿情侶裝;
想和他享受所有情侶能享有的一切。可是青狼是那麼特殊,又總是那麼忙碌──「還──還有一件事──」阿川吞吞吐吐,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可琪是丹茹的好朋友,而青狼大哥對他有情有義,可是如果他不告訴她這件事,以後丹茹知道了一定會生氣。而且說實在的,他也不忍心讓可琪被蒙在鼓里──「阿川,別支支吾吾了,我不是小孩子,別怕我受傷害好嗎?」她自嘲地嗤道,不懂為什麼她得經常重復這些話,也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老伯她禁不起風吹雨打,好像一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會休克,不支倒地。這種自發性、無謂的保護欲,讓她厭煩。
「-不想知道大哥為什麼爽約嗎?」他試探道。
「『雲天盟』權大勢大、業大家大,他又具這里的謀臣、策士,老大不在他自然就比較忙,這是無可厚非的,他爽約我並不驚訝。」她平心靜氣地替青狼想好了理由,卻見阿川益發不安。「阿川,難道-是怕我會生氣嗎?」她停住了撫紀念的動作,為-的猜測咯咯笑。
唉!青狼大哥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可琪,該有多好,那麼他就不用兩面為難了。阿川毫不避諱地嘆氣。
「怎麼了?」這麼憂愁卜她驚訝極了。
「其──其實──咳──其實大哥是陪韋湘湘回她家吃飯。」盡管難做人,他還是得說。
桑可琪頓時呆住。她不相信,一定是阿川弄錯了。韋湘湘的爸爸是『雲天盟』的長老,所以青狼一定是去洽談公事。
「一定是韋老先生叫他去的。」她低著頭,錯愕地看著紀念。
「我不想騙。」阿川手足無措地背過身去,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模樣,「是韋湘湘邀大哥去她家吃飯的。這是我親耳听到,也是我親眼看──」
「阿川,別說了。」她強忍著淚水,勇敢地抬起頭,拒絕被懷疑的刺痛感吞噬,「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阿川听到她輕快且堅定的語氣後,訝然地回頭看她,「我還以為-會嚎啕大哭,沒想到-比我想象的要堅強。」
「是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她開心地笑,心里的陰影一掃而光。如果阿川會認為她受不了刺激,那麼青狼一定也是。她的心很痛,不知要等到何時,青狼才會正視她是女人,是可以分擔他的憂愁的女人,而不是一個蠢兮兮、易脆的女圭女圭。
「-要去逛街嗎?」阿川奉命陪她去,雖然他百般不願,但命令出自青狼口中,他不服從是不行的。
「嗯,我想去逛街。」她用力地點頭,不想坐困愁城。看阿川一副準備就義的樣子,她大笑著拍拍他,「你載我去找丹茹和水燻,我想約她們出去走一走。」饒了他。
「可惡的男人,我替-去教訓他。」汪水燻听完她的心事後,當場在快餐店卷起袖子。
幸虧她卡在內座,坐在外側的桑可琪冷汗直流地想,小手一伸便攔住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水燻也會這麼沖動,怪就怪她看錯了人,還以為她外表冷冰冰的,應該很理性,才會把所有的苦水一並吐了出來,希望能從她們這里得到安慰,哪里知道──唉!都怪她目光短淺,沒有識人之能。
「哇!水燻,好有氣魄。」齊丹茹嚼著漢堡,含糊不清地豎起拇指稱贊。
「丹茹,別再制造混亂了。」她得緊緊地抱住水燻,才拉得住她,丹茹還猛煽風,真是的。「水燻,拜托-別太激動,好不好!大家都在看我們了啦!」她紅著瞼,苦苦哀求。
汪水燻冷冷地瞟了四周一眼,所有好奇的頭顱在她凌厲的掃視下,全都低垂,不敢再妄動。
「管他的,我高興就好了。」她快快地坐下後,不滿地咕噥著。
確定她有點冷靜了,桑可琪才放手。「好了,我把-們當成知心的好朋友,發發牢騷,你們听過就算,別太認真了。」況且,她只說青狼爽約,又波說他因何爽約,這樣水燻就能熱血沸騰啦!還是丹茹好,她听不懂對自己也算是一種福氣。
「對了!」齊丹茹像想起什麼,突然拍著桌子,然後神秘兮兮地傾身,靠向她們,「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青狼大哥移情別戀去韋湘湘家吃飯,所以才沒空理可琪。」她突然茅塞頓開。
「什麼?青狼放可琪鴿子,去赴其它女人的約會。」汪水燻喊著,又激動的要往外沖。
自從桑可琪替她擋了一刀後,她就決定當她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從那以後,桑可琪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的事還是她的事,不會勞煩可琪的。
這次連拳頭都揚起來了,現在她才徹底地了解汪水燻時冷時熱的個性。她情願她冷冰冰的,也不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發怒。死命褸著她的桑可琪在心里比較後這麼決定。
「好。我贊成,-最好打扁他。」齊丹茹皎著薯條,也跟著揚拳頭。青狼在齊丹茹心中的地位顯然已因此次事件而嚴重下滑。
「不是,不是這樣啦!」桑可琪急得大叫,一邊還得忙著褸緊她,以免她一松手,汪水燻就真的跑去找青狼算帳。
「他一定是看-一個人在台中,好欺負。」汪水燻堅持要找青狼理論。
她那義不容情的樣子嚇壞了桑可琪,她不斷哀求著,「不是這樣,他不是有意爽約,也不是和韋湘湘有什麼,而是──而是有事不肯告訴我啦!」說到最後,尖叫變成了咆哮。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氣,是因為她們的拔刀相助?還是青狼的事已經在她心里種下陰影,而她還不自知?
汪水燻驚愕地生口位子,和齊丹茹面面相覷。看著她們震驚、錯愕的臉,桑可琪就知道自己這少之又少的大喊,嚇到她們了。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桑可琪察覺到她們的靜默,以及四方投來的不悅眼光。她臊紅了臉,羞愧得只想撞壁。她是被她們逼急了。
「哇!」齊丹茹率先打破沉默,「可琪這一吼是不是就叫『河西獅吼』?」
「是『河東獅吼』。」丹茹真是開心果。桑可琪好氣又好笑地揉揉過分緊繃的頸子。
「隨便啦!反正都是獅子在叫,沒什麼差別。」她憨笑地擺擺手。
「差很多。」汪水燻反駁地推開桑可琪仍放在她腰上的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怎麼會一樣?」
桑可琪但笑不語。她終于明白水燻並不是冷血,而是她不想理的事一概不想、不理也不問,可是一旦她看不順眼,軌必定插手管到底。她是挺性格的女孩,能認識她真好。
「獅子在哪邊叫有差別嗎?」齊丹茹納悶地望著汪水燻,冀望能得到答案。
「這──」汪水燻啞口無些口,眼珠子差點瞪凸了。教她從頭解釋一次給丹茹听,她不如死了算了。
桑可琪失聲大笑,隨她們去瞪了。今天雖沒能和青狼一起逛街,卻讓她認識了水燻的另一面,並漸漸地了解她。和她們抬杠的時光,讓她想起她的大學同學們,也讓地想起開學的日子已迫近。情人節過後的一個禮拜就開學了,真快。
後天就是情人節了。
汪水燻從白家正門口的對面車道,漂亮地轉了個彎,膽大妄為且多少有些挑釁地將她紫白相間的追風機車停在守衛旁邊!那恐怖的煞車聲在幽靜的黑夜里特別響亮、刺耳,並成功地引起門口兩旁守衛的注意。
桑可琪手腳發軟地跨下機車。才十分鐘車程,卻有一世紀長的恐懼,她心兒怦怦跳地發誓再世不生汪水燻的車了,除非她想自殺或活得不耐煩了。
看到守衛已經謹慎地靠過來,桑可琪連忙除去安全帽,好教他們安心。守衛們一看是她,領首為意,很快地退回崗位值勤。
「水燻。」桑可琪敲敲她的紫色安全帽,示意她推開護目鏡。
「要我進去替-討公道嗎?」汪水燻干脆月兌下安全帽,熄了引擎,直視著門禁森嚴的白家,嘴里念念不忘的仍是她的委屈,教桑可琪感動萬分。
「-可不可以忘了這件事?」桑可琪把安全帽塞給她,柔柔她笑著,「我只想問-說聲謝謝,並沒有復仇的心理。」撥接被厭扁的亂發,地無聲地嘆了口氣。
汪水燻忽而露出個絕美、別具含意的笑容,沒有冷峻、沒有譏謾,看得桑可琪為之著迷,魂魄差點被勾走。
「-總是這樣。」說著,她的層線越來越彎,笑意也隨之擴散。
「我總是怎麼樣?」她實在好奇。汪水燻很常用這句話形容她,卻不普解釋過。
汪水燻心不在焉地甩甩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她那率性的甩頭姿態帥氣而美麗。
「總是把話吞進心里,獨自忍受。」汪水燻洞悉地望進她的美眸。「這種個性非常不可愛。」她很瀟灑地加上一句批評。
「我──」地想為自己辯解。
「可琪,-去哪里了!」青狼抱著紀念和藍虎從右後方出現,顯然又爬牆了。唉!白家養了堆怪人桑可琪又嘆氣地迎向他們,她早已習慣他們怪異的生活方式和言行舉止,不是嗎?真想知道『五色組』的另外三個人,是不是和他們一樣?
汪水燻的笑容在看到他們後很吝嗇地收了起來,她的憎恨寫在臉上,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很討厭逐漸接近她們的男士們。
「水燻,-要不要先回去?」她憎恨的表情也太明顯了,桑可琪不得不在沖突發生前先遣走她。水燻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也好。」汪水燻左思右想,決定饒了他們。她收好借可琪戴的安全帽,利落地戴上她的紫色安全帽,發動引擎就要離開,哪知藍虎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熄了機車引擎,趁她還沒回過神時,一鼓作氣奪下車鑰匙,並幫她架好了車。
桑可琪不敢再看下去,她可以預見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爆發了。青狼卻不同,他那略微陰郁的眼眸,閃著一晃而逝的好奇。
「還我。」聲音雖然平靜和緩,卻听得出汪水燻在極力壓抑她的憤怒。
「沒人告訴過-重型機車不是-可以騎的嗎?」藍虎一派正經地教訓她。
「還我!」她伸手欲抓回握在他手中的車鑰匙,藍虎卻老神在在地拍開她的手,十足輕松自在,無視她眼中冉冉而升的殺意。
「她要殺人了。」青狼將桑可琪納進懷里,用肩膀頂頂藍虎,笑得非常開心,「小心等下她拿螺絲起子捅你。」他是巴不得他們打起來。
「青狼!」桑可琪拉拉他的外套,「別多嘴,水燻已經生氣了。」要是水燻真的不小心用了他的點子,他就成了教唆殺人的凶徒。
「-還是料理好自己的麻煩要緊。」藍虎揮揮手,要-們別理了,按著長褪以急雷般的速度朝騎車一跨,便逼得汪水燻往後座移,「坐好了。」他發動機車,趁江水燻還沒意會過來前,將她的雙手拉環住他的腰身。
「你要干什──」她甚至來不及問明他的企圖,藍虎就以極驚人的速度急駛出去,若不是汪水燻反應敏捷地摟緊他的腰,只怕已經摔得很難看了。
水燻的訊咒聲還飄蕩在空氣中呢!桑可琪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一縷煙塵,不敢相信藍虎騎車的速度竟然比水燻快上幾倍,只一下子就消失在路的盡頭,像被道路給吞噬了。
青狼悶笑地拍拍她,要她回秤,「好了,他們都已經飄到幾公里外了,-望眼欲穿也沒有用。」他的悶笑化為明朗的大笑。
「藍虎真是個奇怪的人,-不覺得嗎?」她凝視的眼神全是對藍虎的敬佩。望著她發亮的黑眸,他覺得自己就要被迷惑了。青狼抑郁地猛轉過身,抗拒她給他的溫柔。
「可琪,別在我面前公然欣賞別的男人,我會吃醋的。」他口是心非地淺笑。
他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感覺特別憂郁。桑可琪擔憂地望著他的背影,不發一語。她知道青狼只是在找話題說,他並不是真吃藍虎的味。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要掩飾他的情緒和憂慮?
桑可琪沖動地摟住他,想把力量傳到他身上,不想讓他一個人孤軍作戰。
青狼被她突然的擁抱嚇了一跳,他可以感覺到她把臉頰貼在他背上。他很想抱她,可是他不能,現在還不能──「可琪,紀念很想-哦!」他將紀念抱給她,不著痕跡地擺月兌了她的擁抱。
雖然知道他在閃避她,桑可琪並不追問,只是柔柔一笑。「對不起哦!紀念。」她也覺得自己失態了,只不過青狼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今天失約,很抱歉。」他的態度生疏,語氣淡漠。
桑可琪心頭一窒,害怕他的疏離,「青狼,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感迭得出他有事情隱瞞著自己,只因她全部的心思都已放在他身上,所以她能察覺出他任何的改變。以前那個和藹、爽朗的青狼到哪里去了,為什麼他會變得這麼陰沉!
青狼的眼神掠過驚訝,沒想到她的觀察力如此敏銳,就像他沒想到她對他的愛有多深一樣。
「可琪──」他就是無法把黑道的黑暗面告訴她,他怕她會承受不了,她看起來是這麼柔弱,不堪一擊。他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他必須先遠離她一段時間。
「湘湘的事,我不會誤會的,你別擔心。」她試探地道。
「可琪。」青狼低喚一聲,拗不過心中的深情,狠狠地摟住她。他真的有事瞞他,而且是幫里的事。桑可琪郁悶地靠著他。
「湘湘,-和青狼的事怎麼樣了?」韋之平焦慮地探女兒的口風。一心一意修剪松樹的韋湘湘,手一震,不小心剪錯了枝椏。
她心虛的整整面容,甜美她笑著側身,「很好啊!爸你別擔心。」
韋之平一听,神色有異地沉吟著,「可是最近有個女孩住在白家,听說她是青狼的女朋友。」
韋湘湘的心緊揪,臉色很快地變成傲慢,「除了我,青狼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爸爸是听誰說的?」
「別生氣,爸爸只是听到些流言,替-擔心而已。」韋之平樓著她的肩膀,虛情假意地笑著。
「爸──」韋湘湘抓住他的手肘,就要月兌口問他陳老大的事了,可是青狼的警告聲一百在她耳邊盤旋。
「什麼事?是不是青狼告訴過-什麼?」他一直很注意的察顏觀色,有些沉不住氣。如果讓『五色組』知道他干的好事,他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她漂了父親一眼,發現他似乎很緊張。爸爸到底在怕什麼,難道青狼的猜測是真的?韋湘湘的血色慢慢被她所可能挖掘的真相抽走。
「湘湘,有什麼話就說啊!天底下難道還有比爸爸更親的人?」他和藹地哄著,雙眼銳利地瞅著女兒死白的容顏,心里的懷疑逐漸加重。難道湘湘真的發現了什麼?
「爸,你真的要殺青狼嗎?如果青狼肯幫你殺掉『五色組』的其它人,-是不是可以請陳家幫繞過他?」青狼曾向她保證過,如果她肯幫他查明事情的真相,他會放過她父親。如令她已經回不了頭,只有照青狼的劇本走了。不管結果如何,她爸爸都不會有事,只是她能否接受事情的真相而已。
但願——但願事情的真相不是青狼所猜測的那樣,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她們衷心地盼望。
听完她的哀求,韋之平放心了。原來這孩子真的愛上青狼了,他原本就不想消減『五色組』,因為他們個個是精英,能拉攏他們當然是最好不過。
「-對青狼不是一直冷冷淡淡的嗎!」他取笑道。
「爸──」韋湘湘不依地偎進他懷里,臉色晦暗而冰冷。她永遠也不可能再愛上別人,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對不起,都怪爸爸不爭氣才讓-──」
「別說了。」她拚命地搖頭,「如果爸爸肯放過青狼,我一定會設法幫你誘殺其它人。」她仰起瞼,表情仍是為難萬分。
韋之平苦惱地獰著者臉,「-確定青狼對-的感情專一嗎?」他掛意的仍是那個住在白家、和青狼交往過密的女孩。
「確定。青狼絕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她听得出他在試探。韋湘湘悲哀地凝著眼眸,知道必要時父親想用桑可琪來牽制青狼。唉!看來她必須想辦法逼走桑可琪,以免她橫遭殺身之禍,教青狼痛不欲生。
這個世界已經有太多憾事了,沒必要再添上這麼一樁。她下定決心逼走桑可琪。
這間茶藝館十分清幽,茶香處處飄。
桑可琪坐在和室里,氣定神閑地看著四周,等待韋湘湘到來。
「對不起,讓-人等了。」韋湘湘那美得驚世的漂亮臉孔,隨著她悠揚的聲音出現在門「哪里,我才剛到。」桑可琪甜甜地點頭,再次為地無懈可擊的美麗傾倒,地想不出有哪個男人會不愛她。『五色組』的老大一定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韋湘湘這種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才會死心塌地的愛他那麼久。只不過,她為何會突然找她出來──她真是好可愛。小小的臉蛋,配上小小的五官和嬌小的身材,比例勻稱得教人驚訝不已,難怪青狼會擔心她受不了驚嚇,堅決隱瞞一切。韋湘湘落坐後,在心里嘆氣。從桑可琪那與柔弱的外表唯一不稱的堅毅眼神看來,青狼怕是錯得離譜了。
「可琪,我可以這麼叫-吧!」她相當有禮貌地詢問,實在不喜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當然可以,如果-允許我叫-湘湘的話。」桑可琪淘氣她笑著。
怎麼辦?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傷害她。韋湘湘著實煩惱她的友善,這陣子她和青狼走得那麼近,她居然還能心平氣和的和她談話。如果是她的話,她鐵定辦不到,所以有一陣子她才會對範舒荷惡言相向,就是因為她恨她搶走她的浩庭哥啊!
她相信桑可琪對青狼的感情一定不遜于她對浩庭哥的,可是為什麼她能在青狼可能被自己搶走的時候,還和顏悅色地與她談笑?她想知道原因,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這麼堅強。
「-知道青狼很愛我吧!」她干脆單刀直人。
「知道。」桑可琪不卑不興地回道,隨即低頭為兩人沏茶,渾不在意。
她平靜無波、彷佛那已事過境遷的淡然語調,惹惱了韋湘湘。
「他甚至為了我與人打架。」她如人炫耀的姿態,意在惹火她。
「這我也知道。」桑可琪抬起秀麗的臉蛋,不閉不躲地直視她,「事實上,我們就是在那晚認識的,我很感謝。」她居然就這麼甜蜜她笑了。
她不信她的度量有這麼大,只要牽涉到感情,沒有一個人可以稱得上有氣量的,更何況是女人。韋湘湘氣憤地閃著眼神,不懂她為什麼和自己不一樣。
「為什麼感謝我?」她尖銳地問道,「-不知道我們已經死灰復燃了嗎?」他們這種情況算得上死灰嗎?也罷,她想要的只是桑可琪的傷心和絕望。
「不可能。」桑可琪一口否定她的說法。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涌上的堅定,更加刺激韋湘湘想傷她的。
「為什麼不可能?」她冷冷的半垂著眼楮,鎮定地喝著茶,不想再看到她那亮得會刺人的光芒。
「因為他已經有我了。」她對青狼的感情早已過了風雨飄搖期,無論韋湘湘怎麼說也動搖不了她的信心,除非她親眼看到青狼背叛她,否則她絕不輕信謠言。
韋湘湘抖了下手,茶水隨著她劇烈的晃動溢出杯緣。
「-怎能確定他心里有-?」她的神情為什麼這麼堅定?
「從他的氣息、他的表情、他對我的一切,我就能肯定。」
桑可琪同情地看著她蒼白的美顏,知道韋湘湘是故意激她的。很奇怪,人的心靈一但沉澱,軌如同浴火重生般,能將以前所看不見的事瞧得一清二楚。她看得出韋湘湘氣她對青狼始終如一的信任。對于韋湘湘公然的挑釁她沒有絲毫的妒恨,只是更加確定青狼有事瞞她。
「亂──亂講,青狼愛的是我。」韋湘湘一口咬定,卻慢慢的亂了陣腳。
「湘湘,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動搖對青狼的感情。」她緩緩地勾起紅唇,笑得十分美麗,同時以笑顏宣示她對青狼永不毀滅的愛。「所以,-不用再費盡心思打擊我了。我很想和-交個朋友,可以嗎?」她的眼見別別,漾著孩子氣的期盼。
「不──不用了。」她突然起身,「如果-發現青狼愛的是我,-會不會崩潰?」
「不會。」桑可琪笑得十分率真。
「為什麼?」她怎能這麼勇敢?!
她是想問她為什麼可以忍受他不愛自己吧!湘湘問的是自己的感情,她想從她這里得到解月兌嗎?桑可琪讓同情留在心底,不想再傷害她。
「因為我會將感情埋藏在心中,讓它成為一份美好的回憶。」她莊重地說道。
「每個人都可以說得很瀟灑,-知道嗎?」韋湘湘打開門,美眸里全是淚水。
她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
「湘湘。」桑可琪輕輕地叫住她,微雙著眉頭。她絕沒有取笑湘湘的意思,希望她輕顫的背影不是代表這種意思。「我說的每個字部是真的。除了青狼的愛,這個世界還有其它感情可以支撐我。所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傷心欲絕,可是我相信我會度過的,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我一定會。」
「我──我羨慕。」韋湘湘反手將門關上,背靠著門哭泣,為一年來嘗盡的煎熬落淚。她終于知道桑可琪為什麼可以那麼堅強了,因為青狼不是她的全部。沒有青狼,桑可琪可以獨活,可是失去了浩庭哥,她卻覺得連呼吸都是多余。
「青狼必須除掉。」陳老大不容質疑地指示韋之平。他詐死的目的就是要一步步摧毀『五色組』,替弟弟報仇,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絕不想因為一些芝麻小事而壞了計劃。
「可是我女兒──」韋之平討好的臉上條地換上了為雞。
「『五色組』的人已經在懷疑你了。」陳老大陰沉地丟開手上的煙蒂,瘦削、沒有人氣卻還稱得上好看的臉上,全是仇恨與嗤笑。「你女兒可能被青狼利用了,你難道不知道?」愚蠢的老家伙,等那批難纏的家伙全部殲滅以後,他也該死了。
「怎麼可能?青狼明明和我女兒打得正熱。」韋之平不相信。
「信不信隨你,我得到的消息絕對不會有錯。趁白龍、黑豹和紅狐不在,消滅藍虎和青狼,今晚就下手。」陳老大不容情地狠瞪他,「你最好別心軟,不然-會發現不只是『五色組』
想殺你,我這邊也不會饒了你。」
「你在威脅我?!」韋之平沒想到他居然放狠話。看來這個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他掏出懷中的愴,很快地抵住陳老大的眼楮。「論江湖資歷,你還不夠格威脅我。罩子放亮點,在這圈子敬老尊賢是很重要的。」
「你──你想干什麼?」陳老大傲慢的態度開始動搖,「韋老,有話好說,我剛才是一時沖動,你別和後生晚輩計較了。」他面色一整,低聲下氣地暗笑道。
「青狼我會在明天結束他的性命,該你動手的藍虎自己看著辦。」他用力地抵著他邪笑,老臉所浮的全是貪婪和瘋狂,「記住!別再嘗試威脅我,不然我這只瘋狗會咬得你粉身碎骨。」
「媽的,死老頭,不殺你我誓不為人!」等韋之平走後,陳老大憤恨地立下重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