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老大和範舒荷結婚都已一年,連小孩都有了,她為什麼就是不肯死心?青狼盯著舞池裹行為放浪的韋湘湘,內心的刺痛感隨著她擺動弧度的輕長而加深。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死守著她。她明明只鐘情老大,他為什麼不听藍虎的勸告心算死了?韋湘湘已經明白的向他表示過她永遠不可能喜歡上他,他又為什麼要作踐自己,每晚跟著她游遍大台中地區的各大舞店和酒家,每晚見她在不同的男人懷裹耳鬢廝磨,然後任由痛苦狠狠地、不留情地穿透他的心,任由心痛逐漸擴大,將他傷得遍體磷傷,還不肯罷休。
青狼憤然地一杯杯酒直灌,眼神卻始終停留在舞池里。
舞池里又傳來陣陣嬌柔的笑聲,狠狠地刺進青狼苦澀不堪的心里。他掄起拳頭便往桌上敲,這一敲適巧敲在他的酒杯上,擊成碎片,部分的碎片嵌進他的拳頭里,于是鮮血緩緩地流滿了他的拳頭,緩緩地染紅了他的心。
他突然站起來沖進舞池里,抓著雙眼迷蒙的韋湘湘便往外走。他瘋狂的舉動引起了一陣騷動,在舞池里跳舞的人紛紛識趣地退開了。
「你!又是你。放開我,快放開我!」韋湘湘驚魂未定,回神一看是他,便極力掙扎。
「湘湘,-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青狼緊握著她的手肘,低聲勸道。
「放開她。」這時,一個做嬉皮打扮的男子突然擋在他們面前,不善地命令著。
他就是韋湘湘今天的男伴,青狼一看到她挑的男伴就更痛心了。是不是沒有了老大,她誰都無所謂了?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不接受他?
「我說放開她。」面對青狼陰狠的瞪視,擋路人拿出小刀壯膽。
「放開我,青狼。」韋湘湘冷著臉,不悅地推著他,「我早說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為什麼這麼雞婆!我不會喜歡你,永遠不會,難道你不明白嗎?」她殘酷地瞅著他,讓他看明白她的心意。「你再死皮賴臉地纏著我也沒用,我永遠不可能喜歡你,你听見了沒有!」
「閃開!」怒火中燒的青狼大手一揮,便運人帶刀地將他推得好遠她不在意旁邊有多少人在听他們的對話,不在乎她的話是否傷人。自從白浩庭娶了範舒荷那天起,她便什麼都不在意了。
「-很殘忍。」青狼深情地凝視著她絕美的容顏,不相信眼前這個濃妝艷抹、說話傷人的女孩,就是他迷戀的那個甜美柔順的韋湘湘。
「我不殘忍,是你太笨了。」她厭惡地揮開他的手,殘酷地冷笑道。
「湘湘──」青狼伸手要拉她,卻被她憎恨的眼神給凝在半空中,停滯不前。
這時執刀的男子又沖上前想教訓青狼。心灰意冷的青狼干脆拉了他就往外走,他想找人好好的輪上一架,他必須做點什麼來發泄心中的苦楚。
見青狼臉色灰敗地拉著那男子便往外走,韋湘湘立刻尖叫,「來人,快來人啊!有人要殺人了!」
她的叫聲引起舞廳人員的高度瞥戒,因為青狼拉的人正是他們的少東。
「湘湘──」青狼劫黑的眼眸依舊深情地膠著在她美麗絕倫的臉上。
他不敢相信韋湘湘會這麼做,這麼說她對她是真的沒有絲毫感情了。看著部署在舞磚四周的保鏢一個個圍了起來,他一改情深的表情,陰陰地沉著臉,準備放手一搏。
「怕了?」被青狼揪住的男子,嘿嘿地笑了。
青狼陰狠地瞪得他臉色發青,火爆地揚起浴血的拳頭,準確快速地打歪他的臉,揮出了他的回答;一旁伺機而動的保鏢們,一見到他動手打人,紛紛抽出懷中的開山刀,急速地朝他靠攏。
青狼冷靜自若地踢開手中的人,眼眸急遽地結冰。他全身戒備似地繃緊了,放任罩滿一身的肅殺之氣緩緩地流向四方。一名壯碩魁梧的保鏢先出手了,他急沖向他,陰狠地揮著手中的刀,青狼輕巧地返到一旁,迥身利落地踢掉他手中的家伙,再揚手臂向他的脖子,沒兩下子便解決了一個人。他的挑釁激怒了一旁虎視沉沉的保鏢,一起吼而上,持刀砍殺他,為這場激烈的肉搏戰揭起了序幕。
三個小時後,青狼披著勝利的外衣,步履蹄珊地從舞廳裹走出來,無畏一身的傷口,灑月兌地走進大雨榜陀的黑夜,像只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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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加了酒,就會更好。」桑可琪輕輕地吸著杯裹透明的藍色瓊漿玉液,以她多年的調酒經驗建議道。
「沒關系,-已經進步很多了。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別氣餒。」桑可琪將杯子推給她,繼續未完的打掃工作。
「酒沒放嗎?」齊丹茹困惑地盯著自己的杰作,不懂她為何會少放了酒。
「可是我只想調『藍色夏威夷』,又不是想調『羅馬』。」齊丹茹拿過杯子,自己淺嘗了一口後,不滿意地皺緊了五官,十分侯惱地呆坐在椅子上。
「我的意思是說做事情要持之以恆,不要半途而廢就會成功。」丹茹還真是什麼都接得上『羅馬』?!有這種調酒嗎?桑可琪笑笑地掃著地,和其它服務生分享打烊後難得的寧靜。
「可琪,我明明都照-為的單子調了,為什麼調不出-那種獨特的口味呢?」齊丹茹挫敗地嚷著。
真難得見她這種有氣無力的樣子。桑可琪朝其它人揮揮手,要他們先離開,她會處理善後。
「那是因為我爸是調酒師,我從小就拜師學藝,在他嚴格的教下,才能調出-所謂『獨特的口味』-才學多久而已,怎能恨我這經年累月與酒為伍的人相提並論?」她蹲子將垃圾一一打包好,才又溫柔地幫她打氣,「其實-能進步的這麼快,已經很了不起了,別氣餒。」
「真的嗎?」齊丹茹的精神又來了,當她抬起沮喪的臉瞥向桑可琪時,忽然緊張地喊住她,「琪,垃圾先放著,待會我再叫阿川提出去。」
那些垃圾一句比一句重,可琪那麼嬌小又縴細,萬一不小心──一听到齊丹茹緊張兮兮的口氣,桑可琪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晃到天邊去了。
「丹茹,算我拜托-們好不好!我沒那麼嬌弱,這堆垃圾也絕對壓不死我的,你們別把我當拇指公主一樣對待可以嗎?」桑可琪氣憤的一次提起兩包幾乎出她高的垃圾,逞強地往後門走,「我不過差五公分就一六o,-們的保護欲不要太重行不行!」她實在受夠了這些人。
「我不是說-矮,而是──而是-的樣子,看起來就柔柔弱弱的──」齊丹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可琪給人的感覺。反正她給人的感覺,就像個需要人呵護的小女孩,所以她總是習慣性的保護她。
「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嗎?」桑可琪氣憤的放下垃圾,打開笨重的後門,全然忘了兩包垃圾的重量早已超過她的負擔。「我不需要人家來保護,听、見、了、沒。」加重語氣地說完,她管不得外面約兩下得有多急、多綿密,一賭氣便捷著垃圾投進而里,把好友關懷性的為呼聲撇在腦後。一小段路而已,不到五十公尺,緊張什麼,偶爾淋一下雨又不會怎樣,真是的。
拖著垃圾慢慢散步的桑可琪,忽然發現自己挺喜歡淋雨的。雖然這條幽暗的長巷縐是籠罩著一份寂涼和陰森,絕不是淋雨的好地方,可是這種洗去煩憂的方法真的很好。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淋雨的?好像是從一年前那個清晨開始的吧!
將垃圾放在指定的地點後,她微仰著臉靜靜地站立在雨中,感受那時的溫馨。今晚約兩大多了,而且夾雜著冷颼颼的寒風,不似那天輕柔。桑可琪清麗的小臉,因憶及那名陌生男子而嫣紅。她背負著手,帶著一朵燦鸞的微笑,頂著一身的雨,不急不徐地踱回PUB。
在走到距後門十公尺處,桑可琪忽然發現門邊好像有人。她皺緊眉頭,腳步沒停地直往前行,追走的同時還邊考慮要不要放聲大叫。這一帶出人的幫派分子很多,也很復雜,再加上特種行業林立,所以她一向不喜歡獨自走在街頭。雖然她一直想向人證明她不是嬌貴的千金小姐,她能獨立,不需要人跟前跟後,可是一踫上那些逞勇、逞強的混混們,她只有豎白旗的份。
狼!她以為她看到了一匹狼。桑可琪被坐在牆邊,全身是傷的人給嚇得直往後退。他的眼神好銳利,只消一眼,她的心就被他眼里的寒冷刺穿了。
「別叫!」青狼看出她的意固,低聲警告。
桑可琪收住了腳,渾身一震。這個聲音好熟、好熟──「叫阿川出來。」他不耐煩地開上眼楮,不在意破爛的牛仔衣上血跡斑斑,且有擴大的趨勢。
真的好像!桑可琪顫抖著雙手捂住嘴,魯莽地沖到他身邊,彎仔細看他。她一直努力地想看清楚他的長相,可是他的臉又青又腫,五官幾乎無一幸免,頭發又被傾盆大雨給刷直地覆住了眼楮。這人的長相目前只能以『糟糕』來形容,桑可琪同情地凝視著他。
青狼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後就沒再听到動靜了。他想睜開眼楮看看那個女孩是不是嚇昏了,結果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對上了一雙又黑又亮的鹿眸,和一張好奇的小臉。
「-堆我這麼近做什麼,想偷吻我嗎?」他不可思議地發現,在經過韋湘湘的重創後,自己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桑可琪手忙腳亂的往後跳,急忙的想解釋。
「別緊張,我是和-開玩笑的。」他淡淡地揚起嘴角,盡量不去牽動傷口。這個女孩該不會也失戀了吧?雨這麼大,她居然怡然自得的在雨中散步。「-認識里面的人?」他猛然地抬起手朝PUB比著,不料因用力過猛而牽動傷口。
「你沒事吧?」桑可琪見他蜷著身子,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不禁慌張地蹲在他身退急急地問道。
青狼訝異地看著她。剛剛只顧著和她開玩笑,沒心思看清楚她的臉,這一看他才發現這個女孩似乎很年輕。
「-到底多大了?」他放松身子再度靠著牆,一腳弓起,一腳伸直,打趣地斜睨著她。
又──又來了!這些人為什麼老是質疑她的年紀呢?就算她有一張女圭女圭臉,一頭比學生頭更像學生的直發和嬌小的身軀,那又如何。事實上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學生,而且即將在今年夏天告別學生生涯,她已經二十二歲了。
「夠大了。」她希望這些人的疑問能滾一邊去,少來煩她。
「哦?」看到她氣憤的眼眸噴著火花,再看看她那張滴著水珠、忿忿不平的小臉,青狼收起了顯露于外的暴戾,輕輕地咳笑,「每個小孩都認為自己已經是大人了。」
「我不是小孩!」她火大地嚷嚷,最討厭人家將地出作小孩。「本人已經大四,今年七月即將畢業。」
「大四?」他故作驚訝地瞪大眼晴,「看不出來嘛!」
「你──你──」桑可琪氣得說不出話。她很想扭頭就走,把他拋在這裹自生自減,可是她做不到,她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你看不出來我也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我不會怨天怒地,讓你笑話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降溫,並掘強地昂起下巴,伸出手吃力地扶起他。
「我很重的。」對于她忿然又不得不為之的義舉,青狼咯咯她笑開了。莫非是他的良心在作祟?
「你有話可以明說,不需要暗示。」她咬緊牙根挽著他,死也不肯承認他的確魁梧的讓她負荷不了。
「好吧!-的個子這麼嬌小,我怕會壓死。」青狼靠著她慢慢地移進室內,傷痕累累的臉上盡是調侃。
桑可琪忍著怒氣,費力地扶他走向吧台。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今天就當是功德一件,她極力地安撫自己。
「丹茹,阿川什麼時候會來?」她盡量平心靜氣地喚著低頭研讀酒單的人,「有人找他。」
「有人找阿川?」齊丹茹不解地看向她,按著才望向青狼,「他是誰?好像受傷了。」
等不到桑可琪回答,她便急急地東翻西找,不知在我些什麼。
「-不認識他嗎?」桑可琪將青狼安置在角落十二人座的沙發椅里,隨即曾戎地瞪著他。
「不認識。啊!有了。」抱著藥箱,齊丹茹快活地沖向他們。
桑可琪伸手將她攔了下來,阻止她靠近躺在沙發上,悠哉地瞧著她們倆施展媚笑的陌生人。
阿川的朋友丹茹一向很熟,難道她是假借阿川的名義混進PUB的?她不會引狼入室了吧!難怪剛才看見他時會覺得他像一匹狼。
「-好像把我當成搶犯了。」青狼例了例嘴,自嘲她笑笑。她的表情可頁豐富。他將雙手枕著頭,好笑地看她戒慎的模樣。
「連丹茹都不認識你,你想我會怎麼認為?」她板著臉孔,不著痕跡地推著齊丹茹往後移。
「可琪!」齊丹茹突然驚呼,嚇了桑可琪一大跳。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桑可琪的視線仍舊緊盯著沙發上的人不放,可是語氣卻顯得有些鸞慌。
「-怎麼濕成這樣?快去把衣服換掉,不然會感冒的。」齊丹茹拉著她,著急地催促道。
哦!老天,她真的敗給丹茹了。桑可琪泄氣的說不出話。
「可琪。」齊丹茹拉拉擋在她前方的人,希望她能回頭看自己一下。
「好,等我把這個人的來歷查清楚後,再進去換。」她好聲好氣地答著,十分努力地保持著偽裝的冷靜,其實心里慌得很。「-去打電話報警。」
「報警!-只是淋濕而已,為何要報警?」她將醫藥箱塞給桑可琪,笑臉可鞠地繞到她旁邊,與她並肩看著沙發上的人,「我覺得救人比較重要,-先幫他上藥,再去換衣服好了。」
「丹茹,她是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有可能對我們不利,所以找讓-報警。」桑可琪氣餒地面對著好友解釋道,「至于療傷,我相信以他現在那種樣子,絕無大礙。」說完,她不友善地瞟了笑嘻嘻的陌生客一眼。
「可是他全身是血,臉又腫成那樣──」齊丹茹十分猶豫。
她的話觸動了桑可琪的側隱之心。她原本就不是個硬心腸的人,經丹茹這麼一說,她好不容易才打算漠視他淒慘模樣的決心,又搖搖欲墜了。
在內心交戰了許久,桑可琪終于痛下決定。「好──好吧!我先幫他上藥,可是一上完藥,-就得報警。」她不情不願,緩緩又刻意保持距離地蹲在他身邊。
青狼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們討價還價,驚訝的無以復加。如果今天他真是搶匪或是意圖不良的人,以她們的應對方式,他根本不用動一兵一卒,就可以將這裹搜刮的一乾二淨,甚至人財兩得。這兩個善良、純真的小女孩,真是不知人心險惡,不知道她們和阿川是什麼關系?
「我要怎麼跟警察講?」齊丹茹緊跟在好友身邊。
桑可琪不可思議地回頭瞪她,「別告訴我,-開店這麼久,都沒人鬧過事。」她明明記得前幾天隔壁那間PUB才有人在里打架,她敢說她甚至連槍聲都听到了。
「有啊!可是只要我一抬出阿川大哥的名號,就沒人敢囂張了。」她坦然地面對好友的質詢。
「就是那只什麼狼的?」原來是黑道地盤,難怪沒人敢在這里鬧事。
「是青狼大哥,-也認識他?」齊丹茹眼楮一亮,高興極了。
她到底在高興什麼呀?桑可琪嘆口氣,無奈地拂開劉海,雨水滴得她滿臉都是。
「我沒那麼幸運。」她嫌惡地皺緊鼻頭。基本上,她對那些混幫派的人沒啥好感。不過阿川可以例外。
「小姐們,能不能請-們先幫我上完藥,再繼續討論。」青狼忍不住開口抱怨。等她們討論完,他可能痛死了。
「對不起。」齊丹茹羞槐地向他道歉,並急急地推著桑可琪。她對那些藥水味沒撤,沒法子幫他,只有寄望可琪了。
「丹茹──喲嗚,丹茹。」阿川習慣性的吆喝聲從大老遠傳來,沖進門,只看到烏漆抹黑的一片,他又大聲地喚了幾次。門沒關,丹茹上哪兒去了?
桑可琪正氣憤地想幫他上藥,一听到阿川熟悉的吆喝聲進門,立刻如釋重負地放下手邊的工作。太好了,阿川來了,這下子她就可以知道這人是不是在說謊了。
「我在舞台邊的大沙發這。」齊丹茹甜甜地回應著。難怪他看不到她們,丹茹只開小燈,大沙發又被舞台擋住,除非阿川有透視眼。
「看來我還是找藍虎上藥來得妥當些。」青狼無奈地搖著頭自言自語,慘兮兮的俊容直勾勾地瞅著桑可琪瞧。「可愛的小姐,-叫什麼名字?」他露出雪白的牙齒,丟給她一個爽朗、媚惑的笑容。
桑可琪尚不及回答,就被聞聲而至的阿川那驚天動地的呼聲給嚇了一跳。
「大哥!」阿川兩眼發直地看著半躺在沙發上『面目可憎』的青狼,「你的臉怎麼了?」要不是他崇拜大哥,已到了即使他化成灰都能認得的地步,不然以他臉上這種青腫的程度來看,他恐怕得花上三天三夜才認得出他來。不過,大哥的臉真是嗆斃了!
「大哥!」齊丹茹驚呼,「他就是青狼大哥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沒關系,我相信如果我媽還活在世上,她可能也認不出我這個兒子來。」青狼好心地安慰著快要自責的女孩。
他就是青狼?!
桑可琪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居然能躺在那里,任由她們談論他而悶不吭聲。這人若不是太有風度,就是嘴巴痛得張不開。以他剛剛抱怨的情形來看,他的風度、修養可能遠超過她所預想的。這下子,她不得不對所謂的『大哥』下一番新的注解。
「是誰把大哥打成這樣的,我去替大哥報仇。」阿川沖動地擠開桑可琪,蹲在青狼身邊。
「不用了。這個世界才多大,哪來這麼多仇好報。」想到今晚打架的原因,青狼的眼神不知不覺地陰冷了許多。
桑可琪注意到他眼中的陰霾,他似乎很傷心──「我也覺得讓阿川去替青狼大哥出口氣,是個好主意。」齊丹茹跟著蹲在男友身邊,以她激憤的小臉聲援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到了這種地步,桑可琪算是真服了這封情侶。她怎麼會有這種性格怪異的好友,更慘的是,阿川的性格居然與丹茹如出一撤,他們可真是相輔相成。
「再來是不是『往事知多少』7」阿川興奮地想在青狼面前扳回面子。
「好像是里里你真了不起。」齊丹茹的臉上堆滿了崇拜的笑容,非常捧場地說道。
桑可琪聞言差點捧月復大笑,若非不忍心在其它人面前傷了阿川脆弱的心靈,她怕不早笑歪了嘴。
青狼爽快多了,他肆無忌憚地撫掌大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狼狽不堪的他,每笑一聲,傷口就倍受煎熬地抽痛一次,像針在刺、刀在削。他實在不想笑得這麼辛苦,可是阿川這小子實在耿直得太可愛了。
「大哥,我看你還是別笑得太用力,你臉上的傷口又流血了。」對于青狼的訕笑,阿川根本不以為意,他在意的只是他的傷。「要不要通知藍虎大哥來?」
青狼止住了笑,感動地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小子,我會記住的。開車送我回去。」
听完他的然諾,阿川頓時感到全身的血液往腦門沖。
「是!」他臉紅脖子粗地往外沖,心裹暗暗下定決心!這輩子只願為青狼大哥拚命。
「阿川不好意思了。」齊丹茹的眼光始終溫柔地追隨著男友。
「為什麼?」桑可琪不懂。青狼不過是模了他一下而已,阿川怎麼會一反常態,臉紅得像關公?
「因為他臉紅了。」
「我知道他臉紅了,可是我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臉紅?」和丹茹對話真的很吃力。
齊丹茹好不容易調回了眼光。她愣愣地瞅著桑可琪,彷佛她問的是天方夜譚。「他沒告訴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這──這是什麼回答?桑可琪好氣又好笑地瞪著茫然的她。
青狼听罷,忍不住結結實實地又賞了一記響亮的大笑給在場的兩位女孩听。從來不知道女孩子之間的對話是這麼有意思,他邊笑退想。
「大哥,車子在外面,我背你上車。」阿川喘著氣,蹲在笑不可抑的青狼跟前,忠心地護衛道。
「不用了,我又──咳──不是殘廢。」他笑得差點順不過氣。
「那我扶你。」阿川知道在女人面前,男人可以有多重面子,他只恨自己剛才溜出口前沒想到這一點。
「我也來幫忙。」齊丹茹熱心地說道。
阿川本想拒絕,卻被青狼使的眼神給改變了主意。
「麻煩你們了。」青狼大剌剌地任他們揍著,一點也不介意他的形象會不會因而受損。
「-幫忙扶上車就可以了,其余的我會照料。」阿川十足大男人地道。
桑可琪一直佇立在原地,看著他們走遠。這個青狼的長相一定不差吧!從他的五官看來,他長得似乎相當帥氣,再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他應該是個灑月兌、不拘小節的人吧!
一年前在台中公園遇到的那名陌生男子,到底是不是他?他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果真是他,他又為何認不得她?難道他也同她一般被雨水給淋糊了視線?不會吧!當時她是背著雨,應該不至于會看不清她的臉才是──已被扶至門邊的青狼忽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那個嬌柔的人兒。
「桑可琪。」他好笑地喊著。
唉!天底下聲音相似的人那麼多,她又何必想太多。不管了,別想太多──「桑可琪!」見她呆立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麼,青狼加大音量又喊了一吹,並示意左右兩旁想出聲相助的人噤聲。
桑可琪被他的吼聲給嚇了一跳,如夢初醒,心髒也差點蹦出了喉頭。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姓名?一定是阿川說的。
「什麼事?」她不怎麼專心地瞥視青狼的笑臉。
「我欠-一條命。」他清滾地撇著嘴角,被她那副迷蒙的模樣逗得相當樂。「記住!我『五色組』的青狼,欠-一條命。」他的不正經突然收斂了起來,對著她十分嚴肅地說「一──條──命。」桑可琪呆若木雞地目送他離去,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乎白無故地撿到一條命,也不明白他干嘛那麼嚴肅,而且『五色組』又是什麼玩意呀!
一陣陰涼的冷風襲來,凍得桑可琪直用雙手磨擦著手臂取暖!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濕得相當徹底。她又冷又悶、挹挹地蹲在地上,反復思索著青狼臨去時拋下的話。她蹲了老半天,想了老半天,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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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藍虎──再輕點行不行?我知道你平時就看我不怎麼順眼,可是也不用急于現在報仇嘛!念在我們同事一場,我拜托你下手不要太重!」天啊!痛死了,早知道就留在PUB里讓那頭小鹿幫他上藥何苦回來找罪受!青狼躺在榻榻米上呼天搶地。
藍虎無動于衷地替他上藥,對他臉上的災難非但不表同情,還頻頻投以不贊同的目光。
「你的臉腫得實在是亂七八糟,比鬼還難看。」他盡情地奚落。
「謝謝你的安慰啊!」青狼沒好氣地撇著嘴。
「想不到你也會有如此淒慘的一天。」藍虎冷靜地看了他一眼才問道!「這次對方倒了幾個?」
「謝謝你對我這麼有信心。」青狼大大地咧開嘴,朝他眨著眼。「不多,才一、兩打而已,而且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那些家伙傷得出我慘重。」他半開玩笑地答著。
「除非必要,否則你一向是不輕易出手,也從不讓你自詡為英俊、帥氣的臉龐受損。這次你居然能傷成這副鬼德行,這事要是被老大或其它人知道的話,我看你的一世臭名就真的要名垂青史了。」藍虎淡淡地譏諷道,一雙精明的眼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你在威脅我?」青狼高高地揚起濃眉,沒想到自己的處境會這麼可憐。和人打架換來一身的傷口不打緊,這會兒居然還要被自家人冷嘲熱諷,外帶威脅。唉!可憐、可憐。
「沒錯,我是在威脅你。」他很老實地回答。
「虎兄,回答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可以婉轉些,不用太直接。」青狼苦笑。
「那要看人。現在我想知道,你這麼干架法,是不是為了韋湘湘那女人?」他一語道出青狼的心事。
青狼因上了藥水而花得嚇人的臉,被藍虎的一番問話給問得發青。他條而沉默地避開她的審視,望向窗外。
「要不要我安慰你?」藍虎忽然嚴肅地問道。
青狼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藍虎關心人的方法可頁獨樹一格。他想笑,真的想笑,可是他笑不出來。這一年來他被韋湘湘傷透了心,他的瀟灑和豁達也一點一滴地隨著她的情感消逝了。再這麼下去,難保哪一天他不會向黑豹看齊,來個斬七情絕六欲。
「我真的被她傷得很重。」原本以為自己說不出口,沒想到他的嘴卻自動將他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悲哀給道了出來。
藍虎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平靜地說出他的感覺,「我知道你對韋湘湘的感情有多深。」
「是嗎?」他有些訝異。藍虎不是最看不慣他這點嗎?又怎麼會──「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會喜歡她?」藍虎納悶地收著藥品,明明白白地提醒他,「她不適合你,你還是早點死心吧。」
「怎麼說?」青狼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直覺而已。」韋湘湘所要的可以是任何人,卻絕不可能是『五色組』的成員。「我想你應該知道她從小就愛著老大,如果不是範舒荷的出現,她或許有可能坐上『雲天盟』幫主夫人的位置。」雖然這種可能性極低,卻不無可能。
青狼彈坐了起來,管不得外表的傷痛,「你的意思是──」
「該徹底死心啦。」藍虎簡潔、有力,明白地表示了他的看法。
「很難,真的很難──」青狼抗拒地攝嘯道。
他對湘湘的感情並非一朝一夕養成的,怎能說放就放?感情若都能這麼瀟灑的擺擺手、揮揮衣袖,說不要就不要,那麼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怨女痴男產生,感情也就不叫感情了。
藍虎不懂『情』字能傷人于無形,傷得人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湘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沒什麼好難的,你不去想她就行了。」藍虎說得輕松。
青狼滿心苦楚地望著他,「藍虎,你到底有沒有愛過人?」如果能這麼做,他早就做了,何必自找苦吃。
「如果父母不能算在內,就沒有。」藍虎推高眼鏡,將東西全收好後,認真地回答他。
「沒有!你幾歲了?」青狼吃驚極了。他知道藍虎對感情的事一向不惑興趣,卻沒想到他居然沒愛過人。如此看來,『五色組』的成員不僅出類拔萃,對愛情的好奇度也冷漠得不可不謂之奇葩。
「二十九歲。你不是和我同年嗎?」藍虎奇怪他怎會突然冒出這個問題。
「你真的沒心儀過哪個女人?」雖不曾見他和哪個女人出雙人對過,可是他也不像對女人沒興趣嘛!
「我相信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對韋湘湘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至于我的一切,就不在討論的範圍內了。」藍虎義正辭嚴地提醒他,對青狼的問題顯得興趣缺缺。
「湘湘的事,我自有主張。」青狼的口氣傾刻間轉成又冷又硬。剛才他情不自禁地讓藍虎看到他外露的感情,那是一時失誤,他不想再犯。
「這一年來,韋湘湘變得十分不可理喻,而且她的性情也相當不穩定。」藍虎我行我素地談論著,一點也沒把青狼的冷漠放在眼底。「依我的判斯,她現在的行為還算自制,可是已逐漸有月兌軌的情形──」
「住口!別把她當成精神病患來分析。」青狼受不了藍虎這麼說她。
「她現在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炸得你尸骨無存,我奉勸你小心點。」藍虎無視于他的咆哮聲,自顧自地分析道,「最好的方法是──」
「住口,我叫你住口!」青狼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之氣,他狠狠地瞅著藍虎的衣領咆哮道!「別再說了,听到了沒有!」
藍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他的手反制在背後,輕輕松松地制服了青狼,繼續他未完的話,「最好的方法是,另外找個女人移轉你對韋湘湘過多的情感。守著一個心中只有別人,又只會傷害你的女人,你不覺得累嗎?」
青狼任他抓著,臉色因他的剖析而泛白。他知道自己已被藍虎的話擊得無力招架。他確實是累了,也疲憊了。
「我有說話的權利,你也有不听的權利。這是個民主的社會,我有自言自語的自由,以後別再動不動就叫我住口。」他放開青狼,提起藥箱走了出去,順便關上和室的門。「受傷的時候別不自量力,想和我過招,把傷養好再來!還有,心情不好可以來當我的沙包,我保證會接到你滿意為止。」藍虎的挖苦透過門,清晰且有力地傳進青狼的房間裹。
青狼心里明白,藍虎說的每句話都很中肯!雖然他表達的方式有點異于常人。
一年了,湘湘拒絕他有這麼久了。如果他再不懂得收手,就會變成以往他最痛恨的那種毫無志氣的不種。他真的該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