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彌漫著一股沉窒緊繃的氛圍,就見上官蓉坐在床榻上,而唐鷹沉著臉坐在椅上,兩人大眼瞪小眼的,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
而跟著一路返回唐門的飛影,早巳機靈地閃到外頭去,經驗告訴他,這時候還是離兩人遠一點,比較不會倒霉地被波及到。
比起唐鷹凜著一張臉,上官蓉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基于宮弘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有責任醫好他的傷勢,在見到他的傷勢不但未好轉,反倒還惡化發炎,她總不能不管吧?雖說她可以委由僕人代買藥,可正好她自己也想出門定走,所以就親自跑一趟了,哪知會正巧讓他撞見。
而這人自在街上見著她,即擺著一張冷臉,拉著她就走,害她想再多逛市集都不行。這人愈來愈像個牢頭,而她則像個囚犯似的。
「如果你沒什麼話要和我說,那我想休息了。」
許是身子未愈,出門一趟,沒走多少路,回來她就覺得很累,身子正想躺下去,一抹人影已無聲地來到床前,令毫無防備的她嚇了一跳。
「我不是告訴過-,-身子未完全調養好,不能出門的嗎?」
黑眸注視著她臉上的疲態,濃眉緊擰。難道說為了宮弘,她就不顧她自己的身體了嗎?
心底陡然竄起的妒意,幾乎將他淹沒,是她逼得他非采取出一些行動來不可的。
上官蓉深深地凝視著他許久,想起一路上他始終陰沉著臉,鳳眸含笑,玩味地瞧著眼前的人。
「你在吃醋,因為我親自幫宮弘抓藥?」
冷峻的臉孔有抹不自在,黑眸狠狠地瞪視著她如花的笑靨。
「如果我說,是我自己想出門,所以才順便幫他抓藥,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消氣了?」
上官蓉低嘆了口氣。原本是不想解釋的,可若不說清楚,這人是不會讓她好好地休息的。
「離宮弘遠一點。」
雖然感謝他救了她,可卻不希望再看到他出現在她面前,否則就休怪唐門不懂待客之道了。
「唐鷹,我並非你唐門中人,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上官蓉不悅他口中命令的語氣。他若真懂她,就不該用這種口氣對她,否則別怪她反其道而行。
黑眸危險地-起,盯視著她含倔的俏臉。她總能輕易激怒他,在他面前,她從未展現屬于女子該有的溫柔,他不禁懷疑,她對他到底是抱持著何種心態。
「等-身子一好,我們馬上成親。」
大掌輕撫她細女敕的臉頰,黑眸灼熱地望著她眼底。二叔說的沒錯,他是該主動采取行動來的,兩人的婚事拖得愈久,變量愈大,他不會讓有心人士乘虛而入的。
「我從沒答案要嫁給你,等我身子完全好了,我會馬上離開唐門的。」
無視他轉為陰騖的臉孔,徑自躺平,拉過錦被蓋在身上,背對著他。
背對著他的上官蓉,氣鼓著一張俏臉,她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給氣死的。
這人說娶就娶,一點也不用詢問她的意見嗎?那淡漠的口氣,听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求親。
等他哪天學會尊重她時,或許她會考慮。
唐鷹黑眸燃燒著怒火,這已是她第三次拒絕他了,難道她就真不願嫁他嗎?
微斂的黑眸掠過一抹深沉,既然如此,那她就別怪他了。
「你傷口復原的情況良好,不用幾天就可痊愈了。」
上官蓉在替官弘換好藥後,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就打算走人了。
「蓉蓉。」
宮弘急忙喚住她的腳步,受這種傷真是值得,雖然她對他的態度依然冷漠,而且總是來去匆匆,可至少他現在可以每天見得到她。
「有什麼事嗎?」上官蓉身形未動,仍是背對著他。
「我已經听說了-會留在這的原因,-的身子可有好些?」
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為何她會和唐鷹同床共枕,他們兩人是不是已經……可他卻問不出口。
「不勞你費心,你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上官蓉不願再多談,舉步就想離開,若不是他是為了救她而受傷,她才不會每天親自過來替他換藥。
「-愛唐鷹嗎?」
宮弘語出驚人,雙眼直視著她的背影,等待著她的回答。
上官蓉身形一僵,背對著他,許久之後,才冷然地道︰
「這與你無關。」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令宮弘不由地低嘆︰
「蓉蓉,我們難道不能成為朋友嗎?就算-無法接受我,我也希望能當-的朋友,在-身旁關心-,這算是奢求嗎?」
這番近似哀求的話,勾動上官蓉心底的柔軟,想起他舍命為她擋劍的一幕,心再也硬不起來了,口氣不禁放軟。
「你其實不用這麼委屈自己的,我們兩個之間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當朋友的話,也未必不可。」
以往是她看不透,不該將爹娘的死怪罪于他,並未曾想到他心里所背負的愧疚,也難為他可以忍受這幾年來她對他的憎恨。
外公和唐鷹說的對,她該走出自責的桎梏,不該再讓關心她的人擔心。
「這麼說來,-願意當我是朋友嘍?」
宮弘驚喜于她的回答,不敢相信在她怨恨他這幾年後,她終于願意敞開心胸,原諒他了,她不會知道她這句話對他有多重要,他將可以擺月兌多年來對她的愧疚。
「只要你別老纏著我,說些我不愛听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上官蓉加了但書,她可是被他纏怕,不希望他又故態復萌了。
「-放心,我答應過-的,不會做出惹-生氣的事來。」
難得她對他印象扭轉,他自是不可能再令她憎厭。
「你好好地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在這耽擱太久了,她可不希望回去又得面對一張冷臉,雖然她是無所謂,可老是連累飛影挨罵,總是不好的。
「蓉蓉,-若真愛唐鷹,那麼就該參加這次的紅妝宴,听說唐鷹打算在七天後的紅妝宴上,選出他的妻子。」
聞言,上官蓉鳳眸微睜,驚愕地旋身,面對一臉嚴肅的宮弘。
不可能的,以他不愛受人控制的性子,怎麼可能乖乖地任人擺布?
可他這回卻打算參加唐夫人為他所舉辦的紅妝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返回浪濤居的一路上,上官蓉仍懷疑宮弘所說的話,未曾察覺自己一臉憂心忡忡。
「上官姑娘請留步。」
身後傳來一道呼喊聲,讓上官蓉停住腳步,回身一看,來人竟是唐鷹的二叔唐牧。
「有事嗎?」
唐牧斯文的臉上含笑,在緩步定近她時,雙眸毫不掩飾其中的驚艷。明艷的五官中帶絲冷傲,散發一股獨特的靈韻慧黠,也難怪唐鷹會對她日久生情,繼而鐘情于她,就不知她對唐鷹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
「敢問上官姑娘是否會參加七天後的紅妝宴?」
「我從來就沒有打算參加。」
她的回答依然不變,就算唐鷹真打算選妻,那也不關她的事,刻意忽略胸口不斷冒出的酸意。
她的回答早在唐牧的意料之中,可仍忍不住再問個清楚。
「喔!為什麼?據我所知,-現在住在浪濤居里,難道-不怕蜚短流長嗎?還是-根本不愛唐鷹?」
這是今天第二個人詢問她相同的問題,看來她和唐鷹的事,怕是全唐門都知道了吧。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呢?我到底愛不愛唐鷹,這畢竟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至于別人要如何談論,我既然無力阻止,那又何必在意呢?」
她這番說法,倒令唐牧錯愕,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她言下之意,並不在意自己的名節,這上官蓉果真特別。
「即使唐鷹娶了別人,-也能眼睜睜地接受嗎?」
他不相信她對唐鷹無絲毫情感,縱使嘴上說得瀟灑,心底該是有幾分在意才是。
「我們兩人,都是自由之身,如果他真娶了別人,那我也只能恭喜他;換言之,我若出嫁,相信他也會恭喜我才對。」
無視唐牧啞口無言驚愕的模樣,朝他一笑,轉身翩然離去。
「她說這話,算不算是在威脅你?你怎會喜歡上這樣一個難纏的女子?」
唐牧搖頭輕嘆,有些同情地看著走到他身旁的頎長男子。
「我一點也不意外,她會說出這種話來。」
唐鷹俊臉含笑,望著遠去縴細的身影,早在兩人開始談話時,他就已在附近了,好奇兩人談話的內容,于是他隱身于花叢內,也知道唐牧早已發覺他的存在,才會替他問出那些問題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這事我自有主張,你別再插手了。」
黑眸流露出狩獵的光芒。無論如何,她是嫁定他了,她休想嫁給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唐牧充滿期待,他等著看他如何抱得美人歸,而且還是個難纏的美人。
美人梳妝,人比花嬌。
這是唐鷹踏入房內,所見著的情景,就見上官蓉手持象牙梳,坐梳妝台前,細心地梳理著她一頭如瀑般烏黑柔順的青絲。
黑眸環伺房內,原本充滿陽剛冷硬的擺設,因她的到來,他命人添加了她需要用到的物品、擺設及衣物。私心地希望她住得慣,更希望她就此長住下去,只可惜她和他一樣,向來就不是任人擺布的人,他這算不算是在自找罪受?
上官蓉由銅鏡內,瞧見手捧著藥碗入房的挺拔身形,秀眉不由得微皺。這人還真是準時,一天四次吃藥的時間,他從不會忘記,加上每三餐的藥膳,害得她現在聞藥色變。
「-有一頭令人稱羨的頭發。」
唐鷹無聲地來到她身後,接過她手中的象牙梳,大掌溫柔地接替她手中的工作。
她的發澤烏亮柔滑,梳子在她發問穿梳,會徑自滑落,可見其發質良好。
「能讓少主親自替我梳發,還真令我受寵若驚。」
鳳眸直視銅鏡中的黑眸,朱唇微揚,促狹地道。
「-的確該受寵若驚,天下間唯有-一人,能令我一再破例。」
早在當她的護衛時,為了她的失眠,他每夜半夜三更在她房里陪她入睡,或許在那時,他第一次退讓時,就已注定了日後會有的糾纏;更遑論兩年間所發生的種種,及放過喜兒一命,是他對她的無數次退讓。在他讓步地如此徹底後,也該是他索求回報的時候了。
上官蓉淡笑不語。這是他對她說過的話里,算是最帶有情意的話,雖然不夠溫柔動人,可也算是差強人意了。
「頭發梳好了,該過來喝藥,好早點睡。」
將象牙梳放在梳妝台上,輕托扶起她雙肩,一同走向圓桌椅後落座。
許是今晚兩人間相處的氣氛太好,令她心情格外放松之余,也興起了逗弄之意。
「唐門上下都在談論我們的事,加上我又住在你的院落,為了我的名節著想,你說我該不該要求你娶我?」
「這從來就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在于-願不願意而已;別忘了,是-始終不肯答應成親的。」
俊臉微慍,惱她的拒婚,偏他又無法強逼于她。
朱唇依舊含笑,捧起藥碗,在啜飲間,秀眉微蹙。
「但你卻願意參與紅妝宴,並決定在其中挑選一名妻子。」
放下藥碗,明艷細致的俏臉揚起一抹燦笑,可惜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是的,她終究無法不在意,縱使嘴上說得灑月兌,可那也只是在別人眼前逞強罷了,誰教陷下的不只他而已,她也早在其中了,只是氣惱他淡漠的態度,否則她早允婚了。
「-既然在意,那就答應這婚事,自是沒有這場所謂的紅妝宴了。」
唐鷹彷若聞到一股酸味,對她而言這可是罕見的,令他心情驀地大好。她對他該是有情的,否則不會任由他摟抱,即使是她重傷虛弱無力反抗時,也可在言詞間拒絕他的踫觸。
所以他不懂,既然兩人對彼此皆有情意,她為何遲遲不肯點頭下嫁?
「你應該听得很清楚,我說過你盡可以去選你的紅妝宴,而我也可以學你,舉行著-繡球招親,咱們可以彼此恭賀對方的。」
發現他隱身于花叢內的,不只有唐牧一人,她當時說出那些話,其實是說給他听的,他如果做得出,那麼她也絕不會做不到的。
「-在威脅我!」
黑眸微-,冷峻的臉一沉。他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給氣死的,不肯成親的是她,現在還反過來威脅他,打算-繡球招親嫁給別的男子。
「不敢,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話,三妻四妾由你娶、坐享齊人之福,這些我都無權干涉的。」
明艷的俏臉揚起一抹媚笑,無視他陰沉的臉,縴細的身子一起,打算上床睡了。
突地,身子由後被一雙鐵臂給摟抱住,脖頸問有股溫熱的氣息吹拂,嚇得毫無防備的她吃了一驚。
「蓉蓉,-一天不惹我生氣,是件很困難的事嗎?」
將臉孔埋入她頸間,嗅著她身上獨有的幽香,薄唇細細逸出一道嘆息。
懷中柔軟的身子,和他是如此契合,就連性子也和他相似,他的確是在自找罪受,天下間女子何其多,不乏溫柔性情,偏他就愛這個老將他氣得半死的倔強女子。
他無奈地嘆息,在她耳畔低回,令她不禁心神一蕩。
若她記得沒錯,好似在她中毒那時開始,這男人似乎就喜歡動不動將臉孔埋入她頸間,一開始她不太習慣,到後來竟開始喜歡兩人間親密的舉動。
「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不用忍受這些的。」
她還在氣他,雙手輕覆于他雙掌上,朱唇卻忍不住地揚起,細腰陡地一緊,令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听到她的痛呼聲,這才滿意地松手,鐵臂由後緊摟抱著她,唇角微揚。
也罷,若她的性子真是溫柔順從,那也不會吸引他,他寧可她像現在這樣,生氣勃勃和他斗嘴,也不願見她奄奄一息虛弱的模樣。
那種心被狠狠撕裂的痛楚,他可不想再嘗上一回。
至于她不肯答應成親,他自是有法子逼她答應的,到時她可別怨他,只因那是她逼他的。
這一日,唐門一早上下就開始忙碌,為了晚上的紅妝宴而籌備。
上官蓉一早醒來,直到此刻已過了晌乍,都還未見著唐鷹,鳳眸一眼望去,只見眾僕佣忙碌穿梭的身影。她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何日子,就是知道才好奇唐鷹會如何做出決定,她也好決定去留。
碎步來到近日最愛逗留的煙波亭,放眼瞧去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隨著一道徐風輕拂,吹皺了湖面,呈現一圈圈波紋;仰首望去則是晴空白雲,令人不禁心情大好。
不由得伸了個懶腰,朱唇掛著一抹淡笑,算算日子,來到唐門也快一個月了,她在這適應良好,唐門上下待她都極為友善,她竟絲毫未掛念起明月山莊的一切。
想起大哥竟如此信任唐鷹,就這樣將他唯一的妹妹交給別人照顧,真不知該說大哥有了妻子就忘了妹妹,還是該怪他和外公一樣,多管閑事?
「蓉蓉。」
忽聞一道柔聲呼喚,上官蓉旋身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形正踏入亭內。
「你傷勢好了嗎?」
面對他,她不再冷顏相待,畢竟她非鐵石心腸,又何況這人還曾舍命相救于她。
「已經好了。倒是-,-受的內傷調養得如何了?」
宮弘雙眸注視她紅潤的氣色,一點也看不出曾受過內傷,看來唐鷹將她照顧得很好。
是啊!有唐鷹的親自照顧,的確不用他多慮。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好很多了,大概再吃上半個多月的藥,就可痊愈了。」
上官蓉含笑響應,難得以輕松的姿態面對他。以另一個角度看來,宮弘的確是個十分關心她的人,只要別涉及感情的事,她很樂意與他相交。
「今晚-真不打算參加嗎?」
他仍是忍不住再次詢問她這個問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上官蓉搖頭佯怒地道︰「別再問我這件事了,否則你就違反了你對我的承諾,惹我生氣了。」
「好,不談。願意陪我喝酒嗎?」
宮弘急忙改口,溫和一笑,就怕真惹怒于她,緊接著提出邀請。
上官蓉聞言,鳳眸發亮,好奇地問︰
「為何你會突然想找我喝酒?」
她並非嗜酒之人,只是偶爾會想淺酌,可礙于大哥的禁令,和她的酒品,熟知她的人,根本沒人敢讓她喝酒,但很明顯的,宮弘並非熟知她的人,所以才會敢邀她喝酒。
「沒什麼,只是適才上街時,買了一壺好酒,不想一個人喝悶酒,可在這又沒熟識之人,如果-願意賞臉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會來唐門,只是不放心妹妹一人在這,等今晚過後,他自會離開。
「我當然願意。你打算在哪喝?」
難得有人願意讓她喝酒,而唐鷹又不在,無人會阻止她,她不乘機喝個夠怎麼行呢?
「這兒景色不錯,就在這喝吧,-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片刻後,宮弘再次出現,手捧著托盤,上頭放置著一壺酒,和兩只酒杯,及一些小菜,走入亭內。
「你準備得倒挺周全的。」
上官蓉也不客氣,夾了些小菜徑自吃了起來。看著他替她斟酒,心下暗自決定或許以後都可以找他喝酒,只要在過了這次後,他不被她嚇到的話。
「嘗嘗看這上好的女兒紅滋味如何?」
「不錯,香醇濃郁醉人,不愧是好酒。」
輕啜了口,滿足地笑開,好久沒嘗到這麼好喝的酒了。
酒過三巡,俏臉已浮現紅暈,神色間帶有醉意,迷蒙的鳳眸微-注視著對座的人。
「宮弘,你真的很喜歡我嗎?」
宮弘陡地被嗆到,猛咳了幾聲,沒料到她有此一問。她果真是醉了,否則絕不會這樣問他。
臉上不由得浮現赧色,雙眸不敢直視她因酒醉更顯明媚動人的美顏。
「-應該知道的,為了-,要我犧牲生命都可以。」
聞言,上官蓉咯咯笑開來,支手托腮,好玩地看著神色不自在的他。
「你臉紅的模樣倒是挺有趣的。」
語畢,打了個酒嗝,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徑自傻笑了起來。
「蓉蓉,-醉了。」
宮弘雙眸溫柔地注視著她嫣紅的俏臉,不知明日一別後,兩人何時才能再見,即使兩人無緣,他相信這輩子,自己絕不會忘記她的。
「我沒有。」
如同每個喝醉酒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上官蓉-起一雙醉眼,主動握住他的雙手,還將一張紅艷的俏臉湊進他眼前。
嚇得宮弘受寵若驚,雙眸直視著眼前燦笑的醉人兒。
「告訴你一件事……嗝,其實我並不討厭你,甚至……嗝……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嗝……」
宮弘聞言大喜,怔愣了半晌,待回過神來後,就瞧見她已醉倒在桌上了。
看著她嬌俏的醉顏,宮弘好笑地搖頭嘆息,輕道︰
「蓉蓉,希望我這麼做,可別讓-對我的印象改觀,-千萬別生我的氣。」